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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宅寡婦(穿越升職計3)》第7章
【第六章】

  柳二小姐的出現有如曇花一現,在翌日一早便被五花大綁的抬上馬車送離莊子,暫時退場,至於今後還會不會再出現,暫且不知。

  趙楠的生活又回歸之前的平靜,每天不是陪馨兒讀書寫字、陪她放紙鳶,就是到廚房制作點心、研發新樣式,然後偶爾再陪皇甫世抬杠加腦力激蕩。

  聽說兩淮那邊的計劃進行得相當成功,已收攏超過半數的鹽商、場商,和超過三四成的散商簽署了合作契約,為了將敵我雙方對決時的傷害減到最小,計劃仍在持續進行中。

  皇甫家中的內鬼至今仍未現身,但已慢慢地露出破綻,目前暫時鎖定三個目標,正在密切的緊迫盯人中,就等對方露出馬腳,證據確鑿的那一天。

  這兩個消息都算是好消息,但也只能算是半個好消息,接著就應驗了那句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聽皇甫世說,這兩個月來,皇甫家的河運遭劫了三次,財物損失近百萬兩。無獨有偶,皇甫家在全國各地所經營的鋪子也陸續發生各種問題,統計出來的盈利相較於上一季,竟也短少了近百萬兩。

  換句話說,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兩三個月,皇甫家較歷年來損失了近兩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關於河運貨物遭劫的事,很明顯是有計劃性針對皇甫家的詭計,這個部分趙楠幫不上忙,也給不了任何意見,只能對皇甫世說請他節哀順便,然後被白了一眼。

  對於查案追凶她不在行,但說到經營鋪子嘛,好歹她在大學的時候也上過幾堂經營管理和行銷企劃的課程,雖不敢說她能提出什麼真知灼見,但多少也能給點建議。

  她告訴皇甫世,首先他們要做的便是先找出營利下滑的原因是內部問題還是外在因素,如若是內部問題就必須檢討改善,而這事急不來,得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但如果原因來自於外在,那就得先弄清楚是天災還是人禍,是環境使然,還是有人

  在背後搞鬼,例如散播一些不實謠言,中傷皇甫家的鋪子之類的。

  半個月後調查結果陸續傳回來,幸運的是情況沒她想像中那麼嚴重,不幸的是她發現造成營利下滑的原因有內部問題也有外在因素,兩者都脫不了關系。

  雖說攘外必先安內,但內部問題大多是陳痾,一時之間難以治癒,所以趙楠建議皇甫世還是先處理外在因素,把那些見風轉舵,見皇甫家處於內憂外患之際,就欺上來咬一口的狗輩們先處理掉,他們再來慢慢討論內部的問題。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原被犬欺。皇甫家近來流年不利,也算是霉運當頭啦,趙楠心想。

  不知不覺間,趙楠就在這個莊子裡住了近五個月,每天有僕人侍候食衣住行,除了活動範圍被局限在這個莊子裡,少了些許自由外,她沒有任何一點不滿要抱怨的。

  如果這就是與他成親後的生活,或許她會同意嫁給他。

  這個思緒突然從她腦中浮現,趙楠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她壓根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考慮嫁給他的事!她忘了她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嗎?她是瘋了嗎?

