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剛吃了早飯，外面院子跑來一群小子，都是十歲以下的，可能是看到院子裡的車了，跑進來看，等看見喂牛的蘭叔，都叫嚷著問城裡面的事，估摸著村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們去襄垣城了。

　　米樂進屋拿了一些糖果，有的是從襄垣城買的，還有一些是空間中的，奶糖花生糖麥芽糖，都是母親她們親手做的，外麵包了一層糯米紙，也沒有其他的包裝，用各式漆盒裝好，年前做的還剩很多，正好用來哄孩子。

　　每個孩子分了些，看他們也沒有東西裝，米樂笑呵呵的拿了些葦葉，靈巧的動作，沒一會就編好了一個荷包，裡面墊上荷葉，每個孩子分了一個。拿到的孩子特別得意，沒輪到的有些著急，或許是米樂的賄賂，這幫小子對貓兒倒是護的很，也不像開始時那樣只敢盯盯的瞅，不敢上前了，米樂看貓兒還不怎麼敢離他太遠的樣子，從蘭嬸那里弄來幾塊布頭，縫了一個沙包，讓他們就在門口玩，大家對這個新遊戲倒是很喜歡，沒一會就玩得熱火朝天的。貓兒也高興起來。

　　因為地裡的莊稼都收了起來了，現在也沒什麼活計蘭叔今天在家正收拾院子呢，米樂想了想趁著還沒下雪先把火炕給盤起來，晚上有些冷了。

　　“蘭叔，現在天氣冷了，晚上睡覺都有些涼了，咱們這邊冬天只能燒炭也不暖和，我看咱們是不是能搭個火炕。”

　　“火炕？什麼樣的？沒聽說過。”

　　其實米樂也挺奇怪的這裡沒有火炕，當下連比劃帶說把火炕構成解說了一下。

　　“這真的行嗎？”蘭叔聽著倒是覺的是個好事。雖說他們冬天燒炭，有火盆，但是冬天還是很難過的。

　　點點頭“恩，行的。”

　　“那好我這就找人，你先去西廂，看看火炕怎麼安排，該怎麼造，等會給大家講解一下，原來蓋房還剩些青磚，木料什麼我去森家借一些，他們家應該存一些。”蘭叔說著就往外走。

　　米樂到蘭家這些日子一直住西廂房，蘭叔家三座大瓦房雖然不算是村中最好的，卻整體大方整齊，看著很大氣。這房子剛蓋沒兩年，蘭伊蘭非也大了，東西廂房也是準備給他們兩個娶媳婦用的，現在哥倆住在東廂，蘭叔蘭嬸還有蘭玉住在正房，西廂房空著，一半放糧食也算是倉庫了。

　　房子是三間的，並沒有隔開，雖然一間堆滿東西，米樂還是覺的空牢牢的。他跟貓兒住在北面這間，看了一下，乾脆就在東窗底下搭一鋪大炕，白天陽光還能照著，肯定暖和。另外這隔斷也要做一下，屋子本來就大要是不隔著少多少柴火都沒用。

　　這些都可以借鑒他們家四合院來，他們家裝修的時候米樂可是從頭看到尾，簡單弄一下完全沒問題。

　　剛琢磨好，就聽見門響，蘭叔帶著四個人進來，“來小樂。”蘭叔進屋就招呼米樂過去，“這是咱們村的瓦匠，東頭第三家的老陳，這是蘭伊他三叔，你也跟著叫三叔，這兩個是你三叔的兒子，你就叫五哥和六哥。”

　　米樂一看三叔，看外貌比蘭叔還要老些，五哥應該有二十三四歲了，六哥也應該有二十，看來蘭叔結婚還挺晚的。

　　“你三叔木匠活做的好，也是趕巧了這幾天在家不然就得找別人了。你把具體怎麼做說一下。咱們趕緊把你說的炕搭一下。”

　　“行——這炕——”米樂接著把炕怎麼搭跟他們說了一下，米樂倒是看別人怎麼搭炕，不過這裡邊學問也不小，像通風換氣，灶膛燃燒，還有分煙擋火牆什麼的，這裡邊學問大著呢，弄不好熱度不均，或者漏煙麻煩著呢。

　　米樂給他們說了兩種一種是在炕下挖個火塘，另一種是跟灶台連在一起。蘭叔一想還是連著灶台的好，這樣燒水做飯柴火取暖一起，也節省。米樂就趁機說了一下把房屋分成三間用隔斷隔開。

　　聽他這麼一說這幾個年長興趣特別的大，尤其是陳叔他是做慣了活的，這個是他老本行，一聽就能成。而且這絕對是一件好事，有了這個火炕，冬天就不用受凍了。說做就做，接著開始量尺寸，做隔斷準備料子。

