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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馴夫(篡位嫡妻之2)》第7章
  第七章

  一早,猶在睡夢中的燕靈犀是被春菊的驚叫聲吵醒的。

  「啊——」

  「啊!」

  在春菊的叫聲後還有一聲,不是她,也不是春菊,是男人的叫聲,且就在她耳邊。

  「你是誰!」這是春菊的聲音。

  「我、我是……」

  「大少爺?!」驚訝指數破表的叫聲從春菊口中逸出。

  覺得身子沉重無比的燕靈犀緊拉住被子,靜靜躺著不想搭話。

  這主僕倆有那麼不熟嗎?唔,她想,大概是春菊從未見過打赤膊兼睡在床上的

  石辛黝,一早推門進入,赫然發現她床上躺了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或許誤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淫賊偷上她的床吧。

  「大少爺,你、你怎麼……」春菊回神後,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誇張的倒抽了一口氣,旋即羞赧的說:「小姐,對、對不起,我、我馬上出去。」

  房門才被關上,外頭便響起聞聲奔來的牛管家焦急的問話,「春菊,發生什麼事,我大老遠就聽見你的叫聲,裡頭出了什麼事?」

  「沒,沒事。」

  「是不是小姐怎麼了?」

  「沒有。」

  「沒有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對了,大少爺在不在房裡,都這麼晚了,我怎沒見大少爺出房門,他還在睡嗎?奇怪,大少爺從來沒睡這麼晚過啊。」

  「阿牛,別問了,我們先走,不要在這裡嚷嚷。」

  「不是,你還沒跟我說,大少爺到底在不在房裡?」

  「大少爺當然在房裡!臭阿牛,別問了,快走!」

  直到房外的聲響靜下來,僵坐在床上的石辛黝才松了口氣,仿佛自己做錯什麼事,怕讓人逮著一般。

  他偏過頭,對上她的眼,一張臉瞬間漲紅,羞得不知所云,「靈犀,你醒了。」

  他和春菊叫那麼大聲,還開聊一會,她既未睡死也沒聾,當然早被吵醒了。

  「你繼續休息,我、我去田裡工作。」

  他一旋身,光溜溜的背部從頸下至臀上一覽無遺。

  盯著他健壯的背,那一大片不同於黝黑手臂的古銅色光滑肌膚,結實精壯一丁點贅肉也無,還有那結實俏挺的臀部,看得真是令人心花怒放,垂涎欲滴。

  這等完美的健壯身材,縱使是高大的西洋男影星也沒幾人可及,這人是誰?是她燕靈犀的老公呢!

  內心與有榮焉之餘,她忍不住讚揚自己慧眼獨具,知道該選這個不下田就包得像犀利哥的男人當老公。

  「一大早丟下嬌妻不管要去哪兒?」她伸手想拉他,才動了下,下半身撕裂般的痛楚頓時襲遍全身,痛得她齜牙咧嘴,「好痛!痛死我了!」

  她一喊,才剛下床的石辛黝面露焦急,立刻撲回床上。

  「靈犀,你哪裡痛?」被她瞪了一眼,他怔了下,已然猜到她因何喊痛,滿臉歉然的道:「你不要緊吧?」他想安撫她,但騰在半空中的手遲疑著,不敢降落。

  斜睞他一眼,這人還真是惦惦吃三碗公,昨晚她還暗笑他憨傻,是只呆頭鵝,沒想到他非但不傻,懂得可多了,至少還知道喝了交杯酒之後不是只有單純上床睡覺這麼簡單,該做的事他一點也不馬虎,全都做了。

  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飯,兩人成了真夫妻,那她更加要扶持他,讓他當真正的一家之主。

  一條赤裸的纖細手臂從被裡伸出,看著他,她溫柔一笑,伸手拉下他騰在半空的手,輕握著。

  「辛黝,昨晚我們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從今以後,你會好好待我嗎?」她溫柔低問。

  「一定會。」他用力點頭,語氣堅定無比。「你一定要當個有肩膀的男人,扛起這個家。」

  「我會,我一定會。」他拍拍自己的肩,再次點頭,認真無比的說:「我馬上就去田裡工作,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餓著的。」

