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當年年輕氣盛,跟朱力德有過一段情。後來他政治上出錯,為了不被拖累,我就把他收受賄賂的證據交了上去。”楊久琛眼角一挑,邪氣的要命地看著詹士凜繼續道:“我這個副書記就是這樣來的。”
詹士凜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楊久琛,這人戴著一副眼鏡,從說話開始到語句結束,整個過程臉上都是帶著笑,一副風輕雲淡,仿佛事不關己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樣。這人心夠狠,嘴夠毒,做起事來成熟穩重,邁一步觀全場,不拖遝。就是這麼一個人,表面卻給人一種儒雅文靜的書生氣息,能讓旁人輕而易舉的放下防備。但是經過這幾次的接觸,詹士凜知道,如果要被這個男人表面的純良給迷惑,他絕對能在下一刻撲過去把你生吞活剝,這是一隻披著羊皮的餓狼。
這是詹士凜在楊久琛二十四歲對他的評價,這個評價也在不久後得到了徹底的證實。
“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放心,我弟都交給你了,以後有什麼事要幫忙的,少不了你。”楊久琛笑著說出這句話,詹士凜也跟著搖頭笑了起來,“我家久年,還好不像你。”
“教育方法不同。我是父母嚴苛下逼出來的,小年是放養出來的,小三和小四是溺愛加小鞭子調教出來的。”楊久年說到這個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老爸把這個叫做撒網教育方法,每個人用每個不同的方法教育,他說,他就不相信,沒一個成才的。”
聽到這種教育方法,詹士凜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很多年後,當楊家小三給跟小四都已經長大,楊父自己都沒想到,他嚴厲教育下的大兒子竟會成為那樣子……而放養的二兒子卻成了最穩重,做起事來最讓他安心,放心的人……
第二天一早,楊久琛走了,雖然他再三強調不用送,但是詹士凜和楊久年還是一起送他去了機場。楊久琛這一去,不知淮安將會被他掀起怎樣的風暴。
楊久琛這一走,楊久年一個人在家裡立刻就感覺出了無聊,憨憨自從有了二呆後,壓根理都不理楊久年了,把楊久年直接給氣樂了。
詹士凜每天早出晚歸,不管忙多晚,他都會回家一趟。有時候甚至忙到淩晨四點鐘,他都笑著跟人告別,驅車回家,摟著楊久年睡上二個小時,再次上班。楊久年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楊久年自知幫不了什麼忙,便盡少的出門,希望這點微乎其微的舉動,能令忙碌中的詹士凜對他安心,不用在顧及在家裡的他。
詹士凜雖然被授予特級上將軍銜但卻一直留在部隊,在家裡在軍部的背景跟地位,這次王文焯主席親自下命令把他調回京,其心顯而易見。但是,就是因為這他卻不敢有絲毫馬虎。自從跟在王文焯身邊,很多事他要開始從新學習,鬆弛半點都是要不得的。
詹士凜自打參軍後,功績是用命去拼出來的,軍界跟政界不同,軍界是一個不存在投機取巧的地方,在這裡是明刀明槍的戰場,稍有不那就是性命攸關。這裡的每一個人誰不是用命拼出來的。這裡不是政界,建設了一方水土,蓋了一棟大樓,那都是立功。鐵骨錚錚的英雄,這都是要命去拼,血去搏的。但就是這樣,詹士凜如果想接下王文焯的位置,也是很難的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跟在王文焯身邊不斷的學習。
時間很快到了星期六,楊久年作為邀約方,詹士凜這邊自然不敢怠慢,早在兩天前就告訴身邊人把這天中午的時間空出來。
這天詹士凜十點就讓小張把楊久年接過來,打算從他工作的這邊一起出發去中國會。
楊久年站在梅苑院外笑著看著個頭不高,卻非常精幹的小張,“張大哥又麻煩你了。”
這些日子以來,小張在梅苑也出來進去不少次,一來二去,楊久年跟這位比自己年長不少歲的小張熟悉了起來,對他的稱呼也變改了。
當時,小張聽到楊久年這個稱謂頓時是不敢當,卻被楊久年笑著一句:‘你是詹士凜的警衛員,不是我楊久年的警衛員。這些日子一直勞煩你幫我買東西,我叫你一聲大哥,你受得起。’
小張辦事能力不差,楊久年聽詹士凜說過,他在王文焯手下擔任過生活秘書。楊久年明白,小張雖然現在看來是詹士凜的警衛員,待詹士凜的任職公文正式下來,那就是他的身邊的秘書一職,這麼貼己的職位,打好關係,只會對不會錯。
這種事,楊久年還是明白的。
梅苑門口,小張笑著邊給楊久年打開後車門,邊對道:“楊先生,您又客氣了。”
“都說了不用叫我楊先生,叫我名字就好。”
小張笑笑,沒回應。
現在這個時間,還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不算堵車。待楊久年他們到達詹士凜單位的辦公大樓,楊久年下車後就給詹士凜去了電話,詹士凜要小張帶著他上去。楊久年聽出他那邊比較吵,還有其他人,便也沒多說什麼。
這是楊久年第一次到詹士凜上班的地方,由小張領著。一路走來整棟大樓內部是肅然威儀,偶爾路過個人也只是互相看看,不多言。
電梯到達頂層的時候,正好看見被人護著準備進電梯的王文焯。
楊久年立刻笑著恭敬地叫道:“王叔叔。”按年齡來說王文焯的外孫女都快有楊久年大了,應喊一聲爺爺才對。但是按詹士凜這邊來說,卻是要喊他叔叔的。
他這對王文焯的稱呼,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文焯笑著走到了楊久年身邊,關心道:“身體怎麼樣?”
