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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紅樓》第67章
「第六章」新仇舊恨

  雪花飛舞的天地一片純白,傲雪綻放的寒梅迎風而立,醉人的花香迎來鳥兒

的歌唱,新的一日就在這鳥語花香中悠然來臨。

  「二叔,你昨夜睡得可好?」

  巧姐兒見寶玉狼吞虎咽吃著早點,一邊奮力搶奪,一邊對昨夜的行動大為滿

意,芳心暗自思量:你這個壞二叔,餓了一夜也是活該,大壞蛋!

  「好、好!」寶玉則一臉笑意,不敢有半點怨氣,對方可是王熙鳳的心肝寶

貝兒。

  「寶兄弟,今日雪大路滑,你就不必到鐵檻寺,你做一下準備,下午我們就

要扶靈返回府中。」

  一夜時光,心疼寶玉的王熙鳳怨氣已消,畢竟這種事在世家大族一點也不稀

奇,再說寶玉也的確太過厲害,她一個人完全應付不了。

  「是呀,這雪下得如此厲害,估計府裡的姐妹與各位奶奶也要午後才會到來,

寶玉你就在庵中等候,出發前我會回來接你。」

  王熙鳳都能善解人意,一向溫柔的平兒自也恢復可人本色,不過眼底卻多了

幾許幽沉氣息。

  昨夜平兒一番思量,想起一個事實——她又不是寶玉的女人,幹嘛吃醋呢?

寶玉愣了一下,欣喜的光華油然而生,臉上半真半假的苦色也消失不見,呼吸微

微一頓,寶玉毫不掩飾眼中的情意,隨即用少有認真的語調沉聲道:「鳳姐姐,

是我錯了,謝謝你原諒我。」

  「嗯!」王熙鳳坦然低聲回應,叔嫂兩人之間心有靈犀,無須多話,只要一

個細微的動作或一個含蓄的眼神即可。

  「娘親,那我也不去了。」巧姐兒可沒有王熙鳳與平兒那麼寬容大度,芳心

發狠,得意洋洋地思忖:「叔,你想一個人留下來做壞事,休想,咯咯……

  王熙鳳與平兒依然不知道巧姐兒欺負寶玉的真正原因,還以為巧姐兒要纏著

寶玉講故事。

  王熙鳳搖頭一​​笑,緊接著腦中靈光一閃:對呀,為什麼不讓巧姐兒纏住寶玉

呢?以免他隨便拈花惹草!

  意念一動,王熙鳳戲謔道:「好女兒,那你就留下來吧,記住,可要好好'

照顧'你二叔,知道了嗎?」

  「知道了,娘親放心!」巧姐兒對王熙鳳加重語調的「照顧」兩字心領神會,

她可謂奉旨欺負寶玉,更是鬥志昂揚、精神百倍。

  寶玉聞言,扭曲的面容已經能絞出水來。

  對於王熙鳳如此「英明」的決定,寶玉是哭笑不得,但也暗自竊笑:好在自

己早有準備,也不怕這小丫頭惡搞!呵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假寶玉還

搞不定你一個小丫頭嗎?

  「二叔,你幹嘛笑得這麼古怪?又在打壞主意了吧?」巧姐兒收回目送王熙

鳳與平兒遠去的目光,回首一望,正巧看見寶玉唇角的壞笑。

  「沒有,二叔是那種人嗎?」寶玉不滿地揚起頭,然後話鋒一轉,道:「我

是想要怎麼陪你玩,對了,要不要聽新故事?」

  若在以前,巧姐兒必是喜笑顏開,如今卻是一聲冷哼,目光有如面對敵人般

充滿質疑,道:「你會這麼好心?我才不信!」

  「真不想聽?可是關於外星人的故事喲!」為了對付巧姐兒,寶玉終於絞盡

腦汁。

  「不想聽!」巧姐兒氣呼呼地重重跺腳,卻不由自主地追問道:「外星人?

什麼叫外星人?」

  「外星人就是住在其他星球上的人,其實呀,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都是智能

兒與智善兒講給我聽的。」

  寶玉話音未落,巧姐兒已經「颼」的一聲飛到兩個小尼姑身邊,不停追問

「阿凡達大戰阿凡提」的外星故事。

  「寶玉,你可真行,連小姑娘也要騙,嘻嘻……」靜虛含蓄地摀住朱唇,竊

笑道:「難怪你一大早要給她們講故事,原來是打這主意呀!」

  「呵呵……好姐姐,我這不是為了與你單獨相處嗎?我下午就要回府了!」

寶玉想爭分奪秒享受魚水之歡,不料靜虛卻因為即將離別,幽沉多過激情,嘆息

著走出水月庵,走入冰天雪地。

  沒有情愫,何來離愁?寶玉雖然風流,但能得到女人真心的掛念,他怎能不

暗自歡喜?

  漫步山野間,享受著繁華城鎮感受不到的清新,寶玉心中的慾念在山風的吹

拂下緩緩隨風而去。

  大雪已停,大地披上銀裝素裹,一男一女在梅花樹下娓娓細語,人間悠然多

了幾分唯美氣息。

  在不知不覺間,並肩而立的人影越挨越近,最後終於在情意的推動下緩緩抱

在一起。

  溫馨甜蜜後,寶玉問道:「好姐姐,前日我問起你的家人,你為何那麼失態?

是不是有隱情?」

  寶玉話音未落,靜虛玉臉上的情潮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蒼白,仇恨與悲

傷在她眼底——閃現,揮之不去。

  「跟我說吧!你是我的女人,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

  寶玉敏感地察覺到靜虛嬌軀的顫抖,他大手一緊,用力將靜虛摟在胸前,用

他溫暖的胸膛撫慰著她悲傷的心房。

  「嗚……」

  靜虛身子陡然一顫,壓抑多年的淚水終於噴湧而出。

  淚花與雪花交相輝映,大約一刻鐘後,哭聲​​漸止,淚水流乾,靜虛心中的陰

鬱也變成希望的陽光。

  在寶玉柔情的凝視下,靜虛的腦海只有一個意念——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天、

她的地,還是她復仇的希望!

  靜虛朱唇顫抖,雖然心情激動,但還是有條不紊將深藏十餘年的家仇傾訴而

出,末了,她抬起頭,認真地補充道:「寶玉,我與你相好,並不是為了要你幫

我報仇。」

  「好姐姐,我明白。」

  兩人再次緊緊摟在一起,愁望少了一些,情愫則多了幾分。

  「好姐姐,你的仇人是誰?」

  「趙全!」靜虛咬牙切齒地說出深刻在腦海中的仇人。

  「趙全,就是現在的錦衣衛千戶趙全?」寶玉一愣,詫異道,心想:世界真

小,繞來繞去又繞到「老朋友」身上,看來這趙全想不當自己的仇敵也難呀!

  「嗯!」靜虛重重點頭回應,下意識緊握成拳,指甲甚至刺破掌心,憤聲道:

「趙全那狗賊為了毀滅證據,殺了我夫家滿門,就連我娘家也未逃過他的毒手。」

寶玉頓時呼吸一重,急聲問道:「是什麼證據?現在還在嗎?」

  「當年黃河大澇,朝廷緊急撥出百萬賑災銀兩,負責押運的就是當年還是錦

衣衛百戶的趙全,而我夫家之人則是朝廷派出的賑災大臣。」

  靜虛深吸一口氣,將當年秘密詳細道:「行至中途路遇劫匪,一場混亂過後

有驚無險,而那趙狗賊卻以安全為由要求開箱檢查,並主動簽下一份公文,也怪

我夫家之人一時糊塗,竟然答應下來,仔細檢查後,百萬銀兩一文不少。」寶玉

靜靜聆聽靜虛的陳訴,精明的他知道事情必然出於此處,封條被揭,如若銀兩無

缺自沒有問題,但若少了一文,那可就是欺君大罪。

  未待寶玉想完其中奧妙,靜虛語氣充滿仇恨地道:「到了災區後,百萬銀兩

卻不翼而飛,災難就此降臨!」

  事情雖然過去已久,但靜虛心中還是萬般無奈,道:「當皇上徹查此事時,

那趙全狗賊竟然惡人先告狀,說我夫家之人監守自盜,並拿出我夫家中途開箱的

證據,可恨那昏君連審也未審,就下令將我全家處斬!」

  「那真的公函呢?」聽至此處,寶玉已明白一切,以肯定的語調詢問道:

「姐姐所說的'證據',是否就是趙全親手簽下的公函?」

  「嗯!」靜虛再次點頭,玉臉浮現深深的感傷,道:「事發後,趙全夜襲我

家,好在夫家明白翻案無望,提前將公文交給我,然後我躲入賈府,這才逃過一

劫,我原本以為賈家會……」

  說到這兒,靜虛閉口不語​​,寶玉可是賈家二爺,她怎能在情郎面前說賈家的

壞話?

  靜虛心思細膩,但她卻不知道眼前的寶玉可是西貝貨。

  寶玉甚至沒感覺到靜虛的話有何問題,毫不介意地接過話頭,猜測道:「肯

定是賈府不想多事,沒有出手相助,對吧?」

  「嗯。」靜虛就好似羞怯的小媳婦般點了點頭,隨即試探著問道:「寶玉,

你要不要看一下那封公文,就藏在我房裡。」

  「好姐姐,我一定會讓趙全罪有應得,你放心吧,不過……」寶玉很明白靜

虛的心情,沉聲安慰後,又話鋒一轉,微皺眉頭道:「時隔多年,雖然有證據,

但若沒有人證,說不定還會被趙全反咬一口。他現在可是錦衣衛千戶,就是皇帝

老兒的走狗頭子,很受寵。」

  「那怎麼辦?難道沒指望了嗎?」

  寶玉的話語絕對大逆不道,但分析卻入木三分,靜虛眼中的希望急速消失,

因為她用盡心力也想不出人證。

  「我可沒說沒指望,呵呵……」寶玉笑了,笑得邪魅又有自信,道:「其實

要報仇很簡單,他不是很喜歡誣陷忠良嗎?咱們這次也學他,玩一次誣陷奸臣的

遊戲怎麼樣?」

  「寶玉,你的意思是……」

  寶二爺蔑視昏君,但他自己絕對也是昏君的材料,慾火突然洶湧而生,大手

直接握住靜虛的乳球,一邊揉捏,一邊毫不臉紅地說出陰謀詭計:「沒有人證,

咱們就給他弄個人證出來,皇帝老兒相信他,咱們再想一個法子讓他失寵,到時

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寶玉說來簡單,其實卻困難重重,靜虛感激之下,身子一軟,主動獻上火熱

的香吻。

  兩情相悅的慾念掀起層層波瀾,情難自控的寶玉兩人逐漸忘記身外的一切、

忘記現在是光天化日之下、忘記身處在冰天雪地中。

  激情的火焰不停升騰,就在寶玉兩人要以地為床、天為被的一刻,一道聲音

卻破空而來。

  「二叔、二叔……」

  不滿的呼聲由遠而近,而且堅持不懈,當巧姐兒發現寶玉不見的時候,故事

對她便沒有吸引力。

  「小丫頭,我與你勢不兩立!」

  寶玉心中的慾火瞬間全部化為怒火,他氣勢洶洶手指巧姐兒,慷慨激昂地斥

責道:「從今天起,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豪邁不凡的寶玉大發雷霆,巧姐兒嚇得小臉煞白,急忙向寶玉道歉認錯,發

