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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閨秀》第112章
第二卷 十里紅妝 第二十六章 端午

  「殿下,那我也告辭了。」瞧著宜安郡主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董啟俊轉身朝鄭池抱拳也準備告辭離開。

  鄭池看了他一眼,「宜安是本殿的表妹,你不要打什麼主意。」

  「殿下說笑了,我再怎樣也不敢把主意打到郡主的身上去是不?」董啟俊嘻嘻笑著回道。

  這表弟什麼樣的性情,鄭池自是明白的,但想著宜安郡主是公主的女兒,有著皇家血脈,他董啟俊是再美色熏心也不敢打宜安的主意,於是說道,「你知道分寸就好。」

  「是,是。」董啟俊連連點頭,討好地說道,「郡主可是殿下您最疼愛的表妹,我怎麼敢。」

  「你明白就好。」鄭池瞥了一眼。

  「如此,告辭。」董啟俊笑著拱了拱手,這才笑瞇了眼睛帶了小廝隨了宜安郡主的軟轎往外走。

  「郡主。」出了大門,董啟俊便是一溜煙地粘了過去。

  「董公子。」宜安郡主蹙著眉頭,轉了身。

  「這天色將晚,不若我送郡主一程?」董啟俊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目光閃著淫光。

  宜安郡主心裡湧了一股厭惡,「多謝董公子好意,有表哥的護衛護送,就不勞董公子了。」

  「不用客氣啦,這你我都喚殿下一聲四表哥,我們可是表親,這天色這麼晚了,讓你一個女孩子回去,我可是不敢放心。」董啟俊誠意十足,往宜安郡主面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道,「更何況,我和郡主在同一條船上不是嗎?」

  說完目光落在了宜安郡主胸前的山巒之上。

  這起伏的曲線……

  董啟俊暗道,這宜安郡主成了親後,是越發的有了女人味了。也不知嘗起來味道如何?

  還有……董啟俊目光在丹心與丹真兩人的臉上兜了一圈,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宜安郡主實在是厭惡至極,斷然拒絕了董啟俊的好意,道,「有四表哥的人在,就不勞董公子多事了。」

  說完也不待董啟俊回話,轉身就上了馬車。

  哼,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董啟俊啐了一口,裝著一副貞潔烈婦的樣子,她一個女子為殿下拉攏人才,能有多貞潔?

  董啟俊目光裡閃著吃人一般的光芒,摸了摸下巴。

  早晚讓你在哭著喊著求我!

  董啟俊臉上露了一抹陰笑,撩袍上了自己的馬車,直朝煙花巷而去。

  「呸,這色中惡鬼,真是噁心,還敢對郡主不敬,該是挖了他的眼睛!」上了馬車,丹真便噁心地呸了一口。

  宜安郡主臉也是陰沉沉的,讓董啟俊這個紈褲出手,是她自己的主意,這董啟俊這樣的人,有董家的人疼著,又有宮裡身為淑妃的姑母為他撐著腰,在京城裡出了名的霸王。

  他就是如同那陰暗之中的毒蛇,只要盯上了目標,那便是不會鬆口,加上他惡名在外,橫行霸道慣了,用他來對付沈清寧是最好不過,這次還不狠狠地讓沈清寧吃癟?

  報了那一掌之仇?

  最好是被董啟俊那王八蛋弄回了家折磨死她,不弄回董府,也不會讓她好過,這只要與董啟俊沾上一點關係的女人,還不是落個殘花敗柳的名聲?

  雖然是她自己的主意,可卻是鄭池在安排的。

  她今日來,只是想來提醒一下鄭池,蘇斐對沈清寧的態度,這件事不容出差錯,若是被蘇斐猜出了破綻來,免不得他們是白忙乎了一場,還會讓蘇斐捉了錯去。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那可是得不償失。

  隱隱地她也是覺得上次高御史參奏的事情恐是與蘇斐脫不了干係。

  今日,蘇斐對那丫頭的維護,她更是篤定了。

  所以,順便她也想知道具體的安排如何。

  以保萬無一失。

  不想,董啟俊這個討厭人渣在。

  這個無恥的王八蛋!

  在外眠花宿柳、包煙花女子、養唱戲的、逼迫良家婦女,在府裡,是那董家的丫頭,沒一個不被沾過身的。

  居然把那下作的目光用來打量自己!

