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之睚眥必抱 卷一 雛鷹展翅 第049章 代表自己懲罰你
章節字數:3819 更新時間:11-08-01 09:03
隨後,龍寒凜帶著龍烈正式拜訪司馬高。司馬高被安排在最幽靜的幽園,龍侃心細,特意將幽園改名為芳草園。
聽聞古唐詩已死,司馬高竟老淚縱橫。龍烈不由得暗驚,追問之下,這才知曉原來司馬高的仇人其實是古唐詩而並非古宋詞!
五年以前,司馬高至邊塞尋找奇藥,寄居在邊塞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裡。古唐詩恰好在那時身中奇毒,竟然尋到那個村莊。適逢司馬高外出尋藥,古唐詩只道司馬高故意不為他解毒,狂性大發,竟然將整個村莊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殺害。因為那村莊處於深谷之中,幾乎與世隔絕,這個消息並沒有傳出去,幾乎沒有人知情。
司馬高一直暗中查了五年才知曉當日的罪魁禍首是古唐詩。奈何,他武功低微,要想為村民報仇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正巧在此時,古唐詩因為邪功而走火入魔,急需奇藥,而回生丸恰好可以根除古唐詩體內邪氣。於是,司馬高想到借刀殺人,以奇藥為誘餌,目的便是引誘古唐詩現身,讓他成為武林眾人追殺的對象。沒有料到,來的人卻是古宋詞。但司馬高非常清楚,古宋詞是為古唐詩而來,只要古宋詞一死,眾人便會搶奪回生丸,屆時古唐詩仍然免不了一死。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讓司馬高意外的是,古唐詩真的死了,卻是被龍寒凜在原計劃之外所殺。
無論如何,雖然有不少插曲,但古唐詩終歸是死了。司馬高徹底解開幾年來的心結,站起身拱手道:「龍堡主放心,日後老夫定會全心教導小公子。」
龍寒凜淡淡道:「司馬先生即為我兒之師,自然並非外人。」
「是啊,師父,」龍烈起身為司馬高倒茶,甜甜一笑,道,「師父,既然古唐詩已死,以後您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安心呆在鷹堡安享晚年,烈兒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
「呵呵呵,好,好,好。」司馬高欣慰一笑,頻頻點頭。
龍烈又陪司馬高閒聊一會兒,便和面癱爹一起離開。
這時,兩人的傷都早已好了,卻一直不冷不熱地處著。主要是龍烈還在為上次面癱爹中毒的事耿耿於懷。只要一想到面癱爹可能會出事,他就一陣後怕。所以,儘管他仍然在生面癱爹的氣,他也沒有故意疏遠面癱爹,只是每次與面癱爹說話都是凶巴巴的。
白日吃飯,他仍然和面癱爹坐在一起,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給面癱爹夾菜,也不再故意將面癱爹不喜歡的菜夾給他;與面癱爹學武之時,面癱爹讓他練四遍劍法,他就偏練五遍;飯後散步時面癱爹想去後院,他就偏往前庭去;面癱爹開會時,再也不陪他一起;面癱爹沐浴時,故意讓丫環在水池裡撒上成片的花瓣,整個水池也變成五彩繽紛,嗆得面癱爹噴嚏連連;晚上睡覺時,假裝不經意爬到面癱爹身上壓著他不讓他動彈,然後再假裝做惡夢,在面癱爹肩膀上使勁咬幾口洩憤……
「主子?」龍靈第一次發現主子在開會時走神,不禁有些稀奇。
龍寒凜抬起眼皮,看向其餘管事:「如無他事,退下。」
「是!」
很快,議事廳內,只剩下龍寒凜、龍侃、龍炎和龍靈四人。
龍寒凜的右手輕撫茶杯的蓋子,沒有開口。
「堡主,不知是否在想小少爺的事?」龍侃拱手,含笑問道。
龍寒凜的手停下,淡然看向他。
龍侃道:「堡主,小少爺畢竟才六歲,那次堡主出事,定是將他嚇得不輕。侃以為,恐怕此次不得不由堡主稍作讓步。」
龍靈笑歎著搖頭:「主子,屬下斗膽,屬下與總管想法一致。雖然最近幾次開會,小少爺都沒有和堡主一起來,但總是躲在外面的假山上偷看,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龍炎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主子,說起來,不知為何,小少爺本來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極為早熟。但最近幾天,總讓人覺得脆弱。畢竟,小少爺還是一個孩子啊。」
龍靈和龍侃深有同感,齊齊點頭。
片刻,龍寒凜開口:「該當如何(讓步)?」
龍靈搶先道:「靈以為,小少爺很好哄的,只要主子主動和他說幾句話,小少爺定是雀躍得很。」
龍炎附和道:「不錯,屆時,堡主只需順坡而下即可。」
不是他們給不出更好的建議,主要是,他們瞭解他們的主子。旁的事,以這位堡主大人的冷清性情做不來。
龍寒凜未置一詞,站起身,飄然而去。
「唉——」
此時的龍烈,正在龍玦的落梅院。在面癱爹那兒受了委屈,便到這裡來找平衡,偶爾欺負一下龍玦。龍玦對於大哥的到來尤為開心,可惜的是,這位大哥每次來了就是站在窗邊,像個小大人似的背著雙手,望天興歎。總把他弄得莫名其妙。
