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1 想要他做自己的雌性! ...
林葉秋一夜好夢,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
相對被無良某人當抱枕一樣壓得全身發麻、躺著一動不動一整夜,甚至還受到某種騷擾的某狼而言,他未免精神好的有些過分了。
林葉秋伸完懶腰,揉揉眼睛,視線下移看見地上被他抓掉的稀稀落落的一撮撮白毛,抬頭朝雪狼望去,訕訕地:「我弄疼你了?」
「沒有。」
「對不起啊,把你的毛拔掉了這麼多……」
「沒事,反正要掉的。」雪狼動了動前肢,加速血液循環,「掉了還輕鬆些。」
「哦。你昨兒睡得好嗎?」
「好,只要你睡得好就好。」雪狼微微往前,親暱地蹭了蹭林葉秋的側臉頰。
「萊曼斯。」林葉秋笑著摟住了狼脖子,舒服地反蹭回去。
「嗯?」
「你真好。」
「我當然好。」
「哦。」林葉秋點點頭,又躺了下去,賴在雪狼胸前摩挲著上面細細軟軟的絨毛,不肯離開,過了會,伸手將狼脖子拉低,看著他碧藍澄淨的眼眸又說,「其實當別人稱讚你時,你應該表示感謝,最好也把對方贊回去。這叫交往藝術,在哪裡都行得通的,掌握了裡面的訣竅,對你絕對有好處!」
一個多月相處下來,他漸漸發覺雪狼其實好像不善交流,話更是不多,他們之間的話題多半都是由他開啟的,雖然每次雪狼都會很用心地回答,而且見識很廣,但如果他不主動交談,對方也絕不會主動攀談,更別提侃侃而談,標準悶葫蘆一隻,所以有時會顯得古板和沉默寡言,給人一種很冷漠的誤解,其實明明是很溫柔體貼的一個人(或者說一匹狼?)。
一開始他們初遇時候就是這樣,一直板著張臉擺出一副面癱樣,也不開口說話,看上去很嚴肅冷酷的樣子,害他還以為對方是很不好說話的那種人。
這種性子不管是天生還是後天形成,無疑都是吃虧的,於是林葉秋決定擔當起園丁的責任,慢慢引導他成為一個圓滑健談的人,首先就是交往技巧方面。
俗話說出門靠朋友,可一個月來雪狼卻從來獨來獨往,身邊竟沒有一個朋友,出沒左右的都是成為他們腹中餐的動物。
這個現象,林葉秋理所當然地將之歸結為不善交際的結果。
一個人,不會很寂寞嗎?於是更堅定了他要改變雪狼的決心。
而事實也相差無幾了。
林葉秋一副看待莘莘學子的表情期待地看著雪狼,等待回應。
「哦。」萊曼斯應得乖巧,想了想,道,「謝謝。你也很好。」
「嗯,不錯不錯,你真聰明。」林葉秋老師眯眼微笑。
「謝謝,你也很聰明。」
「嗯嗯,果然孺子可教。」林老師滿意地直點頭誇讚。
「我有個問題。」好學生的雪狼認真而遲疑地要請教問題了。
「什麼?」
「就是我本來就很好,而且也很聰明,那你的稱讚就是事實;那如果對方是個笨蛋,難道我也要說對方聰明嗎?那不是太虛偽了?」
林葉秋看著他一臉誠懇求教的表情,自個臉上原本鼓勵希冀的笑容慢慢斂了,身子坐直微微退離些許,沒好氣道:「那直接說謝謝就行了!」心裡不禁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在影射他啊?
其實也不能怪林葉秋會有這種想法,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是聰明人,穿越前拚死拚活讀書也不過考了個大專,穿越後連生存都保證不了,若不是遇到這個男人,恐怕世上早沒林葉秋這個人了。
他不言不語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只看見裡面一片清澈,並無半點不良意味,看來是自己多心了,甩甩頭,起身到洞口用儲備的河水簡單漱了漱口,開始張羅食物。
「你,生氣了嗎?」萊曼斯看著雌性突然放開自己走了,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身子一翻變回人形,也走過去一起生火,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林葉秋抬眼瞧了瞧他,又專心自己手下的活計,熟練地用油木引燃乾柴,架上肉塊。
「沒有。」想不到這人看上去木木訥訥的,其實還是挺敏銳的啊!
