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風暴前夕
一隻腳不老實的在腿上來回蹭著,好似很喜歡腿上的絨毛帶給他的刺癢感覺,肚子上,睡得很沉的天使不時用手在他的胳膊上摸來摸去,感受他皮膚上的微涼,以降低他身上的熱度。
只睡了四個小時就恢復了精神的安東尼半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睡癖不佳的弟弟,即使什麼都沒穿,仍有細細的汗從他身上冒出。他知道弟弟怕熱,可卻不能再把空調調小,因為……
荻原的腿一個用力,身上的被子被他踢了下去,露出了僅穿著內褲的光裸身體。安東尼把被子拉上來蓋到弟弟的腰部,因為……身上的這個人會踢被子。踢完被子的腿又壓了上來繼續蹭那有些濃密的腿毛。
摸著弟弟光滑的後背,安東尼享受著此時的氛圍。和弟弟不同,他和霍爾繼承了父親身上歐洲人的血統,有著較重的汗毛,也許Backy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歡哥哥們身上的觸感。
「哥……幾點了……」醒來的荻原眼未睜的問,他今天睡了好久。
「起來,出去吃飯,嗯?」看看時間已經一點了,安東尼決定帶弟弟出去吃飯。
「哥,不要出去吃了,」荻原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床頭的DV,他拿過來放到大哥身上,「哥,裡面有我昨天生日的錄影,你看著,我去做飯。」
「好,哥哥也想吃Baby做的菜。」靠在床上,安東尼決定放鬆一下。
看著錄像,安東尼臉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部長,天要下紅雨了,你竟然會跳舞。」畫面裡的Backy一臉的驚嘆。
「小樹,專心。」把人輕輕推出去轉了個圈,手塚又把人帶到懷中。
「呵,部長,今天有很多人都嚇掉下巴了。」驚訝慢慢收回,荻原在手塚的帶動下優雅的旋轉著,跳了一會兒就見他從手塚身上掙脫開跑到了一邊,場內的人都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不過看到他的動作後就明白了。
脫了木屐和襪子,荻原光著腳又走到了手塚面前,「這樣方便。」然後,就見他學著跡部的動作,一個彈指,「Music。」隨即,音樂的旋律快了一些。
沒有了腳上的束縛,荻原盡情地跳著,臉上的笑容讓人移不開眼睛。一曲結束,手塚單手摟著他,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串白玉的手鏈帶到了荻原的手腕上,「小樹,生日快樂,聽說這種玉性涼,也許能讓你感覺涼快一些。」
「謝謝。」荻原抬頭看著手塚,眼中是喜悅和激動,下一秒他被人從手塚的懷裡拉了出去,轉到了另一個人懷中。
「小樹,和本大爺跳一支。」音樂響起,跡部直接帶著人跳了起來。
尊貴的帝王與美麗的天使,兩人的華爾滋讓在場的人無不心動。
寬敞的大廳內,除了音樂聲之外就是一個人歡快的笑聲,他被人帶著,跳著,赤裸的雙腳在玫瑰紅的地板上顯得格外雪白,如玉。
一個旋轉後,荻原又到了另一個人的懷中。
「精市。」感染了荻原的快樂,幸村的表情異常溫柔。
「小樹,開心嗎?」自那次看到荻原跳舞後,他就很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很開心,精市,以後還來給我過生日好嗎?」蓮足在腳尖抬起的剎那,荻原的身體被幸村摟著騰空轉了一圈。
「當然。」
音樂換了,錄影搖晃了一下,好像換到了別人的手上。
「小樹。」負責錄影的不二把DV交給了大石,對荻原伸出手。
「呵呵,周助,我沒想到你們都會跳舞呢。」好像喝醉了的荻原,臉上帶著紅暈,眼神有些迷離地轉到了不二的懷裡。
