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章 雷谷
馮准兩眼來回地掃視嚴格和皇甫玉琛,臉上帶笑,溫和地問:「歡迎兩位來到西關塞。不知兩位是來做什麼的?若是來遊玩,敝人馮准,對西關塞再熟悉不過,閒暇時可以做兩位的嚮導。」
皇甫玉琛冷眼盯著他。
嚴格好笑地打量這個奇怪的人,他並沒有在此人眼中看見任何齷齪的心思,「我們是商人,想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掙錢的路子。」
「歡迎來這裡西關塞發展,」馮准道,「我對經商也頗有心——」
話還沒說完,曹戰走了過來,拿過兩個包袱丟給士兵,面無表情地把馮准拽開,馮准險些跌倒。
「他該吃藥了。」
說完,他就將馮准拉走。
嚴格和皇甫玉琛接受過檢查後,總算得以入城,一進城,就被來來往往的江湖人震了一下。城裡忽然湧入這麼多江湖人,萬一是有什麼針對朝廷 的大行動,大大不妙。難怪曹將軍會那麼緊張地大盤查。
此時,在西關塞一個神秘地方的神秘房間裡,傳出兩個神秘人的對話。
「主人,您讓我們盯著的人已經到了。」
「他們終於來了。按照計劃行動。」
「是。」
「後日一早本座不得不回去,一有任若本座不在,就向副教主匯報。何情況,及時來報。」
「是!」
嚴謹在馬上沉睡著,面容很平和,但臉色卻比平常白兩分。
嚴格和皇甫玉琛一心找客棧,都沒有注意。
在客棧訂了房間,皇甫玉琛將嚴謹抱到床上,讓嚴格和嚴謹在客棧休息,他則出門打聽消息。
前幾天,進入邁過境內的江湖人太多已引起邁過守城將軍的警覺,對大瀚國的江湖人的排查十分嚴厲,大瀚國的江湖人要想進入邁過,多是假扮成商隊的人。此外,雷谷的事和他們之前聽到的差不多。由此可見,江湖人消息之靈通。
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偷偷進入邁過。耽擱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我去叫小謹。」嚴格走到床邊,喊了兩聲,嚴謹都沒有反應,這意識到不對,一把抓住嚴謹的手腕,為他把脈。
「怎麼了?」皇甫玉琛看一眼嚴謹,也察覺到異常,幾步走過去,「他怎麼了?」
嚴格一臉凝重地轉頭看他,「我很肯定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他卻醒不過來。」
皇甫玉琛一驚,猛然握住他的雙肩,緊張地上下打量他,「你呢?可有哪裡不舒服?」他沒有忘記嚴格說過,嚴謹是依附他生存的,擔心嚴謹的異常會給嚴格帶來危險。
嚴格搖頭,突然想到系統,試著打開卻沒有成功,以往出現的光屏並未再出現,神色一變,「背包也打不開了。」
皇甫玉琛的心一沉,握住他的手不鬆,唯恐嚴格在他面前消失。
「小謹!小謹!」嚴格更用力地搖晃嚴謹,嚴謹仍然沒有反應。
從未出現的狀況讓他和皇甫玉琛面面相覷,均神色凝重。皇甫玉琛的心情他嚴格更沉重。嚴謹遇到了危險,會不會危機到嚴格的性命?