“勞您掛念了,恢復的差不多了,下個星期就可以回校報到了。”
“好孩子,辛苦了。”
楊久年知道他說的是詹士凜沒空陪自己的事,便笑著搖了搖頭,“不辛苦。”說到這,楊久年突然想到一件事,笑著對王文焯道:“我想現在要孩子,他也同意了,但是一直沒下文。我想要叔叔幫我說說他。”
這個年代,要孩子是大事件,尤其是同性婚姻家庭必須申報國家,接下來審核一下便能準備要孩子的事了。但向他跟詹士凜這樣的婚姻,必須通知一聲詹士凜的上級才可以去申報,最後得到審查後才可以要孩子。詹士凜雖然同意了,但卻沒把時間給定下來了,這次見到王文焯,楊久年就想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其實,這種事告訴詹家父母或爺爺也行。不過,楊久年卻有自己考量,他想要通過這件事拉近點自己跟王文焯的距離。怎麼說他和詹士凜都結婚了,他是詹士凜的長輩又是上司,不管怎在公還是在私下生疏了都不好。
王文焯看著面前的楊久年,和藹可親地問道:“怎麼不告訴老首長呢!”
“他會被揍的。”
王文焯聽見楊久年單純的脫口而出的回答,雖然單純的要命,卻一針見血,立刻笑了。還別說,要是真被老首長知道他的孫兒要個孩子還敢這樣耽擱,最後還是讓眼前這個半大孩子給先提出來,還不掄起拐杖抽詹士凜。
其實,楊久年能提出要孩子王文焯是非常開心的,在給詹士凜主持婚禮時,他看到這位過於年輕的孩子時,他一直很位詹士凜擔心。不過,目前看來,這個孩子是非常不錯並且優秀的。能為對方想這麼多,這已經超出一個十八歲年齡孩子能做到的事了。
王文焯看事是非常全面的,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笑盈盈自己還個孩子的少年,會提出要個孩子,是做出了很多考慮的,而這些考慮幾乎全在詹士凜這邊。這個孩子還非常年輕,十多歲的年齡,但詹士凜卻已經三十多了,詹士凜的父母,老首長更是已經不再年輕。
“行,明天我就找人辦。等你身體復原,那小子要敢不同意,我派個團也把他給壓去。”
“謝謝王叔叔。”
跟王文焯告別後,楊久年笑眯眯地往詹士凜的辦公室走去。待他走進詹士凜的辦公室,一直默默注視他的人,才豁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那位啊!
軍部第一位軍夫。
怎麼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啊!
不會還沒長年吧?
詹將軍也能下得去口。
許多的八卦話語在旁人心中蔓延開了,但是卻沒一個人真正的說出來,這裡是哪裡,怎麼可能在這裡說三道四。
楊久年被小張領著走進詹士凜的辦公室後,詹士凜聽見聲音立刻抬起了頭,“遇見什麼好事,這麼開心?”
“我剛才遇見王叔叔了。”
詹士凜示意小張可以出去,便摟著楊久年做到一旁的沙發上,詢問:“然後呢!”
“我跟他說,我想要孩子。”
聞言,詹士凜無奈歎了一口氣,“你呀!”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想法,也同意了不是嗎?”
詹士凜看著這樣的楊久年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自己的伴侶能這麼為自己跟自己的家人考慮是該高興的事,他卻非常心疼對方,他是同意了,但是卻不想著能拖一天是拖一天。現在看來這個計策早就被他家這位首長給識破了。算了,就向他說的,再過兩年,兩個人肯定更忙綠,趁現在他跟自己還不算忙綠,要孩子也好。
詹士凜還有一點事沒做完,楊久年旁邊等了一會兒,十一點多兩人便相偕離去。楊久年雖然從進入這棟大樓到出來時間很短暫,但這也算是楊久年在詹士凜辦公領域露頭了,他記住的人沒幾個,記住他的人卻是多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