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獵母失敗
在一片五彩燦爛的虛無空間中,三界最美的女菩薩化身第十次從入定中醒來。
警幻仙姑風華絕代的玉臉閃現憤然之色,自言自語道:「好你個臭小子,竟
然膽大到連我也敢調戲,看我日後如何收拾你!」
時光在悠然中過得無比快速。
每一日醒來,寶玉的四肢總會放在王夫人的身上,雖然不敢再直襲美乳禁地
,但隔衣輕撫已是常事,母子倆雙腿的交纏更是越來越自然。
不過王夫人眼底深處的戒備卻從未消失,令寶玉蠢蠢欲動的慾火只能在心房
內打轉,反而將自己折磨得很可憐。
又換了兩次藥後,任憑寶玉如何的滿心不願,傷勢還是以遠超常人的速度恢
復。
眼看「療傷」之期即將過去,最終目的卻還未達成,假寶玉真想在自己屁股
上刺上兩刀!
隨著寶玉傷勢一起恢復的,還有王夫人慌亂的心靈。
王夫人即使再笨、再傻,也感受到寶玉不時閃現的熾熱目光,更何況她一點
也不傻,遠比尋常婦人聰慧許多。
王夫人不是沒有意識到寶玉的不倫企圖,只是心中不願承認,在她的心中,
寶玉永遠應該是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孩,再加上賈政製造的後果,令王夫人更不願
傷及寶玉的心靈,她每一日都強忍著羞澀,只要寶玉不太過分,她也會假裝迷糊。
也許習慣總會成自然,也許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總會異性相吸,突然有一日,
王夫人感覺身子發熱,在寶玉「無意」的觸摸下,她腦海中竟然浮現出寶玉敘述
的春夢一幕。
啊!不行,太羞恥了,我怎麼會是這樣的婦人!慌亂瞬間充斥王夫人的心海
,可她想的不是如何喝斥寶玉,只是暗自盤旋逃避的意念:逃,也許對現在的自
己來說,已是唯一的、最好的選擇。這件事情一定要讓它悄然消失,更絕對不能
讓任何第三個人知曉。唔,寶玉又要醒了,我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晨光初露,又是「春」色明媚的一日之始。
王夫人微翹的睫毛輕顫,隨著緩緩睜開眼睛,如水美眸為臥房增添幾許醉人
的春色,她雙眸一片迷濛,不過已成習慣地望向胸前。
果然,寶玉溫熱的手掌正隔衣緊握王夫人的酥胸,暖昧的場景多日來都是如
此,毫無變化。
「唉!」
王夫人一聲無奈地嘆息,半嗔半怨地瞪了仍在沉睡的寶玉一眼,可她並未怒
斥寶玉,甚至連移開大手的心思也忘了個一干二淨。
嘆息過後,王夫人深深凝視著寶玉恬靜的睡容,一絲微不可察的竊笑不禁一
閃而過:這小子總是比自己更晚睜眼……嗯,與他小時候一樣,多可愛的模樣呀
,怎麼會現在變得這麼壞呢?也許是我這當娘親的誤會了呢!
「母親又比我早起呀,呵呵……」
在王夫人芳心自我安慰的一刻,寶玉終於睜開雙目,伴隨著歡悅的話語,大
手自然而然從王夫人的玉峰上輕輕滑過。
當怒凸的乳珠被寶玉的掌心觸碰的剎那,王夫人芳心猛顫,毅然挪開身子,
輕責道:「玉儿不要胡鬧,再這樣,為娘真的要生氣了。」
唉!時機還未成熟!寶玉無奈地收回大手,失望的神色清楚顯現在俊臉上。
這讓王夫人再次芳心發緊,更加堅定逃避的意念:趕緊離開這兒吧,寶玉越
來越放肆了。
念及此處,王夫人立刻柔聲道:「玉儿,你的傷勢已經痊癒,應該回怡紅院
了。」
「不!」
寶玉情急之下脫口反對,剛欲編織另一個美妙的謊言,可王夫人卻搶先開口
打破他的美夢,斬釘截鐵的話語絲毫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無論如何,今日你必須回去,我昨日已回了老祖宗,她們待會兒就會來接