「會不會是他的修為有了突破?」皇甫玉琛環住嚴格的腰。
嚴格皺眉,「應該不是,他以往突破時並未出現這樣的情況……子瑞,怎麼辦?」他第一次在皇甫玉琛面前露出無助的神色,他擔心嚴謹,也擔心自己。在這個世界,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麼多的幸福,不想再失去。
皇甫玉琛緊緊地把他抱在懷中,「不會有事的,寶貝,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東西將你從我面前帶走!我們先不要慌,既然嚴謹的身體很正常,說明他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你不是說斬天籐具有奇效?我在想,或許它對嚴謹同樣有效。我們現在就去找斬天籐。」
「對,斬天籐!」嚴格心總算稍微一鬆,恢復了鎮定,「斬天籐一定有用!」背包已經無法打開,他只能指望斬天籐。
兩人快速將東西收拾好,嚴格用包袱布將嚴謹包好,背在背上。兩人出了客棧,來到人煙稀少的角落,趁著巡邏的士兵沒有注意,猶如兩道疾風,快速從城牆閃過,踏空疾躍遠去。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邁過守軍的關口,依法炮製,避開他人的視線,向雷谷疾奔。
來到雷谷,遠遠地看見細如長蛇的雷電像雨一樣密集地淋下來,讓兩人的臉色又是一變。如此密集的雷電,即使以他們如今的修為,一旦進入谷中,也必死無疑。
而且谷邊還不止他們三人。
守在谷邊的來自多個國家的江湖人看到邊上忽然冒出兩個白衣人,嚇了一跳,眼底都流露出幾分震驚。這二人是何方神聖?輕功幾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皇甫玉琛安撫地捏了捏嚴格的手,傳音道:「寶貝,我們先打聽一下再說。」
嚴格微微頷首,轉身看向其他人時,臉上掛著和以往一樣討喜的笑。
除了他們三人,谷邊還有三十多人。獨自站在一邊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虎背熊腰,一頭褐髮;斯文的中年男人和同他舉止親密的中年美婦;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懶洋洋地坐在一棵大樹下,靠著樹幹打盹,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三個穿著相似服飾的六十多歲的老者;一掌門領著門下的十五六個門徒;一站一坐、面色凶狠的兩個年輕人,麵條的小辮子,不知道每天梳頭要花多少時間。除了在樹下睡覺的年輕人和那對夫婦,看其他人的長相,都不像大瀚國的人。這些人都很清閒,似乎在等著什麼。
嚴格又轉頭打量雷谷,山谷很深,從崖邊到谷底最深處知道達千米,但坡邊不是很陡峭,想下去也不難。因為常年雷擊之故,谷底植被不多,能在雷擊後存活的都是生命力極其強悍的品種。極少的一些樹木則是幸運地從未被雷擊過,所以仍然生長得十分繁茂,綠意蔥蔥。
「這位前輩,」嚴格對最近的那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拱手,「晚輩求教,敢問著雷谷今日的雷電為何這麼多?前輩可知雷電何時才會停止?」
中年男人面容和藹,人卻極其冷淡,只是盯著雷谷,沒有絲毫反應,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皇甫玉琛也不意外,都來到這裡就等於他們都是競爭對手。他拉著嚴格走到那對夫婦面前,十分客氣,「若在下沒看錯的話,兩位前輩也是大瀚國的人,不知可否就雷谷一事指教一二?」
男人沒說話,美婦笑盈盈地看了一眼嚴謹,好奇地問:「你們是一家人?」
皇甫玉琛道:「正是,在下羅方,這位是內人張揚。」
美婦嬌笑一聲,「你們到雷谷來自然是來冒險的,居然還帶著兒子,可真稀奇。」
有求於人,嚴格十分有耐心,「晚輩二人初入江湖,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好啊,」美婦笑靨更加動人,「我願意賜教。你們誰和我打一場,若是贏了,關於雷谷,只要是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甫玉琛明白嚴格心中其實非常焦躁,拍了拍他的肩,「羅某不才,願——」
「別相信她的話。」睡覺的年輕人坐起身,懶洋洋地開口,「看來你們真的是初入江湖。裴進德和黃淑雅,人稱『忽悠雙絕』,這對夫婦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愛忽悠人。沒上過他們當的人屈指可數,你們倆可千萬別相信她的話。」
皇甫玉琛臉色微冷。
「那麼,不知這位少俠可願相告?」
「可以,」年輕人站起身,吐掉狗尾巴草,「但我也想和你們打一場。方纔我注意到了,你們的輕功非常厲害,想必功夫也不差。如果你能贏了我,我保證如實相告。」
「好。」皇甫玉琛微微一笑,笑容裡透出一股陰森的冷意,「請。」
其他人都靠近了些,幾乎是清一色的看熱鬧的表情。反正現在乾等著也無聊,有好戲看他們求之不得。
中年美婦冷笑一聲,對嚴格和皇甫玉琛道:「你們道這小子就是什麼好人?他叫鍾邪,在江湖上的名號叫做『小天邪』,性格是出了名的邪,功夫也是出了名的邪!」
嚴格含笑不語,皇甫玉琛也神色不變。他們不怕,若是這年輕人敢耍他們呢,那那便打到他說為止。
「子瑞,小心。」
皇甫玉琛對他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鍾邪拔出劍,看了看皇甫玉琛,「你的兵器?」
「不必。」皇甫玉琛淡聲道。
鍾邪皺了皺眉眉,「我可是認真的。」
皇甫玉琛只道:「請。」
鍾邪舉劍便向他的胸口刺去。這一招看似隨意,就像是筆直地刺出去的,劍招卻在半途生了變化,劍氣也隨之動盪,忽而一轉,攻勢朝著皇甫玉琛的脖頸刺殺,速度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