  她倏地伸出雙手用力的拍打自己的雙頰,邊拍邊說道:「清醒一點、清醒一點,趙楠。」

  「你在做什麼?」皇甫世帶著笑意的聲音忽然從方亭外傳來。

  坐在方亭內的趙楠倏然轉過身,想也不想便朝著正往方亭走來的他叫道:「站住!你別過來!」

  「怎麼了?」皇甫世停下腳步,眉頭輕挑的看著她問。

  「我現在不想和你面對面相處,你走開。」趙楠瞪著他說,像趕蒼蠅般的對他揮了揮手。

  「我哪裡得罪你了?」皇甫世失笑的問,再度舉步向她走來。

  「喂,站住!我叫你別過來,你沒聽見嗎?皇甫世!」趙楠嚷嚷叫道,無奈某人根本不理她,不一會兒便來到她身前,坐在她面前的石椅凳上,衝著她微笑。

  「笑什麼笑,你牙齒白呀。」她腦怒的瞪著他說。

  他沒轍的搖搖頭,好奇的柔聲問道:「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就是你!」

  「我?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他微訝的問。

  一直讓我心動、讓我腦袋發昏,神智失常的竟然考慮起要嫁給你的事!她不爽的在心裡答道,然後直接轉移話題,「你找我有事?」語氣有些不耐。

  「沒事不能找你嗎?」他微笑道。

  「沒事就去把莊子周遭的敵人解決掉,讓我恢復自由離開這裡。」

  「你想離開?」

  「不離開難道要我一直躲在這莊子裡生活一輩子嗎?」

  「不可能會躲一輩子的。」

  「我知道,但這是你皇甫家的事,本與我和馨兒無關,為什麼我不能帶馨兒離開這裡,回福涼城去生活?」她有些煩躁的說。

  「你知道為什麼,你和馨兒已經暴露在那些人面前,那些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軟肋,只要拿住你或馨兒就一定能夠威脅到我,這就是你們不能離開的理由。」

  「你可以不管我們的死活,別理那些人的威嚇,他們試幾次無效之後就會死心了。」

  「別說傻話,別說試幾次了,一次你可能就會沒命。」皇甫世對她天真的想法感到有些難以置信與無奈。

  她明明就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怎會想不透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呢?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質留著有何用,那些人會直接下手殺了她的。

  「那該怎麼辦?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自由自在,無後顧之憂的離開這裡?還有,你的敵人應該不只有圍繞在莊子附近的這些人而已,全國上下還有多少都不知道,難道為了怕人拿住我或馨兒來威脅你,我和馨兒就得永遠待在你身邊,受你保護嗎?」趙楠有些氣急敗壞的問他。

  皇甫世一愣,隨即雙眼發亮,一本正經的頷首道:「是這個道理沒錯。」

  他之前怎會沒想過還有這個法子可以逼她就範呢?真是個好理由、好法子呀。

  看他眉開眼笑的模樣,趙楠突然很想脫下腳上的鞋子丟他,可惜這時代的鞋子都軟趴趴的,即使丟中了他也不會痛,因此,她忽然非常想念現代的高跟鞋和鋼頭鞋。

  「走開,我現在看到你就討厭。」她生氣的說。

  「嫁給我,留在我身邊不好嗎?」看著她氣悶的臉,他柔聲問她。

  「我不想談這件事。」

  「好吧,反正談不談,你最後都得嫁給我。」他點頭道。

  「這是哪門子的笑話?」她諷剌道。

  「不是笑話,是實話,是我的肺腑之言,因為不達目的,我永不放棄。」他認真的凝視著她的雙眼,誓言般的堅定立場。

  趙楠的心不由自主的被觸動,既感覺到無奈,又有些心喜與感動。永不放棄嗎?如果真是這樣,與他糾纏一世其實好像也不錯,至少還可以經常看到他,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免得還要掛記他的生命安全。她不由自主恍神的想著。

  「你為什麼這麼想離開這裡?這並不是你第一次跟我提要離開的事,我記得已經有好幾次了。」皇甫世問道,總覺得她好像有什麼必須離開的理由。

  「你有你的人生目標,我也有我的,而且還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什麼非做不可的事?」他好奇的問。

  「我要去掙錢、去創業,累積財富,賺取大把大把的銀兩。」

  「這就是你非做不可的事?」皇甫世表情怪異的看著她,「你想要銀子我可以給你,你需要多少,只要跟我說一聲便可。」

  「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得跟你要銀子?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賺取。」

  她理直氣壯的說,心裡卻想道,她才不想哪天將林氏擊敗,站在林氏面前耀武揚威時,卻被林氏譏諷她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同樣靠男人之類的。她絕對要讓林氏輸得心服口服,輸得無話可說。

