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莊慧剛醒過來,身體虛弱,神色卻很著急,莊天鳴進了監獄,莊老太現在在家養病,病房裡只有樊攸和樊易兩個人。
莊敘不明白她為什麼一醒來就要見謝蔚然和謝謙,看她的樣子便答應道:“姑姑你別急,先好好休息一會,我這就去叫。”
莊慧也有些撐不住了,過了一會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莊敘出去打了電話,謝蔚然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謝謙那裡倒是有些忙的走不開,也答應了晚一點就過去。
“醫生怎麼說的?”莊敘和樊攸坐在套間外的沙發上,樊易窩在小床上睡著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但是要想全部恢復至少也得個一年半載,現在我已經很慶倖了。”
莊敘寬慰道:“姑姑吉人只有天相,我早知道她不會有事的,對了姑父,姑姑為什麼這麼著急叫我媽和舅舅過來?”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總覺得她心裡裝著點事,這段日子尤為明顯。”
莊敘心裡突然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先是度假村出事,再到欣瑞和莊天鳴打官司,現在莊天鳴因為殺人罪進了監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身邊的人和事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牽一髮而動全身,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著他的是什麼,但是卻不得不接受,到底姑姑要跟母親和舅舅說什麼這麼著急?舅舅謝謙出國已經二十多年了,他和莊慧幾乎沒有交集,莊敘百思不得其解,越來越舉得有些不安。
莊慧病情穩定,樊易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陪床的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下午睡了一覺之後,精神頭又回來了,纏著莊敘出去吃飯,兩人找了一家麵館,點了兩碗牛肉麵,各色小菜擺了一桌子,莊敘吃得很少,看著樊易狼吞虎嚥不斷地給他夾菜。
吃到一半,溫銘的電話打進來。
“你到了?嗯,我們在醫院側門的麵館,吃飯了沒有?嗯,我等你。”
過了不到兩分鐘,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麵館門口,溫銘下了車,一身手工西裝挺闊熨帖,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他一進了麵館,吃飯的都紛紛抬頭看他,莊敘朝他招手。
溫銘走過來,莊敘拖了一把椅子過去,“給你點了一碗手擀面,這裡的面味道不錯,做的也很乾淨,小菜想吃什麼?”
溫銘在他身邊坐下,“我隨便吃點就行。”
樊易吃完飯跑出去買炒栗子和辣鴨頭,剩下莊敘和溫銘坐在麵館的隔間裡,桌面已經收拾乾淨了,莊敘點了一盤炒瓜子。
“等會我媽和舅舅要過來,等我姑姑說完話了在一起走吧。”
溫銘點頭:“回去至少要好好休息一個星期,欣瑞缺你兩天什麼事也不會有。”
莊敘笑起來,溫銘這段日子一點也不比他輕鬆,表面上看起來一派輕鬆應付自如,但莊敘知道背地裡這個男人為自己做了很多,從度假村出事到現在,如果沒有溫銘的背地裡幫忙,莊天鳴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告倒,雖然溫銘不說,但莊敘心裡有譜。
“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來,溫總裁我敬你一個。”莊敘端起啤酒碰了一下溫銘的,溫銘很給面子的喝了一口。
莊敘將剝好的瓜子仁放進溫銘手裡,突然道:“對了,你手底下那麼多人,能不能幫我查查一個叫宋繼業的背景?”
溫銘捧著個這幾粒瓜子仁不捨得吃,聽莊敘這麼問道:“宋繼業?能不能給點具體的範圍?”
“莊天鳴說過他背後有一個同夥,也是公司的大股東,叫宋繼業的,這個人肯花心思對付欣瑞,我覺得他很不簡單,不把人揪出來總覺得不安心。”
溫銘點點頭:“我知道了,現在莊天鳴被抓,這個叫宋繼業的也消失無蹤了,說明他害怕了,你不用太擔心,至少近期內他不敢再出來搗亂了。”
溫銘在心里加了一句:永遠也不可能再出來搗亂了。
莊敘聽溫銘這麼說心裡莫名覺得踏實,又獎勵了溫銘一把瓜子仁:“等忙過這段日子,把你那群小弟叫出來我們好好聚一聚,他們也跟著出了不少力。”
溫銘點頭:“也是時候讓他們認大嫂了。”
莊敘笑道:“行吧,大嫂就大嫂,不跟你爭一時口舌之快了,到時候我給他們發筆獎金,算是一點心意。”
溫銘吃著香甜的瓜子,面癱臉上嘴角難以發覺的勾了勾:“他們的月薪近萬,你要發獎金可得大方點。。”
莊敘想了想:“發個集體獎金,然後讓他們拿去平分好了。”
溫銘黑線,看著莊敘笑起來神采飛揚的樣子,自己也扯了扯嘴角,先照顧好媳婦的情緒,小弟們的以後再說。
吃飯完兩人結伴回醫院,進了病房的時候謝蔚然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上和樊攸說話,莊敘將買回來的飯菜遞給樊攸,對著謝蔚然道:“吃飯了嗎?”
