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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人生外傳》第10章
  第二章:陪你一直沐浴月光下

  月見城是一座很特別的城市,之所以叫做月見,是因為它一年到頭看過月亮的次數比太陽多,城市的白天常常是霧濛濛的一片,當黑夜來臨時霧氣就會消失,仰起頭便能看見滿天的星光和月亮。

  因為氣候的關係,這座城市雖然稱為城,但人口只相當於一個小鎮而已。城市裡的居民以種植月光草為生,月光草是一種特別的香料植物,可用於佐菜,也可製作香水,在大陸上很受歡迎,但是只能在月見城跟以前的月光森林種植。

  月光森林早在久違以前就因為大火而消失,所以現在有月光草的地方就只剩下月見城。

  一個城市能種出多少的月光草供整個大陸上的人民使用?就算月見城的居民每一個都以種月光草為生,但還是強烈的不足,導致月光草變成一種昂貴的香料植物。

  因為月光草的昂貴,月見城的市民都算富有,只是照顧月光草並不容易,每天必須在霧氣散開之後,將月光草上的水氣擦乾,如果少了這個動作,月光草容易腐爛,而植株上的香氣大減,賣價變低,有一些貨品管理比較嚴格的,像是諾雅商會,乾脆就不收。

  月光草一年也才收成兩次,就算賣價高,一旦損失了一次,就必須用之前販賣所得的存款度過半年的時間,所以種植月光草的農民都很小心,如果有要出遠門.家裡通常會留人手在,否則就會拜託鄰居照顧,按天數給鄰居一點薪資。

  畢竟擦拭月光草上的露水這件事並不容易,大家能照顧的數量有限,如果整理完自己家裡的還要整理別人家的,很可能忙到隔天都還沒有辦法休息,所以月見城的居民很少離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城裡的娛樂因此比一般城市來得豐富,很多遊客就是沖著這點而來,他們不在乎這裡天候總是陰暗寒冷,反正很多娛樂都在室內根本就沒有影響。

  但月見城也不是沒有值得一遊的地方,一年有兩個時節,春秋各一次,月光草會綻放花朵,春天綻放的是白色的花朵,秋天綻放的則是淡淡的藍紫色,綻放的當下十分壯觀,滿山滿野的花,帶著無比濃烈的香氣,有時候風吹來,就會卷起片片花瓣在天空飄,那刹那間的景色就足以讓人一再前來遊賞。

  「還沒開花呢!」

  天籟般的聲音讓駐守在城門口的守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只是聲音的主人身上穿著斗篷,頭上還罩著帽子,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麼模樣,不過帽子下隱約可見的下巴和雙唇,形狀相當漂亮,雪白的肌膚無瑕找不到一絲缺陷,光是這些就讓守衛們深信說話的人一定是個少見的美人。

  「抱歉,請取下斗篷,我們要檢查身份。」並不是刻意為難,奇斯剛統一飛翔大陸,有很多的「複國人士」在大陸上四下走動,為了拘捕這些犯人,遊客進城都需要先經過盤查。

  聽到守衛的話,一直站在斜後方的高大男子走了上前,比守衛還要高出一顆頭的體型讓守衛很努力才忍住往後退一步的衝動。

  高大男子從身上取出一份檔遞到守衛面前,守衛愣了一下打開來看,沒等他看完整份檔的內容,光是開頭的名字就足以嚇他一大跳。因為名頭實在太大,兩人看起來又氣勢不凡,所以他只有大概確認檔上的官印是正確的之後就立即放人通行,連檔內容都沒看清楚。

  兩人離開城門樓,另一名守衛忍不住開口問,他明明記得夥伴向來是一個謹慎的人,怎麼這一次讓兩人通關的方式感覺有點馬虎?

  「怎麼不讓他們取下斗篷?這樣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的模樣,如果是通緝犯那就糟糕了,這責任可不是我們可以擔的。」他們只是小小的守衛,放通緝犯入城要是被查到,絕對不是簡單的革職而已。

  「放心,他們長什麼樣我不是很肯定,不過看身形大概也猜得出來,光是他們手中的檔,只要確認是真的,就算是通緝犯也只能放他們過。」

  「什麼檔可以這麼不講理?」

  「當然是國王陛下親手寫並且蓋章的,上面的章從國印到私印都有。」光憑這個,如果他還猜不到那兩個人的身份的話,那他的腦袋還真是白長了。

  「哇塞!到底是什麼身份可以有這樣的通關檔?太厲害了吧!」

  聞言,城門守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來他的夥伴還真的是腦袋白長了,光憑這份文件跟那兩人的身形,竟然還猜不到他們的身份?