  「你不像是愛財、貪財之人。」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我本來就不是。」她瞪眼道。

  「那麼你累積財富,想賺大把銀兩的理由是什麼?」他問她。

  「當然是為了——」她倏然住嘴,然後改口道:「這是我的私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若是讓他知道,難保他不會橫插一手,這有違她的本意,所以還是別告訴他好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不問了。」他沉默了下後點頭道。

  趙楠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容易妥協,她還以為他會追根究底非得到答案不可。

  「我剛收到最新消息,泉州、屹州這兩州已經確實將外在因素處理完畢,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討論如何處理內部的問題了?」皇甫世開口道,這才是他前來找她的目的。

  「這麼快?」趙楠有些訝異,從她上回給予他建議至今也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的效率未免也太好了吧?

  「這個莊子便處在這兩州之間,雖遠離泉州,但距離乞州騎馬也不過半個時辰便可抵達。」意思也就是這兩州是最先收到執行命令的,自然處理完後回報的速度也會最快。

  趙楠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但也沒解釋,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緩慢開口道:「我記得泉州、屹州這兩州各有特產,泉州以酒聞名全國,吃州多山林野獸,則以毛皮為主,想必皇甫家旗下的商行大多也以這兩種商品的買賣為重吧?」

  「沒錯。」皇甫世點頭。

  「那麼除了基本的收購買賣外,你們可有針對其特點研發出相關產品價值,增加其經濟效益?」

  皇甫世茫然的看著她,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是研發?什麼是經濟效益?」他問她。

  趙楠愣了一下,突然有些頭痛,她忘了有很多商業上的專有名詞這裡的人是聽不懂的,所以她現在要化身為大學教授,開始對他講解經濟學嗎?那要不要順便把經營管理和行銷管理這兩門課也讓他修一修?但問題是,她這個半桶水的冒牌教授很怕誤人子弟呀。

  她掙扎了半晌,最後還是作罷,因為她忽然想到,如果在教學過程中,皇甫世突然懷疑的問起她怎會知道那些事時,她該做何解釋,難不成要說她是穿越者不成?所以,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研發就是研究發展,效益就是效果和利益。」她直接把經濟這兩個難以解釋的字眼去掉,簡單的對他說明,然後不讓他有機會再開口,便又接著往下說:「拿咱們泉州來說,是因水質的關系才能釀出此等美酒佳釀,但此美酒佳釀只能用來飲用,不能發展出其他商品嗎?又或者研發出不同口味的美酒?例如帶著果香或花香的酒?如果你們有辦法做出來,其效益應該不用我多說。這是一個創造盈利、增加營收的想法,因地制宜,你們不妨朝這個方向努力。」

  皇甫世雙眼發亮,腦袋因她這幾句話而充滿了各種想法,整個人顯得躍躍欲試,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卻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她問他。

  「你所說的研發可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銀錢——」

  「對,但只是剛開始的時候,等成果出來你們只需坐收營利,這真的是一勞永逸、一本萬利的事,你相信我。」她打斷他認真的說道,還以為他是舍不得研發所需要投入的資金,他若這樣就裹足不前,因小失大就太笨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一旦咱們花費大量時間和銀錢研究出新商品,要如何防止競爭對手的仿效,以及釀酒師的背叛?如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還不如維持現狀,否則咱們付出一切代價,最後卻讓對手漁翁得利,變成更加強大到足以威脅我皇甫家,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你便想得如此透徹,果然是天生的商人。」趙楠忍不住輕笑。

  「你所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相當重要的問題,所以我接下來要說的便是如何管理人才、留住人才。」

  接著,她以非規矩不能定方圓,非准繩不能正曲直為題,告訴他規範的重要。

  既有規範,便要有獎懲制度,有過者該罰,有功者該賞,必須賞罰分明。另外用於兩淮地區籠絡鹽商之心的方法亦能用在鋪子裡的掌櫃、夥計或釀酒師這些有專長的

  有道是無利不起早,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私心理,如果起得早沒好處,誰又會起早呢?所以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分紅與股份的手段,既可激勵士氣,又能籠絡人心。

  總而言之,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皇甫家誠懇待人,酬勞優渥,付出與收獲能成正比,那些下人們又豈會不盡心盡力?

