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以兩月為期
龍寒凜握住他的手,以一個安定的眼神讓龍烈心安。他只是推斷而已,以敖空的本事,若是在鷹字號搗鬼,他一定會收到鷹字號或者赤焰教的緊急消息,所以他才斷定敖空是抓了什麼人。而他剛才之所以沒有探查到那人的氣息,想必是神機用了陣法將其掩蓋。
「哈哈哈......」敖空故意向房內看了一眼,含笑道:「不愧是龍堡主,本營主本來想晚一點再送出這份「大禮」的。既然龍堡主問到,現在就拿出來也無妨。」
神機對龍烈和龍寒凜二人詭異地一笑,快步走到敖空身邊,頗有得色。
敖空對身邊的護衛示意,那人立即走進敖空的房間,片刻後,扛著一人出來。
那人一身藍衫,面容與龍烈有五分相似,竟是龍決。
難怪從始至終,敖空都沒有對自己的處境有任何憂色。
龍決身上的衣服仍然是齊整的,寶劍也好好地繫在腰間,顯然並未受到不好的待遇。見到龍烈和龍寒凜,他的眼神頓時變得焦急起來。
敖空很好心地伸手,解開他的啞穴,手順勢搭在龍決的左肩上。
「父親,大哥!」
「龍決?」龍烈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在鷹堡嗎?」
他不以為然地看了看神機,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闖入被陣法層層包圍的鷹堡。
敖空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一副大方的姿態,允許他們做短暫的交流。
龍決悄悄地看了看父親的臉色,慚愧地道:「我本來是在鷹堡,前幾天聽說金風玉露閣的事才出門的,沒有想到就被他抓了起來。」
他目光所指正是神機。
神機笑瞇瞇地點了點頭,不知是在點什麼點。
龍決一臉愧色,沒想到自己竟然以一種這麼丟人的方式出現在自己崇拜的父親和大哥面前。此時他仍不知神機的來歷,只當他武功修為高,所以自己才會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你想如何。」
龍寒凜依然面無表情,敖空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早知龍寒凜寡情,但總不至於真的不在乎自己兒子的性命?
「很簡單,本營主把令公子還給龍堡主;而龍堡主和龍小公子兩個月內不得插手隨風營的任何事。」他很清楚,龍寒凜此人向來說到做到,所以他必須從他那裡得到一個保證。
「你休想用我來威脅我父親!」龍決怒聲道。
兩個月。龍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並不難猜,這兩個月顯然是為了拖延時間,敖空想利用這段時間盡快提高他的修為。不過,面癱爹說過,修真無歲月,短短兩個月,他能提高到什麼程度?他很懷疑。
龍寒凜高深莫測地盯著敖空,雙眼沉靜無波,彷彿在嘲弄他的自作聰明。
敖空這一刻竟然生了怯意,心中暗驚,揮走多餘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迎視他的目光:「本營主想,鷹堡的二少爺總還是有些價值吧?」
他搭在龍決肩上的手威脅地捏了捏,力道不小。
龍決的臉色立即變了變,冷哼一聲,毫不服輸地瞪著他,即使受制於人,依然保持著他原本的尊嚴和氣勢。
「你大爺的!」龍烈罵了一聲,「你真以為我和爹爹奈何不了你?還從來沒有人敢威脅我爹!」
他和龍決之間的感情遠不能稱之為深厚,卻一直有一種淡淡的溫情,絕對不可能放下他不管。
敖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手沒有放開,五指之間突然彈出五根黑色的毒針:「本營主現在確實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就算你們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本營主。龍小公子是小神醫,應該知道這世間是存在立即斃命的劇毒的。」
「是嗎?」龍寒凜淡淡地開口,深不見底的眼瞳裡射出淡漠而冰冷的光芒,逼入敖空眼底。
敖空心底一悸,手指下意識地一動。卻突然感覺到手中一鬆,龍決已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你竟然敢故意壓制了自己的修為!」神機驚呼一聲。
剛才的一瞬間,他清楚地感覺到龍寒凜身上的真元力暴漲,以他合體後期的修為儼然已經無法探出對方的修為!龍寒凜顯然已經入了渡劫期!