  「里昂,你想他們有猜到我們是誰了嗎?」

  那個城門守衛看起來挺鎮定的樣子,而且也沒大呼小叫更沒獻殷勤,讓他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難得遇上一個搞不清楚他們身份的人,這可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代表他們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中,說不定都不會有人來吵,他們可以好好的逛逛休息。

  「應該有認出來吧!」從他的眼神就大概能知道,雖然對方隱藏得很好,可是還不夠好到真的無動於衷。

  「啊!這樣啊!那等一下八成又有一堆人來跟我們打招呼。」

  他最討厭這樣了,而且這些人來拜訪也就算了,偏偏他們還喜歡分開來一批一批照順序,通常都是先城主再啥邊防軍最高長官,然後是什麼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沒完沒了,等他們拜訪完的時候,時間也過得差不多了,想要參加的活動很可能早就過去,說不定連想要吃的東西都過了產季,所以他實在是不喜歡被發現身份。

  「放心,我想或許不會。」

  「為什麼?」

  「那個城門守衛看起來像是一個知趣的人,從他剛剛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明明巳經認出了我們的身份,但卻沒有馬上對我們行禮。我想他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取下斗篷。」

  其實這一點蘭自己也可以想到,只是被怕又有人打擾的心給占去所有的注意力,因此沒有多花心思去想。

  「真的嗎?太好了,說不定這次我們可以玩得很盡興!花期就要到了,不曉得我們住的旅館能不能看到花田?」想到可以自由自在的跟里昂一起賞花,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如果沒有,那我們換一家就可以了,這裡旅館很多,只是聽說有很多到晚上都會熱鬧得讓人難以入睡就是了。」他個人不太認同去住那樣的地方,那種地方通常龍蛇混雜,蘭的樣子很容易惹麻煩,他們不怕麻煩,可是因此壞了心情就不美了。

  「這樣啊!」

  躲在斗篷裡的小臉全皺了起來,他最討厭有一堆雜七雜八的人在一起喝酒玩鬧,如果都是自己人還沒關係,要是陌生人就煩了。

  「到了,是這一間,看起來不錯,旁邊有很大一片花田,我想靠花田的這一邊如果還有房間,那我們就不需要另外找旅館了。」

  「咦?我們這一次沒訂房嗎?」

  「……」里昂沉默的看著他,然後蘭很快的想起為什麼這一次他們沒有訂房。

  「想起來了?」翠綠色的眼睛有趣的看著他。

  「想起來了。」

  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是在昨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聽見賣早餐的老伯說起月見城的花要開了,然後馬上興致勃勃的拉著里昂就往這裡跑,根本沒時間訂什麼房,旅館還是里昂出發前特地問一下老伯哪間旅館比較有名、比較清淨一點。

  蘭臉紅,拉著里昂的大手快步往旅館裡跑,里昂微笑,跟上蘭的腳步,他不是那種會在對方出錯時又刻意捉弄對方的個性。

  進了旅館,櫃檯邊只有一個年紀看起來並不大的女子,旅館的設計非常簡約幾乎都是白色跟深深淺淺的綠色佈置而成,裡面擺設一些大紅色的花朵,讓旅館除了典雅之外還帶了一些低調的華麗,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地方。

  「你好,是要住店還是用餐?」女子笑得很是親切。

  「都要。請問二樓面對花田的那一面還有房間嗎?」

  「有的,還有一間最大間的,價格會比較高可以嗎?一晚含餐點五個金幣。」

  五個金幣對蘭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一般人來講可是一筆大金額,每天好吃好喝一個月都不是問題,但現在卻是用在住宿上,尤其這是一晚的價格而不是一個月。

  「可以,請問月光草什麼時候開花?」蘭又不是沒住過貴一點的飯店什麼的聽到價錢連瞳孔都沒多張大一點。

  「如果是指我們旅館旁邊的花田,大概後天晚上就會盛開了。非常美麗喔!你們要的房間有一個大陽臺可以在月光下好好欣賞。」

  女子聽他的口氣就知道對方身份應該頗高,要不然就是家裡很有錢的那種,聽到價格後一點特別的聲音起伏都沒有,可見完全不把五個金幣當一回事,她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客人,當然,必須是不刁鑽的客人,有些人就是喜歡仗著有錢把別人當奴隸使喚。

  「先帶我們去看看吧!這是十五個金幣,我們住三晚,請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好的,請跟我上樓。」女子朝櫃檯邊的一個小門點了一下頭,馬上就有另一個女子出來代替她坐在櫃檯邊。

