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蘋果

　還記得那天，天下著雨，越來越大，打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凹洞，他躺在樹下一動不動，身邊冷冰冰的，沒有了那溫暖的氣息，沒有了，他又被剩了下來。

　抱住尾巴，把腦袋埋進身體裡，卷成一團，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反正沒人要他的，最近他慢慢能聽懂僕人們說的話，不過似乎他們並不知道，所以還是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討論，討論公爵大人什麼時候把他這只沒法轉變成功的嫡子送到獸星上去，討論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不用再待在這三等星球上服侍一隻低等的野獸，討論這只野獸怎麼老是在浪費食物，討論要不要乾脆下點毒把他毒死他們也好回去……

　從他們的閒談中，他知道了許多，知道了他有個同父異母表現很好的獸人弟弟，知道了他的母父又懷上了，希望這次能生個真正的獸人繼承爵位，在遙遠的SA星球上，那裡沒人還記得他，可是他不在乎，他只要那個人在就好，只要那個人在他身邊就好，而如今這個夢也醒了。

　他的溫暖啊，也不再了……不，不會的，一定是走失了找不到回來的路，所以只要他乖乖的等著，這樣他回來了看到自己這麼乖一定會高興的，也許還會允許自己賴在他的懷裡，一定會的！

　雨一滴一滴落下，打濕了鬃毛，卻澆不滅那顆等待的心，他只是迷了路而已……

　點擊手腕上的通訊儀，那裡有封剛接收到的短信，阿比蓋爾做事很謹慎，基本沒留下什麼線索，唯一奇怪的就是前段時日分別給5個帳戶各轉帳了1千萬星幣，其中一人為修頓子爵。

　修頓嗎？若沒記錯的話，他是負責康斯坦斯公爵名下所有星球的戶籍管理的，而此人和康斯坦斯公爵一樣，只要出錢一切好說話，而一千萬，只要沒什麼前科是完全可以買到個平民身份的。

　似想起什麼，雅尼克打開另一封資訊，上面是一位元狐族亞雌性的照片，銀髮銀眸，看起來極為冷淡的顏色卻因為那柔和的眼神平添了幾分暖意，雅尼克放大眼部特寫，看了半晌後關掉通訊儀，此人也叫君青玉，個人資訊記載是一個月前入的境，來自聯邦水星，還曾和他有過一戰，雖然當時操縱機甲的手法很是生疏，但戰鬥經驗卻很豐富，甚至能預料到他下一步會出哪一招，可以說若除去機甲，他輸於他也說不定，當然即使有機甲結果也讓人大吃一驚——同歸於盡，雖然只是虛擬世界，但一位亞雌性能做到這種地步還是從未有過，此人目前居住於SC3星，也是當初他遇到青玉的那個星球……

　雅尼克輕扣桌面，青玉當初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還有能幫助自己轉變成人的能力，再加上二十年沒變的樣貌，這在任何一個雌性，不，不僅是雌性就連獸人也不可能，感覺甚至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而那位狐族少年聯邦查不到任何消息，像是突然出現在帝國，他的出生年月是獸曆8748年9月5日，現年19歲，是青玉失蹤的第二年出生的，那他可不可以做個假設，假設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不，不可能，雅尼克又想起那次機甲比試後，他脫口而出的話，且不論外貌，他還沒見過連氣息都能改變的，而且若他真是自然雌性，又何須要冒充一個精神力最為薄弱的亞雌性？要知道自然雌性無論在哪個國家享有的福利都大得驚人，即使真染了發也不是太大的罪。

　那麼，他們真沒關係？雅尼克不覺的又把那條短信打開，照片上長相普通的狐族亞雌性笑容溫潤……

　SC3星球嗎……

　這個世界能提供打工的機會很少，畢竟機器人便宜耐用還不會喊累要休息，所以簡秋說的多打幾份工是不可能的，現在這份還是多虧了班上的同學。

　同學？君青玉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是師弟師妹們的身影，隨即搖搖頭，怎麼想也不可能一樣，不過他來到這個世界也二十年了，雖說在修真界二十年不過彈指一瞬，但他卻有可能還會再待上幾千幾萬年，就不知到那時，那個世界會變成怎樣，又有多少人會在這期間隕落。

　“青玉，到了，”簡秋為了不遲到，所以和君青玉搭的是磁懸浮列車，這種列車每十分鐘有一趟，出行很是方便。

　君青玉下了車，才發現他們到達的是所學校，而據他所知，這個城市，不，這個星球上只有一所學校那就是德林綜合商業院校，亦是簡秋在讀的學校，師資不強，也沒出過什麼有名的人物，所以也就沒得到大力的扶持。

