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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未央(原名:庶女有毒)》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極品陰損

  這邊太子妃正在招待女眷,就見到一個婢女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神情雖然如常,可臉色卻有些發白,向太子妃恭敬行禮,然後附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隔著一點距離,李未央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卻明顯瞧見太子妃輕輕變了臉色,那濃如烏雲的髮間,金釵隨著她擺頭的動作輕輕晃了一下。雖然她的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但是眼底卻是壓抑著驚怒的,她起身向眾人道:“各位,前面的大廳有一些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這裡就交給盧妃了。”

  盧妃連忙起身應是,各位夫人就看見太子妃帶著身邊的婢女匆匆離去。

  李未央笑著,目光之中劃過一絲淡淡的冷芒,輕聲向郭夫人道:“母親,不知道太子妃有什麼急事,要走得這麼匆忙。”

  郭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太子妃離去的方向,慢慢地道:“莫非是剛才的刺客,找到了其它的線索嗎?”

  李未央想了想,眸子裡冰冷的寒意慢慢地淡化成了風一般的笑容,剛才那波刺客分明是太子安排,故意在眾人面前演了一場戲,自然是找不到絲毫的破綻,又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什麼線索呢?太子妃此去絕不會為了此事,那麼她是為什麼原因才會失去儀態,當眾丟下各位女眷,匆匆離去呢?並且,李未央瞧那事態,必定是十分的緊急。

  不光是她們,花廳裡面的其他人臉上也都十分的疑惑,她們幾個人聚攏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盧妃面上倒還鎮定,只是露出矜持的笑容,繼續和郭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就在此時,趙月從花廳外面走了進來,她走到李未央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李未央目光之中光華流轉,隨即便笑了起來,她望向盧妃道:“盧妃娘娘,聽說前面出了點事兒。”

  盧妃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便看著李未央十分的疑惑,李未央見對方神情不似作偽,笑容更加和煦,口中淡淡地道:“不但出事了,還是一件大事。太子妃此去便是為了處理,怎麼竟然沒有人來通知盧妃娘娘麼?”她的語氣有幾分微妙,不易察覺。

  盧妃聽她這樣說,一雙美麗的眼中帶了三分不悅,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她和太子妃在太子府從進門那一天便是分庭抗禮,若非自己是庶出的,盧氏絕不會屈居於太子側妃的位置上。儘管如此,她也沒有歇了與太子妃爭鋒的心思。剛才太子妃匆匆離去,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這讓盧氏十分的不痛快,現在聽到李未央這樣說,她強自壓抑著心頭的惱怒,勉強微笑道:“郭小姐,既然太子妃趕去處理,想必一切都會妥妥當當,郭小姐還是安心留在客廳裡喝茶吧,不要隨便走動才好。”

  李未央微微一笑,轉過頭來看著周圍的貴夫人道:“諸位不知道嗎,剛才前院發生了大事,好像是某戶人家的小姐和太子府上的人發生了苟且之事,眾位可有興趣去瞧一瞧嗎?”

  眾人一聽,面色皆是一變,眾位夫人四周看了看,確保自己的女兒在這大廳裡,面色才鬆了一些,便有人好奇地問:“確有此事嗎?”

  這句話卻是在問盧妃,盧妃一愣,隨即道:“想必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聽了這話,心中也是巨震,沒想到李未央的消息如此的靈通,這個消息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一無所知的,剛才李未央所說某戶人家的小姐,說的到底是誰呢?說完這句話,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看著周圍人的目光,立刻意識到了不妥,連忙笑著道:“太子妃定然會處理好這件事情,諸位就不必擔心了。”

  但是盧妃低估了眾人窺探的天性,當李未央說完那句話,不少夫人便開始坐立不安,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道:“還是去瞧一瞧吧,太子府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一定要去看一看!”“是啊,太子妃怕是過於年輕,這種醜聞還是應當謹慎處理!”“咱們一起去吧!”話說到這裡,眾人便全站了起來,躍躍欲試地往外走去。盧妃立刻跨前一步,卻攔不住她們,不由面色一變,李未央同樣扶著郭夫人起身,看著盧妃,微微一笑道:“盧妃娘娘,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瞧一瞧嗎?”