  丹真還想說話,一旁的丹心忙是拉了下她的袖子。

  丹真見得宜安郡主陰沉的臉色,就忙噤了聲。

  「郡主,您瞇會,等到了,奴婢叫您。」丹心體貼地說道。

  「嗯。」宜安郡主點點頭,瞇了眼睛。

  回到了建安侯府,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建安侯府各處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

  進了二門,宜安郡主一下馬車便是帶了笑容,領著丹心與丹真往裡走,好在張氏與宋子逸知道她出門是與宜柔郡主有約,她這麼晚才回府,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悅之色。

  回了自己的院子,宜安郡主便吩咐人準備熱水沐浴。

  溫熱的水包裹的全身,宜安郡主這才臉上露出了疲敝之色。

  **

  國公爺蘇華檢與世子蘇斐都忙得沒有回來。

  傍晚請安的時候,蘇老夫人便是讓孫氏與蘇謙、蘇瑤早早地回了。

  蘇謙笑呵呵地讓蘇瑤先回自己的院子去,自己則是很孝順地送了孫氏回去。

  進了屋裡,等丫頭上了茶,便是坐在孫氏的旁邊,伸手給她揉捏著肩膀。

  說了一會話,便是笑呵呵地問道,「母親,外祖母她老人家身體可是好?」

  「嗯,好著呢。」孫氏舒服地瞇著眼睛回了一句。

  「說來,謙兒還沒有給外祖母她老人家請過安呢。」蘇謙說道,「謙兒該是與母親您一起給外祖母去磕頭請安的。」

  「你外祖母這麼多年的清修,你貿貿然地上門,別是打擾了她老人家惹得她不高興,等回頭得了她的許可,你們兄妹再去給她老人家磕頭請安。」孫氏笑著說道,伸出手按了蘇謙的手,「別按了,坐吧。」

  「那,下回我再給您按。」蘇謙坐到對面。

  「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孫氏看了眼一旁的下人,捏了個杏給蘇謙。

  丫頭婆子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蘇謙接了杏,兩口吃了,把核吐了出來,然後用帕子擦了擦手,「我哪有什麼話,不過看著母親您這些日子都忙進忙出的,想給你鬆鬆乏。」

  說完又給孫氏面前的茶杯裡添了些茶。

  「無事獻慇勤,我還不知道你這臭小子。」孫氏笑罵了一句。

  蘇謙呵呵地笑著直呼冤枉,「冤枉,兒子最是孝順您了。」

  「是,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孫氏笑道,「那好,你若是不說,那就回吧,我也是累了一天了,這會你若是沒有什麼事,就早早的回去歇著吧。」

  「還是母親您瞭解兒子。」蘇謙忙說道。

  「說罷。」孫氏抿了一口茶。

  「母親,外祖母見您,是不是為了大哥的親事?」去見了外祖母,然後一回來就忙不迭地遞了牌子進宮。

  是為了蘇斐的親事吧?

  不知道外祖母是什麼打算?

  莫不是為了撮合玉雪表妹與大哥?

  所以,蘇謙心裡很是擔心。

  母親前次進宮,母親的意思與雲泰公主的打算,皇上都是回絕了,但是,孫家不一樣,這孫家有家世,而且玉雪表妹又是名滿京城。

  沒準皇上就同意了,給他們賜婚呢?

  「可不是。」孫氏也不意外,自己的兒子,她還不瞭解?

  「外祖母有什麼打算?」真是個多管閒事的老太婆!孫老夫人清修十幾年,是以蘇謙自打出生起來,就沒見過她,所以,對於這個只是聽聞過沒有見過的外祖母沒什麼感情可言!

  「你外祖母想讓蘇家與孫家再聯姻,讓你大哥娶了玉雪那丫頭。」孫氏語氣有些冷,擱下了手裡的茶杯。

  「真的?」蘇謙雖是已經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驚,雙手往桌上一放,眼裡帶了幾分著急,「那母親,您遞牌子進宮是為求皇上給大哥與玉雪表妹賜婚?」

  雖是問著,可是語氣卻是很是肯定。

  「你外祖母多年都不管事了,十多年了,她老人家開了口,我能不答應嗎?」孫氏冷聲說道,看了一眼蘇謙著急緊張的神色,說道,「我也只是進宮提玉雪那孩子,這成與不成,這還不一定呢。」

