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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竹難書之碧海青天》第8章
  第九章

  小七在牢房被窩裡睡得香甜,因爲之前被蘭罄磨得精疲力盡,後又受到施問來襲驚嚇的關係,所以安心之後睡下,那簡直就跟昏沒兩樣,等他醒來,也已經是隔天了。

  摸摸身邊,蘭罄不在,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七把衣衫穿好了,單手扶著有些酸疼的腰,慢慢地往外走去。

  牢房入口,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原處剝著他的花生配燒刀子吃,小七打了聲招呼:「早,牢頭!」

  牢頭轉過臉來,小七一看,奶奶個熊,怎麽左眼一圈黑。「您這是怎麽了?誰打的?」

  「還能有誰……」牢頭苦笑道:「早上小頭兒起了就說要出去,我勸了他一下,結果就成了這樣了!」牢頭指著自己的左眼道。

  「辛苦你了,兄弟!」小七拍拍牢頭的肩,說:「我去找他吧!」

  「勞煩你了,兄弟!」牢頭這般說。

  「別這麽說,大家都是兄弟!」小七也是挺無奈的。這衙門裡、不、應該是說,這世間每個人只要遇上蘭罄,就只能拿他沒轍。

  蘭大教主是誰!烏衣魔教的前教主啊!

  說他幾句被賞一圈黑還好哩,以前可有人多看他兩眼,眼珠子就直接掉到地上了。那速度之快,可是連手都來不及接的咧!

  所以說,嗯嗯……蘭罄也算有收斂很多……他們這群捕快應該謝天謝地,感謝老天爺讓蘭罄走火入魔、還給施問收了當兒子然後來歸義縣當仵作,要不,外頭可還要死更多人的!

  小七心裡碎碎念了幾句,便朝外頭走了出去。

  找了一下,衙門正堂和後堂都沒見著蘭罄,只有鍋子和蓋子兩個捕快從廚房出來,你挾一塊魚給我、我換一塊肉給你,兩個人天真無邪,相親相愛。

  小七想了想,便乾脆回到內衙蘭罄的院子裡找人。

  果不其然,他家大師兄正拿著一盆乾果往小紅和黑黑的窩裡頭扔,裡面六隻小小鳥兒嘰嘰喳喳地吵著,誰沒吃到,那便叫得更大聲,蘭罄每只都喂,大的喂、小的也喂,喂到最後體型最小的黑黑吃飽了,便跳到蘭罄的肩上,看著蘭罄扔乾果給牠的老婆小孩吃。

  小豬則是從樹底下的豬舍裡跑了出來,在院子裡這裡嗅嗅、那裡挖挖,然後用鼻子頂出了土裡的兩隻鹵雞腿,高興地「齁齁」叫個不停。

  原來是跑回來喂豬喂鳥了,難怪找不到人……小七這樣想。

  這些雜活平時應該是他在做,或許蘭罄今日想他睡得晚些,才來幫忙喂食的吧!想到這點,小七嘴角便往上揚,帶起了淡笑。

  「啊,你醒了!」蘭罄轉頭,見著小七在笑,也回了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回去。

  「嗚喔──」那個笑容之閃亮,簡直亮得小七睜不開眼。

  明明昨晚就是什麽花招都玩遍的人,今早怎麽能擺出這麽純潔無垢的笑容呢!

  大師兄,你這個專門用笑容來欺騙少男少女的惡人!

  可恨我百里七就這麽一個失足,掉入了你的溫柔鄉裡爬不出來了!

  正當小七心裡演著大戲時,蘭罄把裝滿乾果的盆子往鳥窩裡一扣,心想一隻一隻喂太麻煩,一次讓牠們吃到飽便成,哪知差點把六隻小鳥通通給埋了,小紅馬上把小鳥從乾果堆中叼出來,黑黑也急忙飛回窩裡幫忙。

  蘭罄把盆子隨手一扔,便走到小七面前來,跟著嘴一嘟,雙唇便停留在小七面前。

  「幹什麽?」小七納悶。

  「……」蘭罄嘟著嘴皺眉。

  「……啊!」小七會意,趕緊也把自己的嘴嘟過去,迅速地親了蘭罄一下。

  蘭罄這才笑開了來。他樂得眼都瞇了,一張臉春風滿面的。

  小七的臉又小小紅了一下,感覺也沒像之前那麽不自在,只是些許害臊而己。

  生米都煮成熟飯兩次之多了不是?也該習慣了!