你。」
王夫人話語微頓,見寶玉滿臉不甘又欲開口,她急忙狠心道:「你舅舅他們
已來了好幾封書信,讓我與你姨媽回去一趟,向家中老人請安,因為你傷勢未癒
,為娘不得已推了好幾次,現今你傷勢已好,我也應該回家省親了!」
寶玉從王夫人決絕的神色中看到她的堅定,他心知不可強求,唯有黯然接受。
寂靜突然籠罩空間,寶玉母子倆相視無語、默然以對。
片刻後,還是寵溺的王夫人眼眸閃爍,語帶弦外之音地勸說:「玉儿,如果
你真的疼惜為娘,就讓為娘回家吧,否則為娘要背上不孝的罵名。」
「母親不要生氣,孩兒聽話就是了。」
見王夫人玉臉愁云密布,話語隱含哀傷,寶玉發自真心的慌亂起來。
「玉儿,你能這樣,為娘就放心了!」
王夫人感慨萬千地柔聲低嘆,強自平靜的微笑道:「你趕快打點一下,要不
了多久老祖宗就會派人來接你了。」
母愛總能戰勝一切,寶玉的保證雖然只是嘴上說說,但王夫人還是露出欣慰
的笑容。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連串嬌憨的笑聲已經從門外響起,門簾一掀,竟是史
湘云不請自入,飛撲著跑進來,道:「寶哥哥,我可見到你了,嘻嘻……」,在
那門簾掀動的剎那,母子倆不約而同地嘆息一聲,他們獨處的時光結束了,這一
段暖昧的旅程終於走到盡頭。
王夫人首先立身而起,心房除瞭如釋重負之外,還有一股莫名的煩亂,她人
生第一次覺得史湘雲沒有禮貌,令她有點不滿。
「雲妹妹,我又不是什麼王公大臣,有什麼難見?是你不來見我吧!」
寶玉輕笑著轉移史湘雲的注意,身軀自然往內一側,稍稍遠離站在床邊的王
夫人。
「寶哥哥,你還說呢!人家已經來了好多時日了。」
史湘雲的玉臉浮現怨對心之色,嬌嗔著走上去,道:「人家每次要來探望你
,老祖宗都說來不得,說你得了什麼驚嚇症,好像我是鬼怪精靈要嚇著你這心肝
寶貝兒一樣,哼。」
未待寶玉有所應答,賈母歡欣的話語已在門外響起:「你這丫頭又在背後編
排我老人家的不是了,呵呵。」
「這也難怪雲妹妹,我看她是吃寶玉的醋了!」
只見李紈扶著賈母走進來,仍是如此嫵媚,令多日不見李紈的寶玉不禁綺念
橫生。
「老祖宗,玉儿向您請安了!」
寶玉對賈母的寵愛有感於心,他眼見賈母愁眉深鎖,不由得急忙跳下床與李
紈將賈母扶到炕上安坐。
「老祖宗,雲兒可沒有說您的不是。」
史湘雲上前依偎在賈母的身旁,討好地輕捶她的肩膀,不依的嬌嗔道:「我
是怪寶哥哥,就算得了怪病,可也不能忘記云兒呀,看來他平日根本就未將人家
放在眼裡!」
「雲妹妹說得正是。」
附和的話語出自剛跨過門檻的林黛玉口中,心性玲瓏的她美眸透著一絲責怪
,好似弱柳迎風般映現在寶玉的雙眸中。
「寶哥哥得了病後,就不認我們這些姐姐妹妹了!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我
看他卻是病中露真心,是該罰!」
被兩女圍攻的寶玉深明不是對手,只得傻笑著應對:「呵呵……林妹妹,你
可冤枉我了。」
平日素不饒人的林黛玉並未趁勝追擊,宛如西子捧心的玉容閃現一抹笑意,
悠然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
「寶哥哥。」
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飄入室內,就見三春姐妹緊隨而入。
探春開心地快步上前,上上下下掃視著寶玉,那認真的目光瞧得寶玉心中發
慌,下意識低頭將自己瞧了一遍,卻不明白這同父異母的妹妹為何這樣看自己?