  「母親……。」蘇謙喃了一聲。

  「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你大哥?他那雙眼裡,就是這國公府裡的人他都沒有放在眼裡,那孫府的人就是更不用說了,你何曾見他對玉雪那丫頭多看一眼嗎?」

  蘇謙想了想,也是覺得是,不過,「若是皇上同意了呢?大哥還能抗旨不成?我可是不能看著玉雪表妹成了我的大嫂!母親,您可得幫我!」

  「你放心,你大哥對玉雪無意,皇上也不會勉強他的。」孫氏說得很是篤定。

  「會這樣嗎?」蘇謙有些不相信。

  「你且是相信我便是了。」她怎麼能讓蘇斐娶了孫家的女兒?孫氏瞇了眼睛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外祖母他們是有蘇孫兩家親上加親的意思,但是蘇家又不是他蘇斐一個人的親事未定。」

  孫氏如此篤定,蘇謙也放寬了心來,聽了孫氏後面那一句話,便是心裡一喜,「母親說得對,外祖母與舅舅他們有那意思,可還有我呢!我要娶玉雪表妹!」

  孫氏目光看向蘇謙,臉色有些凝重,「兒子,我看著她,玉琦這丫頭比玉雪要好,等你大哥的親事定了,就該輪到你了。」

  孫玉雪、孫玉琦兩個丫頭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又是經常在國公府小住,自己的兒子又是心儀玉雪那丫頭,她原本是有意成全。

  娶了玉雪那丫頭,她那娘家的大哥大嫂,與娘家的侄兒還不是會偏心自己的兒子?就算是蘇斐是孫琳琅的兒子,可是孫琳琅已經不在了。

  但是,現在……

  蔣氏如此迫不及待,還把孫老夫人那老婆子都請了出來。

  孫氏琢磨著,孫玉雪那丫頭的意思!

  「不,我就喜歡玉雪表妹!」蘇謙臉色十二分的認真,看向孫氏說道,「若不是玉雪表妹,那我誰都不娶。」

  「謙兒,你怎麼能說出如此不孝的話來!」孫氏嫵媚的臉色猛然沉了下去,勃然生了氣。

  「母親,兒子求您了。」蘇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孫氏的面前,仰起了頭說道,「您就成全了兒子的心意吧!」

  哀求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堅決。

  「您若是不答應,兒子,兒子便是真是說得出做得到,一輩子都不娶。」  

  「你。」孫氏見他如此堅決,氣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半晌才緩了一口氣,「你是一心向著她,可是你玉雪表妹她的心呢?這些年,有心的人都能看出來,她的那顆心在你大哥的身上!」

  「母親,那只是玉雪表妹的一時迷戀罷了,這嫁了人,自然就不一樣了的。」蘇謙忙說道,見著孫氏神色有了鬆動,「母親,您就答應了兒子吧,母親,母親您答應了我吧,嗯?」

  到底是親生的兒子,孫氏是經不得他的哀求,軟下了心來,點頭,「我好好考慮考慮。」

  「多謝母親。」蘇謙跪在地上,高興地伸出了手給孫氏捶腿。

  「好了,起來吧,這到時候你得要能拿住了她的心。」孫氏沉著臉,說道。

  「母親,您放心,兒子一定會的。」蘇謙表情愉悅地起身,高興地陪著孫氏說了好一會話,見得孫氏有了倦色,這才告辭。

  孫氏梳洗了一番,見得夜深了,以為是蘇華檢帶了夜色回來了,孫氏免不得又打起了精神伺候他。

  **

  幾日的光景一晃而過,眨眼就到了端午節的這日。

  清寧一早天才剛是蒙蒙亮就起了身,先是如常跟許映練了武,然後沐浴了一番換了衣裳,這才去了李芸娘的院子裡,與她一起用早飯。

  「寧兒,快來。」見得清寧進了門,李芸娘便是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母親。」清寧走了過去。

