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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夫人 (好個下堂妻2)》第11章
【第十章】

  成親了。

  樊香兒端坐在喜房裡,感覺就是一整個累。

  一早天未亮,她便被秋菊從床上給挖了起來,接下來開始有人在她房裡進進出出的。從喜娘的叨念教導,接著是來幫她化妝的人,把那堆胭脂水粉抹上臉後,她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明天她的臉肯定會爛掉。

  化妝著嫁衣的時間,貼心的秋菊送來些許吃的讓她墊墊胃,也還好有吃那一頓,否則她肯定挨不過接下來那一連串令她眼花撩亂的規矩。

  上轎,跨火盆,拜堂,入洞房,這些事說來簡單,其中的規矩零零碎碎的弄得她幾乎要喊救命,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只需要完全照著喜娘說的做就行了,否則她肯定會昏倒。

  等「送入洞房」四個字傳進她耳裡時,她幾乎要喜極而拉成親這事真的、實在是太過折磨人了,還好她只嫁這一回,上一回是真正的樊香兒在那邊累,與她無關,至於下一回嘛——今生今世沒有下一回!

  喜娘退出房門後,樊香兒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偷偷掀起紅:蓋頭查看房間裡還有沒有別人在。

  確定房裡只有她一人之後,她立刻將鳳冠拿了下來,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又扭扭脖子的,感覺真的是累慘了,幸好這古時候的婚禮,新娘是不必出席喜宴應酬的,這真的是唯一優點呀。

  總之,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進來打擾她的,她還是先眯個眼休息一下比較實在,免得晚上沒精神、沒體力應付他們的新婚之夜。

  想罷,她立刻脫了繡花鞋,和衣上床躺下,眼一眯,竟然一下子就睡著了,可見她真的是累到了。

  「結婚了?」

  「是。」

  「恭喜你。」

  「謝謝。」

  「現在你可相信我的話了?」

  「嗯?」

  「你們的姻緣在「穿越」?」

  躺在喜床上,睡夢中的樊香兒身體倏然劇烈的一震。

  「你……你是誰?」

  「碟仙。」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在哪裡?」

  「你在夢中,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當然是為了來找你。」「找我?你、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是不是忘了答應過要幫我做一件事?」

  「啊?」

  用力回想,對,好像在地震來臨之前,她因為覺得碟仙回答她們幾個人的姻緣在穿越太可笑了,於是便口不擇言的問了碟仙一個非常禁忌的問題,導致碟仙不肯歸位,然後——「憐兒、蕎惜、璽玉她們三個人呢?都還好吧?也跟我一樣穿越了嗎?她們現在在哪兒?」「她們都很好,在哪兒就不用你管了。」

  「意思是她們三個也都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樊香兒的眼角緩緩地滑下一滴淚水。

  「該言歸正傳了,你答應要幫我做一件事。」

  「好,不管什麼事我都幫你做。謝謝你讓大家都活著,謝謝,謝謝。」「我要你幫我找個人。」

  「找人?找什麼人?」

  「一個身上有著蝴蝶胎記的人。」

  「蝴蝶胎記?這胎記是長在臉上,還是手背上?如果是長在被衣服遮蔽看不到的地方,我要怎麼找?那人是男是女?」

  「不知道。」

  「啊?碟仙,這人海茫茫的,你只丟一個蝴蝶胎記的線索給我,連對方是男是女,胎記長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這要我從何找起呀?」

  「還有一個線索。」「是什麼?」

  「人會出現在南璘國京城的邵家。」「也就是我的婆家?」「沒錯。」「OK,只要確定地方就行了,我老公應該有辨法搞定這事。找到人之後,我該怎麼通知碟仙?」「不必通知,我自然會知道。」隨著碟仙飄渺的聲音忽遠又忽近的消失,另一個聲音由遠而近、逐漸凝實的出現在她耳邊。

  「……香兒……香兒,醒一醒……」

  那是邵離的聲音,她猛然睜開雙眼。

  「香兒!」見她終於睜開雙眼,一臉擔憂的邵離頓時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你怎麼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眨了眨眼,看著身穿大紅袍滿身喜氣的他,猛然震驚的想起了一切。

  老天!她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驚愕著急的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進來了?大家都散了嗎?沒人來鬧洞房嗎?還是。」她一頓,小心翼翼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已經來過了?」她想像著一堆人興致勃勃的拱著新郎說要來鬧洞房,結果房門一推開,卻看見原本該端端正正、拘拘謹謹的坐在床邊等著新郎官來掀紅蓋頭的嬌羞新娘子,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樣,那畫面……嗚,她是不是闖禍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邵離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關心的問道。

  「先別管我,我是不是闖禍了?剛剛是不是有很多人看到我躺在床上睡覺?這事明天肯定會傳遍全城,我讓你丟臉了對不對?」她欲哭無淚的說,真的覺得很丟臉。

  她原本只是想眯一下而已,怎知那個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的碟仙會突然冒出來,而且感覺好像只是片刻的事,結果外頭天色卻已整個變暗。她到底睡了多久啊?

