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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所有馴養大型犬的主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吧?自家平時看起來很恬靜優雅的狗狗突然爆發跑去撒歡的時候,絕對無力阻止連繩子都拉不住的嚴重無力感。
駱賽對於自家狗狗的任性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不過,可不能讓普通人知道真相啊,不然一定嚇死人的!
「咳咳,其實偶爾有狗經過的痕跡也不奇怪吧?」
保鏢先生瞥了他一眼:「胡先生養了兔子,所以別墅附近十英里範圍內都沒有狗。」
醫生瞪著地上亂七八糟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為然的痕跡,試圖垂死掙扎地為特洛斯開脫:「但是保鏢先生怎麽這麽肯定是狗的腳印?也許,沒准……可能是只兔子的腳印而已!」
保鏢先生站了起來,對於駱賽的質疑並不生氣,他重新把墨鏡架到鼻樑上,遮住了那雙有著敏銳目光的天藍色眼睛。
「當保鏢之前,我是高加索山上的獵人。」
「……」
獵人?!高加索山……不會是在雪地裏獵狐獵熊的那種獵人吧?難怪覓蹤的技能像開外掛……
不過,請獵人當保鏢真的可以嗎,九尾狐先生?!
獵人─狐狸─兔子,這是標準的食物鏈模式吧?
但現在是獵人負責保護狐狸,狐狸飼養兔子……不要隨便無視大自然的規律好不好!!
忽然覺得很佩服那只在狐狸加獵人的雙重壓力下,處於食物鏈超級底層卻依然堅強蹦躂,而且還無比自得其樂的荷蘭垂耳兔啊,簡直是突破了物種的極限了。
醫生一邊擔心家裏的狗狗即將面臨被人發現秘密的危機,還要一邊扯都扯不住內心狂飆的羊駝群,真是各種疲憊加憔悴啊……
幸好這個時候一個鬼鬼祟祟的白色影子及時給他解了圍。
估計是忍不住對兔兔的想念,那位九尾狐先生趁著保鏢先生無暇顧及他的時候溜號了。不過再狡猾的狐狸鬥不過好的獵手,特別是面前這位背著獵槍走過在寒風呼嘯冰雪覆蓋的連綿山脈裏,即使獵物利用皮毛的顏色隱匿了蹤跡依然逃不過追蹤的真正獵人。
「不好意思,我稍微離開一下。」
保鏢先生尾隨而去,往另一個方向過去了。駱賽可不會老實待在這裏等他回來,連忙四下張望,順著後院的方向找了過去。
在後院的小樹林,有一片寬敞開陽的草地,用漆了明亮白色的圍欄圍了起來,並貼心地裏面放了高纖維含量的提摩西牧草供兔子磨牙。
這裏顯然是九尾狐家養那只荷蘭垂耳兔的窩,而現在圍欄裏放養著來做客的十幾隻不同品種的兔子,渾身都是漂亮奶白色貓的忌廉兔、天鵝絨般的皮毛鬍鬚帶小捲的迷你力斯兔、可愛又嬌小活潑又好奇的侏儒熊貓兔,還有一隻相當巨大簡直像只貓咪似的巨型花明兔,每一隻都各具特色的可愛。
寬敞充滿大自然氣息的環境,兔子們似乎都非常享受來這裏做客。毛茸茸的一團團在綠色的草坪挪動胖屁屁拱啊拱的,或者躺在地上翻身一副舒服到了極點的模樣,還有比較活躍的兔子更是在原地蹦啊跳搖頭擺尾像喝醉了跳舞一樣的舞步。
駱賽注意到在別墅背面的牆角一邊,那位從前院派對偷跑溜號的超級模特兒正什麽形象都沒有地蹲在那裏,一臉花癡狀地盯著圍欄,兩眼閃閃發亮。
在兔子群裏頭最嬌小的那只荷蘭垂耳兔突然超級敏感地前肢離地站了起來,用後腿使勁跺起腳來。兔子群立即警覺起來,拱動著胖乎乎的身體集體退到了離危險的天敵最遠的圍欄角落,全部團在一塊。而那只垂耳小兔居然站在的兔子群的前面,連像貓一樣大的巨型花明兔都嚇到縮縮發抖,可它居然毫無畏懼地向著九尾狐躲著的地方使勁拍剁後腿。
而在這個時候,駱賽意外地在別墅另一面的牆角下發現了一隻很眼熟的兔子布娃娃玩具……
「……」
牆角下有一叢裝飾性的灌木叢,密密的樹葉外頭冒出一個黑色圓翹的屁股,尾椎上短小的尾巴左右甩擺得正歡哩!
從牆後探出修長均勻的長脖子和緊湊呈純楔形的腦袋,杏形的眼睛勾指了眼神,豎起了兩隻筆直的耳朵,咧開了滿口的白牙,舌頭伸長「赫哧赫哧」地輕喘,盯著那堆肥美的兔子肉團山一副哈到不行的表情。
而沒有冒出去的另一顆腦袋則靠在牆壁上,‘真是沒眼看,別告訴人我認識你’……
「俄耳……特洛斯……」
聽到醫生叫喚的特洛斯耳朵一豎,立馬回過頭來,大咧的嘴巴立即收斂,頸部高高仰起繃緊的肌肉顯示出高傲的弧度,拒絕承認自己就是剛才超丟臉躲在角落覬覦寵物兔子的那只傻大狗。
至於俄耳就相當淡定了,別過頭來:「醫生,吃飽了?」
「咳咳……」想起剛才那一大盤的食物,雖然每樣都是些難得又高檔的美味,可混在一起吃反而因為味道太複雜而無法留下深刻的記憶,想起了俄耳做的那盤因為來不及吃放進了冰箱裏的意大利肉醬面,「我比較想吃意大利肉醬面,回去熱一下當晚餐吧?」
俄耳愣了一下,陷入眼眶的杏仁形眼睛隨即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低頭用鼻尖在駱賽的掌心處拱了拱:「嗯,好的。」
「那麽,我們回家了!」
再待下去就危險了。那邊的前高加索山脈獵狐人、現任保鏢先生已經逐漸逼近那只被兔子迷住的狐狸了,完全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狀態了,估計很快就會把溜號的派對主人給逮住了。
那麽還是現在快點走掉比較安全,否則等保鏢先生騰出手來,回頭肯定得找到變成雙頭杜賓犬的俄耳和特洛斯!
特洛斯假裝不在意地偷偷用眼角眯了圍欄那邊簡直像嘴邊肥肉般的兔子團,估計是沒戲了,鼻頭噴了個響鼻,眼神就是‘沒來得及叼走一隻實在太可惜了!’,卻滿不在乎地哼哼:「這兒一股的兔子騷味!誰要待在這裏啊?走就走啦,別磨磨蹭蹭的!」
「那麽好吧,你們剛才把脫下來的衣服丟哪兒去了?」
「……」俄耳眨眨眼,「我沒注意,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是狗的模樣了。」
特洛斯是絕對不肯認錯的,梗著脖子乾巴巴地哼唧:「你走過來的時候沒看到嗎?我就扔在地上而已。」
駱賽囧了。
他一路上可什麽都沒瞧見啊,很可能是被附近巡邏的保鏢給收走了吧?
這樣的話……要怎樣開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