  跟著,小七想了想,道:「你爹那邊……等這事完後,我會同他說說。」

  「說什麽?」蘭罄問。

  「說我們之間的事。」小七抓抓臉。「說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只要你一天還要我留下來,我便會留在你身邊。」

  「嗯,而且哪里都不會去!」蘭罄認真的補了一句。

  「嗯,哪里都不會去。」小七笑。

  這兩人接著在小院裡安靜地度過了早晨,直到快中午時分,會有人送飯到蘭罄牢房時,小七才說:

  「師兄,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啊?」

  「回去,回去哪里?」

  「牢房。」小七說。

  蘭罄撇了撇嘴。「我昨天已經進去一天了,這樣還不夠嗎?如果一直在裡面,我要怎麽查案?這件血案全無頭緒,就靠你們這幾個傢夥,哪時候才能破案?」

  「可是……你這麽跑出來,施大人會很爲難。」小七皺著眉頭。

  「不讓他知道不就成了!」蘭罄說:「爹事情很多又很忙,只要找個人隨便用被子把頭蓋住,把他當成是我不就好了。爹去看我也就那麽一會兒光景而已,哪認得出來!」

  小七皺著眉頭看蘭罄。

  蘭罄恐嚇他:「再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我挖人眼珠子很快的!」

  「是是是是,我知道!」蘭罄這模樣敢情是打死不願再回牢房了,他小黑大人耐心只有一丁點,昨日肯全放在牢房裡,已經算很給施問面子了。

  接下來這可怎麽辦才好……小七苦著張臉,抓著腦袋想辦法。

  金忠豹國正在班房裡用膳,這四個人這幾天爲了蘭罄的案子沒好好休息過,每個人眼下都一圈黑,不過同牢頭不同,牢頭是被蘭罄揍的,他們四個是累出來的。

  班房裡沒有其他人,當小七帶著蘭罄走進來時,金忠豹國都嚇了一跳,端在手裡的飯都差點沒打翻。

  「小頭兒!」四個人齊喊。

  「噓噓噓!」小七急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偷跑出來的,你們是不是想讓施大人發現,然後讓他們父子再大吵一次架?」

  幾個人連忙摀住嘴。丁金小聲地對小七說:「你把小頭兒帶來做什麽?」

  「他在裡頭待不住,硬是要跑出來,我可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們!」小七臉上擺著誠懇的表情。他這張本來刀痕遍佈的臉啊,自從給蘭罄用小春那啥回春膏,抹得光滑平淨吹彈可破,比那剝殼雞蛋還白還嫩後,也有了新用途。

  很多人、真的很多人,只要多看他幾眼,便同看見沒易容前的蘭罄那般,失魂落魄,而後,也變得很好說話!

  小七深深地看著金忠豹國,帶著一點脆弱、一點無奈,黯然說道:「師兄說他想查到底是誰陷害他,我沒有辦法,只得帶他過來找你們。衙門裡就屬咱們幾個最同心,兄弟們,你們可不能不幫我!」

  金忠豹國四個人嘴巴微開,愣愣地看著小七。

  陳豹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他怒道:「你個陳小雞,用什麽美男計!兄弟是這樣當的嗎?有難之時當然便會全力相挺,你要幹什麽就快說,不用這招,我們也會幫忙的!」

  丁金是第二個回過神來的。他乾咳了一聲。

  安國愣了一下差點跳起來,一掌便往小七的肩上拍去。「死雞!」

  李忠則是老實地臉紅了。他說:「小七,你長得也真是不錯啊,樣貌挺好的!」說罷望了兩下。「只是臉有些白了,跟脖子上的顔色不搭。」

  小七說道:「多曬曬便會黑了。」

  「要幹什麽就快說,說完了就快走!」陳豹甩了甩手道。

  「嗯,」小七說道:「其實,我想找你們四個其中一個人,來幫幫師兄。」

  「怎麽幫?」四人問道。

  蘭罄笑著把從剛剛就一直背在身後握在手裡的竹簽遞了出來,說:「一個人抽一枝,最短的要聽我的話!」

  「……」蘭罄的話是不能不從的,四人於是低著頭一人抽了一枝,結果比了比,安國那枝最短。

  蘭罄竊笑。「安國,就是你了!」

  「小頭兒要我做什麽?」安國吞了口唾沫,有些緊張。「歸義縣的捕快向來奉公守法,壞事不做的!」

  「我當然知道!」蘭罄笑嘻嘻地說:「我不會讓你去做壞事,我只是看你眼眶這麽黑,找了個地方要讓你好好休息罷了!而且那個地方每日會有人送三餐去,晚上覺得癢了還會有人擡水給你沐浴。天天都能喝竹葉青、吃豬頭肉,你要喜歡花生,我還可以吩咐再多拿一些花生給你吃!」