  她啞然失笑,他還是單純的認定認真耕田就餓不死的「石老爹準則」。

  罷了,今天她身體不太舒服,不能帶他去執行奸商任務,只好先放牛吃草。

  「辛黝,我要你答應我兩件事。」在他欲起身之際,她先出聲。

  「靈犀,你說,一百件事我都答應你。」

  「吻我。」

  「蛤?」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出門前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吻我,這樣才代表你有愛我這個妻子。」見他怔愣住,她故意說:「還是說你根本不愛我?」

  「不,我愛,我很愛你。」他的臉逼近她,氣息益發粗喘,冷不防地吻住她。

  「不用……這麼猛,溫柔點……」就算他很愛很愛她,也不用這麼狂猛呀!

  連續五日,石辛黝都照著燕靈犀的話做,每日出門和進門都會先吻她一下,從一開始的猛獸撲獵物之狂烈獸吻,經過三天的調教,他的吻已變得溫柔深情多了。

  下人們也從一開始的錯愕不自在,到現在的偷覷掩嘴羞笑,連二房的下人也聞風前來觀看。

  啐,當他們是在儀隊禮兵交接嗎,有什麼好看的,大驚小怪!明日她就讓春菊一人收十兩,總不能白白表演給人看!

  「靈犀,我回來了。」石辛黝一回到家,見到她,先給她來個大擁抱,之後便旁若無人似的與她深情擁吻。

  下人們竊笑之餘,突然有一道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拔高飆來——

  「你們倆這是在做什麼,成何體統!」尤玉英一進大廳,見著下人說的情況,親眼撞見這不知羞恥的畫面,又是和燕靈犀有關,她自然大罵特罵起來。

  「二嫂,不,弟妹,你今晚大駕光臨,有何貴幹?」燕靈犀對著她問,語落,隨即又免費加碼奉送一回免費表演,她踮起腳尖,主動親吻著身旁的丈夫。

  見狀,尤玉英又驚又叫,「你們要不要臉呀,大廳上還敢做這種事!」

  「哪種事?」燕靈犀嗤了聲,「辛黝親吻的是他的妻子,我吻的也不是別的男人,我們都沒幹偷雞摸狗的事,有什麼好不要臉的!再說,爹娘如果看見我和辛勵的感情這麼好,他們在九泉之下,一定很高興很欣慰。」她就是用這說詞,讓他卸下內心顧忌,公然與她擁吻。

  她才不信古人保守那套,她就是喜歡和自己丈夫公然曬恩愛。「再說,弟妹你難道不希望我和辛黝夫妻恩愛?」她睨著她,涼涼的說:「還是說,你希望我和二哥……」

  怕自己丈夫又被她勾引,尤玉英緊張的說:「你們夫妻倆的事,我才不想管!」

  「那你來是有何貴幹?」看她一眼,她來准沒好事,燕靈犀懶得理她,逕自拉著石辛黝入座。

  「弟妹,你也坐。」石辛黝客氣的招呼。

  尤玉英未入座,而是大步走到他面前,氣呼呼質問:「大哥,為什麼我們二房廚子要拿地瓜,大房廚子壓著不給?」

  她知道這事肯定是燕靈犀在搞鬼,找她定會碰一鼻子灰,再笨的也知道要找憨厚的大哥要。

  「有這種事?等會我讓廚工扛一袋地瓜過去給你們。」

  「一袋哪夠,我們二房的下人那麼多,三餐都要吃地瓜飯,加上要煮地瓜葛根湯,也不知得喝幾天這風寒症才能好,至少也得給十袋。」說到激動處,尤玉英輕咳了聲。

  十袋,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十袋?沒問題,弟妹你要多少有多少。」和石辛黝隔著茶几而坐的燕靈犀瞥見她手上疹子未消,猜想她定是心急的想藉地瓜葛根湯根治風寒。

  何文珺說道:「一袋地瓜五十斤五兩銀子,別說我不通人情,我給你打八折。」她吩咐立於一旁待命的阿牛,「牛管家,記下,二少奶奶要十袋地瓜,秤好斤兩,明兒個讓人送去,但要記得先收款再出貨。」

  雖說地瓜的價格和之前相比可說是飆至天價了,但和白米比起來還是便宜很多,加上不管有無得到腸病毒的人都在煮地瓜葛根湯喝,現在地瓜可是炙手可熱呢!

