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早晨
楊久年和詹士凜昨夜聊到了大半夜,不知是昨天白天休息夠了,還是纏繞心頭的家事已經解決,楊久年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天剛亮,楊久年就已經整裝待備,然後拿著自己吃飯的傢伙走出了庫爾勒大叔家裡。
夏日的和田是比較乾燥的,楊久年他們現在在南部位於昆侖山這邊還比較好,若是在靠近北邊的塔克拉瑪幹沙漠,那這個時間出來,絕對吃一嘴的風和沙子。和田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最南端。南枕昆侖山和喀喇昆侖山,北部深入塔克拉瑪幹大沙漠腹地。東與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且末縣相接,西連喀什地區的葉城、麥蓋提、巴楚縣,北與阿克蘇地區的沙雅、阿瓦提縣接壤,南鄰**自治區;西南與印度,巴基斯坦在喀什米爾的實際控制區毗鄰,東西長約670公里,南北寬約600公里,邊界線264公里。按照昨天行程安排,他們今天要在當地待一天,聯繫好和田河那邊的駐紮軍區便直接過去。
看著當地少數民族一個個的笑容,楊久年拿著照相機,情不自禁地喀嚓一聲拍下了在新疆和田的第一張照片。
雖然天氣很熱,但楊久年在出門時還是穿著一身長袖T恤,這會兒脖子上掛著一個佳能照相機加上一個長長的鏡頭,吸引了不少當地兒童的目光。一個二個唧唧喳喳地圍著楊久年轉悠。
楊久年對孩子是非常有耐心的,看著這群半大的小娃子。已為人父的楊久年瞬間就想到了在家裡調皮搗蛋的詹慕年小盆友。
楊久年臉上柔和的笑容讓這群孩子忘記了遇見陌生人的害怕,他們被楊久年手中的相機給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唧唧喳喳的吵鬧著:“拍照,拍照,我也要拍……”這句話裡面參雜了各種語言,當然也有漢語。
楊久年聽明白後,便讓孩子們一個個排隊排好,給他們一個個留下了照下了最燦爛的笑容。
旁邊來尋孩子的大人看到這一幕,無不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楊久年朝前來尋孩子的家長微微行禮,用著漢語與對方溝通了半天,讓對方幫他找一張他與這些孩子們的照片。
楊久年這邊拍完照片,魏清正好順著當地人的指點來到頭,一眼就看到了正拿著照相機調試的楊久年。
“一大清早不吃飯就跑出來了就是來拍照的啊!拍了多少,給我瞧瞧?”
楊久年隨手把手中的相機遞過去,邊問道:“大家都起床了嗎?”
“早起了,都等著你吃飯呢!我先吃都不成,哈麗克茲和蘭姐說必須等你一起。這不,把我派出來找你了唄!”
楊久年一聽,當即說道:“那趕緊回去。”說著一把從魏清手裡奪回相機。
魏清被他這一奪嚇了一大跳,“相機,相機……”手忙腳亂地遞回給了楊久年。
楊久年見對方這麼緊張相機,笑著道:“沒事,沒看見我繩子在我手上嗎?”
魏清一看,可不是,剛才他只顧著看相片了,沒注意到相機上的繩子一直被楊久年緊緊地抓住在手上。
楊久年和魏清到庫爾勒大叔家時,桌子上已經擺好各式新疆早點,但是饢就有好幾種,再加上肉夾饃還有一些特色小點,五花八門的擺了一桌子。楊久年當下就嚇了一跳,也難怪魏清這麼猴急地來找他了。
饢又稱為胡餅,是一種圓形面餅。楊久年早些年自己來過新疆時吃過這東西,剛出爐的味道非常好,一股子面香味。
“這麼多啊?”
王海和莫蘭看著楊久年這吃驚的小樣,笑著對他說道:“趕緊洗手吃飯,就等你了。”
楊久年一聽,不敢耽擱,連忙把相機放下,轉身到院子裡洗洗手,然後開吃起來。
飯桌上,庫爾勒大叔有告訴了一些關於饢的歷史,不說別的,就這饢的品種就竟然,大約有五十多種。他們現在桌子上擺著的這些肉饢、油饢、窩窩饢、芝麻饢、片饢、都是常見的,若是待節日的時候,那什麼希爾曼饢,各種饢加在一起,大叔說了,能讓他們吃上大半個月不帶重複的。
楊久年對於麵食屬於一般,魏清這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一聽這麼多,眼睛瞬間都發亮了起來。在桌子上,吃著肉饢就在那吆喝著,下次自己私下裡一定要再來一趟新疆,把所有饢都吃一次。
饢是麵食,烘烤成為一個圓餅,在新疆老一輩子住在靠近沙漠這一代的,這個食物就是他們必不可少的東西。因為,只有這個食物能放很久,而不發質。
楊久年喝著哈麗克茲專門為他煮的小米粥,笑眯眯地看著一手拿肉夾饃,一手拿饢跟庫爾勒大叔說話的魏清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對著坐在他對面的哈麗克茲,舉例一下手裡的小米粥笑著謝道:“謝謝。”
楊久年不知道哈麗克茲從誰的嘴裡聽到他不習慣吃麵食,特意給他煮了這碗米粥,不管怎麼樣,他都感謝這位對他們諸多照顧的父女二人。
餐桌上,魏清在大聲和庫爾勒大叔討論者各種好吃的,莫蘭在和哈麗克茲正聊著關於哈麗克茲幾天後婚禮的事情,而王海時不時地也會插上一句,整個氣氛都非常融洽。
楊久年小口小口地擺著饢吃著,聽著他們說話。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鈴聲傳來。
“爸爸接電話了……爸爸接電話了……”
楊久年連忙放下手中的勺子,向被打擾的人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所有人立刻志同道合地擺了擺手,示意楊久年接電話後,便在炯炯有神地盯著楊久年。
楊久年被他們看著也不好意思走出去接近,便硬著頭皮坐在餐桌上按下了接聽鍵。
“喂!”