  「啊?可我還有捕快的工作要做。」安國說。「這擅離職守……」

  「你的工作我會幫你做,你放心!」蘭罄拍拍安國厚實的胸膛。

  安國非常納悶,他問道:「小頭兒到底是要我去哪里?」

  小七的嘴唇上揚,輕輕開啓,說出了四個字:「西院牢房!」

  「什麽!」金忠豹國全都驚了。

  安國無法反抗地被小七易容成蘭罄面貌,而後塞進牢房裡。

  而且小七還特別交代牢頭,施大人有下令了,不許裡面的人繼續胡亂跑。

  以後不論牢房裡頭的小頭兒說什麽,都不許放他出來,否則壞了規矩、違了律例,可該換牢頭自己被打板子了。

  牢頭一聽是施問下的命令,自然便守得嚴了。任憑易容過後的安國一直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也沒敢去搭理他。

  安國的好搭檔陳豹則是隔著柵欄含淚地凝視夥伴。

  他說:「安國你爲了小頭兒就忍了吧,兄弟們差事間有空會來探望你的,這裡有得吃有得住,自己好好保重啊!」

  「豹子啊──」安國喊。

  蘭罄這頭則逍遙了。

  大搖大擺出了牢房後,小七替他易容成別的模樣。

  現下的蘭罄有一張見過即忘的尋常臉蛋,長得稍微斯文些,穿上尋常捕快的官服,裝作是最近衙門方招攬的新進捕快,就跟在小七身邊。

  小七耳提面命地道:「你啊,現下名字叫小蘭,可別忘了!」

  「小蘭?」蘭罄皺眉。「真難聽。爲什麽要叫小蘭?」

  「呃、」小七說:「因爲你當的是捕快,抓的是壞人,壞人做的壞事多得像山一樣寫不完,我們要有所警惕,所以我便取了『罄竹難書』這詞的諧音『罄竹蘭書』,叫你小蘭。」小七胡謅。

  「原來是『罄竹蘭書』啊!」蘭罄還真接受了,點頭收下這個名字。

  這時一名衙役到了小七同蘭罄的小院裡,探了探頭,說道:「小雞哥,施大人請你到書房去一趟,有事找你!」

  「是小七哥,不是小雞哥!」小七朝那衙役吼。

  「你本來就是小雞啊!」蘭罄笑著說。

  「……」小七哀怨地看了眼蘭罄。待那衙役走後,小七說:「施大人找我,那我先去了,你自己留在小院裡當心點,別被人給發現了。」

  「好。」蘭罄這般答道。

  小七到施問在後堂的書房時,丁金陳豹李忠也才剛到,然後突然室內興起一陣輕風,小七擡頭一看,竟見著方才答「好」的蘭罄就臥在橫梁上頭,輕鬆愜意地吃著松子糖。

  小七無奈。

  施問和南鄉很快便來了,施問坐上主位之後便說:「查到什麽線索沒有?」

  丁金陳豹都搖頭,李忠則說:「小頭兒的消息還沒有。只是方才有人來報案,說是城外兩裡處有具女屍,小頭兒不在,該叫誰去驗屍才好。」

  「昨日不是說先請老仵作回來接替小黑的工作?」施問道。

  南鄉說:「老仵作年紀太大,最近天又冷,他兒子實在不放心讓他回衙門裡來。」小七想了想,說道:「我去吧!人怎麽死的、屍格該怎麽填,我跟在師兄身邊看了幾回,簡單的還能寫出來。」

  「那就麻煩先生了。」南鄉朝小七作了個揖。

  「不敢!」小七連忙揖了回去。衙門裡除了蘭罄之外,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師爺了。