誓再也不做壞人。

  看著淚眼汪汪的巧姐兒,寶玉滿意了、得意了,心情無比爽快。

  可就在這時,晴空響起——聲霹靂,瞬間炸碎寶玉幻想的美夢。

  寶玉回身一看,巧姐兒正站在他面前,小腳一分,雙手插腰,好似一頭小母

老虎,陡然一聲大喝,嚇得寶玉淚眼汪汪、哀怨連連。

  寶玉的幸福時光就此結束。

  晌午時分。

  鼓樂喧天,幡帳招展下,扶靈隊伍緩緩走出鐵檻寺,如雲賓客加上寧榮兩府

上下人等,組成一支氣勢浩大的扶靈隊伍。

  夾道觀看、一睹稀奇的平民百姓何止萬千?觀者無不大為驚嘆,賈家果真不

愧為四大家族之首,「白玉為堂,金作馬」之說果非虛言。

  在哀聲不絕的送行人群中,離開水月庵的寶玉可謂從天堂墜入地獄。

  枯燥無聊的送行又怎比得上春色無邊的庵堂?寶玉不由得渾身沒勁,還未走

出百丈已經垂頭喪氣。

  「兄弟,不要這麼難過。」賈璉與寶玉並肩同行,他平日浪蕩慣了,比寶玉

更耐不住這分枯燥,忍不住低聲道:「這幾日苦了兄弟,日日在荒野度過,待回

去,哥哥在天香樓擺上幾席,再將兄弟們全叫齊,好好樂一樂可好?」

  「多謝璉二哥好意。」看著賈璉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輕蔑光華,寶玉突然感覺

渾身輕鬆,身形一挺,悠然回應道:「小弟確實有點疲累,回府後先睡一大覺,

然後請璉二哥在天香樓相聚,哈哈……」

  正當寶玉與賈璉各懷心思、虛假應對時,紅樓別府早已定好的計劃也在獵物

的自投羅網下悄然啟動。

  「統領,晴姑娘的堂兄吳貴在府外求見。」

  紅樓護衛不卑不亢的話語傳入倪二與包勇耳中,兩人不約而同交換一個會心

的眼神,一股寒氣在眼底一閃而過。

  「請吳爺到廳中等候,我們稍後就到。」

  穩重的包勇強忍心中興奮,平靜的吩咐下去,隨即轉首望向上首的甄士隱,

恭敬地請教道:「先生,這小子果然來了,是否按照二爺的吩咐行事?」

  倪二天性粗豪,忍不住心中歡喜,插嘴道:「我還擔心這小子不來,那我們

可就沒戲了!哈哈……既然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們!」

  大笑過後,倪二與包勇不再言語​​,靜靜等待甄士隱做出決定。

  原本倪二與包勇對甄士隱一來就坐上軍師高位還有些懷疑,但經過一段時日

的相處後,兩人已是心悅誠服。

  甄士隱做起事也盡心竭力,全部心思都投入紅樓偉業中,除了要回報寶玉的

恩情之外,他從香菱日常的言行中也看出幾分端愧。

  既然香菱有了意中人,甄士隱自然要​​為此竭盡全力,彌補心中的遺憾,至於

薛蟠,他在聽聞薛蟠人品後沒有不遠千里取其首級,已經是他對薛幡莫大的恩惠。

萬千道意念的閃動只在瞬間,甄士隱凝神細思後做出謹慎的決定。

  「寶玉雖早有決定,但此事關係到晴姑娘,我們還是聽聽她的意見,畢竟吳

貴是她的堂兄。」

  「不用了!」

  甄士隱話音未落,清脆而堅定的話語已經傳入三人耳中,就見晴雯與玉蘭相

攜而入。

  「參見晴姑娘、玉蘭姑娘。」包勇與倪———急忙俯身行禮,對於這兩個雖

無名但有實的主母,他們不敢有半點怠慢。

  甄士隱雖未大禮參拜,但也是面色柔和地微笑回應,晴雯兩女與香菱相處甚

歡,他愛屋及烏,也將她們當成兒女輩看待。

  一番客套後,晴雯盈盈坐下,側首望向並肩而坐的玉蘭,投去最後的詢問。

  心領神會的玉蘭微點頭,在寶玉的柔情愛意中,她早已對吳貴這狼心狗肺的

潑皮視同陌路。

  「甄先生,寶玉說得對,是福是禍皆在吳貴的一念之間,一念生而富貴,一

念死無葬身,如果說是計謀,不如說是對他良知的最後考驗,你們儘管放手去做,

不要顧慮我們。」

  「既然晴姑娘這樣說,那你們就按原計劃行事吧。」

  甄士隱對晴雯的果斷大為欣賞,心想:女兒缺的就是這點強勢,明明已對寶

玉情愫暗生,卻始終被薛蟠這混帳在無形中牽制,唉。

  想到這兒,甄士隱暗自無奈低嘆,隨即誇讚道:「晴姑娘果然不愧是女中豪

傑,難怪會成為寶玉的紅顏知己。」

  對甄士隱如此放低姿態,聰慧如晴雯意念一轉,已明白過來,頗有大家風采

的回話道:「甄先生過譽了,其實菱姐姐比我更善解人意,寶玉就時常在我們耳

邊唸叨香菱的好。」

  「英蓮回來後,還望晴姑娘能與她多多親近,這孩子從小吃太多苦,唉……」

甄士隱感慨無限,大為悔恨當年一時疏忽,言語間等於將香菱之事拜託晴雯。

  「甄先生放心,菱姐姐之事就交予我們,一定讓先生滿意。」晴雯豪爽明快

地說道,隨即與玉蘭回到後院。

  在前廳。

  「吳爺,請用茶!」婢女放下茶杯后,恭敬的矮身一禮,就輕手輕腳地退下。

吳爺?呵呵……吳貴對這從未有過的尊稱大為享受,興奮地環視著四周,心中更

是歡喜。

  近段時日,吳貴如墜夢幻般驚喜連連,直到現在還有一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本來因晴雯的失寵被逐,吳貴以為在賈府的好日子到頭,不料他還未回到家中責

罵晴雯,到江南採辦年貨的肥缺就落在他頭上。

  滿載而歸的吳貴還未鬆一口氣,好運又再次從天而降,將一心嚮往飛黃騰達

的他砸得昏頭轉向,不知天南地北。

  晴雯竟然鹹魚翻生,被寶玉最好的摯友、紅樓香煙的當家石妊看中,接入別

府,雖然不是明媒正娶,但無人不知晴雯已是女主人。

  這下子發達了!聽到消息的吳貴首先浮現這個念頭,而身邊同伴剎那間轉換

的笑容更讓他把臉仰到天上。

  既然晴雯飛上枝頭變成鳳凰,那吳貴這堂哥豈有不順竿往上爬的道理?

  這不,寧國府的靈堂剛一佈置完畢,吳貴立刻心急火燎地趕過來,而一切果

如夢想中一樣,一句「吳爺」讓吳貴的鼻子又上翹許多。

  「哈哈……」豪爽的笑聲將吳貴從臆想中驚醒過來,伴隨大笑聲,倪二首先

走入大廳,臉帶微笑的包勇緊隨而進。

  包勇與倪二現在可是寶玉跟前的大紅人,吳貴下意識站起來,剛要像以往一

樣恭身施禮,但轉念想到他已是今非昔比,彎下的腰板又挺起來。

  「吳兄不用多禮,我們可受不起。」包勇搶步上前施禮,道:「石爺特意關

照過,吳兄是自己人,快快請坐。」

  「那吳某就不客氣了,呵呵……」說著,吳貴坐下來,大剌剌的神色好像他

已是主子,而倪二與包勇才是下人一樣。

  不以為忤的倪二兩人好似沒有感覺般坐到吳貴的對面,倪二露出豪爽的笑容,

單刀直入地問道:「吳兄,是來見石爺還是見晴姑娘?」

  「這……」吳貴當然想見石鈺這未來的妹婿大撈好處,但他卻不好意思直接

開口。

  倪二知情識趣,不過卻讓吳貴希望落空,因為倪二告知石紝不在府中,晴雯

姑嫂也出門遊玩。

  提起自己老婆,吳貴心中終於有了幾分不爽,身為婦道人家卻住進別人府中,

他這丈夫自然會有猜疑,但他卻有意迴避與其有關的話題。

  片刻後,狂喜充斥吳貴的心窩,先前那幾分不爽瞬間化為灰燼,因為他一個

賈府下人搖身一變,成為石鈺手下的大統領,吳貴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形高大數倍。

  倪二與包勇暗自冷笑,隨即帶著吳貴直奔最豪華的酒樓「八仙居」而去。

「喲!包爺、倪爺,二位貴客,樓上請!」

  包勇與倪二還未跨過門檻,掌櫃已迎上前,拱手施禮後,疑惑地望著吳貴,

道:「這位爺兒面生,不知是?」

  「劉掌櫃,你這可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倪二誇張地指著吳貴大聲道:「這

可是我們的新統領、石爺的大舅子——吳爺!」

  「哦!原來是吳爺,請恕小人眼拙!」劉掌櫃是經商之人自然頭腦精明、手

段圓滑,恭敬的神色因倪三句「石爺的大舅子」變得更是謙卑。

  片刻後,在最豪華的包廂內,美酒佳餚接連上桌,在店小二精心的伺候下,

吳貴早已忘記自己老爹姓什麼。

  酒過三巡後,倪二打了一個酒嗝,一時大意,脫口而出道:「吳兄,我倪二

真羨慕你呀,你知道石爺對你有多信任嗎?這次有一筆最大的買賣……」

  「倪二,喝酒!」包勇及時打斷倪二的醉語,隨即轉頭對在一旁伺立的店小

二道:「你下去吧,我們喝酒不喜旁人在場!」

  待店小二離去,包勇出聲責怪道:「倪二啊倪二,石爺說了你多少回,行事

千萬要謹慎,大庭廣眾之下,怎能口不擇言呢?」

  「呵呵……」倪二不好意思的傻笑著點頭,話鋒一轉,低聲道:「我也是一

時高興忘記規矩,那現在沒有外人總可以說了吧?」

  「包兄,我可不是外人,就讓倪兄說吧。」

  吳貴神色間透出一絲不爽,包勇再也不好意思阻止。

  倪二輕拍桌案,低聲道:「石爺這次準備將所有的存貨一次運往江南,這可

是超級肥缺,特意為吳兄你這大舅子準備的見面禮,哈哈……」

  「真的嗎?」吳貴的眼珠瞬間變大幾分,隨即眼珠一轉,看出倪二眼底的意

思,主動舉杯道:「兩位兄弟放心,到時我一定忘不了你們的好處,來,乾杯!」

  「那就先謝過吳兄了!嘿嘿……果然是好兄弟,自家人!」

  倪二大口喝下烈酒,還想再說什麼,包勇卻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他的話頭。

「不談公事了,咱們喝酒!」

  包勇三人剛剛舉杯,一個上菜的店小二就走進包廂。

  倪二隨意掃了店小三眼,話鋒一轉,提議道:「酒足飯飽了,不知吳兄有沒

有興趣去賭兩把,我可是有點手癢了。」

  「好、好……」

  酒色財氣吳貴可樣樣有,吃喝嫖賭更是大為痴迷,聞言頓時將倪二視為知己,

而包勇雖更為穩重​​,但偶爾賭兩把也是樂事一件。

  包勇三人剛跨出八仙居大門,原本在他們旁邊包廂的門立刻打開,一道身影

一閃而逝,迅速從後門離開酒樓。

  不到一個時辰,倪一三一人在酒樓說的話語一字不落進入錦衣衛探子的耳中。

「大人,是否將此事稟報千戶大人與孫將軍?」一間密室內,心腹手下恭聲向趙

大請示。

  「報告一定要報告,不過不用那麼急。」趙大雖不敢違背趙全的命令,但他

也不想如此肥肉從口邊溜走,沉聲補充道:「我這次一定要立下大功,免得千戶

大人總罵我無用!」

  「大人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密探隊長與趙大的心思一樣,也對肥肉垂涎

三尺,話音微頓,心急火燎地道:「賈家變更運貨路線,是否將那吳貴抓來嚴刑

拷打?諒他也不敢不招!」

  「笨蛋、飯桶!」

  趙大平日被趙全罵慣了,罵起手下來也甚為順溜:「這樣不是打草驚蛇嗎?

