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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帕彼對照相機很好奇,見駱賽的鏡頭對著它,於是衝過去一爪子就拍了下去,「喀嚓」在這瞬間發什麼,於是巨大爪子的黑影占了一大片,只剩下拉布拉多小狗一小顆的腦袋,看上去倒還挺正常的……
不過駱賽絕不輕易言敗,卯起勁地追拍帕彼,可是這隻活潑的小狗平時在家裡就是個上竄下跳的貨,這會兒被駱賽追著,還以為他在跟它們玩,於是跑得更歡了。
「帕彼!等等啊!別跑啊!」
給寵物拍照顯然是個技術活,無論自家的寵物是可愛的、逗人喜歡的,還是一臉囧相二到了極點的,抑或是彪悍凶猛的、猙獰嚇人到坑爹不上鏡的,主人都會想要把它表露出自我個性的每一個有趣瞬間用照片記錄下來。
而為了達到這個「不可告寵」的目的,可以說是各種犧牲。不惜蟄伏在角落長達一個半小時就為了拍一隻小貓咪看你看到累打哈欠的表情,更有甚者為了讓一群狗狗乖乖排排站一列拍張照片,主人扯著牽引繩控制住前面的狗狗,然後自己臉朝下死屍狀趴倒在狗狗身後的草地上躲在照相機拍不到的死角……
在碰倒了所有的椅子、把桌子撞翻、沙發都差點掀倒的一輪混亂之後,帕彼總算是被「逮到」了。它相當無辜地站在自己的小窩裡,眨巴著六隻小眼睛,三顆小腦袋一起抬起來看著拿著那個奇怪金屬方塊的醫生。
駱賽正一臉興奮地不斷變換位置地「哢嚓哢嚓」。
他是獸醫,可不是攝影師。
不過即使不用專業攝影器材,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又了解寵物平常的生活習性,清楚它們什麼時候會露出特殊神態,主人能讓自家寵物露出自然生動、肆無忌憚、無拘無束的動態表情,有時甚至比攝影師更能拍出順其自然又生動有趣的寵物照片。
醫生使勁地謀殺相機電池,不懂拍照又怎麼樣嘛!
無法以質取勝的話,那就以量取勝吧!
一堆裡頭總會有那麼一兩張不手抖、不反光、不模糊、不鬼影幢幢的。
帕彼雖然盡力充沛,但玩了一整天也早累了,駱賽的拍攝對於它們來說是相當無聊的,所以三顆腦袋一起扯開小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窩起身子舒舒服服地睡它們的大頭覺了。
而拿著相機的駱賽懊惱著手腳太慢沒能拍到打哈欠的一幕,不過他也不可能把小家夥抓起來再讓它哈欠一回。於是他的目標轉移到跟在他後面收拾東西的青年身上。
「俄耳!來拍一張吧!」
「我?」俄耳似乎對拍照不太感興趣,「要拍嗎?」
「當然!」
把自家杜賓大狗英武不凡的一面立此存照,那得多威風啊!
「好吧……」對於醫生的堅持俄耳無奈地笑了笑。
站在還沒收拾好的凌亂大廳裡,青年解開了前襟的兩顆紐扣,然後拉起衣擺,柔軟有張力的棉針織布料很經得住拉扯,他輕易地往上整件過頭地脫下了衣服,露出了有著柔韌結實卻不誇張肌肉的年輕軀體。
青年一身小麥的膚色看上去非常健康,這當然不可能是俄耳的功勞,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安靜地待在家裡,翻翻醫生的爸爸寄來的書籍,或是做做家務什麼的,跟陽光接觸的機會並不多,不過就是特洛斯每次被俄耳踢出去掃花園,肯定熱得把上衣給先剝掉,等幹完了汗流浹背地回來,全身都古銅了。
他的手放到了牛仔褲的金屬紐扣上,修長的手指靈巧地一轉就解開了,然後是拉鏈……樸素的石磨藍粗棉牛仔褲,款式真就是路邊攤的貨色了,在縮水後緊緊地包裹住臀部,然而這一刻掛在青年有著完美骨骼的胯間,那種介乎於緊身包裹與因為鬆開了桎梏而顯得松垮垮的感覺,讓這個總是帶著一股陽光氣息的青年染上了一抹西部拓荒者的粗獷味道。
琥珀色的眼瞳從前額微垂落的發絲下看向醫生,斜斜挑過:「醫生,還需要再脫嗎?」
「稍微等一下!!」見到俄耳的配合,駱賽突然像打了雞血地飛快衝上了自己的房間,又是一輪翻箱倒櫃。
俄耳慵懶地靠在閣樓下的廊道邊,嘴角噬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等待著。
可等了一陣仍然不見醫生下來,於是忍不住抬聲追問:「醫生?你找什麼啊?」
「道具!」
「……」
不知道是不是外衣脫掉了的緣故,俄耳忽然有種後脊梁嗖嗖涼的感覺。
道……具?
