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小溫情

　　雷晉眉頭皺了皺，直覺熙雅的態度有些問題，可是等他想看的更仔細些的時候，剛才那種壓迫感又突然消失不見了，眼前的熙雅，還是慣常的略帶了幾分玩味笑容。

　　雷晉還裹著毯子坐在床上，明雅爪子揪著著毯子要往前湊，雷晉反應過來，裹得更緊了，臉色莫名有些可疑，說道：“別鬧了，明雅。”

　　毯子底下他可是什麼也沒穿，而且……

　　“雷晉，你快穿衣服起來，我們去吃飯。”這次明雅咬著一角想把毯子拉下來。

　　“你先去，我待會就去。”雷晉一邊死拉著不鬆手，一邊誘哄著。

　　“一起去吧，明雅想和你一起去。”明雅繼續拉，爪子嘴巴一起上，雷晉顧得了這邊，顧不了，一個沒拉緊，右邊的毯子滑下來，大半個肩膀已經露出來了。

　　“鬆口，明雅，我真的要生氣了。”雷晉急忙又拉回來，笑話，被人看見還不笑死。

　　熙雅在旁邊看的興趣盎然，一點想上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輕鬆自在的就差拿個板凳坐下來加油叫好了，直恨得雷晉牙癢癢的。

　　“你為什麼總是裹著毯子？雷晉起來了。”明雅就是和這個毯子較上勁了。

　　雷晉見說的管用，打算直接動手，他一只手合攏著毯子，伸出另一只手想揪明雅的耳朵，明雅當然看見雷晉又沖著他的耳朵來了，冷不丁的後撤一大步，直接從床上跌下來了，連帶著嘴裡含著的毯子一起。

　　雷晉這下子身上一點遮蔽物也沒了，明亮的晨光下，他身上的痕跡暴露無遺，胸前的櫻紅已經有些紅腫，四周的咬痕清晰可見。雷晉感受到熙雅的目光所在，頓時覺得被漠雅咬過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本想抬手稍微遮一下，但是感覺這動作實在是太娘們了，他又不是大姑娘還怕人看不成？昨晚上漠雅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本來雷晉就當成兩個男人的相互幫忙就是了，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以前又沒見過，只是漠雅用嘴幫他，確實有點過了，但是享受到了就好，可是弄到最後，漠雅手上在幫他，嘴巴卻他在他身上亂咬，特別是胸前這被他又舔又咬，一陣酥麻直沖腦際，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男人的這裡也會這麼敏感。

　　雷晉力持鎮定。可是熙雅的從上到下細細打量的視線實在讓人無法忽視，他只得探身下去，想把毯子拉上來，可是明雅難得敏銳一次的也看到了雷晉胸前的異常，毯子扔到一邊，跳上床。

　　“雷晉，你的胸口怎麼了？”說著毛爪子就要摸上來。

　　雷晉抬手擋開，明雅鍥而不捨，熙雅繼續打量。

　　眼看著雷晉就要跳腳。

　　漠雅來的正及時，看到這一幕，淡淡開口：“你們不去吃飯，在做什麼呢。”

　　“二哥，雷晉的胸口那裡……”

　　明雅的話沒說完，熙雅幾步走過去，抄起他，打斷他說道：“從你起床就趴在這裡，都不洗漱一下，看阿麼讓你吃飯嗎？”

　　“大哥，我想和雷晉一起過去。”明雅瞪著眼睛，在大哥的懷裡掙扎了兩下。想要下來。

　　“不行。”熙雅拒絕，不顧他的反對，抱著轉身出去了。

　　經過漠雅身邊的時候，留給他一個戲謔的眼神。

　　雷晉這才把地上的毯子撈了過來。

　　雷晉想著，漠雅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別問他為什麼知道，大家住一起也快兩個月了，漠雅的那點小情緒，雖然成天高興不高興都冷著臉，但他還能看出幾分來的，心情不好的時候，眸色近乎墨，心情還可以的時候，就透出抹綠，今天簡直就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春天到了。