「咯咯……」
探春爽朗的笑聲揭曉答案,語帶調侃道:「寶哥哥,我看你究竟何處與眾不
同?當日竟然能一下掀翻四、五個大漢!」
「寶哥哥肯定吃了天橋賣藝的大力丸,上次我跟你說,你還不信呢!」
史湘雲念念不忘傳說:「神藥」,毫不猶豫地幫助探春落井下石。
寶玉傻笑的面容下卻心神一驚,不知該如何解釋異變。
正當寶玉不知該如何開口時,身為姐姐的迎春善解人意,化解他的尷尬。
「肯定是通靈寶玉護佑寶兄弟,就像上次為他驅邪一樣。」
迎春毫不掩飾眼中的關懷,生怕再次驚嚇到剛剛好轉的寶玉,輕聲細語道:
「寶兄弟,看你如今模樣,我們姐妹就安心了!」
迎春身後的惜春一如既往閉口不言、神情冷漠,但她玉臉上那關切的目光卻
甚是明顯。
寶玉謝過迎春的關懷後,也向惜春點頭示意,用生動的眼神表達謝意。
惜春在落座之際再次回了寶玉一道眼神,天生冷漠的她在這無聲的交流中不
由得生出知音之感:想不到寶哥哥的眼睛這麼會說話,賈府上下千餘人,還從未
有人能用目光與自己這般自然的交談,嗯,一生一世得一知己,足矣!
眾女落座後,寶玉下意識望向門口,急切的情絲悄然牽動他的心神,飛向多
日不見的王熙鳳與薛姨媽,還有怡紅院的幾女。
「寶哥哥,你在找寶姐姐吧?」
史湘雲坐在賈母另一側,雙眸未從寶玉的身上離開過,使得寶玉細微的動作
也未逃過她的注意。
史湘雲的眼底閃現俏皮之色,故意以低沉的語氣唉聲嘆道:「寶姐姐跟我說
了,你既然不願見她,她也不來見你了!」
寶玉自然不會相信史湘雲的話語,連多愁善感、愛鑽牛角尖的林黛玉都沒生
氣,何況是氣度雍容、儀態萬千的國色寶釵,因此他詢問的眼神不由得投向成熟
穩重的李紈。
「寶釵陪著姨媽還有鳳姐整理一些雜物,很快就會過來。」
李紈果然沒有讓寶玉失望。
在輕言淺笑中,李紈腦海中萬千道意念同時閃現,見寶玉如今平安無恙,她
才放下高懸的芳心。
在眾人中,李紈因為丈夫早夭,所以更為擔心寶玉的生死,可她倒不是愛上
寶玉,只是潛意識中不想看到慘劇再次發生。
命苦的李紈寡居多年,午夜夢迴時常常是淚濕衣巾,滿心盼望當初的慘劇未
曾發生,更時常臆想要是當日相公能轉危為安該有多好。
在不知不覺中,李紈就將這種希望、這種期盼投注在同樣多災多難的寶玉身
上,在她芳心中總是有著一種莫明的幻想,寶玉能轉危為安就好似相公死而復生
回到身邊般。
「喔!」
聽聞王熙鳳因為正事遲來,寶玉不由得微感失落,隨即他意念一轉,目光找
上與襲人感情甚好的史湘雲,道:「雲妹妹,襲人她們怎麼沒有來?」
「嘻嘻……」
湘雲未語先笑,調侃道:「寶哥哥你最偏心,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
未待寶玉開口回應,史湘雲回道:「你的襲人早在外間等候許久,只等老祖
宗金口一開,立刻接你回院,你就放心吧!咯咯……」
寶玉不由得心生喜悅,隨即又嘆息一聲:這封建禮教的上下尊卑真是討厭!
寶玉對禮教從來不屑一顧,身子一動,他就欲起身出門與襲人幾女相見。這
時,門簾搶先動了,幾朵絕世名花同時驚現人世。
薛寶釵攙著薛姨媽當先而進,母女倆相似的玉容同時面露微笑,儀態萬千地
走進來。
王熙鳳相攜平兒隨後而入,心系情郎的她鳳目微凝,隱約的情意直透寶玉心
底,而平兒則是面帶微笑,暗自給了寶玉一個一切安好的眼神。
