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各國君主進京
嚴格去而復返,皇甫玉琛納悶,迎上前扶住他的肩,「寶貝,發生什麼事了?」
嚴格將御花園的事說了,皇甫玉琛皺眉,「當初我不是沒有給她們選擇的機會,但不願出宮的是她們,如今在後宮待得無趣了有什麼資格怨你?你答應了?」
嚴格道:「如果不是看她們確實是放下了,我才不會自找麻煩。」
皇甫玉琛冷聲道:「這樣,我再想個辦法把她們送出宮。」
嚴格搖頭,「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趙妃、李妃、鄭妃三人的父親都是朝中重臣,她們的祖父以前也曾在朝為官、門生頗多,如果真的強行把她們送出宮去,必然惹得這些大臣不悅,導致朝堂不和諧。算了,反正就算她們有旁的心思也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如果給她們找些事做能讓她們徹底安分下來,便可一勞永逸。我以前說過,只要她們不來招惹我們,我不會對她們怎麼樣;若她們別有用心,我們不必再對她們客氣。如果她們夠聰明的話,知道該怎麼做。」
皇甫玉琛思索片刻,同意了,「也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禮部尚書那裡,你去說;皇后那裡,我讓鄧滿德去一趟。」
「好。」
「又要辛苦寶貝了,」皇甫玉琛托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啄了口,「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就對我說。」
「知道。」嚴格拿起茶杯一飲而盡,「我回嚴府了,再晚就趕不上午飯了,我娘做的紅燒獅子頭可是一絕。」
皇甫玉琛失笑,「去吧。回來時給我帶一份。」
「沒問題。」
嚴格邊走邊頭也不回地擺手。
確定嚴格走遠後,皇甫玉琛面無表情地道:「鄧滿德,傳四妃。」
「是!」
趙妃、李妃、鄭妃和柔妃四人還沒離開御花園,聽聞皇甫玉琛傳召,心裡惴惴不安。
李妃低聲道:「帶上小公主。」
四人由太監領著到了御書房,心裡惶恐更盛。這還是皇甫玉琛第一次在御書房召見她們,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四妃在門口跪下,等待傳召。宮女溫柔地將茫然無知的小公主抱起,站在一旁。足足等了一刻鐘,四妃才聽到裡面一聲冷漠的「宣」。
「宣柔妃、趙妃、李妃和鄭妃覲見!」
四妃進了御書房,不敢抬首,敬畏地跪下,「嬪妾給皇上請安!」
「父皇。」天真無邪的小公主看到皇甫玉琛,展演一笑,糯糯地喚一聲,朝他伸出雙臂。
皇甫玉琛將她接到懷中,意味深長地掃視四妃,目光最後落到李妃身上。
李妃身上驚出一身熱汗。
「你們找嚴才卿的事,朕已經知曉,也已經應下了。」
皇甫玉琛的語氣很平淡,並不像在生氣,但四妃卻知道這樣的皇甫玉琛更可怕,一起俯首,「多謝皇上。」
皇甫玉琛道:「如今大瀚國處處改革,正是用人之際,朝堂上提拔了不少新人,於江山社稷都有大功。幾位若能讓開朝日大典圓滿進行,同樣也是功勞一件。」
趙妃、李妃和鄭妃均是一震。這話的言外之意根本就是,如果她們行事稍有差池,就算她們的父兄在朝中身居高位,一朝落馬也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四人再次深刻地體會到何為天威和皇權。
趙妃忙道:「嬪妾四人是真心實意想為國家盡一份心力。嚴才卿」驚才絕艷,一向巧思奇謀,是以嬪妾幾人才勞煩他,請皇上明察。」
皇甫玉琛揉了揉小公主的腦袋,淡聲道,「記住,朕給過你們一次機會,不會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起來吧。」
「謝皇上。」
嚴府。
嚴夫人聽說嚴格回來了,幾乎跑到大門口迎接他。
嚴格受寵若驚地攬住她,「娘,您來接我?好久沒受到這種待遇了。」
嚴夫人好笑地白他一眼,「少臭美了。我是讓你趕快去看看你大嫂。再過不久她就要生了,最近我這心一直提著。」
嚴格搖著扇子,望天,「我就知道,您孫子出生後我肯定會失寵的。哎……」
跟前的丫鬟小廝都偷偷地笑。
「好了,別耍貧嘴了。」嚴夫人也被嚴格逗笑。
溫氏正在她的房內,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嚴格和嚴夫人進來時,她聽到腳步聲,隔著章簾對嚴格欠了錢身,「二叔來了,請恕婦人失禮。」
「大嫂不必多禮。」嚴格為溫氏把了脈,笑道,「大嫂和小侄子都很好,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嚴夫人催促,「我們出去吧,莫擾了你大嫂休息。」
午飯時,嚴孝景才回來。
飯桌上,嚴格將把大典上招待各國君主的歌舞節目交給皇后和四妃安排的事告訴了嚴孝景,又挨了嚴孝景的一瞪眼。
雖然嚴孝景細想之後,能明白嚴格的打算,不免還是擔心,「皇后和四妃從未處理過這種事,萬一辦砸了可就要給各國君主留下笑柄了。」
