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逼問(一)
與此同時,蕭恩正坐在單人沙發上會見木、泰格、約瑟夫三位突然駕到的銀翼。木公式化的陳述,內容是,介於目前裘擊事件以及『殘翼』事件,會采取幾套保護行政官人身安全的保護措施,為可能造成的不便抱歉等等……
蕭恩緩緩聽取,卻從三人的表情中察覺一絲異樣。心里揣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麽?——芮的手機一直不通。他想到芮說今天他出勤——他有別的任務?還關了手機?這可不是什麽好跡象——只能說明『任務』重大。芮是銀翼少官,他卻不在銀翼本部,那他究竟執行什麽任務?除了保護『行政官』,芮還會有什麽重要任務?
幾人談完,蕭恩叫紐曼將自己的行程交與泰格、約瑟夫進行具體『發牌』時,蕭恩似是無心問一句:「怎麽沒看到韓少官?」
約瑟夫聽到這個詞頓時眼睛一擡瞄向一旁的木,而泰格則墜下了眼睛。
「怎麽?韓少官今天請假?」蕭恩趁三人停頓之機追問。
最後木說道:「苛納行政官,韓芮宇少官的事情也正是我將要匯報於您的,目前他因涉嫌泄漏情報,危及前任及現任行政官,接受隔離審訊。」
蕭恩眼神頓然一僵,緩問一句:「你是說,韓少官被——捕了?」
「是。雖然只是涉嫌,但介於銀翼的制度,所以,他只能被隔離直到我們找到證據——證明他無罪,或者有罪。」
蕭恩斜身撐手說:「你說他因涉嫌什麽?」
「泄漏行政官行程路線給恐怖分子,危及前任及您的安危。」木重複。
「我要知道來龍去脈。」蕭恩雙手終於放到扶椅,端正了語氣。他回憶起早會時,從芮口中說出,托馬斯•凱詢問之事,他早該意識到這些跡象。托馬斯;凱針對芮蕭恩早就察覺,但現在事情的急轉之下讓他有點錯然。聽木的口吻,顯然證明芮的證據已經十拿九穩,否則他們不會向他行政官公開迅息。
木將阿列克斯收到的線報,說銀翼之中有『內奸』,青田的那把槍證明是芮的警槍,以及芮那晚口供的前後不一,以及一份所有證據的報告趁給蕭恩。
蕭恩墜眼對那份報告一一過目,當他看到『塞琳娜;阿什』頓下,壓壓嗓子說:「死亡報告指出,『塞琳娜;阿什』的死亡時間是在八、九個月前?」
木和約瑟夫意外看向蕭恩。
「是八月還是九月?」蕭恩追問。
沒人回答他。
「蕭恩——」
蕭恩眼都沒擡,仍註意報告。
紐曼繼續叫他名字:「蕭恩——」
「什麽事?」
紐曼已經看出蕭恩端倪,叫他名字提醒蕭恩。蕭恩這才克制的讓木等人靠退。門一關,蕭恩立刻站起身,雙手撐桌面,而紐曼打開隔音屏。
「紐曼,為什麽不讓我問下去。」蕭恩明知故問。
紐曼無語,安靜坐在蕭恩對面說:「你的表情在說你要插手警界——這明顯不妥。」
「我只是過問,沒有插手。」
「為什麽?」
「不為什麽。」
紐曼繼而挑眉,他認為沒有必要談下去了,起身準備離開。蕭恩看紐曼握門把的背影,忍不住陳述:「紐曼,他是亞文。」
紐曼轉回身,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是被陷害的。那個要殺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逼出蕭恩的話後,紐曼默默說:「蕭恩冷靜點,如果他是無辜的,會還他清白。你根本沒必要插手。」
蕭恩後仰吸口氣坐下,緩慢講:「紐曼,證明他清白的人是我,那晚——我在他公寓里。」
「你是說,你跟他……」
「不,我們沒有。我去找他,在車里醉了。他接青田有助電話後,下樓正碰看到我的車,然後把我弄回了公寓,根本沒有複約,所以他出警員公寓大門有記錄而沒有出關記錄。他根本沒有殺人時間。我是他的時間證人。這就是為什麽他口供不一的真正原因,也許我應該——」蕭恩雙手攏過金髮。