謝蔚然點頭:“出門前才吃過,你打電話我就過來了。”
謝蔚然也是萬分納悶,她和莊慧雖然有接觸但其實也算不上多麼親密,聽說莊慧一醒來就要見自己,謝蔚然還以為莊敘聽錯了,剛才坐在這裡跟樊攸瞭解了一番,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樊攸起身進去看了看,急忙走出來道:“人醒了蔚然。”
謝蔚然趕緊站起來,隨著樊攸進去,床上的莊慧已經醒了,這回精神好了不少,眼神瞥見謝蔚然,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
她一條腿吊著,根本坐不起來,樊攸在她身後墊了個軟枕,使她稍微能靠著,醫生護士進來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事便走了。
謝蔚然來了莊慧倒有些不好開口了,謝蔚然坐在她身邊,“感覺怎麼樣?如果不舒服先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也行不著急。”
莊慧搖了搖頭,突然抓住謝蔚然的手道:“蔚然,我對不起你,有一件事情我瞞了二十多年沒有告訴你,莊天鳴撞我的時候我還在想著,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你,今天把你和謝謙叫來就是為了了結我的一樁心事。”
謝蔚然拍拍她的手:“別急,你說吧我聽著。”
莊慧抬起頭,“樊攸,我的包呢?”
樊攸起身去了外間把莊慧那天去見莊天鳴背的包拿給她,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莊慧捧在手裡,抖著手,這是壓在她心裡二十多年的心事,就要在今天卸去這塊心頭的重擔,她的心裡滋味萬千,既輕鬆又擔憂,輕鬆的是她再也不用背負這個沉重的包袱,擔憂的是謝蔚然和謝謙,還有莊敘乃至整個謝家會接受這件事嗎?她真的會變成莊天鳴口裡的罪人嗎?
謝蔚然看莊慧表情這麼凝重,也跟著嚴肅起來,接過莊慧手裡的東西。
莊慧道:“蔚然,這是我陸續不斷從莊天鳴手裡的偷偷收集的東西,瞞了二十多年,無論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
謝蔚然打開,輕薄的幾頁紙不一會就看完了,她卻反反復複看了好幾遍,短短的幾分鐘卻仿佛過了幾萬年,猶如幾個炸彈在心中爆炸開來,炸的她驚恐不已,一下子顛覆了她長久以來心中的那份堅持,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飄渺不定起來,
她恍恍惚惚的站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兩眼發直,“這不是真的。”
莊慧看著她的樣子,擔心不已:“蔚然,這是真的,我,我,抱歉我現在才告訴你。”
“你在騙我,這不是真的,莊敘是莊天鳴的兒子,是從我肚子裡的生出來的,我最清楚不過了,我,我跟他之間一清二楚,你拿這些東西給我看把我置於何地,我自己的事情我難道還不清楚?”
莊慧哽咽:“你那天喝醉了可能忘了,我,我怎麼會騙你。”
謝蔚然一直緊緊的蹙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莫名的有些慌張,手裡的這兩頁紙她拿著卻有千斤重。
黑紙白字,莊敘是謝謙的兒子!
這怎麼可能?!
莊慧趕緊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帶著小敘去做鑒定,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你還記得那天莊謝兩家第一次父母會面嗎,我們都喝醉了,後來發生的事你一定不記得了——”
謝蔚然猛地記起,心中更覺驚惶,這時謝謙推門進來,臉上掛著儒雅的笑意,看見房間裡氣氛這麼緊張,有些愣住了,隨後微笑道:“這麼著急叫我過來有什麼好事啊?”
房間裡兩人都一愣,謝蔚然扭過頭,莊慧尷尬的笑道:“謝大哥。”
謝謙看她不自在的樣子以及謝蔚然緊蹙的眉頭心中有些不安,看見莊慧頻頻去瞥謝蔚然手裡的幾頁紙,走上前笑道:“手裡拿著什麼?能不能給我看看。”
謝蔚然不看他,他自己拿過來看了起來。
莊敘和溫銘坐在外間的沙發上和樊易一起吃炒栗子,啃鴨頭,突然套間的房門被打開,謝蔚然拿著包匆匆的走了出來,謝謙在後面想攔住她,被謝蔚然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謝蔚然奪門而出,謝謙也跟著追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莊敘更是瞪著眼睛一臉茫然,這是發什麼事了?