  「一袋地瓜要五兩?燕靈犀,你這分明是在搶人!」尤玉英氣咻咻的質問:「以前大哥給我們地瓜從來都不用錢的!」

  「是啊,靈犀,我們都是自己人,不必跟弟妹拿地瓜的錢。」石辛黝也幫忙說清。

  「聽到沒,大哥說不用錢。」

  「我聽到了,我丈夫說什麼我都依他。」燕靈犀起身,徐徐走至丈夫坐的椅子旁,「辛黝,如果是自家人,想吃我們賣的地瓜,當然不必收錢。可是,我們和二房等於是已經分家了,各自獨立管帳,我還記得先前我帶你上石家布莊做衣服,有人還要跟我們收錢,唷,仔細看好像就是眼前這個人。」

  怪她一時大意,先前她只看到兩個月的帳目,其他的未細看,二房原本應該平分給大房的五千兩月費硬拗成一千兩不說,還將先前的帳動了手腳,從石老爺去世至今一年的帳,除了她看到的那兩個月,其他月份收支全都是打平,二房擺明瞭一毛也不給她。

  她到石家布莊查帳,順便想替他做幾件新衣服,就是眼前這女人要她先付錢,不然連布都別想碰,那時她就想好了,之後一定會讓他們好看。

  語塞的尤玉英,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算了,誰希罕你們的臭地瓜,我跟別人買去!」她悻悻然轉身就走。

  燕靈犀好心提醒她,「別怪我沒提醒你,東烏省的地瓜和葛根幾乎都在我們這兒,其他人就是有也不會願意賣,你若是要買得趕快,要不我明天還會漲價。」

  尤玉英臉色難看的離開後,大廳中剩夫妻倆獨處,石辛黝眉頭緊皺的問她:「靈犀,你還要調漲地瓜價錢?」

  「當然,打鐵得趁熱,此時不漲更待何時。」她坐回原位,悠哉的啜著茶。現在他們石家大房,可是方圓百里內人人知曉的地瓜大戶。

  大房光靠著地瓜還有葛根便能日進鬥金,想必已然跌破二房全家的眼鏡,外加捶心肝嘔死了。

  整個東烏省種植的地瓜和葛根陸續都被她收購壟斷,在其他處採買不到的有錢人家便開始瘋狂搶購囤積,一出手少說都是幾百斤的購買。

  收購來的地瓜,放在先前她讓人臨時搭建的倉庫,原本堆滿滿的地瓜,現在竟只剩三分之一,她將地瓜炒出天價,就是要狠狠削這些富人家一頓,她賺的錢已足夠他們一輩子吃喝不愁,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很在意二房貪了他們的銀子,只是小小刁難一下他們,否則她哪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靈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調漲地瓜的價錢?」石辛黝面有難色的道。「為什麼?!」放下水杯,她不明所以的問。

  「再漲下去,很多人都買不起地瓜吃,他們會餓死的。」

  她不以為意的說:「沒地瓜就吃別的,吃飯吃面呀,又不是一定得吃地瓜才會飽。」

  「可是很多窮人只吃得起地瓜,他們買不起米……」

  聞言,她心一突,陡地驚愣住,對耶,這裡是古代,很多窮人都是以地瓜為主食,不像現代的人想吃飯就吃飯,有的還嫌吃太多會發胖,這裡很多人連米都沒得吃,只能以便宜的地瓜果腹,現在地瓜價格飆漲,那不是害窮人雪上加霜……她怎沒考慮到這點,真糟糕!

  「還有,那些窮人也沒錢買地瓜和葛根煮甜湯喝。」

  「這次的風寒症,都是有錢人傳染到比較多,我看街上那些小販都沒人被傳染……」

  「可是他們家的老母妻小或許有。」

  當初她之所以決定壟斷地瓜和葛根當奸商,一來是為了要重振大房,再者就是要狠削像二房這種勢利的有錢人,是她太自負也太心急,單看街上小販無人有腸病毒症狀,就一味地認定除了有錢人家的下人,一般百姓因泰半都是做粗活勞動,抵抗力強,自然就不會染病,卻忘了他們家裡還有身體虛的老弱婦孺可能染病。

