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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之狼王》第64章
64、051 林葉秋的抉擇 ...

危機四伏中,誰的心跳響如鐘鼓?

林葉秋茫然四顧,一抹白影豁然映入眼簾,他心中一喜,忙拔腿向那人跑去,然而還未邁動一步,身體卻被一個光球包裹住了,帶著他直往高空而去,驚疑不定中抬頭一看,頭頂上方不遠處是一片時空漩渦。

他一驚,掙紮著想脫出去,光球卻紋風不動,帶著他一路往上而去,眼看就要被吸入時空回到現世,禁不住急切地大喊:「萊曼斯!」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

底下廝殺中的人,豁然抬頭望來,目光交匯中,那人銀色長髮飛舞,半遮了臉龐,迷亂了視線,顛覆了一切。

那樣沉重的眼神,那樣哀傷的表情……

是不捨,是痛苦,還是無奈……

萬千複雜的情緒中,卻獨獨沒有阻止的意願,只是靜靜看著他離開。

那人抿緊的唇角,表明了他的絕然。

林葉秋心中巨震,剛想開口大聲詢問,周圍卻突然一片漆黑,視野裡瞬間遺失了那般深沉複雜的碧藍眼眸,千言萬語盡埋於心頭。

也彷彿失落了自己。

他仰天長嘆:「萊曼斯——」他的心,在這裡啊……

林葉秋瞬間坐起,耳邊充斥著自己急促不穩的呼吸,冷月的幽輝灑在地上,依稀反射出室內古色古香的擺設。

他依然在異世。

原來是夢……

是了,萊曼斯還在昏迷中……

而兩天前茉朵和凱羅相繼犧牲了,近來獸人們接二連三得病重,野獸們不再安於森林,開始四處作亂,過去的祥和平靜,已然不復存在了。

林葉秋緩緩曲起雙腿,將頭埋在了雙膝間。

一樣帶著體溫的物事從頸間滑落出來,他伸手一摸,微微抬頭瞧去,手中精緻細小的掛件在月色下泛出幽幽冷光,卻給他一種聖潔溫暖的感覺。

是萊曼斯給的耳墜鏈子,月輝下卻清晰可見上面古老繁複的紋路,似乎在無聲訴說著恆古不變的誓言。

還記得當時那人溫柔而鄭重地幫他套上脖頸時的情景,那一句句低語輕輕滑過耳際,卻重重撞擊上他的心口。

林葉秋那時沒說出口的是在替對方帶上耳墜時,他心裡也同樣回應了對方的情意。

那人說:「你是我唯一的伴侶。」「我只屬於你。」

反之,他林葉秋亦然。

他雖然從未說出自己的情意,也從未將耳墜戴上過耳朵,卻一直將它們珍藏在胸口,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那個人,可能明白?

林葉秋仰頭一嘆,緊緊攥著鏈子起身去了外面,弦月在雲層裡忽隱忽現,映射得四周景物也影影綽綽。

手掌因太過用力而被耳墜的菱角弄得微微刺痛,這份冷硬卻讓他想起了那人獸形時皮毛的柔軟觸感,溫暖燥熱,給他帶來十分安心舒適的感覺。

往事種種清晰如昨日,那傢伙外冷內熱的本質,看上去似乎很冷酷威嚴,其實是個特別愛撒嬌耍寶的主,人前人後完全就是雙重性格,還喜歡動不動就捧醋狂飲,甚至連自己的狼形都會嫉妒而不肯在他面前變身,後來卻因跟那隻狐狸爭寵而把自己弄得蓬鬆鬆香噴噴地求他青睞,換毛時死賴著不肯剔腿毛也要擠在一條被子下溫存的裝可憐相,天祐節時四處發情而惹得他忍無可忍剪了他的頭毛後在族民面前睜著眼說瞎話胡亂糊弄的搞笑模樣……

所有的一切都已深入骨髓,不需要刻意回想就會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

林葉秋想著想著便不自覺笑了,可笑容才展了一半又斂了下去,最後只剩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知道,該做出決定了。

其實,他也早就已經有了決定,只不過一直在等,等那人醒過來,跟他哪怕只是再說一句話。

那一次受福時諾涯所言,他仍舊記得很清楚。

也明白萊曼斯和其他四王多次在高塔裡密談,討論的恐怕也是這件事,可萊曼斯卻從沒在他面前表露過什麼,甚至不曾試探過一句問他是否願意,最終那人自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保全他,讓他遠離這是是非非的危險之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這也足以說明了危險性有多高,不管是這個世界未來變成如何,或者是他同意諾涯之言以己身為媒介使所謂的希望之光降臨,哪種情況對林葉秋而言都是九死一生的。