  「這個帶著可是今日都不能摘下來。」李芸娘把清寧身上帶的荷包給取了下來,給她帶上了裝了藥材驅邪避惡的香囊,香囊下方垂了一個用五色線打成的蝙蝠絡子。

  秋佩、秋秀等人這個時候也是提了籃子從外面回來,籃子裡裝著還是沾了露水的蜀葵、菖蒲、艾草等。

  「你們都把周圍都好好佈置了一番……都不要落下了。」李芸娘吩咐了他們一番,這才吩咐擺早飯。

  早飯自然是少不了李芸娘與清寧兩人親自包的粽子。

  吃過了早飯,清寧便是打算去觀月樓。

  「母親,要不,您還是與我一起去看龍舟賽吧。」李芸娘便是早就說了,不會出門去看龍舟賽,清寧還是免不了勸著李芸娘,這過節的,怕她在家孤單。

  「不了,我啊,就留在府裡,圖個清靜,那龍舟賽每年都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人山人海擠死人了。」這往年,她是侯夫人,這女眷自是要出席的,每年都去看,也沒有什麼新意。

  「那怎麼能一樣呢?以前母親您是其他的女眷在一起的,可是今天就不一樣了,就在觀月樓,我們自己,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清寧笑著說道。

  「好了,我不去了,你自己當心些。」李芸娘依舊沒有那份湊熱鬧的心,只想安心在家。

  「那好吧。」清寧點頭。

  反正今日很大可能也會出些意料之內的事,母親不去,在家也好。

  「今日人多,你當心些,就在觀月樓看看就行,可莫要到處跑,免得讓人把你與忍冬她們幾個擠散了,看中什麼想吃的,什麼好玩的,就叫茶梅她們去買,或是讓觀月樓裡的夥計跑一趟。」李芸娘知道女兒做事穩妥,也是忍不住叮囑了一番。

  「嗯。」清寧笑道,「母親,您若不放心,就與我一起去吧,或我留在家裡陪你,橫豎,也是一場龍舟賽而已。」

  「好啦,觀月樓是我們自己開的,你小心些便是了。」李芸娘慈愛地撫了撫她的髮絲,轉頭吩咐了忍冬、茶梅、玉簪三人好生伺候小姐一類的話,這才催著清寧出門。

  五月的陽光,帶了一絲熱氣。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歡聲笑語,很是熱鬧。

  好一會清寧主僕才是趕到了觀月樓。

  觀月樓裡也已經來了很多的客人,夥計笑容滿面忙得熱火朝天。

  見清寧到了,掌櫃的忙是迎了往樓上走。

  「可一切都安好?」清寧微微掃了一眼大堂裡的人,一邊輕聲問著掌櫃的。

  「小姐,放心,一切都安好,小的也按照小姐吩咐了,一切都是安排妥當了。」掌櫃的回道。

  「嗯。」清寧點頭,不再多問,上了三樓,進了包間。

  包間裡吃的、喝的都已經是準備好了的。

  清寧點了點頭,「好了,你就下去招呼吧。」

  「是,小姐。」掌櫃的躬身退了出去。

  打開了連了外面廊台的門,清寧走了出去。

  江的兩岸彩條飛揚,再是加上岸邊隨風飄舞的垂柳,還有岸邊盛放的花兒,一片的花團錦簇。

  兩岸早已是擠滿了人,烏壓壓的一片,晃動的都是人腦袋。

  在龍舟賽的終點,有高高搭起來的高台,氣勢恢宏,在高台的兩邊,站了一排威風凜凜穿著鎧甲的護衛。

  中間坐著身穿龍袍的皇上。

  皇上的下首,便是坐著一眾達官貴族,清寧一眼就落在了蘇斐的身上,清雅冷然,璀璨如花。

  蘇斐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看過去的目光,微微扭頭看向觀月樓的方向,微微一笑。

  清寧轟的臉有些發熱,對他微微一笑,便移開了目光。

  在之上面的還有顧煥。

  清寧朝他微微點了下頭。

  顧煥心情很好地笑了笑。

  清寧,他喜歡,也很是欣賞。

  若能與之她結為夫妻,真是再好不過了。

  自那日那一番話說出來之後,他這幾日便越是覺得此事最是好不過了。

  於是顧煥看向清寧的目光之中便是有了幾分柔意,餘光瞅了一眼蘇斐,撇了撇嘴,心裡很是自信。

  不管人品還是容貌,自己與他都是不分伯仲。

  如今……

  顧煥目光裡便是有了一分忐忑。

  如今就是看她的意思了。

  **

  清寧目光往高台的旁邊看了過去。

  在高台的旁邊,便是女眷們待著的彩棚。

  有畫舫的便是坐在畫舫裡觀看。

  這會賽事還沒有開始。

  江面上更是遊船聚集,人聲鼎沸。

  參加賽事的龍船都一一停落在江面上,趁的競渡還沒有開始,便是各自敲著鼓,加緊練習著。

  等了一會,賽事才開始。

  八艘龍船在一開始還是算是齊驅並進,不分先後,沒過多久便是很快就出現了參差出來。鼓聲如雷,船手划船的動作整齊,牟足了勁劃,並是嚎了嗓子吆喊,並著震天的鼓聲,還有兩岸觀看的人的吶喊之聲,聲音響徹了半邊天。

