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拜年

“景然，發什麼呆呢？”上樓來找他的睦天颺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溫景然，問道。

“沒事，回個短信。”溫景然笑了笑，“走吧。”

“嗯。”睦天颺別有深意地看了溫景然一眼，總覺得溫景然似乎很高興，而這種高興並不是因為新年，而是……源於那則短信。

沒有多問，睦天颺跟溫景然一起下了樓，換上鞋後，去了院子。睦天颺點了支煙，然後走到煙火堆旁，用煙去點芯子，之後快速離開，隨後，煙火逐一竄上天，發出陣陣轟響，綻放出朵朵煙花。之後睦天颺又去點一邊的鞭炮，東西多，總要一樣一樣來，放的近的等一個放完再點下一個，以免出危險。這種時候是沒有溫景然什麼事的，他只要站在那兒看就行了。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又震了一下，溫景然那出手機，意料之中，是翩然起舞回短信了。

翩然起舞：“師父在幹嘛？”

溫景然勾了嘴角回道：“在放鞭炮。”

沒多會兒，翩然起舞那邊又回了話。

翩然起舞：“師父有沒有生氣？”

溫景然：“什麼？”

翩然起舞那邊隔了一會兒，才回了過來。

翩然起舞：“手機號是我纏著百草副幫給我的，他被我纏得沒辦法才告訴我的。師父不要生氣，我知道不應該不經你同意就問你的手機號。”

溫景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這孩子倒誠實，他還沒想追究呢，小徒弟就老實招了。

溫景然：“沒事，以後想要什麼直接和我說，能給你的我也不會不告訴你。”

思考著自己現在的情緒，說實話，溫景然挺開心的。也許是因為翩然起舞是他的第一個徒弟，又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總有此額外的關注和在意。

翩然起舞：“嗯，謝謝師父。”

溫景然沒有再回他，直到煙火都放完，回到屋內，溫景然才再次他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四十了。

溫景然：“睡了？”

翩然起舞那邊很快回復。

翩然起舞：“沒有，剛吃完餃子。”

溫景然：“等消化一陣再睡覺。”

翩然起舞：“嗯，我知道！”

之後溫景然又和翩然起舞閒聊了一會兒，問他有沒有放鞭炮，有沒有收到壓歲錢之類的……就像認識了許多的朋友一般。

直到淩晨兩點，溫景然才趕了小徒弟去睡覺，自己也洗了個澡睡下了。在睡之前，心理也盤算著給小徒弟什麼禮物做壓歲錢比較好，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來，主就已經睡了過去。

初一一早，溫景然就被鞭炮聲吵了起來，這幾乎是每年初一的起床必備。這邊全是別墅區，而大部分都算是老宅了。各家住的雖然有些散，家裏也是隔音較好的雙層玻璃窗，但依舊檔不住鞭炮的聲響。加上這裏比較安靜，所以任何大一些的聲音都會顯得特別明顯。看了一眼時間，剛到八點。今天他雖然沒什麼事，但也不想繼續賴床，起身坐了一會兒，等完全清醒了，便下床洗了澡，然後換上新衣服下了樓，準備正式給母親和繼父拜年。

樓下，已經吃完早飯的繼父和母親一個在看財經雜誌，一個在泡茶。餐廳裏，大哥正在吃早飯，顯然也是剛起來沒多久。

見他下樓，繼父放下雜誌，對他招招手。

溫景然走過去，給他們拜年，“叔叔過年好，媽，過年好。”

“乖。”滕芸笑著點點頭。

睦亦均拿出個紅包，塞進溫景然的褲兜裏，笑道：“一個人住在外面，吃穿用度都不要太省，改買就買，別委屈了自己。”

“嗯，謝謝叔叔。”溫景然應了。和往年一樣，溫景然知道紅包裏封著的是一張銀行卡。他雖然已經開始自己賺錢了，但家裏給壓歲錢是傳統，只有等他有了孩子，壓歲錢才不會再給了，而是轉移到孩子身上。不過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所以這錢還得拿著。