萊曼斯清楚這點,所以情願放手。

林葉秋更明白這事並不是非他林葉秋不可的,如果被召喚來的是別人,也同樣可以。

他只不過很不巧被拉了過來而已,卻也很幸運,因為在這裡,遇到了萊曼斯——他終生的伴侶。

雖然是跟他同性別的男人……

可他們之間的愛卻不比任何一對異性戀者少,甚至可能還遠遠多於。

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為對方做一切事。

也許諾涯的做法對他來說是不公,林葉秋雖然偶爾會這麼想到,卻也沒有怨恨,沒有偏執於此,只是泰然地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也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個萊曼斯。

也正因為他明白其中種種曲折原委,明白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才一直在等那人醒過來,想再聽聽他的聲音,想對那人親口說一句還從未說過的:「我愛你。」

可事態的演變已至邊緣,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浪費了。

這一夜,林葉秋一個人靜靜站在樹下,站了許久。

第二天天還未亮,他便去找了諾涯,一開口就問:「萊曼斯的情形究竟怎樣?」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也許今夜就會醒,也許一直都會這樣沉睡下去。】諾涯看上去依然一副不染塵煙的清雅脫俗,神情清冷聖潔,無慾無求,無悲無喜,卻又包羅萬象,似天空般廣袤,又如大海般深邃,【第二次動用權杖的威力,實在太勉強了些。】在以意念傳達這一句時波紋不動的空靈語氣裡隱隱有了太息之意。

林葉秋垂眸沉默了會,又問:「如果放任目前的事態下去,這個世界最終會如何?」

【毀滅。】

「你怎麼能確定?」

【現在的情形早在兩年前各族大祭司便已卜算出,近來發生的一切正好一一驗證,死亡的陰影已開始籠罩。】

「最近野獸們的狂亂,獸人們的生病,也是因為這個?」

【對。】

「那萊曼斯也會受這種影響?」

【這片大陸所有的生物都無法避免,獸人將是首當其衝。王當然也不例外。】

「萊曼斯已經受到影響了麼?」

【目前應該還沒。】

「如果你們期待的希望之光降臨,就會遏制這種狀況的惡化?獸人們的情況也會好轉?」

【是的。】

「我不是很明白。」

【一切都是神諭,這片大陸每個人的命運早有定數,同樣地便也決定了這片大陸的最終命運。而你屬於另一個世界,你的到來就是一個變數,只有你的真正介入才可能打破命格,改寫冥冥之中既定的軌跡。】

「你所指的介入就是讓希望之光通過我來降生?然後由這個孩子來改變一切?」

【可以這麼說。】

「這個希望之光是不是跟你上次給我的這塊玉石有關?」

諾涯的語音裡似乎微微帶上了些笑意:【殿下果然很聰明。】

「之前你說過你知道我並不是雌性,那是要用何種方式孕育出子嗣?而且上次你也說過需要萊曼斯的……」一直都平靜無波的人說到這裡卻不由自主微微紅了紅臉,「可他既然在昏迷中又怎麼能……」

【這點請不必擔心,只要殿下同意,其他我們自有辦法。】

「既然你們能力如此之強,之前又為何遲遲不採取動作,而讓事態演變至今?我並無反抗之力,不是麼?」

【我無法強迫殿下,若非出於自願,殿下的身體到時會產生排斥,如此一來失敗的可能性更大。而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重來一次了,而且不久前我因靈力耗損過度,一直處於不穩定的冥想狀態。】諾涯停頓一下又道,【這就是逆天的代價。】

林葉秋望著他,淡聲道:「即便這個代價最後會奪取你的生命。」

【這是大祭司的宿命。】諾涯緩緩開口:「有些事明知後果還非得去做,就像王對你一樣。若殿下最後仍不願意,那麼我們會設法重新送你離開。」

林葉秋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卻一震,因為對方提及了萊曼斯捨命一般的行為,這將成為他心中永遠無法釋懷和忘卻的傷痛。他知道對方這是在以情動人,但這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現在開始的話,時間夠麼?」

【事態演變得太快,超出了預計,我們只能加速孕育過程,可這就更增加了宿體的危險性。】

「無妨,盡你們一切力量便可。」

【一旦開始,就不能再回頭,期間殿下會陷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迷離狀態,對外界一切的感應都會減低,確切說是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這是一個絕不輕鬆的痛苦過程。】

