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辟邪VS降魔
「這是怎麼回事?」龍烈心知不妙,神色一凜,冷聲問道。
敖空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右手輕輕一揮,一道強勁的紅色光芒從辟邪劍稍射出,橫掃一片。
周圍眾人的髮絲與衣衫都被猛然掀起,地上灰塵與紙屑亂飛。來不及迴避者一連後退幾步,猛然驚醒時,臉上已多了幾道血痕!
不動者唯龍寒凜與龍烈二人而已,皆憑強大的力量將來襲的勁力化為烏有。
敖空哈哈大笑,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怎麼?怕了?別怪本營主,這可是你要看的。」
語畢,他已揮劍斬向龍烈,動作快如閃電。劍上紅光閃爍,詭異而陰冷。
龍烈足尖一點,迎難而上,雪劍在他手中輕吟一聲,霹靂卡嚓,與辟邪劍激烈碰撞,火花四射。龍烈手心一麻,險些將手鬆開,定睛一看,辟邪劍在雪劍撞擊之下竟毫無損傷!
在場之人無不臉色陰沉,憂心忡忡。邪劍一出,江湖必將掀起腥風血雨。
這不可能。龍烈的神色有些凝重,諱莫如深地盯著敖空手中的辟邪劍。雪劍在他手中時間不短,斷在雪劍下的兵器也不少。但這還是第一次雪劍對其他的劍沒轍。不僅如此,剛才雪劍與辟邪劍撞擊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雪劍顫抖了一下,彷彿非常忌憚辟邪劍。
他下意識地看向站在旁邊的男人。
男人幽靜深邃的眼神讓他的心一定。
忽然,一陣殺氣刺向他的正臉!
龍烈身形一晃,敏捷地避開,揚手刺向敖空。
敖空的武功精進不少,舉著辟邪劍,如魚得水,劍影閃爍不停。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待再次聽到「叮」的撞擊聲,龍烈和敖空已交手四十餘招。
龍烈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明眼人若是細看,便能發現,龍烈完全被敖空壓制著!
流風箴和莫軒青驚疑地互看一眼。敖空的本事,他們並不是十分清楚,但龍烈的武功絕對不弱,為何此時應付起敖空竟極為吃力?
龍寒凜那雙寒目的焦點落在龍烈身上,讓人難以捉摸。外人看不出來,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敖空之所以表現得如此輕鬆是因為他與辟邪劍已人劍合一。
意念動,手動,劍亦動。
烈兒未必打不過敖空,但雪劍卻壓制不了辟邪劍。
龍烈此時苦不堪言,只能勉強頂住敖空的殺招。他並不知曉敖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唯一的感覺是,此時的敖空就像已經入魔,洶湧的氣勢排山倒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竟有一種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恐懼感。
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怕了敖空,龍烈足下一頓,神色肅然。與敵交手,最忌生怯!他竟然差點忘了最基本的一點。
烈兒分心了!龍寒凜身上的氣息驟然凝結,漆黑的眸子危險地瞇起,本來凝滯不動的袖子卻微微拂動起來,彷彿袖底藏著什麼會呼吸的動物,蠢蠢欲動。
「勢如破竹!」龍烈輕喝一聲,騰空而起。雪劍如同寒冬裡刺骨的風,「哧」的一聲,逼向敖空。
強勁的力道讓敖空閉了閉眼,但僅此而已。辟邪劍劍尖的紅光在空中畫了一個圓滿的圓,如同一道完美的屏障,將龍烈的攻擊堪堪擋住。銀光和紅光交加,如同兩隻猛獸在撕咬糾纏。
敖空忽而橫踢一腳,右手在地上一撐,辟邪劍便向龍烈露出破綻的左肩劈去。
龍烈大驚失色,避之不及。
「龍叔叔!」
「龍堡主!」
流風箴和莫軒青異口同聲,著急地看向龍寒凜。
龍寒凜右拳緊握,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但眼中的光芒卻如冬日的寒星,犀利卻直接。
電光火石間,龍烈突然想起降魔劍帶給自己的強烈感覺。既然如此,唯有放手一搏!
他順著敖空攻勢整個人向後跌倒,左掌撐地,右手將雪劍反插入鞘,同時作勢將降魔劍往外一拔!