那石鈺又不是蠢貨,他不會再改嗎?這個時候抓住一個吳貴又有什麼用?」

  「那……」

  「本大人自有妙計!從今日起密切監視吳貴,將他以往的事情二調查清楚,

找出他的弱點,自然一擊即中,嘎嘎……」

  陰冷而得意的笑聲在密室內迴響。

  在紅樓護衛的秘密基地內,盤旋著得意的笑聲。

  倪二與包勇一回來立刻找上甄士隱,詢問的神色很急切。

  「魚兒開始上鉤了!」甄士隱點了點頭,手掌一抖,密報飛到包勇兩人面前。

倪二看罷,雖然很歡喜,但又有點擔憂地道:「甄先生,你說這吳貴會不會良心

發現呀?他現在有瞭如此高位,足夠他一生風光!」

  「人心不會滿足的,特別是吳貴這種貪婪小人更不會滿足!」甄士隱平靜的

一針見血,絕無異議。

  三日不到,現實就印證甄士隱對人心的判斷。

  倪二與包勇擊掌相慶,異口同聲道:「憋死我啦,終於可以行動了!」問題

多多的醉金剛高興之餘,又向甄士隱請教道:「甄先生,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也知道我這人心裡憋不住。呵呵……」

  甄士隱輕笑道:「但說無妨,寶玉交託老夫的責任之一就是要好好教導你,

說吧!」

  「晴姑娘明明是寶二爺的夫人,為何咱們要說成是石爺的人?這不怕對兩位

爺和晴姑娘的名聲有損嗎?」

  「虛名管它作什麼,寶玉與石鈺均不是非凡之輩,又怎會在乎這些呢?我們

這樣做,只是為了行事方便而已。」

  甄士隱心思細膩,為了寶玉也為了香菱,他極力掩藏著寶玉雙重身份的秘密,

合情合理地道:「況且以寶玉的地位,要是在外私納妾侍,如何向賈府交代?所

以用石飪做掩護最好。」

  「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倪二與包勇不約而同恍然大悟,紅樓護衛們私下議論的事也就此煙消雲散。

  又是一個陰沉的傍晚,吳貴在新買的宅子內忐忑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時焦躁

地抬頭望著天色,他倒不是對自己的背叛內疚,而是對於趙大超過時辰還沒出現

感到煩躁,心想:難道對方反悔了嗎?那可是一百兩黃金,還有錦衣衛的官職。

  一百兩黃金足夠吳貴奢華一生,至於紅樓護衛統領之職,說到底始終還是下

人,又怎比得上朝廷官職呢?因此趙大一提出條件,吳貴立刻毫不遲疑地背叛。

晴雯是他堂妹又如何?這麼大的誘惑,就是老婆兒女吳貴也願意出賣!

  在吳貴脖子拉長幾寸後,終於趙大從牆頭一躍而入,手中還提著一隻很大的

箱子,道:「吳兄,等急了嗎?哈哈……」

  「小的見過趙大人!」吳貴恭身施禮,眼神卻望向趙大手中的東西,裡面可

是他夢寐以求的黃金。

  就在吳貴的美夢即將實現時,一股肅殺的氣息憑空突現,打碎他美夢的泡影。

  一聲炸響,結實的院門在強大的撞擊下瞬間化為碎木,四散飛射。

  「無恥小人,竟然是你!」

  十餘道凌厲的身影將趙大與吳貴團團包圍住,為首者厲聲道:「老子早就覺

得你這傢伙不地道,現在終於可以將你抓到石爺面前領功了,哈哈……」

  「啊,糟啦!」

  紅樓護衛的製服映入吳貴的眼中,他嚇得面如土色、魂不附體。

  趙大雖是錦衣衛百戶,但能當此高職,多半還是靠他與趙全的同族之誼,困

獸的反抗並未堅持多久,沒有意外的廝殺在一聲慘叫中戛然而止,為首漢子一刀

過處,趙大立刻倒在血泊中。

  「饒命啊,我是被逼的!」

  未待眾護衛圍攏上來,吳貴雙膝一軟,已跪倒在地,望著寒光閃爍的長刀,

他心膽俱裂,連聲道:「我、我是……石爺……的大……大舅子,你們不能……

殺我!」

  「什麼大舅子?老子只認得你是內奸!石爺不會怪我們的,去死吧!」為首

漢子一聲怒喝,明晃晃的鋼刀高高舉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劈向吳貴的頭頂。

  「呀!」凌厲的淒叫聲穿雲裂空,未待鋼刀砍到血肉,吳貴就昏死在地,不

僅如此,還有腥臊的臭氣從吳貴的雙腿間瀰漫而出,熏臭他新買的宅子。

  直劈而落的鋼刀虛空斬過,隨即刀花一轉回到刀鞘中,一干壯漢紛紛手摀鼻

孔,連連後退。

  「做得好!」

  這時,本已死去的趙大躍身而起,滿面得意地道:「孫將軍現在可以安心了,

你們回去吧,後面的事本官自會處置。」

  「末將遵命!」

  為首的假護衛行了一個軍禮,隨即帶著手下兵卒迅疾退去。

  又過了兩刻鐘,趙大也興奮地走出吳貴的院子,他特意一個人留下來自然不

只為了安撫吳貴,還與吳貴私下商量一些事。

  這小子還挺上道的!呵呵,有他做內應,老子一定能發大財,至於那箱黃金,

就先讓他保管幾天吧,嘎嘎……想到這裡,趙大更是神采飛揚,心想:這次自己

立下大功,日後待千戶大人大業得成,自己封侯拜將定然指日可待!

  賈府老太爺過世朝野皆知,皇帝更頒下撫慰聖旨,不僅特別恩賜宅邸設下靈

堂,而且還要求文武百官前往拜祭。

  如此恩寵,自讓賈府光彩大增,卻苦了打理兩府事宜的王熙鳳,整日忙碌不

休,更苦了寶玉,與王熙鳳雖是近在咫尺,但卻沒有半點私會之機。

  寶玉隨著人潮走出靈堂,見天色還未大明,睡意未消的他暗自念叨:還有一

個月,每日這樣天不見亮就起床拜祭,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唉,還是回房睡個回

籠覺。

  寶玉還未走入大觀園大門,小廝焙茗將他攔下來,道:「二爺,包勇在府門

外求見。」

  「知道了。」

  寶玉精神一振,心想:這幾日實在無聊,終於有好玩的事了!

  寶玉知道包勇所為何來,見面商談後,他少有地坐在轎子內,晃晃悠悠地行

向忠順王王府。

  他媽的,這忠順王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寶玉站在忠順王王府門前,打量著金

碧輝煌的宅邸,不由得大生感慨。

  寶玉也算是北靜王王府的常客,兩座王府的氣勢雖不相上下,但忠順王王府

卻顯得盛氣凌人,奢華中,又不似賈府那般帶著一分大家氣度。

  俗話說:居移氣,養移體,看這王府氣勢,與忠順王還真是天生一對。

  「賈兄弟,你可讓為兄好等!」就在寶玉暗自腹誹時,久未見面的忠順王一

臉笑容地迎出府門,看似禮貌的話語卻隱含不快,軟中帶刺道:「為兄想見你一

面還真是難呀,簡直比見我那皇兄還難!」

  「王爺見諒,小弟府中近日確實諸事不順。」寶玉臉上的笑容很恭敬,俯身

一禮,笑道:「不過我想以王爺與小弟的交情也不會介意的,對吧?」

  「呵呵……那是自然,請!」忠順王也露出虛假的笑容。

  隨後,寶玉二人在客套中緩緩走入忠順王王府。

  天際的浮云隨著時光飄向遠方,忠順王府大廳內歡聲不斷、笑語連連,兩人

一個有心,一個存意,正應了那句話———拍即合。

  所謂的談判在寶玉沒有大腦的表現下,完全成為忠順王單方面的索取,原本

準備一步步來的忠順王更是得意忘形。

  當談及具體數量時,忠順王五指完全張開,比原先的打算足足多了好幾倍,

而寶玉卻只微一猶豫,隨即在忠順王微沉的面色下被迫同意。

  「好,賈兄弟果然爽快!」忠順王一生皆以權勢壓人,對於談判如此順利沒

有絲毫意外,只覺一切理應如此。

  「兄弟,既然來了,就讓為兄擺上宴席樂一樂,順便讓琪官給咱們唱上兩曲,

再陪兄弟你喝幾杯,如何?」

  忠順王志得意滿,倒是真有點喜歡寶玉——的蠢笨,此時還不忘將府中的

「寶貝兒」拿出來與寶玉共享。

  「小弟多謝王爺的厚愛!」受用不起的寶玉強忍胃部翻騰,用回府拜祭為由

婉拒忠順王的好意。

  寶玉直到走出府門坐入轎內,才大大鬆了一口氣,雖是千推萬拒,但那自以

為是的忠順王還是讓琪官出來對他含情脈脈一番。

  若不是包勇及時救駕,用老祖宗有令「提醒」寶玉回府,他差點就當場翻臉,

心想:媽的!這龍潭虎穴,爺爺我下次再也不來了!

  寶玉緩緩平復心情后,軟轎​​回到賈府,寶玉則悄然回到紅樓別府,用火熱的

情懷安慰小別幾日的金釧兒三女。

  金釧兒三女在滿足的尖叫聲中化為軟泥,寶玉在粉臂玉腿間留戀好一會兒,

這才搖身一晃變成石鈺的模樣。

  半個時辰後,吳貴急急忙忙來到紅樓別府,討好的笑容下自然是包藏禍心。

雙方見面的交談虛偽而無趣,石鈺不想多囉嗦,隨口找了一個藉口,倪二就將吳

貴送出別府大門。

  「石爺,怎麼不早日起程?也好讓這無恥小人早點消失!」包勇收回鄙視吳

貴背影的目光,疑惑不解的眼神望著石鈺。

  「別急,」石趕輕拍包勇的肩膀,微笑道:「趙全帶了大批精銳離開,我們

還是等他回來再玩吧,不然不夠刺激,哈哈……」

  「石爺高見!」包勇輕笑附和道,沸騰的殺氣沖上頭頂!