嚴格道:「這我也想過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禮部還是照常安排節目,到時候讓皇后她們的節目先出,若是辦砸了再由爹您安排的人救場。如果最終不必您安排的人上場的話,讓玉琛出錢給他們一人一份補貼。」
「你啊。」嚴孝景還能說什麼?自家小兒子抓住一切機會敲詐皇上的事他早就見怪不怪了,由著他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轉眼就到了三月,三月一日,溫氏為嚴家生下了嫡長孫,由嚴孝景取名為嚴向天。滿月禮時,嚴府依舊秉持以往慣例。所有官員按照品級出禮金,眾官員早知嚴府規矩,無人敢強行多給。
嚴格不愧是天下第一富商,他送的滿月禮更是大手筆,嚴向天滿月當日,以嚴府的名義免費贈送全國學子每人一支鋼筆和筆記本。所有學子不論年紀大小,都可憑借學堂夫子開的證明到當地的商舖領取。
隨著開朝日的臨近,全國各地漸漸進入歡慶的氛圍,不論是京城,還是各州府、縣城、鎮甸、村莊,無不喜氣洋洋,張燈結綵,舉國同慶。每年的開朝日都是節日,五年一次的大慶典日更不必說,開朝日當天辰時,全國各地的人都要燃放鞭炮,並朝皇城跪拜,以謝皇恩。
三月五日開始,邁國、衛國、米尼國、幽吉國、廖國等國家的君主就像約好了一樣陸續進京,事實上也確實是約好的。
邁國、廖國和幽吉國的君主忽麥隆、廖承遠和駱幽頌是最早入京的,也是一起到的。
當三位君主的鑾駕進了京城地界,踏上通往南城門的水泥路,三位君主根本無法掩飾眼中的震驚之色。從未見過的灰白色路面寬闊而平坦,甚至能容納三幅鑾駕並行,馬蹄落在地面上,噠噠的聲音如此清脆。道路兩旁,每隔一丈種植著一顆粗大的白楊樹,茂密的樹葉翠綠的顏色令人賞心悅目,在路面上投下灰色的蔭涼,一陣陣風吹來,恰到好處的涼意舒爽至極。
他們三位君王尚且如此詫異,儀仗隊裡的侍衛和宮人們更是失態,眼珠子都在偷偷地瞄地面,還有人悄悄地使勁用腳踩地面感受地面的硬度。
「這就是聽聞已久的水泥路……居然如此神奇。」駱幽頌喃喃道,「若大瀚國全國的路都修成這般,東南西北的陸運必然更加發達。從最北到最南,只怕能省下四分之一的時間。」
廖承遠贊同地頷首,「本王越來越期待見到那位嚴才卿。」
忽邁隆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儀仗隊不緊不慢地行進半個多時辰,終於來到南城門。城門前是一片開闊且平展的廣場,佔地數頃,同樣鋪以水泥,四周同樣林木環繞。廣場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城門高大巍峨,稜角冷硬,莊嚴肅穆。城門兩側,身穿鎧甲、手持長槍的護城軍腰背挺直,宛如雕塑。城牆也是水泥鑄造,一望之下,只覺得硬如鐵石,城牆之上,巡邏軍士步履整齊,軍威浩蕩。
鑾駕被駿馬拉著,平穩地駛入城門,歡慶的鑼鼓聲驟起,大瀚國的百姓夾道歡迎外國君主的到來,熱情地鼓掌歡呼。
忽邁隆、廖承遠和駱幽頌卻無心感受歡喜的氣氛,兩眼掃視城內寬闊的道路、道路兩旁對稱的綠化樹木和花圃以及新奇的建築,低沉的心更是猛然一沉。京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一座舉世無雙的名城!
「駕——」
一隊騎兵持紅色錦旗疾馳而來,頭前是一匹黑色駿馬,戴著一位堅毅威嚴的將軍。這騎兵隊騎得如此之快,路上行人卻絲毫不見慌張,依舊各忙其事,從側面可見這騎兵隊訓練有素,根本不會傷到路上!
那將軍在十幾步之外將馬勒停,乾淨利落地跳下馬,單膝著地,雙手抱拳,聲音擲地有聲,「禁衛軍總統領楊卓代表我國陛下歡迎諸位君主!諸位君主旅途勞頓,請隨微臣到行館安置。」
忽邁隆道:「有勞楊將軍。」
「請!」
三位君主在行館安置妥當後,到大廳坐定,各種新鮮水果,茶水點心陸續從皇宮送來。正方形的桃子,不同口味的飲料、顏色各異的餅乾和綿軟香甜的蛋糕無不讓他們吃驚,卻還要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等到他們的震驚稍微退去後,張永福把著拂塵進門,跪下道:「大內副總管張永福見過三位陛下。」
「張副總管免禮。」 忽邁隆的邁國是這片大路上兵力最強大的國家之一,三位君主中隱隱以他為首,開口的仍是他。
「多謝陛下。」張永福道:「午飯時間將至,奴才來看看三位君主中午想吃些什麼,好叫人及時安排。這裡是菜單,請三位陛下過目。」
忽邁隆、廖承遠和駱幽頌三人看向所謂的菜單,當看到菜單上的菜色多達數百種,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
忽邁隆道:「朕想吃……」
他點了二十幾道菜,廖承遠和駱幽頌也各自點了二十幾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三人點的菜沒有一個重複的。
張永福的臉色絲毫不變,結果菜單後,又是一禮,「請幾位陛下先好好休息,奴才這就叫人去準備。」
「嗯,退下吧。」
「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