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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紅樓》第53章
第八章:皇妃元春

  精明不凡的寶玉意念一轉,百轉千迴中只想到一個可能:知道「石鈺」是虛

有其人的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妙玉而已,那這個「假石鈺」自然就是天仙美女所

變,只是不知她這舉動又有何深意?

  萬千道意念紛至還來,思緒遠揚的寶玉腦中靈光一閃:自己不是想找一個得

力的軍師嗎?這會道法的甄士隱豈不是最佳人選?而且他還有求於我,想與香菱

父女相認。嘿嘿……雖然卑鄙了點,但以此作為交換,絕對是一個最好的方法。

  寶玉強自壓抑心中突來的得意,故作平靜地問道:「現在能見到他嗎?」

  「甄前輩昨日出去,還未歸來。」

  倪二回應過後,不忘先前事情,再次說:「二爺,既然你也認為小的說得在

理,那就不要去收買趙大,還是找別人吧!」

  「還是找趙大!」

  寶玉舒展身子微微往後一靠,神秘地笑道:「誰說我要收買他?我只不過想

送份大禮給他而已!哈哈……」

  送禮?倪二與包勇傻傻地望著寶玉,一番老實聽教後才明白過來,早已對寶

玉的厲害崇拜到極點的他們倒沒有什麼意外,覺得好似天經地義般自然。

  「二爺,這「送禮「之事就由我們去辦吧。」

  寶玉大手輕抬,沉聲道:「你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送禮之人嘛,我心目中

已有人選,你們只需從旁協助就可以。」

  一番面授機宜後,寶玉邁步而去,走過廳門的瞬間,他略一猶豫,還是補充

道:「如果吳貴沒有按照我們的預想那麼做,你們就給他一筆金銀送他離開,記

住,他死與不死,都要他自己選擇。」

  包勇兩人心神一驚,寶玉可是很少用如此嚴肅的話語交代一件事,他們不約

而同地身軀俯下,齊聲道:「謹尊二爺令諭!」

  寶玉在為吳貴挖下一個陷阱時,卻沒想到皇宮中正有一個「深仇大敵」也費

盡心思算計於他。

  「公主、公主,等等我們。」

  兩名清秀的宮女氣喘吁籲,一邊呼喊,一邊向前奔跑。

  「天長、地久,你們就不能快點嗎?平日叫你們練功又怕累,現在慢死了!」

  天意公主大發嬌嗔,不過玉足卻悄然配合兩名宮女的速度慢下來。

  兩名宮女與天意公主一起長大,雖然天意公主為人刁蠻任性,但與她們卻是

情如姐妹,因此兩女在天意公主面前也甚為自然隨便,細心服侍之餘,不時陪她

嬉戲胡鬧。

  「公主,我們是不是去找元妃娘娘?」

  天長跨前一步與天意公主並肩,雖是疑問的話語,但語調卻甚是肯定。

  天長話音未落,地久微帶不滿的道:「公主,幹嘛非要元妃娘娘同意?不如

直接找太皇太后下一道旨意,將那賈寶玉宣進宮,自然可以慢慢折磨。」

  如果寶玉聽到天長與地久的唆使,他肯定會頭皮發疼、渾身冒汗,並覺得果

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你們不懂,那臭小子雖然討厭,但卻十分狡猾,如果正式召他入宮,恐怕

