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訓【告別只是為了再一次的邂逅】
銀時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渾渾噩噩地坐了起來,然後就聽到兩聲熟悉的呼喚響起,“銀醬(銀桑)!”
一個身影直接飛快地撲過來掛在了他的身上,另一個也面帶激動地站在了他的床邊。
啊,神樂和新八。
銀時的腦袋停滯了數十秒才慢慢地運轉了起來。
自己似乎回來了?
他想起那白光中可疑大叔最後的聲音,說是自己好像因為是洞爺湖電視購物的忠實客戶,所以被抽中了明信片特等獎可以滿足一個願望之類的?真不知該說運氣是好是壞。
說起來自己當時的願望到底是什麽啊?感覺做了好長一場夢。
夢中的最後,自己似乎用了一個很牛逼的技能,時間回溯什麽的吧,本著身體留下來反正也是浪費不如廢物利用的原則,用掉了那具身體所剩的全部時間施展了一個大規模的回複術……
啊啊,集體白魔法什麽的真是好老的梗,讀者不會覺得被玩弄了感情死命砸磚麽?總覺得好危險的樣子。
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有幾個人會因為人氣高就讓作者頂不住壓力不得不安排其吐便當。
一邊挖著鼻孔不負責任地這麽想著,銀時的死魚眼又因為神遊而變得渙散了起來。旁邊神樂和新八好像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他昏迷了一個月讓人擔心死了啊,醫院貴的都要賣身抵債了之類的抱怨。
熟悉的氛圍重又回來,銀時兩眼無神地盯著前方,似乎感到了一絲安心和一種說不出的悵然。
第二天,複查沒有大礙的銀時就在昂貴的醫療費的壓力下急著辦理出院。在醫院的走廊上,迎面碰到了同樣穿著病號服的推著輸液架慢慢走著的桂。
兩個人擡頭看見對方,不約而同地輕“啊”的一聲。
銀時看著對方熟悉又陌生的長髮,舉起一隻手熟稔地打著招呼,“喲,假髮,你腦子的病又嚴重了麽?”
桂依然用熟悉的聲音糾正著,“不是假髮,是桂。”然後才接著說道,“這次是有些嚴重啊,聽屬下說昏迷了近一個月呢。”
銀時挖著鼻孔漫不經心地說著,“怎麽?你也電視購物中獎了?”
桂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原來電視還有購物的功能麽?怎麽購的?跟電視裡的人物對話那樣?不過要說起中獎的話,大概也只有美味棒的刮刮卡了吧。”
“我看你腦子已經沒救了就不要在這裡浪費醫療費了攘夷活動也是需要資金的吧。”一邊語氣平平地吐著槽,銀時耷拉著一雙死魚眼繼續向前走著。
在與桂擦肩而過的時候,桂突然平靜地說了一句,“我好像做了一個最後又與高杉和你並肩作戰了的美夢呢,銀時。”
“啊,那可的確是個美夢。”銀時淡淡地接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背後,桂也繼續向前邁步,同樣沒有回頭。
............
在寧靜的宇宙中,鬼兵隊的飛船依然平穩地飛行著。
之前高杉莫名消失的船上突然一陣白光亮起,然後高杉又如離開時一般再次出現,從容地邁步走出了白光。
聽到動靜趕來的又子激動地喊著“高杉大人!您終於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我發誓絕對要幹掉武市那個死蘿莉控!”
“不是蘿莉控是女權主義者。”慢慢走進房間來的武市變平太語調平平地說著,“都說了高杉大人是去抗議《大江戶青少年健全育成條列修正案》去了你偏不信。”
又子正要反駁,高杉出聲打斷了他們的爭論,“我離開了多久?鬼兵隊現在如何?”
“一個半月!高杉大人。鬼兵隊被我們封鎖住消息暫時穩住了。”又子立馬被吸引了注意力。
高杉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把包括最初那枚戒指在內的十枚戒指全部丟給了武市,冷聲說著,“處理掉。”然後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走在船上走廊上,高杉迎面碰上了河上萬齊。
萬齊移開了耳朵上的耳機,平淡地問候道,“回來了麽?看你的樣子似乎玩得很愉快。你的歌,調子變了呢。”
高杉低低地應了一聲,“啊,玩了場有趣的遊戲。”然後越過了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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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的日子又開始平淡如水地繼續著。
回來了一個多月,銀時才慢慢地重新習慣這樣和平又瑣碎的日子。
新八和神樂一如既往地吵吵嚷嚷著,定春也還是三五不時地拿他的腦袋試著牙口。
近來聽新八說起歌舞伎町搬來了新的住戶,說是來自什麽偏遠的團扇星,為躲避家鄉戰亂才搬到了地球。因為聽說家裡的長子幺子都長得不錯,在歌舞伎町的陪酒女和人妖中間都引起了不小的話題,好像就連神樂都有偷偷去看過。
銀時聽說後掏耳朵的動作頓了一瞬,然後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動作著,懶懶地吐著槽,“長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不怎麽中用,所以說女人就是這麽膚淺的生物。”
雖然裝作不在意這件事,銀時還是在一天下午刻意繞路到了傳說中團扇星家庭所在的街區。
嘴上喃喃自語著“我只是來看看團扇星人會不會賣團扇”這樣自欺欺人的藉口,銀時在夕陽西下的時候走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口。
晚飯的香氣恰到好處地飄來,帶著熟悉到讓人想要流淚的媽媽般的味道。
黃昏中的平凡人家,隱隱約約傳來孩子和父母家常的對話。
銀時靜靜地站著聽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離開時,房門卻突如其來的打開了。
似乎沒料到門前有人,開門的人驚訝之中有禮地問道,“請問有什麽事麽?”
銀時深深地看著眼前的人熟悉的眉眼,然後笑了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只是剛好路過被飯菜的香味吸引,打擾了。”說著這樣的話正準備又一次離開時,卻又被叫住了。
“請等一等。”對方看到銀時轉過身來,才有禮地說著,“您是附近的鄰居吧?雖然可能有些冒昧,但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嘗嘗家母的手藝,順便我們剛搬來不知道有什麽需要忌諱的地方,如果可以還想請教一番。”
銀時頓了頓,然後懶洋洋地笑著看著對方說道,“還是不打擾了。這個街道看上去很亂其實自由得很,稅金小偷們還算靠譜,街坊鄰居也很好相處,如果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歡迎隨時來萬事屋找阿銀。”
說完這樣話後,銀時再也不留戀地拖著懶散的步子轉身離去。
西斜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門口的人張了張嘴似乎還要說些什麽,屋子裡一個略有些不滿的聲音拉長了調子說著,“哥哥,你在幹什麽呢?這麽慢?”
年齡介於孩子與少年之間的男孩咚咚地跑到了略大一些的少年身邊,擡頭看見對方的神色似乎有些怔楞,就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銀時遠去的背影。
男孩也楞楞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喃喃地低聲問哥哥道,“那個人是誰啊?背影看上去好累的樣子。”
被喚作哥哥的少年摸了摸男孩的頭,輕聲說道,“是附近的鄰居。那不是累,只是習慣了把看到的東西撿起來罷了。”
男孩困惑地看著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啊,大概因為失去過很多,又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孩子似乎沒怎麽聽懂,想了想就放棄了思考,然後轉而說道,“哥哥,以後常把他叫到家裡來玩兒吧,總有種很親切的感覺呢。”
“嗯。”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