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熔今看他一直不說話,小心翼翼又大大咧咧地道:“小貓,你不喜歡這裡,那我們就不要在機械城了,你喜歡哪裡我們就去哪裡!”他不再提金屬之心和星環的事,這些東西雖然有趣,但從前熠恒不在時,他何曾想過要去研究它們。
“隨便去哪裡?”熠恒問。
熔今道:“當然,我也沒有很喜歡機械城。”熠恒沒出現之前,他從未想到要在哪裡定居。熠恒在之後,他才考慮這個問題,也才開始對很多東西上心,包括且不限於:耐心和人打交道、發揮天賦研究各種新機械。
“反正你哥我這麼厲害,去哪裡都沒問題啦。”熔今努力的原因就是想保護熠恒,現在雖然還沒達成目標,但以他現在的能力與名聲,沒人會特地來得罪他,想來菲曼林家的人也不敢再在背後捅刀了。
熠恒覺得自己像是在吃一個又酸又澀的果子。你知道吃了它會感覺更餓,但停不下來。他漠然地想著,這就是感情,沒有時會好奇,感受到了後,會上癮,遲早會變成麻煩負累。就像喝酒,過渡了就會醉,更嚴重的會酗酒成性,毀掉原本的正常生活。
看熠恒仍是不說話,熔今忍不住道:“小貓?你在想什麼?”
熠恒道:“在想喝醉是什麼感覺。”
“誒?你沒喝醉過嗎?”
“沒有醉到很嚴重的程度。”對於一個最喜歡的酒是被人鄙視為“糖水”的冰酒的人來說,喝醉是不太可能的。為數不多的喝烈酒的時候,熠恒也還算注意分寸。
熔今笑道:“要來喝麼?我去拿酒。”他翻起坐起來。
熠恒抓住他的手腕,“別去。我不想喝。”他不打算喝醉,不管陪飲的人是誰。清醒地在一起呆著就好了,何必多生事端。
“小貓,你真是在說喝酒的事嗎?”熔今有時反應很敏銳,他盤腿在熠恒身旁坐下,低頭仔細瞧著他,伸手摸摸他的臉,又用手指去梳理他的頭髮。他一刻不停,像是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男孩,怎麼也不會膩。
熠恒說:“我不喝,你想喝的話去吧。金屬之心也好,星環也好,你想做就去做吧。”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他,可以不必再回帝**隊中了。軍人應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他已經做不到了。
“小貓,你真好!”熔今抱住熠恒,身體比大腦動得更快,在什麼都沒想之前,他便親在了熠恒嘴唇上,感覺很不錯,忍不住又舔了舔,光滑柔軟,很好吃的樣子,他便很沒腦子地咬了一口……
熠恒的手放在熔今肩膀上,沒有推開他,也沒把他拉近,但突然被咬了,嘴唇上一疼,他的手便猛地收緊了……
“嗷!小貓,輕點輕點……”熔今大叫,肩膀快碎了。
熠恒鬆手。
熔今連忙退後,正襟危坐地跪坐著,“咳,小貓,這麼用力幹嘛?”
熠恒面無表情地說:“你說呢?”
“哎,不是故意咬你的,別生氣嘛。”
熠恒皺眉。
“呃,也不是願意親你……”熔今抓抓頭髮,他的頭髮又有些長了,抓了關半天頭髮也沒找到好藉口,他乾脆無賴地道,“小貓你親起味道不錯,嘿嘿,別生氣嘛,我又不是不讓你親回去,你可以多親幾次,我保證不反抗!”