　　所以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小看這些手藝人的智慧，儘管米樂說的一知半解，有些特別的地方不是那麼清楚，但是經過幾人的研究，火炕技術基本上就成熟了。因為是第一個大家摸索著來，做的很慢，也細緻。

　　在沒做好前，米樂和貓兒先到東廂跟藍衣他們住。不過就是這樣這炕用了五天也搭好了。其實也是因為現琢磨，慢了些，加上三間屋子砌牆隔斷，還要在山牆這邊立煙筒一兩天也就好了。

　　連燒了三天，把炕上的濕氣燒沒，感覺受熱均勻通風良好沒有煙氣，這就成了，這兩天米樂除了前兩天給他們說一下這個東西怎麼做，就沒他什麼事了。他也沒閑著，編了幾個大炕席，正好幾個屋子都能鋪上。等他和貓兒住上熱乎乎的炕時，蘭叔家的幾間房也開始改造了。蘭伊和蘭非直接搬到他們爺倆這屋，賴在炕上不走了，說著什麼時候他們的炕搭好了再回去，反正這地方大。

　　弄好了冬天睡覺問題，他原本還想幫著蘭伊森崎他們弄小吃店的事，不過當土炕成為新的焦點後，他也沒有時間了，整天跟著陳叔到各家去幫著研究怎麼搭建比較好，現在陳叔挨家走，也不做事純粹技術指導，米樂就是設計師，什麼對面炕，萬字炕，連二炕，反正他能想起來的，都差不多涉及到了。本來陳叔已經學會了的，不過每天還要拉著他，蘭叔也同意，笑呵呵的說，‘你就跟著去吧，也算是認識認識村裡的人。’而且就算設計好了他也閒不住，村裡的女人們又找上門，由兩個潑辣的帶頭跟他說想學編炕席，儘管他們都會編草席，可是像蘭家那樣的帶著花樣，有些硬實的他們卻不會。這事也不能推脫，一個村的跟蘭叔多少有點親戚關係，米樂乾脆一起教，開個編炕席學習班。都是鄉里鄉親的也不收費，不過你家幾個雞蛋他家幾斤蘑菇的，反正都多少是個意思，等三姓村的村民全都住上火炕的時候，米樂上次帶回來的布料在村裡女人的幫助下都做成了衣物棉被，而這個時候也到了十二月。

　　前幾天下了雪，特別的大，村裡老人說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那麼大的雪了，今年恐怕要有雪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凍死呢，他們村今年倒是享福了，三姓村的壯勞力最近都沒有在家，都去附近村子打工去了，火炕傳開後，他們很忙活，幾乎沒有斷的時候，收入不少今年能過個好年。

　　因為雪大，他們開小吃部的事拖了下來，有兩次大集也沒趕上，不過這些日子收益很好，他們手裡的錢也夠盤纏了，對開店的事也不那麼急了，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去聖城學藝才是最重要的。

　　月初了，應該去襄垣城，昨個晚上外面又是大雪紛飛，到現在也沒有停的意思，道路不好走，蘭叔說等雪停了再走，村裡的幾座房屋昨天半夜被雪壓塌了，幸虧沒壓倒人，蘭叔過去幫著整修房屋。他在村中有些威信，能幫上不少事，米樂倒是想一個人去，但是蘭叔不答應怕他有危險。

　　下了雪，米樂就在家裡做些手藝活，他現在不再編筐什麼的了，不那麼好賣了，現在他從村裡收些木料邊角料什麼，做一些小木匣炕桌炕櫃什麼的。大雪封路他沒買成大木料，不然待在家裡正好重新做個車廂，現在只能擱淺了，不過關於車子的圖紙已經準備好了。其實木料也用空間的，只是沒有掩飾不好往出拿。

　　中午吃了飯，貓兒睡午覺，米樂坐在旁邊小桌子上放著做了一半的首飾盒，式樣簡樸大方，這樣一個可比買收納箱掙得多，還要拿縣裡去賣。

　　正用刻刀往上刻畫，就聽見院門處一陣鬧嚷嚷的喊聲，哭聲。沒有窗戶，米樂用神識看著門口一群人，抬著一個年輕男子，他認識就是三叔家的六哥，看他臉色青黑，看樣子已經昏迷過去了。他趕緊穿鞋往出走。

　　三叔是來借車的，米樂看蘭叔帶著人去套車，趕緊喊了一聲“等一下。”

　　三叔一愣，臉色不好，米樂想他是誤會了，趕緊說“三叔，我是大夫，六哥的病等不到縣城。快抬進屋，我能救。”

　　三叔一聽頓時滿臉喜色，接著又有點羞意，剛才他還以為米樂不願意借馬車呢。這會子倒有些尷尬。

　　蘭叔一聽米樂的話倒是沒有懷疑，相處這麼一段時間，他對米樂倒是瞭解，不是那麼信口開河的人，懂得多，會什麼精什麼學東西快，什麼只要看一遍就差不多會，要是有人專門給講一遍，那轉身做的比誰都好。他們一家人現在對米樂都挺信服，而且這孩子性格好心地好，如果不是不知道他的來歷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他都想收他做兒子。這會聽他一說趕緊讓人把六子抬進去。