“行了，去吃飯吧。孫姨包了餃子，你吃兩個。”睦亦均說道。初一要吃餃子也是傳統，不能少。

“好。”溫景然點點頭，轉身去了飯廳。

“孫姨過年好，大哥過年好。”進了飯廳，溫景然拜年道。

“過年好。”睦天颺笑道，剛剛看到溫景然下樓，他就叫孫姨把飯盛好，等溫景然過來。

“小少爺過年好。餃子是早上先調的餡，估計昨天你們也吃膩了，就少包了幾個，小少爺吃點討個吉利。早餐准了山藥粥和春捲。你要是想吃別的，我再給你做。”

看著桌上的碗筷已經擺好，溫景然笑道：“不用了，好久沒吃到您做的春捲了，倒有些想了。”

“您要是想吃打個電話，我給您送過去。”孫姨見他喜歡，心裏也高興。

“不麻煩您，下次我要是想吃，就回來。”溫景然笑道。

“好，好。”孫姨給他倒了杯水，說道：“你們先吃，我先出去了。”說完，孫姨便離開了。

孫姨離開後，睦天颺問道：“怎麼起這麼早？昨天看你睡得挺晚的。”昨天兩點多一點，他下樓倒水，路過溫景然房門口，聽見了一絲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嗯，被鞭炮吵醒的。反正我今天沒事，下午再睡一覺。”溫景然說道。

“嗯。”吃掉最後一口春捲，睦天颺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溫景然手邊，“壓歲錢，喜歡什麼就去買。”

從他來到這個家，這個兄長每年都會給他壓歲錢。小時候自己沒錢，就把繼父或者他外公給的壓歲錢拿一些出來給溫景然。工作之後，便每年都是一張十萬元的銀行卡。睦天颺第一次給他壓歲錢的時候，他怎麼都不肯收，睦天颺居然開始和他冷戰，溫景然十分敬重睦天颺，大哥不理他，他心裏也難受，最後只好把錢拿走了，睦天颺這才笑眯眯地和他說話。所以時間久了，溫景然也就習慣了。

繼父給的壓歲錢，他會平時買東西時用掉。而大哥給的錢，溫景然不會自己用，都是平時給大哥買點東西，一來二去的也就花完了。而睦天颺也沒有發覺他的做法，欣然接受了弟弟的關心。

“謝謝大哥。”溫景然說道。

睦天颺笑著起身，“你慢吃，我上樓沖個澡。”

“好。”

吃了沒一會兒，孫姨便笑著走進飯廳，說道：“小少爺，沈家少爺來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溫景然就聽到沈韶珩特別有精神的聲音。在跟自己的繼父和母親拜完年後，母親給了紅包，沈韶珩笑著道謝。

“今年倒來得早，吃飯了沒？”滕芸問道。沈韶珩每年年初一都會來拜年，玩到下午，溫景然再跟他回去給他的父母拜年。

“吃過了。我爸媽出門去了，我沒什麼事就過來了。”沈韶珩笑道。

“孫姨做了炸春捲，你要還有胃口就去吃點。”睦亦均說道。他與沈韶珩的父親是故交，關係一直不錯。原本他也希望兩家下一代也能相熟，但奈何睦天颺和沈韶珩差了四歲的年紀卻怎麼都玩不到一起去。這讓睦亦均有些遺憾。不過等溫景然來到這兒，同樣的年紀到讓他和沈韶珩成了好友，睦亦均也部算有了些安慰。

“誒！”沈韶珩的最愛就是孫姨的炸春捲。在他上高中那會兒，有一次，半夜讒得睡不著覺，跑到了睦家。當時睦家只有睦天颺和溫景然在家，睦亦均和滕芸去了歐洲旅遊，孫姨回老家辦事，要下周才能回來。