「哦……」萊曼斯也靜默了,認真幫著照料火候,過了一會又低道,「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
林葉秋又看了看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小家子氣了,對方明明不欠他,卻處處關心著他,遷就著他,明明是他自己想要改善對方的交往能力,結果卻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誤會、為了所謂的自尊而多疑地曲解了對方,現在竟然還要對方先向自己示弱。
這麼看來,倒是萊曼斯更像他的老師了。
林葉秋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轉過身正視著萊曼斯,誠誠懇懇致歉:「你哪裡都很好,其實剛才是我不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別放心上。」
「不不!如果你生氣了,那就一定是哪裡我做得不好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萊曼斯也回得一臉誠懇,「不過,那什麼小人什麼的話是什麼意思?」
林葉秋被問住了,不是說他不知道這成語的含義,而是——這話的原意是用卑劣的心意去猜測品行高尚的人,可要林葉秋這麼直白地解釋,他又實在彆扭,只得支吾著:「意思就是說你完全沒有不對的地方,是我自己誤解了……」
看著萊曼斯一臉恍然大悟的受教表情,林葉秋不由在心底哀嘆:他這個老師,實在不合格。
林葉秋頓了頓,認真道:「如果我哪裡做錯了,也請你告訴我,好嗎?」
他還神經大條得沒想到這樣的對話,多半是出現在哪種關係的兩人之間,還一門心思將對方當做可以兩肋插刀的哥們。
萊曼斯微微笑了,伸手撫摸了下林葉秋的臉頰,溫柔道:「好。」
林葉秋原本還挺感動的,可臉上的那一摸,立馬就讓他黑臉了,剛要責備,可目光接觸到對方真摯的表情,又克制住了,告訴自己萊曼斯只是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心中一嘆,僵笑著抬手拂了開,平心靜氣道:「你要記住,對男人不可以摸臉,也不可以摸頭,如果要表示兄弟愛朋友情,那麼拍肩膀捶胸脯都可以,絕對絕對不可以摸臉和揉頭頂,知道嗎?」
「男人?」
「就是雄性。」
「哦……」萊曼斯認真地點點頭,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呢?他試探著,「你不喜歡我碰你臉頰?」
林葉秋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我是男人,怎麼可能喜歡?」敢情他說了這麼一大段都白說了?
萊曼斯被他一句「我是男人」弄得一愣,囁嚅著糾正:「可——你是雌性啊……」
洞內一時寂靜無聲,低氣壓霎時籠罩方圓百裡。
良久,林葉秋抬頭,笑得一臉溫柔無害:「我可能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為什麼我不能碰你臉,你是雌性,又不是雄性啊……」萊曼斯一臉純真無辜。
林葉秋嘴角抽搐,肌肉緊繃又放鬆,放鬆又緊繃,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抬手就一記爆栗子敲了過去,怒喝:「你TM說誰是雌性?啊?」
萊曼斯看著突然暴怒的人兒,被敲的地方雖然根本不疼,可他卻更疑惑了。
「你說本大爺哪裡長得像女人了?」林葉秋狠狠摸著自己的下巴,「喏,喏,鬍鬚看見沒?」又昂起頭,「喉結看見沒?」
「女人?」萊曼斯只注意到了這一個陌生詞藻。
「就是雌性!」林葉秋瀕臨崩潰的邊緣,真的是對牛彈琴!
萊曼斯仔仔細細將林葉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個遍,末了,固執地低聲道:「可你就是雌性啊……」
「你個木魚腦袋!上次洗澡時你沒看見本大爺的胸是平的嗎!」林葉秋忍無可忍再度怒吼,「難道要我解了兔皮脫了褲子將那個給你看不成!」
萊曼斯不說話了,一臉委委屈屈的模樣,那眼神分明訴說著「你就是雌性」的意思。
林葉秋被這委委屈屈的小媳婦眼神盯得開始不自然起來,突然有點自己是惡大叔正欺負著人家純潔小白狼的感覺。
「那你能變身嗎?」萊曼斯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問出口。
「我能不能變身和我是不是男人沒有邏輯關係!」
「不能變身你肯定就是雌性了啊……」
林葉秋怒極反笑,摩拳擦掌著:「你想死是吧?」
萊曼斯看著怒氣騰騰的人兒,不由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話。
林葉秋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深深一嘆:「算了,總之你記住我是男人,是雄性就可以了!」
「可是——」萊曼斯還想辯解,結果被橫來的一記極具威懾性的冷眼給堵了回去,低頭默默數起手指頭,心想這個雌性真是奇怪,為什麼不肯承認呢?明明就是一個雌性啊!而且還是屬於自己的雌性!不過,沒關係,一切慢慢來,反正時間有的是……
過了一會,萊曼斯瞟了瞟邊上專心致志面無表情顧著肉的人,謹慎地:「你是不是又生氣了?」
「……沒有。」林葉秋靜了一會,說。
漸漸地烤肉的香氣出來了,他拿下肉塊,自己留了些,其餘全遞了過去。
兩人在篝火邊吃著烤肉,洞外大雨滂沱,洞內一片暖意融融,氣氛又溫馨了起來。
萊曼斯吃完了烤肉,在林葉秋虎視眈眈的熱忱眼光下,自動自發又變成了雪狼模樣,抖抖全身的毛,讓它們更服順地貼在身上,粗長的尾巴下垂著一甩一甩的,四肢站得筆直,挺著胸脯昂著腦袋,脖子圈的長毛柔順地下垂著,藍色眼眸溫柔地看著對方,狼鼻子微微一拱一拱的。
林葉秋看著雪狼全身散發出快來蹂躪我的信息,再也抑制不住,噌地就撲了上去。
一人一狼滾做一團,在洞裡玩得不亦樂乎,又跑又跳又滾又笑又鬧又叫的,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瘋狂。
玩累了,林葉秋氣喘吁吁地拿了顆果子讓萊曼斯利爪一劃開了皮,仰頭咕嚕咕嚕就喝。
「你昨天說過禮尚往來,有助於增進感情,你摸了我那麼久,那我能不能也摸摸你?」
林葉秋嘴裡正含著果汁,聽了差點一口全噴出來,轉過頭去看著一臉認真的雪狼,愣著說:「啥?」
「我也想摸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