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倒霉的龍烈(1)
「殿下。」樹下站著一人。
血落冷冷道:「按計劃行事!」
「是!」
翌日一早,龍烈幾人收拾完畢,離開客棧。
然而,尚未出門,他便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慕容鎮太靜了,即使此時尚是早晨,也不該如此安靜。客棧外的街道,偶爾有三兩行人來來往往,沉默無聲,間或會飄來一個難以言喻的詭異眼神。春風吹來,捲起地上的塵屑。明明是春意盎然的日子,空氣中卻有一種冬日般的冷寂。
他與面癱爹相視一眼,決心不予理會,逕自驅馬向城門方向而雲。然而,不過片刻,他便察覺到異樣,這慕容鎮七彎八扭的巷子是否太多了些?
流幾箴也察覺到不對勁,道:「龍叔叔,這一條巷子我們似乎已經走過一遍。」他的視線落中路邊一戶人家門口,那時擺放著一隻神態威武的石獅子。
龍寒凜淡掃一眼,手握住龍烈把持韁繩的手,微抖韁繩,駿巴掉轉方向,向右側街道拐去。
「爹爹,莫非是什麼陣法?」龍烈感興趣地問。他也曾跟面癱爹學過陣法之類,無奈太過複雜,早已放棄,對此只懂得皮毛而已。
「五行八卦陣。」龍寒凜道。
途中遇到岔口,龍寒凜又改變幾次方向,氣定神閒,未曾有半分猶豫,仿若曾走過千百次。
流風箴看龍寒凜的目光越來越佩服;龍炎幾人早知堡主本事,均一臉淡定,毫不擔心。
至於龍烈,懶洋洋靠在面癱爹懷裡好不悠哉。但他心裡卻很清楚,對方這麼大的手筆,只怕不會讓他們輕易出陣。
果然,正在此時,暗巷內突然射出一陣羽箭。龍炎和龍靈二人同時低喝一聲,從馬上一躍而起,一左一右奔向來箭方向。放箭之人與二交起手,流風箴與流雲也加入戰局。
龍烈看見他們身上服飾,不由得蹙起眉。來人是陰陽殿的人,能在慕容鎮如此囂張行事,莫非與慕容鎮有何深層關係?
龍寒凜見懷中少年思索模樣,淡淡道:「血落的真實姓名實則為慕容血落。」江湖上知曉此事的人除了陰陽殿的人恐怕只有龍寒凜二人。當然,此時又多了龍烈。
原來如此。龍烈嘖一聲:「真是糟蹋了這麼好聽的姓氏——不知昨晚離開的那些人是不是還活著。」
「放心,他們還活得好好的。」血落的聲音突然傳來。
龍烈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或許是感覺敏銳,他早已察覺有人在暗處注視自己。面癱爹內力深厚,肯定也已知曉血落所在。
龍寒凜看向來人,冷聲道:「陰陽殿的殿主並非非你不可。」
血落眉頭挑起,不知他是何意,索性不予理會,而是看向龍烈,見那少年水眸中毫不掩飾的不屑,臉色一沉。
「幾位盡可放心,本殿主並未打算為難你們。」
他語畢拍掌,手下這人忽然扔出幾顆霹靂彈,竟然就此撤退。這霹靂彈的煙霧卻不同於一般霹靂彈的顏色,竟然是藍色。煙霧很快散雲,血落等人已經消失,空氣中卻留下淡淡的苦味。
龍烈輕嗅一下,疑惑道:「這似乎是秀龕草的味道。」
「秀龕草是什麼?」流風箴問道。
龍烈皺眉道:「一種普通的藥草。」這種藥草並無特別之處,他想不通的便是血落此舉有何用意。
龍寒凜一直高深莫測地看著血落離開的方向,此時才道:「走。」
幾個繼續前行,忽然聽到一陣怒罵聲。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走了這麼久我們還在原地打轉?」是於九亞的聲音。
龍烈一聽就樂了,敢情於九亞幾人昨晚離開客棧之後竟然仍然在慕容鎮沒走?