  在一連串的奔波下,寶玉終於敲定諸事,隨即又溜回後宅與金釧兒三女纏綿

一番,這才回到賈府。

  寧國府的哀樂聲隨風而來,本是精神奕奕的寶玉好似聽到催眠曲般,剎那間

渾身無力、無精打采。

  寶玉正要跨過寧國府那高高的門檻時,一道黑影突然自門內衝出,不待他有

所反應,護體的法力已透體​​而出,將來襲之「物」重重反彈出去。

  「啊!」

  嬌柔的驚呼聲讓寶玉心中一盪,護體法力雖然輕微,但凡人的軀體還是高高

飛起來,頭顱直向地面砸去。

  眼看對方就要摔得頭破血流,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溫暖的大手迅疾一攬,將

處於險境的美人兒摟入懷中。

  剎那間,男人與女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對,接著不約而同地露出意外的神色。

藉著淡淡的月光,寶玉定睛一看,懷中女子竟是那浪蕩風騷的尤二姐。

  下一剎那,寶玉心海蕩起的絲絲波瀾消失不見,隨即大手往外一帶,冷漠的

目光沒有絲毫留戀。

  尤二姐突然掉入寶玉的懷中,原本正要奮力掙扎,不料寶玉卻搶先一步要將

她扔出去,一股怒火陡然充斥她的心窩。

  有種女人就是奇怪,男人想要她不給,男人不要她偏要。

  外表放浪、內心堅貞的尤二姐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再加上早就對寶玉心懷不

軌,她瞬間好似春藤般纏住寶玉的身軀。

  「哎喲……」拉長的聲調又嬌又膩,尤———姐藉著寶玉那一帶之力,身子

在原地一轉,竟然順勢撲入寶玉的懷中。

  「尤家姐姐小心!」

  寶玉大手一抬,及時握住尤二姐的手臂,就此抹殺兩人再次親密接觸的可能。

  雖然寶玉難得地做了一次柳下惠,但在近距離之下,尤二姐那誘人的體香還

是令他心海二次蕩漾。

  「原來是寶兄弟,嚇了奴家一大跳,你看奴家的心兒現在都還枰枰跳呢!」

尤二姐一邊說,一邊做出驚懼的表情,不過那波光蕩漾的美眸深處找不到一絲慌

亂,全是灼熱的亮光,恨不能讓心如鐵石的寶玉就此融化。

  「是小弟的不是,魯莽衝撞尤家姐姐。」寶玉再次往後一退,並堅定地鬆開

抵住尤二姐雙肩的大手。

  尤二姐見寶玉再次從身邊逃走,不服輸的爭強好勝之心更強烈,恨得牙癢癢

的她芳心暗罵:我就不信你賈寶玉是正人君子,哼,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從姑奶奶

手心逃走!

  尤氏姐妹雖已有一段時日未與寶玉接觸,但她們對寶玉的圖謀卻未有絲毫松

懈,更藉著這段時日從多方打聽寶玉的事情。

  辛苦沒有白費,靠著尤二姐天生的交際手腕,寶玉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歷幾乎

全被她知道得一清二楚,「風流多情」四個字早已刻入尤二姐的腦海中。

  不過除了找到寶玉的弱點之外,其他事情大大超出尤家姐妹和絕色鬼靈秦可

卿的預料,可謂是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

  怪病發作前後的寶玉簡直判若兩人,所說之話、所做之事,無不令人瞠目結

舌、驚嘆連連,哪還有半點繡花枕頭的影子?在不知不覺中,那些驚世駭俗的言

論、那些新奇有趣的發明,好似一道道濃墨重彩在她們心底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就連秦可卿的識海也充滿有關寶玉的迷霧。

  除此之外,尤二姐還從怡紅院雜役婆子的嘴中打聽到極其重要的情報,得知

寶二爺與襲人等女的親密關係。

  哼,原來這個傢伙不是木頭人,也是一個多情種子。怨氣立刻鑽入尤二姐的

心窩,一想起寶玉對她退避三舍的態度,一向自信的她不禁銀牙緊咬。

  在這個時代,尤二姐也算是驚世駭俗的女人,悄然間她對付寶玉的目的已經

異變,不再是單純為了圖謀通靈寶玉。

  賈敬的靈柩還未回到寧國府,尤二姐的心中已經盤算好戲弄寶玉的計劃,這

才有了先前巧遇的一幕。

  「尤家姐姐好走,小弟去拜祭老太爺了。」

  萬千思緒的轉動盡在眨眼間,可不待尤二姐再次拋出秋波,寶玉已經拱手一

禮,瀟灑而去。

  「啊!」

  慘叫聲突然響起,寶玉下意識回頭一看,只見尤二姐面色血色全無,疼痛的

表情充滿讓人憐惜的苦色。

  「你……怎麼啦?」寶玉一邊關切詢問,一邊用心眼審視真假,見尤二姐的

雙眸淚珠打滾,疼痛之色不似作假,才走過去。

  「沒什麼,只是剛才腳扭到,寶兄弟你去忙吧。」尤二姐強忍著淚珠,大方

示意寶玉離去,隨即邁步向前移動,可腳底剛一落地,她又一聲痛叫,碎人心扉。

  這一聲不再妖冶放蕩,也沒有勾人的尾音,但卻更打動男人的憐惜之心。

  這一聲是故意為之,但也不是作假,尤二姐為了達成目的,強行弄傷腳踩,

果然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寶玉環目四顧,此處是偏僻的三重門,附近連一個能幫忙的婢女也沒有,他

略一尋思,還是伸出援助之手。

  「尤家姐姐勿動,讓我扶你。」

  「謝謝寶兄弟,痛死我了,啊……」尤二姐眼中水霧一顫,得意之光一閃而

過,暗自思忖:你這傢伙終於露出色狼尾巴了,任你奸猾無比,也要讓你喝姑奶

奶的洗腳水,咯咯……

  「你腳傷也是我的過錯,這點小事是應該的。」

  出於撞傷尤二姐的歉意,寶玉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雙掌與尤二姐香肩再次接

觸的瞬間,雖隔著厚厚冬衣,但尤二姐肌膚的柔膩還是清晰鑽入掌心。

  灼熱的慾望突然湧動,開始在寶玉心房折騰,而尤二姐也不好受,她為了逗

弄寶玉,當然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但這也​​是她的拿手好戲。

  不料當寶玉大手扶上尤二姐的雙肩時,芳心猛然一顫,覺得寶玉掌心的火熱

竟然與眾不同,那灼熱的氣好似驚雷閃電般,炸散她居高臨下的優勝感。

  慌亂瞬間閃現,但尤二姐也不是無能之輩,立刻強自恢復平靜。

  轉眼間,寶玉與尤二姐突然相對無聲,靜默無語地走入一座涼亭。

  經驗豐富的尤二姐暗自一喜,按照以往經驗,寶玉必會趁機為她揉腳,佔她

便宜。

  果然,寶玉扶著尤二姐坐在石凳上,還特地先在石凳上墊披風,可就在尤二

姐以為魚兒就要上鉤的時候,寶玉突然轉身而去。

  「尤家姐姐,你稍坐片刻,我幫你喚人前來服侍。」話音未落,寶玉已走出

老遠。

  哼!裝模作樣!尤二姐愣了片刻,隨即美眸一縮,鬥志與怨氣更加旺盛。這

時,一道法力包裹的聲音自院內假山之後傳入尤二姐的耳中:「姐姐,賈寶玉不

上鉤,怎麼辦?」

  原來尤三姐與秦可卿正藏身於此,她們雖然想奪得通靈寶玉,但也不想尤二

姐落入寶玉的魔掌中。

  坐在涼亭內的尤二姐微微搖頭,用眼神示意尤三姐不要輕舉妄動,她也不是

沒遇見過狡猾的魚兒,但每一次遊戲的最後,她依然是勝利者。

  一切果然不出所料,片刻後,寶玉再次出現。

  尤二姐不由得大感得意,可她準備已久的痛哼聲還未衝出朱唇,接下來的變

化卻讓她呆愣於地,腦中一片暈眩。

  寶玉是回來了,可卻是領著一群婢女下人回來,他連涼亭也未走近,一番從

容鎮定的指揮下,尤二姐很快就被抬上擔架,浩浩蕩盪地行向賈府藥房。

  「尤家姐姐小心休養,小弟改日再來探望。」

  更可恨的是,寶玉沒有絲毫跟隨的意思,還揮了揮手,隨即再次走向靈堂。

經過假山時,寶玉的腳步突然一頓,出於本能的直覺,他的法力迅速湧入掌心,

強者的氣息則瞬間統治空間。

  假山後,尤三姐與秦可卿突然感覺無法動彈,不信邪的尤三姐銀牙緊咬,可

是任憑她用盡十年苦修的法力也難以移動分毫。

  就在這時,寶玉的剋星意外出現,無意間化解尤三姐兩女的危機。

  「二叔,你竟然躲到這兒來了!嘻嘻……」

  巧姐兒雖仍與寶玉作對,但態度已好轉許多,嬌小的倩影跳躍而至,道:

「你是不是想躲過去呀?哼,有本唚四……你別想偷懶,還不跟我走。」

  無奈的苦笑浮上臉頰,狂野的氣息回歸識海,寶玉見剋星逼近,不由自主變

回可憐兮兮的凡人,隨即乖乖跟在巧姐兒的身後,好似犯了錯的小孩般。

  這就是神石的威力嗎?寶二叔難道已經與神石融為一體?秦可卿雖沒有冷汗

可流,但靈體卻被嚇得飄飄蕩盪,幾乎散去,芳心的震驚比尤三姐強烈數倍。

  完啦,再也休想拿到「通靈寶玉」了!嗚,可憐的弟弟怎麼辦?在悲傷之下,

秦可卿的意念走入死胡同,靈體癱倒於地,雙眸的絕望光華流淌而出。

  秦可卿在悲鳴,尤三姐的心中同樣無比沉重。

  好可怕!賈寶玉絕對不是普通人!冷汗從尤三姐的額頭流下來,冷風吹過,

她只覺得後背發涼,原來方才片刻間,冷汗已浸透衣衫。

  一個冷顫後,尤三姐眼前閃現柳湘蓮熱切的面容,瞬間又忘記寶玉的強大,

昂揚的鬥志再次盲目升騰,拳頭緊緊攥在一起。

  賈寶玉,我今生與你沒完沒了!同一時刻,躺在擔架上的尤二姐發出心靈嘶

吼之音,她自尊心所受的傷害遠比腳踝的疼痛更讓人刻骨銘心。

  發怒的母老虎果然可怕,尤二姐就此一聲「虎嘯」,立下與寶玉糾纏一生的

不變誓言!

  「哈啾!」

  得到三個美麗女人如此「牽掛」,寶玉重重打了一個噴嚏,隨即下意識回頭

看去,卻沒有看到絲毫異常,腦中則靈光一閃,又想起假山後的怪異靈氣。

  「二叔,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快點走呀!」巧姐兒不耐煩地道,玉手使勁推

著寶玉強健的後背,像小牛耕田般費勁向前推。

  呵呵……寶玉不由得心中偷樂,想不到還有此等待遇。

  寶玉非但沒有自覺的加快腳步,反而故意放緩速度,任由巧姐兒面紅耳赤地

往前推,舒舒服服享受著她全力的服務。

  「哼!」巧姐兒瓊鼻微皺,雖明知寶玉在欺負自己,但她卻反常的沒有大發

嬌嗔,反而更加賣力。

  巧姐兒的努力沒有白費,寶玉如踩雲端般舒舒服服晃過中門,暗自得意的他

只盼這段路程能夠無限拉長,永遠這樣享受下去。

  可惜寶玉美好的願望得不到上天的成全,滿心的舒爽都在一聲嬌嗔中化為泡

影。

  「二哥哥,人家找你好久了。」

  嬌俏的話語與纖細的嬌軀同時閃現,整個賈府上下會如此稱呼他的除了大魔

女史湘雲之外,還會有誰?

  「雲姐姐,人我帶來了,咯咯……」

巧姐兒雖然比史湘雲低了一輩,但因為兩人的年歲在眾女中最為相近,巧姐

兒沒有同輩姐妹,而當慣妹妹的史湘雲也想嚐一嘗當姐姐的滋味,所以她們一拍

即合,私下都以姐妹相稱。

  啊,上當了!寶玉已經明白過來,但為時已晚,只得大嘆命苦。

  史湘雲古怪的神色讓寶玉想起她在鐵檻寺時的鄭重警告,可是投身花叢的他

哪有心思猜這答案?

