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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貓與溫獅》第8章
第七章

  Blue Dream裏,幽幻的氛圍擾著人驛動的心。

  容澈靜靜坐在窗邊,面前那杯藍色夏威夷裏的冰塊漸漸融化。

  淩落在瞪他,「昨天你是怎麼回事?Jacky很生氣。」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容澈對好友很不好意思。

  「還好啦,最後都擺平了!」見對方那麼誠心的道歉,淩落心虛地撥撥頭髮。

  其實他有一半是虛張聲勢,導演Jacky雖然很生氣,但後來看了前面拍攝的畫面之後,對效果很滿意,很快就轉怒為喜了。只是一下午沒見到容澈的人,不免嘀咕幾句。

  「後來去見騰遠了?」淩落很好奇,「昨天看到他臉色很不好,出了什麼事了?」

  「我們分手了。」

  「什麼?!」容澈的話讓淩落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你在開玩笑?」

  容澈深黑的眸裏露出痛苦,「是真的,我對不起他。」

  「為什麼?」淩落慢慢消化著這個事實,好在他適應力一向很強,馬上,強烈的好奇心又在作祟了。

  「因為一個人。」沈默半晌,容澈沙啞的聲音才響起,混在酒吧的音樂聲裏,讓淩落幾乎聽不清楚。

  「一個人?不會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吧?!」他更驚訝了,他從來不知道容澈有除了騰遠之外的男人,從以前,容澈就只死心塌地的向著騰遠。

  容澈微微點了點頭。

  「哇!」淩落忍不住叫了一聲,「這真是本世紀最大的意外了!」

  但但是看到容澈痛苦的表情,他又噤聲,「事情好像很麻煩。」

  容澈將頭埋到自己手心中,即使昨天他那樣表白與懇求,鐘昀仍然選擇離開。

  難道,兩年,他真的練成了鐵石心腸,對他不再有感覺?

  這時候,爵士演奏結束了。容澈一直留意著,他以為接下來要上場的就是鐘昀了。

  他忍不住朝鋼琴邊張望,想尋找那個身影,但是,他失望了,上臺的人不是鐘昀,是一個陌生略胖的中年男人。

  他呢?他在哪裡?

  「咦?奇怪,凱西莫多人呢?今天他不演奏嗎?」身邊的淩落也意外的低喃。

  容澈的視線移向吧台邊的東尼,他記得他,那個吻鐘昀的男人。他清楚的記得那畫面,那清晰的一幕仿佛又浮現在他眼前,他飛快搖頭想甩掉它,不想讓自己憶起那個他受不了的情景。兩年過去,他發現自己對鐘昀的獨佔欲越發強烈。

  東尼望著那個彈鋼琴的胖胖男人,神情有些落寞。

  容澈忽然起身,朝東尼走過去。

  「喂,你要去哪裡?」

  淩落忍不住跟上他,心中喃喃著,這傢伙這幾天怎麼那麼反常?

  「他呢?」容澈站定在東尼面前,直直看他。

  東尼沒有馬上回答。他也在看容澈,在兩人視線碰撞間,淩落似乎嗅出一點敵對的意味,他更加好奇起來,還有點隱隱的興奮。

  他的感覺告訴他,即將有一場糾葛難解的紛爭要上演。

  東尼先收回了目光,慢慢低頭,拿起面前的玻璃杯繼續擦拭,「他走了。」

  「走了?」

  「辭職了,以後不會再在Blue Dream彈鋼琴。」

  「為什麼?」容澈忍不住擰眉。

  東尼盌頭看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卻帶著隱隱的憤怒,「昨天你不是都看到了?我冒犯了他。」