  上樓的梯子不遠,剛剛蘭就已經看到,跟著女子走上去後,走到底就是他們的房間,跟其它幾間比較不一樣的是,他們的這一間門比較厚重,推進去時卻沒有任何聲響,靜悄悄的。

  這個時間已經接近正午,所以光線比較亮,他們的房間有一邊正好對著早上的陽光,那裡有個比較小一點的陽臺,側邊則是另一個大陽臺,就像女子說的那樣,陽臺很大,上面不但擺了桌子椅子,還有足夠的空間活動,聚集十來個人都不是問題。

  這一邊的陽臺欄杆並不高,而且做得比較細一點,就算坐在椅子上往外頭看,視線也不會因此受到阻礙。像是要漫上天際的花田就呈現在他們的眼前,現在花田裡都只有花苞而已,再過兩天的時間,肯定可以看到滿山遍野的月光花開。

  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來到這世界最棒的事情,除了能夠跟里昂他們一起度過未來之外,或許還有這些好得不得了的空氣和環境吧!光是呼吸也有一種淨化身體每一處的感覺。

  想像著花田盛開的模樣,他笑得眯起眼睛,然後注意到花田中有一個身影,用筆直得像是標槍的身形緩步穿梭在花田之間,他以為那應該只是一個花田的農人而已,可是他感覺到身邊的里昂在看見那個身影時,似乎有了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怎麼了?」蘭發現里昂在看見那個身影時微微頓了一下,不是很明顯,但是里昂的反應從來瞞不過他。

  「很像是一個認識的人。」里昂深思,有些人的身影不需要時常相見也可以一直記在腦中忘不了,更何況他的記憶力不算太差,所以他不認為那一瞬間的熟悉只是一種錯覺。

  「誰?我認識嗎?是朋友嗎?」

  里昂想了一下。

  「你不算認識吧!不過你曾經看過他,也知道他是誰,我過去問問確認一下也好。」他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有危險?到底是誰?」

  他知道里昂的個性,對方肯定不是什麼安全人物,要不然他才不會說「我過去問問」,而是會說「我們過去看看」,里昂很少丟下他一個獨自去做什麼事。

  「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只是預防萬一。是戈雅,我覺得剛剛我們看見的那個人應該是戈雅,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是戈雅?」

  他當然知道他是誰,如今「戈雅」這個名字在史書裡都看得到,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

  這世界上能殺霍克的人可不多,只是他以為他早已經死了,畢竟霍克臨死前的那一擊實在是太過恐怖,連龍族的身體都幾乎崩潰,更何況戈雅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類而已。

  「還不能確定,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那我要跟你一起過去,如果真的是戈雅,他在這裡隱藏,必然不會隨便攻擊我們暴露行蹤,戈雅也不是那種缺乏理智的人,所以我跟你一起去,不准丟下我。」

  里昂歎息,他知道如果蘭知道那個人可能是戈雅時,一定會想要跟他一起去,但他又不想對封他說謊。

  「雖然戈雅不是什麼不理智的人,但他的身手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辦法抵擋的,想想霍克,如果是面對面攻擊,霍克是什麼樣可怕的人物,但用偷襲的方式,戈雅卻可以一擊成功,對於這樣的對手,我不敢想可以完完全全的保護你。」

  蘭沒等他說完就伸手用力揍了他一拳。

  「我不需要保護,要說攻擊誰我的確是沒有辦法,可是在防禦上,要不是你那層皮比我厚的話,連你都不見得能贏我。」

  說著,把水藍從空間裡叫出來,拍拍它毛茸茸的身體。

  「而且我還有水藍在,有它在,連你都沒辦法破開我們聯手的結界。」

  水藍被他從空間裡抓出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它自然是很得意的用爪子拍拍胸膛配合。

  看看把胸膛用力挺得老高的水藍,里昂哭笑不得,但蘭說的是實話,單以防禦來說,說不定他還輸給蘭,加上水藍他的確是比較放心一些。

  「既然你都把水藍叫出來了,你想我可以拒絕嗎?」

  「當然不可以。走吧!」不讓他有反悔的機會,籣用力抓住里昂的手臂,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像無尾熊一樣。

  都已經被當成一棵樹抱著了,里昂也拿他沒辦法,在心裡歎息。看見那一雙閃亮亮看著自己的雙眼,心裡根本沒有一絲的不滿,只有滿心的寵溺,乾脆伸手把人給抱起來走,省著自己拖著兩人都不舒服。