他會有所防範,況且只靠老祖宗的話,又怎能讓這傢伙心服口服!」

  天意公主眼前不由閃現寶玉縱馬飛躍的「討厭」模樣,還有那更「討厭」的

壞壞笑容,更加堅定要整治寶玉的念頭。

  「喔!」

  天長做出恍然大悟之狀,與地久神秘的相視一笑,道:「公主原來是要那賈

寶玉心服口服呀!」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

  天意公主望著天長與地久古怪的神色,納悶道。

  「嘻嘻……」

  天長與地久不約而同地齊聲歡笑,清澈的明眸閃現戲謔之色,故意加重語氣

道:「公主對那臭小子還真「用心「呀!」

  天意公主雖然情懷未開,但出於少女敏感的天性,不由得芳心一顫,就因為

天長與地久嬉戲的笑聲,她心中強烈的恨意剎那間模糊起來,萬千道意念一閃而

現,並亂成一團。

  「公主、公主!」

  天長與地久見天意公主突然呆立在原地,眼底閃現詫異之色,隨著輕聲的呼

喚,伸手推了推天意公主。

  「啊!什麼?」

  驚醒過來的天意公主突然不知所措,只覺芳心從未有過這般紊亂,卻想不通

這「亂」從何來?

  哼!都怪那可恨的臭小子!天意公主不再細想,只是野蠻的將一切罪過算到

寶玉的頭上。

  剎那間,天意公主雙眸怨懟橫生,腦海所思、心中所念,全是如何狠狠整治

寶玉這臭小子。

  心急火燎的天意公主玉足一頓,再次好似飛鳥般施展輕身之術飛躍而去,連

天長、地久焦急的呼喚也置之不理。

  「唉!」

  天長與地久齊聲長嘆,無可奈何地相視一笑,隨即小跑著追上去。

  雕欄玉砌的豪華宮殿中,幽靜雅緻的精美臥房內,貂裘鋪底的舒適枕榻上,

斜倚著一個曼妙無雙的尤物。

  房門外雖是嚴冬季節,但佳人卻僅著薄衣衫裙,室內流轉的暖意足以讓人忘

卻冬日的冷酷。

  修長玉腿交疊橫陳,裙擺雖然掩蓋住滑如凝脂的肌膚,卻掩不住佳人那豐腴

的身材曲線,因側臥而更加勾魂奪魄的香臀盡顯渾圓。

  尤物!絕對的尤物!

  只須這肥美臀丘的側影,上天已經給她貼上不滅的標籤。

  一幅畫卷擋住佳人的玉臉,修長的玉指自畫卷兩端出現,與烏黑的秀發一起

,為如此尤物再添幾許動人的色彩。

  玉手沿著畫卷緩緩下移,這一剎那,時光也變得極其緩慢。

  終於,佳人的玉容一分一寸地從畫卷後顯現而出。

  細長的秀眉含黛凝愁,嬌柔不下西子再生的林黛玉,如水的雙眸春光瀰漫,

未曾眨動已然勾魂,如此嫵媚與迎春可謂異曲同工。

  她就是當今的皇妃、賈寶玉的親姐姐……元春。

  養移氣,居移體,本就艷冠群芳的元春進宮多年,更顯氣度華貴,雍容典雅

之姿連薛寶釵也要自嘆不如。

  「唉!」

  元春感觸良多的一聲嘆息,不由自主再次望了那幅畫卷一眼,縈繞在內心的

迷霧絲毫未散,喃喃自語道:「這首詩真是寶玉所作嗎?」

  畫卷上的山水雖然畫得生動傳神,但元春注意的,卻是角落裡那首極為貼切

的五言絕句。

  不對!就憑寶玉那點文采,肯定作不出此等佳句!不過,天意又何必騙自己

呢?而且北靜王也十分肯定的附和,言語間還對寶玉甚為推崇,真是奇哉怪矣!

  難道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嗎?元春意念一轉,又迷惑起來,其實她芳心

又何嘗不希望這真是寶玉所作?

  唉!這個天意公主,不知弟弟怎會惹上她?這幾日,天意總是前來慫恿自己

將寶玉接進宮,自己怎麼會不明白這小丫頭嬌蠻的心思?肯定是想藉機整治寶玉

一番。想到這兒,元春露出淡淡的微笑,心想:自己怎麼會害自己的親弟弟呢?