　簡秋看出了君青玉的疑惑，“蛋糕店在那邊的商業街上，我有位同學的父親是在斯洛萊德公爵家的莊園裡做事，所以幫我在蛋糕店裡找了個空缺，對了，那家蛋糕店也是屬於斯洛萊德家族的。”在C級星球上，能有家專門的蛋糕店，這說明這顆星球的消費水準還是很高的，至少那裡出售的蛋糕絕非超市的那種能比。

　“那應該不缺人吧？”就連超市的都很少有人買得起，更別說是專門的蛋糕店了。

　“這……”簡秋一愣，他都忘了這點，啊啊啊，這下該怎麼辦？“要不你做這個工作，我再重新去找個……”畢竟這個簡單而且也不忙。

　君青玉笑道，“那倒不用了，其實我只是開玩笑的。”

　“啊？”簡秋傻眼了，難道說他這一路的擔心都白擔心了？

　“我，那個……”君青玉似有難言之隱，“出來的時候，還是帶了些錢，第一年的學費應該沒問題的。”

　簡秋垮下臉，分外委屈，“你騙我……”

　“不好意思，”君青玉歉意道，“我也只是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畢竟你每天那麼晚才回家，挺擔心的。”

　一聽對方欺騙自己的原因是擔心自己，簡秋臉色立刻陰轉晴，笑得眼睛彎成月牙，“我還真擔心你要去打工呢，反正也到這了，不如就進去吧，店長人……其實還是很好的……吧。”

　君青玉腳下突然一頓，他發現站在這個地方可以看到遠處的一座山，而山上的建築有些眼熟。

　“那就是斯洛萊德家族的莊園，”簡秋順著君青玉的目光望去，“據說當年雅尼克大人就是住在那。”

　難怪有點眼熟，君青玉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那家蛋糕店，笑了，這家蛋糕店倒頗為有趣，居然外形是個蘋果。

　“很可愛吧，”簡秋繼續當嚮導，“對了，這家蛋糕店也賣蘋果哦，可惜就是太貴了，等我以後掙了錢一定請你。”

　“呵，我不愛吃蘋果的，”君青玉淡笑道，“你幾點上工，沒遲到吧？”

　“啊！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簡秋拉起君青玉就朝蘋果蛋糕店跑去，“希望店長也沒看時間。”

　然而，就在他們沒注意的地方，一個人影在不遠處注視著他們，然後低聲對隨從吩咐著什麼。

　“簡秋，”店長還是看了時間的，“下次再這樣就不用來了。”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簡秋忙道歉。

　店長本來還想說什麼，突然一道通訊讓他臉色大變，然後抬起頭來，臉色複雜的看向君青玉，“簡秋，這位是？”

　“啊，這是我朋友，”簡秋忙說道，“他是陪我來的，一會就走。”糟，撞上店主心情不好的時候。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店長反而熱情道，“這位先生要嘗嘗本店的蘋果嗎？今天本店為慶祝開業五周年，所以會選中一位客人送他一個蘋果。”

　一聽店長的話，簡秋高興的搖著君青玉的手，“青玉你真幸運。”然後低聲道，“青玉，這裡的蘋果據說是全星系最好吃的，店裡一月只賣三個，其餘的都直接發到A級星去，這個機會你可別錯過。”

　君青玉掃眼標價，確實很貴，而且還只剩一個了，“那多謝了。”

　見他接受了，店長更高興，生怕他反悔似的，忙拿出那唯一一個大紅蘋果遞了過去，“你嘗嘗，真的很好吃。”別說邊不覺的咽咽口水，這小子運氣可真好啊，他在這工作了這麼多年都沒嘗過，據說這些可都只有貴族才能享用的，就不知這精神力低微的亞雌性有什麼來頭。

　君青玉隨意用手顛顛，老實說，比起那個世界的蘋果還真的不是差了一點兩點，這麼說起來的話，好像其他水果蔬菜也不如原先世界培育的好，是水土問題嗎？還是培育手法？

　簡秋緊張的看著那只蘋果，心隨之上下，“青玉，別掉了。”

　君青玉手突然一伸，“送你。”

　“啊？”簡秋一愣。

　“我不喜歡吃，”君青玉眉眼彎彎，“想必你不會介意幫我吃掉吧？”

　“可是，這是蘋果啊……”簡秋傻了。

　“是啊，這是蘋果啊……”店長傻了。

　“呵，我說送你就是你的了，”君青玉把蘋果遞到簡秋手上，“你要忙到什麼時候？”

　“啊，大概要到9點。”簡秋拿著蘋果，還是處於遊魂狀態。

　“那我去逛逛，到了時間叫你，”算算時間，大概有3個小時。

　“好，對了，你逛得無聊的話可以去那邊上網。”學校附近總有這些光腦網吧，裡面的機甲遊戲很火，額，不對，現在應該是《帝國傳說》最火，據說連雌性保護協會的副會長都去玩了，這麼說起來的話，自那天後就沒再見黑髮自然雌性出現了啊。

