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力量體

　　第三十一章

　　羅蘭在夜晚離開醫療層前最後檢查了一遍各個房間，在儲存藥品的房間裡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打開燈靠在門邊，雙手環胸：“請問您在做什麼，黑鷹傭兵團團長？”

　　“我在找吐真劑，你們這兒有這玩意兒嗎？”男人抓了抓頭髮，頭也不回地說，一邊繼續弄亂儲藏櫃。

　　“當然沒有，”羅蘭回答地很乾脆，“那種東西不僅對人體不好，讓使用者‘吐’出來的大部分也都是沒用的廢話和混話，現在沒人用那種東西了。”

　　“那你們用什麼東西讓巴澤爾說真話的？”塞西爾扭過頭，瞪著她說。

　　羅蘭伸出拇指指了指身後：“隔壁有一台大腦分析儀。”

　　“啊，那——”

　　“但是不論多高明的設備，都是沒辦法把人體腦袋裡想的東西弄得一清二楚的，你那失敗的記憶讀取器就是一個例子。”

　　“……”塞西爾有些不爽。

　　“更何況使用那台機器也要經過阿諾德的允許，所以請你不要在這里弄亂藥品了，塞西爾團長。”

　　羅蘭說完就站直了身體，伸手關了燈。

　　塞西爾沒有馬上出來，蹲在原處諷刺道：“你還真是聽阿諾德的話啊。那傢伙要是真想從巴澤爾那裡得到點什麼，應該就會時時刻刻關心巴澤爾恢復記憶了沒。他拒絕給巴澤爾做大腦分析的話，不是很奇怪麼？”

　　“這都不關我的事，也和你無關，塞西爾，”羅蘭平靜地說，“你別忘了當初你和阿諾德的協議只包括通過獲取實驗藥劑作為酬勞幫助我們進行各種工作，多餘的事情請你別幹。”

　　“嗯嗯，是啊，”塞西爾敷衍地說，轉念又想到了什麼，嗤笑了起來，“說起來，你們用留下來的實驗藥劑作為酬勞支付給我們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吧？”

　　“你想說什麼？”

　　“哈……只是因為這片實驗星域裡的人把阿諾德那個傢伙看的太高大了，所以覺得有點可笑而已。”

　　羅蘭待他走出了房間，便用鑰匙鎖了門。

　　知道實驗藥劑未被銷毀的只有阿諾德，布蘭迪，她，露娜和實驗基地總部那幾個人。

　　露娜自然是很反對的，最開始她甚至不覺得他們需要黑鷹的説明。不過露娜聽阿諾德的話，所以再怎麼覺得他們能夠保護自己，阿諾德做了決定的事情她也只好遵從。

　　而其他的人只知道阿諾德把黑鷹勸留下來了，相對的是讓這片實驗星域成為黑鷹的暫時聚點。

　　阿諾德有著很多秘密。

　　他有著什麼打算，有著什麼計畫，並不是會告訴所有人的，即使是他最親近的布蘭迪也是一樣。

　　就譬如他們知道阿諾德想要從巴澤爾身上得到點什麼，但只有她身前這個塞西爾才知道阿諾德要的具體是什麼。

　　阿諾德並不是什麼秘密都會與他們分享，不過沒有關係。

　　因為是那個男人，他們才有了自由。

　　***

　　陸宵並沒有把巴澤爾的記憶全部看完。那條記憶長廊才走了一點，巴澤爾就從天而降摔到了床上，而陸宵為了不讓阿諾德起疑只好趕緊出去了。

　　不過陸宵總算知道這具身體的年齡了——二十五歲，巴澤爾原來已經二十五歲了！

　　在他重新控制了這具身體之後，兔子神很快就出來與他見面了。據說巴澤爾一直在睡覺，沒有清醒過。

　　“說起來，我要怎麼稱呼你？”陸宵乾巴巴地問。

　　兔子坐在他的腿上，與他面對著面，聞言歪了歪腦袋：“叫我大人就行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直接叫你‘兔子’吧！”陸宵微笑。

　　弗瑞蹲在一旁，疑惑地看著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大黑犬到了晚上才回來，一回來就拼命地追著陸宵的褲腳聞，仿佛是在確認他是否回魂了。聞了好久才放下心來坐在他的身旁。

　　兔子血紅的眼睛盯著陸宵看了一兩秒，忽然間整個身體如同煙霧一樣變得不切實而又扭曲起來。

　　陸宵嚇了跳，連忙站起身驚道：“你在幹什麼？！”