敖空心知不妙,神色一凜,警惕地盯著龍寒凜的一舉一動,兩手向前一揮,兩邊的護衛立即上前,左右保護他。
龍決此時已站在龍烈身邊,慚愧地道:「父親,大哥,對不起。」
「無妨。」龍烈簡單地說了一句,注意力又回到面癱爹身上,心中也驚歎不已。面癱爹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
龍寒凜看向敖空,道:「兩月後,本座必取你性命。」
語畢,他已攬著龍烈一躍而起。
龍決和雲美人二人連忙施展輕功,快速追上。
「營主,我們馬上追!」一護衛道。
「不必!」敖空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龍寒凜為何會答應他的條件,但他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邪肆地笑起來。
神機那雙狡猾的雙眼也滴溜溜轉起來,逐漸變得深沉和陰險。或許,他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龍寒凜。
直到離開隨風營的範圍,龍寒凜才落在地面上。
「爹爹,為何要答應敖空的條件?他擺明是想拖延時間。」龍烈立即追問面癱爹,一臉不解。
龍決也覺得奇怪。這和父親以往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雲美人同樣是一臉好奇的表情。
龍寒凜低頭看向鼓著腮的少年:「烈兒沒有感覺到體內的變化。」
「咦?」龍烈眨眨眼,凝神探查,這才會察覺到體內的力量在不停地波動,而降魔劍也在微微顫動。
「這是怎麼回事?」龍烈一臉茫然,連忙按住降魔劍。降魔劍依舊顫動不已。
龍寒凜伸出修長的十指在降魔劍上一點。降魔劍立即安分下來。
龍烈的眼神立即變得極為哀怨,頗為委屈地瞅向面癱爹。雖然他和面癱爹是不分彼此啦,但降魔劍明明是他那什麼出來的耶,為什麼它這麼聽面癱爹的話,而不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龍寒凜摸了摸他的腦袋,仍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龍烈就是肯定他笑了。
「爹爹!」
「烈兒也需要時間(完全掌握體內的力量)。」
「我知道了。」龍烈點了點頭,他很清楚面癱爹一向把他看得最重,若是一日不完全掌握體內的力量,面癱爹一日不能真正放心。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想到面癱爹對自己的在乎,他又忍不住笑起來,走幾步便習慣地抬起頭看看面癱爹,與他交換一個眼神。看在外人眼裡,其實傻得很,但他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
大哥與父親之間的互動其實並不明顯,但是龍決就是從中感覺出一種親暱和溫馨。很舒服的感覺。他在心底感歎道。
回到無名院,龍決走到龍寒凜與龍烈面前,再一次鄭重地道歉。雖然父親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唯恐父親會對他失望。自己作為父親的繼承人,表現實在太差了些。
「沒有下次。」龍寒凜只吐出四字,便拉著龍烈離開。
龍烈也沒來得及與龍決說上話,只得遠遠丟下一句:「龍決,明天再說。」
龍決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自己與大哥相比,果然是差的太遠吧。
他站在夜色中出神,連還有一人沒有離開都不知道。
雲美人想了想,走了過去:「你......往那邊走是落桑院,你可以住在那裡。」
「喔,多謝。」龍決此時才看清她的臉,愣了一下,隨即抱拳謝道。他心中卻是奇怪雲美人這樣的女子怎麼會被父親允許呆在身邊,不過,想必定有過人之處,所以他並未表現出任何輕視。
「不用謝。」雲美人淺淺一笑,因為龍決坦蕩的目光而覺得愉悅。她跟在小烈身邊是幸運的,小烈身邊的朋友都不會看不起她。
「在下龍決,敢問姑娘芳名?」龍決客氣的問。
雲美人也不知自己為何笑了一下。其實這句話是一句很正常的話,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芳名」二字會用在她身上。並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只是有些不適應。
她頓了下,坦然道:「我叫雲美人。」
龍決又是一愣,喔了一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注視著眼前那雙晶亮的眸子。
雲美人遲疑了片刻,道;「其實叔叔還是很關心你的,不然的話,他不會說『沒有下次』。」
隨即,她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龍決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好一會才笑了一聲,優雅地伸了一個懶腰,向剛才雲美人所指的落桑院走去。
他皺著眉,一邊走一邊在思索。父親在江湖中聲望頗高,其他門派會讓他們在這個時候離開嗎?而且敖空並未承諾放棄對其他門派的侵略。
不過,一切都得等到明天再說。
作為未來的繼承人,龍決已經在逐漸變得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