  一旁的茶梅與玉簪看得津津有味,十分的興奮,忍冬沒有多大的興趣,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清寧端了一杯茶,慢慢地飲著。

  遠處的彩棚裡,張氏與郡主、宋子瓊坐在一起,一邊看著江面上的賽事,一邊喝著茶。

  張氏也是年紀大了,卻這也是應個景,出來應酬。

  宋子瓊面上雖是沒有什麼表露出來,可是目光裡卻是是意興闌珊。

  自知道雲泰公主進宮給她與蘇斐說媒被皇上回絕後,她就一直是消沉,看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心雖又不甘,可是有什麼辦法?

  是皇上回絕的!

  總是不能在母親、父親面前哭鬧著說自己要嫁給蘇斐吧?然後求著母親、父親去求皇上吧?

  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她可是做不出來,就是她的心思,也只是透了一點給嫂子宜安郡主知道。

  所以,她只能把不甘心壓在心底,暗地裡傷心著,看著熱鬧非凡的場面,她也是臉上帶了一抹笑容。

  「妹妹,你是覺得哪一艘會奪魁?」宜安郡主能看得出來宋子瓊故作笑臉,於是往她身邊挪了挪,低聲勸說著道,「今日是端陽佳節,你高興些,別是讓母親看出了端倪。」

  「嗯。」宋子瓊笑著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大了些,笑著與宜安郡主討論了起來。

  張氏自是知道自己女兒這段時間是心情消沉,可她也沒有往深處想,只以為是宋子瓊是因為這雲泰公主為她說媒的事被皇上被拒的事而憂心,畢竟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見得女兒臉上的笑顏歡快了些,張氏也很是欣慰,高興地與一旁的夫人說著話。

  宜安郡主目光看向觀月樓,看得觀月樓上清寧的身影,臉上帶了一個陰冷的笑容。

  宋子瓊隨了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見得清寧,忙是收回了目光,臉上帶了幾分掙扎的不屑。

  以前,以為她是自己的嫂子,所以,從小她們的關係一向都很好。

  後來,哥哥宋子逸與她退了親,她心裡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可,她是沒有想到的是,她會成為了自己對手。

  雖不知道她自己的意思,可是國公夫人想要為世子娶她進蘇家,卻是不爭的事實!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她!

  宋子瓊臉上的掙扎褪了下去,目光裡閃著隱隱的恨意。

  與張氏等人隔了有幾個位置的便是,羅水月與裴氏帶了興寧侯府沈清雨等人。

  沈清雨不時地把目光瞥向宜安郡主與張氏。

  沈清妍與沈清韻目光看著江面,眉梢之中帶了幾分興奮,便也是捏了錦帕端莊地坐在位置上看著。

  羅水月與裴氏一邊看著,一邊與旁邊的夫人們說著話。

  清寧扭頭看向宜安郡主看過來的目光,目光帶了幾分冷意。

  「子瓊。」宜安郡主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伸手握了握宋子瓊的手。

  宋子瓊斂去了眼底的恨,抬頭一笑,目光看向江面。

  裝模作樣!

  清寧嗤笑一聲,也收回了目光。

  響徹天宵的喊聲裡,那紅色的龍舟在眾人地喊聲中如箭一般地抵達了終點。

  站在船首的領頭舵手身著紅色的勁裝,一躍而起,伸手輕鬆摘下了終點上那隨風飄揚的錦標,然後落回船上,與一眾兄弟興奮地跳入了江裡。

  叫好聲、喝彩聲、鼓掌聲,頓時響徹了雲霄。

  「真是我大興的好男兒。」皇上一聲叫好,吩咐了一人去給奪得了綵頭的那一隊發了賞下去。

  坐在下手的官員隨了皇上的話,一陣讚譽之聲。

  那奪了冠的隊伍,聽得了皇上派來的人唱了行賞之後,朝著皇上跪在船上謝恩。

  便是一旁的看眾也跪地高呼萬歲。

  皇上龍心大悅。

  參加賽事的幾艘船慢慢往岸邊劃去。

  眾人高漲的情緒便還沒有下去。

  「死人啦,死人啦,殺人啦。」在一眾喧嘩熱鬧的聲音之中,這突如其來尖銳驚恐的叫音十分的突兀。

  清寧聽得樓下傳出來的聲音,嘴角彎了彎,來了。

  喧鬧鼎沸的人聲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只餘下觀月樓這邊的驚恐的叫聲,「死人了,殺人了。」