　　而這團白色的霧變著變著，變成了一個身材修長的金髮男人，眼睛細長，眼角微挑，嘴唇仿佛天生帶笑，一臉的妖孽相。

　　陸宵驚呆了：“……這是你本體？”

　　“我是沒有本體的，”男人的聲音和兔子形態時一樣，沒有變化，“我可以變成任何樣子，之所以變成兔子只是因為習慣了而已。”

　　“……”所以只是在糾結他叫他“兔子”的事情嗎。

　　陸宵無語地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歎了口氣道：“你變成什麼都無所謂……”

　　“當然有所謂了！難道我變成這樣你還要叫我‘兔子’嗎？！”

　　陸宵皮笑肉不笑：“你還是趕緊跟我說說正事吧，大人。”

　　男人一臉舒暢，轉身坐在了陸宵身邊，單手搭在沙發上，湊過去笑眯眯道：“你想知道什麼？”

　　“第一，你上次教我的那種攻擊方式到底是怎麼回事？第二，我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地球在哪兒？”

　　“嗯，首先，第一個問題，”兔子指了指自己，“你現在能夠感覺到我在你身邊嗎？”

　　陸宵一愣，試著閉上眼睛集中了下注意力，的確和薩米發生意外的那天晚上一樣，感受到了身旁一個熱源。

　　他點了點頭：“我感覺到了。”

　　“那麼同樣的感覺還在哪裡有？”

　　“……什麼意思？”

　　“陸宵，我說過的，我是經由兔角獸的血液進入你的身體的。我雖然現在分出一部分與你的身體分離，和你面對面地說話，但是我更大一部分還依舊存在於你的身體裡。”

　　……是說他身體裡也存在著這麼一股熱源？

　　陸宵皺起了眉頭，仔細感受著，漸漸的，的確感覺到自己身上有著一股熱源籠罩著。

　　他下意識地把自己身上這股熱源抓取出來一部分，睜開了眼睛……不過什麼都沒看到。

　　男人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辦公桌上一隻水杯：“力量體凝聚起來的時候才會產生實質，試著把那只杯子拿過來。”

　　陸宵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憑著感覺把那股熱源延伸向辦公桌，碰了碰水杯，可是水杯沒動。

　　“我說過了，你要把力量體凝聚起來才行。”男人說。

　　凝聚起來……話說那天對付薩米時，這只兔子的確說過這樣的話，當時陸宵似乎也的確下意識地“凝聚”過那股熱源。

　　凝聚，凝聚……

　　陸宵閉上了眼睛，集中了精神。

　　水杯移動了下。

　　陸宵驚道：“這是隔空取物啊！”

　　他一激動，那無形的力量就把水杯打到了地上！

　　索性是塑膠的，所以沒摔壞。

　　“你現在還沒辦法好好利用這股力量，多練習下就可以了。”

　　“但是這種力量到底是什麼啊？”陸宵驚奇不已。

　　“就是我啊，”男人驕傲地說，“我就是力量體，你用的力量就是我。”

　　陸宵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身上還有這麼神奇的力量嗎？

　　想起這只兔子之前和他說過的話，陸宵抬頭問道：“那我也可以利用自己的靈魂做到這種事情嗎？”

　　兔子神情微斂：“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我說過，你把自己的靈魂抽去出來，你也就‘死’了，我和你畢竟是不同的。”

　　“為什麼，我不就是能把你抽取出來嗎，你就沒死啊？”陸宵不解。

　　男人捂住了額頭。

　　“……請你對我好好解釋一下！”陸宵瞪著他。

　　“那就這麼說吧，你很輕鬆就察覺到我在你身上的存在了吧？”

　　陸宵點頭。

　　“那麼同時，你有感覺到你自己和巴澤爾嗎？”

　　“……”陸宵搖頭。

　　“因為靈魂雖然是力量體，可是比我這種本身就是自然界孕育出來的純力量體要弱很多。你把我的一部分抽取出來利用的時候，我還有一部分存在於你的身體裡。可是如果你要使用你自己的靈魂，一不小心你就會把自己整個都抽出來了！”

　　“……”

　　“等到你回過神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又變成阿飄了！”

　　“原、原來是這樣嗎……”陸宵嘴角抽搐了下。簡直難以想像。

　　“我現在可以自己分離出一部分離開你的身體，也是我很強的緣故。”男人拍了拍胸口，笑著說。

　　“……”