手機一陣柔和地笑聲傳來,“吃飯了嗎?”
楊久年瞟了一眼一直盯著他看的同事們,有些彆扭地轉了一下身,小聲應了一下,回道:“恩,吃了。”
誰想,那邊魏清竟然沒正經地突然大聲說道:“什麼嘛,明明是在吃飯。而且就吃了一小小碗的小米湯,還不如哈麗克茲養得貓兒呢!”
魏清響亮的調侃聲與眾人的笑聲從楊久年的電話中傳進了千里之外的詹士凜耳中。
他笑著哄著現在定然已面如火燒的愛人,“被同事調侃了吧?又不好好吃飯。”
楊久年小聲的辯解,“昨天吃多了。”
“好了,別解釋了。就你那肚子,能吃多少,我還不知道啊。”
楊久年停頓了一會兒,在眾人炯炯有神的眼神下小聲詢問道:“那你吃了沒有?”
“吃了,傭人一早就回來了。是你給他們打的電話吧?”
“恩。”
楊久年剛應了一聲,就聽見旁邊傳來了詹寶寶的叫聲:“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然後是詹士凜的聲音,“好好好……你就是我祖宗。你給我消停會兒行不行,擦,老子抽死你。”
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楊久年舉著電話,當即急了,“怎麼了,怎麼了?寶寶怎麼了?”
“沒什麼,咱兒子不過是一腳把咱國家的南疆軍區給踹沒了。”
“啊?”楊久年眨了眨眼,傻了。什麼意思?一腳踹沒了南疆軍區?
“逗你玩呢。把電腦給踹飛了而已,小張已經叫人過來收拾了。”說著,楊久年就聽見詹士凜對別人說了些什麼話。好一會兒後,才聽見他道:“要咱兒子跟你說說話?”
“爸爸……”
奶聲奶氣的稚氣聲傳來後,楊久年立刻感覺心都酸了。詹慕年出生後,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一步,不聽見他的聲音還行,這會兒聽見兒子這委屈的聲音,楊久年才發現他早已經想兒子想的不行。
“寶寶,想爸爸了嗎?”楊久年舉著電話,已經顧不得管旁邊的觀眾。
“想。”
“爸爸也想你。對不起寶寶,爸爸……”
霎時,楊久年整個眼睛都紅了起來,他的話堵在了舌尖,卻怎麼都無法說出來。
他能想兒子保證什麼?
保證他再也不離開嗎?
他不可能不離開,除非他放棄自己長期以來的夢想。
為今之計,他只能對千里之外的詹寶寶道:“寶寶,對不起。”
楊久年這句話一出,霎時,爺倆二人隔著電話,一起哭了起來。
楊久年這邊是微微想兒子想的無聲落淚,詹寶寶小盆友可不是這樣了,直接抱著電話嚎啕大哭,“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撕心裂肺的小樣把抱著他的詹士凜嚇的夠嗆,趕緊接過電話又要哄兒子,又要哄愛人,一時間忙得夠嗆。
一陣兵荒馬亂後……
楊久年吸吸鼻子,紅這樣對詹士凜道:“我沒事。寶寶還小,你帶著他別讓他老在空調房待著,你要太忙的話,就把他送給爸媽那邊去吧!”
“沒事。我是他老子,我制不了他。”
“對了,我跟你說一件事。我差不多下星期天會去一趟南疆軍區。”
“你要來?”
“是。南疆軍區實彈演習訂在九月X日,要趕著國慶前完成。”
楊久年‘哦’了一聲,沒在說什麼,因為按照行程他跟詹士凜根本碰不上面,那時候他差不多該進沙漠了。
詹士凜也沒再多說什麼,因為他的行程安排也非常緊湊,如果到時候演戲哪裡出錯更是談不上跟楊久年見上一面。他們現在都一句是在自己領域獨當一面的男人,為了自己心中的理念與目標而奮鬥者。
他們的目標都太高,所以,他們也做不到為了一絲兒女情長耽誤國事。
兩人沒再說什麼,詹士凜那邊看來已經收拾乾淨,楊久年也要乾淨把他的早晨給吃完,好讓已經吃完飯的哈麗克茲收拾東西。
只是,他沒想到,他這邊一掛電話,那邊主編竟然打電話通知他們:既然你們要在新疆多待二個月,過幾天南疆軍區的實彈演習你們幾個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