紐曼沈思片刻猜出了蕭恩的言下之意說:「蕭恩,你當時醉了,根本不能證明什麽。他完全可以趁你睡著後再去殺人。」
「他那種身手,不會笨到用警槍殺人。」
「除了這一項,還有其他證據,蕭恩,你——並不是他被捕的直接原因。」紐曼理智提出,「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他最可疑。」
「這才是最可疑的,紐曼。如果他真的『潛伏』那深,會一下露出這麽多馬腳?」
「別感情用事,蕭恩。」
「你認為我感情用事?紐曼你了解我。」
「是的,但你得註意,你是行政官,他取得你的信任完全可能就是為了這個。至少目前從表面看就是這樣。」紐曼講。
蕭恩一揮手說:「亞文不是那種人。」
「你知道,但別人並不這樣看。蕭恩,要證明他清白不是你的事,你只是監督警界的行政官。」
蕭恩無聲,沈默良久:「那我該做什麽?」
「冷靜。」紐曼看看鐘表說,「蕭恩,休息一下,你太累了。」
隨後紐曼靜靜離開,留下蕭恩一下人,他仰頭靠向皮椅看向桌面的報告——亞文,你現在究竟怎麽樣。
芮獨自一人坐在審訊室,因為沒有鐘表他並不知道已經過了五個小時,瑩白光讓審訊間非常壓抑,使灰色的桌椅泛出金屬灰——冰冷。
他吸口氣靠向椅子。這是審訊的貫用計量,『莫名等侍』會使嫌疑犯局促不安添加緊張感,使審訊人員擊破嫌疑犯的心理防線——但他不是,清者自清,芮靠在椅上轉過頭看那片墻,那一定是單面玻璃,托馬斯;凱也許就站在玻璃後面。剛才木隊長的聲音倒讓他意外,也許木隊長是通過監視器在銀翼本部看審訊情況。
蕭恩——現在也許知道這件事情了。
芮感覺有點冷,拉拉領子,雙臂環肩,也許他們把室內溫度都降低了——真像托馬斯•凱的作風。
寒冷讓他有點泛困,禁不住,頭墜下來,等他恍過神,才發現自己在打磕睡,眼前起了薄霧,而右手手心傷口又開始那種麻癢,見鬼芮想起來,今天是第二天。
是不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傷口生物藥劑又開始發揮作用。因為四周溫度降低,身體開始泛困,眼前開始模糊,芮實在忍不住,幹脆伏案閉眼睡起來……可僅有一秒鐘,審訊室門打開了,他看到托馬斯•凱一個人走進來。
托馬斯;凱冷冷目光掃向他,芮左手使勁握拳,讓左手心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可困意仍一波波湧上看——這是不是他們的審訊方式,聽說——不讓睡眠是最殘酷的用刑……
眼前化開,形成薄霧,芮使勁晃晃腦袋,睜眼,他看到托馬斯;凱的臉部表情在扭曲,芮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你,幹了什麽……」
芮遙遙欲墜的頭一點一點,眼睜睜看托馬斯;凱走近自己,他驚跳的起身卻蠕不動半步。
「說吧,那個人是誰?你們究竟有什麽計劃……」
「……我……是……你用什麽?」腦中的意識一下蹦出的嘴巴,芮不相信,自己根本沒感覺到吸進什麽。托馬斯;凱靠到芮旁邊的桌沿,歪頭卻並不說話,他在等藥效發揮作用,而且關閉了監視系統,現在不管里面發生什麽,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然後緩緩壓下身子,湊近說:「說吧,你和塞琳娜怎麽認識的?」
芮不語,身子搖晃。
「是她勾引你嗎?」托馬斯;凱的聲音像直接刺進腦子。
「不——你——」怒氣讓芮撩起拳頭打過去,被托馬斯;凱一個反手,底下一踢芮的小腿,芮被重重壓在桌面,托馬斯凱一抽手拷,絞芮雙手拷住。
「說吧,你們怎麽開始的?在哪裡?」托馬斯;凱細細湊近芮的耳朵細語,註意到芮的瞳孔開始放大,身體開始軟下去,他自信藥效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