裡面的莊慧情緒激動,醫生護士又來了一趟,走的時候莊慧已經睡著了。
謝謙去追謝蔚然一直沒有回來,莊敘和溫銘等到了晚上,見莊慧沒事才返回了中海。
莊敘坐在車裡給謝蔚然打電話,打了半晌沒有人接,又打給謝謙關機了,舅舅和媽媽從來沒有像今天吵架吵得這麼嚴重,居然動上手了,莊敘擔心不已,最後給謝謙打總算接通了。
“小敘。”謝謙聲音有些顫抖。
“舅舅,你和我媽在哪呢?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現在看著你媽呢。”謝謙頓了頓又道:“小敘,等舅舅回家後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莊敘笑道:“好啊,你們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莊敘歎口氣,“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吵得這麼嚴重,我媽可從來沒有動手打過我舅舅。”
溫銘握住他的手:“他們這麼大年紀了自然有分寸,你就別跟著擔心了。”
“我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心裡老是忐忑不安。”
溫銘摟住他肩膀:“你這兩天熬夜太多了,心情浮躁,就會亂想,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德元,把車開穩點。”
孫德元點頭,車子穩速前行,莊敘枕著溫銘的肩膀過了一會還真迷迷糊糊睡著了。
謝謙開著車回了家,謝父謝母還在客廳裡看電視,卡萊在喂那只高傲的秋田犬,一開始這只秋田犬可是對卡萊愛答不理,但是這兩天愈發的對卡萊言聽是從,叫他坐著不敢站著,連在謝父謝母面前都沒這麼聽話。
卡萊扯扯嘴角,藍灰色的雙眸微微眯起,丟了一塊狗餅乾給秋田,秋田立馬叼在嘴裡,等卡萊左手打了個響指才歡快的吃了起來。
卡萊用紙巾淡然的擦了擦手指,滿意的笑起來,看來這兩天的訓練效果不錯。
這時門外的謝謙走了進來,神色疲憊,一身西裝皺皺巴巴的貼在身上,雙眼卻透著微微的興奮,看見謝父謝母一陣失神,謝母笑道:“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廚房給你留了飯趕緊去吃吧。”
謝謙心中升起無限的愧意,他剛剛得知莊敘是自己的兒子,滿心的喜悅和興奮,還有彼此錯過了二十多年的愧疚和遺憾,還從沒想過如果謝父謝母得知了真相會是什麼心情,看著謝父謝母微笑的樣子,他頓時感覺自己有些無地自容。
謝謙走到謝父謝母眼前,謝母還以為他要說話,沒想到剛一抬頭,謝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謝父謝母大驚,趕緊去扶他:“這是怎麼了?謙兒,你跪著幹什麼啊?”
謝謙不起來,嘴裡道:“我對不起您二老。”
謝母焦急:“你站起來說話,有什麼對不起的非要跪著說,你這不是存心讓我們著急嗎?!”
謝父也蹙眉,“怎麼好好地你突然跪下來幹什麼啊?我們倆都這麼大年紀了,心臟受不了啊。”
謝謙眼角發紅,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謝父謝母,“您二老看過之後要打要罵隨你們的意,是我錯了,我對不起蔚然,你們怎麼罰我我都無話可說。”
謝父疑惑的將東西接了過來,找出老花鏡帶上,和老伴兒嚴肅的看著手裡發黃的幾頁薄紙,半晌之後突然站了起來,抖著手問:“這是真的?”
謝謙點了點頭,“是真的,如果您不相信我們可以去做dna檢測——”他無比相信這是真的,從莊敘生下來的時候起,他就和這個孩子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以前有人說莊敘跟他長得像,都說外甥多似舅,謝謙心中會有微微的失落感,如果這個孩子是他的該有多好,現在這個奢望變成真的了,簡直是上天的恩賜,他不能放手。
謝母看著白紙黑字,有些回不過神來:“這,這——”
謝父顫抖的摘下老花鏡,坐在沙發上一陣失神,謝謙心中的愧疚更勝,正欲磕頭謝罪,突然坐在沙發上的謝母哽咽了起來,連聲道:“好啊好啊。”
“媽。”
謝宗明將他拉起來,蹙眉看他:“你這是不孝!”
謝謙心中苦澀難堪,“爸,求您原諒我,我——”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這個消息,要是早知道了,我們也不會讓蔚然嫁給莊天鳴,你們兩個在一起不是皆大歡喜,莊敘也不用錯認了二十多年的父親!”