  「我……我以為你們是……」

  他的話被東尼倏然打斷,「你真的愛他嗎?為什麼我覺得你一點都不瞭解他?他心裏從來就只有一個人,你居然會認為我們是一對!」

  「我……」容澈一時語塞,他的確想過東尼是鐘昀的情人,這麼長的時間,鐘昀身邊有其他人也是理所當然。

  東尼痛苦的閉了閉眼,「從我第一眼見到他,就無法控制的被他吸引了。他在這裏彈了快兩年的琴,我也默默看了他兩年。可惜,他的心不在這裏。

  「他從來不說自己的事,也不說臉上和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他就像一個謎。那天,你們在走廊相遇的情景,我都看到了!直到那天看見他看你的眼神,我才終於明白,他的心在哪裡。」

  這番話讓容澈心中震顫,他顫抖著唇,啞聲問:「他住在哪裡?他的住址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東尼看了他一眼,冷淡地笑著,「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幫助自己的情敵?特別是一個隻會傷害他的差勁男人。」

  「請你告訴我!我會彌補,這次,我絕不會再傷害他。」

  東尼沈默的看了他半晌,忽然拿過紙筆,低頭寫起來。

  一旁緊張興奮到無法呼吸的淩落,這時候才有喘息的機會,忍不住發問:「請問你們在聊的是凱西莫多嗎?」

  他整個人興奮得快要昏倒了,這麼戲劇性的事居然發生在他朋友身上。

  凱西莫多,他喜歡的琴師,居然是他好友的情人,不,看樣子是一對頗為坎坷的情人!

  但他神經質興奮的表情卻換來那兩人共同的一記白眼。

  淩落這才汗顏的低下頭,欸,這是人家痛苦的事情,他在這邊亂興奮個什麼勁!



  鐘昀掛斷電話,確認了一個面試機會,約在下午兩點。

  報紙上幾個畫叉的記號,都是沒有成功的面試。找琴師的地方很多,但能包容他這樣相貌的人卻很少。

  他輕輕一歎,收拾桌上淩亂的報紙,不再去想面試時那尷尬的場面和異樣的眼光。什麼也重要不過生存,他要吃飯、要生活,就必須找到工作,他的積蓄並不多,也沒有父母可以依靠,一個孤兒,可以靠的只有自己。

  他還記得當初他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之後,回到音樂學院時,校長同情又害怕的眼神,校長說的話不算過份,但卻傷人。

  他用委婉的方式告訴他,他不能再在學校擔任教職了,因為擔心學生無法接受他的容貌,會對學校聲譽造成影響。

  於是,在醫生建議他做植皮手術的時候,他失業了。

  而後,他經歷了無數次失敗,才找到在Blueb Dream的工作,那段日子的苦澀與艱辛,在時間裏漸漸變淡,只留下隱痛和傷疤。

  其實,留下那些疤,他並不是十分介意。在他心裏,那似乎是他感情的見證,至少將那段虛幻的愛,以真實的方式留在他的生命裏。

  他有時也會笑自己竟有這種癡傻的想法。

但那些記憶除了疼痛之外,也有淡淡的溫馨,無論如何,他的確愛過他。

  面試的地點位於捷運站出口的黃金路段,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鐘昀自從燒傷後,習慣出門時戴著墨鏡,黑色的大大墨鏡,可以遮去一些他臉上的疤痕,讓他感到安全。

  無論如何他學著堅強,也不喜歡別人投注在他身上異樣的眼神。

  推門進店裏的時候,迎面碰上一個侍者,對方用帶著冷淡的客氣聲音對他說:「請問有預約嗎?」

  「我是來面試的。」

  「好的,你請稍等。」侍者聽了他的話,淡淡的回了一句,帶他來到裏面的吧台旁,隨即轉身走開。

  鐘昀安靜的站在那裏,等待老闆出現。

  隨著匆匆的腳步聲,老闆很快走了過來。

  鐘昀看過去,那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男人。長得十分英俊,梳著一絲不茍的頭髮、筆挺的西裝,渾身上下散發著富裕與優雅的氣息。