  盧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道若非你多事,又怎麼會驚動這麼多人,如果消息是真的,那這件事豈不是會成為太子府的笑柄嗎?只不過,她並不知道太子的計劃,也不知道如今這計劃已經走樣了。她剛想要上去攔住眾人,李未央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容和煦地道:“盧妃娘娘,今天的宴會可是太子妃一手承辦的吧。”

  盧妃一愣,整個人都呆在原地,有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隨後,她驚醒過來,若有所思地望了李未央一眼,用極低的聲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未央目光之中滿是清冷的笑意道:“縱然出了什麼事情,那也是太子妃沒有把事情安排好,盧妃娘娘又有什麼可掛心的呢?”

  盧妃頓在原地,額上有一滴冷汗流下,她終究停下了阻止眾人的步子,然後深深地望了李未央一眼道:“這大廳裡太悶熱了,我覺得身體不適,就不奉陪了,各位請便,我先告辭了。”說著,竟然轉身扶著婢女的手走了出去。

  郭夫人望了一眼盧妃的背影,冷冷一笑道:“她倒真是會置身事外,到時候只消說是太子妃過於忙亂,丟下了眾人匆匆離去,才會害的這消息散播得到處都是,太子壓根不會怪罪她。”

  李未央只是淡淡一笑道:“趨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這前廳的熱鬧,母親不想去瞧一瞧嗎?”

  郭夫人笑容滿面,攜了她的手道:“走吧,我們去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做出這等醜事來!”

  李未央和郭夫人來到了那間雅室的門口,便看到門口已經有不少的婢女小廝在探頭探腦,她無意間向他們掃了一眼,便絲毫沒有停頓地走了進去。雅室之內太子和太子妃依序而坐,全都是面色冰冷。雅室雖然不大,卻滿滿當當站了不少的人,顯然剛才在宴會上沒有受傷的賓客全都來這裡看熱鬧。

  夏侯炎就跪在雅室的中間,李未央挑眉一笑,隨即便看到了正坐在一旁面色冷淡的元烈和其他幾位王爺,當然他們臉上的神情雖然有震驚,卻比不上太子這樣的難看。

  太子冷冷地道:“夏侯炎,你可知罪?”他的聲音十分嚴厲,可不知怎麼的,聽起來卻沒什麼力氣,彷彿是在被激怒之後的疲憊。

  夏侯炎叩首下去,再抬頭看著太子的面容道:“太子明察,我是被冤枉的,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萬萬不敢對裴小姐無禮,更何況,我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

  太子剛要發火,卻被元烈淡淡接過:“誰都知道裴寶兒是越西第一美人,見色起意便是你的動機,而裴家又是越西第一貴族,攀附權貴便是你的目的,還說什麼沒有理由,怎會沒有理由呢?”

  夏侯炎猛地抬頭,冷冷望著元烈道:“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件事情我確實毫不知情,剛才我不過是從太子書房出來,卻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暈,送到這張床上,我是無罪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元烈的臉上卻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太子府中守衛森嚴,再加上剛剛出了一場亂子,護衛們更是人來人往,又有誰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對你動手呢?夏侯大人,你就不要再狡辯了,你在這雅室之內早有佈置,催情香便是你的罪證,咱們大可以請一位太醫驗一驗這屋子裡的香氣是什麼?”

  夏侯炎面色一變,急忙說道:“請太子明察,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催情香,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啊!”他的心頭此時已經惱怒到了極點,原本設下這個陷阱,是為了讓元烈身敗名裂,也是為了逼他迎娶裴寶兒。只要裴寶兒成了旭王妃,那麼元烈自然會和郭家分道揚鑣,甚至有可能反目成仇。只要稍加挑唆,郭嘉必定只能嫁給元英,到時候再給元英府上安插一個年輕美貌又溫柔體貼的側妃,從中挑撥離間分而化之,讓元英逐漸冷淡懷疑郭嘉。不出一年,郭府就會和元英徹底離心,到時候才是真正的一箭三雕了。

  當然這條計策施行,裴寶兒的名聲會受到一定的損害,但越西不是大歷,在這裡公主可以堂而皇之的豢養男寵,有錢的貴婦人也可以豢養地下情人,裴寶兒作為名門千金被色膽包天的旭王羞辱了,旭王在負起責任的同時,也要擔負起所有的罪名。而且裴寶兒出身高貴,絕非是可以用側妃或者是侍妾名分來打發的女子,所以這條計策原本是萬無一失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反倒成了這場風波中的主角,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時候,太子妃望向一邊的裴寶兒,柔聲道:“裴小姐,你要怎麼說?”