  雖說這病毒在古代不太嚴重,不至於要命,但生病久了還是會不舒服。

  現在地瓜才飆至天價賣出,若馬上調降,那些大戶一定會來抗議,更甚者會要求退貨,入口袋的錢怎能吐出來,可她又不能不顧窮人……

  她得好好想想,一定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靈犀,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說錯話,惹你不高興?」他訥訥的問。

  盯著他看了好半晌,她突地一笑,「這是誰的丈夫,怎會這麼聰明,這麼善良,這麼令人敬佩。」

  「我,我是你丈夫。」她突然這麼大力稱讃他,害他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原來是燕靈犀的相公,難怪這麼年輕有為,善良敦厚。」

  她握著他的手,笑看他。「還好有你提醒我。」

  真的還好有他!她只顧著賺錢大業,埋頭往前沖,卻忘了後頭還有一群苦哈哈的弱勢群體亟需照顧。

  他外表看來像鋼鐵人一般,可卻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

  「那,你是不是不調漲地瓜了?!」石辛黝替那群等著買地瓜吃的窮苦人家感到高興。

  「不,地瓜價還是要漲。」做生意講究的是信用,她已經說漲就得漲,要不就是把先前大量收購地瓜的人當笨蛋耍,如此一來,以後誰還願意信她。

  她可不是只想做這樁生意,在這裡,很多生意等著她做呢。「可是……」

  「辛黝,我們不賣,但可以送。」見他神色落寞,她忙不迭獻策安慰。

  「送地瓜?」

  「當然不是。我們左手賣地瓜,右手送地瓜,那不是用右手打左手,」此刻開倉送地瓜,不就和調降地瓜價一樣,都是把這幾日搶買地瓜的人當笨蛋。

  「得改送別的。」

  「別的?」

  「嗯,我想好了,就送綠豆薏仁和白米。」

  「送綠豆薏仁和白米,為什麼?」

  其實是她突然想到,她在現代得腸病毒時,天天喝地瓜葛根湯,喝都喝膩了,她的狗腿下屬馬上去查找資料,然後換煮綠豆薏仁湯給她喝,說這甜湯也有同樣的效用。

  她想,她之前讓廚子煮地瓜葛根湯給大房下人喝,緩解大夥的病症,現下也可以如法炮製。

  只是,她當然不能把綠豆薏仁湯也有緩解腸病毒病症的效用說出來,不是擔心沒效,而是一說出來,那些有錢人誰還願意跟她買地瓜和葛根。

  「辛黝,我是這麼想的,既然窮人家吃不起地瓜,我們又賺了錢,就賑濟窮苦百姓發送白米,再煮綠豆薏仁湯給大家喝,綠豆薏仁清熱退火,可以煮湯,也可以煮粥,對身體都很好,你覺得如何?」

  她想,他們用奉湯的方式煮綠豆薏仁湯給大家喝,連續奉湯七天,為免有些生病的人沒出來喝到,除了白米再另外發送兩小包綠豆和薏仁給窮人家,不管煮湯煮粥,她想效果應該都一樣。

  「當然好。」他緊握著她的手,堆著滿臉的笑,學起她說話:「這是誰的娘子,這麼美若天仙,聰明伶俐,善良仁慈又溫柔敦厚。」

  她笑睞他,「唷,你也學會貧嘴了!」

  「我說的全都是真心話。」他手肘抵在茶几上,兩手緊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黑眸凝視著她。

  和他面對面,她嬌笑著:「既然知道你娘子這麼好,還不快吻她一下。」

  「又要吻?我剛剛進門時就吻了。」

  「不要拉倒。」她佯裝生氣。

  「我吻。」他急急的將嘴湊上,兩人十指交握,雙唇輕碰一下又分開,再碰,再分開……

  就在兩人濃情密意時,大廳外,一雙狹長黑眸蘊藏著滔天怒火看著他們,那人雙手掄拳,一張俊俏的臉隱隱抽搐,片刻後才咬牙切齒,悻悻然離去。

  一早醒來見身邊的床位空著,上身只穿著一件肚兜的燕靈犀懶懶翻身,側臥床上,等著丈夫進來。

  她想,他一定又是親自去幫她打洗臉水來,早早就跟他說過不用,但他執意如此,說他很樂意為她做這些事,這是愛的表現,當然,這話是她教的。

  這人聰明得很,一點就通,倘若她教得太多,不知他會不會變得花心……美眸攸地一緊,她噘起嘴,哼,他敢!