「我有可能再也醒不來嗎?」林葉秋靜默會問。

【……是。】

林葉秋微微垂首,又靜默了幾秒,淡聲道:「你們開始準備吧。不過在這之前再給我一點時間,明早我會再來。」說完便轉身離開。

【殿下,我們定會竭盡全力。】身後傳來衣物的窸窣聲,諾涯似乎起了身。

林葉秋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他只是輕淺一笑,這朵笑卻有股說不出的味道,飄忽哀傷,卻又帶著覺悟。

諾涯再度輕啟唇角:「多謝你。」

林葉秋微微搖了下頭,沒有停留地推開了大門,闊步離去。

他並不偉大,也不是為了還情或者因為自己再也回不去之類的緣故,從頭到尾,他為的都不過是那一個理由,那一個人罷了。

所以,沒必要言謝。

他也沒再多問所謂的希望之光究竟是什麼樣的,如果是由他所孕育,頂多出生時還是一個小嬰孩,那又能做什麼,他相信既然諾涯有辦法讓身為男性的他產子,也許一切還真像他們說的那樣。

他只要做他力所能及的便可以了。

一出大殿,便看見亞力特他們倚在廊內的柱子邊,看見他出來紛紛把視線投過來。

羅蒙的眼神很微妙,安敦只是一如往常的溫雅,諾斯照樣懶散地盤踞在欄杆上。

林葉秋一一走過他們身邊,亞力特跟了上來,兩人在寂靜的長廊裡一前一後走了會,亞力特低聲問:「明明有機會,那個時候為什麼不直接回你的世界去?這裡的一切你可以不用管的。」

林葉秋頓步,回過身來靜靜審視著他,一時沒說話。

「你可知,接下來這個世界可能會經歷一場曠古災難……」

「你是在擔心我?」林葉秋遲疑了會問,旋即又立馬淡漠了神情,「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我也不會感激的。」

亞力特一時微怔,看著對方淡然到冷酷的表情,心口有些沉悶,隨即卻似乎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會因為你而死的。」

「嗯,那就好。」

亞力特想了想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但這種喜歡跟那笨狼對你的還是不太一樣的。所以你不必覺得對我抱歉什麼的。」

林葉秋認認真真看著他,點點頭,這樣便好,這蛇雖然有時很惡劣,總喜歡戲弄他,但卻不是個壞人,頂多只是少年心性,他不想傷了對方。

「但我跟你相處時說的每一句話卻也都是真的。」

林葉秋聞言不禁微微蹙眉。

「誒誒,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覺得有負擔。」亞力特察覺他的變化忙又道,「還記得在藥廬裡見面的那次麼?我那時說過只是想談一場戀愛而已……」說到這裡他微微垂下了眼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那雙頑皮靈動的墨綠色眸子,精緻年輕的臉龐看上去倒少了些少年的稚氣,多了份成熟得憂鬱氣質。

林葉秋正不解中,亞力特又抬起頭來:「我只是想告訴你,能認識你,真的很好。」

亞力特笑了,卻沒再說下去,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憂傷得寂寞。

跟上次談到這個話題時一樣的表情。

沒等林葉秋深想,亞力特笑容一改,退去了那份一閃而逝的憂愁,變得樂觀陽光:「一定要幸福,你可以的。」說完就揮手告別了。

林葉秋這時也不是很明白亞力特說這些話時真正的心情,他只是靜靜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然後也轉身回到萊曼斯躺著的房間,然後把自己關在了裡面,呆呆地看了那人一整夜,時而自言自語著什麼,時而淡淡微笑,時而又神情哀傷。

沒人知道他想了什麼。

其實他似乎什麼都想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不能想。

因為心口會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天色從明亮轉為黑暗,當第一縷晨曦來臨的時候,林葉秋苦苦等待的人還是沒有醒。

「吶!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面了,你還不肯醒來看看我麼……」

林葉秋輕輕撫摸著那人沉睡的容顏,看著那人豪無所覺的模樣,才終於明白始終還是等不到,不由輕嘆了一聲。

「原諒我的任性。」他俯下身,在那人耳邊呢喃低語,「我愛你。」

再不做留戀,毅然決然轉身離去。

他卻沒察覺就在他起身離開的剎那,一直無所動靜的人,突然微微動了動手指,像是想要極力抓住什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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