  「怎麼了?」玉簪與茶梅兩人臉上的興奮一下就褪了下去,臉色凝重地往下看了一眼,然後兩人目光看向清寧。

  忍冬臉色不變。

  那邊看台上的侍衛立即就警惕了起來。

  蘇斐皺了皺眉頭朝清寧的方向看了過去。

  清寧端了手裡的茶杯,遠遠地朝著蘇斐微微笑了下,嘴巴動下了下,無聲地朝他說了兩個字,放心。

  然後瞥了眼宜安郡主的方向,勾了一抹冷笑,端著茶杯鎮定自若地聽著下面的動靜。

  「怎麼了?」一眾女眷聽得出了人命就有些驚慌。

  張氏也有些驚色。

  「母親,放心,這裡全都是護衛,自然是很安全的,定不是什麼刺客,所以,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我想……。」宜安郡主笑著安慰張氏,然後蹙著眉頭望了一眼觀月樓的方向,「聲音是從觀月樓的方向出來的,定是觀月樓裡出了什麼事。」

  張氏頗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宜安郡主帶著笑看向清寧的方向,眼底閃著森然。

  讓你笑,看你怎麼等會怎麼笑出來!

  人群也是有了騷動。

  「皇上,您要為微臣等做主啊,微臣等好端端的來看龍舟賽,卻不想,這觀月樓卻是泯了良心在吃食裡給微臣等下毒。」二樓敞開的廊台上,董啟俊身著湛藍錦袍,袍子上銀線繡祥雲紋,頭上金冠束髮,人模狗樣,一副標準的世家公子哥的扮相,朝著皇上的方向跪了下去,大聲嚎道,「皇上,您一定要給微臣等做主啊。」

  是有人投毒,不是有刺客,一眾護衛聽了,臉色有了一絲鬆動,但也未放鬆警惕,很是機警地注意著周邊的響動。

  毒死人?

  蘇斐目光一挑,輕輕瞥了眼宜安郡主的方向,又是看了一眼建安侯宋書成的方向,宋子逸的腿傷還得養著,所以沒有來,有了上次的皇上的責備,宋書成也是謹小慎微地行事。

  然後又看了眼鄭池的方向,鄭池臉色如常。

  蘇斐收回了目光。

  顧煥皺著眉頭看著董啟俊,看了兩眼,目光如利扭頭看了眼宜安郡主。

  「皇上,求您給我們做主。」又有兩個身著錦衣地公子出了雅間到了廊台上,跪著董啟俊身旁,大聲喊道,「觀月樓故意下毒,毒害微臣等這些客人,求皇上給微臣等做主。」

  觀月樓裡的客人聽了頓時就了驚慌。

  「各位客官,我觀月樓自開業來幾十年了,在京城享有口碑,這投毒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觀月樓自是不會做的,我觀月樓是清白的,還請各位暫稍安勿躁,冷靜,皇上就在那裡,事情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皇上定然會查清楚此事的,還請大家不要驚慌。」掌櫃的親自走了出來,站在大堂裡朝著眾人鞠了一躬,不慌不忙地說道。

  「什麼清白的?我兄弟的親隨剛吃了你們的吃食,口吐白沫,都已經沒氣了。」二樓董啟俊一眾紈褲子弟的雅間門拉了開來,一長了一雙吊梢眼的華福公子凶神惡煞地走到了走廊上,大聲朝掌櫃的喝道。

  「事情還沒有落定,還請公子慎言。」掌櫃不吭不卑地朝那人躬身說道。

  「哼,還敢狡辯,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這是做的吃食,吃死了人,還一個勁的說自己是清白的。」那人橫眉冷眼,凶狠狠地說道,「這吃的是你觀月樓的東西,就是你觀月樓下的毒,我兄弟對他的親隨是親如兄弟,哼,朗朗乾坤,居然投毒殺人!殺人償命,叫你東家出來償命!」