  側躺好一會,原本想來個玉體橫陳,擺出撩人姿態給他看,但這會她手撐得都酸了,手一縮,乾脆直接趴倒在軟枕上,一頭烏黑秀髮如黑瀑披散,巧妙地遮掩她光裸的背。

  自從她和辛黝成了真正夫妻,這一個多月來,春菊再也不敢隨便闖進來,尤其是早上,沒她召喚,她是一步也不敢擅自踏入,就怕再度撞見太養眼的畫面。

  還有,她覺得一大早讓丫鬟在外頭等候這點太沒人性,她們一醒來就從早做到晚沒啥休息,是以她恩准春菊可以睡晚點,不用一大早就來到房外候命。

  所以,就算此刻她在房內光著身子也不怕,反正只有她相公有眼福看到。

  猶有睡意的她趴了一會,在即將返回夢鄉之際,突然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睡意猶濃,她懶懶趴著不動,閉著眼讓她鼻子變得更靈,她似乎聞到酒味?辛黝七早八早跑去偷喝酒,莫不是想幹啥壞事?

  嘴角微揚羞笑,有時睡前為了增加夫妻情愛,她會跟他喝一兩杯小酒助興,好的不學淨學壞的,真是!

  是說昨晚不是才喝過?唉,她老公真是體力過人。燕靈犀暗自笑著,突然聽見那人喊——「靈犀!」

  這聲音聽來怪怪的,像喝很醉似的,該不會喝了一大壇吧:「靈犀,你怎麼可以……」

  一隻手摸上她赤裸的背,令她沒來由地起了雞皮疙瘩,那陌生冰涼的觸感和辛黝摸她時的溫熱完全不同,還有,手也不同。

  辛黝手掌大,手勁也大,可摸她時會儘量放輕力道,就怕一不小心傷了她,但此刻的感覺卻全然相反,這人的手掌明顯小了些,手勁也比辛黝小,但他壓在她身上的力道仿佛出盡全力似的,還帶著痛苦悲傷和控訴意味?

  能大搖大擺進入這間主臥房的男人除了辛黝之外,只有……石俊鑫!

  半夢半醒的她立即翻身坐起,定睛一看,坐在床沿邊、滿眼血絲盯著她看的果然是石俊鑫。

  「二哥,你一大早跑來我們房裡做什麼?」她怒聲質問。

  她聽春菊說,這陣子他幾乎夜夜泡在酒樓不回家,看他這樣子,肯定是才剛從某個歌妓懷抱中離開不久。

  「靈犀,你真的和大哥成了真正的夫妻?怎麼可以!」盯著上半身只著一件單薄肚兜的她,石俊鑫掄拳怒捶床板。「你難道全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

  循著他氣怒的目光,低頭見自己上身幾近裸露,她立即拉來棉被遮體,「是,我全忘了,你馬上給我出去!」

  這人明明還是那張俊臉,可她越看他越覺得討厭。

  石俊鑫似乎沒聽見她的話,反而更朝她逼近,趁她不備抓著她的手,怒咆控訴,「你說過絕不會讓大哥上這張床,絕不會讓他碰你的!你還說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你怎麼可以忘了?!」

  她試著推開他,但她太纖弱,醉狂的他又一身蠻勁,將她壓制在牆面。

  「石俊鑫,你快放開我,要不然我一喊,你會很難看的!」她快被一身酒臭味的他給薰吐了。

  「我不放!我們明明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什麼石老頭要把你嫁給大哥,就是因為他偏心,他只疼他自己的兒子!」

  還在試圖做困獸之鬥的燕靈犀聽他這麼說,倏地停住掙扎。

  他說的是死老頭還是石老頭?還有,「只疼他自己的兒子」這話聽來,似乎在說他不是石老爺的兒子?

  「如果那晚你不是執意要把真相告訴大哥,我也不會」石俊鑫想說什麼,但似乎有啥顧慮沒把話說全,馬上又改口,「如果你願意跟我走,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真相?她敏銳的嗅到石俊鑫身上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他有約燕靈犀一起私奔,但燕靈犀不願意?

