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地火
秋妍見這位少夫人平易近人,又對自己相公弄的東西這麼讚賞,一時間倍感榮幸啊!
「瞧您這麼說,不就見外了麼?這些個東西,就是讓大夥兒取暖用的,您若是不嫌棄,走的時候,我讓陳管家給您帶著幾張圖紙,您回去讓匠人們一看就知道怎麼搭了,很方便的。」
張彤沒想到秋妍這麼好說話兒,連圖紙都能給好幾個,一時之間覺得秋妍更對他胃口了,拉著耿妍嘰嘰咕咕說了不少貼己的話。
秋妍對這位久住邊塞的將軍夫人也很是親近,聽他說塞外的鵝毛大雪,酷暑嚴冬,驚訝不已:「就三個月夏天的時間啊?」
「可不,一年四季的,就夏天熱的夠嗆,一上了秋氣溫就下降的厲害,立秋之後不到十天必保上凍,立冬的時候就開始了大雪連天,一直到來年開春才會停,要解凍種田,也得過了谷雨才能下籽兒,要不都刨不動那田地!」
「好冷的地方啊!妍兒在盛京都覺得夠冷的了,那寒城還能種田麼?就三個月的時間,小麥也需要三個半月才能熟透啊?」
「那裡的小麥叫青稞,熟的快,一年一季,又地廣人稀,一個勞力能種多少就開墾多少田地,也差不多夠吃了,就是老是有外旗的人凱艦,要不然啊,那裡除了冷些,可是個好地方呢。」
兩個人聊的倒是投機,張彤是難得有個人聽到寒城的事情這麼感興趣,秋妍則是一隻井底的小青蛙,他從跟著相公搬遷之外,平日裡,連家門都很少出去,這裡又沒有相識的朋友,就一個香哥子還住隔璧的莊子。
而這位少夫人的見識,可比他大多了!
這會兒良哥兒也被徐家夫郎帶了出來見親家嫂哥。
張彤不是那種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哥子,他第一看的是個人修養,第二看的是身體如何,這兩點,良哥兒都及格了。
良哥兒本就是個沒脾氣的,就更談不上潑辣,身體倒是絕對的倍兒捧,個頭和程紹奎也匹配。
張彤和氣的跟徐家夫郎聊天,跟良哥兒問話,禮數周到又不疏離,這讓良哥兒和徐家夫郎放心了不少,若是攤上了個跋扈的嫂哥,那良哥兒可就有的氣受了。
中干廚房的大廚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做了一桌精緻美味的席面開了四桌,前院兒的小手漢子們吃吃喝喝,後院兒的哥兒哥子們也樂樂呵呵。
賓主盡歡之後,秋妍請陳雷畫了家裡幾副地火龍的圖紙送給他新結識的琴家嫂哥子,而張彤送了良哥兒一副金質的全套首飾,送給秋妍一對玉鐲子,送給徐家夫郎兩支牡丹金釵。
莫天涵如今是從六品的職位,身為家屬的秋妍倒是有資格佩戴玉飾的。
並且相約若有時間,便來回走動走動,畢竟日後都是一家人了嘛。
送走了提親的大部隊,秋妍高興的拉著莫天涵說那位少夫人如何如何,莫天涵也笑著聽,難得那個少夫人和秋妍投緣。
「相公,我送了夫人幾個咱們家地火龍的圖紙,他們那裡可冷了,而且夫人的手早年也被凍傷過,一冷了就復發,真可憐!」秋妍挖法想像那麼冷的天氣,人還能出屋去麼?
「那裡是邊塞,氣候惡劣著呢!」莫天涵今天也聽了不少關於寒城那邊的事情,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那裡乍一聽,跟他前世去過的黑龍江一樣,整個就是一冰雪王國啊!
陳雷則是讓人將聘禮都抬到西園的青竹居去,讓徐家夫郎和良哥兒保管平竟是良哥兒的聘禮。
而回去了的少將軍和少夫人,一進門就雙雙直奔書房找祖父,程大將軍果然在書房裡禍害紙張,因為他一犯錯誤,濱正君不打他不罵他,就會罰他去寫字,對於拿慣了大刀的手你讓他拿一隻小毛筆,有點兒忒殘忍了些。
「祖父!」
夫夫倆一起進來,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祖父」,程大將軍正認真寫著字呢,手一哆嗦,好不容易寫好的一篇大之,就這麼被一條黑乎乎的橫扛毀了。
「你們倆最好有個還消息告訴我,要不你倆給我抄打字!」程大將軍一臉黑色,猶如鍋底!
壞了!
打擾到祖父受罰啦!
不過這時候是正徑事兒,想必祖父不會怪罪的啦!