群花迷目,五色撩人。
寶玉還未從無盡豔色中回過神來,意料中的香菱相伴著意料外的趙姨娘最後
走進來。
心靈蛻變的香菱雖然眼底輕愁仍在,但神色間卻變得開朗許多,而她身側的
趙姨娘自上次寶玉挨打一事後,已自動融入眾女中,在她主動的改變下,賈家最
為討厭的姨太太「消失」了。
薛姨媽與王熙鳳雖有滿心的情話要與寶玉訴說,但甜蜜與苦澀交加的相思卻
在人前難以開口,她們只得用心有靈犀的美眸深深望了寶玉一眼,隨即坐在王夫
人的身側。
「老祖宗,玉儿累您受驚了!」
久經絕色考驗的寶玉強自清醒過來,發自真心地對賈母道:「玉儿已沒有大
礙,您又何必親自來接我呢?本該玉儿過去向您請安才是。」
「我的玉儿真的懂事了!」
賈母寵溺的笑容透出歡欣之色,隨即神色一變,感慨萬千地黯然道:「這次
苦了你,但你也不要怨恨你父親,他也是中邪,這才迷失本性。」
話音未落,深深的憂傷浮上賈母曰漸衰老的面容,唏噓不已的感嘆道:「你
父親如今落得這個下場,賈家以後就只能依靠你了!」
說至此處,賈母雙目中湧現淚花,無盡的感傷令她大悲無聲,雖不是白髮人
送黑髮人,但離此也相去不遠。
「他……父親現在如何?」
寶玉的心中全無半點哀傷,出於好奇追問賈政如今的情形,但略一思量,他
還是勉強叫出「父親」兩字。
眾女從寶玉猶豫的話語中清楚感受到他心中的怨恨依然,卻無人覺得詫異與
責怪,畢竟賈政欲置寶玉於死地的一幕至今還未從她們記憶中消失。
在場諸女不約而同陷入沉悶與憂傷中,還是林黛玉見賈母悲不自勝,難以開
口回應,便主動回答寶玉。
「寶哥哥,我們請遍名醫,甚至連稍有名氣的和尚、道士都請來,可他們都
是束手無策。」
話音微頓,林黛玉望向惜春,以讚賞的口吻道:「還是惜春妹妹聰明,想到
找妙玉道姑。本來妙玉還不願意,不過在老祖宗的親臨下,她同意了。」
不會吧?寶玉聞言全無半分喜意,反而暗生責怪之心:妙玉怎麼醫治自己的
仇人?真是敵我不分!
林黛玉少有機會說這麼多話,話音微微一頓,玉臉不由得浮現一絲病弱的紅
暈,喘息幾下後,才繼續道:「那妙玉果真不凡,略一施為,就讓舅父清醒過來
,不過舅父的神智雖然復甦,身體卻再也難以恢復。」
黛玉悅耳的聲音變得低沉憂鬱,無可奈何地嘆息道:「妙玉說舅父是中了邪
,雖然留得一命,但從此只能臥床休息,要靠長期靜養才可能有一絲復原的希望。」
妙!真是妙二臉平靜的寶玉在心中拍手稱慶,大為開心,如果他是賈寶玉自
然不會如此,但他卻是「假」寶玉,最討厭賈政這種迂腐固執又手握大權之人。
「玉儿,你也別再記恨你父親了!」
賈母輕輕拭去臉頰的淚花,沉重地嘆息道:「為了讓你父親好好休息,我們
已聽從妙玉仙姑的吩咐,將他送到城外的玄真觀。」
仇人既去,寶玉自是歡欣無限,強自平靜的應和眾人一番後,隨即婉拒眾女
相伴的好意,邁著凝重的步伐走出房門。
平凡的門檻從寶玉的腳下劃過,不凡的戀情則在他心中暫時落下帷幕。
寶玉的心中有淡淡酸楚、隱約的失落感油然而生,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一定會忍不住回身撲向王夫人。
久未言語的王夫人意念雖然堅定,但隨著寶玉消失在視線中,她心中莫明的
惆悵更加強烈,心房空蕩蕩的沒有著落:唉,終於結束了,一切都將回到從前!