  「二哥哥,人家問你的事想起來沒有?」史湘雲果然是要追究寶玉的老帳,

戲謔流轉的雙眸同時透出深深的期待,道:「你倒是說呀!」

  兩秒過去,寶玉還在思索,史湘雲變得急切起來,嬉戲的心弦隨之開始沉重。

「這……呵呵……這有什麼難?」

  在史湘雲隱帶哀怨的凝視下,寶玉不敢隨口敷衍,只得使出拿手絕招——在

傻笑中拖延時間,腦中急速運轉,希望能剎那間靈光湧現。

  史湘雲純真活撥中又有溫柔可人的一面,雖明知寶玉的意圖,但卻不戳穿,

只是雙眸逐漸紅潤,委屈的淚花清晰可見。

  巧姐兒可沒有史湘雲那麼好心,一心落井下石,立刻連聲催促道:「二叔,

既然不難,你就快說呀,難道是見​​雲姐姐老實所以故意欺騙她?」

  這小丫頭越來越牙尖嘴利了!寶玉心中直冒冷汗,見史湘雲似有被巧姐兒挑

撥成功的樣子,急忙開口安撫道:「雲妹妹,二哥哥怎會騙你呢?你說從小到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二哥哥說得也對!」史湘雲凝神細思一番,配合回應道:「你從小到大對

人家最好了,不過……」

  史湘雲微圓的玉臉閃現黯然之色,話鋒一轉,語帶埋怨道:「不過這半年來

你變了,從不主動找人家,每次見面也不像原來那樣,你不是原來的二哥哥了。」

史湘雲一邊訴說委屈,一邊抬手拭了拭紅潤的雙眸,半強迫地擠出幾滴淚水。

「別哭、別哭……都是二哥哥不好。」

  史湘雲傷心的清淚好似重錘般砸在寶玉的心房,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甚至連湘雲口中那句「不是原來的二哥哥了」也沒有註意而生出警戒之心。

  情急之下,寶玉脫口而出道:「是二哥哥不好,粗心大意忽略了雲妹妹,不

過我心中可真沒忘記云妹妹。你看,我還特意為你準備禮物。」

  為了哄史湘雲開心,寶玉探手入懷,取出一條三尺玉帶,這可不是凡品,而

是他幾日來暗地裡煉化的捆仙索。

  自收服捆仙索後,寶玉本想將其恢復原狀,但煉製時靈機一動,想到眾多美

女對自己恩深情重,自己卻從未送過她們東西,何不將這寶貝當成定情信物呢?

這玩意兒不僅能代表自己的情意,更能保護佳人們安全。

  念頭一動,捆仙索立刻遭到人生大劫,被寶玉肢解,變成數十條擁有不凡力

量的玉帶。

  「這是什麼?好美呀!」史湘云不由得伸手接過玉帶,望著玉帶上悠然流轉

的五彩霞光,瞬間深深為之迷醉。

  「這是二哥哥特意為妹妹準備的五色玉帶,還請雲妹妹笑納!」這次寶玉可

是下足本錢,原本想第一時間送給心中的摯愛王熙鳳,但既然一時情急說出口,

又豈有收回之理?自是藉機再對自己的「真心誠意」大誇特誇一番。

  「雲妹妹,此物不僅好看,而且還有特別能力,不管你身在何處,只要對它

呼喊我的名字,我立刻就能聽到,不知妹妹是否喜歡?」——

  「喜歡、喜歡,咯咯……這次就原諒你了,但如果再有下次,人家永遠不理

你了。」

  聽到這玉帶竟然可以隨時召喚寶玉,史湘雲玉臉上的愁雲慘霧立刻消失一空,

嬌軀一動,就欲沖入寶玉的懷中。

  寶玉開心的大手微展,可激動的乳燕還未飛入懷中,卻被再次破壞。

  巧姐兒的呼聲讓史湘雲從情懷激盪中清醒過來,而巧姐兒眼中不滿之色更加

強烈,道:「不行!雲姐姐,不能這樣便宜二叔。」

  「唉!」寶玉一聲長嘆,心想:自己怎麼忘了這個小魔女呢?

  「對!巧姐兒說得對!」

  在史湘云不斷擠眉弄眼下,史湘雲終於想起自己的重大使命。

  史湘雲強自壓抑心中的喜意,再次威脅道:「除非你答應人家,以後都聽我

與巧姐兒的命令,否則我就不原諒你,還要到老祖宗那兒告你一狀。」

  史湘雲口中說著威脅之語,玉手卻急忙將玉帶藏入懷中。

  寶玉恨恨地瞪了巧姐兒一眼,到此地步,他再笨也能明白一定是大小兩魔女

事先串通好,就等他這獵物乖乖上鉤。

  「好、好,都聽你們兩個小祖宗的命令,這總行了吧!」寶玉無可奈何的低

嘆沉重無比,故作一臉苦相。

  「嘻嘻……二哥哥(二叔)真好!」

  兩位美少女同時喜笑顏開,神色變化遠遠快於寶玉的變臉功夫。

  史湘雲更是玉手一揚,亮出寶玉遺失的扇墜遞過去,嬌憨可愛地道:「二哥

哥,人家再送給你一次,以後再不許掉了。」

  天啊!原來是這玩意兒!寶玉滿臉淒楚地望著手中的小飾物,欲哭無淚地心

想:就這小東西卻換去一條神奇的五色玉帶,還外帶一個不平等條約!

  腦中思緒一動,寶玉終於想起是什麼時候遺失扇墜——那密林中、青石上。

而寶玉的眼前再次閃現與王熙鳳的纏綿,心中有鬼的他連追問也不敢,毫不猶豫

的將之收回懷中。

  「二叔,我也要一條五色玉帶。」

  厲害的巧姐兒深明權力的妙用,剛定下條約,立刻就提出要求。

  「沒了,這東西可不是想買就買得到,我也只有這一條。」出於對巧姐兒的

報復,寶玉毫不猶豫地回絕,堅定的話語透出無比決心,一定要好好收拾巧姐兒。

  「二叔,你剛才答應要聽我的命令,你不講信用,我要向母親告狀。」

  巧姐兒氣憤無比,但寶玉與王熙鳳的關係已經不一樣,對於巧姐兒的威脅,

寶玉得意地昂起頭顱。

  巧姐兒見一計不成,二計再生,突然湊到寶玉的身邊低語道:「壞二叔,我

還要把你用神仙棒欺負我的事情一併告訴母親。」

  瞬間寶玉心窩一震,兩耳一陣嗡鳴,臉色急速發紅。

  「我給,巧姐兒乖,二叔馬上再做一條五色玉帶。」寶玉立刻彎腰駝背討好

道:「小祖宗,你可別害二叔,二叔沒有欺負你,對吧?」

  「嘻嘻……二叔真好!」巧姐兒變臉的本事還在史湘雲之上,她一邊欣賞手

中寶貝,一邊隨口道:「只要二叔以後乖乖聽話,我就不告訴別人,咯咯……」

嗚……被一個小丫頭吃定了!出來混的真的要還呀!寶玉心中早已苦淚成河,看

著兩個魔女歡快而去的背影,他只得仰天長嘆,頗有無語問蒼天的悲涼感。

  嘆息過後,寶玉主動追上去,隨口編了一個容易讓人相信的謊言,並仔細交

代一番,他可不想心血白費。

  「雲妹妹、巧姐兒,這是我向真正仙人求來的護身寶貝,你們一定記著要隨

時纏在腰間……」

  「嗯,知道了。」

  見寶玉的神色無比鄭重,巧姐兒兩女美眸一眨,也認真起來,不待寶玉話語

說完,她們已經毫不避嫌地解開外衣,將玉帶纏在蠻腰上。

  無聊的時光分外漫長,寶玉在靈堂的每一秒都好像過了一整天,時辰一到,

他立刻飛向怡紅院。

  「寶玉,你回來了,累著了吧?」

  襲人在院門口等候已久,似水的關懷緩緩在寶玉的心間流淌。

  雖然寶玉與襲人可說是老夫老妻,但襲人本性溫婉,沒有絲毫恃寵生驕之狀,

一如既往地服侍著寶玉。

  未待守門的小丫頭向內通傳,秋紋、麝月還有玉釧兒已紛紛衝出來,她們激

動歡喜的美眸之中隱含埋怨。

  這幾日寶玉雖回到怡紅院,卻總自己一個人關在房中,神神秘秘不知在搞什

麼。

  溫言軟語中、花香鬢影間,寶玉在襲人四女的簇擁下走進大廳,襲人為他換

上外衫,麝月輕輕拭去飛雪,秋紋捧上熱茶,玉釧兒搥背揉肩——這,就是真正

的神仙生活!

  「寶玉,你……你今晚……」

  片刻溫馨過後,麝月忍不住第一個開口,她雖然鼓足勇氣,但嬌羞的話語說

至中途已難以繼續,只得將通紅的小臉埋入雙峰間。

  麝月話語說出口,襲人停下腳步、秋紋停下動作,玉釧兒也停下動作,房中

的一切都在這剎那間停下了。

  凝重的氣氛突然降臨,好似世紀大戰般一觸即發。

  寶玉先是不由自主啞然失笑,隨即意念一轉,歉疚瀰漫心間:若不是自己這

幾天忙,冷落了佳人,以她們端莊自持的本性,又怎會發出如此激情的邀請呢?

「呵呵……今晚雪大風急,天氣寒冷,二爺我身子虛,只有哀求月月寶貝兒為我

取暖了!」

  寶玉俯首輕吻麝月的耳垂,火熱的氣息讓麝月身子一軟,一聲嬌吟同時點燃

眾女芳心。

  未待麝月的「嗯」聲散去,寶玉抬頭一笑,火熱的話語挾帶無盡的慾望撞開

三女心扉:「只是小月兒一個還不夠暖和,你們三人還是一起幫忙取暖吧。」

  霸道的話語沒有商量的餘地,寶玉情懷大動,白日被尤二姐挑起的慾火終於

在這剎那間迸發出來。

  襲人與麝月早已公開與寶玉雙宿雙棲,秋紋對他的情意也熾熱纏綿,眾女中,

唯有玉釧兒未與寶玉坦承心意。

  但從進入怡紅院的那一刻​​起,不對,應該是見到寶玉為金釧兒寫下血字靈牌

的那一刻起,代替姐姐照顧姐夫的意念就已深刻在玉釧兒的腦海中。

  玉釧兒日常的一舉一動,心中情絲無不滿溢而出,精明不凡的寶玉又豈有不

明之理?

  寶玉看著那張與金釧兒一模一樣的玉臉,邪情逸趣陡然鑽入心窩,更不想太

早揭開迷霧。

  「二爺,我、我先下去了。」

  情慾的味道瀰漫房中每一個角落,玉釧兒小臉一紅,下意識轉身就逃。「釧

兒,留下來,我要你!」

  大手一橫,寶玉將玉釧兒抱入懷中,男人火熱的目光登堂入室、兵臨城下。

在慌亂中,玉釧兒不由自主隨波逐流,湧入愛河慾海中。

  內室的門悠然而開,綺麗的臥房火熱流轉,一張寶玉特製的大床在春色環繞

下大派用場。

  秋紋與玉釧兒自然躲到床榻外側,將靠裡的寶玉推給襲人與麝月,兩女芳心

雖是千肯萬應,但天生的矜持還是讓她們選擇掩耳盜鈴的「沉睡」。

  轉眼間,襲人與麝月成為製造天籟的羔羊,在惡狼的低吼聲中大呼小叫、高

歌低唱,香汗淋漓、蜜汁四濺,讓「沉睡」的秋紋與玉釧兒羞得嬌軀嫣紅、呼氣

如蘭。

  自初嚐一床幾好的至高美味後,寶玉對此大為上癮,在水月庵的激情更將這

別樣的滋味刻入他的骨、他的心。

  「滋……」

  長驅直入的摩擦聲響亮而有力,襲人在寶玉的壓迫與突然的重擊下,飽滿的

雙乳劇烈抖動起來,蜜穴一緊,春水激射而出。

  「啊……」

  久違的快感熟悉中再添陌生感覺,襲人雖然沉醉在衝擊的波浪中,但也忍不

住暗自詫異:寶玉的那裡又有變化了,唔……

  襲人皓齒微咬下唇,微圓的玉臉因強忍快感而緊繃起來,女子天性的好奇洶

湧而出,令她的花徑蜜肉加速蠕動,一點一點尋找答案,心想:對了!是更熱、

更暖了,啊,好……舒服呀!