  裴寶兒身上的衣裳已經穿好了,只可惜衣襟已經被淚水一點一點的打濕,臉上的妝也模糊成一團,她望向太子和太子妃,泣不成聲:“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事實上,她什麼都知道,也情願付出自己清譽為代價嫁入旭王府,她對自己很有自信,她覺得憑藉美貌和才情終有一天能打動旭王的心,她卻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中途出了岔子!夏侯炎是什麼東西?只有六品官位,六品這是什麼概念?

  她裴寶兒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尊貴!若不是她晚生了兩年,太子妃的位置也是手到擒來,那些王孫貴族更是任由她挑選,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區區六品官員,更何況這個夏侯炎只是一個太子府的幕僚,裴家這麼多年精心栽培她,她卻嫁給了這麼一個男人,裴家人豈非全部變成笑話了嗎?

  元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裴小姐,若說此事你不知情我是相信的,但若說你完全對夏侯炎無意,說出來恐怕大家都不信!若非你主動走進這間屋子,他又怎麼會挨到你的邊,又怎麼會設下催情香來陷害你呢?”其實元烈早已知道,當時那蔣太醫是在替自己的手臂涂藥的時候,用了催情的藥物,才會讓他身體發軟,若非他疑心病重,早有防範,只怕真要著了他們的道。

  裴寶兒聽見他這樣說,不由得渾身發顫,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連連重複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說著她像是想起什麼來,充滿希翼地望著裴珍道:“姐姐,你要為我作證哪,我明明只是扭傷了腳踝想要到雅間休息一會兒,你說讓我在這裡等著你,不是嗎?”

  裴珍連忙作證道:“對!對!寶兒只是扭傷了,我是替她請人來,沒想到……”她話說了一半頓住了,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其實她對裴寶兒的嬌縱也是十分的不喜,本來她就是庶出,在家中比不上裴寶兒,實在是存了三分嫉妒了,但眼前這種情況,無論如何為了裴家的名聲她也要想方設法保護裴寶兒,想到這裡她繼續道:“我離開不過半刻的功夫,夏侯炎又怎麼會將寶兒迷倒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人做了手腳,請太子殿下一定要嚴查,還我妹妹一個清白。”

  太子沒有說話,眸光一閃,看向元烈,元烈看著他的目光冷冷一笑,只是口氣悠然地道:“裴珍小姐,今天發現這一切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現在你又口口聲聲為令妹辯解,不是自相矛盾嗎?”

  裴珍結結巴巴辯解道:“我,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時那婢女想也不想就走上前去掀開那簾子,若是她早一點知道會瞧見那副場景,她是死也不會進來的!

  元烈笑容裡並無輕蔑、嘲弄的意思,但看在太子眼裡,這個笑容無疑是充滿了諷刺:“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再追究嚴查也是於事無補,依我看,他們橫豎是睡在了一起,到底也是一對同命鴛鴦,倒不如成全了他們,太子府和裴家這也是聯姻了不是!”

  李未央看了一眼元烈,垂下了睫毛,掩飾著眼中的笑意,這時候她已經明白了一切,想來是這個裴寶兒意圖算計元烈,卻被元烈算計了。

  裴寶兒聽了這話,原本就睜得很大的眼睛,因受到了驚駭而變得更大,她立刻不顧儀態地向前爬了幾步,用力扯住了太子妃的裙擺,那指節幾乎隱隱發白:“太子妃,不!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他,他算什麼啊,他算什麼啊!”她的聲音異常凄厲,簡直是憤怒到了極點!在她看來,嫁給夏侯炎,還不如死了的好!

  她的話剛說完,夏侯炎心頭一凜,立刻道:“太子殿下,此事沒有查清楚前萬萬不能冤枉我和裴小姐啊,此事不僅關係裴小姐的聲譽,也關係到裴家,豈能輕易做決定,似旭王這番說話,分明是故意陷我於不義!”

  旁邊的元英聞言,英俊的面孔卻是微微一笑道:“夏侯大人何必說這樣的話,娶了裴小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更有助你青雲直上啊!”