「二爺!」
無比激動、隱含哭聲的呼喚破空而來,驚醒神傷的寶玉,數道美麗的倩影急
速映入他的瞳孔中。
在多日心靈的煎熬下,麝月再也抑制不了熱淚,不待寶玉走出院子,她已經
不顧一切地沖向寶玉,衝過那道代表尊卑的院門。
「月月寶貝兒別哭,都是二爺不好。」
寶玉親暱的在麝月耳邊低語,隨即語帶調侃地輕笑道:「你看,這眼淚都將
你變成小花貓了。」
襲人與秋紋略一猶豫,也衝進院子,兩女的美眸中都是深情湧動、淚花閃爍。
第三章:淫男浪女
寶玉迎上前,眼底突然升起一絲詫異,還有幾分驚喜。
鴛鴦竟然也在眾女中,她雖然沒有珠淚盈眶,但也是一臉激動,而他的小姨
子玉釧兒也是滿臉關切。
寶玉雙臂——展,就想將襲人摟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可惜素來守禮的襲人
卻嬌軀微晃躲到秋紋的身後,不給他「輕薄」的機會。
一把摟空的寶玉訕訕一笑,順勢抱向秋紋。
以寶玉的了解,秋紋的膽色可僅次于晴雯,絕對不會害怕所謂的大庭廣眾、
人言可畏。
「寶玉,別鬧了,後面還有許多姐妹看著呢!」
秋紋果然沒有逃避,聰明的她不退反進,一把挽住寶玉的手腕,變被動為主
動,化解寶玉過於親密的舉動。
秋紋話音微頓,又是幾位美麗的少女走到台階下。
寶玉抬首望去,最先見到的是薛寶釵的侍女鶯兒,然後是林黛玉的侍女紫鵑
,兩女的身後則是三春姐妹的貼身丫鬟司棋、入畫等人。
這些丫鬟也都是賈府丫鬟中的翹楚,不過與寶玉的關係並不深,只有鶯兒與
他最為相熟,當先眼帶關懷的向寶玉施禮請安,緊接著一群丫鬟都俯身行禮,許
多美眸瀰漫著誘惑的氣息。
賈家經此一場風波後,如今的寶玉可是身價再增,再加上他俊朗不凡的儀表
及令人不自覺親近的氣質,自是讓賈府一眾婢女意亂情迷、仰慕不已。
一群鶯鶯燕燕圍著寶玉,趁著寶玉傷勢初癒的時機送上無盡的秋波。
襲人天性溫婉,麝月純真可愛無甚心思,兩女雖然心有酸意,但也強忍著沒
有開口,而秋紋卻大為不滿,芳心內醋意橫生。
秋紋一聲冷哼,高挑的嬌軀橫步一跨,凌空隔斷眾女火熱的視線。
「二爺傷勢初癒,是不是馬上回怡紅院多多休養呢?」
「好啊,我也覺得有點倦了。」
寶玉雖然多情博愛,但對眾女灼熱的目光也有點承受不了,藉著秋紋的話語
脫離「圍攻」,倉皇逃遁而去。
「呼!」
回到怡紅院後,寶玉長長的出了一口大氣,有逃脫眾女「壓迫」的輕鬆,更
多卻是平安歸來的感慨。
昔日平凡的一草一木二桌一椅,在歷劫歸來的寶玉眼中無不顯得特別親切,
更別說三位多日不見的活色生香大美人。
「襲人寶貝兒,讓二爺檢查一下,看是瘦了還胖了?嘿嘿……」
色色的大手伴隨調笑聲,突然將襲人摟入懷中。
有著房門在阻隔,襲人就也放開顧忌,不可抑制的快感在微張的雙唇間化作
動人的呻吟聲,飄蕩而出。
麝月的情思同樣不可抑制,她呼氣如蘭、呼吸急促,從後面抱住寶玉,闊別
已久的溫暖與安全感令她雙眸內水霧瀰漫。
秋紋低低的羞叫一聲,她出於女子矜持的本能,本想逃離這旖旎的空間,但
發自心底的火熱情絲卻絆住她欲動的腳步。
就在這微一猶豫間,眼明手快的寶玉已經將她擒到手中。
秋紋一聲驚呼還未完全出口,就被火熱的雙唇封在喉間。
「轟」的一聲,秋紋微弱的抵抗剎那間潰散無蹤,無盡的酥麻令她不由自主
微張皓齒,細滑的小舌與入侵者激戰起來。
在寶玉火熱紅舌的掃蕩下,秋紋心靈的城池迅疾失守,曾經迷路的羔羊終於
回到春光大道,投入意中人的懷抱中。
寶玉心海激情四溢的一刻,不由得暗自遺憾:自己怎麼只有兩隻手呀!
面對三位媚眼如絲、春情湧動的美少女,此刻寶玉只想當小偷,因為不是說
小偷有三隻手嗎?嘿嘿……那樣就正好合適了!