  「嘿嘿!」窩在里昂的懷裡,蘭開心且得意的笑了起來。

  順著剛剛身影遠去的方向追上去,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棟屋子,屋子不大,是用紅磚蓋成的,外型簡單大概可以住上二至三個人,他們一到屋外,剛剛看到的身影就已經從屋內走出來靜靜的看著他們。

  「你們想做什麼?」

  聲音沙啞,冷峻的臉龐右側多了一道被火焰焚傷的疤痕,雖然沒有損傷太多臉龐,可是相當的明顯,配合他總是缺乏表情的樣貌,其實還頗有嚇小孩的能力。

  「戈雅!」是戈雅沒錯,這模樣這身形要認錯很難。

  「你們想做什麼?」艾雅還是同一句話,他並不怕被誰給認出,以他的力量要殺人滅口很容易,就算殺不了他也逃得過。

  「我們沒有要做什麼,只是剛剛在那裡的陽臺上認出你的身影,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關你們什麼事?」

  他不是別人好言相問就會回答問題的那種人。

  「是不關我們的事,但如果你準備做壞事我們自然要阻止,那就關我們的事了,要知道,你可是亡國之臣,誰知道你會不會心存憤恨做什麼對奇斯不利的壞事,又或許你在這裡聚集當年的翔龍分子,試圖複國也不一定。」

  蘭知道自己說的這些都不可能發生,他對戈雅是不瞭解,不過他看他的雙眼也能大概瞭解對方的個性,他會這麼說是故意要激他,想試探看用這樣的方式能不能讓他開口。

  很可惜,戈雅不是說激就可以激得動的人,所以他冷冷的看了蘭一眼,似乎就這樣打算轉身回屋子。

  「等等!我剛剛是亂說的啦!你這個人很難搞耶!你在這裡一定有原因吧?不能告訴我們嗎?」

  里昂摸摸蘭的頭,以戈雅的個性,就算是蘭,在短時間裡恐怕也很難和他溝通。

  「別誤會,我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為什麼你會侍在這裡,是因為前翔龍國王?」

  在他腦中,能想到唯一一個可以決定戈雅行蹤的人就只有一個,即使那一個人據說已經被霍克給殺了。

  里昂剛說完,蘭馬上就覺得四周好像突然間溫度降了好幾度,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看著戈雅的雙眼,裡面冰冷得可怕。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呆子!

  蘭在心裡嘟噥,這傢伙果然是以前在丹文笙的身邊悶了太久,長時間沒有跟人交際,根本就不曉得應對的方式,像他這種回答方式,根本就是在告訴他里昂說對了,只是,他還真沒想到,丹文笙沒有死?那他之前跑到哪裡去了?為會麼要躲起來?沒聽說他從翔龍滅亡到現在的這些日子以來,和他的子女有什麼接觸的跡象啊!

  里昂也曉得了答案,但他沒有像蘭一樣在心裡對戈雅吐槽。

  「或許你不相信,但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對戈雅跟丹文笙,他一直沒有多大的惡意,相反的,他覺得他們一直都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人物。現在奇斯的發展已經進入軌道,就算戈雅跟丹文笙想做什麼,恐怕也傷害不了誰。

  既然如此,他想依照心裡的想法,或許伸手幫助他們,在一定的範圍裡,可以讓他們日子過得好一些,心裡或許也可以得到一種奇妙的安慰。

  對里昂的回答,戈雅並不完全相信,而蘭有點訝異,他知道里昂既然這麼說必然就是決定要這麼做,他不會騙人,雖然他不太清楚里昂為什麼想要幫戈雅,但是如果他要做,他只會支持,不會反對。

  「不用!」

  「里昂不是會說謊的人,雖然我們沒什麼交情,但是如果你願意相信,在我的心裡,里昂從來就沒有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這種習慣,他說想幫忙就是想幫忙,你堂堂一個當年翔龍最強武者會窩在這裡肯定有原因,而且我看你的樣子還有這間屋子打掃整齊的模樣,也可以猜得到你在這裡並不是很短的時間,一個第一武者願意窩在這裡,是這裡有什麼你想要的東西嗎?」

  更重的殺氣從蘭身上掃過,里昂微微的往前一站,擋住戈雅的所有氣勢。

  「如果你不願意相信,也不用動手殺一個想幫忙你的人,我只是覺得,以你的力量,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完成的事情,必然很不容易,既然如此,一個人去做,還不如多幾個人去做,如此而已,既然你不願信,那我們就當作沒見過。」

  里昂牽起蘭的手,不否認自己的心裡有一點失望,另一手扶著蘭的肩,推動著他往來時的路上走。

  戈雅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明明自己的殺氣是如此明顯,這個小子還敢讓兩人的背部對著他,真的是因為相信他嗎?