  「你就是鐘昀?」那男人也在看他,似乎有些疑惑,當眼神落在他臉上之後,就不再移動。

  他在仔細的看他,當看到那些墨鏡無法遮住的疤痕時,男人眼裏露出一絲嫌惡。

  上午在電話裏,他聽到的是一個溫潤柔和的聲音,以為來者會是一個長相帥氣的男人,沒想到……

  「你可以摘掉墨鏡嗎?」男人開口。

  鐘昀深吸一口氣,「可以。」他低下頭,摘掉自己的墨鏡。

  「天哪!」

  對方瞬間失色的臉,讓他迅速戴回了墨鏡。

  「對不起。」他低聲說,看樣子這個男人受到了驚嚇,他並不想嚇到別人。

  男人驚慌的臉轉回鎮定,臉上罩上一層寒霜,「對不起,我們不能用你。」

  鐘昀心裏諷刺的一笑,看著對方,「你不想聽聽我的演奏嗎?我有信心,我的琴聲會符合你的要求。」

  男人皺眉,「我們這裏要的是健全的人,而不是有殘缺的人!」

  鐘昀心裏一抽,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直白的話。別人拒絕的時候大多用詞委婉,這個人卻連客氣都不屑了。

  他嘴角微勾,保持著最後的禮貌,淡然一笑,「那打擾了。」

  正當他轉身邁步的時候,腳下忽然被異物一絆,忽然的狀況讓他失去重心的摔倒在地,這一跤跌得頗重,背上的舊傷被牽得一痛。

  待他強忍著痛楚站起身,看向伸腳絆他的人,那腳的主人是個身穿銀灰色西服的帥氣男人,騰遠,居然是他。

  「是你。」鐘昀緩緩開口,兩年的時間,他沒想到再見到騰遠竟會是這樣的情形。

  騰遠坐在那裏,神色不善的盯著鐘昀,「還真是巧啊,沒想到來朋友的店解悶都能遇到你。」

  看到鐘昀,他心裏就有氣,心中怒火燒得狂烈,幾乎讓他發狂。

  「你居然變成這樣,差點認不出你啊!」他諷刺的開口。

  鐘昀淡淡一笑,「認出來了,你就玩這樣的把戲?這是富家子弟該有的教養嗎?」

  他的話讓騰遠更受刺激,他豁然起身,死死瞪著他,英俊的臉扭曲起來,「不要以為容澈喜歡你,你就得意!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哪配得上他!」

  「騰遠,你在胡說什麼!」容澈剛剛進門就聽到騰遠這句氣勢洶洶的話,然後才見到僵持的兩人。

  鐘昀居然在這裏?!一見到他,容澈心裏有瞬間的驚喜,下一刻卻為騰遠的態度發怒,他居然如此蠻橫不講理,他怎麼會這樣?

  「阿澈,你來了,騰遠等你很久了呢!」那年輕老闆笑著招呼容澈,想緩解一下現場的氣氛。

  容澈遲疑的看了鐘昀一眼,後者已經不發一言的朝門外走。

  「鐘昀!」他忍不住舉步追他。

  「澈,不要去!」騰遠僵硬地喊住他,容澈略一遲疑。

  但接著,騰遠卻惡劣的對他大喊,「你們根本就不配,不可能在一起!那個醜八怪……」

  這態度徹底喚醒了容澈,「騰遠,我們結束了。」

  他沒再停留,急急去追鐘昀。

「澈……」騰遠絕望的跌坐在椅子裏。

  容澈跟在鐘昀身後,聽到他的腳步聲,鐘昀回頭看他一眼,容澈見他停下來,便也停步不再走。

  鐘昀不出聲,容澈也不出聲,兩人四眼相望,鐘昀看到他臉上有一種孩子做錯事,怕被趕走的神情。

  心底有絲愛憐生起,輕歎一聲,不忍心再說出驅趕他的話。

  他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也不理會身後跟著的容澈。讓他跟吧,跟到累了,他就會離開了,鐘昀澀澀的這樣想。

  結果,容澈一直跟到他家。

  他開門進屋,關門時看到門外站立的容澈。

  他眼裏有絲堅定,「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不進去,我會一直站在這裏,直到一直到你肯讓我進去為止。」

  鐘昀關上門,不想再看他眼裏堅定的溫柔。

  抵著門板,他頹然的閉眼,暗罵自己軟弱。面對這個總是欺騙自己的人,為什麼還是無法硬起心腸,還有留戀呢?

