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訓【孩子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長成了大人】
簡單地休整之後,銀時帶上補給準備踏上去營救宇智波的孩子們的行程。
天剛蒙蒙亮,整個木葉都還在沈睡中。
銀時踏出家門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喚,“銀醬。”
他轉過身去,看到佐助正揉著困倦的眼睛站在玄關處。銀時走過去,單膝跪下來,伸手揉了揉佐助的頭髮,輕聲問,“吵醒你了?”
佐助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銀時頓了一下,“出任務。”
佐助又猶猶豫豫地伸手拉了拉銀時的衣袖,“你還好麽?”
銀時楞了楞,“為什麽這麽問?”
“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佐助清亮的眸子擔憂地看向他。
銀時笑了起來,“是啊熬夜看漫畫一早還不得不出任務什麽的真的好討厭。”
“你昨晚沒回家。”佐助低下了頭。
“哎呀,又被拆穿了嗎?好吧,其實是昨晚通宵排隊等漫畫單行本,怕被鄙視成otuka才沒跟人說的。”銀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一頭亂毛。
佐助低頭沈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你最近很忙。”
“小鬼感到寂寞了麽?總纏著哥哥的孩子可長不大呢。要多多跟同齡人玩兒才好。”
“才不要,他們都好弱。”佐助撇過了頭,“你走吧,我只是因為擔心才問一下的,不要隨便會錯意。”
別扭的樣子引得銀時輕笑了聲,然後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猶豫了下,他又把手放在佐助的肩上,附身直視著他的眼睛,“佐助你要記得,我走以後,無論家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怕,我會趕回來救你的。”
佐助臉紅了一下,然後鼓著臉頰把銀時推出了門外,一邊還是說著,“我才不怕呢,不要老說些肉麻的話~再說不還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在麽?”
“好吧好吧~”銀時懶洋洋地應著,背對著佐助揮了揮手,然後飛身離開。
等銀時趕到村口的時候,又碰到了攔路的鼬。
鼬斜倚在大門口,清冷的目光直直地投過來,“止水死了?”
“嗯。”銀時頓了一下,平靜地點點頭。
“死在你手上?”
“嗯。”
“原來這就是他的選擇麽?”鼬意味不明地感慨了這一句,然後不等銀時再說些什麽,已經瞬身離去。
銀時猶豫了一下,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村外。他記得漫畫中提到的事發當天是滿月,最近的一個滿月就在7天後,希望他能趕得及,而且還要祈禱事情不會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什麽變化。
日夜兼程地追趕著秘密護送孩子們轉移的隊伍,終於在火之國的邊境趕上。護送的人員已經全部死去,剩下的孩子們被包圍了起來,如果銀時再晚一步,估計見到的就是他們的屍體了。
銀時二話不說開了萬花筒衝上前去,乾凈利落地解決了幾個追擊的忍者。
被包圍的孩子們只見眼前銀光一閃,回過神來的時候包圍著他們的幾個忍者已經身首異處。
一個孩子不由驚呼,“瞬身止水!”
“不,比止水還要快!是木葉白牙二代。”
“明明是白夜叉!”
“啊,是天然卷笨蛋。”
幾個孩子放鬆了神經,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眼睛裡都是掩飾不了的崇拜。
銀時收刀入鞘,轉過身來,殺氣騰騰地說道,“說天然卷笨蛋的那個給我站出來。”
幾個孩子立馬噤如寒蟬。
這批孩子共有五人,都不滿十歲,雖然比銀時也小不了多少,但宇智波的孩子們的特點開眼前都是實力平平,要在開眼後實力才會飛躍式增長,眼開得越早實力越強,除了少有的幾個天才,很少有人在十歲前開眼。
加上之前已經送到他國秘密據點的五個,宇智波十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中,就只有佐助因為是族長的兒子身份特殊,如果貿然從木葉消失會引來有心人的警覺,所以還沒有被送出來。
銀時將孩子們送到附近忍貓的據點,這一種族常年為宇智波提供補給,有著自己獨有的渠道和秘密基地,且沒有什麽立場,不會輕易背叛,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將孩子們送到之後,銀時沒有多做寒暄,又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回程。
一路上只有簡單的小憩,這樣高強度的奔襲讓銀時不由得想起了當年戰時為了搶占高地而連日連夜的急行軍,那個時候的他,也曾這樣數日不眠不休地趕路。
一星期的日夜兼程,銀時回到木葉的時候天空正升起一輪滿月,他擡頭看了看那不詳的月色,毫不猶豫地直衝宇智波的族地。一路上越來越重的血腥味證實了他不好的預感,他加快了速度向家中趕去。
家門口,鼬正提著帶血的刀刃站著,看樣子還沒有來得及進去。
銀時略鬆了一口氣,拔出了腰間的刀擋在了他的面前。
鼬滿身殺氣,眼中一片死氣沈沈,看向銀時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件死物,開口的聲音更是冷得像冰一樣,“讓開。”
銀時絲毫不為所動。
鼬拔刀砍來,銀時立馬揮刀迎擊,兩人的刀刃相交數次,然後又各自退開。
“你的速度又快了不少。”鼬冷聲說。
銀時笑了笑,“以前看在甜食的份兒上讓著你今天可是有不得不盡全力的理由啊。”
“太傲慢了。”這麽說著的鼬,又一次發動了攻擊。
“開你的萬花筒,否則你阻止不了我。”鼬在戰鬥的途中說道。
“你還沒開吧,要是開了掛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老爸老媽可是要找我算賬的。”銀時吊兒郎當地說著。
鼬眼中厲色一閃,退開數步,以極快的速度扔過來數十枚手里劍,手里劍途中還會二段甚至三段變向。
手里劍技不如他的銀時乾脆揮刀將迎面而來的手里劍劈落,雖然他的刀速已經夠快,但是肩膀上還是不慎中了一支手里劍。
鼬冷冷地看著銀時,“你的刀沒有殺氣,這樣軟弱的刀是阻止不了我的。”
銀時拔出肩上的手里劍,調整了一下握刀的動作,“把犯糊塗了的兄弟打醒的刀和殺人的刀是不一樣的啊。”
鼬再度揮刃而上,“我很清醒。”
銀時一邊應戰一邊語速飛快地說著,“你知道你要去砍的是誰麽?便宜老爹那無恥悶騷的老頭子就算了,另一個是你老媽啊!是你小時候哭會抱著哄你!做任務晚了會為你準備夜宵的老媽啊!砍了老媽,靈魂會被折斷的啊!”