  除了丹文笙,他相信過的人裡,也就只有已經去世已久的飛鷹將軍,他知道信任他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要將信任放在一雙陌生人的身上……

  里昂和闡靜靜的走遠,他們想幫忙,也得要對方願意接受不是嗎?

  既然戈推不願意接受,那也沒必要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就是。

  「等等!」

  蘭正想仰頭問里昂等等要去吃什麼,他肚子餓了時,戈雅的聲音在他們的背後響起。

  有點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但戈雅已經開口,他們也不是那種剛剛受了冷淡就要斤斤計較故意擺姿態的那種個性,所以兩人一起停下身,反而是水藍沖過了頭,趕緊又回轉過來和主人一起奇怪的看著已經快變成一個小人影的戈雅。

  「跟我來吧!」戈雅說完,沒有等兩人回答,逕自走進屋子裡去。

  對他來說,他們願意幫忙也好,不願意幫忙也好,他要做的事情,他始終會去做,只是快或慢、輕鬆點或是辛苦一點的差別而已,所以他不是很在乎聽見他的話之後,里昂他們是不是會真的跟他一起進屋。

  他已經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心裡也有準備或許還有更長更久的時間要等,所以他不急,真的不急……

  屋子裡的擺設就跟外頭一樣簡單,因為房子不大,戈雅似乎也沒有要隱藏什麼,屋子裡的房間門都是開著的,所以蘭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臥室裡的擺設,除了床、桌子外也就只有一個櫃子,整個房間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很難想像像戈雅這樣一個看起來粗鄺無比的大男人竟然會打掃,而且還打掃得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挑剔。

  他們進屋時,戈雅已經在客廳裡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只是這客廳同樣簡單得乏味,他坐了一張椅子後,就剩下另一張椅子可以坐。

  沒看過有人這樣招呼客人的,客人兩個,椅子兩張,結果主人自己先老神在在的坐下。

  里昂沒打算讓蘭把抱怨給嘟噥出來,所以他拉著他直接就把人給壓在另一張椅子上坐好,自己則站在他的身後。

  蘭哼了一聲,把他當椅背用,身體舒服的往後面躺,還是有溫度的椅背,水藍有樣學樣,只是它把自家主人的大腿當床用就是了。

  「我需要懂得上古魔法陣的人跟上古魔法陣陣石。」

  才剛坐下,戈雅不愧是戈雅,馬上就把他需要幫忙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只是沒頭沒尾、根本不曉得他為什麼會需要這一人一物。

  「能知道為什麼嗎?」與其說是里昂想知道,還不如說是他知道蘭想知道。

  戈雅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既然都已經開口,也沒什麼可說不可說的問題。

  他沒有跟里昂多打過交道,連殺霍克的那一戰都沒機會好好談一談,可是或許是同樣身為想要守護誰的一方,也或許同樣身為強者的關係,他竟然會相信今天他所說的一切,眼前的這個男子絕對不會洩漏。

  「我的陛下並沒有被霍克所殺,霍克將他封印在一個上古魔法陣之中,只是連霍克自己都不曉得解開的方式,如果我要解開陛下的封印,那麼就必須找到懂得解陣之人,也需要解上古魔法陣必須要用的陣石。」

  失落的古文明,跟現在的魔法文明,使用魔法陣的方式並不完全相同,其中比較特別的是,現在的魔法陣在失去傳承後有了新發展,法陣的能量大多用魔核來發動,但上古魔法陣卻不同,除了魔核之外,還需要一種叫做陣石的東西。

  在陣石的運作之下,魔核可以發揮出更大更長久的效用,因此,雖然他不曉得該怎麼解封印,但必須先找到陣石這點他清楚。

  在戈雅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蘭的眼睛已經在那裡偷偷的轉,里昂這個位置看不見他作怪,可是戈雅這個方向可看得很清楚,但是他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平靜的說完這一段話。

  說完時蘭的表情從偷偷轉動的眼睛變成得意的呵呵笑,里昂在他的身後歎息,他沒有蘭那樣愛惡作劇,也覺得戈雅已經等了很久的時間,

  在沒有任何人知道誰懂上古魔法陣的狀況下,只能一個人不斷的尋找,他想,那種感覺應該很寂寞。

  「我知道誰懂得上古魔法陣。」

  「他!」戈雅在聽了里昂的回答後,馬上就知道答案。

  這個奇斯的聖者算一算今年恐怕也有三、四十的歲數,儘管在這個世界上依然很年輕,但沒有多少三、四十歲的男子還可以像他那樣單純得跟孩子一樣,看見他古怪的表情,他心裡很清楚答案。