  說著又朝一眾客人道,「大家都快別吃了,這吃食裡有毒啊。」

  「大家冷靜,我觀月樓的信譽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沒得是有人要訛上我們觀月樓呢?」掌櫃的也不害怕,說道,「這說不定是有人見不得我觀月樓好。」

  「是啊,這麼多年了,觀月樓在京城一向都口碑很好。」

  「嗯,掌櫃的說的是。這公子不是陳家那四公子。」

  「是啊,這四公子與董公子等人一向來都是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的。」

  客人中有人認出了那凶神惡煞之人,掌櫃的不亢不卑,又目光坦然,態度坦誠恭順,客人便是漸漸地倒向了掌櫃的一方。

  「哼,等會看你還能說你清白的不。」那陳四公子剮了一眼掌櫃的,袖子一甩進了雅間。

  「各位,請先稍安勿躁。」掌櫃的朝著眾人又是鞠了一躬。

  **

  「皇上,幸是微臣等一眾都觀看龍舟賽看得入了神,沒有吃,不然這口吐白沫的就是微臣等啊。」

  董啟俊幾個紈褲都是家裡給他們捐了個芝麻綠豆的閒職,平日便是一眾一起胡作非為,這下幾人一起朝著皇上的方向又是喊,又是嚎的,嚎得是幾人的嗓子都冒青煙,快要啞了。

  「皇上,這觀月樓是歷來已久,怎麼會給人下毒?這其中肯定有蹊蹺之處。」蘇斐不緊不慢地起了身朝皇上說道,「這會滿樓的客人,為何只董公子他們這一雅間出了問題?而別的人卻是安然無恙?許是有人誣告,也許是競爭對手陷害。」

  「蘇世子說得有理。」顧煥也起身說道,「董公子等人也許是在別處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父皇,事出必有因,不如兒臣派人過去看看?」鄭池自動請纓。

  「皇上,事情是出在觀月樓,自是應當順天府的職責所在。」顧煥剛被蘇斐搶了先,這下便是搶先一步說道。

  說完還目光看了眼蘇斐。

  蘇斐對他笑了下,然後與皇上說道,「皇上,九公子所言甚是。」

  順天府尹杜大人聞言,忙起身跪了下去,「是微臣治理無方,驚擾了聖駕,微臣該死。」

  不少的官員也是點頭稱是這案子得由杜大人來接手。

  「父皇,這麼好的日子出了這樣的霉頭,該嚴懲。」鄭池道。

  「嗯,四皇子所言甚是。」不少的官員附和。

  畢竟今日端午節這麼好的日子,出了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晦氣。

  「皇上,這觀月樓竟然是下毒謀害我朝廷命官,一定得重懲。」一官員道。

  皇上抿了嘴,目光看向杜大人,「杜愛卿,這件事就交給杜愛卿你來處理。」

  「微臣遵旨。」杜大人磕頭。

  顯然皇上正好在,是想看著他審查這案子,杜大人起身,見得人山人海的,就忙吩咐了一領頭的府衙幾句。

  「是,大人。」那府衙點了點頭,拱手,然後轉身招呼了一小隊的侍衛,朝觀月樓的方向而去。

  蘇斐低頭吩咐了幾句松木,解下了腰間的隨身帶的玉珮遞了過去,松木點了點頭接了玉珮,就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然後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人海中讓出了一條道讓府衙通了過去,府衙抬了屍體,領了董啟俊等一眾人還有觀月樓的掌櫃往皇上這邊走。

  遠遠的清寧帶了忍冬、茶梅、玉簪跟在了一行人的身後往高台那邊走。

  「大姐姐,她跟過去做什麼?」沈清雨眼尖,驚呼。

  「許是有事吧。」裴氏看了一眼,道。

  眼巴巴地跟了去,不會是董家那紈絝子有什麼吧?裴氏如是想著,眉心一挑,目光就是有些閃爍。

  沈清雨心裡想著與裴氏一樣,目光裡帶了莫名的興奮與幸災樂禍。  

  「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那邊一夫人低聲說道。

  「是啊。真是晦氣,這大好的日子。」

  ……

  皇后掃了一眼,目光卻是看向遠遠跟在那府衙一行人身後的清寧。

  那丫頭跟過去做什麼?

  不會是與她有關吧?