  「沒事,沒人看見你睡著的樣子。」邵離柔聲安撫她。

  「沒人看見?怎麼會?」她猛然抬起頭來,驚喜的問。

  「我沒讓任何人進來。」她是他的新娘子,是他一人的,他干麼要讓不相干的男人進房來看他的新娘子呀?全在曲廊就被他冷著臉給趕跑了,就連慕容宇,他也沒給他面子,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把他給踢走了。

  「謝天謝地!」她不由自主的脫口道。

  「你應該要謝的人是我吧,跟天地有什麼關系?」他一臉古怪的表情,不解的問道。

  「謝謝你,老公。」樊香兒沒有解釋,直接伸手攬著他的脖子,傾身獻上深深地一吻,感謝他。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邵離已有些許適應,不會再被她熱情而大膽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相反的,若是在這房間裡,他倒希望她天天都能這麼主動又熱情的親吻他。

  「這老公是在叫我嗎?怎麼,我的模樣看起來很老嗎?」他好奇的問。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對他解釋道:「這老公也是相公、夫君、丈夫的意思,跟一個人老不老無關。」「怎麼我從沒聽過有這種說法?你是哪兒聽來的?」「小時候曾經遇過一個商隊,商隊裡的一個大娘跟我說的,還說了它的由來。」她胡謅道,慶幸自己曾查過老公老婆這叫法的由來,並且對那個故事記憶猶新。

  「喔,說說看。」他很是感興趣。

  「從前有一個讀書人,他在考到功名後,覺得自己的妻子年老色衰,就有了嫌棄老妻,再納新歡的想法。然後就寫了個上聯道:「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他妻子看到後,頓時察覺到夫君有了棄舊妻納新歡的想法,便提筆寫了一句下聯回道:「未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以「未稻」對「荷蓮」,以「新糧」對「老藕」,整句話不僅對得工整貼切,還很有趣,因為「新糧」的諧音便是「新娘」?

  那讀書人見後,頓時被妻子的才思敏捷所打動,就絕了棄舊納新的念頭。他的妻子見狀後又寫:「老公十分公道」,讀書人則回:「老婆一片婆心」。從此老公、老婆也成了夫妻間互稱的另一種方式。」她說完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只因為她竟能如此完整的將這個故事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太了不起。」「很有趣。」邵離評語道,但看著她的眼神卻似乎有點奇怪。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表情古怪的緩聲說道:「我只是在想,你告訴我這個故事,是不是想趁機警告我不准喜新厭舊。」「你想太多了。」她哭笑不得的說,一頓後又道:「你盡管喜新厭舊沒關系,我絕對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跟你鬧,一定會安安靜靜地讓位離開的,你放心。」

  「你想都別想!」邵離倏然將她推倒壓在身下,惡狠狠的盯著她迸出警告,「既然嫁給了我,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別想離開我!」

  「只要你不見異思遷、三心二意,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不會離開你。」她眼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柔聲道。這條件可是他在婚前答應過她的,她希望他沒忘記。

  「我已經把心交給你了,哪裡還有三心二意可以見異思遷?總之,不許你再說出「離開」這字眼,聽見沒?」他霸道的命令。

  「是,相公。」她抬起頭來,安撫的吻他一下。

  「發誓說你絕對不會離開我。」他要求的命令她說。

  「我樊香兒發誓,只要相公不變心、不納妾,我便不會離開他,會一輩子陪伴在他身邊,與他白頭偕老、生死相隨。」

  「真是一點也不放松。」他無奈的看著她說,接著卻在她意想不到的驚訝眼光中,逕自發誓道:「我邵離發誓,今生今世娶了樊香兒為妻後,不變心、不納妾,如違此誓,五馬分屍不得好死。」樊香兒的喉嚨緊了緊,啞然開口道:「你根本不需要發這毒誓。」「放心,我敢這麼說就表示我有十足信心能做到,你別擔心。」他輕松的安撫她道,卻發現她的眼眶竟紅了起來,眼眶中還微泛淚光。