　　“叔還是送西廂房南屋吧。那邊方便點。”

　　蘭叔一聽愣了一下，“那屋也沒燒炕多冷。”

　　米樂搖了搖頭，“先放西廂房堂屋我給他看看。”這會他已經確定六哥是得了急性闌尾炎了。而且情況很不好恐怕已經出了不少血了。

　　這會又該堂屋，蘭叔倒是覺得有些納悶不過沒說什麼直接把人抬進去。

　　西廂自從弄好後就是三間屋，中間堂屋，一進屋左右兩個小灶，南屋北屋都有一鋪大炕，北屋米樂和貓兒住，南屋空著，原本的糧食都送到原來的廚房，現在他們做飯都在正房旁邊新蓋的廂房。西廂東廂不做飯不過為了燒炕都加了兩個小灶，平時燒些熱水喝用都夠了十分方便。

　　西廂堂屋什麼都沒有，他們拿著兩個板凳架著把六子放在上面，米樂這時已經淨了手，一看這屋子裡好幾個人還有三個女人，都哭紅了眼睛，就對三叔他們說“這裡還是不要留太多人了。等會我給他檢查也不方便。”

　　三叔一聽說“中，你們幾個先去正房坐著聽信吧。”

　　屋中就留了三叔蘭叔還有三叔的大兒子。

　　米樂用手切了脈，又用神識看了一下，急性闌尾炎，現在已經穿孔了，必須馬上動手術。不過這事—皺了一下眉頭，將六哥的衣服解開，在患處周圍點了幾下，暫時讓血液流失減慢，“三叔六哥得的這病是急性闌尾炎，恩，你們這裡可能叫腸癰吧。情況不是很好，必須做手術才行。”

　　三叔一聽是腸癰整個人晃動了一下，眼圈頓時就紅了，這病他聽過，這還有救嗎？“你說手術？那是什麼能救六子的病嗎？”

　　米樂自信的笑了，“手術就是在六哥這里拉一個小口，然後將那節壞死的腸子割去，他就好了，只是一個小手術，沒什麼危險。而且這次做完了以後都不會再犯。”

　　在場的三人聽完米樂這說法都傻了眼。

　　“蘭叔，我想在南屋作手術，那屋沒住人，好消毒。六哥手術做完了還要修養幾天才能下地。這期間衛生也要做好，南屋正合適。”

　　蘭叔點了點頭“這沒問題，不過小樂你真的有把握嗎？”

　　“恩放心吧蘭叔，只是一個小手術。現在趕緊準備把，雖然血止住了，但是六哥情況不好，手術越快越好。”

　　“要什麼你說。”

　　米樂把要準備的東西說了一下，要用的東西不多，他趁著蘭叔他們準備東西，自己進了北屋，把空間中的那套手術刀以及手術鉗等工具拿出來，本來就是以防萬一的，他是西醫這些東西備了不少如果不是怕惹眼，他都想把全套手術裝備拿出來，或者乾脆把六哥帶到空間裡動手術，那就更容易了。不過現在也夠用了，反正來到這裡他買了不少東西，蘭叔也不會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弄來的。

　　沒讓別人進南屋，米樂自己換了一身乾淨俐落的新衣，頭髮鞋子套好，雖然不如地球上那麼正規可也不能馬虎，儘量減少手術的風險。

　　等他出來，看見蘭叔他們已經把烈酒以及長案準備好了。恩長短高矮還算合適。

　　看到他出屋幾人又愣了一下，米樂自己把長案抬進去，拿著烈酒進屋，消毒，其實是從空間弄出些酒精，六哥的衣服已經脫光了，幾人，放在長案上，這次是蘭叔幫的忙，主要是三叔狀態不好，五哥年紀輕，米樂怕他到時候再暈了，也就蘭叔能幫忙了，所以教他消毒換衣後，讓他一起進來了。

　　接下來就簡單了，針麻，在患處開個小口，割除盲腸，清除血液，都是做熟的，縫合後刀口很小，留一個小口排淤血。整個過程半個時辰都不到。做了最後清理，跟蘭叔一起將六哥挪到炕上，手術就完成了。等蘭叔把們打開，屋子裡已經恢復了，除了一絲血腥味，已經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麼，就連手術用具以及用過的廢紗布還有那節盲腸都已經被他包起來準備扔掉。

　　蘭叔開門的時候臉色還有些白讓門口的三叔很怕了一下，還是聽米樂說手術成功，五六天就能恢復，才放了心。趕緊趴在門口看兒子忘了問蘭叔為什麼臉那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