  鐘昀用熱毛巾敷了背部,背脊上椎心的疼痛卻越烈了。

  這傷是火災的時候被倒下的木頭砸的,當時雖造成了外傷,卻幸運的沒有傷到神經,否則他可能半身不遂了。連醫生也說他幸運。

  幸運?他淡淡笑了,也許是天上的父母在保佑他吧。

  但傷養好之後,卻落下了病根,在天氣不好的時候常常會痛,比如今天。而剛才那一摔,又牽到了舊傷,他需要敷一點藥膏。

  等他艱難的給自己敷好傷藥之後,才發現外面已經大雨滂沱。

  秋天的雨,說下就下。

  他望著窗外白茫茫的雨景,這裏是簡陋的平房,門外沒有遮蔽的地方,這麼大的雨,容澈應該不會還站在門外淋雨吧。

  他想著,忍不住打開門,心想那個傻氣的人應該已經走了。

  然而——

  門外那個淋成落湯雞的人,讓鐘昀再也狠不下心,他一把拉他進屋,「你瘋了,知不知道在下大雨,淋那麼濕會生病的!」

  「我知道,可是,我說過……」容澈冷得打著寒顫,聲音都有些顫抖。大顆水滴順著濕透的衣角滴答落在陳舊的地毯上,很快就濕了一片。

  鐘昀把他推進浴室,又氣又急,「快沖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

  容澈怔怔地站在浴室,心裏生起一股溫暖,那個人終於放下了冰冷的防備,開始關心自己了。

  雖然又冷又餓,但是,他滿足了。

  容澈很快洗完澡出來,穿上鐘昀方才遞進來的衣服,這是那個人貼身穿的,這麼一想,便又感到幾分欣喜。

  一出浴室,鐘昀就遞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蜂蜜水。

  「快喝了它!」他命令的說。

  「你幫我弄的?」容澈深深看著他,眼神炙熱。

  鐘昀避開他的視線,轉身走到窗邊,看看外面的雨勢,已比剛才小了不少,

  「喝完之後,等雨小了,你就走吧。傘在那裏,衣服你可以先穿走。」他又恢復淡漠的口吻,指了指門邊的傘。

  「為什麼要趕我走,你還關心我,不!你根本還愛著我!」容澈放下杯子,上前一把將他抱在,牢牢收緊了手臂,將他納入自己懷裏。

  分別了兩年,容澈的臂膀似乎更加有力,他身上散發的炙熱氣息令鐘昀心亂。

  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根本無法抗拒他的熱力……不能這樣,他不想再受傷了。鐘昀心慌意亂的推開他,「你……放開我。」

  用力之大,令沒有防備的容澈後退了好幾步。

  被他抗拒的動作所傷,容澈站在那裏,不語地看著他。

  「我沒有在開玩笑。」他的聲音低沈,眼神格外認真。

  鐘昀聽得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也許這句話也許會讓你笑我,但是,我愛你,鐘昀,我愛你!」容澈直直地看著他,眼神炙熱而強悍。

  眼前的人仿佛是一個全新的容澈,有著過去從來沒有的堅定與強硬,他的話一點一點擊碎了鐘昀心中那些冰塊。

  也衝擊著他為自己築起的防線。

  「我已經與騰遠分手了,是真的,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鐘昀依舊呆滯地站著,不給予回應。

  容澈靠近了他,握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裏,在過去的兩年裏,已經被你填滿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希望你成為我一生的伴侶。」

  誠懇溫柔到令人融化的語聲,讓鐘昀的思想有瞬間的停擺,他完全不知道此刻是夢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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