　　“至於找到回地球的路嘛……”男人頓了頓，“這並不是一口氣就能做到的事情，首先你要鍛煉你的感觀。”

　　“感官？”

　　“你還沒有感覺到自己與巴澤爾的靈魂，就代表你的感官還很弱。等到你能準確感覺到自己與巴澤爾，並且能夠控制好力量體了，到時候你就能把我投放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男人說道，“我現在雖然能面對面與你說話，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我的活動範圍只有以你為中心的五米之內。我是被你束縛在你的身體裡的。而且我說到底只是一股力量，自由的時候最多只能做到與你交流，只有被你利用起來的時候才能做到其他事情。”

　　陸宵一愣，試著理解了一下對方的話，遲疑道：“但是如果有我幫你的話，你能到更遠的地方去？”

　　“沒錯，就像剛才你試著去碰水杯一樣，你可以讓我去到更遠的地方，”男人的手指指向陸宵的眉心，“你的腦海中殘存著家鄉的記憶，而我是有智慧的力量體，只要你把我延伸到夠遠，即使是在平行世界，我也能為你找到你的那顆地球。”

　　陸宵怔然。

　　漸漸的，他的眼睛裡亮起了光芒。

　　兔子的話讓陸宵興奮的一個晚上沒睡著，第二天也一直在滿腦子想著這件事。

　　兔子教給他的力量體的兩種利用方式——攻擊和感知。前者就像是碰觸水杯，攻擊敵人一樣，當需要攻擊時，必須把力量體凝聚起來才行。凝聚起來的力量體雖然眼睛看不到，但其實是有實體的。而後者不需要凝聚力量體，這種狀態下的力量體是可以穿過一切實物的。

　　陸宵偷偷練習著力量體的使用技巧，比如試著用力量體去碰觸花草，葉片。午休的時候，他就閉著眼睛集中精神，試圖去找尋這具身體裡自己和巴澤爾的靈魂。

　　感官沒那麼容易鍛煉，這陸宵也知道。不過心中帶著一份希望，做起來也就充滿了動力。

　　到了晚上，他跟著裡維一起將一車的食材送去處理房。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裡維問。

　　“是啊，”陸宵笑眯眯地說，“你今天想吃什麼？”

　　“誒，可以嗎？！”裡維直接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當然，這都幾天沒吃上頓好的了！”

　　等到菜全部上桌。

　　“那個，問一下，為什麼我這張椅子特別得高？”塞西爾舉手問。

　　“……”

　　無人回答。

　　塞西爾：“我被排擠了嗎？”

　　陸宵面無表情地吃著，裡維也悶著頭往嘴裡狂挖飯。

　　布蘭迪依舊很冷靜，阿諾德手撐著下巴吃得慢吞吞的，偶爾抬眼看一下陸宵。

　　“阿諾德？”塞西爾選擇了特定目標。

　　“因為那個位置本來就不是留給你的。”阿諾德露出一個笑臉說。

　　“哦，是嗎？”塞西爾挪了挪屁股，嘟噥道，“難道是給小孩子坐的？”

　　陸宵的動作一頓。

　　說起來，他的確該找個時間去看看薩米了。儘管他對於那個孩子給自己注射藥劑的愚蠢行為感到很生氣，可是這麼多天都不出門總還是個問題。

　　吃完飯後裡維被人叫走了，布蘭迪也秉承著吃完就走的原則一刻不多留。

　　陸宵想著趕緊把碗筷洗完就走，偏偏塞西爾在一旁騷擾個不停。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會做飯啊？你不是失憶了嗎？”

　　“我說過我有慢慢想起來的。”陸宵不耐道。

　　“是嗎？喂，阿諾德，你好歹給他再重新做一次大腦分析測試啊，說不定他想起了什麼之後就又在搞陰謀了！”塞西爾指著陸宵扯著嗓門道。

　　陸宵屏住了呼吸。

　　最開始被羅蘭帶走的時候，他的確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所以還能糊弄過去。那台機器分析的估計是他腦內的第一反應，要是現在去做測試，陸宵可不知道結果會變成什麼樣。

　　“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塞西爾。”阿諾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宵松了口氣。

　　塞西爾“嘖”了聲。

　　他還欲說什麼，可是通訊器上傳來了簡訊，他抓了抓頭髮嘟噥著什麼就走了。

　　陸宵洗碗餐具放進了櫥櫃裡，轉身就見阿諾德還坐在餐桌邊撐著下巴看著他。

　　“你還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新技能學習中……以後就不用像之前那麼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