謝母連連點頭:“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們,你既然喜歡蔚然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嫁給莊天鳴那個混蛋!你啊你,小敘是你的兒子,你居然瞞到了現在!”
謝謙怔愣住:“我也是今天才從莊慧那裡知道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瞞您二老。”
“什麼!”謝母站起來:“你的意思是說莊家也知道這件事?”
謝謙點頭:“我當初一時糊塗做錯事,莊天鳴明明知道小敘是我的孩子,一直瞞著不讓我知道,讓我們父子白白錯過了這二十多年。”
“混蛋!”謝母氣得直哆嗦,她早就看出莊天鳴不是什麼好胚子,莊敘是他們謝家的子孫,這個混蛋愣是讓小敘姓了二十多年的莊姓,用心險惡,簡直無恥。
得知謝謙被蒙在鼓裡這麼多年不知實情,謝父謝母剛才的那點責備也消失了,對謝謙更是百般不忍,但無論怎麼說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喜事一樁,早該讓莊敘光明正大的改姓謝了。
“對了蔚然呢?她知道這件事嗎?”
謝謙點頭:“她有些接受不了,回了她在市中心的公寓,不讓我進門。”
謝父歎口氣,“再等等吧,她肯定還有些接受不了,小敘呢。”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這是大事,書玲,你打電話把莊敘叫過來。”
莊敘正在閉著眼睛泡澡,門外溫銘拿著電話進來,莊敘有些尷尬的抬起了腿。
“程女士。”
“我姥姥?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莊敘接過去,剛應了一聲,程書玲聲音激動地道:“小敘啊,你過來,奶奶有事跟你說。”
莊敘驚愣莫名,懷疑老太太沒睡醒,奶奶?哪來的奶奶?
“唉好我馬上就過去有什麼急事嗎?”
“你過來再說。”
莊敘收起電話,搞的還挺神神秘秘的,溫銘一直站在旁邊沒走,莊敘講電話給他,等他走了好起來擦身,沒想到溫銘拿著電話還在那站著,眼神不知道看哪,弄得莊敘渾身不自在。
“你非要這麼看著我嗎?”
“你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溫銘眼神清澈的看著莊敘,倒弄得莊敘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莊敘想了半天,對啊,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索性,大大方方的光著身體從水裡嘩啦一聲站了起來,還抖著身體甩了甩水,就在溫銘的視線下長腿一邁,勾過毛巾擦了起來,從大腿到腹肌,從後背到前胸,仔仔細細擦得渾然忘我。
溫銘看著眼前的筆直的大長腿,瘦腰寬肩,該有的肌肉一塊都不少,緊繃的肌肉像是蘊著一層細膩的光華,彎腰的時候——
“你大腿根怎麼有塊疤痕?”
莊敘屁股一緊,扭頭往後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撇了撇嘴:“現在還能看出來啊?”
溫銘道:“別摸了!正經說話。”
莊敘倚在他身上笑起來,推著他往外走:“小時候學自行車的時候摔了一跤,磕破了,當時可難受了,坐著也疼站著也不舒服,糟了好長時間的罪,你看著是什麼形狀?”
溫銘耳朵尖一紅:“月牙形的。”
“你還看見什麼了?”莊敘笑嘻嘻的問他:“臉色這麼紅。”
溫銘二話不說將他推到牆上吻了上去,兩人廝磨了好一陣才穿好衣服匆匆下樓,開車去了謝家大宅。
謝家大宅燈火通明,莊敘將車開進去,就看見卡萊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翩翩然的矗立在門口沖他招手,腳邊那只高傲的秋田討好的沖他搖著尾巴。
莊敘下車,沖秋田喚了幾聲,沒想到這傢伙半點不理他,莊敘氣的瞪眼,卡萊笑道:“進來吧,都在等著你呢。”
剛進了門就看見謝宗明和程書玲迎了出來,謝謙站在不遠處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莊敘心裡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更重了。
“小敘快進來。”
一行人坐到沙發上,謝父謝母將莊敘圍在中間,莊敘笑的有些不自在:“怎麼了這是,這麼大架勢我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事了。”
“沒犯錯,我們家小敘這麼乖能犯什麼錯。”程書玲滿眼的激動,握住莊敘的手,“乖啊,好孩子。”
程書玲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給謝宗明使了個眼色,謝宗明歎口氣,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莊敘,莊敘接過來看了半響,突然沉默了下來,。
謝謙站在一旁既想和他相認又不敢貿然上前,只能站著乾著急,看莊敘突然沉默下來心中不安,開口道:“小敘——”
莊敘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的看著謝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