臥房內春意融融,正當寶玉情懷激盪、準備奮不顧身撲入無邊春色中的剎那
,一道呼喚聲好似寒冬的寒流突現般,將漣漪的波紋凝結成冰,旖旎的美景再也
不復存在。
「二爺,東府璉二爺邀你出府相聚,此刻正在府門候你。」
焙茗的話語透過內院小丫頭傳進來,打擾到寶玉的情趣。
懷中的秋紋已是羅衫半解、酥胸微露,寶玉大為不捨地揉捏幾下後,不得不
起身向外走去。
「你們乖乖的等我回來。」
寶玉在襲人三女的臉上二輕吻,大手虛揮,毅然走出溫柔鄉。
對於賈璉的回歸,寶玉心中早有準備,雖然賈璉是王熙鳳的相公,而自己要
搶他的妻子,但他心中全無半點愧意,反而理直氣壯大步走向賈璉。
「璉二哥,什麼時候回家的?小弟未能出府迎接,還請璉二哥原諒!」
「兄弟說哪裡話?哥哥只恨未能早點返家及時阻止二伯做下糊塗事,唉!」
賈璉談及賈政之時,一臉黯然神傷,十足痛心之狀。
「事情都已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哈哈……有勞璉二哥掛念了。」
寶玉望著賈璉那虛偽的神色,心中暗自好笑之餘,臉上笑容更是自然。
「兄弟說得在理。」
賈璉立刻順著寶玉話語收回悲傷的神色,喜笑顏開道:「看你如今神清氣爽
、完好無恙,我就放心了。」
說至此處,賈璉話鋒一轉,露出男人之間不言自喻的浪蕩目光,低聲說:「
哥哥我為了給兄弟壓驚,特意邀齊好友在天香樓一聚,兄弟你不會不去吧?呵呵
……」
「好啊!」
寶玉強振心神做出歡喜之狀,想及馮紫英必然在場,他意念一轉,又想到忠
順王之事,心想:也到該解決那自大的蠢貨王爺的時候了!只是不知這馮紫英背
叛自己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
寶玉與賈璉並肩而行,剛要走出府門,幾道曼妙動人的倩影迎面攔住他們的
去路。
「寶兄弟,嫂子還想到怡紅院探望你,沒想到你卻要出門,唉。」
寧國府大奶奶尤氏豐盈的嬌軀波浪起伏,看得兩個色狼忍不住心中發熱。寶
玉與賈璉還未有所應答,尤氏身後的尤夫人、尤二姐和尤三姐已映入寶玉兩人的
眼中。
尤夫人見到寶玉不由得眼睛一亮,好似見到稀世珍寶般,她一隻手拉著一個
女兒主動上前請安,完全忽略長輩應該有的儀態。
「寶哥兒,聽說你因小人中傷而誤被二老爺責罰,小婦人好為你擔心,還好
貴人多福自有上天保佑!」
尤夫人神色激動不已,恨不得將「真心」掏給賈家未來的家主觀看,愛慕虛
榮的她雖然看到寶玉身邊還有一位英俊的公子哥,卻完全視如不見,整個心神都
放到如何巴結寶玉上。
「親家太太請起,寶玉是後輩,可受不起如此大禮!」
寶玉的話語看似禮貌,實則隱含絲絲嘲諷之意,好在尤氏母女四人心有所思
,所以才未反應過來。
「二丫頭、三丫頭,還不見過寶哥兒。」
尤夫人急忙催促自己的兩個女兒上前見禮,以便讓寶玉留下深刻的印象。
「寶兄弟,姐姐與你多日未見,不知你還記得奴家嗎?」
尤二姐盈盈下拜,動人的美眸閃現灼熱,顧盼流轉間波光瀲鼸,再加上膩滑
玉臉那淡淡的紅雲,更顯嫵媚春情。
尤三姐強自擠出一絲笑容,微一猶豫後,她芳心發狠,故作歡欣道:「見過
寶哥哥,小女子還請寶哥哥多多教益!」
尤三姐打定主意要誘惑寶玉,但她即使費盡心力,也達不到尤二姐風騷外表
的十分之一,彆扭的「勾引」反而抹殺她原本的動人之處。
「二姐姐與三妹妹多禮了!」
寶玉強自壓制心中的不屑與嘲笑,神色悠然與尤二姐、尤三姐客套一番後,
他側首望向賈璉欲叫他一起離去,不料賈璉卻是一副無比痴迷的模樣,一雙色眼
直勾勾地看著尤二姐。
寶玉本想伸手推醒賈璉,但意念一轉,他又收回大手:賈璉這浪蕩公子遇見
尤二姐這風騷美女,如果不勾搭成姦,豈不是暴殄天物?嘿嘿……
寶玉在心中偷樂,而賈璉畢竟也是花叢老手,片刻的震撼後,就用自認最為
迷人的微笑主動上前,彬彬有禮的拱手施禮。
「賈璉見過尤家妹妹!」
寧國府大奶奶尤氏素知賈璉品性,對他如今的舉動毫不詫異,尤三姐對這種
紈絝子弟更是天生厭惡,不理不睬。
尤夫人見賈璉竟公然勾塔尤二姐,原本心中也甚為不喜,但一聽聞「賈璉」
之名,心中的怒火瞬間消失,不由得吞下阻止的話語。