  「是的,蘭懂得上古魔法陣,雖然不是很齊全,可是他至少知道怎麼去解一個謎題。」

  上古魔法陣與現在的魔法陣原理是相同的,再難的法陣,只要懂得原理,只要夠聰明,解開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戈雅看著蘭,沒有開口,他不是那一種會為了尊嚴還是什麼彆扭不好意思開口的人,而且要解魔法陣,為的是陛下,就算是沒有尊嚴又如何?

  他之所以沒有開口,是不曉得該怎麼去開口,讓一個人幫忙的可能,在他認為,通常都必須是朋友,必須有什麼利害關係,又或者用威脅的方式。

  可是他跟眼前的人不是朋友,沒有利害關係,要威脅對方,在過去還有可能,但是這一個紅發的小子如今已經成長到他看不出他的力量,想威脅這樣的一個人,有可能嗎?

  「要我去幫你看魔法陣嗎?」

  蘭可沒想那麼多,反正都說要幫忙了,誰先開口還不是一樣,而且戈雅的臉部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才懶得猜他在想什麼。

  雖然他認識很多面部缺乏表情的人,也會從對方細微的動作裡去研究對方的想法,但是那是對有感情的人他才會去花那個心思,至於戈雅,他頂多覺得對方的忠誠很讓人感動。

  戈雅先點頭,然後搖頭。

  「現在還不需要,我必須先找到三顆陣石。」

  他不懂魔法陣,可是陣石的數量是固定的,就算他過去不懂,這些年來也因為要找尋懂上古魔法陣的人,間接懂了一些,所以他知道所有封印類型的魔法陣,必須先以三顆陣石做基礎。

  「那你要解開的時候再跟我說,如果…… 需要治療什麼,也可以跟我說。」

  蘭想了一下後又接了後面一句話,他知道會用到封印通常有幾種可能,一種是為了束縛對方,另一種是因為對方遭受什麼重大傷害或是疾病,有人不願意對方死去,所以封印住對方的時間,讓外面的人可以有時間去尋找解救的方式。

  他不知道翔龍國主為什麼會被霍克給封印,但是能猜想得到,如果只是要束縛對方,以霍克的個性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魔法陣,所以他想是不是當年翔龍國主在戰場上受到什麼無法用一般光系法術救治的重傷所以才會讓霍克用這種方式阻止他的死亡。

  戈雅看著蘭的雙眼一直沒有移開。

  他們……只是陌生人而已不是嗎?

  里昂想要幫他,或許還可以歸於彼此之間的相惜,許多強者與強者之間.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莫名的情緒,連霍克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沒有殺死陛下而且還用魔法陣延遲了陛下的死,但這個小娃娃是為了什麼?

  他之前跟上來的時候,他甚至還可以看出他的不滿,現在卻又細心到會去注意這些細節,然後開口說要幫忙。

  「幹嘛這樣看我?很奇怪嗎?你啊,腦袋不適合想這個的話,開口問會比較快,我可沒有那個心思去猜你的想法。」被戈雅看得挺毛的,蘭忍不住嘟噥。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怪人,連問個問題出要人費心思去猜。

  「為什麼幫我們?」

  他們非親非故,甚至要說是仇人也可以,畢竟翔龍滅國,說起來奇斯也不是沒有關係,就算沒有出手,但中間誰知道那一個奇斯年輕的國主有沒有動過什麼手段,當年陛下可是用計害死他父親的仇人之一,如果說他偷偷動手報復,自己並不奇怪。

  「沒有為什麼,想幫就幫,一個小孩子跌倒你扶他起來幫他療傷,還需要想為什麼要幫他嗎?這是人性,請不要把每一個人的心都想成是有目的性的。」他是故意用小孩子來做比喻,想知道他會有什麼表情。

  結果戈雅並沒有生氣,甚至眼中有著一種讓誰都看不出什麼所以然的光芒。

  「那我只能道謝。」

  「不用謝了,對了,你待在這裡總不可能是因為這裡有知道上古魔法陣的人吧,難道是因為陣石?」

  戈雅點頭。

  「隔壁那一戶人家,很久以前的祖先曾經撿到一塊特別的石頭,不是寶石也不是魔核,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因為外觀頗為奇特色澤也好看,所以家人一直留到現在。」

