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誰嫁誰娶

“無論如何，你要我現在就接受你們的關係是不可能的。”葉文謙略帶煩躁地彈飛煙頭，“你媽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

就在這時，離這裡最近的銀色垃圾桶突然長出了兩條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奔過來將煙頭跟一地煙灰給收拾乾淨了，然後用細長的機械手舉起一小塊LED顯示幕，上面出現一排紅字：請勿亂丟垃圾！

“噗。”葉重華一時沒忍住，葉文謙瞪了他一眼，有些無力地扶額，為什麼每次氣氛剛開始嚴肅正經，總會有莫名其妙的想法或者事物蹦出來搞破壞？（這一切都是作者的錯！）快點拐回來！

葉文謙深吸了一口氣：“項秦，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是的，叔叔，我媽很喜歡重華。”項秦鄭重地回答。

看樣子對方很認真。葉文謙思忖，這樣就好，自古以來婆媳關係是最難處理的……呸呸！什麼婆媳，他才不要嫁兒子！

葉文謙細想之下又有些不愉，若不是自己挑明瞭，兒子還不知道要隱瞞他到什麼時候，看看人家這態度，一確定關係就把家裡搞定了，自家兒子卻依然懵懵懂懂。

“小華，你長大了，必須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他望著兒子與項秦相握的手，明明葉重華只是個全息投影，看上去卻如此契合，毫無破綻，彷彿已經演練過無數次，才能培養出這樣的默契，“你們……好自為之。”

葉父的千年科技之行似乎可以稱得上不歡而散，他秉承的態度是漠視，既不支持也不會強烈反對。實際上，他除了妥協還能怎麼辦呢？左雲悠那段日子給他灌輸的概念讓他對同性戀有了初步瞭解，小華的性子不適合圈子的複雜，能找到項秦這樣的伴侶確實很不錯了……當然，最大的問題還是他不想嫁兒子！

葉文謙沒有告訴左茵，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總不能直說你兒子變成同性戀了，我想了想覺得不能拆散他們，你看要不然你就把項秦當作兒媳婦吧！——信息量略大！所以他乾脆就不說了，讓兒子自己頭痛去。

儘管葉文謙沒有表示接受，但他對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好，為此葉重華的心情放鬆很多，至於左茵那邊，老媽的心向來很軟，自己多磨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搞定。

從這以後，項秦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天都要抽空陪葉父葉母坐一坐聊聊天。左茵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還總是拿葉重華和他做比較，誇項秦多麼多麼好，自家兒子能有對方的一半自己都要偷笑了！

葉重華忽然覺得他也能夠體會到項瑾陽項瑾月的苦楚，“別人家的孩子”真是遭人妒恨啊！老媽，但願有朝一日項秦真的變成了你的兒子，你還能笑得出來！

葉文謙沒有繼續阻止他們兩人相處，這讓項秦感到很滿意，不過有一條似乎應該先說清楚：“重華，我們來談談關於誰嫁誰娶的問題。”

“當然是你嫁我娶！”正在逗弄企鵝的葉重華想也沒想就條件反射地回答。

“嗯？”項秦挑起眉，“沒記錯的話，我才是你的主人。”

葉重華無辜地眨眨眼，懷裡的企鵝也跟著他眨眨眼：“那個，我爸說如果是我嫁給你，他就不答應我們在一起……哎呀，你別那麼小氣嘛，兩個大男人談不上嫁娶的！”

“那倒是，兩個大男人應該床上見真章。”項秦露齒一笑，上下掃視著葉重華，那目光就像要剝掉他的衣服一樣。

葉重華不自覺地後退半步，摟緊企鵝，彷彿這樣能帶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自己明明沒有實體為什麼還會心驚膽戰……看項秦的身材也不像被壓的那個，可是……他的懷疑脫口而出：“你會做嗎？”不怪他這樣問，雖然他們兩人一樣沒談過戀愛，但葉重華是GAY，懂的自然比較多，而項秦寫的文都是全年齡向，不會接觸到相關的資訊，不知道兩個男人怎麼做實屬正常。

然而這句話聽進項秦耳中簡直就像在諷刺自己不行！項秦被氣樂了，逼近幾步，幾乎是貼著葉重華站定，企鵝艱難地從他們兩人之間擠出來滾進角落。

項秦的身高優勢逼得葉重華不得不抬頭看他。他眯起眼，嗓音性感而低柔：“我會不會，你試過不就知道了？”

葉重華被蠱惑了，呆呆地反問：“怎麼試？”

“把衣服脫光，到床上去。”

消化了幾秒鐘，葉重華終於反應過來，臉紅到了耳根子，他幾乎要尖叫：“可是我沒有實體！”