  方亭內,美麗女子口若懸河的說著,自信迷人。身旁俊美男子則是認真的聽著,專注而溫柔,俊眸熠熠生光。

  風吹樹葉沙沙,鳥拍翅膀格格,今兒個寧靜的後花園多了一道旖旎風光。

  和風吹拂,陽光明媚,卻吹不走、照不亮趙楠心裡頭的那一抹不安感,總覺得好像將會有什麼禍事發生的感覺。

  但是她每天躲在這個有如銅牆鐵壁,被防護得滴水不漏的莊子裡,會有什麼禍事發生呢?

  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她的不安不是源自於本身,而是來自於擔憂皇甫世的安全。

  五日前皇甫世接到京城傳來的消息,皇甫家內鬼已確認,卻在將其逮捕行動之前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讓內鬼率先察覺到,進而帶領死忠親兵發難而起,奮勇戰鬥,突圍而去。

  此戰內鬼的親兵雖死傷過半,內鬼本身亦身負重傷而逃,活命機率不大,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皇甫家為杜絕後患,動員一切力量誓言斬草除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絕不罷休。

  皇甫世身為皇甫家少主自然不能偏安於此,因而當日下午便帶領一群武衛,以莊子為起點,京城為終點,一路北上殲滅內鬼隱藏的黨羽勢力。

  這本不算什麼,問題是,在他離開三日之後趙楠才發現,他帶走的不過是莊子裡十之三的人馬而已,其余十之八九的武衛竟然都還留在莊子裡保護她,連他最信賴的鐵鷹都被強勢命令留下來保護她和馨兒。

  得知這件事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淚水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皇甫世那個大笨蛋,如果他此去敢受傷、敢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理他,那個可惡的大笨蛋,真是氣死她了!

  她正一個人坐在廂房裡生悶氣的時候,平日負責服侍她的丫鬟秋桐匆匆忙忙的走進屋裡。

  「怎麼了?」她抬頭問道,很少見秋桐露出如此著急的模樣。

  「姑娘,莊子外來了一輛馬車,說是姑娘的弟弟,要見姑娘。管事擔心有詐,差人來問姑娘是否真有個名喚趙衡的弟弟,年紀約十二、三歲左右——」

  秋桐話未說完,趙楠已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你說的是真的嗎?對方真的叫趙衡,十二、三歲的模樣?」

  「來傳話的阿旺哥是這麼說的。」

  「阿旺現在人在哪裡?你叫他過來,我親自問他——不,還是我自己過去,親自去看好了。」

  說著,趙楠已迫不及待的放開秋桐,匆匆往廂房外跑了出去,並在見到阿旺後,迅速開口要他帶路去見那要找她的人。

  一路上她不斷地想,來人真的是趙楠的胞弟趙衡嗎?他怎會知道她在這兒,又怎會跑到這裡來找她?趙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的記憶因融合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對這個近兩年不見的胞弟其實有些想念,原因無他,只因為擔心,畢竟現在的趙家掌握在惡毒的林氏手中,而林氏在趙家又非無所出,為了她的親生子,天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殘害元配所生,趙家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所幸趙衡的年紀尚小,暫時還威脅不到林氏,所以她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創業掙錢,累積財富來與林氏對抗。不過也只有短短幾年而已,因此她才會這麼著急,幾度向皇甫世透露想離開莊子回到城裡的想法。

  「姑娘,您怎麼出來了?」看見阿旺領著趙楠出現,張管事匆匆迎上前來,訝異的問道。

  「聽說有自稱是我弟弟的人來找我,所以我過來看看。張大叔,找我的人在哪兒?」她話剛說完,便聽見一個激動的呼喚聲。

  「大姐!」

  她倏然抬頭看去,只見門外不遠處站了一個一臉激動的男孩,男孩的長相和原主記憶中的小男孩很像,但又有點不一樣,原有的貴氣與稚氣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堅毅與沉穩,他人瘦了許多,但身高也拉長了不少,看起來還算是精神奕奕。