  她被他一身酒臭味薰得暈頭轉向,聽得有些模糊不清,正想趁機再深問,他突然發狂的拉開她遮體的棉被。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大哥的妻子,你愛的雖然是我,卻一直不讓我碰你,但現在你卻讓大哥碰了你,你以前的矜持哪裡去了!」他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怒火和欲火交互狂燃著。

  他抓著她的雙手,欺近她,粗喘氣息噴拂在她耳畔,「沒想到你現在也和酒樓那些歌妓一樣淫蕩,學會只穿一件肚兜勾引男人了。」

  一說完,他粗魯的吻著她的脖子,一隻手還伸進肚兜內,粗暴的撫弄她的身子,她用被放開的手拚命的打他推他,卻推不開,顧不得兩人窩在床上可能會被誤解,燕靈犀放聲大叫——

  「救命!快來人啊,救命!」

  正端奢洗臉水進來的石辛黝聽到愛妻的求救聲,馬上跑入內室,見有個男人在欺負他妻子,水盆一丟,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領將他拽下床,朝那人臉上狠揍一拳,第二拳欲落下時,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被揍倒在地上的是他弟弟。

  「俊鑫……」發怒的拳頭僵在半空中,原本滿腹怒火的石辛黝瞬間愣住。

  「大哥,你憑什麼打我?!」摸著被打傷的臉,石俊盡吃力的站起,「你明知道靈犀愛的人是我,她想嫁的也是我,是你和爹聯手拆散我們!」

  對於弟弟的指控,石辛黝無語反駁,內心五味雜陳。

  見自己丈夫被欺壓,她也被欺負,夫妻倆一同吃了大虧,還在惡人先告狀,氣憤不平的燕靈犀怒道:「我愛的人是辛黝不是你!」

  她一說,原本僵住的石辛黝像被解除咒語一般,瞬間活過來,他回頭,一臉感動的看著她。

  「辛黝……」她佯裝一臉駭懼,哭著喊他。

  「靈犀。」他坐上床,拉著被子遮體的她馬上投入他懷中,害怕得直發抖。

  「辛黝,我好怕。」

  「別怕,有我在。」他緊緊的摟著她。

  「你快趕他走,我不想再見到他。」她整顆頭埋在他胸膛,連看都不想再看石俊鑫一眼。

  見狀,石俊鑫心頭大為光火,「靈犀!」

  「俊鑫,靈犀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再糾纏她。」石辛黝兩手緊抱著妻子,護著她。

  燕靈犀暗咬牙,都這時候了,她的笨老公還在忍,她佯裝哭著對他說:「辛黝,叫他滾!」

  聞言,石辛黝對弟弟說出有史以來最重的話,「你、你滾,不要再來了!」雖不想對自家人撂狠話,但他也不容許他再來騷擾他的妻子。

  「你……」不甘心的石俊鑫還想再鬧,可春菊和牛管家已聞聲而來。

  「二少爺,大少爺,大少奶奶,這……」見三人同處一房,石俊鑫臉上明顯掛彩,恩愛的主子夫妻坐在床上緊抱著,場面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牛管家大概能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燕靈犀下令,「牛管家,請二少爺出去!」

  此刻,沒有比她更適合發號施令的人,她出聲驅趕石俊鑫,一來讓石俊盡死了這條心,二來,她要讓下人清楚明白她現今的態度和身分,她是石家的大少奶奶,不再是從前那個和二少爺糾纏不清的小姐。

  「是。」牛管家大聲回應。大少奶奶態度堅定,自是他們大房下人最樂見的。

  「二少爺,請。」

  「哼,我自己會走!」

  一臉怒意的石俊盡悻悻然的離開,牛管家跟在後頭,生怕他又回頭來鬧,春菊離開前也貼心的把門帶上。

  所有人都走了,房內回歸寧靜,夫妻倆對看著。

  「靈犀……」

  她看著他,突然掄起粉拳猛捶他的胸膛,「臭辛黝,你去哪裡去那麼久,還光著身子回來。」

  會氣到捶他,是因為她察覺自己的身子真的在發抖,一來是氣石俊鑫把她和酒樓歌妓相提並論,二來,她一點也不想讓別的男人碰她的身子,尤其她發現自己毫無反抗能力,更令她惶惶不安。