醫生最近好像也沒看什麼奇怪的免費雜誌啊!那些寄到家裡的雜誌都是經過他的審查的,如果是那些污染醫生的刊物,是絕對直接變成特洛斯的撕咬玩具。
難道說還有漏網之魚?……
「找到了!!俄耳!快來戴上試試!!」
然後,在又一次興衝衝跑下樓差點沒直接摔個跟斗的駱賽手裡又捧了一堆的東西,俄耳定神一看──兔子耳朵頭套?!小坎肩?!……領結?!?
俄耳本能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好整以暇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那個……醫生,你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的……」
「呵呵呵……」駱賽笑得像個拿著猥瑣道具的猥瑣大叔,「也不是特地去買的,只不過每次經過寵物店的時候都會看到一些合適俄耳和特洛斯的小道具,總是會忍不住掏錢包,呵呵呵……」他把道具放到俄耳面前攤開,「你喜歡哪一個,俄耳?白色兔耳朵可是非常適合黑色毛的狗狗。還有這件小外套,多帥啊!」
「他媽的誰要戴兔耳朵?!」
地獄雙頭犬炸毛了,脫衣舞什麼的都不需要了,直接變成了兩顆腦袋的彪悍杜賓犬,其中一顆凶狠齜牙咆哮的腦袋撲過去就一口咬住了某個奇怪的兔子耳朵頭套,咬在嘴裡的就是一頓狠甩,可憐的小兔耳朵不到一陣就被狂暴的地獄犬撕成了碎片,變成一堆碎布、碎塑料的渣渣。
對於狗狗的反抗,駱賽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地咨詢:「真不要戴?」
「呼哧呼哧」噴著粗氣的特洛斯瞪向醫生,一副你敢給我戴這玩意兒我就……離家出走!!
「那好吧……其實我家的俄耳和特洛斯什麼都不戴就已經夠帥氣的了!」駱賽當然不可能讓自家狗狗乾它們不喜歡的事情,雖然內心是多麼地渴望看到戴上各種可愛有趣道具的狗狗,但也只好讓那些精心準備的收藏繼續當角落的收藏。
然後醫生又打起精神來:「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們拍得超帥超酷超有型!」
「誰要幹這種無聊事啊?」特洛斯哼唧著一臉的不願意,但是脖子卻挺得更直挺,耳朵豎直,連嘴巴線牙齒不露都繃得緊緊的,瞧那架勢完全就像準備接受檢閱的軍犬。
駱賽剛想開拍,卻發現因為剛才追著帕彼一輪猛拍的關係,本來就放了太久沒多少的電源快要耗光了,於是連忙去更換電池。
趁醫生不在,俄耳轉過頭來咬了咬特洛斯的耳朵:「特洛斯,你這個Pose實在太普通了,要知道,我們可是地獄犬,可不是軍犬。」
特洛斯晃了晃腦袋,抖了抖尖耳朵:「真的?」
「我看雖然醫生沒有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但日後醫生把我們的照片展示給別人看的時候,那些人卻把我們當成普通的狗,那麼身為俄耳特洛斯的我們就實在太丟臉了。」
「哦!這樣說也很有道理。」丟份的事兒絕對不能做!特洛斯立即表示同意,「那待會醫生拍的時候……我就噴一道黑龍形的地獄火好了!」邊說著就這麼一張嘴,「轟隆!」地一道焚燒靈魂的地獄火焰噴了出來,燃燒的火焰逐漸形成了一條擁有粗長頸項、尖銳牙齒、蝙蝠巨翅的龐大火龍!
「……」
特洛斯嘴巴一合,黑火龍的根源被截斷瞬間消失在空氣中,他得意地轉頭看向俄耳:「從來沒有人敢直視我的地獄火超過兩秒,這樣拍出來的照片肯定能認出我們!」
「……」
「還是一隻只小鳥形狀的噴出來比較好?要不噴朵蘑菇雲也沒問題啊!」
「……隨便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