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連根拔起
「眾位愛卿,可是在罵朕?」
走到他們跟前,南宮辰頓住腳步,低頭看看他們,嘴角的邪肆笑容那麼邪美,眼底隱隱閃著危險,可惜,誰也沒看見。
「微臣惶恐。」
群臣們回過神來,一個個深深低下頭,頭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雖然沒看到南宮辰的表情,但他的喜怒無常,殘忍嗜血是誰都知道的,輕易不敢捋虎鬚。
「末將參見皇上,貴妃,王爺!」
一直注視著軒轅啟的軒轅雲楓在確定兒子沒什麼大礙後,斜嘴輕蔑的瞟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們,敢罵他的兒子是妖人,他記住他們了,隨後直挺挺的對三人跪下,跟在他身後的軒轅寒等人也默默的跪下。
「都起來吧。」
正好,這時宮人們搬來了三張椅子,南宮辰不客氣的坐在中間,順帶的再次將軒轅啟安置在自己懷裡,單手摟著他,另一隻撐在椅子扶手上托著頭,瞟一眼另一邊空置的椅子,慵懶的對軒轅雲楓說道:「軒轅將軍,賜座。」
「謝陛下!」
看看被他抱在懷裡的兒子,軒轅雲楓皺皺眉,為了能跟兒子說上兩句話,沒有拒絕皇帝的賜座,器宇軒昂的走到空置的椅子旁坐下。
群臣們這時候也都紛紛站起來了,可抬頭的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南宮辰懷裡,雙手抱著玉邪,一臉淡漠的軒轅啟,一個個臉上紛紛露出不贊同。
「天降妖人,必將禍福朱雀,請陛下誅滅妖人!」
「請陛下誅滅妖人…」
為首的慕容清第一個站出來,其他大臣們紛紛附和,他們都是見證了昨天那場給皇家下馬威的婚禮的,加上現在陛下對軒轅啟的寵愛,一個個卯足了勁兒的哭喊道,唯恐南宮辰不廢了軒轅啟。
見狀,坐著的幾人臉色瞬間一變,多多少少都有些難看,特別是身為武將,又疼軒轅啟入骨的軒轅雲楓,若不是皇帝坐在身旁,他恐怕已經揮掌而去,直接瞭解他們了。
而身為當事人,被群臣誅之的軒轅啟,坐在南宮辰腿上,一隻手抱著玉邪,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它,隨意的抬首看看激動不已的大臣們,臉上綻開個笑容,甚是迷人又妖嬈,瞬間晃花了大臣們的雙眼。
「眾位大臣嘴裡的妖人可是本宮?」
搶在南宮辰開口之前,軒轅啟看似傻傻的問道,只要是稍微熟知他的人都會知道,他要發火了,因為他的眼底可一點笑容也沒有,甚至隱隱藏著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嗜血,可惜,在場之人,除了南宮辰兩兄弟,沒有任何人看出,連軒轅雲楓也不曾看出,軒轅啟在軒轅家的時候可從來沒展現過他嗜血的一面。
「哼!」
慕容清自視甚高的冷哼一聲,視線看向慵懶撐著頭的帝王。
「陛下,軒轅啟大逆不道,婚禮當天,素衣接受冊封,對陛下不尊在先,陛下仁慈,不與他追究,不想他今日竟對太后不敬,甚至在御花園殘害數名受寵美人,為了爭寵,簡直毫無人性,太后的事情一定是他設計陷害,還請陛下聖查。」
「請陛下聖查!」
好狡猾的老狐狸,不管是南宮辰的過錯也好,太后的也罷,全都推到了軒轅啟的身上,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群臣擁戴,軒轅啟冷笑兩聲,視線掃向南宮辰,準備等看戲。
南宮辰慵懶的看著他們,眸光閃了閃,他還想他的寵物跟別人爭寵呢,可惜…不過,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跟另一邊的南宮澈交換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看來,太后黨真的不能再姑息了,今天他們能逼迫他廢除貴妃,保不準哪天就該逼迫他讓位了,雖然他是不怕啦,但有點煩人就是了。
而坐在另一邊的軒轅雲楓則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皇帝的表情,先帝駕崩後他才從邊關回來,常年帶著軍隊駐紮在邊關,很少回朝,亦很少見到這個傳說中如鬼魅般的邪肆皇帝,經過他強娶軒轅啟的事情,生怕他真的一個不高興就殺了他的啟兒,右手下意識的摸向左手,隨時準備著從空間裡拔出武器,如果南宮辰真的昏庸到那他的兒子開刀,他也就顧不上什麼君臣了。
「真的是這樣嗎?」
低沉的嗓音輕輕響起,甚是好聽,群臣們不由得停下聲聲哭喊,視線同時看向他們邪美的帝王。
「慕容丞相,昨日婚禮之事就不說了,慈鑾殿的事是今早才發生的,御花園眾美人被誅就更後面了,你怎麼會如此清楚?再則,啟雲貴妃進宮不過一日,從沒單獨跟朕的美人們見過面,你是憑什麼說他是為了爭寵而殺人?最後,太后所犯之事牽扯到二十幾年前的月妃,朕的母妃,相信在場各位都知道,父皇深愛母妃,聽不得有人說半句母妃的事,後宮中,月妃二字簡直是禁忌,而啟雲貴妃,不久前還是什麼都不會,不懂的癡兒,多虧你的女兒慕容婉兒,他才恢復神智,變得如今天這般耀眼,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母妃的事情?怎麼可能嫁禍給太后?慕容丞相,莫不是你為了胞妹,私自揣測,污蔑愛妃?」
夾槍帶棍,似明似暗的話說到最後,南宮辰身上的慵懶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少見的凌厲,淡淡屬於天階武者的才有的紅色光芒圍繞身旁,霸道而逼人。