  他沒有解釋很多,可是就足以看出戈雅的為人,要是他是個壞人,把那一家人殺了奪走陣石是最快的方式,要不然用偷的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他似乎打算使用長期抗戰的模樣,就知道他完全沒有想到要這麼做。

  「他們不願意賣?」

  戈雅搖頭。

  「我並沒有去問。」

  他雖然不是很熟悉世俗間的一些人情世故,但是他還知道人類的貪婪,如果他這樣貿然進入人家家裡要他們賣一顆不起眼的石頭,有絕大多數人肯定會把家裡的那顆陣石當成什麼無價之寶,即使他不缺錢,但也不代表他有足夠的財力可以接受對方任意出價。

  翔龍滅亡後,他並沒有從皇宮裡取得什麼值錢的物品,手中的這些錢,都是他以前的薪餉,國王的近身侍衛薪水頗高,暫時要維持生活不難,只是這筆金額用來生活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用在高昂的奢侈上,卻不足以應付。

  想了想,蘭就瞭解他的顧慮。

  「我可以幫你間,陣石我也有,但是都沒帶在身上,記得還有一顆,第三顆就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原本是里昂說要幫戈雅的忙,可是說到後面全變成蘭一個人在決定,讓身後的里昂看著他們竟然已經開始討論,要怎樣動手讓隔壁的那一戶人家願意便宜賣出陣石時笑了起來,他的蘭,永遠都是這樣好心。

  戈雅不曉得里昂他們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那天才談完的第三天一早,他們就已經將隔壁那一戶人家家裡的陣石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有記得道謝,只是是在有一點出神的狀況下開口的,看著手中的陣石,等他回過神來時,那兩人已經朝住宿的地方走去,讓他只能遠遠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拿著陣石他恍然了有一段時間,然後什麼事情他都沒有做,只是一個人看著外面的天色漸漸的變暗,將陣石放在身上,走出屋外。

  月光已經灑落下來,早已經在好幾天前就可以看見的花苞,在這時候慢慢的綻放開來,雪白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像是會發出淡藍色的光澤一樣,站在一旁可以聞到濃郁宜人的香。

  以他的身手,要摘取這些月光花朵比一般人快許多,不在乎會不會有人看見。

  他的身影穿梭在花叢中,很快的就已經裝好一推車的月光花,然後他將這些花朵全部收到空間手鐲裡,這個手鐲其實是陛下的,他暫時取用方便裝載物品。

  等他裝好了數也數不清的月光花朵,他突然間消失在花田裡,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裡離月見城說起來並不遠,尤其他的身手真要跑起來連馬都趕不上,所以當月亮升到天空正中,開始準備要落下時,他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在結界的保護下,沒有人發現這一個地方有一個山洞,山洞裡溫度相當的低,戈雅一進去就可以看見洞穴內部有冰霜正凝成水滴,不用多久的時間就會變成冰。

  到了洞穴中央,他將空間裡的所有月光花撒了出來,用力往空中拋出的月光花像雪一樣在洞穴裡撒落,沒有多久就鋪得不大的洞穴裡都是一層白色的花朵,洞穴的中央,他的陛下依然沉睡,取出身上的陣石,戈雅靜靜的放在陛下的身旁。

  為了這一顆陣石,他用了很漫長的時間。其實可以不需要如此長久,就算找不到陣石,他也可以先想辦法將魔法陣需要的幾顆稀有高階魔核弄到手。

  殺死高階魔獸取得魔核,是解開封印的過程中他最容易辦到的一件事,可是他卻不曾動手,而是去找有關於上古魔法陣及陣石的消息……因為,在開始的那幾年,從來不猶豫的他,每次只要在這洞穴裡,靜靜的看著他的陛下,他的心裡就會開始猶豫,他不曉得是該解開陛下的封印,還是乾脆讓陛下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陛下,如果您醒來,看見江山已經不在,知道飛鷹將軍他們為了保護翔龍都已經戰死,心裡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他無法確定自己一旦解開封印,帶給陛下的究竟是重生還是只是另一次的死亡。

  月光花又開了,是您最喜歡的香味。

  戈雅記得當年翔龍還在的時候,公主總是喜歡將月光花和其它香料混在一起,做成香囊送給陛下,宮中的侍女也會用加著月光花的香料熏床熏衣服,所以陛下的身上一直都有著一股好聞的味道。

  一開始,陛下使用香囊跟香料,其實是為了掩蓋住身上的藥味不讓其它人發現,可是當月光花香混著藥香進入鼻間,陛下就喜歡上這樣的味道,他說這讓他感覺自己不像是一個病人,那味道很像自己在夜間的森林裡,而且是在有著月光草的森林裡散步。

  有著月光草的森林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存在,想要在那裡散步是不可能的,但看見陛下也有像那樣作夢的時候,戈雅在心裡甚至有一股衝動,去重新種好一片的山林,然後在林間撒下月光草的種子。

  在翔龍還在的時候,一切都是不可能…… .