“……”熠恒抬起剛剛差點捏碎熔今肩膀的右手,放臉上蓋住了半張臉,“你可以滾了。”
“沒大沒小……”熔今小聲地抱怨了一聲,也不敢再逗他,乖乖下了床,不過倒沒回自己房間去,只是進盥洗室去了。
洗澡刷牙洗臉,熔今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盯著自己的嘴唇看,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鏡子裡的人恍惚地變成了熠恒,熔今打個激靈,糟了,好像真的被傳染上唐納德的瘋病了。
第一次親熠恒嘴唇上時,熔今被自己嚇一跳,忘了具體什麼感覺了。總之,因為親吻文化的普及,親嘴與親臉的給人造成的心理波動還是差異很大的。
第二次,也就是剛才時,感覺真的很不錯,有點像是冬天躺在草地上曬太陽,暖融融的,全身都在往外冒晶亮晶亮的彩色泡泡。
下一次的話,或許……咳,沒下一次了,這樣是不太對,別人不會這麼幹……但是,又不是在外面,只是在自己家裡,親一下也沒什麼吧?反正也沒人看到,或許別人在家也會這樣呢……
不不,還是不太好,小貓要生氣,熔今看看自己的肩膀,青了一塊,然後又想到自己的背,昨天唐納德發瘋時,被撞到了。
一旦想起這個舊傷,就感覺背上的疼痛變成難以忍受了。“小貓,我背疼,幫我搽藥……”
熔今去找來了藥箱。熠恒沒有趕他去找索洋幫忙。
“啊,輕點輕點,下面一點,嗯嗯,就是那裡……”熔今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
看不見的人,觸覺聽覺更加靈敏,而熠恒本來就是控制系,所以,無論是手掌下光裸的皮膚還是熔今稍嫌做作的聲音都給他造成了很大困擾……
熔今被按得很舒服,有些昏昏欲睡,說話帶上了鼻音,“小貓,一會也讓我看看你的傷。”昨天熠恒也受了一些外傷,後來在醫院處理過。
熠恒收回手,“不用。好了,回你自己房間去。”他翻身下床,進盥洗室去了。
熔今清醒了,又怎麼了?他又說錯什麼、做錯什麼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邊等熠恒回來邊冥思苦想,最後睡著了,也不知道熠恒是什麼時候回床上的。
第二天,熠恒要去醫院看支鳴風,熔今要跟他一起去。熠恒是不想理他,但是他需要一個開機械飛船或者開車的駕駛員。所以說,瞎了還是很不方便,想和人冷戰都不行。
到了醫院,他們卻發現支鳴風又進手術室去了。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穩定了嗎?”熠恒有點被嚇到了,支鳴風不會有事吧?
支翼乘不說話,他臉色非常難看。以往這人臉色不好,並非是因為他不能控制,通常都是他故意表現出來,這像是他手上提著根鞭子,他的手下們在他的恐嚇之下化壓力為工作動力……但現在,他幾乎是快失控了,不止臉色不好,也靈力四溢,人們都遠遠地繞著他走。
具體怎麼回事呢,這要從一小時前說起了。當時支鳴風醒了,精神不錯,看起來像是過上個十天半月便又能活蹦亂跳地去打架泡妞了。他支使支翼乘給他拿這拿那地侍候他,又趁火打劫地要求買這買那地買一堆非必需用品。
支翼乘心情不錯,一一答應了。
但人很容易得寸進尺,支鳴風突然就又不想要新的了,而是要支翼乘身上的東西。什麼錢包啊袖扣啊筆啊,都被他要走了。然後他又不懷好意地盯上了支翼乘的手錶——這就是他會再次進手術室的原因。
支翼乘左手腕上一直有塊手錶,從不脫下來。因為今天他給了別人一種非常好說話的假像,所以支鳴風不負眾望地造反了,“我要你的手錶。”
“不行。”支翼乘直接拒絕了,但還是說,“我幫你買新的。”
“我就要這一塊!”支鳴風像只守著自己飯碗的家養獸,堅決地認為那手錶就是他的。
“不行。”
“我就知道你很討厭我!”
“說什麼胡話。”支翼乘打量著他,“你是腦袋中了槍嗎?”