  「如意金箍棒」連續經歷美女洗禮,原來是猶如烈火般要將美人花心焚毀的

灼熱,現在卻恰到好處,溫暖中隱含滾燙,堅鋌而又不失溫柔,無論寶玉怎麼兇

猛撞擊都不會再弄傷玉人下體。

  「啪啪啪……」

  未待襲人想到更多,寶玉已加快挺動的速度,肉體撞擊的聲響密集如雨。

「啊!」襲人一聲尖叫後,四肢同時纏上寶玉的虎軀,朱唇在寶玉的胸前留下真

愛的印痕。

  麝月大受影響,在寶玉大手無處不至的撫弄下,早已失去自我。

  麝月不由得立身而起,半跪在寶玉的身後緩緩貼上去,用她的乳房推動寶玉

的身軀來回抽插。

  恍惚間,寶玉被麝月兩女夾在中間,三人緊密相貼在一起,在同一個頻率下

起伏搖擺,沒有絲毫分離。

  「啊哦……」

  隨著襲人一聲高潮的尖叫,唯美的光華開始異變。

  一向乖巧的麝月竟然變「壞」了,她的雙手從寶玉的兩肋穿過,將襲人的雙

腿高高抬起來,噗滋一聲,寶玉的肉棒頓時又深入兩寸。

  襲人的花心再次劇烈收縮,蜜汁猛烈地噴打寶玉的龜冠。

  麝月的「壞」不只於此,就在寶玉插入的瞬間,玉手突然壓在寶玉的腰上,

然後用盡全力狠狠一推。

  「呀……」瞬間襲人的歡叫穿雲裂空,在猝不及防下,喊出羞人至極的話語:

「破……破了,寶玉,你……你把奴家……戳破了!」

  「如意金箍棒」已經插入襲人的子宮花房,寶玉一邊享受子宮頸劇烈收縮的

快感,一邊回過頭與麝月瘋狂熱吻。

  「唔……」

  在大床外側,玉釧兒與秋紋早已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以往相隔幾牆的隱約聲響如今就在三尺外迴盪,玉釧兒與秋紋終於發覺身臨

現場與隔牆偷聽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驚慌、羞澀、期待……複雜的滋味同時在玉釧兒兩女的心房浮現,萬千道意

念紛擾下,最為難耐的是她們青盈的處女地。

  情慾的嫣紅在褻衣下猶如潮水湧動,女子的矜持在天籟魔音的環繞下逐漸消

散無蹤。

  玉釧兒兩女從未想過麝月會這麼壞,更從未想過原來這種事還可以這麼肆無

忌憚。

  旖旎的春唱終於告一段落,襲人與麝月在寶玉勇猛而有力的衝刺下先後攀上

情慾巔峰,帶著無限滿足悠然睡去。

  上半場結束了,玉釧兒與秋紋躁熱的嬌軀明顯顫抖一下,她們對下半場又害

怕又期待。

  寶玉動了,火熱的大手過處,褻衣件件飄飛,轉眼間兩具處子嬌軀赤裸而現,

無論玉釧兒兩女怎麼夾緊雙腿,也擋不住寶玉目光的入侵。

  少女的初夜應該留下美好的回憶,情火狂燃的寶玉強忍著翻騰的慾望,柔情

四溢地二放平玉釧兒兩女。

  給了玉釧兒一個愛憐的眼神後,寶玉轉身伏上秋紋。

  就是這體貼的眼神,讓玉釧兒雖被「冷落」,但芳心卻無比甜蜜,羞喜交加

的回給寶玉一個纏綿的秋波。

  長久的苦戀得到實際的回應,曾經走入歧途的秋紋不禁喜極而泣,玉臉光暈

流轉,低聲道:「二爺,對不起,我以前……」

  「不要說,二爺都明白,你以後乖乖做二爺的女人就是了。」

  寶玉的手封住秋紋的檀口,隨即指尖往下一滑,緩緩拂過鮮紅的乳珠。

  無盡的躁熱讓秋紋的玉乳瞬間脹大三分,玉峰頂端那鮮紅的乳暈散髮晶瑩的

光澤,小巧的乳頭顫巍巍,迎風而立。

  寶玉的嘴唇來到秋紋的玉乳上,手指則探入桃源禁地,輕憐蜜愛,深吻淺揉,

悄然中用上十八般武藝。

  蜜汁好似露珠​​般,從花徑的四壁緩緩滲出,秋紋的眉眸逐漸展開,花瓣則悠

然綻放。

  寶玉的指尖在陰唇上研磨片刻,隨即腰身一挺。

  「呀一」撕裂般的痛楚讓秋紋不禁慘叫出聲,疼痛雖然難忍,但她心房卻只

有無盡的喜悅。

  處子血絲緩緩染紅床單,寶玉撫慰的深吻吻遍秋紋的嬌軀,疼痛依然在蜜穴

內盤旋,但在花心深處,羞人的渴望更加強烈。

  秋紋動了,不待寶玉動作,腰身首先晃動起來。

  知情識趣的寶玉心中大喜,忍耐已久的陽根隨之緩緩推進,美妙的撞擊聲由

慢變快、由輕到重,直到最後好似天上的驚雷、平原的奔馬般。

  這次玉釧兒沒有閉目,因為她已經沒有矜持的力量。

  迷離朦朧之際,玉釧兒想起先前麝月的動作,隨即好似中了妖法般,不由得

趴在寶玉的身後,酥乳在寶玉的背上動作生澀地滾動。

  寶玉的抽插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熱,陽根每一次插入秋紋的花心,震顫的

力量也會侵襲玉釧兒的乳房,乳尖不停摩擦肩背,乳頭脹大到極限。

  「噢……」

  秋紋初嘗人事,很快就在風雨中花心綻放。

  寶玉雖然還未高潮,但他還是將恩賜給予秋紋,精關一鬆,火熱的精液激射

而出,將秋紋送上又一個雲端。

  秋紋暈眩了,但寶玉沒有停歇、沒有耽擱,「啵」的一聲「如意金箍棒」從

秋紋的蜜穴內抽出,緊接著回身一撲,龜冠抵在另一個處子花瓣上。

  玉釧兒反應未及,細膩的雙腿已被大大分開,一股疼痛隨即蔓延開,私處原

本微不可察的摩擦聲卻猶如雷鳴般在她心海猛烈迴盪。

  「噗!」

  藉著春潮的幫助,寶玉果斷地瞬間刺穿玉釧兒的處女膜,氣勢如虹的肉棒直

抵花心,才暫停進攻。

  「啊,二爺,你……​​弄疼我啦,啊啊……」

  突然的猛烈一插雖然不溫柔,但痛楚卻眨眼間就被野性的快感淹沒,「如意

金箍棒」緊抵著玉釧兒的花心,旋轉不休。

  玉釧兒只來得及一聲尖叫,隨即陶醉在愛河中,屁股一次又一次抬了起來,

迎合著寶玉大開大合的抽插。

  「啊……姐夫!」

  玉釧兒那無所顧忌的驚呼好似火上澆油般,令肉慾的快感瞬間強烈數倍。

  「小姨子,姐夫要好好愛你!」

  寶玉心中的邪情逸趣更加猛烈,眼中光芒一閃,肉棒的進出立刻變成一片幻

影。

  玉釧兒的呻吟變成吶喊,吶喊又變成尖叫,兩人不停呼喊著「姐夫」與「小

姨子」,聲浪早已震得屋頂瑟瑟發抖。

  若不是寶玉事先布下結界,這驚天動地的春聲只怕要傳遍整座城市,讓所有

家有小姨子的男人心懷蕩漾,讓所有當小姨子的女子情懷大開。

  寶玉連續不斷撞擊幾百次,玉釧兒猶如風中落葉般拋盪不休,好幾次都差點

被「衝」下床。

  又是一記狠插的同時,寶玉火熱的低語掀起更大的風浪:「小姨子,姐夫最

愛小姨子,姐夫在幹小姨子。」

  「噢……壞姐夫。」玉釧兒在心靈與玉體的雙重快感下,呻吟好似要斷氣般,

難以克制的呢喃道:「哎喲,重……輕一點,壞姐夫……輕一點……」

  禁忌的話語勝過世間最強的媚藥,寶玉最後一絲溫柔化為灰燼,喉間一聲悶

吼,只聽「噗」的一聲,肉棒刺穿玉釧兒的子宮玄關。

  「啊!匕玉釧兒高潮了,蜜汁如海浪般噴濺而出,子宮玄關則緊緊咬住寶玉

的龜冠。雖然玉釧兒的蜜穴比不上王熙鳳的驚世名器,但也讓寶玉剎那間酥麻透

頂,並未控制的火山」轟「的一聲,瞬間天崩地裂,神奇的岩漿在玉釧兒的花心

刻下永世不變的印記。

  歡愛聲緩緩落幕,四女一男糾纏在一起,進入甜蜜的夢鄉。

  大被同床的激情之夜雖然美妙無窮,但也依然不能留住時光的腳步。

  月隱日昇,黑白交替,新的一日在雄雞高唱中悠然來臨。

  動人的艷光在襲人四女的玉容上流連不去,初開的鮮花掛著雨露的痕跡,在

神奇岩隳的改造下,兩個剛破瓜的少女神清氣爽,尤其是久承恩寵的襲人與麝月

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咦!」秋紋在鏡前一立,看到鏡中影像的第一剎那,驚喜而又詫異的歡聲

立刻脫口而出。

  麝月有過同樣的經驗,雙眸透齣戲謔之色,笑道:「秋紋,這下你明白襲人

姐姐是吃了什麼好東西才變得那麼漂亮了吧!咯咯……」

  麝月話語剛落,已引來羞臊不已的秋紋與襲人玉手的報復,秋紋更想起昨夜

用小嘴服侍寶玉的羞人情景。

  在襲人兩女不停的撓癢下,麝月一邊在房內亂跑,一邊討饒,臥房內一片溫

馨。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才來不久的玉釧兒中途插入戰團,一把

抓住麝月要問個明白。

  「咯咯……」

  這下連襲人與秋紋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秋紋曖昧地眨了眨眼,道:「釧兒妹

妹,這好東西你也吃了,你沒發覺自己更漂亮了嗎?」

  愛美乃是女子天性,不分老少通殺無疑!