「吭——」降魔劍仍然未能出鞘,卻驟然閃現金色光芒。
兩劍相撞,紅光與金光抵死對抗,「砰」的一聲,兩劍反方向彈開。敖空和龍烈同時驚望對方,身軀因為劍上的力量不由自主向後跌去。
「呵,本營主還是小看了你!」敖空急急後退,在屋頂借力之後,向遠處飛去,「但是,小頑童,你改變不了什麼,哈哈。有辟邪劍在手,整個江湖即將成為本營主的天下,哈哈哈……」
龍寒凜飛身上前,準確無誤地將半空中的龍烈摟腰接住,旋轉一圈,龍烈已穩穩地站定。
雷鳴五人輕蔑地掃視眾人一眼,追隨敖空離去的方向而去。
敖空在樹林裡停下,等雷鳴幾人跟上,才不緊不慢地轉過身。
「營主。」
敖空神色不明地掃視幾人,目光銳利,久久不語。
「敢問營主是否有事想不通?」雷鳴不解地拱手,「若有任何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小頑童的劍——」敖空陰沉地盯著他,「據本營主所知,他的兵器便是雪劍。他手中的另一把劍是從何而來?」
「這——營主恕罪,屬下不知!」雷鳴百思不得其解,立即跪下請罪。
「立即叫人去查。」
「是。」
敖空緩緩撫摸辟邪劍,注視著辟邪劍上的紅光漸漸淡去,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有辟邪劍在手,本營主還怕了他不成?傳令下去,行動開始!」
「是!」
片刻後,樹林裡恢復寧靜。
街道上,目睹過一場大戰的人愣愣地站著,仍未回神。
龍烈無力地靠著微微喘息,剛才一戰著實艱辛。丹田處忽然淌過一陣暖流,他這才發現自己正靠在龍寒凜身上,而龍寒凜的手貼在他背心。他連忙站直。
龍寒凜的手頓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放下,轉過身去。
「回客棧。」
他生氣了?龍烈看著他走遠,心裡有些愧疚,連忙快步跟上。
「喂!」
龍寒凜衣袂飄飄,沒有加快步伐,但也沒有等他的意思。
「等等我!」龍烈小跑起來,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走這麼快做什麼?」
龍寒凜淡淡瞥他一眼,放慢腳步,回到客棧,吩咐小二備水送到房間。
「沐浴。」
「喔。」龍烈下意識對男人一笑。他目前正需要一個熱水澡。
他抬起手脫衣服,卻看見男人若無其事地坐在桌邊,手上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
「你不出去我如何沐浴?」
龍寒凜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片刻之後,微微頷首,走出房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龍烈有一種叫他留下的衝動。但門很快關閉,徹底阻礙了他短暫的猶豫。房間裡立即變得靜悄悄。那個男人一走,空氣似乎也寂寞起來。龍烈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突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
他搖頭不再去想無法想出結果的事,快速剝掉身上的衣服,邁入浴桶之中。
水的溫度剛剛好,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骨頭也酥軟許多,他不由得享受般地歎息一聲,將頭擱在桶沿,隨意將水澆到身上。
泡夠之後,他才用干浴巾擦身,眼角瞄見什麼,頓時愣住。
「嗯?」他皺了皺眉,彎下腰細看,嘴巴微微張開。
白皙的右胯上,刻著三個精緻的字。
「龍寒凜」。
「龍寒凜。」他一邊快速穿好衣物,一邊叫道。
門立即被推開,依舊無聲。那個冷漠的男子邁進門檻,眼神上下掃視他一番,輕聲問:「怎麼?」
龍烈沒有回答,直接走過去拉住他走向床邊,隨即毫不猶豫地將他推倒。
「烈兒。」
「別吵。」
龍寒凜無語,放鬆地躺平。
龍烈快手快腳地扯開男人的衣衫,果然在他的左髖骨上也發現兩個刻得歪歪斜斜的字——龍烈。
龍寒凜伸手想推開他,龍烈卻故意使出一個千斤墜,絲毫不動,嬉笑道:「你害羞?」
龍寒凜挑起眉,神色清冷,但龍烈並不怕。
「我們不是情人嗎?有什麼好害羞的?」他伸手在男人臉上輕佻地摸一把。
龍寒凜推他的手的動作改為箍住他的腰,語氣平淡得讓人覺得危險:「所以,烈兒想做情人之間會做的事?」
「沒有!」龍烈臉上立即冒出熱氣,連忙從他身上爬開。鬱悶,本來是調戲人的結果反被調戲。
「我想睡了,你,去別的房間。」龍烈沒有敢看向男人,所以不知男人是何種表情,只是聽見男人離開的腳步。
他瞪著關閉的房門,啞口無言。
竟然沒有一絲留戀?
他嘁了一聲,將自己摔在床上,盯著屋頂發呆。
他想,他一定很愛這個男人。不然的話,怎麼會把男人的名字刻在那麼隱私的位置。只是,為何竟會失憶,為何竟會忘了他?
他用胳膊蓋住雙眼,久久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