  夏侯炎的面上鐵青,他又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如何能和裴家匹配?只怕裴家不能忍受這門婚事,剛剛答應,一回頭就會派人來殺了他,到時候他才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未央微微一笑,眸內似乎含了水銀,意蘊流轉。裴寶兒正要轉頭哀求別人,卻看見了李未央,面色立刻大變,完全失態一般地對著她大聲叫道:“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

  眾人的目光落在李未央身上,卻見到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元烈的目光和李未央的微微一碰,隨即錯開,漫不經心地笑了道:“裴小姐真是個有趣的人,被當場捉姦卻還有時間去牽扯到郭小姐身上,試問在事發的時候,郭小姐你在什麼地方?”

  李未央只是微笑,她看向身邊的眾位夫人淡淡地道:“我自然是和大家在一起。”於是旁邊就有不少人看不慣裴寶兒的隨便攀扯,開口為李未央作證:“是啊,事情發生的時候,郭小姐就和我們大家在一起,從來沒有離開過。”

  郭家人聽到這裡,都是會心的一笑,他們已經看明白了,事實上裴寶兒真正想要陷害的人是別人,只可惜沒有成功……當然,不管是裴寶兒也好,夏侯炎也好,他們誰都不敢陷害元烈的事情抖出來,陷害一國皇室,這罪名絕不會輕,裴寶兒怎麼會說出真相呢?所以她只能拼命地扒著李未央不放。因為李未央是她最為厭恨的人,什麼髒水都要拖她一起!可惜,李未央在事情發生的時,有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太子妃為難地看向太子,卻見他微微垂下了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然而她看慣了對方的這種神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左手,太子的左手拇指跟食指微微的捻起,彷彿在揉搓一般,太子妃十分的熟悉,每當太子想要殺人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小動作。她看了一眼正啼哭不止的裴寶兒,淡淡地推開了她的手,語氣冷漠地道:“裴小姐,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認命吧,盡快讓裴家商議婚事,別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裴寶兒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太子妃,她鬢間的髮絲已經散亂不堪,眼睛之下也是烏黑一片,臉頰上的腮紅更是早已被淚水暈開,那張絕麗的面容變得如此不堪,她喃喃地道:“你們,你們居然都不管我!你們居然……”她話還沒有說完,卻聽見太子面容冷淡地道:“裴小姐,什麼事情,都要掂量清楚,想清楚了再說。”

  他這樣一說,裴寶兒一個激靈,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麼也不能說。若是她說出了口,太子必定會殺了她。她的心猛地收縮起來,手指在劇烈的顫抖,指甲不由自主陷入了手心!她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只差一步而已,竟然會功虧一簣!都是郭嘉,都是元烈!他們聯起手來害她,害得她不得不嫁給一個六品的小官,還害得她清譽盡毀,今後這一輩子她都要抬不起頭來,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

  她突然尖叫一聲,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地道:“不,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嫁給夏侯炎!他配不上我,我要嫁的應該是天底下的俊傑!今天這一切,原本就是別人來陷害我,我絕對不會乖乖聽話的!”說著,她突然回頭瞪向李未央,指著她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是你設計了這一切!你嫉妒我的美貌,故意迫害我!”說著,她再也顧不得別的,突然撲到了太子的身側,大聲地道:“太子殿下,郭嘉是想要除掉我,所以她才會這麼做,太子殿下,您一定要救我,要救我啊,我不要嫁給他,我絕不嫁給他!”她聲嘶力竭地喊著。

  李未央淡淡地一笑,原本她以為,裴寶兒是個聰明的女子,可現在看來,她不但糊塗,而且糊塗得可以,竟然會答應太子殿下去做這種事情。想也知道,不但會毀了清譽,就算她真的嫁入了旭王府,元烈被她如此構陷,又怎麼會不恨透了她呢?到時候,她又有什麼好日子過?說到底,裴寶兒的心中什麼都明白,但她的偏執讓她做出了這種瘋狂的決定。她以為,這世界上的每一個男人都會繞著她的裙擺轉,而元烈恰恰完全不搭理她,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決絕。