  「衡弟!」她情不自禁的跑上前去,眼眶泛淚的一把將弟弟擁進懷中。

  「大姐,你冷靜點,先放開我、先放開我。」趙衡呆了一下,頓時有些尷尬的微微掙扎。

  他已經長大,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別,大姐怎麼還這樣抱他呢?這樣很不合禮教的,但是大姐的懷抱還是和以前一樣又香又暖,讓他依戀。

  弟弟的掙扎讓趙楠略微冷靜了下來,也想起這是個男女有別的時代,立時松手放開他,眼光熱切的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快要長得和她一樣高的弟弟。

  「你長高了。」她沙啞的說,「我記得上回見到你時,你的身高只到我的肩膀。」

  「大姐……」趙衡的嗓音微微哽咽,停頓了一會兒,這才有辦法繼續出聲道:「你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定吃了不少苦,受累了吧?」

  「沒有,大姐過得很好。你呢?這些日子那個林氏可曾為難你?」

  「沒有。」

  「你別騙大姐,如若沒有,你又怎會變得如此沉穩懂事,還懂得關心大姐這些日子過得如何?以前你可是從不曾相信我說的話。」

  「以前是弟弟不懂事,對不起大姐。」趙衡低下頭,既羞愧又歉疚的說。

  「不怪你,畢竟你也是那個女人一手帶大的,而她又太會演戲,你會選擇相信她而不相信大姐,大姐完全能夠理解。」趙楠緩緩地搖頭道。

  「姑娘,您看是不是請人進屋子裡再談比較好?還有位夫人站在那裡等著呢。」張管事看准時機,上前開口提醒。

  「夫人?」趙楠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前方馬車旁還站了一位年約三十幾許,氣質雍容華貴的婦人。

  「對了,差點忘了。」趙衡說著將她拉到那位夫人面前,開口道:「大姐,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郝夫人,是弟弟在來這莊子途中所遇的受難之人,弟弟心想皇甫大哥為人仗義,心胸寬廣,定不會介意讓郝夫人在這莊子住上幾天,直到郝夫人家中派人來接為止,於是將人順道帶了過來。大姐,你應該不會怪弟弟魯莽吧?」

  「不怪趙小公子,是我厚著臉皮請小公子一定要幫忙,不能見死不救的,姑娘若要怪就怪我好了。」郝夫人連忙開口說,相對於她外貌給人雍容華貴的感覺,她的性子更加平易近人,也很直率。

  「夫人別這麼說。」趙楠搖頭道。

  「雖然阿楠在這裡也算是個寄人籬下的客人,無法做主任何事。但舍弟說得一點也沒錯,此莊子的主人是個心胸寬廣、正直又仗義的人,定不會介意夫人您在這裡住上幾天的。您稍待,我去詢問下管事,請他安排一下。」

  「那就麻煩姑娘了。」

  「不麻煩。」趙楠說著向郝夫人欠了個身,轉身走向張管事說明狀況,同時請他幫忙。

  張管事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轉身交代人去收拾廂房接待客人後,親自上前引領郝夫人往客房走去。

  他們離去後,趙楠則帶著趙衡前往她居住的院落,因為她真的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不只是關於趙家與林氏的事,還包括趙衡怎會認識皇甫世這件事,因為聽他剛才提起皇甫世的口吻,兩人好像挺熟的樣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進到屋裡,她立刻拉著趙衡坐下來,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衡弟,你怎會知道大姐在這個莊子裡?是皇甫世跟你說的嗎?」