「什麼人!」
於滿天聽到笑聲,從牆後跳出,看到龍烈等人,神色尷尬。
「龍堡主。」
龍烈驚訝地挑起眉。只因於滿天和秦滄海等人均臉色發赤,竟然是中毒的症狀。
原來,為防夜長夢多,昨夜,他們幾行人均連夜離開,意圖尋找陰陽殿之人。豈料,他們剛出客棧不久,便被困在繞來繞去的小巷子裡。正在他們焦躁萬分之時,又有人琰襲,對他們放出毒煙,之後,下手之人便快速離開。幾乎所有人都中毒,卻依然找不到出口,如此直到天亮。幸好他們所中之毒並非劇毒,除了全身疼痛,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因此才能捱到此時。
「什麼味道?」秦滄海忽然皺起鼻子問道。
其餘眾人聽到立即猛吸鼻子,片刻之後,奇怪的目光均轉向龍烈幾人,漸漸變得冷漠,暗含殺氣。
龍靈見他們竟然用這般眼神看龍寒凜與龍烈,不由得大怒,嬌喝一聲:「看什麼看?諸位這是何意?」
於滿天的臉色也沉了下去,掃視龍寒凜幾人,沒有做聲,手卻不著痕跡地放在自己腰間繫著的兵器之上。
龍烈一臉莫名。
秦滄海向前幾步,他不敢與龍寒凜作對,並不代表他也怕了龍烈,直視著龍烈道:「不知龍小公子昨夜後半夜在何處?」
「本大爺憑什麼告訴你?」龍烈隱隱猜到幾分,卻偏不老實回答,「本大爺在何處與老毛蓋前輩何干?」
秦滄海面色微沉。從一開始,他就對這頑劣的小子看不順眼,只不過礙於龍寒凜的存在不便與他計較。今日他佔了上風,又有如此多的人與他站在一條線上,他還怕了他不成?
秦滄海掃視眾人一圈,見他們均一臉憤慨,暗中得意地一笑,故作慈祥道:「呵呵,老夫並無他意,只不過,對我們下毒之人身上的味道與幾位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老夫在想,此事莫非又是小公子的惡作劇?老夫幾人均有要事在身,還請小公子解了我們身上的毒。」
流風箴、龍炎、龍靈和流雲四人均皺起眉。此時,他們已經明白血落丟下霹靂彈的用意。
龍烈被人如此冤枉,不由得冷笑一聲:「你們認為是本大爺對你們下毒?理由呢?」
秦滄海微微一笑:「小公子性情『活潑』,老夫幾人早已有所耳聞。」
「本大爺才沒有那個閒情對你們下毒。本來本大爺不介意幫你們解毒,不過,既然你們寧願被陰陽殿的人利用也要冤枉本大爺,那你們就繼續享受中毒的滋味吧。」龍烈惱火之極,冷哼一聲,腳在馬腹上一踢,便要離開。
秦滄海等人自然不會讓他如願,默契地攔住他們的去路。
龍寒凜冰冷的視線如同寒刃,從眾人身上一一刮過。秦滄海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先不論此毒是否為龍烈所下,若是,他們從他身上討要解藥,理所當然;若不是,龍烈自稱小神醫,也確實有幾分本事,聯合眾人向他討要解藥,不僅可以讓龍烈成為眾矢之的,還有可能解掉身上的毒,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們似乎並未把他龍寒凜放在眼裡。他嘴唇微抿,一雙犀利的鷹目轉向秦滄海。
「烈兒,你在意他們的誤會。」
龍烈哼一聲,傲然反問:「他們有什麼資格讓我在意?」
「那便是了,」龍寒凜溫和地看他一眼,視線投向秦滄海等人時,已冷若冰霜,如同死神降臨,傲視天下,「本座只主產一次,此事與吾兒無關。諸位若有本事,盡可攔下本座。」
龍炎三人一起撥劍,冷冷地看向秦滄海等人。
流風箴「哎呀」一聲展開折扇,笑吟吟地看向龍烈:「看來,本公子也不得不露幾手了——小頑童,跟著你果然沒錯啊。這一路上,在下就沒有覺得無聊過。」
龍烈涼涼道:「你這句話本身就很無聊。」
秦滄海心中說是不怕是假的,畢竟龍寒凜的實力神秘莫測,他根本心中沒底。但龍烈是解毒的唯一希望,此時不得不孤注一擲,辦法只有一個。
「諸位英雄,難道你們就打算這麼讓他們離開?就算此毒不是龍小公子所為,只怕也和他脫不了關係。否則的話,為何這麼巧,他們與下毒之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語畢,他又轉向龍寒凜:「龍堡主,在下並非故意為難。實乃此事關係我等性命,不得不仔細。」
龍寒凜並未看他一眼,逕自驅馬,右袖一抬,已將秦滄海揮至一邊,踉蹌幾下才站穩。
「你……」
其餘眾人見狀,神色微變,後退幾步,卻並不讓開。自己的性命與不得罪龍寒凜相比,他們當然是選擇自己的性命!
龍炎冷冷地道:「於門主莫非也決定與鷹堡作對?」
「這……」於滿天抱拳道,「在下以為,龍小公子雖然活潑,但並非無理取鬧之人,下毒之人絕非龍小公子。不過,此事確有疑點。龍小公子若能解了我等身上的毒,下毒這說自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