  但沒有翔龍這個負擔,雖然可能沒辦法在有月光草的大森林裡散步,至少……至少陛下可以放寬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讓自己的身體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休息。

  這也是為什麼,儘管他猶豫,最後他還是接受了里昂他們幫忙的原因。

  如果陛下從封印中醒來,就算那時翔龍已經不在,可是他可以告訴他過去翔龍的子民,如今過得很好,飛翔大陸已經統一,不需要戰爭,不需要犧牲,那些堅強著看自己家人出征死去的人們,就算沒有了以前的國家,可他們可以有團圓的家。

  而翔龍皇室的子弟,再也不需要繼續承擔過重的負荷,如今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都過得很好,沒有了皇室的這一份枷鎖,其實生活會更輕鬆快樂……如果說他們心裡還有什麼遺憾,也許就是少了一個大家長,若陛下醒來,就能完滿這一切。

  在他的心裡,讓陛下從封印中解脫的理由,比繼續封印陛下的理由還要多,而當里昂他們出現的那一瞬間,好像是上天直接給了他最正確的答案一樣。

  如果醒著,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有機會可以繼續。

  但是如果一直封印著,過去不能更改的事實依然是在,而未來依然沒有他們的足跡。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是陛下最後一次用這樣的方式賞花,來年…… 等來年,雖然那一間屋子簡單了一點,可是當月光花綻放的時候,就連我這個不懂得欣賞的人,也覺得那景象會比宮裡的花園還要美上幾分。」

  如果丹文笙這時候可以看見,那麼他會發現他那總是面無表情的侍衛,在這一刻,臉上竟然出現一種像是笑容一樣的表情,很僵硬,可是卻讓人覺得有一點點的溫暖,和一點點的悲傷。

  「你說戈雅跑哪裡去了?」

  躺在里昂的懷裡一起坐任陽臺上賞花的闌,發現花田裡之前還在的人不見了。

  夜晚剛來臨的時候,他就跟里昂搬了一堆的食物跟飲料跑到陽薹上賞花,自然發現在田中戈雅的身影,不過該做的他們已經做了,原本來月見城的目的就是要賞花,當然還是以賞花為重,所以後來也就忘記戈雅的存在,兩人還暍著暍著差點在陽臺上玩起來,一直等到籣累了,有點想睡了,靠在里昂懷裡的時候,他才想起之前看見戈雅的這件事情。

  「去賞花了吧!」里昂喝了不少酒,但是沒有醉,只是說話沒有像平常那樣穩重,多了一點跳脫。

  「賞花?」蘭腦中沒有辦法把戈雅跟賞花放在一起。

  「當然。我想,他是去跟他想要一起賞花的人好好欣賞這盛開的月光盛宴吧!」他相信在戈雅的心裡,一定會有那麼一個想要在月下一起看看花朵的知己朋友。

  「也許吧…… 你想那個封印魔法陣會不會很難?」

  在還沒有收集到所有必備物品時,他想戈雅應該不會讓他有機會看看現在的丹文笙是什麼模樣。

  「可能很難,可能很簡單,但是對戈雅來說,我想並沒有差。」

  「為什麼?」

  要是他就屬於沒耐心的那一種。

  「因為都已經在一起生活數百年了,再多等幾年看他睡著的模樣也沒有差不是嗎?」

  只要能醒來,只要心裡的未來還在,等待從來就不是問題。

  蘭從里昂的懷裡起來,抬頭瞪著他。

  「我發現你暍太多酒講話會很不像你。」

  「是嗎?哪裡不像?」

  「會啟動童話模式!「蘭很認真的回答,然後看見里昂抬起眉稍,最後有趣的笑了起來。

  「不好?」

  「不會不好!」

  「那我繼續更童話一點可以嗎?」

  「啊?什麼意思?」

  「就是聖者跟將軍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啊!」拉開蘭的袍子大手鑽了進去。

  「啊!美滿你個頭!快放手啦!我們是在賞花,賞花嗚……嗯……嗚……」

  是是是,他們是在賞花沒錯啊!沒看這月下的月光草,在微風吹過後,都飄到了我們的身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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