　“嗯，”君青玉走出蘋果蛋糕店後，似笑非笑的掃了眼左前方的那條小巷，然後逛起了商業街。

　雅尼克從小巷的暗影處走出，看了那狐族雌性離去的背影半晌，然後走向另一個方向，他說他不喜歡吃蘋果，不是沒吃過，而是不喜歡吃……

32、執念

　此刻華燈初上，人造光球也從熾熱變為淡淡的藍光，鋪灑大地，看起來有種夢幻的美。

　兩邊除了原有的店家外就是一些小商販，他們用一塊透明的能發出淡淡白光的玻璃當做底座，懸在一米高處，而上面就擺著要出售的東西，據說這裡也提供商業機器人租賃，所以閑守得煩的賣家就會選擇租個機器人，畢竟你設置的時間到了的話，機器人還會把剩下的物品給你郵寄回去。

　信步走來，這條街上的人不少，最常見的是一名高大的獸人和一位嬌小的妖獸，哦，不，是亞雌性手牽手，偶爾也會遇見……

　看著那位亞雌性面色柔和的撫摸著鼓鼓的肚子，君青玉忙把臉側向一旁，雖然在聽到這個世界的構成時就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還是頗有衝擊力。

　“小哥兒，有需要的嗎？”在這裡，只有自然雌性才被尊稱殿下。

　這攤位上賣的是翡翠和玉石，但只粗粗一掃，君青玉便知道這些都是劣質品，畢竟真正好的翡翠玉石是藏于石中，由天地孕育而生，生而有靈，雖然比不上靈石，但還是有些微靈氣的，但這幾塊卻全然沒有……誒，那是……

　君青玉眼波流轉，隨手拿過一塊普通得如石頭的石頭，“不知這個怎麼賣？”

　“這個啊，”攤主眼珠子一轉，他賣的東西他自然知道真偽，但這位亞雌性卻偏偏選中最角落的這塊，說明是極喜歡的，“這個啊，算你500吧，我以前都是賣1000的，昨天一個要我賣700，我都沒幹，這還是看在我們同為狐族的份上我自願少一半，這就是緣分啊。”

　君青玉聽著淡粉色頭髮的狐族亞雌性少年一番唱作俱佳，笑道，“100，你賣我就買。”看這少年沒有租機器人而是選擇枯守在這就說明他很缺錢，但不代表他就願意當冤大頭、

　“誒，這個我進價都300啊，這樣吧，400，誒，別走啊，好吧，看在你是開張客的份上，100就100吧。”反正自己還是賺了，這個笨蛋亞雌性，居然連白晶石都不認識，誰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

　錢訖兩清後，君青玉看著手上的白晶石，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空了的靈石？

　靈石是修真者間通用的貨幣，而內裡存儲的真氣可以用來修煉，所以君青玉絕不會認錯這塊石頭就是用光了真氣的靈石。

　“你喜歡這個？”

　突然傳來的低沉聲音讓君青玉循聲看去，雖然君青玉偶爾的聲音也很低沉，但他低沉得溫潤，而這位兄台的聲音則是低沉著冷靜，“別來無恙，雅尼克大人。”這麼說起來，雅尼克的姓氏是斯洛萊德，據說還是長子嫡孫，還豈不是他現在就站在小獅子的地盤上？

　“別來無恙，”也許是小時的經歷，除了在某些人面前以外，他都是保持著絕對的面無表情，“希望下次再來比試。”

　“當然，”君青玉淡淡笑道，藍色的夜光灑進他的眼眸，這讓雅尼克眼睛微微眯了眯，“只值10星幣。”

　“啊？”君青玉眨眨眼，才反應過來雅尼克說的是什麼，“我想閣下在一旁是目睹了全過程的吧？”既然目睹了為何不早開口，卻來當那事後諸葛亮？

　雅尼克嘴唇抿了抿，“你喜歡。”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不開口阻止你，是這個意思嗎？君青玉突然抬頭直視雅尼克。

　在如此的眼光下，雅尼克強制自己保持鎮靜，“有事？”

　“不，只是看你很帥，”君青玉戲謔道，這只小獅子不知道在哪裡長歪了，長大後居然如此一本正經，還是在地上打滾，露出肚皮的時候可愛。

　【其實你黑呼呼的一團也挺不錯，至少沒炭的時候還可以冒充下】雅尼克瞳孔一縮，這個亞雌性和青玉的語氣一模一樣，可是為什麼氣息還是不同？容貌可改，但氣息卻是無法改變的，除非……