鼬的刀滯了一下,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揮了過來,“靈魂那種東西,早就已經折斷了。”
就在二人打鬥的時候,屋內傳來一聲極短的驚呼,二人動作一頓,然後銀時也不顧背後空門大開,直接衝入了房中。
只見屋內宇智波富嶽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美琴的腹間也有一柄利刃穿過,站在她背後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銀時的瞳孔猛然收縮,直接揮刀沖了過去。面具男抽出插在美琴體內的刀刃,銀時一把撈起軟倒的美琴,腳步一旋退到了原地。
“啊拉啊拉,年輕人就是急躁。”面具男語調輕浮地抱怨了一句,然後也不戀戰,直接用空間忍術離開。
銀時也沒去追擊,只小心地抱著美琴。
美琴急促地喘息著,“去看看你父親。”
銀時把美琴抱到富嶽身邊。
富嶽只剩下一口氣,口中不停地噴著血沫,已經說不出話來,只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銀時。
銀時堅定又鄭重地回望他,“父親大人請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記得。”
然後富嶽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懷中的美琴拉了拉他的衣襟,銀時低下頭來,沈默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悲哀。
美琴嗆咳了幾聲,伸手撫上銀時的臉頰,含笑道,“如此美麗的眼睛,應該能看清未來的道路吧?佐助他們……就拜托你了。”
“嗯。”
“當初決定把你生下來果然沒錯。”
“便宜老爹說我是撿的……”
“呵,誰讓你一直叫他便宜老爹呀。不過你的出生是有些古怪,還有個詭異的中年大叔托夢給我,說你雖然是天然卷,但是個好孩子,不要把你丟掉。”
“……”銀時= =
“你出生之後,身邊莫名其妙多了一把木劍,我覺得來歷有些蹊蹺,就一直沒給你,就放在我臥室的床底……”
美琴又吐了一口血,“銀醬,有你在,真好…..”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銀時把耳朵湊過去想要聽清她說了什麽。
然後耳邊傳來極低的一聲輕語,“最後,不是鼬動手,真是太好了……那孩子,心裡一直在哭……”
美琴的眼睛終於閉上,呼吸也漸漸消失。銀時把她小心地放在富嶽身邊,有好一會兒,他就那麽直直地看著兩人,什麽都不想說,一點也不想動。
直到佐助刷地打開房門闖了進來。
眼前的景象似乎讓年幼的孩子有些理解不能,他稚嫩的臉上滿是恐慌。
鼬慢慢地從他身後走進來,沈聲說著,“愚蠢的弟弟啊,直到現在,還不肯接受真相麽?”
銀時轉過身來,身上還未消散的殺氣讓佐助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跌倒在地上。
銀時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放柔了表情,對佐助招了招手,“過來,佐助。”
佐助立馬毫不猶豫地衝入他的懷中。
鼬橫刀攔在他們面前,“直到現在,你還想要護著他麽?讓他活在虛偽的假象裡,像隻軟弱的爬蟲一樣只知道逃避,最後被人輕易地碾死。”
銀時一手拿著刀,一手抱著佐助站了起來,緩聲說道,“我的弟弟,他聰明又懂事,他會不緊不慢地成長起來,為喜歡的女孩苦惱著,會遇到或大或小的挫折,但最終都會越過,會交到很好的朋友,和大家一起在陽光下歡笑,會做很多傻事,但都是日後的珍貴回憶……然後有一天,他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長成了出色的大人,心中從容,凡事篤定。”
銀時揮刀衝向了鼬,“仇恨不能使一個孩子成長起來,愛才可以。”
兩個人的刀交錯而過。
銀時的手臂被血染紅,然而他沒有回頭,只是加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