  「對,是皇甫大哥跟我說的。」趙衡毫不猶豫的點頭。

  「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你們倆又是怎麼認識的?」她緊接著又問。

  「昨天說的,至於我和皇甫大哥是怎麼認識的,還不是因為大姐。」

  她瞠目結舌,愕然脫口道:「因為我?為什麼?」

  「大姐難道不知道皇甫大哥對你的心意嗎?」

  趙楠這回不只是瞠目結舌,還呆若木雞的瞪著趙衡好半晌,當猛然回過神來時才輕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身分,像他那種人哪是

  你大姐我高攀得上的?你難道忘了我成過親,現在還是個寡婦嗎?以後這種話不准再亂說,懂嗎?」

  「可是皇甫大哥已經向我開口提親,而我也答應了。」趙衡有些為難的說。

  「你說什麼?!」趙楠難以置信的揚高聲音。

  「提親?什麼提親,你給我說清楚一點,快點!」

  看姐姐好像真的生氣了,趙衡只好怯怯地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皇甫世最後還是猜到了她想創業掙錢的目的是什麼,並且背著她動用他在福涼城的影響力,輕而易舉的讓趙家面臨經營不善,卻求助無門的困境,然後不得不開始出售一些鋪子,挖東牆補西牆。

  他們本以為只要渡過這個難關就一定能夠東山再起,卻不知他們早已被人盯上,除了一敗塗地,沒有第二種結局在等待他們。

  短短不到三個月時間,福涼城內原本數一數二的趙家就完蛋了,林氏攜著一對兒女連夜卷款潛逃,不知所蹤。

  因為不知從何時開始,城裡謠傳趙家填房林氏就是個喪門星,克死其夫再嫁後,又克死趙老爺,最後甚至連整個趙家都被她克垮了,會不會哪天克到整個福涼城?此謠言一起,林氏頓時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福涼城再無她立足之地,只能離開。

  偌大的趙府最後只剩下一個主子,那便是年僅十三歲,這兩年來一直被監禁在內宅最破落一隅的大少爺趙衡。

  由於沒了掌家的人,下人們一個個人心惶惶,在無所適從的情況下,最後也只能將趙衡請出來執掌主事。==

  趙衡在被監禁的歲月裡,除了懊悔外,將所有時間都投入讀書之中,因此他在書本上學到了很多。

  他雖然年紀輕,也沒有執掌過一個宅邸的經驗,但仍能冷靜面對,按部就班的應對家僕們送到他面前的問題,唯有一個問題令他束手無策,那就是家裡沒銀子了。

  結果皇甫世突然出現,不僅將趙家原有的產業,不管是鋪子還是田地、莊子等,全部一一完璧歸趙,甚至還帶來幾個對他極有幫助的管事人才,一邊幫他,一邊教導他如何打理趙家的產業。

  聽著弟弟說明完趙家之變故後,趙楠最後替他做了一個結尾。

  「然後你就被他收買,把大姐給賣掉了了?」她說道,伸出食指在弟弟的額頭上點了又點。

  趙衡傻笑了一下,無話可說,他沒告訴大姐,其實他有很認真的問過皇甫大哥許多問題,確定皇甫大哥對大姐是真心的,而且還當著他的面對天發過重誓,否則他才不會以現任趙家之主,也是現在唯一可以為趙楠出面的男人答應這門親事。

  「大姐,你還很年輕,我不希望你為何家守一輩的寡。」趙衡忽然換上一臉正經而嚴肅的表情,開口道,然後有些憤憤然的說:「該替何家守寡的人應該是二姐才對。」

  雖然痛恨林氏母女,二姐這個稱呼趙衡從小叫到大,一時間還是很難改掉。

  趙楠搖了搖頭,不想說這個,畢竟當初上花轎被抬到何家的人是她,這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多說無益,於事無補。她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

  「你說你昨天見過皇甫世,他還好嗎?身上有無受傷?氣色看起來如何?有沒有告訴你,他接下來要去哪裡?還有,有沒有要你帶話給我?」

  他真的是快要害她擔心死了啦,那個混蛋皇甫世,笨蛋皇甫世,大笨蛋。

  可是她怎會越來越放不下他,越來越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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