  「怎麼了?」他驚訝的問。

  她搖了搖頭,沒有應聲,只是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緊緊地抱著他。

  她只是覺得很感動,覺得能在這樣一個封建的時代裡遇見他、愛上他,甚至被他所愛,她真的、真的好幸運又好幸福。雖然現在只是剛開始,未來是悲是喜、是哀是樂還不能下定論,但是他有這個心為她發下毒誓,她已經很感動了,真的很感動。

  「邵離,我愛你。」她側頭一邊親吻著他的耳朵,一邊低語訴情。

  邵離渾身一震,欲火頓時被她的告白和大膽的挑逗給撩了起來,瞬間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轉守為攻的吻住她的唇,狠狠的舔吻,用力的吮吸,直到她喘息著呻吟出聲,他才勉強的停了下來,然後盯著她微紅的臉和被自己吻得紅腫的雙唇,啞聲道:「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肚子應該餓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吃完後咱們再繼續。」

  樊香兒的臉瞬間又更紅了一些,嬌嗔的瞪他一眼,這才從床鋪上爬了起來,卻在要移動雙腳下床時,忽然聽見他說:「我抱你。」然後整個人突然就被他打橫的抱了起來,嚇得她趕緊摟住他的脖子,轉頭再度嬌瞪他一眼。

  他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就這樣一手圈抱著她,一手喂她吃東西。

  她只記得他第一個喂她吃的是一種糕點,甜甜軟軟的,還帶了點花香味,滿好吃的。然後,漸漸地、慢慢地她連自己吃了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味道了,只因為她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上的某個器官正在不斷地脹大與變硬,頂得她心髒狂跳到心髒病都快要爆發了。

  她不自覺的在他腿上動了一下,立即感覺身後的他渾身一僵的倒吸了一口氣。

  她回頭看他,只見他濃黑幽深的雙眼正在冒火,一張臉卻嚴肅無比,緊繃到好似要一觸即發,看得出來他為了先讓她吃點東西,隱忍得很辛苦。

  他的溫柔與體貼讓她再度心生感動,情不自禁的挺身親吻他。她這舉動就像是火上加油,瞬間便讓火苗成了燎原大他緊緊地摟住她,狠狠地吞噬她,將她吻得頭暈目眩,連自己何時被他抱起來送到床上都不知道,直到他壓在她身上,一邊親吻舔吮著她的下巴、脖子、鎖骨……一路在被他扒開衣物而坦露出來的肌膚,留下一道熾熱且濕潤的親吻,她才慢慢意識到自己已經躺在床上,而他正在親吻、吸吮著她的胸部。

  她無法不呻吟出聲,這種感覺……嗅,天啊,她從來都不知道做愛是這種感覺,她……嗅,天啊……啊……啊……兩人的呼吸愈來愈粗重短淺,其中夾雜了女人性感的呻吟聲,不斷地在新房內回蕩著,久久不停歇。

  紅燭搖曳,羅賬輕暖,春宵一刻值千金。

  光陰荏再,轉瞬之間樊香兒和邵離已經成親半年了,若問樊香兒對這半年的新婚生活有什麼感想,她大概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幸福」?

  邵離對她真的很好,完全就是婦唱夫隨,不管她想做什麼、要什麼,他都二話不說的隨她、寵她、任由她,搞得慕容宇都受不了的跑回京城去,沒辦法再和他們夫妻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因為太幸福了,樊香兒經常都有疑似在夢中的不踏實感覺,也因此對於當初在夢中答應碟仙要辦的事特別上心,生怕不小心得罪了碟仙,她的幸福也會跟著消失不見。

  不過這事她雖上心,卻還是一波三折。

  首先她本想婚後休息幾天便和相公回京城,一邊找人,一邊盡盡媳婦的責任,卻因對付阮家商行的事正處在收網階段,他們的京城之行只能延後。

  然後,往後延的日子從兩個月變成三個月,再變成四個月。雖說她也知道要在短期內扳倒阮家是件很困難的事,邵離能在半年內有此進展已經令她嘆為觀止了,但她還是希望此事能盡快完結,因為她得趕緊到京城邵家本家去找身上有蝴蝶胎記的人呀。

  之後,因為阮家終於完蛋了,回京的日子好不容易定了下來,結果她卻發現自己懷了身孕,邵離基於對她身子與腹中寶寶安全的考慮,再度將回京城的日子往後延,讓她一整個欲哭無淚。

  沒辦法,她只好找個理由讓邵離幫她去找那個身上有蝴蝶胎記的邵家人。

  「為什麼要找這個人?」邵離問她。

  「因為我作了一個夢,如果想和你白頭偕老,就得找到這個人。」邵離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那只是一個夢。」

