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章 如此父母
嚴格和皇甫玉琛提前了五分鐘到達翡翠山莊,走到定好的包廂門口,推開門,一愣之後一笑。
「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
包廂裡的人都站了起來,一邊說著沒事,一邊打量皇甫玉琛。
一個瘦高的男人走到嚴格跟前在他的肩上砸了一拳,「你這小子,是我們來早了。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嚴格大方地摟住皇甫玉琛的腰,「這是我愛人,皇甫玉琛,你們叫他皇甫就行了。玉琛,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老同學許開,我和他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同學,這是他老婆,吳倩,兩人不管走到哪兒都是最佳模範夫妻,這是揚帆,我和他認識也有四五年了;這是賀新,老朋友,這位大美女是陸含雅。」
「幸會。」皇甫玉琛入境隨俗,和他們一一握手。
揚帆、賀新和陸含雅的家屬嚴格都不認識,三人自己介紹了自己的家屬。包廂裡的人這才都互相認識了。
嚴格和皇甫玉琛是唯一一對男性伴侶,氣氛有些尷尬。包括看起來性格最活躍的許開在內,都不由自主地暗自打量皇甫玉琛。單就相貌和氣質而言,皇甫玉琛絕對配得上嚴格,但他們接觸的男性情侶少,所以多多少少還是些彆扭。
皇甫玉琛恍若味覺,「不如我們坐下再聊。」
「對。」嚴格拉著皇甫玉琛過去坐下,「你們點菜了沒有?」
其他人也紛紛入座。
許開笑道:「嚴總沒來誰敢點菜?」
「就是。」陸含雅嫣然一笑,「嚴總,今天是不是隨便點啊?」
「當然。」嚴格道:「隨便點,萬一我帶的錢不夠,大不了留下來洗盤子。」
大家都笑起來,氣氛總算沒有那麼尷尬。
皇甫玉琛道:「沒點也好。一會兒不用點酒,我帶了一罈酒來,味甘醇又不易醉,大家應該會喜歡,幾位美女也可以嘗嘗,既解乏又養顏。」
難怪剛才隱隱約約聞到一陣酒香。大家的目光都飄向皇甫玉琛手中的手提袋,看著他從裡面取出一個古樸的大酒罈,非常好奇。這種酒罈只在古裝電視劇裡見過,這酒難道真有什麼說道?
嚴格解釋道:「你們可別小看了這酒,這酒是用玉琛家的古法釀製的。我不多說,一會兒你們嘗過就知道了。」
一聽是用古法釀製,眾人興趣更濃。相信這個男人也不會把粗製濫造的東西拿到自己愛人的好友聚會上。如果沒有效果,那不是丟人嗎?
眾人點了才,這才繼續聊起來。
皇甫玉琛知道嚴格的朋友有很多話想對他說,站起身,「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出門左拐直走。」翡翠山莊是嚴家的產業,嚴格對這裡很熟悉。
「丟不了的。」皇甫玉琛拍拍他的腦袋,打開門出去。
許開、賀新、揚帆和陸含雅幾人幾乎是同時圍到嚴格身邊。
「嚴格,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兒了?」許開迫不及待地開口。
賀新也道「是啊。當初知道你失蹤後,我們幾個都到處找你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嚴格道「我被人綁架了,之後又意外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了。」
揚帆吃驚地問:「你可是堂堂嚴家的二少,什麼人敢綁架你?」
「不清楚,我被人迷暈,醒來時發現自己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我就是在那裡遇到玉琛的。」嚴格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說起來都是淚。對了,我還沒有恭喜賀新和揚帆新婚之喜。這是我和玉琛補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一點小意思。」他從手提袋裡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錦盒。
「什麼新婚?都老夫老妻了,還客氣什麼?」賀新推辭。
賀新的妻子龍苗苗是一個落落大方的女人,嘴角帶笑「新婚禮物就不必了,我們的女兒下個月滿週歲,嚴格你可得提前準備生日禮物。」
嚴格笑道:「小公主快滿週歲了?恭喜恭喜,到時候再另外準備一份禮物是必須的。」
揚帆則把禮物接了遞給妻子呂欣。「收著唄,嚴格送的肯定是好東西,不收白不收。」
呂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你臉皮厚。」
揚帆笑嘻嘻地,「等他和玉琛擺酒席時我們再送他們禮物不是一樣嗎?」
嚴格勾唇,「或許會有那一天。」
「哎,」陸含雅一巴掌拍在嚴格肩上,「你是認真的?以前沒聽你說喜歡男人啊?」
「真的。」嚴格坦然道,「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男人的,只是以前不是忙學習就是忙工作,根本沒時間談戀愛,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跑去對你們說我喜歡男人,他很好。」
「他很好」三個字說明了很多問題,許開等人便識趣地不再所聞,改聊其他事,取笑陸含雅和他那位有些靦腆的男朋友,順便等上菜。
皇甫玉琛的時間掐的剛剛好,進來後剛坐下,菜就上齊了。
他將酒罈放在托盤上,輕巧地將酒罈上的泥完整地剝下,連一粒土屑都沒有撒落。光這一手就讓許開幾人對他另眼相看。酒罈一揭開,誘人的酒香悠悠逸出,撲鼻而入,讓人精神一振,酒香隨即沁入心脾,輕易地勾起所有人的饞勁。
「好酒!」許開由衷讚道。
他們都不知道,包廂外大廳裡的客人都因為這股奇香而躁動起來。香味久久不散,連一些不喜歡喝酒的女客也忍不住招來服務生打聽這是什麼酒。
服務生心裡叫苦,這根本不是他們山莊裡的酒,叫他怎麼回答?