  太子別過了眼睛,彷彿沒有看到裴寶兒泣不成聲的模樣。裴寶兒見央求他沒用,竟轉身向元烈撲了過去,凄聲地道:“旭王,今天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可我也是被人構陷的啊,你知道,我絕不會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來!”說著,她一雙美目閃著淚光望向元烈,顯然是打算讓他相信,她不曾參與太子的陰謀,以激起他的憐香惜玉之心,說著,她還在不斷的哀求,那淚水流淌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看起來是十分的讓人憐愛。

  旁邊的晉王嘆息了一聲道:“裴小姐,你果真不願意嫁給夏侯炎嗎?”裴寶兒看了一眼晉王,斷然回絕道:“我自然是不肯的!”晉王看了一眼元烈,口氣卻是十分的惋惜:“今天這種情況,若是你執意不肯嫁給夏侯炎,那便只有……”

  他話還沒說完,卻聽見元烈冷冷地道:“只有兩條路,一是你自盡,全了名節,二是你剃度,常伴青燈古佛。”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明顯看到裴寶兒的臉色一變,元烈嘴角染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又陰冷地道:“比起死和出家,嫁給夏侯大人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說到底也是個頗有才幹的人。”

  裴寶兒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剛才她的臉色還帶著一絲希夷,如今慢慢變得死灰,她本該想到的,一切都是元烈設計,她還以為自己的淚水能打動他,這個男人根本鐵石心腸,太惡毒了!她哆嗦著開口道:“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如此的無情,句句都幫著郭嘉,她到底有什麼好,你們一個個都幫著她!”說著,她站了起來,再也沒有剛才那副哀傷之態,決然地道:“既然如此,我不如死了乾淨,請太子殿下下令將我絞殺了吧。反正,我被人冤枉至此,也不想活了!”終究是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到這場鬧劇,太子的額頭隱隱的爆出了一根青筋,他沒有想到,原本是針對郭嘉和元烈的一出好戲,竟然會是這等收場。夏侯炎雖然是個有才幹的人,可他畢竟出身低微,當年寒門折桂已經是十分難得。可惜,不論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在注重家世的大越官場上出人頭地。所以他才藉著守孝三年的機會脫了官場,換了另一副面孔進了太子府。只要他能夠輔佐太子順利登基,成為太子身邊的紅人,將來自然有他在朝中的立足之地。恐怕便是宰相之位,也不是不可以期待的,這便是夏侯炎的晉升之階!

  可他若是娶了裴寶兒,這事情可就麻煩了。裴家絕不會容許這樣一個出身低微,只有區區六品官職的男子做裴家的女婿。等待著夏侯炎的唯有死路一條。太子不禁十分可惜這個他很喜歡的謀臣,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又能怎麼辦呢?他只能道:“裴小姐,還是請裴大人來商量婚事吧。”

  裴寶兒沒想到不管自己怎麼鬧,對方都是同樣的一句話。她不禁舉目四望,可惜這一次,她的父親帶著四個哥哥在任上,大伯父因為告病在家,也沒有來參加宴會。整個宴會,裴家不過她和裴珍二人,而裴珍此刻早已是唯唯諾諾,面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今,她又該怎麼辦呢?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突然從外面大跨步地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襲藍色的錦袍,腰間掛著碧玉琅環,身形挺拔修長,容貌俊美,目若寒星,舉手投足之間從容優雅,顧盼神飛。他微笑著看向眾人,目光卻不在裴寶兒身上停駐。

  行至堂前,他長袖輕拂,向太子施了一道禮:“太子殿下,裴徽失禮了。”太子見到是他,面色頓時一喜,立刻站起身道:“原來是裴公子回來了。”李未央看向這個叫做裴徽的男子,目光微微發生了變化。裴后一共有兩位兄長,大哥叫做裴淵,掌管兵權三十萬,封駐國大將軍,只有一個獨生女兒叫裴綿,因為無子,便過繼了二房的長子裴弼作為長房長孫。而裴皇后的二哥叫做裴帆,裴帆一共有五子二女,長子過繼給了大房,其餘四個兒子的名字分別是裴徽、裴獻、裴白、裴陽,兩個女兒叫做裴珍和裴寶兒。而眼前的這個這個俊美公子,便是裴帆的次子裴徽。裴寶兒一見是他,心頭狂喜,想也不想地立刻撲了過去:“二哥,你要救我!”