  「我寧可信其有,也不想冒險失去你。」

  邵離聞言後,這回連眉眼都笑眯了起來,整個人開心得不得了。

  「香兒,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有多在乎我,多麼不想失去我嗎?」

 「對。」她認真的點頭道。

  他眉開眼笑,開心得像要飛上天,便將她摟進懷裡狠狠地吻了一下。

  「我好高興。」他告訴她。

  「幫我找身上有蝴蝶胎記的人。」她再度要求道。

  「好。不管你想找什麼人,我都一定會幫你找到。」他承諾的點頭道。

  不過找人這事,她好像將它想得太簡單了,因為歷經了半年多,她都從懷孕初期等到快要臨盆了,還等不到任何一絲找到人的消息。

  看樣子那個蝴蝶胎記可能真的長在某人的屁股,擁有胎記的本人因為看不到的關系,連自己身上有塊蝴蝶胎記都不曉得,要不怎麼會找了半年都還音訊全無呢?

  真是太奇怪了!

  話說回來,自己看不到,那人的爹娘和奶媽總看得到吧?沒道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呀,除非那胎記是長在長輩們的身上,因為長輩們的爹娘和奶媽都作古了,自然也就沒人知道了。

  會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因為總不能跑去偷看長輩們洗澡吧?

  她輕嘆一口氣,決定暫時拋開這煩惱,到院子裡走一走,好讓自己生產時能順利點,少吃點苦。這時她就希望自己能身在現代,有無痛分娩針可以打,嗚嗚……「夫人,您要做什麼?吩咐奴婢就行了。」一看見她起身,一旁的丫鬟立即跑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她道。

  「我要到院子裡走一走。」她說。

  「可是少爺交代要夫人多休息——」

  「我整天無所事事不就是在休息了嗎?只是到院子裡走走,不礙事的。」樊香兒打斷丫鬟,然後讓她扶自己到外頭走在丫鬟的攙扶下,她繞著花園走了兩圈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往常都可以走三到五圈的說,怎麼今天一一「啊!」子宮突然一陣收縮,令她疼得不由自主的低呼一聲。

  「夫人?」丫鬟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臉上滿是憂慮。

  「先扶我回房。」她說。

  「是。」丫頭如臨大敵的立刻點頭,夫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就算有十條命,恐怕也是不夠賠。

  只是當她好不容易將樊香兒送回房裡,正打算要松一口氣時,卻聽見樊香兒對她說:「去請穩婆,還有告訴少爺我要生了。」害她整個被嚇傻。

  「還不快去?」

  樊香兒的喝斥聲瞬間將她喚醒,她驚跳了一下,立刻頭也不回,飛也似的跑去通知邵離和其他人,說:「夫人要生了!」邵離第一時間跑進廂房裡來陪她,卻被隨後而來的穩婆給趕了出去,她很想開口跟穩婆爭辯,告訴她沒有什麼男人不該看的,妻子生產時的痛苦丈夫不現場看看,又怎會明白妻子生產的辛苦與偉大呢?只可惜她痛到沒力氣說話。

  陣痛的頻率愈來愈密集,強度也愈來愈劇烈,她前頭還有力氣痛呼,到後來就沒力氣了,因為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推擠上頭。

  「再用力點,再用力點。」

  穩婆聲音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而她也只能用力,再用力。

  「頭已經出來了,快了,再用力點。」

  用力,再用力。她已經記不住自己到底用力了多久,只覺得痛無邊無盡,而她的力氣卻好像快要用完了,但穩婆要她再用力的聲音卻一直沒停止。

  「再用力點,快了……快了……」

  她用力推擠,使勁全身的氣力,覺得孩子再不出來她就要脫力暈厥了……「哇啊啊……」

  一聲嬰兒洪亮的哭啼聲有如天籟般的突然在房裡響起,她頓時喜極而泣,眼淚瞬間滿溢她眼眶,不斷地從眼角滑落。「恭喜夫人,是位俊俏的小公子。」穩產喜聲說道。

  「夫人,恭喜您了,是位少爺呢。」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秋菊也是雙眼含淚,激動的緊握著她的手對她說。

  她扯唇無力的微笑,真的覺得好累,但一一「孩子還好嗎?」她虛弱的開口問道。

  「小少爺很健康,夫人請放心。」秋菊迅速答道,然後從穩婆手上接過小少爺,將他抱到夫人面前說:「夫人您看,長得很像公子呢,好漂亮。」

  她轉頭看著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小家伙,只見他紅紅皺皺的,眼睛也沒睜開,像只小猴子似的,真不曉得秋菊是哪只眼睛看見他長得像邵離又長得好漂亮的?不過這就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的兒子,感覺真的好感動、好神奇。