“……”支鳴風尖叫起來,“小時候也是!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手錶你就推開我,這手錶就這麼重要嗎?!到底誰送你的?”
支翼乘淡定地回憶了一下小時候,他比支鳴風大7歲,支鳴風小的時候,他並不小。那時的小不點支鳴風真的是一推就倒,然後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不像現在,再怎麼欺負也不會哭了。“我自己買的,而且現在這塊表早就不是當時的那塊了,我後來買過很多表。”他確實有很多塊表,換著帶。
“所以重要的不是表,你就是討厭我是嗎?!……”支鳴風氣得臉通紅,像熟透了快爆開的番茄。病床旁連在支鳴風身上的警報器大叫起來。
支翼乘終於不淡定了,“醫生!怎麼回事?!”
高效率的醫生沖進了病房,利索地開始檢查支鳴風的情況。支鳴風張牙舞爪地掙扎不停。“還動?!”支翼乘按住了他。
醫生與護士們趁機把支鳴風的手腳都用防護帶捆在床上,然後飛快把他拉出病房,推進手術室去了。
這次急救半小時就出來了,急救醫生叮囑他們要讓病人有個舒適安靜的環境。
伊秋雅也在,她很直接地翻譯了一下,“意思就是:你們都不要打擾他,等過幾天他的身體狀況穩定了,你們再來看他。這樣更安全。”
支翼乘問:“只要不再讓他情緒激動就沒問題吧?”
伊秋雅道:“理論上是沒問題。但我們醫生要對病人負責,我建議你們不要打擾他。”
支翼乘沉默了一會,“但他可能會想見我,我先在這等他醒來。”
伊秋雅點頭,進病房去叮囑護理人員好好觀察支鳴風的情況,然後便離開了。
“情緒激動?”熠恒問,“怎麼回事?”
支翼乘道:“無理取鬧。”
熠恒皺眉,心想,伊秋雅說得對,支翼乘離開這裡會對支鳴風的健康更有利,“你忙去吧。我在這裡就行,他醒了我會聯絡你。”
“不,我等他醒來。”
☆、第82章
兩小時後,支鳴風才醒。
熠恒道:“我去看看他。”他對支翼乘說的。
“嗯。”支翼乘把手上的表摘了下來,“把這帶給他。”
熔今替熠恒接了,把那塊表舉到眼前翻來覆去地看,除了很值錢之外他看不出其他的。送表有什麼特殊含義嗎?小貓需要手錶嗎?唔,小貓看不見……熔今喪氣地握住了熠恒的手,不知道神殿的大祭司長現在回神諾城了沒……
“那我先走了,鳴風就麻煩你們了。”支翼乘說完便轉身走了。隨著他越走越遠,一路上,那些原本分散開的人陸陸續續地匯合到他身後,等他走到走廊盡頭時,這層樓基本上便空了。
熔今納悶道:“等了這麼久,不見人就走了?”某些人的想法真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理解的。
“知道人沒事就行了。”熠恒說,“你也可以去機械公會了,你再不抓緊時間,唐納德就得跟人簽下一堆合約了。”
“支翼乘忙這事去了?”真是敬業啊,自己的兄弟剛從手術室出來,他便得去工作了,挺不容易的。
“或許。”
熔今道:“我還是先陪你去看看支鳴風吧。”
進了病房後,熠恒在熔今幫他拉好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望向床上的支鳴風,“你在做什麼?不想活了?”
支鳴風有氣無力地道:“放心,還死不了。”
“支翼乘讓我給你的。”熠恒轉頭對熔今道,“把手錶給他。”
熔今把表遞給了支鳴風。
支鳴風接過手錶,默默地看著它,“你有沒有看到……”
熠恒打斷了他,“我瞎了。”
支鳴風無聲地笑了下,鬆手,讓表落在床單上,轉開頭不再看它。
熔今道:“看到什麼?支翼乘手腕上的魂印嗎?”