　　“你醒了？”漠雅走到床邊，彎彎唇角說道。

　　這個問題白癡的，雷晉掃了他一眼，示意，你看呢？難不成我這是在睡覺？

　　漠雅微微一笑，並不在意他的態度，看他在白色的毛絨毯子裡裹成一團，心頭如同羽毛拂過，癢癢的，卻很柔軟，讓他直接想伸手摸摸雷晉的頭髮，但是也只是想想罷了，自己知道兩人好不容易才邁出一步，不能操之過急了，又說道：“醒了就起來吧，阿爹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吃早飯呢。”

　　“你幫我把衣服拿過來。”昨天他都不記得進房間的時候有你沒有拿衣服，但確定是的，就算拿了，也不可能有心思，整整齊齊的疊在桌子上。

　　漠雅把衣服遞給他，很自覺地出去了，臨到門口又加了句：“清水和鹽，綿樹枝都放在外面的窗台上了。”

　　雷晉點頭表示知道了。

　　雷晉穿好衣服出來，那三個人都不在，應該是到隔壁吃飯了，窗台上放著一大碗清水，上面橫著一根綿樹條，旁邊的葉子上是白色的鹽末，綿樹條就是上次熙雅從艾維店裡買來的，枝條很柔韌，帶著草木的清香，用來刷牙倒是很好，就是浪費，大概半月就要換一根，雷晉蘸了鹽末刷完牙，漱完口，直接到溪水邊洗了臉，擦臉的布巾沒帶出來，雷晉幹脆在草地上躺下來，四肢舒展，迎著太陽曬幹。

　　“呼……沒污染的空氣就是新鮮啊。”雷晉長吐一口氣。

　　高遠的天空下，有大片的鳥群飛過。

　　“怎麼還不過去吃飯？”漠雅在他身邊坐下。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一點聲響也沒有？”雷晉問道。

　　“我們獸人的腳步本來就輕。”漠雅低著頭看他。

　　“好了，我們吃飯去吧。”雷晉從地上一躍而起，太別扭了，漠雅這麼居高臨下的看他，總讓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在漠雅的身子底下掙脫不出來。

　　“拉我一把。”漠雅伸手給他。

　　雷晉微微一愣神。

　　可是漠雅依舊淡淡的看著他，翡翠樣的眸子日光下熠熠生輝，抬著手不放下。

　　雷晉嘟囔一聲：“還真是的，每次都這樣。”

　　認命的把手遞過去，卻沒想到剛一接觸到，就被順勢反握住。

　　雷晉惡聲惡氣的開口道：“你還起不起來？不起來就自己坐這裡吧。”

　　漠雅唇角微不可見的翹了翹，另一只手撐地站起來。

　　*

　　幾個人吃完飯，今天部落裡的獸人集合有事情要商議，所有的獸人都必須參加，就連明雅這種名義上成年，實際連成年儀式還沒有的獸人都要去。

　　家裡只剩下了羅傑和雷晉兩個人，兩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相處，雖然說兩個人來自同一個世界，道理上說，應該是有很多的共同語言，可是兩人明顯的教育和文化背景不同，羅傑雖然看上去脾氣有些暴躁，可是雷晉發現其實家裡的很多事情都是羅傑在做主，並且處理的井井有條，而且以他現代人的眼光來看，羅傑一看就是那種出身很好，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和他這種初中剛畢業，中專沒混過幾天的人自然是不一樣。

　　羅傑打算趁這個時候，把漠雅打回來的獵物處理一下，雷晉一起幫忙。

　　羅傑以前明顯的做過。剝皮，剔骨，取出內髒，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動作利落的比以前雷晉在菜市場看到的豬肉攤子上的伙計還順手，看起來並不算鋒利的刀子才羅傑的手中上下翻飛，看得雷晉眼花繚亂。

　　雷晉刀子玩的還行，但是對於屠宰實在不在行，本來還想著試一下，可是皮毛都被他割壞了，肉卻還沒下來。為了不糟蹋東西，只好放棄了，幫著把羅傑剔好的肉放在木盆裡洗乾淨，搓上鹽巴，穿上繩子掛在屋簷下。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羅傑，你說，我們現在還是地球上嗎？”他不會一步真的跨到外太空去吧？

