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決斷

　　一夜無眠，糾結了一晚上的顧希平輾轉反側，越想越覺得這份感情像是個笑話一再嘲笑著他對沈燁的信任和執著。當初父親反對他們在一起時曾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可笑的是當時的自己竟然能那麼肯定回答說：“我和沈燁永遠都不會後悔！”可現在呢？是他後悔了？還是沈燁後悔了？亦或是這份感情真的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顧希平憤恨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憑什麼自己要為了沈燁的幾句話煩惱到現在？那醉鬼說不定還在家裡呼呼大睡！今天一定要找他說清楚，如果兩年的戀愛真的只留給彼此傷害和痛苦那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至今？想想自己真是個白癡，本來就是一個自我為中心的人卻為了沈燁一再的妥協，為了這份愛情他失去了很多到頭來卻換得什麼？愛人？哈，一個對自己心存怨恨的愛人？！名分？沈燁的朋友、同事、親人有哪一個知道自己的存在？！愛情？除了傷害它還帶來了什麼，短暫的快樂？想到最後顧希平只能苦澀的掩住了眼睛，沈燁……你我何苦走到如今這一步……

　　已經沒有心情再呆在W市的顧希平很快就買好了前往S市的快車票，途中跟大家簡單的道了個別，雖然仙人掌和七七他們很意外他的離開但還是表示了理解。掛上電話後顧希平才感覺好過點，這時候能得到這些孩子真心的關懷對於他來講也是一種安慰。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如需回電……”還關機？顧希平掛掉電話不自覺的咬起手指，本來就焦慮的心情更是增添了幾分不安。剛才收到沈燁要他儘快回去的短信後他就試圖與對方取得聯繫，可是打家裡的電話總是處於通話狀態打沈燁的手機也關機，到底出什麼事了？！重新看了一遍剛才的那條短信，顧希平頭痛的揉起了額角，這種時候沈燁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急急匆匆的趕回家，在門口顧希平緩和了下情緒，如今不管沈燁想做什麼自己都做好了和他攤開來講的準備，他們還沒有到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程度，如果實在處不來那麼分手對於大家……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深吸口氣，打開大門，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行李的顧希平驚訝地停下了動作，一個妝容精緻保養得當的中年婦女正端坐在客廳正中的沙發椅上，看見進來的他，露出了高傲的微笑：“我是沈燁的母親。”

　　顧希平攥緊了握住鑰匙的手不動聲色的環視了下四周……沈燁……不在……就像被是突如其來的背叛狠狠地震痛了心，顧希平不自覺的搖晃了兩下臉色在霎時變得慘白，沈燁，難道連這種時候你都想讓我獨自一個人面對嗎？

　　沈母好以整暇地輕啜了口手裡的熱茶，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臉色難看的顧希平，隨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不坐下嗎？”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顧希平心下苦笑，僵硬的在沈母面前坐了下來。

　　“沈燁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很聽話，從沒讓我們操過什麼心。”沈母專注的看著手裡的青瓷茶杯，神情憐愛的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她輕輕的摩挲了幾下接著道：“他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也是最受他父親屬意的接班人，本來他應該有一個光明美好的未來，可惜……”沈母手一翻，青瓷茶杯摔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她蹙起眉頭，甚覺可惜的嘆氣道：“竟會被個狐媚子給迷了心竅，硬是給清白的身份憑添了一抹汙黑，你說是不是？”說到最後沈母抬頭看向顧希平，聲音帶笑臉上卻全然是一派不屑與厭惡。

　　狐媚子？！顧希平原本就混合著失望、傷心、焦慮的心情頓時像是被淋上了一層滾油，怒火陡得就升了上來。“您想說什麼就直說吧！”顧希平冷笑道，看來沈燁的母親是特意等在這裡給自己難堪的。

　　沈母挑了挑勾畫精緻的眉，嘲諷的笑道：“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想要什麼。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肯從沈燁身邊徹底消失？”

　　“錢我不稀罕，我只希望能和沈燁當面說清楚，我們的事不需要其他人來插手！”顧希平握緊了拳頭毫不妥協的瞪著沈母。這算什麼？哈，沒想到電視裡八點檔演爛了的劇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沈燁，你當自己是什麼？當我是什麼？要分手直說，我會頭也不回的離開，用得著上演這種齷齪的戲碼嗎？

　　“見面？只怕見了面你又要使什麼下流的招數了吧！”沈母的聲音漸漸尖銳了起來，“我勸你還是趁我有耐心時痛快點提出你的要求，不要鬧得大家都難堪，不然我們沈家的怒火可不是你一個小白臉承受的起的！”

　　顧希平怒極反笑：“放心，您家那點小家產我還看不上眼，當初是沈燁死皮賴臉纏上我，現在由我一腳蹬開不是最完美的結局嗎？”看著氣白了臉的沈母，顧希平魅惑的撫了撫嘴唇，挑眉輕笑道：“還是，您怕沈燁一見到我就挪不開腿了呢？”

　　“無恥！”沈母氣急的站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沈燁說了分手你就給我立即滾出這裡，一個子也別想拿到！”

　　“就算你們跪下來求我，我也不屑在這裡多呆上一秒！”顧希平爭鋒相對的頂了回去。

　　“好，很好！”沈母原本秀雅的容顏此刻猙獰的近乎扭曲，她轉頭對著書房門尖聲叫道：“沈燁，還不出來說清楚！”沉默了一會，書房門緩緩地打開，滿臉胡渣的沈燁歉疚的看了眼顧希平隨後走到沈母的身邊低聲道：“媽……”

　　“去，讓他滾的越遠越好！”沈母得意的睨了顧希平一眼。“媽……”沈燁為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猶豫著開口：“我……”沈母轉頭狠狠地瞪向自己的兒子，語氣尖刻：“沈燁，別忘了你爸爸的話！”沈燁聞言渾身一震，渾渾噩噩的抬起頭看向顧希平，眼裡滿是乞求和虧欠。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顧希平失望至極的看向對方，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傷他至深的男人，“相處兩年，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來你只是一個懦夫！”

　　“平平我……”

　　“你不用再說什麼。”顧希平揮手打斷他的話，表情是說不出的堅決，：“沈燁，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以後，我是我，你是你，就當我們從沒有認識過！”就讓他來做個瞭解吧，沈燁的優柔寡斷註定只能給他們帶來痛苦和折磨。

　　沈燁渾身不可遏止的顫抖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全世界都在逼他做選擇？他想擁有事業、擁有美好的戀人，這樣的要求很奢侈嗎？為什麼自己的父母不能理解自己，就連愛人也要離開自己？“你……不、後、悔？”沈燁說的咬牙切齒，佈滿血絲的眼裡是掩飾不去的憤怒與怨懟。

　　顧希平自嘲般的冷冷的笑了起來：“後悔？不，我已經在後悔了！後悔當初我為什麼會愛上你？！你這種人……”憐憫的看了眼臉色慘白的沈燁，顧希平輕輕的搖了搖頭：“請讓讓，我只想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說完推開了木如泥塑的對方以及破口大駡的沈母，顧希平狀似瀟灑的收拾好東西頭，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這間令他窒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