熠恒皺眉。支鳴風看向他,笑得燦爛,“大哥,你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只看到了是魂印,具體沒看清。怎麼了?”
支鳴風歎氣。熠恒道:“沒什麼。”
這時,伊秋雅來了,她輕輕敲了下門提醒了一個病房裡的人,然後推開了門,“熔今,你們學院有人找你。”
“誰?”
“他說他姓盧。”
盧波?熠恒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又對支鳴風道,“我先去一下。”
支鳴風有氣無力擺擺手。
來訪者確實是盧波。
熔今笑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回聯盟了。”他印象中的親切老盧頭已經被聯盟人盧波所替代了,從前的溫暖的熟稔已經蒙上了一層霜色。雖然想見時還能說笑,也是客套多於真心。
“很快就走了。”盧波猶豫地看了熔今和他帝邊的熠恒一會兒,“我來找你們是想問你們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哦?為什麼?”熠恒的心有點發冷。最糟糕的事發生了,聯盟也知道機械城星環失效的事了。看來那些黑衣人是聯盟的人。恐怕聯盟人已經和唐納德接觸過了。這麼一來帝國想趁機脅迫機械城和自己聯手的事便會失敗。機械城一旦和聯盟結盟——軍隊與軍火工廠聯姻,那帝國就真的日薄西山、大勢已去了。
盧波道:“接下來,機械城的局勢可能不太好。”
熔今問:“你怎麼知道?”
熠恒接到,“除非昨天他也在場。”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盧波臉色微變,“我自有我的消息管道。我也是受人所托,你們爺爺奶奶一直叮囑我多來看看你們。”
熔今道:“多謝了。但現在不行,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聯盟。”主要是小貓肯定不願意去啊。
“我知道了。”盧波並不意外,“今天晚上八點前,你如果改變了主意,可以來這個位址找我。”他留了個地址給熔今。
“好,謝謝。”
盧波走後,熔今問熠恒:“小貓,你說他昨天也在是什麼意思?”
熠恒道:“昨天他可能在那群黑衣面具人中,我不確定。”盧波身上的氣息讓他覺得很熟悉,和昨天那些黑衣面具人的一個有些相符。因為那些人都進行了很嚴謹的偽裝,聲音氣息都人為改變過,這讓他無法做出精確的判斷。
“是麼?”熔今道,“這麼說那些黑衣人都是聯盟人?”
熠恒道:“可能。”
“晚上八點啊……”熔今有點神遊了。
“你想去聯盟?”熠恒略一思索,熔今去聯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主動去總比以後被迫去的待遇更好。
“沒,我才不去。就是發現時間確實挺緊的。”戰爭即將在自己眼前發生,但沒有一點現實感啊。看來是最近生活太平靜了,已經開始不習慣災難的到來了。熔今笑道,“我還是先去一趟機械公會吧。你會一直在這吧?晚上我來接你。”
“嗯。”
“那我走了。”
“嗯。”
“真走了啊。”
“……”熠恒主動伸手攬住身旁的熔今,收緊手臂,一秒後再鬆開,結束了一個短暫擁抱,“去吧。”
不過這只是單方面的結束,熔今幾乎是立刻便反客為主地反抱住熠恒,用他喜歡的姿勢。他喜歡一隻手放在熠恒背上,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這樣很方便摸他的頭髮,或者親他……
“小貓啊……”熔今輕歎一聲,溫熱的氣息拂在熠恒脖頸上。
“嗯?”熠恒不動聲色地分析著他聲音中的情緒,以此來判斷他的下一步行為。
熔今卻只是揉揉他的頭髮,便鬆手了,“沒事。別亂跑,晚上來接你。”
“嗯。”
熔今走後,熠恒找到一個支翼乘留下的人,此人扮成了一個清潔工。“幫我帶個消息給支翼乘。”
那人沒想到熠恒知道他的身份,驚得忘了呼吸,“菲……菲曼林少將。”
熠恒笑笑,“紙筆有嗎?”