「祖父,不是的,你看這個!」張彤第一個上前,將地火龍的圖紙給程大將軍看:「這個叫地火龍,保暖很好!」然後將地火龍的原理和祖父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若是寒城能有這個,那裡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兵,將大大減少凍傷的發生!」
「不錯不錯,好東西啊!」程大將軍拿起一張看了看:「哪兒弄來的?咋不早拿來呢?」
「是從親家的後院兒裡發現的,他們家燒這個取暖,屋裡非常暖,孫兒在屋裡沒帶手袖,也沒覺得冷!」
手袖是一副短打的筒子樣兒,裡面蓄著厚實的棉花,是冬季冷的時候,得護露在外面的雙手用的。
他的手早年曾經不小心凍傷過,落下了病根兒,如今一有點兒冷意,就會復發,所以一到冬天,甭管是在盛京還是在寒城,他就手袖不離身。
因為哪邊的家裡,都不可能那麼暖。
偏偏秋妍他們家就那麼暖和!
「哦?」一聽這話程大將軍來了興致:「從莫小子手裡摳出來的?」
「哪兒啊?是他夫人,見孫兒這麼感興趣,就讓管家給我備了幾張圖紙,聽說他們家的莊戶們家裡,都有這種東西呢!這次回來真是對著了!」
「秋哥手?嗯,是個好夫郎,這個記你首功!」寒城的冷,一直就是個弊病,柴火燒的再多,也暖不了屋子,炭盆燒的再旺,人就熏死了。
若是有了這個東西,可就解決了大問題!
「你夫郎過關了,你呢?」程大將軍轉頭看自己的嫡長孫手:「要是沒個好東西,今兒這大字可就你寫了!」
「別啊祖父,若是讓祖麼麼知道了,您老可就......!」
「少廢話,說,你又從人家莫小子哪裡弄了什麼東西出來?」
「祖父,我和他談了很多東西,我覺得他是個非常稀有的人才,您怎麼能讓人家鬧置在家呢?多浪費啊?若是這裡沒地方安置,不如就隨我去寒城吧?」他是來要人的,莫天涵的一席話,讓他感觸頗深,但是一時之間,卻是無法理解透徹,這麼一個人才,鬧置在盛京簡直就是浪費,何不讓他跟自己一起去寒城,馳聘疆場保家衛國呢!
「啊呸!」程大將軍來氣了:「左武衛早就準備好地方了,就等著過了年大朝會的時候一併報上去,跟你去寒城?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知道不知道,如今軍部的那幾個老不死的,可都盯著他呢!」
說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可樂的事情,老頭兒自己笑了出來:「還是我老程家搶先一步,跟莫小子成了親家,呵呵,封老不死的見天兒的派他家封小子去莫小手家裡學藝,如今才學了個皮毛,就已經在軍中橫著走了!」
「對對,祖父,還有個事兒要和您商量一下,聽小三子說,他的那些散打招數都是跟親家學的,您也知道寒城那邊的情況,若是能在軍中普及,這戰場之上豈不是勝算多多麼?」程紹安是想到程紹奎學的那些招式,若是能在軍中普及,到時候戰場上跟敵人短兵相接,勝算豈不是大了很多!
「這個我自有打算,你別操心了,還有事兒沒?沒有就乖乖的來給我寫大字!」程大將軍將手裡的毛筆往孫子手裡一塞:「老夫去看看我那兩個乖玄孫兒去!」說罷老頭兒就顛顛兒的跑了出去,找玄孫子去了。
留下孫手夫夫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都失笑了出來:「祖父還是如老頑童一般!」
張彤說著話兒,自動站在桌子邊兒研磨,程紹安收拾了一下祖父的桌子,上面一大堆禿了毛兒的毛筆桿子和好幾張被暴力捅破了的紙:「咱們幾年都難得回來一次,祖父高興就好,就是要麻煩夫郎和相公一起,給祖父寫大字嘍!
「寫些打字倒是無所謂,就怕祖麼麼那邊過不了,咱們祖父還得繼續挨罰!從新抄寫,字數加一倍!」張彤一邊磨墨一邊跟相公說。
還記得他剛進門的時候,也被這種懲罰方式弄糊塗了,寫個打字而已,祖父怎麼就這麼怕呢?
後來發現了,這位煞神一般的祖父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沒多少文化,寫字如同貓抓,這種懲罰對他老人家來說,痛苦著呢。
曾經有幾次,祖父偷懶,抓小輩們給他代筆,結果被祖麼麼發現了,於是懲罰升級,重寫不說,字數加一倍!
「夫郎說的有道理!」程紹安筆桿子一轉悠,把模仿祖父的雞爪字體,改成了比較偏向自己字跡的字體:「相公我這就改正一下...!」
「小心祖父惦記上你,拉你去校場比武!」一看相公寫出來的子,這分明就是想讓祖麼麼接著罰祖父嘛!
「放心,現在有孩兒們在呢,他老人家才不會離開那倆小子半步咧!」沾了沾墨,接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