　　羅傑怪異的看他一眼，說道：“你怎麼會想到那裡去？”

　　“我雖然書讀的不多，也知道，貌似地球上沒有獸人這個東西吧？”雷晉把手中的鹿肉打好繩結。

　　“其實地球上在人類出現以前，也曾經有過很輝煌頂峰的文明，可是最後都消逝了，留下的痕跡和線索很少，所以誰也不知道那些文明是誰創造的。”羅傑已經開始處理一頭偌大的羚羊。

　　“所以說這些獸人也可能是已經消失的文明之一？”雷晉問道。

　　“只是有可能，我不是很確定。”

　　“你見過這裡的神廟嗎？”羅傑又問。

　　“見過，就是夜裡沒看清楚。”雷晉回答。

　　“你下次上去的時候可以數一下台階。”羅傑並沒有解釋的很清楚。

　　雷晉見他不想再說，也就不問了，心想著下次就看看就是了。

　　其實羅傑不是不想解釋清楚，而是現在他也不是很明白，現在他已經基本確定禁地應該是一個輪回年出現一次時空逆轉，雷晉和他就是正好相差一個輪回年過來的。所以要有人從這個世界離開，就要等到下一個輪回年了，不過他覺得部落裡的這些神廟或許是其中的關鍵，裡面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這些神廟和禁地的建築很像，明顯是同一個時期留下來的，奇怪的是每個獸人部落裡都有這麼一座類似的神廟。卻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這些神廟的來歷，似乎是獸人部落形成之前他們就矗立在那裡了。

　　還有他來這裡之前最後見到的那個神秘的圖騰，也和神廟最高一層的圖騰有著驚人的相似。說是告訴雷晉回去的路也只是故意做出來樣子來，嚇嚇熙雅和漠雅，不要讓他們做的太過分了，其實回去的路他根本就沒找到，多年前他想離開時也只是抱著試一試，萬一能回去的想法，當時生氣也只是恨安森安洛那孩子要挾他，其實在那以後，安森安洛自以為隨時守在他身邊，可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他已經多次從秘密的通道進入過禁地，後來證實那條路確實是不行的，雷晉的到來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逆轉的時空果然是在特定時間才開啟的。

　　兩人花了大半個上午的時間，總算是把獵物都收拾出來了，還剩下了一堆內髒和骨頭，雷晉留下了幾塊骨頭，打算熬骨頭湯喝，本來野豬肝什麼的也想留下幾塊的，可是羅傑看起來實在不太喜歡這些，雷晉也只好放棄了。

　　羅傑隔著院牆喊了兩聲，過了不長時間，一個中年雌性提著一個大木桶過來了，他偶爾會來這家串門，雷晉是認識的，齊羅的阿麼，蘇瑞。

　　三個人打過招呼。

　　蘇瑞眼角已經有了幾絲皺紋，但是笑起來很開朗，說道：“這麼多啊，謝謝你羅傑。”

　　雷晉和羅傑在一個盆子裡熙洗了手，羅傑起身擦擦手，笑說道：“我留著也沒用，給阿黃吧。”

　　阿黃是齊羅家養的一只黃色小獵犬。

　　蘇瑞在地上挑著，又說道：“這裡面還是有很多好東西呢，羅傑你怎麼每次都不要？我知道熙雅他們很能幹，可是這些浪費了不好。”

　　雷晉原本以為這裡食物太充足了，所以沒人吃這些東西呢，感情就是羅傑不喜歡吃，所以都丟了。

　　羅傑笑笑沒說什麼，只是在蘇瑞拿完之後，羅傑拿了幾只已經醃好的兔肉給他。起初蘇瑞還推辭兩下，可是羅傑的脾氣實在不太好，馬上不耐煩的就要變臉色，蘇瑞和他鄰居多年，自然知道，也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羅傑去廚房燒熱水，雷晉提水把地面上的血跡沖洗乾淨。

　　中午燉肉，每個人一大碗，可是回來的幾個人都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明雅也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