  六個人又談論了一會兒蘭罄這回的案情,但情況膠著,人證物證又都有了,實在難以翻案。

  施問談到最後,歎了口氣,手捏了捏額,疲累地說道:

  「本官方才接到公文,知府收到巡按禦史一家在歸義縣出事的消息,已經上奏朝廷,並且朝歸義縣趕來。知府乃本官頂頭上司,若他一到,這案件勢必要全權交由他審理,本官只能在旁輔佐,到時,小黑那孩子是該怎麽辦才好?」

  小七聽得心裡一驚,偷偷擡眼往上瞟。可橫梁上那人卻翹著二郎腿吃著他的松子糖,完全不幹己事的模樣,一臉輕鬆。

  其他人也是擔憂不已。

  南鄉沈吟半晌說道:「大人,是不是要學生修書幾封,請京城裡幾位大人幫個忙,就算此事先不壓下,也讓他們先有個底,日後無論什麽事也都好處理。」

  施問輕輕點了頭。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聽南鄉這麽一說,小七突然想到秦晚曾經說過這一帶的情勢,浮華宮裡似乎也有個人在施問上頭做官的,那人似乎也是四五品左右,如果剛好認得五品知府,便好辦了。

  小七說道:「知府那事我找人幫手,應該也能先緩個幾天。」D_A

  小七這一說,金忠豹眼睛就亮了。

  丁金說道:「那咱們就趁這幾天加緊腳步破案,務必要迅速洗脫小頭兒的冤屈!」

  幾人又商量了一陣,便在施問一句:「勞煩大家爲小黑費心了!」中,退出書房各自辦事去。

  「他奶奶個熊,到底是哪個傢夥那麽不怕死,敢跟歸義縣衙門鬥!」小七越想越怒,邊走邊道:「不知道歸義縣衙門是我小七大爺罩的嗎?而且我小七大爺可是浮華宮罩的,誰敢動浮華宮的人一根汗毛,是不想活了嗎!」

  啐念了幾句,小七朝左後方喊了聲說:

  「讓秦晚去拖住知府,不管她用什麽辦法,反正我這十天內不想聽見有什麽大官到歸義縣裡來,也不想見施大人有任何麻煩!」

  「屬下知道。」後頭沒人,但卻傳來這麽一聲,接著又恢復平靜,小七也如同沒發生過這事一樣,往外走去。

  走沒幾步而已,蘭罄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小七身旁,陪他一起往衙門大門走。

  「去看屍體啊?」蘭罄松子糖吃光了,手指有些黏,他朝小七伸手,小七便掏了條帕子出來,稍微爲蘭罄擦拭。

  「嗯,你同我去。」小七說。

  「好啊!」蘭罄答得快。

  兩個人在走到衙門大門之時,突然看見才來衙門沒多久的古三勇背著個行囊,一臉遺憾地和鍋子蓋子講話。

  古三勇說:「真是不好意思,衙門現下這麽忙,我卻還要走……」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鍋子說:「你本來就是來歸義縣找你哥哥,現下有了你哥哥的下落,也是應該要去找你哥哥的!」

  蓋子點頭。

  小七走了過去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古三勇轉頭看了小七一眼,很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說:

  「小七哥,昨天我問到人了,原來我哥搬到甯遠縣去了,所以我辭了捕快的工作,要去寧遠縣找他。我娘身子不好,我哥離鄉這幾年就一直念著想見他,作人子女的要盡孝道,所以我得儘快將我哥找回去讓我娘看一看才成。」

  「寧遠縣離這裡路途遙遠,你身上又沒多少銀子,」鍋子從懷裡拿出一包碎銀子交到古三勇手中說道:「我們快班幾個兄弟籌了些盤纏,好讓你路上用。銀子不多,你就收下來吧!是兄弟們的一點心意!」

