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改良雨傘
「看來今天是去不成山裡了。」嚴格望著窗外大雨潺潺的天空。
「誰說的?」皇甫玉琛不知從哪兒變出兩把傘,顯然早有準備。
嚴格好笑。
皇甫玉琛道:「山上路不好走,我們就去御花園走走。」
嚴格點點頭,拿起一把傘撐開。
「你這把傘破了,」皇甫玉琛把自己的遞給他,「來人,再取一把傘過來。」
嚴格上下打量雨傘,「這傘不是布做的吧?」
皇甫玉琛道:「是油紙。沒有布能像油紙這麼防水。」
嚴格撕下破傘上的一片看了看,「確實是油紙。沒有布能像油紙這麼防水嗎?行軍打仗的時候萬一下雨該如何?」
皇甫玉琛道:「穿蓑衣或者就淋著雨。」
嚴格雙眉一揚,唇角翹起,兩眼放空,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
皇甫玉琛放下傘,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一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這傢伙肯定是又想到什麼了,估計今天的雨中散步也泡湯了。
嚴格在心裡盤算好之後,回過神,「咦,我怎麼坐下了?」
「你說呢?」皇甫玉琛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葡萄。
嚴格道:「我剛才是在想這麼改良雨傘。又有錢賺了,這麼簡單的東西我怎麼早沒有想到呢。杜鵑你去——喔,暫時不用。玉琛,走,散步去。」
「虧你還記得我」皇甫玉琛又往他嘴裡餵了一顆葡萄,擦了手上的葡萄汁,兩人拿了傘一起出門。
今天這場雨下得正好,降了暑氣,風中微涼,涼潤的感覺讓嚴格和皇甫玉琛心情大好,在御花園裡走了走,命人拿了棋盤下棋——五子棋。只有下五子棋嚴格才有幾分贏皇甫玉琛的可能性。
「寶貝,我在這兒是不是少了一顆棋子?」皇甫玉琛看著棋盤問。
嚴格茫然,「我怎麼知道?或許是你把它當豆子吃掉了。」
皇甫玉琛看了看黑色的棋子,又看了看旁邊點心碟子裡嚴格認為「嚼的嘎崩響很有趣」的干炒五香黃豆,確定自己不是色盲。
「我贏了。」嚴格非常自覺地從皇甫玉琛的錢盒子裡拿出一個一錠的銀子放進自己的錢盒子裡。
皇甫玉琛:「……」
「還下不下?」嚴格瞅了瞅他的錢盒子,「我們倆都是十錠銀子,你現在只剩一錠銀子了。」
鄧滿德心說,嚴才卿您那贏得九錠有五錠都是耍賴贏的。
「再來。」皇甫玉琛道,「不過,先等等。」
皇甫玉琛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綁住嚴格左邊的袖口,然後又從嚴格懷中摸出他的手帕綁住右邊的袖口。
嚴格笑瞇瞇的道:「謝謝,這樣方便多了。」
皇甫玉琛無奈的撫額,「開始。」
過了一會兒,皇甫玉琛道:「我贏了。」
又過了一會兒,皇甫玉琛又道:「我贏了。」
片刻,皇甫玉琛有張嘴,嚴格攔住他,「我知道,你贏了。」
皇甫玉琛輕笑,摸摸他的後頸,「快晌午了,我讓人把飯菜送到這裡來。」
「吃火鍋,好久沒吃火鍋了。」嚴格嘴饞了。
「好,聽你的。」
田貴人站在花叢後面,渾身濕透,看著涼亭中說說笑笑的兩人,雙眼充滿嫉妒和憎恨。如果沒有他該多好!