尤二姐看了看賈璉英俊的面容,又看了看對她毫無意思的寶玉,心中突然想
起秦可卿。
嗯,自己不是要幫可卿奪「通靈寶玉」嗎?既然搞不定這不懂情趣的賈寶玉
,何不從這賈璉身上下手?哼!賈寶玉,你這傢伙等著吧,姑奶奶一定要讓你拜
倒在石榴裙下!尤二姐心中暗自發狠,隨即將全部心神放在對付賈璉上。
「原來是璉二哥呀,小妹這廂有禮了!咯咯……」
尤二姐聲音嬌膩,迷得自以為有戲的賈璉心神振奮,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肯定會撲上前與尤二姐歡愛一番。
未待賈璉回話,尤二姐又是一個熟練的秋波晃得他頭暈眼花,再也不知天、
不曉地,只有眼前的尤二姐。
「妹妹遠來是客,哥哥理應照顧,不知妹妹有沒有空讓哥哥一盡地主之誼?」
在尤二姐情意綿綿的雙眸凝視下,賈璉心中火焰瞬間猛烈十倍,雖是初次見
面,卻抓緊時機趁熱打鐵。
寶玉見賈璉急色之下竟然完全忘卻旁人的存在,連朋友相約的聚會也拋到腦
後,在大為不屑之餘,不由得深感「佩服」:真不愧是色中惡狼呀,了不起!
尤夫人母女見尤二姐與賈璉哥來妹去,相談甚歡,三女的芳心幾乎同一時刻
閃現一個想法——賈璉這次慘了!
念及此處,尤夫人芳心發急,雖然賈璉沒有像寶玉地位那般尊崇,但畢竟也
是賈家的公子哥,如果尤二姐惡整他,那該如何收場?
「女兒,你……」
尤夫人剛要阻止,一隻玉手已拉住她的手腕。
「母親,就讓二妹整整這色鬼也好,他與賈珍可是一伙的!」
尤氏拉著尤夫人後退好幾步,以僅能讓兩人聽聞的音量在尤夫人的耳邊輕聲
低語。
尤氏對賈珍的惡行瞭如指掌,她雖沒有能力與勇氣反抗,但芳心的怨恨卻與
日俱增,在娘家人面前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憎恨。
尤夫人雖愛慕虛榮,但心底也甚為疼愛自己女兒,自然也恨上那對禽獸的賈
珍父子,這也是為何賈珍數次想娶尤二姐為妾,一心攀權附貴的她竟然連連拒絕
的原因,這也讓滿心詫異的賈珍至今未明白原因。
尤夫人阻攔的話語未能說出口,寶玉微帶笑意的言語卻無人能阻止,不過他
不是棒打鴛鴦的無情,反而添枝加柴,「好心」幫了賈璉一把。
「璉二哥,既然親家太太前來,我們也不能失了禮數,勞煩你留下接待親家
太太,至於朋友相聚之事由小弟一人代勞就是。」
賈璉聞言不由得心中大喜,為寶玉的知情識趣欣喜不已,語帶感激道:「那
有勞兄弟了。」
寶玉隨即告辭,邁著毅然的腳步,毫不回頭、絕無留戀地離去。
尤二姐的美眸閃過不服氣的光華,與眾人目送寶玉消失在府門外,她在強烈
的不滿中隱隱生出一絲迷茫,再也看不清這「色」名在外的寶玉,心想:難道這
賈寶玉真是正人君子不成?
尤二姐芳心意念盤旋,千絲萬樓纏成亂麻,卻始終找不到那正確的唯一。
「尤家妹妹,請!」
賈璉隱含火熱的話語將尤二姐自沉思中驚醒過來,遊戲紅塵的她立刻展顏一
笑,隨著賈璉的引領邁步而行,她暫時將寶玉之事拋到腦後,只等空閒時再慢慢
思量。
尤氏與尤夫人、尤三姐相視一笑後,她們望著賈璉的背影,不由得同時露出
嘲諷的笑意。
「母親,我們還是跟上去吧!」
尤氏略一猶豫,還是跟上去,不是怕尤二姐吃虧,而是怕賈璉被整得太厲害
收不了場。
一男一女言笑甚歡,行走在賈府林木之間,他們眉帶春色、眼透濃情,短短
的路程,賈璉的心緒已是火熱至極,差那一點點的火星就會瘋狂燃燒起來。
尤二姐風情萬種,恰倒好處迎合著賈璉言語間的挑逗,嫵媚玉容下卻鄙夷不
已,暗自冷靜地笑看著猴急的賈璉,思索著如何才能將賈璉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幫助自己的「奪石」計劃。
不理會賈府內懷鬼胎的一對男女,行出大門的寶玉卻是一身輕鬆,如釋重負
般長長出了一口大氣。
望著腳下平坦的大道,寶玉根本無心與那群狐朋狗友相聚,略一思量後,他
回身叫來一個守門的下人,吩咐他到天香樓替自己推掉聚會。
已有多日未見好晴雯,如果不是賈政的變故,她早就應該身處紅樓別府與金
釧兒作伴。這也是老天賜下的機會,自己怎能讓晴雯繼續擔驚受怕,心思徬徨呢?