周圍的閃光燈亮起,幾個人拿著相機不停地拍著。
不二笑得很溫柔,湛藍的眼睛沒有變成彎月,也少了慣有的精明與凌厲,鼻端的香氣讓他不願放開懷中的人。
「龍馬,我們跳恰恰。」拍拍手,荻原讓樂隊換音樂,然後,在輕快的音樂聲中,荻原快樂地和龍馬拉著手跳著。
「Backy,我會長得比你高。」總有一天,他會摟著他跳華爾滋。
「呵呵,不會,龍馬一定長不過我。」荻原故意踩了龍馬一腳,不過龍馬並不介意,而是停了下來。
「Backy,Happy Birthday.」龍馬抬頭吻了荻原的面頰一下。
「Thank you.」荻原回吻,和龍馬相視一笑。
畫面裡,跡部走近了,然後DV換到了他的手上,「小樹,來錄張合影吧。」
「好。」
錄影的最後,是荻原和今天來參加他生日宴會的所有人的合影,以及他單獨和別人多合影,錄影中的相機聲,讓安東尼知道,這組畫面同樣被人拍了下來。
在一張六人的合影中,荻原站在中間,龍馬蹲在他的前面,荻原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左右兩側,幸村和不二站在他的身邊,身後,是跡部和手塚,他們兩人的一只手分別搭在荻原的肩上。
畫面裡天使的笑容,卻讓安東尼的眉皺了起來……弟弟的笑容為什麼帶著悲傷……也許在別人看來很正常,但熟悉弟弟的安東尼不會漏掉弟弟眼中的那一抹擔憂。
走進廚房,安東尼從後摟住正忙碌的人,「Baby,哥哥很後悔。」
「嗯?哥哥後悔什麼?」正在調涼菜的荻原問,嚐一嚐,鹽好像有點少了。
「哥哥不該答應你,哥哥應該來給你過生日的。」Baby,是不是因為想家了,所以才會傷心?而且……看到弟弟和那幾個人的互動,讓他有些不是很舒服。
「哥,你不是來了嗎?」從大哥的懷中出來,荻原把飯菜和湯端到桌上,「哥,吃飯了,吃完飯我要去超市,我晚上要做鹵肉。」哥哥也瘦了,他要給哥哥做好吃的。
「鹵肉……」安東尼的饞蟲被勾上來了,那可是弟弟的拿手菜肴之一,「多鹵一些。」他很高興弟弟會做中國菜,唐人街的那些中國菜館做的菜……他吃過一次就不願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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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看到開門的人後,手塚點頭示意,「安東尼。」
「Baby在做飯。」讓開身,安東尼讓手塚進來。
換了鞋,手塚把手上的紙袋子交給安東尼,「這是小樹正選的衣服。」屋子裡飄著很香的味道,手塚看向廚房。
「哥,是手塚來了嗎?」下午接到過手塚的電話,荻原一手拿著菜刀,一手舉著從廚房出來。
「小樹,衣服做好了。」手塚指指安東尼放到沙發上的袋子。
「好,謝謝手塚幫我拿過來。手塚,我明天有事不去學校了,你幫我請個假,你等我一會兒,鹵肉馬上就好,你拿一些回去,再幫我給龍馬他們帶一些。」
「嗯。」
手塚剛應了,荻原就匆忙跑進了廚房。
「Baby很能幹,你說呢?」給手塚倒了杯茶,安東尼坐下來道。
「嗯,他做的菜很好吃。」手塚看著安東尼,他知道對方的不會突然問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
安東尼的眼神很沉,緩緩道:「父親曾開玩笑,說今後誰娶了Baby誰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手塚怎麼認為?」
「小樹是男生,而且,他不會允許別人娶他。」手塚後面的那句話的發音有些重。
安東尼搖著手中杯子裡的紅酒,面色平靜,「Baby他小時候很內向,也不愛說話,有什麼事他都悶在心裡,雖然這幾年他開朗了許多,可還是一有事就不喜歡和別人說。說實話,我們很不放心把他交給別人,不論是女人還是男人,因為在我們看來,沒有人會和我們一樣用心的照顧他。」