皇甫玉琛一雙利眼猛然掃過去,冰冷的眼神彷彿在看著一個死人。
田貴人心頭一驚,縮回頭,兩隻膝蓋發軟,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皇甫玉琛傳音給鄧滿德,「給朕派人盯著田貴人,只要有任何對小格不軌的舉動,殺無赦!」
「我要魚片、各種丸子、肥牛、蘑菇和土豆片,你要什麼?」嚴格沒有注意到田貴人的存在。
皇甫玉琛笑道:「都可以,你幫我決定。」
嚴格對鄧滿德道:「那就讓御膳房的人看著辦,來個十幾樣應該就夠了。」
「是,怒才知道,米飯一定不能少。」
「對。」嚴格讚許的點頭。
嚴格對皇甫玉琛道:「一會兒吃過飯你給我幫忙。」
皇甫玉琛點頭,「要做雨傘?」
「對。先做一把看看效果。」
吃過火辣辣的火鍋,兩人回到騰龍殿,換上普通的衣服,來到嚴格的實驗室。
這實驗室就是今年嚴格生日皇甫玉琛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大約二百平米,最引人注意的是左側靠牆放置、幾乎佔據一整面牆的褐色藥櫥,藥櫥分成幾百個小藥格,太醫院有的藥材這裡都有。右邊則是實驗台和儲物架。儲物架上擺放著常用的一些工具。嚴格要是發明了什麼物件,要先做出樣品,就可以在這實驗室裡動手,既寬敞,又隱秘。這裡平常不允許任何閒雜人等進入,就連打掃都是嚴格和皇甫玉琛安排了信任的人。否則若是有誰在藥材裡動了什麼手腳,可就留下了隱患。
「來人,再拿一把傘過來。另外,多取一些蠟燭過來。」
嚴格直接把手中的傘遞個皇甫玉琛,「先把上面的油布拆了。」
皇甫玉琛點頭,掐出一個火訣,「唰」的一聲,雨傘只剩個骨架。
嚴格一愣,摸下巴。難道這傢伙的智商真比他高?如果是別人讓他拆雨傘,他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撕掉油紙。不不,這只能說明這傢伙比他懶。
「怎麼了?」皇甫玉琛不解的看著嚴格一副鬱悶的表情,不知想到什麼,還搖頭,嘴角浮起一抹賊兮兮的笑容。
「沒什麼。」嚴格拿起骨架看了看,「這每一根傘骨都是直的,雨傘撐開時傘布的張力不夠,難怪一些傘布的防水性太低。來人,去取一些竹條過來。」
外面仍在下雨,竹條被侍人擦乾了才拿進來。
嚴格拿起一根遞給皇甫玉琛,「用刀削成筷子細,長度和這把傘的傘骨差不多長。鄧總管,你去讓人準備三塊布,每塊布的大小估計能做一把傘這麼大。然後讓人去蒸樹脂,松脂就行。蒸的時候要注意,準備一大一小兩個鍋,大鍋裝上水,用大火燒;松脂放在小鍋裡,小鍋則放在大鍋的水上。明白嗎?另外,蠟燭也要融化……」
「小的明白了,」鄧滿德道,「奴才還會注意保密。」
「嗯,孺子可教。」嚴格笑著對皇甫玉琛道,「玉琛,你得給鄧總管加薪。」
鄧滿德被嚴才卿表揚了,高興地道:「小的跟隨皇上和嚴才卿這麼久也只學到皮毛而已,嚴才卿過獎了。奴才這就去辦。」
皇甫玉琛一邊熟練削竹條,一邊問:「為何要用大小兩口鍋?」這要是外人看到了絕對驚掉下巴,堂堂一國之帝王居然挽著袖子給人打下手。
嚴格道:「用這種方法溶化的松脂更加純淨。」
但在現有的條件下,用這種方法融化松脂的速度也慢。蒸了一個半時辰,鄧滿德才親自端了松脂和蠟燭溶液過來。