  聽聞此言,玉釧兒急忙俯身鏡前一番仔細端詳,隨即也歡喜驚嘆道:「是呀,

我的臉色更亮了,好像在發光一樣!」

  心花怒放下,玉釧兒更是好奇翻騰,她返身再次抓住麝月問起原因,急切的

神色看來不弄個明白不會罷休。

  「是這樣的……」

  麝月見襲人與秋紋又有動手的意思,急忙繞到玉釧兒的身後,又急又快將當

初寶玉調戲她們時的「誘惑」陷阱敘述一遍。

  「唔!」這下輪到玉釧兒羞得臉若滴血。

  這時,寶玉躺在軟榻上,喜孜孜地觀看四位美女嬉戲,心神悠然飄蕩,其樂

無窮。

  怡紅院內旖旎蕩漾,情絲飛旋,而紅樓護衛的秘密基地內則是氣氛凝重、寒

光閃爍,肅殺之氣在眾人手中的鋼刀上流轉不休。

  「甄先生,您要與我們一起去嗎?」倪二語帶驚訝地反問甄士隱,因為甄士

隱儒雅的外表與長久以來溫文的作風幾乎讓倪———忘記他可是一個高人。

  「有先生在,那就萬無一失了!」

  包勇可未忘記飯士隱的厲害,揮舞手中的鋼刀更是虎虎生風。

  「時辰到了,依計行事,出發!」

  甄士隱大手一揮,鎮定從若地率先翻身上馬。

  此次行動雖然一切皆在意料中,但為了香菱,甄士隱可謂鞠躬盡瘁,不辭辛

苦親身上陣,趁著夜色悄悄離開金陵。

  三日後,在距離金陵一百多里的兩條官道上,幾乎同一時刻,兩處惡鬥發生

了。

  忠順王王府的車隊全軍覆沒,所押貨物全部被劫,狠狠給了忠順王一記無形

的耳光。

  另一處受襲的則是紅樓衛隊,烏合之眾的衛隊見勢不對,立刻拔腿就逃。這

次與前幾次一模一樣,蒙面劫匪將貨物全部劫去,混亂中,一枝流矢射死一個護

衛統領——石爺的心腹紅人吳貴吳大爺。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忠順王正在飲酒作樂,還幻想著怎麼花這金山銀山。

  「報,大事不好…​​…」

  突然連滾帶爬的手下衝入大廳,打碎忠順王的美夢。

  「什麼?你說什麼?」忠順王不敢置信地再次反問,怒指手下的鼻尖,道:

「再說一次!」

  「王……王爺,貨被……劫了,人……全死了。」在忠順王要吃人般的目光

盯視下,王府家兵嚇得身如篩糠般,抖個不停。

  「被劫啦?」忠順王下意識重複一遍,隨即暴跳如雷,怒吼聲震天動地,五

官扭曲地道:「他媽的!誰敢在本王頭上動土?不想活了!」

  片刻後,忠順王府的幕僚魚貫而入。

  「你們說,會不會是賈寶玉那廢物幹的?」忠順王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賈

寶玉。

  「王爺,應該不是!」自以為聰明的幕僚苦思後,小心回答道:「賈府的貨

物也被劫了,而且聽說還死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人物。」

  「那你們說究​​竟是哪個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本王?」忠順王可不是

智者,最擅長的就是拍打桌案。

  「回王爺,賈家車隊不是已經被劫了好幾次嗎?」另一位幕僚小心翼翼地望

瞭望忠順王,低聲道:「據小的猜想,劫我們貨物應該是同一批人……」

  「啪!」未待幕僚說完,暴躁的忠順王非但沒有半點喜色,反而順手給他一

記響亮的耳光。

  「蠢貨、飯桶,這還要你說!本王平日養你們幹什麼?還不快出去給我查,

查不出賊人下落,你們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查,給我翻遍京城也要把這夥人查出來!」

  相似的怒吼在錦衣衛千戶府久久迴盪,直到一干手下迅疾離去,趙全沖天的

怒火也沒有半點緩解,拿起茶杯就捏成粉碎。

  原來趙全之人雖奪得大量貨物,但還未待他們享受成功的喜悅,半途再次殺

出一批人馬,其厲害之處猶如砍瓜切菜般,輕易地黑吃黑後揚長而去。

  幾個錦衣衛裝死逃過一劫,賊人離去後,他們如發瘋般逃回千戶府。

  「趙兄,會不會是賈寶玉識破我們的計謀,故意扮豬吃老虎?」孫紹祖望著

廳中本用來慶功的宴席大感苦澀,疑惑地望向煩躁不安的趙全。

  「就憑賈寶玉那廢物?不可能!」趙全重重坐回太師椅,隨即聲調放緩,解

釋道:「這賈寶玉草包之名可是從小就廣為流傳,那時我們都還是小人物,他不

可能裝傻到這等程度吧!」

  「說得也是。」孫紹祖點頭認同,凝神思索後,再次道:「但這次我們按照

吳貴提供的線報襲擊賈家真正運送香煙的車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何人會知道

這線索呢?」

  話語微頓,孫紹祖心中的迷霧越來越深,繼續道:「而且賈家假裝運貨的車

隊也受到襲擊,偏偏吳貴也被殺,這一切太巧合了。」

  「大哥……」建功不成,反鑄大錯的趙大剛一開口,趙全立刻怒目相向,他

急忙改口道:「千戶大人,卑職猜測會不會是吳貴同時將線報賣給兩家,吳貴被

殺,可能是對方殺人滅口。」

  「對,很有可能!」

  趙全在廳中來回走動幾圈,難得誇獎趙大一次。

  孫紹祖暴戾的雙目殺氣閃爍,恨聲道:「如果真是這樣,這夥人絕對不簡單,

竟比我們還毒辣!」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煩惱之下,孫紹祖不由得自主想起神人,道:「趙兄,

為何熊居士這段時日不見蹤影,沒有他,我們的大事可就難辦了!」

  「我也沒有居士的消息。」趙全臉上沒有半分焦慮,反而離奇地閃現欣喜之

色,大手一揮,讓趙大退出大廳。

  見趙大的身影消失,趙全才道:「孫兄,你放心,熊山君不在,卻來了更強

的幫手,哈哈……」

  孫紹祖雙目一亮,熊山君在他們心中已是神人,想不到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出

現,狂喜之下,急切地追問道:「趙兄快說,究竟是何方高人?」

  趙全下意識環目四顧,可見這秘密是何等重要,隨即僅以兩人得聞的語調道:

「我也是昨日才得到消息,原來熊山君是國師的手下,他已被派到外地,以後我

們有事可以直接與國師聯繫。」

  「國師?哈哈,果然是天助我等!」

  當今天下雖以錦衣衛權勢最大,但朝中黨派林立,勢力相差也不是很大,但

唯有一人足可影響整個大局,那就是當今國師。

  「趙兄,那我們這就去找國師,以他的神通一定能知道究竟是何人在暗地搞

鬼。」

  趙全也是心神舒暢,不過話語卻頗為遺憾:「唉!國師來信說了,他近日要

閉關參修長生仙法,這段時日讓我們自行想法解決,不過他已徹底控制昏君​​,只

待我們剷除忠心朝廷的四大家族,大事必成!」

  話語微頓,趙全沉聲道:「不剷除賈家,朝臣們不會真心倒向我們,四大家

族在朝野間根深蒂固,對我們的威脅很大。」

  「趙兄,既然如此,我們如今捉住薛蟠與賈雨村,又有國師相助,是否立刻

藉此機會參上一本?」

  「這姓薛的倒是塊硬骨頭,至今也不肯招供。」趙全再度煩躁的長嘆道:

「只靠賈雨村一人證據不足,最可惜的是,被薛蟠打死的受害家屬竟然一個也找

不到。」

  「那就繼續拷問,將刑部大刑全用上,我就不信薛蟠是鐵打的。」孫紹祖咬

牙切齒、猙獰兇殘地道。

  這時,孫紹祖胸前的魔符輕輕一抖,黑氣加快速度鑽入他的體內,受到改造

的他突然靈竅大開,想起更狠毒的計謀。

  「趙兄,這賈家與昏君的聯繫就在那元妃身上,我們不如……」孫紹祖一邊

說,一邊在頸項間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只要元妃死得不明不白,定會讓賈家

對皇室心生怨懟,說不定他們一怒之下還會讓我們有機可趁!」

  「哈哈……孫兄好計謀!」趙全瞬間對孫紹祖刮目相看,心情大好下,笑道:

「孫兄不是看上賈迎春嗎?何不抓緊時間給賈家一個驚喜?我知道賈迎春的父親

最喜收藏古扇,我這兒正好有一把。」

  「嘿嘿……多謝趙兄掛心,孫某事成,定當送上這媒人大禮。」

  孫紹祖與趙全可謂一狼一狽,剎那間同聲大笑,得意無比,先前的鬱悶全都

化為雲煙。

  幾家歡喜幾家愁,在忠順王與趙全暴跳如雷之時,紅樓別府內則是一片歡聲

笑語,喜氣洋洋。

  「二爺,真是痛快!」

  包勇好似又回到當打手時的模樣,還未平息的熱血讓他臉泛紅光,略為忘形

的笑語無比響亮:「那些錦衣衛在兄弟們一沖之下就散了,我是一刀一個,痛快

死了!」

  「你是爽快了,可俺卻沒勁!」聽到包勇豪爽的笑聲,倪二卻對自己的任務

大為不滿,道:「下次俺要與包勇交換,這次襲擊自己的兄弟一點勁也沒有,就

連吳貴這傢伙也被手快的兄弟搶去,唉!」

  「哈哈……」寶玉與甄士隱再難忍住心中的笑意,同時大笑起來。

  「甄先生,這次多虧有你,兄弟們竟然一個未傷,我敬你一杯!」待笑聲暫

停,寶玉真誠的舉杯相敬,緊接著環視眾人,道:「兄弟們一起敬飯先生一杯!」

  寶玉有令,眾人自是跟從。

  歡聲笑語更是高漲,一番觥籌交錯後,飄士隱悠然輕笑道:「我們不如再幫

那趙全一把,如何?」

  甄士隱輕聲低語,寶玉附耳過去,聽得眉開眼笑,末了,讚歎道:「甄先生

真乃再世孔明,有了你這一招,計劃才算真正的完美!」

  「英蓮在府中如何?她要何時才能住到別府?」

  甄士隱沒有因為誇讚而自傲,話鋒一轉,提到香菱,如此一說既是心中確實

牽掛香菱,也是為了試探寶玉對香菱的態度。

  「這段時日菱姐姐都與寶姐姐在一起,而且自與先生相認後,她變得開朗許

多,府中姐妹都說她像變了個人似的。」

  寶玉神色自然,話語不斷,談到香菱時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那嬌柔的倩影,繼

續道:「先生別急,待老太爺之事一了,我就將菱姐姐接出來。」

  寶玉眼底的激情雖然隱約,但仍然讓法眼如炬的甄士隱大為歡喜,心滿意足

的他決定要更加盡心盡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倪二與包勇還在拼酒,寶玉則獨自回到後院,「蘭姐

姐,你們會不會怪我?」寶二爺第一個抱住玉蘭,親暱地呼喚她的閨名。

  「寶玉,我如今已是你的人,吳貴自找死路,此等狼心狗肺之人早死早好,

也免得他繼續禍害別人,你以後再也別這樣說。」

  玉蘭的芳心早已被寶玉完全佔據,堅定回應的同時送上深情的香吻。

  「蘭姐姐都這樣說了,我更不會怪你。」

  晴雯也改變稱呼,她與玉蘭一樣都想將「貴嫂」這兩字從記憶中完全抹去。

  曾經的姑嫂,現在的姐妹同時依偎在寶玉的懷中,春色正要飄蕩時,金釧兒

也來到寶玉的面前。

  金釧兒看著寶玉懷中的晴雯兩女,心弦一顫,突然想起玉釧兒。

  紅樓別府雖然女人沒有勾心鬥角,但小心思乃是女子天性,金釧兒羨慕晴雯

兩女的同時,不禁暗自思忖:如果能與妹妹一起服侍二爺,二爺肯定會更疼愛自

己。

  唔……我怎麼在想這些呀,現在這樣已經每次都被弄得渾身酸軟,要是再多

一些,豈不是下不了床?金釧兒羞窘地抹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卻不知道玉釧兒

已經投入寶玉的懷抱,她的幻想與現實只有一線之隔。

  時光一晃,又是幾日過去。

  煞氣流轉的忠順王府內,人人膽顫心驚,生怕成為忠順王的出氣筒。

  書房傳來不知第幾次重物碎裂的聲響,前來通傳的護衛下意識身子一縮,聲

音顛抖不已。

  「啟稟王爺,石鈺求見。」

  「石鈺?是他,快請!」

  因交涉香煙之事,忠順王與石鈺倒見過一面,就與趙全心思一樣,能幹的石

鈺成為忠順王極欲拉攏的人才。

  片刻後,石鈺來到大廳,未待一臉微笑的忠順王開口,他悲憤無比地道:

「請王爺為小人做主!」

  「石兄弟請起,有事請講,只要本王能夠辦到的一定幫忙!」

  忠順王扮演著禮賢下士的大人物,信誓旦旦安撫神色異常的石鈺。

  「王爺,內子堂兄此次押運車隊受伏遇害,還請王爺主持正義,手刃兇徒!」

石鈺談及吳貴之死,更是義憤填膺。

  忠順王雖不是絕頂聰明,但也在官場打滾已久,聞言不由得暗自一喜,預感

石鈺必然還有後文,故作惋惜地道:「本王也聽說此事,但賊人神出鬼沒,不好

查呀,本官就是想幫忙也難,唉!」

  「啟稟王爺,小人已有八成把握知道兇手是誰!」

  石鈺神色一正,強烈的怨氣代替先前的悲傷,再次行禮道:「只是寶二爺天

性膽小,小人雖幾次向他直言,他都不敢有所行動,所以小人才前來懇請王爺主

持公道!」

  忠順王的呼吸沉重幾分,念及賈寶玉那廢物模樣,不由得對石鈺話語相信八

分,道:「石兄弟請講,本王不是膽小之人,必為你主持公道!」

  「小人一手打理紅樓香煙,寶二爺只是坐享其成……」石鈺話鋒一轉,說起

寶玉的不是,直到忠順王面露不耐之色,才有條不紊的揭開真相。

  「車隊前幾次被劫後,小人就展開嚴密的調查,從錦衣衛百戶趙大身上一路

追查下去,最後發現原來劫匪竟是錦衣衛之人喬裝打扮。」

  說到這裡,石鈺面露強烈怨恨,道:「小人將此線索報給寶二爺,可他卻不

敢有所行動,想不到這次竟會連累到內子家人,還望王爺為小人做主!」

  趙全?原來如此!好你個趙全,平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竟然欺到本王

頭上來了。哼,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不知究竟誰才是主子,誰是奴才!想到

這裡,忠順王說:「嗯,本王記住了,一定會探查清楚,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忠順王久處官場,心中雖決定要對付趙全,表面卻做出不甚在意之狀,但話語間

還有推諉之意,可精明過人的石鈺怎會聽不出來?失望之色一閃而現。

  「石兄弟在賈家做事,感覺如何?」忠順王悠閒的靠著椅背,輕柔的話語帶

著一絲明顯的暗示。

  石鈺微微一愣,雙眸閃動思索之光,隨即掙紮起來,最後精光一閃,咬牙做

出決斷,道:「只要王爺為小人做主,小人願意獻上最後庫存的香煙,雖然不多,

但也足夠江南一地一月之需,還請王爺笑納!」

  「不太好吧,賈兄弟會同意嗎?」忠順王心中已是笑開花,想不到石鈺出手

還真大方。

  為了徹底將石鈺收為己用,忠順王臉上的笑容越加燦爛,大有深意的「提醒」

  道:「這樣的話,石兄弟在賈家恐怕不好待下去吧。」

  石鈺再次一番苦苦掙扎後,目光突然熱烈起來,道:「王爺,小人從西洋返

家時,西洋官府曾經給了小人一個特使身份,希望小人促進兩國邦交,不知王爺

能否為小人在朝中打點?」

  「石兄弟原來也是有心人,哈哈……絕對沒問題!」

  忠順王剎那間恍然大悟,石鈺為舅子報仇只是藉口,真正目的是想謀得一官

半職,念及此處,忠順王沒有半點不快,反而心情大好,無比踏實。

  「小人參見王爺!」

  忠順王話音一落,石鈺再次恭敬的大禮參拜,話語雖然與先前一樣,但其意

義已然大變。

  「哈哈……起來吧,你以後就是本王的親信,本王絕不會躬待你。」

  興奮的笑聲傳遍王府,石鈺離去許久,笑聲仍然不時響起。

  天空風捲雲動,地面陰氣森森。金陵城突然一夜變天,四處瀰漫著劍拔弩張

的氣息。

  石鈺離開忠順王府不到半個時辰,錦衣衛密探就將消息傳入千戶府,而趙全

傾盡全力的調查也有了最後的結果。

  「啟稟千戶大人,小的親眼看見忠順王的車隊運送大量貨物出城門,石鈺與

王府管家還私下見了好幾次面。」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趙全坐回太師椅,眉心緊緊皺了起來。

  「他媽的,原來是忠順王這老匹夫!」

  孫紹祖也明白過來,又怒又恨的咒罵道:「這傢伙動作真夠快,竟然提前收

買那姓石的,難怪他會知道賈府運貨的路線,看來咱們也被他算計了。」

  怒聲之後,孫紹組略一猶豫,還是問道:「趙兄,既然石鈺已經投向老匹夫,

是否將那美人兒召回來?」

  「不!繼續,而且還要加快!」趙全微帶不滿的看了​​孫紹祖一眼,神色嚴肅

地沉聲道:「孫兄,女色雖好,有時也要控制一下,美人兒天下多的是,事成後,

賈府那麼多美女還不夠你享樂嗎?」

  「呵呵……」孫紹祖在趙全面前可耍不起威風,只得尷尬回應道:「趙兄放

心,我明日就催促傅試,將他妹子送給石鈺。」

  趙全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拿起錦衣衛的令牌陰冷下令道:「傳令下去,監

視忠順王的一舉一動,我要知道他每天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

手下領命而去,趙全重重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老匹夫還有這一招,

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忠順王監視著錦衣衛,錦衣衛也監視著忠順王,而寶玉則同時注意著這兩匹

豺狼。

  雖然寶玉法力通天,可以隨手滅去敵人,但人間自有人間的遊戲規則,還有

紅樓命運的牽制,他只得順勢而行並樂在其中。

  「石爺,這是近日忠順王與趙全兩方的詳細行動,甄先生的計謀真是沒話說,

我老包心服口服!」包勇將手中密報遞給石鈺,眼神望向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甄士

隱,眼中充滿崇拜。

  石鈺還在看密報,倪二匆忙的腳步已打破室內的平靜。

  「石爺,紅毛子來金陵了,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秘密接入府中,這些傢伙長得

還真怪!」

  「來得這麼快?看來他們很急呀!呵呵……」

  石紝笑了,笑得很開心,其實他也急於得到外國特使的身份,雖然以忠順王

的腦袋不一定能想那麼多,但石鈺卻不想留下破綻。

  「他們來了多少人?」

  「來了八個人,全都長得像妖怪似的,笑死我了。」

  這個空間雖然與石鈺記憶中的歷史略有不同,但外國使節也經常在金陵與燕

京出現,只是倪三個市井小民,以前自然沒有那等眼福。

  包勇與倪二在嘲笑外國人,甄士隱則微張雙目,提醒道:「石紝,特使身份

的確需要,但花的代價是不是大了點?咱們的價格就算再提高三成,他們肯定也

會同意。」

  「甄先生,價錢不是問題,反正是賣到西洋,不會影響咱們現在的價格,嘿

嘿……就當是一筆額外收入吧!」

  石鈺瀟灑地走向前廳,留下一道得意的笑聲。

  包勇與倪二沒有多想,甄士隱則怎麼也不明白石鈺話語中的意思。

  甄士隱就是再聰明幾倍,也不可能體會石鈺那「怪異」的心思,他這次特意

選中英國人交易,其實只有一個私人理由——報復未來的鴉片戰爭。

  他娘的,你們敢用鴉片禍害中國,老子現在提前幾百年將加了鴉片的香煙賣

給你們!哈哈……石鈺越想越開心,走進前廳時,更加堅定「用香煙改變歷史」

的偉大決定!

  人影幢幢的大廳內,主人雖然未至,但一干西洋人都是成精的商人,沒有絲

毫不耐,兀自用主人提供的香煙噴雲吐霧,大為享受。

  談判很快就開始,進展無比順利,雙方各有所需,絕對一拍即合。

  石鈺就此搖身一變,成為西洋與中國交流的特使。

  外國商團臨去之際,石妊終於忍不住冒出幾句英文,雖然半生不熟,但也足

以令幾個西洋人發楞,還真以為石鈺是從歐洲回來的。

  談判過後,在石鈺的要求下,商團連夜秘密離開金陵,很快地滿載鴉片香煙

的大船駿向大洋彼岸,異空間的歷史就此被香煙改變。

  第二日,寶玉拜祭靈堂過後,快步來到紅樓別府,現在正值三方勢力殺氣騰

騰的一刻,他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二爺,您怎麼每次都與石爺錯過?就像約好一樣,呵呵……」

  悅二與包勇迎上去,兩人的笑語本是無心之言,但寶玉卻心頭驚了一下:是

呀,這可是一個大大的破綻,時間一久,總會被人懷疑。可石鈺就是寶玉的秘密

還不到揭開時,為防萬一,看來是時候找妙玉幫忙假扮一下,她閉關修煉也應該

快結束了吧?正好,呵呵……

  「二爺,傅家送了一個美人兒來,說要獻給石爺做奴婢,」閒談過後,包勇

說起正事:「咱們的探子早已打探清楚,傅家是趙全的人,這女子肯定不懷好意,

二爺,可要小心。」

  包勇兩人如果面對石鈺,絕不會說出「小心」兩字,因為石鈺在手下們心中

就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而寶玉的風流可是人盡皆知。

  「無妨,一個小女子還迷惑不了本少爺,走,去看看。」

  寶玉果然本色不變,說得雖好,眼中卻冒出亮光,讓包勇與倪二不禁長聲嘆

息。

  寶玉走入後院,一邊走,一邊暗自思忖:傅秋芳終於被送來了,看來趙全還

是想收買石鈺,對付賈寶玉,嘿嘿……有意思。

  得意的思緒在寶玉的唇角瀰漫,同時更認識到雙重身份的重要性。

  「寶玉,你來了!」驚喜的話語將寶玉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抬頭一看,玉

蘭正向他小跑而來。

  「蘭姐,過得好嗎?晴雯與金釧兒呢?」

  玉蘭與晴雯一向形影不離,寶玉將玉蘭擁入懷中,卻沒見到晴雯的倩影。

「我們都很好,啊,別,小心被下人看見!」

  雖已是老夫老妻,但玉蘭天性的端莊還是難以改變,輕輕撥開寶玉胸前作惡

的大手後,神色微變,嘆息道:「可能妹妹平日與怡紅院姐妹鬧慣了,不時會想

念襲人她們。」

  「也真苦了她。」寶玉面頰親密地摩挲玉蘭的髮絲,感觸良多地道:「當日

為了瞞過眾人,我假意將她逐出大觀園,如今情勢變化,也該讓她們姐妹團聚了!」

  「真的嗎?」

  驚喜瞬間佈滿玉蘭的臉頰,她們在這別府過得是很好,但別府太大,只有她

與晴雯、金釧兒,就連說話也有回音,別說晴雯,就連她也希望再多幾個好姐妹。

「當然是真的,我就是不想,襲人她們也不會答應呀,唉!」

  寶玉一聲無聊奈何的長嘆,腦海一盪,又想起昨夜的「可憐」情形。

  請續看《誘紅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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