念及此處,寶玉立刻邁開大步,疾如流星般向晴雯的居處飛奔而去。
風停影止,眨眼間,晴雯居住的小院已出現在寶玉的眼前。
「咦!」
寂靜無聲的院落令寶玉微感詫異,不由得抬頭望瞭望天色,心中暗自尋思:
現在不是午睡時刻,難道晴雯與貴嫂出去了嗎?
「有人嗎?」
心生失落的寶玉在院門外大聲呼叫,滿心幻想著晴雯突然打開大門,激動地
撲入自己懷中。
可幻想終歸是幻想,這位於偏僻角門附近的下人房依然一陣寧靜。
怎麼會這樣?晴雯到底去哪兒?當寶玉按捺住急躁的心緒耐心等候良久後,
仍未看到晴雯的他終於煩躁起來: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吳貴那傢伙已經被派出
去,而且貴嫂是好人,晴雯不會有事的!
關心則亂的寶玉悠然神色被焦慮替代,忐忑不安在門前走來走去,心情急速
煩躁起來,而且是很不正常的煩躁。
寶玉又等了一會兒,依然未能盼到晴雯出現,重重的一聲嘆息後,他身子一
動欲失望而回。
可腳跟還未完全離地,寶玉心中那團躁熱突然湧入腦海,好似一團烈火瞬間
剌疼全身每一個部位,令寶玉難受無比。
瞬間寶玉眼中的天空變得無比陰沉,大地佈滿風沙,而身前的木門則無比討
厭,令他不由自主一腳端上去。
院門被重重踹開,寶玉狂躁地衝進去,此時此刻他不想找到晴雯,只想將所
有討厭的東西全部毀滅。
走過院子、進入房門前,寶玉剛要踢碎房門,突然一道虛弱至極的呼吸聲傳
入他的耳中,那熟悉的氣息令他立刻喜笑顏開。
剎那間,寶玉腦海中的狂躁離奇消失,他掀起門簾快步而入,直向呼吸聲傳
來的內室走去。
就在寶玉跨進院門時,在賈府側門處,貴嫂仍然翹首以待,又過了大半時辰
後,終於等到遲到的送藥人。
「貴嫂,對不住呀,我有事在外耽擱一會兒,所以現在才回來!」
帶藥的僕婦氣喘吁籲,不好意思地將藥包與剩下的碎銀遞給貴嫂,她口中說
是一會兒,其實已經遲到將近兩個時辰。
貴嫂露出寬容的微笑,輕笑著接過藥包,卻將碎銀推回去,道:「你幫我買
藥回來,我感激都還來不及呢!這點碎銀就請你收下,下次我也好託你帶點東西
回來。」
「貴嫂,你待人真好!」
中年僕婦歡喜地將銀錢揣入懷中,語帶同情地憤憤不平道:「那吳貴怎麼忍
心下得了手?往日看他打你,我們這些人都看不過去,唉!」
中年僕婦話音微頓,出了一口長氣,休息一下後,緊接著道:「吳貴到外面
辦年貨,尋思著也要回來了,到時……」
貴嫂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談論傷心事,輕柔地打斷中年僕婦的長篇大論:「我
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晴雯還病著,我先回去了。」
貴嫂再次感激一番後,就小跑著向家中行去。
貴嫂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尋思:妹妹這病來得突然,大夫說是過度擔憂所致
,什麼事情會讓她擔憂到生病的程度呢?難道是寶二爺被老爺重罰的事情?
不對!貴嫂自行否決這個念頭,心想:寶二爺無情無義將妹妹逐出賈府,妹
妹即使還有主僕之情,也不應該生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