  不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寶玉了,唉……

  正當元春嘆息時,門外宮女通傳天意公​​主來到,讓元春不由得心想:真的是

白天不能說人,說到就到。

  宮女的話音未落,天意公主已衝進來,道:「元妃姐姐,人家好想你呀!」

  天意公主雖然野蠻成性,從頭到腳找不出淑女的氣息,但皇宮中除了老太后

外,天意只對這元春有著幾絲親近。

  「你這丫頭怎會這麼好心,一早就來看我?」

  元春調笑中透出絲絲喜悅,手指畫卷調侃道:「恐怕是為了這首詩吧!」

  「姐姐!」

  被揭破心事的天意公主不依的撒嬌,拉長聲調的呼喚又嬌又膩:「人家真的

想你嘛!」

  天意公主不停搖晃著元春的手臂,搖得元春不由得頭昏眼花。

  「好了、好了。」

  元春玉手一伸,將天意公主擁入懷中,連連柔聲道:「別搖了,姐姐信你就

是。」

  話音微頓,元春難得生出嬉戲之心,強忍著笑意,望著畫卷道:「我還以為

你是為它而來,那我們就不提這事了吧。」

  「你又戲弄人家!」

  天意公主嬌嗔無限,雙眸使勁用力,卻怎麼也擠不出一絲淚珠,只得哀求道

:「好姐姐,你弟弟上次真的罵人家是「死兔子「,就幫我這一次吧,好不好嘛!」

  「咯咯……」

  元春無比歡悅的笑聲動人,她在天意公主面前,也不由得恢復幾分告別已久

的少女青春。

  「哼!」

  天意公主不滿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可是任憑她怎麼努力,其可愛的模樣

總是遠超她的憤慨,道:「姐姐偏心,只知道幫你弟弟,都不疼人家!」

  天意公主雖是無心之語,卻在悄然中觸動她芳心深處唯一的遺憾——生在皇

家無親情。

  內心的感觸令天意公主剎那間假戲真做,淚花瞬間瀰漫眼眸,在水色迷霧中

增添幾許讓人心碎的憐惜。

  元春眼底的嘻笑消失不見,母性的慈愛洶湧氾濫,她心疼地將天意公主摟入

懷中,柔聲撫慰。

  「傻丫頭,別哭了,姐姐怎麼會不疼你呢?」

  元春輕撫天意公主的髮絲,亦姐亦母的溺愛之色顯露無疑,道:「行,姐姐

依你就是。」

  話語微頓,元春話鋒一轉,又認真的說:「不過你可不要太過分,寶玉是我

的親弟弟,你們肯定有些誤會,就讓姐姐幫你們調停一下也好。」

  「姐姐真好!」

  少女之心果然是海底針,剎那間陰轉多雲,說變​​就變。

  賈府。

  在小廝的請安聲中,神清氣爽的寶玉悠然走入府門。

  「哈啾!」

  寶玉還未站穩,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突然感覺後頸一片寒

氣。

  「咦,是哪個王八蛋又在罵本少爺?」

  隨口咕噥兩句後,寶玉心中一熱,下意識走向王熙鳳的居所。

  還未走出幾步,寶玉立刻想起賈璉的存在,一聲黯然低嘆後,心生鬱悶的他

腳步一轉,大步走向「蘅蕪苑」。

  此刻,寶玉只想躺在薛姨媽的懷抱中,讓她化解他心中的怨懟。

  不短的路程在寶玉急切的腳步下轉眼即到,他大手一擺,止住守門僕婦通傳

的話語,徑自掀簾而入。

  「姨媽寶……」

  灼熱的情火在寶玉的眼底閃爍,他還未看清楚房內身影,親暱的稱呼已經脫

口而出。

  「啊!」

  一聲低叫響起,不過那不是薛姨媽驚喜的歡呼,而是美婦人的驚慌與羞窘。

  薛姨媽的確就在房中,不過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她的兒媳香菱。

  寶玉急忙閉上嘴,隨即又恢復自然的微笑,不落痕蹟的行禮請安道:「姨媽

,寶玉向您請安了。」

  寶玉的舉止立刻化解薛姨媽的驚慌,她以香菱看不到的角度向寶玉拋了一個

含嗔帶怨的秋波,才故作自然的回應道:「玉儿你來了,快過來讓姨媽仔細瞧一

瞧。」

  「香菱見過寶二爺。」

  寶玉與薛姨媽一閃而逝的異常並未引起香菱的注意,日漸開朗的她露出燦爛

的微笑,主動向寶玉盈盈一禮。

  「姐姐多禮了!」

  寶玉眼睛一亮,首次發覺香菱除了嬌柔之外,也有明艷照人之處,他不由自

主走上前幾步。

  「姐姐往後就不要這麼多禮了,我與園中姐妹一向隨便,如果這樣多禮還不

累死?你這樣顯得過於生疏,好像我們不是一家人似的。」

  香菱微微一愣,芳心油然生出一絲笑意:這寶二爺果然瘋言瘋語慣了,自己

本與他就不是一家人,又何來「好像」之說?