“有的。”
熠恒寫了張便條給他,“儘快送到支翼乘手上。謝謝。”
“您別客氣。”
然後熠恒便回到支鳴風病房中。支鳴風道:“你哥呢?”
“去機械公會了。”
“哦。他開始對機械城的命運上心了?”
熠恒道:“他討厭戰爭。”
“誰喜歡呢。”支鳴風道,“不過到底怎麼回事?機械城暫時還與戰爭無關嗎?在我睡覺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嗎?”
熠恒道:“支翼乘沒和你說過?”
支鳴風尷尬一笑,“是我沒問。大多數時候我覺得他很討厭我,但偶爾也有相反的感覺。這次我大約是真的受傷的是腦袋,還以為我們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呢。一起住了半個月了,相處時間比過去五年加起來還多,或許是他還記得我上次受傷的事,所以挺照顧我的。這讓我產生了一種幻覺……”
熠恒打斷了他,“你也知道是幻覺。”他有預感,他不會想再聽下去的。
雖然被打斷過,但支鳴風卻還是毫無障礙地繼續說了下去,“他很在意我,或許比我想像中的更在意,在我們的交鋒中,輸的是他。”
熠恒道:“輸的一直是你。”
“好吧。”支鳴風不甚在意地道,“但只是他裝得比較好,表面上看起來毫髮無傷,實際上麼……”
熠恒笑笑,用手托著下巴,放鬆地靠在椅子裡,做好了和支鳴風長談的準備。他突兀地想:還是家裡的椅子舒服。“我們控制系,表面能贏就算是贏了,至於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暗傷,這誰管得了。”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放不下的人皆如此。倒也不是控制系的專屬特性。
支鳴風道:“我才不管表面如何。反正被我知道了這一點,他就輸定了。”
熠恒道:“是啊,折騰了十多年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結果發現其實不必這麼做,他本來就很在意你。”
“胡說。”支鳴風微慍,“我只是討厭他。”
“到此為止吧。”熠恒道,“別做收不了場的事。我本來還以為他做了什麼害你再進一次手術室,倒忘了你一向能折騰。”
“那只是個小意外。不過……”
熠恒皺眉,“怎麼?”
支鳴風轉轉眼珠,“你知道嗎,我家那些人從來不說魂印的事,好像這是什麼咒語一樣,別人家都不會這樣吧?我和支翼乘關係不好,兄弟那麼不和睦也從來沒人勸,別人家也不會這樣吧?”
熠恒不動聲色地道:“我家也不和睦。”
“你和熔今關係好著呢。”
“我說的當然是菲曼林家。”熠恒說,“這不算什麼,帝國多得是的貴族家庭都是如此,只講利益,不談感情。”
“哪至於。”支鳴風道,“而且你知道我是在說什麼。”
熠恒便道:“我知道又怎樣。你自己知道你在說什麼、想做什麼、又到底有沒有能力解決那些事嗎?”
支鳴風不耐煩地道:“哦哦,典型的你的思維:知道目標,做個完美的計畫,然後贏。”
熠恒道:“不一定要贏。有些事贏不是最好的選擇。”
“哦?”
“也可以選擇放棄。”熠恒道,“也適當為對方考慮一點。”
“啊……若不是我知道你最近沒有認識什麼人,我會以為你戀愛了。”
熠恒道:“你呢,你這是執念,還是突然發現自己戀愛了?”
支鳴風臉色一變,“怎麼可能,我愛過那麼多人……”
“這只有你自己知道了。”熠恒道,“這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別昏了頭,不考慮後果。”
“如果……我才不考慮什麼後果……”支鳴風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說什麼。
熠恒道:“你不覺得奇怪?這種時候你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事,你也知道連熔今都去機械公會了。”
支鳴風笑了,“你哥的確像是那種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人。他會想做點什麼時,那情況想必已經非常糟糕了。好吧,我們來說點正事。索洋呢?昨天的事他怎麼說?為什麼我們會碰上那些黑衣人?”