  「靈犀,對不起,我去幫你端洗臉水時經過荷花池,想起以前你曾經讓下人取清晨荷露洗臉,我心血來潮便想幫你取荷露,結果弄了一身污泥,我就去沖水,要是知道俊鑫會來,我絕不會離開房間半步!」

  原來他是為了她。停住捶他的動作,她摸摸他被捶得略略發紅的胸膛,「疼不疼?」

  他搖頭,「不疼。」

  他抱緊她,「靈犀,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她不明所以的問:「哪些話?」她剛說的話可多了。

  「你說你愛的人是我,不是俊鑫。」他的黑眸閃著喜悅的笑意。

  「我們都是夫妻了,幹啥還問這個傻問題!」她睨他,「我要是不愛你,怎會讓你抱這麼緊,抱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

  聽到她的埋怨,他忙不迭將圈緊緊的手放開,輕環著她。「這樣你可以喘氣了嗎?」

  她被他正經的模樣惹得發噱,她只不過是說笑罷了,不過……

  「石辛勵,你的手放哪裡?」

  「這裡。」他動動擱在她小腹上的左手。

  「另一隻手呢?!」她斜瞪他。

  他欲動右手,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不小心探入她肚兜內,粗大的手掌整個罩在豐挺渾圓的右乳上,難怪他覺得觸感軟軟的。

  她軟聲斥著,「還不放開。」

  她發覺自己一萬個願意讓他吃豆腐,可石俊鑫一摸她,她便厭惡至極。

  「我不放。」他又將她摟得更緊些。「靈犀,你是我的妻子,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喲,會說花言巧語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

  「說真心話的人手幹麼一直亂摸?」她嬌嗔著,輕拍一下他不安分的手,「別鬧了,今天我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洗臉水呢?」

  「剛剛打翻了,我再去幫你端一盆來。」

  「不用了,等會我讓春菊端來。」她輕推他,「幫我把衣服拿來穿上。」

  「喔。」

  見他明顯忍著強大的欲望,硬是幫她穿上衣服,她忍笑,一本正經地道:「今天你去田裡巡視就好,奉湯送米的事我叫牛管家另外差人去。」

  這陣子辛黝一直在忙奉湯送米的事,好幾天沒去田裡,她怕他會對田裡的小地瓜犯相思呢。

  「好。」待幫她將衣服全穿戴整齊,他眼底的一小族欲火自動滅熄。

  「晚上……」她睞他一眼,媚笑著,「早點回來!」

  美眸一笑百媚生,像受到鼓舞似的,石辛黝甫黯下的眼神立即燦亮閃耀。「我一定會早點回來。」

  她啞然失笑,他也太喜形於色了,這是優點,可也是缺點,要做大生意的人,可得喜怒不形於色,看來她得再好好教教他。

  「停止收購地瓜和葛根,只收先前已經簽約的,對了,記得先送五袋地瓜給珠兒她娘,別跟她收錢。」

  燕靈犀在書房翻看著記事表,每天該做的工作她都記在上頭,這會她正在和牛管家交代事情。

  炒物價一事,原本她就是打算炒短線,加上物貴傷民,她便決定提早收手。如她之前所料,價格一哄抬,更遠一點的商人肯定會想來分杯羹,可惜這方圓百里的人家該買的全買齊了,短時間內沒人想再買地瓜和葛根,這價格自然就慢慢跌回低價,整件事就此落幕。

  倉庫中還未賣出的地瓜除了留著自宅吃,她還向辛黝提議,讓珠兒她娘做黑糖地瓜粽拿到街上去賣,自食其力,給魚吃不如教人釣魚嘛!

  「是。」牛管家問:「大少奶奶,若珠兒她娘執意要給錢呢?」

  「那就跟她說,等她賺了錢再給也不遲。」

  「是。」

  「大少奶奶,你還有事交代嗎?沒的話我就先去辦事。」

  「去吧。」

  牛管家才走出書房,春菊就疾步前來,外頭似乎發生什麼事鬧哄哄的。

  「春菊,怎麼了?」

  「大少奶奶在書房裡嗎?」春菊微喘著問。

  「在。」

  聞聲起身的燕靈犀邊走向書房門口邊問:「春菊,什麼事這麼吵?」她似乎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在找你。」