  香菱正要開口回應,突然她鼻翼微微一顫,一股異樣從她心房一閃而過,令

她突兀地呆滯起來。

  這時寶玉已經從香菱身邊走過,沒有註意到香菱的異常,竟忍不住張開雙臂

,撲向薛姨媽的懷抱。

  這本是寶玉與薛姨媽之間習慣的動作,但關係突變後,薛姨媽反而變得「生

疏」,她暗自緊張地看了看背對而立的香菱,隨即又閃開寶玉的摟抱。

  「唉!」

  寶玉滿腔火熱而來,不料心情沒有變得舒暢,反而更加鬱悶,再見香菱這個

「大燈泡」沒有離去的意思,他暗自一嘆,終於想起飯士隱交託的正事。

  「姐姐,你到姨媽府上有多少年了?」

  寶玉出乎意料的問起毫不相干的問題:「我與你相熟這麼久,還從未聽過你

以前的事情,不知姐姐能否說來聽聽?」

  「這……」

  身世一直是香菱深藏在心底的傷痕,她從來不願在人前提起,即使是讓她甚

為欣賞的寶玉問起也一樣,她不由得遲疑起來。

  「香菱,既然玉儿問起,你就說說吧,我也想聽聽。」

  薛姨媽以為寶玉是無話找話以遮掩羞人的私情,自然要大為配合。

  見香菱依然面色猶豫,想偏的薛姨媽柔聲安慰道:「你這孩子有什麼不可以

說的?不要不好意思,我與玉儿都不是嫌貧愛富的人。」

  「對呀,姐姐就說吧!」

  寶玉聰明的緊接道:「如果你家中還有親人,興許我們也能想辦法幫忙。」

  「唔!」

  被寶玉與薛姨媽如此情真意切的一番關懷,再加上寶玉提及親人,香菱深藏

已久的悲傷終於如火山爆發般出來,再也抑制不住眼淚。

  心靈的壁壘一旦打開,香菱再也不想獨自品嚐苦澀的眼淚,深藏的往事早已

壓得她心房無比沉重,多少個午夜夢迴都忍不住淚濕枕襟。

  香菱從自小因騙子拐帶與親人失散說起,一直說到被薛蟠強搶,說到最後已

是悲不自勝,就連薛姨媽也不禁對薛蟠的行為生出幾分怒意。

  薛姨媽攬過哭泣的香菱,感慨萬千的嘆息道:「想不到你的身世原來這麼苦

,都怪為娘生下一個混帳兒子。」

  「姐姐,聽你說來,你原本也是富貴人家出生,不知可還記得家住何方?」

  寶玉雖也感觸良多,但他早已知情,所以並未過於激動,而是一步步將話語

帶到正題上。

  「對呀!」

  薛姨媽也從感傷中恢復,連聲撫慰道:「我們可以派人跟你父母聯繫,也好

讓你一家團聚。」

  「沒用的!」

  香菱不喜反悲,本已水霧瀰漫的雙眸更是黯然無光,道:「我早已私下託人

去老家查過,但已物是人非,只知道母親自我失蹤不久後就已……亡故,而父親

也失蹤……不見了,就連留下來的宅院也因一把無名大火付之一炬!」

  香菱越說越悲傷,哽咽著斷斷續續說著,薛姨媽則聽得芳心發顫,不由自主

緊了緊抱著香菱的手臂。

  薛姨媽如水的雙眸閃現同情之色,發自真心的柔聲道:「孩子別哭了,這兒

不就是你的家嗎?蟠兒雖然混帳,但為娘會將你當成親女兒一樣疼愛。」

  「母親!」

  感情的閘門已打開,香菱不禁一聲悲呼,撲入薛姨媽的懷抱。