沈韶珩沒得吃，加上那日化學考試沒及格，委屈得坐在地上掉眼淚。這把站在他面前的睦天颺嚇了一跳，也不管時間晚不晚了，打了個電話過去問孫姨炸春捲怎麼做。好在那孫姨臨走前備好了料，準備讓傭人昨天做給兩兄弟吃的。這下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打發了傭人後，睦天颺把人拉到廚房。從來沒下過廚的大少爺親自動手，按著孫姨說的，將春捲加上陷料卷好，然後開始炸制。沈韶珩就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第一個春捲一出鍋，沈韶珩就要伸手去拿，好在睦天颺眼疾手快，才沒讓他燙傷手指。

睦天颺第一次做，怕掌握不好油溫，便調了小火，雖然時間久了點，但沒糊，吃著也還不錯。等沈韶珩吃飽了，才把化學考試沒及格的事告訴了睦天颺。之後睦天颺給他補了一個月的課，最後化學倒成了沈韶珩的強項，連向來成績拔尖溫景然這科都沒再考得比他高過。

這些溫景然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一邊罵著他吃貨，一邊讓孫姨又做了一次給他帶學校去了。

進了飯廳，沈韶珩笑道：“過年好。”

“嗯，過年好。”溫景然抬眼看了他一下，讓他坐。

坐到溫景然旁邊，孫姨給沈韶珩夾了一碟春捲，又給他倒了杯果汁。沈韶珩禮貌地道了謝。孫姨笑著出去了。

沈韶珩不客氣地吃著東西，眼尖地看到了那張銀行卡，笑道：“你哥真好。”

溫景然笑道：“這事真羡慕不來。”

沈韶珩白了他一眼，隨後壓低聲音，說道：“聽說昨天陸倩來你家了？”

溫景然點點頭，不準備多做評價。

“你才多大，阿姨就這麼著急了。”沈韶珩實在覺得這有些早，何況這事根本成不了，他溫景然對著女人硬不起來。

“不管早晚，這事都沒戲。”溫景然並沒有太苦惱，他不同意，母親也沒辦法。抬眼看了看吃得高興的沈韶珩。溫景然說道：“既然是兄弟，要不你幫我打發一下？”

沈韶珩一口春捲卡在喉嚨裏，掐著脖子順著氣，好容易讓它順著食道滑了下去，“你妹啊，友盡你懂不懂！”

溫景然將果汁遞到他手上，說道：“我沒有妹。”

沈韶珩喝完果汁可算順暢了，指著溫景然道：“算你狠。老子可戴不起撂起來比我還高的綠帽子，您自己享用吧。”

“性別不同，我也享用不了。何況是還那種作風。”如果不是沈韶珩提起這檔，溫景然早就把昨天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等兩個都吃好了，溫景然端著兩杯咖啡，與繼父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就帶沈韶珩上樓去了。

剛走到大哥房門口，門恰好從裏面打開。已經穿著整齊的睦天颺走了出來。看到沈韶珩，露出溫和的笑容，“今天來得倒早。”

“大哥過年好。我沒什麼事就過來了。”沈韶珩乖乖地回答。

178公分的沈韶珩與184公分的睦天颺在一起，這樣身高差讓他們看起來比睦天颺和溫景然更像一對兄弟。

“嗯，過年好。”睦天颺將提在右手的袋子換到左手，然後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沈韶珩，“新一年，祝你工作順利。”

“是，謝謝大哥。”沈韶珩笑著雙手接過來，又問道：“大哥是要出門？”

“嗯。你和景然在家裏玩吧。”抬手揉了揉沈韶珩的頭髮，睦天颺說道。

看著笑得好看的沈韶珩，溫景然心下有些鄙視這個傢伙。這小子和自己在一起時就是各種沒下限，沒節操，但一遇上自家大哥，就一副乖寶寶樣兒，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聽話的不得了。每次看到他跟睦天颺賣乖，溫景然都有種想戳穿他的衝動，讓大哥看看他眼前的沈韶珩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行了，我走了。”睦天颺跟兩人揮了下手，便轉身下樓。

“大哥慢走。”沈韶珩笑著對著他的背景擺手。

溫景然瞥了他一眼，扯著沈韶珩的後衣領，將人拉進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