  裴徽冷淡地望了她一眼,面上微微一笑道:“你是裴家的女兒,怎麼可以在眾人面前如此失禮,還不擦掉眼淚,趕緊下去梳洗一下!”

  裴寶兒一愣,隨即看向裴徽,剛要說什麼,卻見到裴珍走了上來,扶住她道:“小妹,你就按二哥說的去做吧。”裴寶兒還要說話,可是裴徽卻已經轉過眼睛,明顯不再搭理她了。旁邊,早有人搬過椅子,裴徽卻並不坐下,他只是望向太子道:“太子殿下,我剛到府上,便已經有人將一切告知了我,如今這局面,不知殿下意欲何為呢?”

  太子看了裴徽一眼道:“這件事情實在是棘手,按照旭王所說,裴小姐應當嫁給夏侯炎才能保住名節。”事實上,裴寶兒哪裡還有名節可言,這件事情只會讓她成為整個大都的笑柄。

  李未央冷淡地笑著,看了一眼那裴徽,據說這位裴公子心機深沉,步步為營,那麼,他又會如何解決此事呢?

  裴徽淡淡一笑,裴寶兒是他們裴家的珍寶,也是將來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可惜漂亮的美人往往都沒有腦子,她竟然被太子的三言兩語所惑,主動跑去向元烈獻身。這件事情只會給裴家帶來恥辱!只不過當下他卻不好將這心思表現出來,只是微微含笑道:“不知太子殿下能否讓我與夏侯大人詳談一番。”

  太子一愣,隨即望向夏侯炎,夏侯炎也是不能理解地看著裴徽。裴徽望著他,笑容十分淡漠地道:“夏侯大人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想要仔細了解一下今天發生的一切,也好做個決斷。”

  太子望向裴徽,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好,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來人,單獨闢出一個房間,讓裴公子與夏侯大人詳談一二。”

  元烈卻是淡淡打量了一眼裴徽,目光之中十分平靜道:“這事情已經是眾人都親眼目睹,卻不知道裴公子還要談什麼呢。”

  裴徽同樣看著元烈,目光微動,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藏著寒冰,慢慢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只聽一面之詞,縱然真要嫁娶,也該好好商量一番!旭王何必如此心急呢,倒顯得你別有用心了!”

  元烈靠上自己的座椅,放鬆身心,笑地意味深長:“既然如此,那裴公子就自便吧。”其實,元烈也很想知道對方究竟會怎麼做,眼前這局面,怎麼也無法翻身了。裴寶兒如果不想嫁給夏侯炎,那就只有兩條路,不是出家就是自盡。縱然裴徽手眼通天,他也沒辦法再辟出第三條路來!裴徽想要和夏侯炎詳談,說不準是想要尋找到什麼證據,可元烈對自己的屬下十分有信心,他是絕對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在對方手裡的。

  裴徽和夏侯炎單獨出去了,元烈喝了一口茶,卻聽見旁邊的元英道:“這位裴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狡猾多段、不擇手段,你可不要掉以輕心了。”

  元烈微微一笑道:“無妨,我只是想知道裴家究竟還有些什麼樣的人物。”

  元英勾起了脣畔,似笑非笑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他們不會就這麼簡單走你鋪好的路。”

  元烈的神情異常鎮定從而顯得有些冷酷,沒有對元英的話作出任何反應。他只是看向李未央,微微一笑。其實,他並不在意裴寶兒到底能不能洗脫這名聲,他只是要讓裴家人添堵而已。當然,元英本身就是一個外表忠厚內心毒辣的人,他竟然如此評價裴徽,可見對方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李未央從看見裴徽開始,便一直密切的關注著場中的動靜,如今看裴徽帶著夏侯炎離去,李未央的目光便落在了那邊哀哀哭泣的婢女身上。隨即,她垂下了目光。在這件事上,元烈怕是動了不少的手腳,如果裴寶兒真的嫁給了夏侯炎,只怕裴家會與太子交惡不說,連那裴珍回去也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元烈的手段,還真是毒辣的很。不過,這也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裴寶兒實在是咎由自取了。不多時,她就看見那裴公子快步走了進來,行雲流水,似笑非笑,從李未央身邊走過的時候,他似乎無意瞥了她一眼,那笑容觀之可親,可眼神卻寒如冰霜,冷如利刃。

  李未央的神情卻十分的冷淡,彷彿絲毫也不在意對方露出這樣的敵意,事實上,裴徽卓然站著,便已經威勢十足。這種沉穩的氣質之中,隱隱讓人有一種指揮千軍萬馬從容自若的氣度,這樣的氣度,李未央從前在蔣國公的身上也見到過。看來,這裴徽還是一員大將。那麼,他又會如何處置今天的事情呢?他可以為裴寶兒翻身麼?