“你能夠模擬出我碰觸你的感覺，也就足夠了。”這水汪汪的小眼神，真是讓人越看越想欺負，哭出來一定更漂亮。心裡這樣想著，項秦卻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別怕，我只是稍微比劃一下，給你看看我到底會不會做。”

“我相信你會！不要了好不好？”葉重華可憐兮兮地揪住項秦的衣服，“主人~~求你了！”都怪自己嘴賤！問什麼會不會啊！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乖乖的，到床上去躺好。”項秦的笑容意味深長，“這是命令。”有時候，終極監督程式的存在還是可以利用的。

“那……可不可以不脫衣服？”

項秦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不可以。”

嗷嗷！陛下你是大流氓！——可是好興奮怎麼破！葉重華捂臉，瞬間就消失在項秦面前。項秦一愣，轉頭發現他已經躺到床上去了，側頭睜著大眼睛既緊張又期待地望著自己。還真是……出乎意料地乾脆。項秦眸色漸深，慢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衣服？”

下一刻，葉重華就在項秦眼中近乎全裸，只有一條短褲遮住重點部位，有種欲蓋彌彰的誘惑感。饒是葉重華臉皮再厚，也不由自主地閉上眼，呼吸急促，臉上的熱度始終沒能降下來。就連企鵝都害羞地用翅膀捂住眼睛，紫色的茸毛抖了抖變成紫紅色，“嘰~”一聲鑽回電腦。

項秦如有實質的目光在葉重華身上遊移，他伸手無意識地去觸摸燈光下彷彿散發著螢光的白皙皮膚，隨著手指的移動，逐漸染上一層粉紅色，格外誘人。儘管沒有真實的觸覺，卻有一種酥麻通過指尖蔓延開來。項秦猛地握緊拳頭：“算了，今天先放過你。”

他匆匆走進浴室，原本只是想小小地懲罰一下對方，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究竟懲罰了誰？項秦望著下身支起的小帳篷歎氣。用冷水抹了把臉：“你什麼時候能夠回歸身體？我快忍不下去了……”

聽到浴室傳來水聲，葉重華緊繃的身體總算放鬆下來。他換上衣服抱著企鵝坐起來抓了抓頭髮，剛才他特地遮罩了某些信號，要不然早就出醜了。

葉重華將下巴枕在企鵝頭頂，不僅是項秦，他也忍得很辛苦，自從變成智慧系統，他就再沒有紓解過欲望，因為他內心排斥著資料類比出來的感覺。只要有實體，不管是壓還是被壓，至少是跟喜歡的人做……哎呀，這樣好像顯得他很饑渴……好吧，他的確很饑渴！

所以現在最迫切的事情是——回歸身體！

如何才能說服項秦把系統光碟跟電腦一起毀了呢？葉重華並非沒有考慮過最壞的情況，意識消散，身體死亡，可是他認為這樣的概率很低，如果系統光碟正是束縛自己意識的工具，那回歸身體的概率應該要高於意識消散的概率，如果不是，那他還會以人工智慧的形式存在於其他機器上，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損失。而且即便沒有了系統，目前已安裝的軟體還是可以使用的，對千年科技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葉重華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以賭一把，然而項秦不同意，又能怎麼辦？難道要找其他人幫忙？可信任的人當中，秦奕誠、左雲悠不可能幫助自己欺騙項秦，至於陸塵……葉重華瞭解陸塵，在這件事情上，對方恐怕比項秦更反對他的做法。或許應該說，除了他自己，沒有哪個真正關心他的人會願意拿他的生命來冒險吧……

“在想什麼？”項秦沖了個澡走出來，就看見葉重華安靜地坐在大床上發呆，和懷裡呆頭呆腦的企鵝一樣，企鵝似乎特別喜歡模仿他的表情神態，唔……兩隻呆萌靠在一起會不會越變越呆？

“身體。”葉重華目光閃爍，“難道你不想真正碰觸我嗎？其實我覺得系統光碟……”

“不行。”項秦立刻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重華，就算我再著急，也不會拿你的生命做賭注。關於那個方法，你想都別想。”目前能想到的所有辦法，要麼對他的身體有害，要麼對他的意識不利，因此項秦始終沒有付諸行動，任何一點差錯都有可能萬劫不復，人總是要活著，才有資格去考慮更多。

“那如果我永遠也回不去，你還會要我嗎？”葉重華心神不寧地問。

“只要你嫁過來，我就會負責到底。”項秦湊到他耳邊，“我特別想聽你叫我主人……”

葉重華漲紅了臉，聲音如蚊子嗡嗡：“……主人。”

項秦這才一本正經地把整句話補充完整：“尤其是做愛的時候。”

“……流氓！”葉重華隨手抄起企鵝糊他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