熠恒想過要不要把索洋的事告訴支鳴風。只是支鳴風知道了很可能會暗中處理掉索洋。算了,既然想放過他,那不如徹底些,就放過他吧。“他沒說什麼,也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他畢竟只是普通人,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有我們的幫忙就能工到林珊。對了,熔今其實認識林珊……”熠恒把昨天支鳴風缺席的那些事都和他說一遍,只是沒提索洋的真實身份和他在其中起的作用。
支鳴風心想,局勢這麼緊張,支翼乘還在醫院呆了這麼久,挺不容易的……
熠恒說完後沒得到回應,便叫道:“鳴風?”
“嗯,在。”支鳴風道,“那貝琳達回帝國了?”
“對,不止只她,聯盟那邊的人也回聯盟去了,他們也知道星環的事了。”
“那些黑衣人是聯盟人?!”
“或許。”
支鳴風道:“那我們不是一點先機也沒占到?”
“嗯。”
帝國的軍隊在往機械城來,聯盟的軍隊也在過來,聯盟再帶幾千半機械人過來,唐納德精神正常的話,應該會選擇和聯盟合作,否則聯盟如果下令開戰,機械城和帝國聯手也不是聯盟的對手。
支鳴風又道:“不知道機械城還有多少機械人。不是都被那些黑衣人帶走了吧?”
“估計所剩不多。”因為熠恒知道唐納德研究機械人不是為了造一支無敵的軍隊,而是為了研究金屬之心,所以他根本沒有做出很多機械人來。
支鳴風道:“那怎麼辦?”
熠恒道:“看你哥的吧。我們沒有任何決定的權利。”
兩人情緒低落時,伊醉冬來了,她抱著一捧鮮花,人和花都很美。
支鳴風嘀咕道:“我喜歡漂亮姑娘,我還是很正常的。”
熠恒道:“如果你不說出來會更正常。”
伊醉冬道:“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支鳴風道,“謝謝你來看我。”
伊醉冬奇怪地道:“你這麼嚴肅做什麼?不過你這樣挺帥的,很像你哥。”
“可別說你看上我哥了。我告訴你,他已經有心上人了啊。”
伊醉冬白了他一眼,“滾!”
熠恒笑笑,“他傷很重,現在是沒力氣滾了。”
伊醉冬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她換了個話題,“熔今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支鳴風笑道:“他哥也有心上人了。”
伊醉冬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一眼支鳴風,礙著熠恒也在場,到底沒罵他。
熠恒心情微妙,沒說話。
過了一會,伊秋雅也過來了,她先幫支鳴風檢查了一下,“很好,一切正常,繼續保持現在的狀態。”又看看伊醉冬和熠恒,“你們都別吵他,讓他多休息。”
“誰要理他。”伊醉冬挽上她姐的胳膊,“我們走。”
看著她們離開,支鳴風道:“冬冬知道她姐和貝琳達魂印一樣嗎?”
熠恒道:“管這麼多做什麼。”
“誒,只是說說,你不覺得很有意思?”
熠恒笑笑,“你的事更有意思。”
“你太壞了,人家這麼苦惱,你還笑人家。”支鳴風嗲聲嗲氣地道。
“……”熠恒被噁心得不行,“閉嘴,要不我會幫你徹底解決苦惱。”
晚上七點時,熔今來接熠恒了。
熠恒正和支鳴風在吃飯,主要是熠恒吃,支鳴風這個時候只能喝點兒湯。
熔今很自然地握著熠恒的手,用他手上的勺子舀了點食物送進自己嘴裡,嚼了幾下,“不好吃,我們回去吃飯。”
熠恒道:“機械公會那邊怎樣?”
“還行。”熔今轉頭對支鳴風道,“我看到你哥了,他帶人把機械公會佔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