  太子也是略帶擔憂地看著裴徽,他素來知道這裴徽是個聰明厲害的人物,卻不知道他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或許行軍打仗他很能幹,但對於這等勾心鬥角的事情,又是眾目睽睽,怕是不好翻身哪。

  只聽見裴徽慢慢地道:“我的妹妹不必嫁給夏侯炎,也不需要自盡,或是出家。”

  元烈微一眯眼,淡淡笑道:“哦?這世上還有不必費事的法子可以全了名節?依照裴公子所言,還有什麼路可以給她走呢?”

  裴徽冷笑一聲,道:“這位夏侯大人縱然有心想娶,也是無力迴天。”聽到這話,靜王元英不禁看著對方,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他緩緩地坐直了身體,語氣帶了三分疑惑地道:“不知裴公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徽微笑著道:“因為他們二人都是被人構陷的,而夏侯大人,一個閹身之人,會萌生逼奸的心思麼。”

  “啊?閹人?”太子大驚,瞠目結舌地看著對方。

  裴徽面不改色地繼續道:“其實我本不想把這件事情抖出來,只不過有些事情若是不說,豈非是造成天大的誤會,讓那背後之人暗地裡高興麼!”說著,他的語氣十分的惋惜:“夏侯大人是不會羞辱我妹妹的,他們兩人之間更不會有什麼私情,因為早在一年之前,夏侯大人曾經受過傷,他早已經形同閹人了,沒辦法娶妻生子,更不會親近女子!今日這出局,分明是有人故意構陷於他,冤枉我的妹妹。”

  聽到這句話,雅室之中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李未央卻是微微一笑,她那雙星河一般的眼睛盯著眼前之人,這位裴公子還真是有趣,竟然會想出這樣一條路來。

  整個場中一片肅靜,只聽見裴徽淡淡地道:“若是大家不信,大可以去查驗一二,那夏侯大人的確是沒有娶妻生子的能力,當然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要做得過分為好,多少還是給他留下一點顏面吧,只要請兩位太醫驗證一番,不就可以證明了麼?”

  眾人沒有想到這齣戲峰迴百轉,就在裴寶兒要嫁給夏侯炎的時候,突然裴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面面相覷。不管他們多聰明,也想不到那夏侯炎竟會是個閹人,更沒有料到會在這種時候爆出了這個秘密。

  但裴徽言猶在耳,不由眾人不信,有那等心機機敏之人更加想到:剛才這位裴公子去和夏侯炎密談,恐怕不只是表面上說的這麼簡單。李未央則想得更進一步,剛才這裴公子這一去,怕是去勸說了夏侯炎揮刀自宮,哈,這事情還真是可笑。不過,能讓裴徽想到這種陰損的主意,他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而且,十分之“脫俗”,堪稱惡人中的極品了。

  元烈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面上的笑容十分的優雅,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哦?既然他早已是個閹人,為何之前從沒有聽他提起呢?”

  裴徽不由望了他一眼,眼眸之中散發出一種陰冷和殘酷,還隱隱透著一絲厭惡,慢慢地道:“這等事情豈是可以宣揚得人盡皆知麼,若非剛才我曉以大義,他也不會把這秘密說出來,當然,旭王若是不信,大可以和太醫一同去驗證。”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又道:“你總不會以為我會買通太醫,向眾人說謊吧。”

  現在那夏侯炎恐怕真的是個閹人了,只不過一年前閹的和如今剛剛動手,畢竟是不一樣的。可是誰又會在乎呢?大家要的,不過是一個結果,一個讓裴寶兒下台的機會。到了這裡,就連李未央也不得不佩服這位裴公子心思之狠,手段之辣,反應之迅速,的確是個心機十分叵測的人物。

  裴徽就在此時望向了李未央,目光之中彷彿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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