「哥哥,你和爹爹又吵架了?」龍玦蜷腿坐在椅子上,趴在扶手上,好奇地問。
龍烈根本沒聽到他的話,心中想著此時面癱爹是否已開完會。
「哥哥?」
「喔——龍玦,你的劍最近練得如何了?」龍烈回過神來,問道。
「哥哥,我沒有偷懶!」龍玦趕緊道,「不信的話,你問師父,我每天都有很認真地練劍。」
「這麼緊張做什麼?盡力即可。我先走了,如果有事記得找龍侃幫忙。」
龍冷然背叛,第三個受到影響的人便是他的這個弟弟,龍冷然對龍玦一向極好。他沒有了叔叔,還有面癱爹;但龍玦卻不一樣,面癱爹對龍玦較為嚴厲,龍冷然是對龍玦最好的人。不過,幸好,龍玦還有一個非常疼他的奶娘,翠姨。
龍玦乖巧地點了點頭:「是,哥哥。哥哥,叔叔已經走了麼?他什麼時候再回來?」
龍烈頓了一下,才道:「不知道,我該回去了。」
回到靜軒,面癱爹已經坐在膳廳內等他。桌上菜餚和碗筷都已經擺好。
龍烈的嘴巴又撅了撅,才走過去坐下:「爹爹。」
「烈兒。」
「幹嘛?」
「(還在)生氣。」
「是啊,」龍烈抬起頭,理直氣壯地道,「我做錯了事,你可以生氣;你做錯了事,我當然也可以生氣!」
這孩子似乎忘了,他是子,自己才是父……龍寒凜看了他片刻,將他抱起放在腿上:「你待如何。」
龍烈聽出面癱爹語氣裡的妥協意味,小嘴當即咧開:「我要代表自己懲罰你!」
「這些日還不夠。」
面癱爹直視的目光看得他心虛。他似乎在面癱爹的肩膀上留下了不少痕跡……
「誰叫你惹我生氣的?」龍烈傲慢地昂著頭,「你是我爹,不能罰得狠了。就罰你,今天一天之內要說夠一百句話!」
「烈兒。」
「幹嘛?」
「傻。」面癱爹的唇角似乎又微微上揚了。
龍烈的好心情頓時消失,板著小臉端起碗,也不去夾菜,快速地往嘴裡拔著白飯。他就不該對面癱爹認輸之事抱有幻想!但是,但是沒有理由每次都是自己讓步!
碗裡突然多了一塊酥軟金黃的雞塊。
「烈兒。」
「又幹嘛?」龍烈夾起雞肉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面癱爹看他一眼,頓了頓,語氣生硬地道:「數(三聲)。」
龍烈先是愣了一瞬,隨後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在面癱爹的冷眼下,自覺地忍住笑,卻控制不住小臉上的得意之色,伸出四根手指搖了搖:「嗯,四句了。」
他心情大好地跳下凳子,將凳子往面癱爹身邊挪了挪,然後再爬上去坐好,慇勤地為面癱爹夾菜,故意道:「爹爹,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
「烈兒。」
「嗯?」龍烈美滋滋地吃掉一顆紅燒牛肉丸,眼珠卻瞅著面癱爹,示意他繼續。
「七句。」面癱爹淡定地道。
「啊?五句!」龍烈趕緊吞下牛肉丸,肯定地道。如果面癱爹以為他正在吃飯就忘記數數,就大錯特錯。
面癱爹鎮定自若地道:「『烈兒』——第五句;『七句』——第六句;此句,第七句。」
龍烈絕倒,片刻後,跳下椅子,拱手道:「孩兒佩服。」
龍寒凜略微勾唇。
吃過一頓既開心又鬱悶的午膳後,龍烈才問及學醫之事。
「爹爹,我從今日開始就和師父學醫術嗎?」
「明日開始。」
「那我午睡過後,去練功場練劍。」
面癱爹點了點頭,兩人起身在後院走了走,面癱爹一直若有所思,似乎有心事。散步之後,二人回房,龍烈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後,卻見面癱爹直接走到書架前。
「爹爹?」
面癱爹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才走過去脫鞋上床。
「烈兒,睡之前,本座且為你講一個故事。」
「喔——」龍烈新奇地支起上半身,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面癱爹,心中疑惑面癱爹今日是怎麼了,他明知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孩,還講什麼睡前故事。
面癱爹靠在床頭,翻開一頁,清冷的聲音平緩地響起:「昔孟子少時,父早喪,母仉(zhang)氏守節。居住之所近於墓,孟子學為喪葬,躄(bi),踴痛哭之事。母曰:『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去,捨市……」
這似乎是孟母三遷的故事。龍烈無語。不過,面癱爹的聲音還真是好聽。他正把面癱爹的聲音當催眠曲聽,忽聞面癱爹道:「幾何?」
「啊?」龍烈根本未用心聽,心虛地眨巴眨巴眼裝可愛。
面癱爹淡然地瞥他一眼,道:「數(動詞)。」
龍烈立即反應過來,他就說面癱爹怎麼有這麼好的興致給自己講故事,敢情只是為了充數,剛才散步時心不在焉肯定也是在想如何湊數的問題!
他頓時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雙眉一豎,小胸脯氣得起伏不停,從面癱爹手中抽出書扔到一邊的軟榻上:「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