　“看來閣下還有事，不如我就先行告辭，”雖然對小獅子在自己斷定無法開智後又莫名其妙變成了人很是好奇，但對於這個長大的雅尼克，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有種危機感，就像曾經在五沱平原出現仙人洞府時，那時各大門派召集弟子前往尋寶，他就是因為心裡突發的危機感向師傅告了病，而最終，那次進去的人一個也沒出來，而現在也是，那種危機感就像是在警告他，一旦踏入，萬劫不復。

　看著離去的亞雌性那高挑雋秀的身姿，雅尼克繼續想著，青玉連自己這個被斷定無法成為獸人的也能用一顆藥丸解決，那他會不會也能改變氣息？而且……雅尼克把注意力落在銀色的長髮上，也許還有一點自己從頭到尾都猜錯了，也許，青玉的頭髮是真的黑色，而不是染的。

　歷史記載，黑髮雌性代表著的就是奇跡……

　因為是奇跡所以能改變自己的氣息，因為是奇跡所以二十年的歲月沒在他臉上留下印記，因為是奇跡所以他來去匆匆，因為是奇跡所以他讓自己成了真正的獸人，如此一想，雅尼克心境豁然開朗，原來一直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隨即感覺到體內有種膨脹感，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爆炸，四肢如被碾碎般的痛，頭痛得如萬隻螞蟻在啃噬，他皺起眉，冷汗淋漓，強撐著在通訊儀上按了下，然後暈了過去。

　該死！周圍靈氣的變化讓君青玉腳下一頓，轉身趕到昏倒的獸人面前，幸好他們所處的地方不是顯眼處，看著雅尼克原本俊美如鑄的臉此刻青紅交加，這讓他不禁臉色一沉，若不及時疏導的話輕者經脈碎裂重者爆體而亡，又沒入道幹嘛入境啊，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匆匆給簡秋留了言，然後在雅尼克身上拍了張扶風咒，借用風扶起這只重量不輕的獸人，在轉過一條昏暗的空巷時，百摺扇出，山水百墨連接成線，形成一隱蔽陣法，而在外人看來則是白光一閃，再去時卻只空巷一條。

　盤膝相對，雙手相觸，瞬間那銀髮的狐族少年成了黑髮的修真者，平心靜氣，探出神識，順著相觸的兩手探進對方丹田。

　雅尼克的丹田裡一片絮亂，由於突然而來的入境，導致大量天地真氣蜂擁而至，再加上原先就潛伏在旁的火炎真氣，一個未曾修過道的人又怎麼承受得起？

　慢慢梳理著經脈，指導著絮亂的真氣形成漩渦，良久，單挑的鳳眼緩緩睜開，再次握住對方的手查探一二後，君青玉感慨一聲，這小子也算因禍得福，居然進入了旋照期，而且待體內的真氣全部吸收後，恐怕就能進入融合期，再加上獸人世界的特有精神力，日後到達金丹期也不無可能，但，前提是他得有修真口訣，否則的話若再次入境，而自己卻沒在的話……

　可是，要傳給他嗎？

　他救了他，他讓他開智，這算是一報，在遊戲裡他設計他，但現在救了他，這也算是一報，所以他並不欠他，但真氣卻是他從自己這吸過去的，自己算因，若沒前面的兩報，那問題倒還不大，但加上前面的兩報，他們的羈絆就深了，相對的影響也就越大。

　而若再傳授心法過去，他們的羈絆就更深，再加上又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感覺，非常的不妙啊，但是不妙也不行，有了因就必然有果，中指點在對方眉間，此刻由於真氣服帖，所以雅尼克的臉色恢復了正常，近看才發現其實長的真的挺不錯，也許是變成人的緣故，此時的發色是金褐色，而睜開時的眼睛是，也是金褐色……

　“……你醒了？”收回手，《獸皇訣》已經傳了過去，但只有心法而無招式，偏偏這訣要要的就是招式，只有招式才能讓攻擊力發揮到最大，獸皇裂天的意思就是修成獸皇訣者可撕裂天地，但如今君青玉扣下了招式，所以雅尼克以後最多只能成為這個世界的強者，在修真者眼裡還是不足一提。

　沒空去理會腦海裡突然出現的那一堆是什麼，雅尼克只是靜靜的看著君青玉，看得對方的笑容開始僵硬才道，“是你吧。”

　起身，君青玉單手背在身後，“既已知，何必問。”

　看著那背對自己的清雅身姿，雅尼克覺得心被撕成了幾片，比剛才還要痛苦，“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回去找我，為什麼要一而再的誤導他，為什麼要避開他，為什麼不回身看看他？雖然他現在還很弱，但他會努力變強，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就讓我在遠處看著你。

　“相遇是個錯，又何必執著於一個錯？”君青玉回頭，沒有溫潤的笑容，只有一臉的平靜，“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希望別來打擾我。”撤去陣法，轉身離開。

　雅尼克靜靜注視著那道背影的遠去，輕笑一聲，當執念入了骨，你叫我放棄，倒不如把我的骨也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