嚴格和皇甫玉琛照著現有的傘用竹條做了三副新的傘骨,並將兩塊傘布緊緊地綁在傘架上,第三塊布則在蠟燭溶液裡浸潤後才安裝在傘架上。
剩下的兩把傘,他讓皇甫玉琛在其中一把的傘布上均勻的塗上一層薄薄的松脂液,另一把則沒有塗。
「寶貝,什麼都沒有塗得這把傘,被雨一淋豈不是會滲水?」皇甫玉琛提出疑問。
嚴格暗自得瑟,沒學過物理的,不懂了吧?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塗好松脂液後,嚴格讓一個小太監拿著撐開的松脂傘站在走廊裡,讓涼風盡快將傘面吹乾。
過了一會兒,摸摸傘面不粘手,松脂就幹得差不多了。
嚴格吩咐三個小太監,「你們三人各自拿一把傘站到雨裡。對了,先多加件衣服,可別因此著涼了。」
「多謝嚴才卿關心,小的們身體都結實著呢。」
三個小太監舉著傘就站到了雨中。
過了一會兒,嚴格問撐著普通布傘的小太監,「如何?傘漏水嗎?」
小太監驚奇地道:「回嚴才卿,雨傘雖然是濕的,但並不漏水。」
「寶貝,這是何故?」皇甫玉琛也連連稱奇,「我猜和這彎曲的傘骨有關。」「不錯,」嚴格示意那小太監回來,指著傘面對皇甫玉琛解釋道,「當傘撐開時,面料會繃得非常緊,構成面料的線與線之間的間距也會繃到最緊,擠壓在一起,雨滴便很難滲透。而且傘面是傾斜的,你想想,當一個珠子落在一個斜面上是不是會順著斜面往下落?這就是傘布也可以不漏水的原因。」
「原來如此。」皇甫玉琛頷首。
鄧滿德幾人也聽得很是新鮮。
「再看看松脂傘和蠟燭傘。」嚴格道。
那小太監驚喜的道:「嚴才卿,這兩把傘裡面完全是乾的,一點兒也沒有濕。」
嚴格沖皇甫玉琛翹嘴角,「如何?」
「寶貝真厲害。」
嚴格笑吟吟的道:「只可惜。蠟燭傘和松脂傘都有缺陷。蠟燭是奢侈品,做一把蠟燭傘成本太高;松脂傘成本倒不高,但松脂一乾,會變硬變脆,多用幾次,上面的塗層恐怕會很容易脫離,等我再想想辦法改進改進就可以大量生產了。」
這時,一個小太監冒雨而來,身上的衣服全被雨水淋濕。臉上卻掛著歡喜的笑容。
「嚴才卿大喜!」
嚴格納悶。
小太監跑近後,通地在嚴格和皇甫玉琛面前跪下,「奴才給皇上請安,給嚴才卿請安!嚴才卿大喜,剛才宮外的人來報信嚴大少奶奶有喜了!」
嚴溫氏檢查出有了身孕,讓嚴家所有人喜出望外,包括嚴格在內。他特意請了張太醫去為嚴溫氏把脈,看看身體有無大礙以及以後該如何調養,還讓嚴夫人轉告嚴溫氏,平常想吃些什麼,如果在市場上買不到,儘管告訴他,他讓人從宮中給她送過去。
比起阮氏,嚴格對嚴溫氏更有好感。阮氏長得秀麗,看上去也溫順,但那種溫順總有些不自然、像是強裝出來給外人看的。而嚴溫氏的恬靜則是發自內心的,雙眼也看不出任何雜質,就是一單純的小姑娘。希望她以後也不會讓嚴肅失望、讓嚴家人失望。
嚴肅的回信很快到了,對於自己終於要當爹了也是大喜過望,只可惜他才剛服兵役,至少還得等兩年多才能回家。嚴溫氏倒是毫無怨言,還寫信過去讓他安心服役。
嚴格托人打聽過,嚴肅已經適應了西關塞的生活,表現也一直不錯。馮准和曹戰受他所托,一直暗中關照著嚴肅,不是關照他加官進爵,而是保證嚴肅這個新兵不會被老兵欺負。嚴肅畢竟在官場上浸淫了幾年,為人處事上不比嚴格差,在軍營裡人緣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