  牛管家一驚,「大少奶奶,要不要我讓人趕她?」

  相較于牛管家的擔心驚慌,當事者倒是神色不變,安之若素。

  她淡然道:「她要找我就讓她來。」

  這個尤玉英肯定是為早上她老公走錯房的事前來興師問罪,來得這麼慢,都快吃中飯了,比她預料中還遲了些。

  「可是……」

  「大少奶奶,要不你先躲躲?」春菊擔憂她受傷。

  「躲什麼,這裡可是大房的地盤,我還怕她不成。」對付石俊鑫,她也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要對付身材比她稍矮略胖一些的尤玉英,她自認還綽綽有餘。

  話才說完,妒火焚身的尤玉英發狂似的朝她奔來。

  「燕靈犀!」尤玉英沖到她面前,手舉高就想摑她,眼明手快的牛管家立即抓住她的手。

  「你這個死奴才,敢抓我的手,還不快給我放開!」

  牛管家一鬆手,方才未打著燕靈犀的那巴掌便火辣辣的貼上他的臉,眾人怔住之際,另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倏地響起——

  春菊本以為是尤玉英又打了牛管家一巴掌,直到她大嚷大叫,方知那一巴掌是自家主子出手的,熱燙的巴掌印就這麼貼在尤玉英臉上。

  「燕靈犀,你敢打我!」被賞耳光的尤玉英氣得咬牙切齒,怒騰騰的想還手,未料雙手被比她高半個頭的燕靈犀給抓住。

  「尤玉英,你給我聽好了,這裡是我大房的宅院,牛管家是我大房的人,他有錯我自個會教,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她斬釘截鐵地說。「我燕靈犀最容不得的,就是外人來欺負我大房的人。」

  她話一出,所有圍觀的下人全都同仇敵愾,牛管家更是露出感動得無以復加的表情。

  「我是外人?我可是石俊鑫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石家的二少奶奶。」氣瘋的尤玉英以為她的意思是沒把她當石俊鑫的妻子看,立即像潑婦駡街般叫嚷,「燕靈犀,你這個賤女人,都已經和大哥圓房了還來勾引我丈夫,不要臉的賤人!」

  被莫名罵了一頓,惱怒的燕靈犀冷不防的用力將她甩開,毫無防備的尤玉英跌坐在地,摔疼屁股,痛得唉唉叫。

  「尤玉英,你哪隻眼看到我勾引你丈夫,我是去你們房間撒野了嗎?」燕靈犀冷眼瞪著她道:「今天是你丈夫石俊鑫一大早莫名其妙闖進我們房間,對我說了一些醉言瘋語,正確說來,是他糾纏我才對。」

  被自家丫鬟扶起的尤玉英還想再上前,牛管家和幾名家丁硬是擋著不讓她過,她氣得破口大駡:「你們這些死奴才,想造反呀!」

  「他們在保護自己的主子,盡忠得很,哪來造反之說。」燕靈犀涼涼的說:「尤玉英,別老閑著沒事愛管我家的下人,我勸你管好你自己的丈夫,不要讓他再喝得醉醺醺、暈頭轉向跑錯房,下回他若是再闖錯房,我可不保證我家相公會不會手下留情。」

  「哼,你放心好了,再過不久等新宅蓋好,我們就會離開這間老舊破宅,只要你不要發騷勾引我丈夫,他再怎麼醉也不會跑到你房裡去!」

  「新宅?」燕靈犀納悶的問:「你是說二房另外蓋新宅?」她怎沒聽說這事?察覺自己氣極之下口無遮攔,把婆婆交代要守口如瓶的秘密不小心說出,尤玉英臉色刷白。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心虛的尤玉英氣勢都沒了,整個人慌了手腳,倏地轉身離開。

  「牛管家,你有聽說二房蓋新宅的事嗎?」尤玉英一走,燕靈犀馬上問。

  「沒有。」牛管家問其他人,「你們有誰聽說了嗎?」

  大夥兒一逕搖頭,顯然這是極機密的事,見尤玉英那慌張樣,這事肯定不假。

  燕靈犀低頭暗忖,二房口口聲聲說石家布莊沒賺錢,卻有錢蓋新宅,還秘密進行著,這其中一定有鬼,她得派人暗中好好調查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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