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內部跟當初南宮辰在湛天大陸位于魔林的宮殿內部一樣,幾乎全部是由紫紅色的晶石鋪墊而成,靈氣濃郁,頂部還倒掛著無數尖銳的水晶冰柱,那些水晶常年吸收著這里的靈氣,儼然已經成為煉制的武器最上等的材料。
軒轅啟嘴角浸著壞笑,如果將這些東西全部都收進空間里……嘿嘿……一大筆財務啊,到嘴的肉,不知的話他就不叫軒轅啟了。
一旁的南宮辰不動聲色得將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以他對他的了解,當然知道他此時正打那些東西的主意,拉著他的手緊了緊,性感薄唇勾起個邪肆的弧度,他的東西自然就是他的,他想要的話,全部給他又何妨?只是……越是往里面走,南宮辰心里就越是涌起一股股的激動,終于要與他再次相見了麼?
軒轅啟難得粗心的忽略了他的激動,亦為他們之間即將到來的考驗埋下了導火索,如果他一開始就察覺到南宮辰的不對勁,也許……
「這是……」
攸然,紫紅晶石鋪墊而成的走道盡頭出現一道耀眼的白光,定楮看去,饒是軒轅啟也忍不住怔在當場。
盡頭底部的牆面全部都是看起來由白玉切成,但白玉本身是不具備靈氣的,而那面牆卻散發著連軒轅啟都沒感受過的精純靈氣,稍微吸一口,五髒六腑,四經八脈就像是要被靈氣充爆了一樣,甚是恐怖,這還不是讓軒轅啟震驚的原因,真正讓他如此的原因是,在牆面前懸浮著的兵器和……一尊活靈活現,散發著濃郁靈氣,幾乎跟軒轅啟長的一摸一樣的白玉雕像。
細長秀氣的劍眉,淡漠蒼生的桃花眼,挺翹的鼻梁,性感誘人的嘴唇,臉部的輪廓跟軒轅啟一模一樣,只除了,雕像的眉心處有一顆小小的,金紅色的水滴狀小痣,長及腳踝的黑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身上的衣服雕刻得惟妙惟肖,如假似真,連皺褶處的細節都完美的塑造了出來,如果不仔細看,真的會讓人以為這不是一尊雕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美得無法用筆墨來形容,足以顛覆天下的絕世美人,但男人神情中的傷感與清愁,明顯跟軒轅啟不太一樣,那種東西是從來不會出現在軒轅啟臉上的。
好像是受到什麼指引一般,軒轅啟無意識的睜開南宮辰的手,慢慢抬腳走上前,手,緩緩摸上比他稍微高一點的雕像,直接撫上他染滿清愁得眉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陌生的悲傷,很想幫他拂去那些清愁,很想讓他淡漠蒼生的雙眼染上一絲溫暖的人氣,很想讓他抿緊的唇角稍微彎曲,很想……
「嗯?」
等軒轅啟從那股出自靈魂的牽引中掙脫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眉峰微皺,怎麼會這樣?他跟這尊雕像有什麼關系?
疑惑的轉過身,視線看向始終站在他身後不曾開口的南宮辰,這時候軒轅啟才發現,南宮辰竟滿眼深情的注視著他身後的雕像,神情里彌漫化不開的思念,痛苦與心疼,一抹不悅快速劃過眼底,回身掃一眼雕像,一模一樣的桃花眼銳利冰寒,不管這尊雕像是不是他的前世,不管他跟南宮辰曾有過這樣的曾經,現在……他只知道,南宮辰是他的人,他絕不允許他的心里,他的眼底還裝著別的人,哪怕那個人就是前世的他也不行。
「轟!」
冰寒一閃,眼前雕刻的惟妙惟肖的雕像瞬間化為烏有。
「你~」
南宮辰大怒,猛地上前,一把抓起軒轅啟的手,但已經晚了,雕像已毀,看看堆積在地上的碎片,南宮辰心里一陣陣撕痛,他曾經全部的危機就這樣消失了?
痛苦的閉上眼,抓著軒轅啟手腕的手無意識的加重力道,幾乎要將軒轅啟縴細的手腕捏碎了,可軒轅啟卻沒有呼疼,更沒有制止,只是端著一雙冰寒刺骨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此刻儼然已經快要陷入瘋狂中的南宮辰,櫻紅的唇瓣反常的輕勾,你就那麼在乎?淡漠的瞟一眼自己逐漸紅腫的手腕,不惜傷害我?呵呵……南宮辰,你確定你不會為今日所為後悔?