跪在最前面,直接接觸到天階真氣的慕容清一陣氣血翻湧,冷汗沁沁,體內真氣亂竄,玄階第七層的真氣根本抵不住突破天階的南宮辰,不少被慕容清巧言煽動的大臣們眼底帶著疑惑,紛紛看向慕容清。
「微臣不敢,請陛下聖查。」
慕容清心裡一陣駭然,努力壓下身體的不宜,趕緊深深一磕頭,直到南宮辰收回外放的真氣,他才暗暗鬆了口氣,可那只是一剎那,南宮辰剛剛說的那些話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他就是白癡也知道那些話明顯是針對他的,打探後宮虛實的罪名可大可小,萬一…一股股害怕湧上心頭,早知如此,該在家裡詳細計劃一下再進宮的,現在看來,不但救不出妹妹,還很有可能搭上慕容家幾百口人的性命,沒想到,皇上竟對那個癡兒如此上心。
「瑞安何在?」
淡淡的掃他一眼,南宮辰招手喚來瑞安。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從瑞安的手上接過明黃色的聖旨,南宮辰直接丟進慕容清懷裡,慕容清險險接住,疑惑的打了開來,聖旨裡的內容令他心驚不已,看完後,聖旨從他手中滑落,雙肩一跨,眸子瞬間失去色彩,癱軟在地,畢竟是兩朝元老,叱吒朝堂幾十年的人物,聖旨的內容讓他知道,他,太后,慕容家,再也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那封聖旨裡到底寫了些什麼,竟能讓堂堂的右丞相,朱雀國第一外戚瞬間崩潰,可卻沒有任何人有膽子上前去看,不說南宮辰是他們的皇帝,就說南宮辰南宮澈突破天階的武學修為,他們也是不敢隨便造次的。
「微臣該死,常言道,兒不教父之過,長兄如父,廢太后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寒心,害得微臣也差點中計,險些污蔑啟雲貴妃,臣願辭去官職以恕罪,請陛下恩准。」
先帝的遺旨在此,即使心裡清楚今日慕容家必毀無疑,為了那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慕容清不得不做最後的掙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拋棄他的胞妹。
「你的意思是說,你並不知道太后害死母妃之事?讓朕的母妃就這樣慘死?還令朕的愛妃背負著滅國妖姬之名?慕容丞相,你當朕是三歲小娃嗎?嗯?」
斜掃他一眼,斬草不除根的道理沒有人比南宮辰更清楚,這一年來,他跟南宮澈一邊調查當年的事,一邊留意太后黨羽,本來沒想過這麼快動他們,既然他們自己撞上來,他沒道理放過他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寧可做一個殘忍的人。
「臣不敢,請陛下明察,微臣確實不知太后害死月妃娘娘一事。」
這種時候,慕容清死都不會承認當年的事情,皇帝又怎麼樣,沒有證據,他絕對不敢隨便動他,畢竟他還是朱雀國的右相,那件事過去二十幾年了,所以的證據都已毀滅,他不相信他能拿出什麼強而有力的證據來,大不了就是辭官不做。
可惜,慕容清忘了一點,南宮辰不是先帝,他要滅了誰,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只看想不想而已,慕容家注定在今日走進歷史。
「呵呵…好,很好!」
輕笑著點點頭,南宮辰放開攬在軒轅啟腰際的手,身姿正了正,邪肆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他,在慕容清以為他賭贏了,南宮辰不敢輕易動他的時候,仿若地獄判官的宣判傳進他耳朵裡,直接將他打回原形。
「查,右相慕容清跟太后二十七年前同謀謀殺先帝寵妃,朕之母妃,現又污蔑啟雲貴妃,實屬大逆不道,罔顧朝綱,居心叵測,念其輔佐兩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誅滅其三族,慕容一族永世不得入朝為官,欽此!」
語畢,慕容清傻了,連求饒都忘記了,跟在他身後的朝臣們一個個嚇白了臉,再次見識到帝王的絕情。
坐在南宮辰腿上的軒轅啟一點也不同情他,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君臣君臣,為人臣者,所有的一切都皇帝所賜,皇帝高興的時候能將你捧上天,一個不爽,狠狠將你踢進十八層地獄也正常,既然你開始分不清君君臣臣了,被抄家滅族也是活該,不值得任何同情,視線不動聲色的看看南宮辰,也許他的行為很讓世人誤解,可那又怎樣?天若負我,我必逆天,管他邪帝也好,明君也罷,能保住自己和自己想保護的人就是天道。
「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同黨,軒轅將軍,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記住,不管是誰,敢參與陷害朕的母妃和愛妃,朕都絕不姑息!」
這些話表面上是囑咐軒轅雲楓的,實際上卻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警告他們,想管皇家的家事,首先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有多重。
「末將遵旨。」
沒有人知道,月妃與百里玉曾是手帕交,這份差事軒轅雲楓是答應得極其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