  「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皇后扭頭招了身邊的宮女,低聲吩咐說道,「看看沈大小姐是不是與此事有關?」

  「是,娘娘。」宮女應了,往皇上那邊走了過去。

  **

  府衙抬了那屍體,領了董啟俊往台上走。

  到了最外圍護衛的地方,清寧就收住了腳步,沒有再跟上去。

  董啟俊一到了高台上,就撲通跪了下去,「皇上,您一定要為微臣做主啊,觀月樓居心叵測,居然是想毒害微臣等幾人,幸得是小廝吃了,出了事,不然微臣等已經一命歸西了。」

  其餘幾人也是齊齊跪了下去。

  幾人喊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草民觀月樓掌櫃譚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掌櫃的朝皇上行了大禮,跪了下去。

  這禮行得規規矩矩。

  皇上看了一眼,朝杜大人點了點頭。

  杜大人喝道,「譚亮,董公子幾位告你下毒毒害他們,你可是有何話可說?」

  「草民冤枉。」譚掌櫃磕了一個頭,說道,「觀月樓是正正經經的店鋪,是打開門做的生意,憑著良心做的生意,觀月樓沒有下毒,更不會下毒毒害朝廷命官。」

  「皇上,大人,這掌櫃分明就是狡辯,他就是下毒想要毒害微臣等。」

  「是,皇上,大人。」董啟俊道,「他小小的一個掌櫃的,自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毒害微臣等,他一定是受人指使。」

  「皇上,這出了人命,就該讓觀月樓能做主的人出來說話。」

  陳四公子附和,「皇上,大人,讓觀月樓的東家出來給微臣等一個說法。」

  這還不是給人使絆子?

  顧煥臉上怒氣騰騰。

  蘇斐臉色未變,眼裡帶了森然的寒意。

  出了人命,自是要東家出來。杜大人正要出聲問譚亮東家,然後派人去請東家來。

  外面傳來了一聲清亮嬌脆的聲音,「皇上,臣女沈氏清寧,觀月樓的少東家,求見皇上。」

  眾人扭頭了望了過去。

  月牙白的對襟小衫,天水碧的月華裙,頭上簪了一朵用米粒大的珍珠堆成的珠花,珠花在陽光下閃著盈盈的光芒,比珠花更加瑩潤的是她如雪一般瑩白的肌膚,明麗的眉眼。

  明明一身素雅的打扮,卻是令人眼前一亮。

  清寧目光平靜,臉上帶了一抹淡笑看向皇上。

  「讓她進來吧。」皇上倒是有些驚訝,斂了驚訝,揮了揮手。

  眾侍衛便是忙讓開了一條路來。

  清寧緩緩往裡走,步履輕緩而優雅,似是閒庭闊步。

  「臣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歲。」

  剛才......皇上目光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一旁的蘇斐,目光裡透出了一抹探究,說道,「平身免禮,起來回話。」

  蘇斐看向清寧的目光中帶了溫柔。

  「謝皇上恩典。」清寧起身。

  「皇上,大人,請為微臣等做主。」沒有想到這沈大小姐也是個絕色,不知……董啟俊眼眸閃過一絲驚艷,心裡更是按耐不住,但是在皇上的面前也不敢太過於放肆,收斂了色心,給了那幾個紈褲子弟一個眼色,然後便是與眾人朝著皇上與杜大人大聲說道。

  杜大人看了眼皇上,見得皇上輕輕地頷首,這才看向清寧問道,「你是觀月樓的少東家?」

  「是,觀月樓是家母李氏的產業。」所以,她是名符其實的少東家。

  「今日這觀月樓出了人命,你可是能做主。」

  「是,大人。」清寧微微含笑,恭敬回道。

  「這人是在觀月樓死的,又有他們幾個人力指觀月樓在吃食裡下毒,你可有什麼話說?」杜大人道。

  「回大人,這觀月樓出了人命,幾位公子又是說有人在吃食裡下毒,還請大人嚴查。」清寧微微屈膝行了一禮。

  清寧嘴角噙了一絲淡笑,神色自然鎮定自若地站直了身姿。

  清寧目光鎮定,臉色冷靜,窈窕的身姿站得筆直,陽光如是給她的週身染上了一層淡黃的光澤,整個人散發出璀璨的光華。

  見得台上光彩奪目的清寧,宜安郡主心裡不知為何湧了一股不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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