對于別人的愛情,軒轅啟是從來都不稀罕的,他相信南宮辰愛他,但那種愛,明顯還夠,至少不夠超越前世的他,如果不是唯一,他寧可不要,也許這樣的糾結有些多余,不管南宮辰愛的是前世的他還是現在的他,說到底都是他一個人,但……這樣總讓他有種他的愛情是因為前世的他施舍一般,心里有個聲音不斷的叫囂著,不夠,還不夠,他還要更多更多……他要今生唯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攸然,南宮辰轉頭對上軒轅啟的雙眼,陷入瘋狂心痛中的他忽略了軒轅啟眼底的冰寒與一閃而過的痛楚,以比軒轅啟更狠絕暴戾的眼神看著他,失態的大吼道,金紅雙眸深處竟渲染著絲絲恨意,五萬年前,軒轅啟死後,那尊雕像就是他唯一的心靈寄托,現在全毀了……南宮辰甚至有種毀滅一切的沖動,為自己的心痛找一個宣泄口。
這絕對是南宮辰第一次以這樣的眼神態度對待軒轅啟,軒轅啟從沒像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敏銳的洞察力,心,一陣陣的撕痛著,就好像有人在用一把鈍刀一刀刀割他的肉一樣,痛得他連呼吸都感覺那麼艱難,痛心的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底除了淡漠冰冷,什麼都沒有留下。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原話還給你,南宮辰,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他們還是像平常一樣般,但卻奇跡般的讓處于瘋狂中的南宮辰打了個冷顫,暴走的情緒漸漸平靜,理智一點點回籠,當意識到自己正緊緊抓著的手腕已經紅腫一片後,丹鳳眼底爬上赤裸的心疼,飛快的放開手,雙眼慌亂地看著他。
「啟……抱歉,我……」
我什麼?南宮辰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傷害已經造成,軒轅啟絕不是一個隨便哄哄就能了事的主,心里一陣陣悔恨,南宮辰有種狠狠抽自己兩巴掌的沖動,他怎麼就那麼簡單的失去控制,那麼肆意的傷害自己愛了千萬年的人啊。
「呵呵……抱歉?辰,你應該知道,抱歉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你很愛他,很想見他是吧?」
看都沒看一眼自己已經紅腫得像饅頭一樣的手腕,軒轅啟好像感覺不到手腕傳來的鑽心疼痛一般,唇角輕勾,彎成一個非常嘲諷的弧度,不知道是嘲諷南宮辰還是嘲諷他自己,前一刻還心心相印,愛若纏綿的兩人,下一刻竟變成這樣,這絕對是天下間最嘲諷的事情了。
「我……啟,我愛的一直是你,不管前世今生,都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我希望你能明白,對于我來說,前世的你和今世的你完全是一個,是沒有區別的,你……」
軒轅啟越來越冰寒的雙眸讓南宮辰說不下去了,心里不禁懷疑,難道真的有區別?
「對我來說,區別大了,南宮辰,我不是女人,不會像下三流的電視劇里面演的那樣,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心痛離開,我只會不懼的接受挑戰,既然我愛上你了,那你就注定只能是我軒轅啟一個人的男人,哪怕是曾經的我也不行分走你一絲一毫的注意力,我會報復,會讓你嘗到跟我一樣的痛楚,既然你沒辦法分清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很想再見他一面,那我給你個機會,給你個跟他說再見的機會。」
也可能是跟我再見的機會,這是軒轅啟沒說的,他軒轅啟是雇佣兵,不是逃兵,至今為止,從來沒有畏懼過任何挑戰,這次也不例外,大不了就是被取而代之,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極端,如果不能完全的屬于他,他寧可不要。
「你……什麼意思?」
南宮辰心里閃過一絲駭然,他不會是想……
「不錯,你們都以為我不知道嗎?他根本沒有消失,就在我的體內,現在,我就讓他出來。」
「不……」
在南宮辰驚駭的視線,軒轅啟手上寒光一閃,墨蝶直接朝著自己的胸口而去,鋒利的匕首透著嗜血的寒光,這一刀下去,軒轅啟的心髒就算是鐵打的也會被刺穿,但他淡漠冰冷的眼底除了堅決再沒有任何東西,甚至唇角邊還掛著淺淺的微笑。
「辰,我要的愛情,必須獨一無二,今生唯一。」
話音落下,匕首尖端正好刺進自己的胸口,南宮辰感覺自己的呼吸心跳在這一刻幾乎完全停擺,甚至忘了前去阻止,只能心痛欲絕的傻看著他,做不出任何反應。
軒轅啟的性格極端的讓人抓狂,竟以自己的生命來賭南宮辰專一的愛情,這份果決狠厲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而他,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做了,還做得這麼絕,這麼狠,這麼不給自己留任何的後路。
前世的情,今生的愛,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