  「抱去邵離那兒吧,他應該等急了。」她摸摸兒子的小手,交代秋菊。

  「好。」秋菊應聲點頭,然後抱著孩子走出廂房,而她也終於可以閉上眼睛休息。

  好累呀。

  一覺醒來睜開眼,就看到邵離一臉溫柔的靠坐在床邊陪伴著她,讓她的疲憊感頓時消失了一大半。「醒了?」他微笑的凝望著她。

  「嗯。」她輕應一聲,迎來他低頭溫柔憐惜的一吻。

  「辛苦你了。」他感激的說。

  她輕搖了下頭,忍不住問道:「孩子呢?」「奶娘在照顧,你別擔心。」「我想看看他。」

  「好。」他立刻點頭,然後起身走到門外去吩咐下人叫奶娘將孩子抱過來,同時要廚房將燉好的雞湯送上來。

  雞湯一會兒就送來了,看起來油油膩膩的,她不是很想喝,卻在他又哄又勸下不知不覺將整碗雞湯喝完。

  雞湯剛喝完,奶娘就將孩子給抱來了。

  現在,她就看得出來了,她的兒子真的長得很像他爹,濃眉大眼、皮膚白皙、鼻子又挺,完全就是一個小帥哥模樣,將來長大肯定比他老爹更禍水。她滿心歡喜的看著懷裡的兒子,愈看愈喜歡,愈看愈滿意,覺得懷胎十月的辛苦與生產時的痛苦在這一刻全都值了。

  只是

  「這是什麼味道?」她吸了吸鼻子,皺了皺眉道。

  邵離聞言也微微彎身的傾向她吸了吸鼻子,然後露出一臉怪異,有點想逃跑的表情。

  「這是小少爺便便的味道。」奶娘果然非常有經驗,稍微聞到一點味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邵離的反應是直接往後退一大步,看得她覺得好氣又好笑,怎麼男人聽到小孩便便都是這麼反應呀?古今皆是。「夫人,讓小的來。小的馬上帶小少爺去清理一下,待會兒再抱他過來。」奶娘上前道。

  「沒關系,就在這裡清理吧。」她說,舍不得讓才看沒一會兒的兒子離開她的視線。

  「是,夫人。」奶娘應道,一邊趕緊交代丫鬉去准備熱水,一邊將小少爺接過來小心的放在床上,一層層的解開句寒在小少爺身上的布巾。

  樊香兒滿心喜悅的看著自己的小寶貝,感覺怎麼看怎麼可愛。

  突然之間,她的笑容整個僵在臉上,雙眼愈瞠愈大的瞪著兒子那雙又白又嫩的小白腿,只見在他右大腿的上方有一炔黑音色的胎記,那形狀……那形狀竟然像只蝴蝶?!

  「相公、相公。」她不由自主的出聲叫道,聲音有點驚慌。

  聽見她略帶驚慌的呼喊,為躲避異味而站到門邊的邵離立刻來到妻子身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關心的問。

  「你看那!你快看!」樊香兒緊張的捉住他的手說。

  邵離順著妻子的目光看向兒子,然後在看見那個蝴蝶胎記的瞬間也呆住了。不過他倒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因為他記得很清楚,香兒說只要在邵家裡找到身上有蝴蝶胎記的人,他與她便能白頭偕老。香兒說寧可信其有,他也答應過她一定會找到此人,而今這人不僅真的出現了,而且還是他們的兒子。

  這是否可以解釋成他們倆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因為就連老天都在幫他們,在他們苦尋不著身上有蝴蝶胎記的人時,胎記卻出現在他們兒子身上?

  「香兒,咱們能白頭偕老了。」他笑容滿面的說。

  樊香兒看著喜形於色、滿面笑容的相公,一整個苦不堪言。因為她壓根兒不知道碟仙要她找身上有蝴蝶胎!B的人是要做什麼,如果這胎記是在別人身上那就算了,問題是現在胎記出現在她兒子身上呀!

  還有……其實她在懷孕前不久,又一次夢到了碟仙,那時候碟仙仍然是打啞謎似的留下一段話,而且碟仙手上也有蝴蝶胎記……誰知道這代表什麼啊?

  此刻的她就是一整個惴惴不安,一顆心忐忑得都要病了。

  然而當她看向陪伴在她身旁,臉上充滿愛意與溫柔的相公,再看向躺在床上漂亮健康的兒子,她不安的心忽然就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怕什麼呢?她告訴自己,她連穿越時空這事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事情會應付不來呢,是吧?況且當初她可是一個人,而今身邊卻還有孩子的爹陪著她,她還有什麼好擔心害怕的呢?

  況且俗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於碟仙來嘛一一就請她歸位好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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