安東尼的話說得有些模糊,卻讓手塚聽出了幾分意思。
「小樹長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生活,我想,當安東尼和霍爾結婚之後,你們也許無法把全部的精力再放到他的身上。小樹把我們當成他最好的朋友,我們也是,雖然我們無法替代家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我想,除了家人之外,我們可以成為他全心信任和依賴的人,這也是我們所期待的。」手塚說完,安東尼只是喝了口紅酒,並沒再說什麼。
兩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沒有再交談。
過了一會兒,荻原提著一個很大的袋子走了出來。
「手塚,上面那盒是你的,其餘兩盒是龍馬和周助的,保鮮袋裡的是學長們的,你明天帶給他們。裡面有鹵雞腿、雞翅膀、雞蛋還有牛肉,我都切好了。」把東西交給手塚,荻原並沒有聽到剛才大哥和手塚的談話。
「辛苦了,我明天會帶過去。」手上的東西很沉,周圍的香氣讓他知道這個人忙了很久。
「Baby,大哥送手塚出去。」見手塚準備走,安東尼道。
「好,我打電話讓跡部過來拿。」今天鹵了兩鍋的肉,應該足夠了,返回廚房,荻原繼續打包。
和手塚出門,安東尼並沒有向電梯走去,而是走到了公共陽臺上,手塚沒有任何的驚訝,他知道安東尼有話要和他說。
「手塚,和我說一下Baby住院那晚的事。」安東尼說出他要送手塚的真正意圖。
手塚很仔細地說明了一下那晚荻原的情況,然後道:「小樹說他是早產兒,所以怕熱,會發低燒,再加上有低血壓因此才會出現那種症狀,醫生說可能是水土不服。」
見安東尼的眼神不對,手塚問,「安東尼,小樹他是不是根本沒有那些毛病。」
「手塚,Baby他堅持要在日本看完全國大賽,我不能讓他失望,我說過,Baby喜歡把重要的事悶在心裡,他不想別人為他擔心。不過……」安東尼的聲音裡帶著怒火,「手塚,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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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開門,手塚說了一聲,然後低頭換鞋。
「國光,今晚還出去練習嗎?」接過兒子遞來的東西,手塚彩菜好奇地打開,什麼這麼香,「國光,哪來的?」看到裡面竟是些熟肉,她立刻問,兒子可不會親自去買,還買這麼多。
「母親,這是小樹做的,上面那盒是給我們的,下面的是他讓我明天帶到學校去的,先放到冰箱吧。」換了鞋,手塚又從母親的手裡把東西拿了過來,把荻原給他的那盒單獨拿了出來。
「國光,什麼時候請小樹來家裡吃頓飯吧,你總是麻煩人家,我們一點表示都沒有太不合適了。」知道兒子交了個很要好的朋友,那個人的照片就在兒子的書桌上。一向嚴肅的兒子竟然也有了關心的對象,這讓她很高興,那個孩子是個很漂亮的人。
「好的,母親。」手塚把鹵肉放進冰箱,「我請過他,但他不能吃海產,怕給我們帶來麻煩,所以拒絕了。」關上冰箱門,手塚有幾秒的閃神。
「那沒關係,媽媽給他做牛肉和雞肉,找個時間請他到家裡吃飯吧。」很少見有男孩子會做一手的好菜,而且兒子的便當也經常是那個男孩子做的,手塚彩菜很想見見照片裡的人。
「嗯。母親,我先上樓了,一會兒下來。」
「好的。」
知道兒子每天回來的第一件事是洗澡,手塚彩菜轉身去把盒子裡的肉弄出來。
房間裡,手塚看著桌上的照片,照片是他和荻原的第一張合影,那時的他因為摘掉他的眼鏡而顯得特別高興。
「小樹,你究竟隱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