  寶玉終於也感受到悲傷的氣息,他幾次努力卻終始不能浮現自然的微笑,無

可奈何下,他只得選擇沉默,沉默的等待一大一小兩位美人哭泣結束。

  婆媳倆真情湧動,熱淚好似沒有盡頭般,直到寶玉感覺就快被淚水淹沒,這

才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姐姐,你剛才說你原來是姓甄名英蓮吧?」

  等得不耐煩的寶玉不再多繞圈子,直接進入主題。

  「是呀!」

  香菱雙眸紅腫,淚痕猶在的玉臉不由得閃現羞赧的紅雲,畢竟讓相公以外的

男子直呼閨名,令守禮的她很不適應。

  「這可太巧了!」

  寶玉故作高聲驚嘆,如願以償的引起薛姨媽兩女的注意,他竭力保持平靜口

吻,臉現回憶之狀,道:「前些時日我遇到一位中年文士,他好像也姓甄。」

  薛姨媽嗔怪道:「你就是大驚小怪,這天下姓甄的人那麼多,又有何稀奇?」

  情懷激盪下,薛姨媽說話時隨意起來,未加掩飾的雙眸更是情絲瀰漫、柔媚

萬千。

  「呵呵……」

  寶玉未語先笑,一臉神秘地說:「姓甄是不怎麼奇怪,可奇怪的是,這中年

文士也自小走失一個女兒,終日四處尋找,他女兒也叫甄英蓮。」

  「啊!」

  未待寶玉說完,香菱不由得叫出聲,紛亂哀傷的心房剎那間高高懸起,她終

於明白寶玉今日為何這麼「奇怪」。

  「寶玉,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甄、士、隱!」

  寶玉低沉而緩慢地說著,卻好似晴天霹靂般,在香菱的識海中炸響,每個字

都是一聲驚雷,以至於香菱聽完「甄士隱」三字後,腦中一片空白​​,沒有喜怒、

沒有哀愁,對於世間的一切都已無思無想。

  「香菱姐姐!」

  寶玉話音一落,卻發現並未迎來想像中的激動痛哭,甚至是香菱的投懷送抱

,反而是香菱怪異的木然、一片死寂般的木然。

  片刻後,香菱身子一顫,急切地​​拉住寶玉的手,近似瘋狂的追問道:「二爺

,我父親在哪兒?請你告訴我他在哪兒?」

  耶,成功!寶玉在心中一聲歡呼,面容依然強自保持平靜,順勢手腕一翻,

反握住香菱的玉手,悄然大佔便宜,道:「姐姐別急!你父親真的叫甄士隱嗎?」

  「對,我父親就叫甄士隱!」

  香菱從未想過會有喜從天降的一日,過度的驚喜讓她拋棄所有的禮儀、全部

的教條,絲毫不避嫌疑的與寶玉肌膚相觸。

  「世上還有如此巧合之事?」

  薛姨媽不由得大為驚嘆,芳心也為香菱歡喜興奮,道:「玉儿,你知道的話

就快說吧,不要總是弄得人不上不下的。」

  薛姨媽說完這番話,卻見寶玉眼神古怪地看著她,這才發現其中無比暖昧之

處,那「不上不下」幾字更羞得她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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