包廂內,皇甫玉琛提著酒罈,挨個給所有人斟酒。
嚴格小秘密地看著他,心裡嘀咕,自己的這幫朋友有福氣,居然能勞動一位帝王親自為他們斟酒。但他作為帝王的男人更加有福氣。
皇甫玉琛含笑瞥他一眼,繼續倒酒。
眾所周知,酒罈的開口很大,倒酒時很容易灑出,但皇甫玉琛就是有本事讓酒準確無誤地倒入酒杯,一滴都沒有撒落。許開幾人都一臉讚歎。
「都嘗嘗看。」嚴格迫不及待地先喝了一口。
揚帆抿了一口,沒有立即吞下,而是品位了一番口感後,才任液體滑入喉嚨裡,「甘醇爽滑而幽香,好酒!」
包廂的門忽然被敲響,嚴家強推門而入,看見桌邊的嚴格,本來帶著笑容的臉頓時沉了下去。
「嚴格,你怎麼在這兒?」
「爸。」嚴格走過去,微微一笑,心情很平靜,「我請朋友吃飯,您有事嗎?」
嚴家強正要發火,想起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又忍住怒火,「我是想問問,這裡的酒香是怎麼回事?」
嚴格漫不經心的道「哦,這酒是用玉琛家的古法釀造出來的,味道是有點大。」
嚴家強心念一轉,「是這樣。沒事了,你會去陪朋友吃飯吧。明天中午回家吃飯,自從你回來後,我們一家人還沒有一起吃過飯。」
嚴格應了下來,轉身回包廂。
許開等人看見嚴家強的臉色,不約而同地認為嚴家強肯定已經知道了嚴格和皇甫玉琛的事,默契地沒有問,而是繼續談些輕鬆的話題。
一頓飯吃下來,所有人都很盡興。
吃完飯,將朋友們送上計程車,嚴格和皇甫玉琛沒有開車,沿著馬路慢慢地往前走。
「在想你父親的事?」皇甫玉琛問。
「不知道他又想怎麼利用我。」嚴格抬頭看了看天空,「以前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問他,我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皇甫玉琛回憶了下嚴家強的長相,嚴家強和嚴格有四分相像,「不想去的話就不去。小格,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也沒必要委屈自己。」
「既然已經答應了,還是去吧。」嚴格已有打算,「如果他們是想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直接拒絕便是。」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皇甫玉琛對嚴家強、杜如蘭、嚴偉峰和嚴嚴都沒有好感,尤其是嚴嚴,看著是個單純的,實則不然。
嚴格搖頭,「不用。我也很想和他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皇甫玉琛還想說什麼,嚴格狡猾地揚起眉,「別忘了我給你報的廚師班。」
皇甫玉琛想到自家寶貝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打消了念頭。
第二天,嚴格開車送皇甫玉琛去廚師班上課,又到處逛了逛,一直到十一點多才開車去嚴家。
"「回來了。」杜如蘭迎上來。
「媽。」嚴格淡笑著喊了一聲,看見嚴家強、杜如蘭、嚴偉峰和嚴嚴都在客廳裡。
杜如蘭道:「剛好,洗洗手就可以吃飯了。」
嚴格洗了手出來,傭人已把飯菜擺好,嚴家強幾人也在餐桌邊坐著。
「坐下吃飯吧。」嚴家強的語氣也很溫和。
嚴格更肯定父母對他這麼和藹是有目的的,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就當作不知道,安靜地吃飯,偶爾回答父母的問題。
吃完飯,一家人到客廳坐下。
嚴家強道:「對了,嚴格,昨天晚上你們那間包廂裡的酒真的來自那位皇甫先生?」
嚴格如實回答,「是玉琛帶去的,用皇甫家族的古法釀造而成,味道和一般的酒不同,爸, 您要是喜歡的話,我讓他送您一壇。」
嚴家強道:「當然好。不過,你知不知道那酒是怎麼釀的?」
嚴格在心中譏誚地笑了笑,「不清楚,玉琛倒是說過要教我,但我沒興趣學,也沒有問過他。」
嚴家強失望地瞇了下眼睛,「原來是這樣。嚴格啊,你也知道翡翠山莊就是做餐飲的,綠色和特色是主題。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幫我們問問皇甫先生,願不願意賣掉酒方。你想想,獨一無二的酒方將給我們嚴家帶來多大的利潤!」
嚴格搖頭道:「爸,這件事您還真是為難我了。玉琛似乎有打算自己開一家釀酒廠,不太可能賣掉方子。」
杜如蘭皺起眉頭,「你不是說他是你的愛人嗎?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你算什麼愛人?」
嚴格啞口無言,他真不敢相信,如此極品的話是出自杜如蘭之口。
沉默片刻,他才開口,「這麼說,您和爸爸接受我和他的關係了?」
「不可能!」杜如蘭的面冷如霜,尖聲道。
嚴格只覺得好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出來,「爸媽,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你們,我真的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嗎?」
「混賬!」嚴家強霍然起身,「你這個孽子,居然對你的父母說這種大不孝的話!」他伸手就要扇嚴格的耳光。
嚴格握住他的手腕,推開,淡然地站起身,「玉琛快下課了,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