  古三勇先是一愣,然後急急搖手說:「不成不成,這怎麽成!我在衙門裡已經受了大家許多照顧,要走了怎麽還可以拿你們的銀子!」

  小七把鍋子包著碎銀的小錢袋打開,也朝裡面扔了錠銀子進去。

  小七說道:「你娘不是病了嗎?病了就得找大夫,找大夫就必須花銀子,這些銀子你留下,不打緊的!」

  小七把錢袋塞進古三勇懷裡,笑了笑說:「咱衙門是這樣的,上次我才說了沒去青樓見識過而已,他們就湊錢把我往青樓帶了!你這不算什麽!」

  蓋子笑著說道:「是啊是啊,只是後來我們幾個上妓院找姑娘的事,被小頭兒知道了,全被小頭兒抓了回來打板子,屁股還腫了好多天才消。」

  有份去青樓的三人笑了出來,古三勇神色有些怪異,低著頭,摀著自己的胸口。

  「……」蘭罄靜靜地看著古三勇,偶爾目光一飄,不知想著什麽。

  送走古三勇後,小七與蘭罄往城外走去。

  歸義縣地處偏僻,出了城便十分荒涼,小七和蘭罄也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女屍陳屍之處。

  荒草叢中,兩名負責守著的捕快正在不遠處閒聊,見著小七和蘭罄來了,便立即走了過來,神情也嚴肅起來。

  蘭罄走過去看了一下,那二人沒見過蘭罄,神情有些疑惑,小七便說了:「他叫小蘭,新來的,衙門裡沒人手,我便讓他來幫我。」

  兩名捕快點點頭,本想同蘭罄打個招呼,誰知蘭罄連看也沒看他們,徑自折了根樹枝,對著屍體戳來戳去。

  「……」兩名捕快又看了看小七。

  小七無可奈何地道:「他爹以前當過仵作,他也對死屍頗有看法,我這才讓他跟我來的。」

  蘭罄皺了皺眉,回頭瞪向小七,本想說:『你爹以前才當過仵作!』但他才張口,小七嘴巴便開開闔闔,無聲說道:『你給我聽話點!』

  蘭罄便哼了一聲,轉頭繼續看他的屍體去了。

  因爲衙門裡還有許多事要忙,兩名捕快見到小七便算交了差,急急忙忙朝城裡方向回去了。

  小七來到蘭罄身邊,彎著腰問道:「怎麽,有什麽發現?怎麽死的?」

  蘭罄陰陰地說了聲:「你以爲我沒事折樹枝幹什麽?」

  小七一驚:「中毒死的?」

  蘭罄沒理會小七,只是又翻弄了屍體一會兒後說:「這毒有些蹊蹺。」

  「怎說?」

  蘭罄將死者的嘴撬開,壓了壓舌根,說:「舌後根帶了點黑。」

  小七想了一下,震驚道:「驛站那些人不也都是舌後根發黑,你之前說那毒叫什麽來著?什麽牽?」

  「『千機牽』。」蘭罄淡淡地說:「一樣,但又不一樣。這毒裡頭有一味藥是墨蓮,墨蓮會讓人昏迷致死,但兩種毒藥只有墨蓮相同,其餘卻又不同。」他接著說:「這毒名叫『十日散』,中毒之後第十日會毒發身亡,『十日散』據我所知與『千機牽』都是出於同一家,所以藥性相仿,卻又不甚相同。」

  「哪一家?」小七追問。

  「泉州古家!」

  蘭罄這般回答時,後方樹叢卻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響。

  小七耳朵尖,立即喊道:「誰在那裡?」

  樹叢一個震動,黑影從樹叢中鑽了出來,往遠方躍去,小七立即往同一方向追去,蘭罄扔下樹枝,緊跟小七身後。

  那黑衣人白日卻蒙著面,一看便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小七朝後頭喊著:「師兄,這人肯定與案情有關連,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三人身形皆快,在樹林裡躍個不停,小七心想這人絕對和蘭罄的案子有莫大關連,心裡頭一著急,竟硬催內力,抄輕功一躍,如劍般射出,往那人撲去。

  那人一個回眸,見小七便要抓住他,手中一把粉末順風灑出,全落在了小七臉上。

  「呃啊──」小七大叫一聲。

  「小雞!」蘭罄一驚,由後頭趕上的他順勢接住小七,而後一個旋身,牢牢將小七圈住。

  「師……師兄……快追……」小七才喊了蘭罄,便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蘭罄只是把小七抓得更牢。待發現對方灑出的並不是什麽毒藥,只是厲害些的迷魂散時,這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怒道:

  「追什麽追,只想著破案,如果死掉怎麽辦!」

  蘭罄怒得不得了,伸手便在小七的俊臉上大大一擰。

  「呃……」昏迷中的小七疼得抖了一下。

  「你這混賬!」蘭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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