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25
班戈先生正愉快地享受他的下午茶時間,餐盤和餐巾在桌面上被擺放的一絲不苟,糖罐、奶罐等容器排成一道彎彎的弧線,銀色的器具被擦拭的光可鑒人。班戈先生在四層高的白色鑲金邊的託盤架上挑選了一碟灑著雪白色糖粉的菱形巧克力小蛋糕,他用迷你小叉子從蛋糕上挖下一下塊,迫不及待的塞入嘴裡時,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握叉子的手一抖,蛋糕“啪嗒”一聲掉在桌面上。
班戈的臉當即沉了下來,面目猙獰的回頭,卻發現身後之人比他還兇神惡煞。“喔,是你啊。”隨便敷衍了一句,把頭轉回來,舉起叉子繼續幸福的午茶時間。
身後之人氣的渾身哆嗦了一下,對著那貌似無動於衷的班戈先生咆哮:“班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鬼知道你在說什麼……”班戈心不在焉的嘟囔。
“別跟我裝傻。”那人扯住班戈的胳膊,把他使勁往外拉。“跟我走!我們好好說道說道,你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把事情往上面捅,請各分會主席來評理!”
“你個為老不尊的!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平白給旁人看笑話!”班戈知道這老頭平素是最愛面子的,誰知道對方這回是鐵了心了,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面不改色。
“算你狠!”班戈用力推開對方,撫順袖子上的皺褶。“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是要說法嗎,去我的辦公室說吧。”他可以不要臉,自己可沒這覺悟。
二人進入地下一層的巫師考試管理委員會的辦公室,拼命往外吐紙片的書山讓本就面沉如水的某人更加不痛快了,他冷冷的瞥了眼書山,一點都不客氣的找了張椅子往那兒一坐。
班戈“請坐”的手勢也就沒使出來,於是自己也坐下了。
這個時間正是聯合會的下午茶時間,員工們都跑出去喝茶了,辦公室裡空蕩蕩的。
兩個老傢伙面對面,誰都不先開口,隱隱有相互較勁的意思。
終究還是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按捺不住,拍案道:“你憑什麼擅自做主?”
班戈翹著二郎腿,兩手交握置於膝蓋,也不和對方兜圈子,坦然道:“因為我們需要。”
“開什麼玩笑!想用這句話打發我?沒那麼容易!”
班戈面色不善的瞪起了眼睛:“我們考試管理委員會的事情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聞言臉都氣紅了,吹鬍子瞪眼的喝道:“別用你那個破主席的身份壓我,沒用,主席了不起嗎,我也是主席!”
“原來你還記得你是誰啊。”
“什麼意思?”
班戈冷笑:“如果這次考試只是你教育委員會一家承辦,我自然無權干涉,可惜事實並非如此。這麼點事情要是鬧得人盡皆知也太難看了,對我們兩家的聲譽也極為不利,無非是大家都做了手腳嘛,你想拍鄧布利多的馬屁我不想過問,你既然偏袒了霍格沃茨,那就沒有立場對我橫加指責。”
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面容一僵,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不要胡說!”眼中充滿了不安。
班戈攤攤手:“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
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沉默片刻,心有不甘的放低姿態:“我們已經對德姆斯特朗放寬了尺度,你就不能把你的小動作收回——”
班戈瞟了他一眼,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心裡咯噔一下,訕訕的住了嘴。
“開玩笑。”班戈說著就笑了起來。
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面色不佳的起身。
“加西亞先生。”
巫師教育委員會的主席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您真是善解人意。”
加西亞主席臉色一變,趕在爆發前匆匆告辭而去。
班戈先生剛準備拿出懷錶瞧時間,他的助理馬莉•米勒蘭走進辦公室,把一封信件放在上司面前。
班戈瞄了眼信封,詫異地抬眼:“他應該昨天才收到通知吧?”
馬莉微微一笑:“他的信使是一隻成年女王鶻。”
班戈楞了一下,隨即恍然,然後搖頭感歎:“那種快絕跡的東西都能給他弄到,真是……”
“他還養了只客邁拉獸。”
班戈朝助理眨巴眼睛:“類客邁拉獸。”
馬莉噗哧一笑:“對不起,是我弄錯了。”
過了一會兒,班戈問馬莉:“你覺得我們把工作場地選在哪裡比較適宜?”
“不在總部嗎?”
“你認為這裡適合讓那些學生過來?”
馬莉看了看無論怎麼整理都顯得雜亂無章的辦公室,然後點點頭,確實不適合。而且巫師聯合會總部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允許進入的手續辦理起來很花時間。
馬莉瞧著笑容滿面的上司,勾起了嘴角:“您已經有答案了?”
班戈望著天花板上的環形吊燈,發出感慨:“讓我想想,我上一次看魁地奇是在哪一年?”
***
兩位學生同時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校長和一眾教授不由得喜笑顏開,與此同時,盤踞在他們心頭的疑惑更濃了。
拉蒂瑞教授表示茫然,莫非她一語成讖了?
前一天海姆達爾剛剛收到通知,第二天上午,又有兩封信件被送至德姆斯特朗。不同於前一天的古怪,這次的信件從裡到外規規矩矩,抬頭使用的是兩個委員的名義,落款也是兩個主席共同簽署的。
被選中的兩名學生分別是六年級的盧塞和七年級的讓•塔內斯塔姆。
這兩位被選中倒也在眾位教授的意料之中,問題是前一天以單方名義發出來的通知又是怎麼回事?
打發了中選的兩個學生以後,卡卡洛夫說:“難道昨天那信真的搞錯了?”
事到如今,他們想不沿著拉蒂瑞教授的思路走都不行了。
卡捷甯倒是鎮定,擺了擺手:“如果真搞錯了,考試管理委員會早就採取行動了,絕不會放任不管。”
教授們面面相覷。
“其實照那封信的字面意思去看,就能看出一些名堂。”
“您的意思是?”
“我猜考試管理委員會看上了斯圖魯松,教育委員會卻沒看上。”
羅伊•洛朗皺起了眉毛:“您是說他們在這件事上產生了分歧?”
卡捷寧點點頭:“要不然也不會以單方面的名義發通知了。”
卡卡洛夫很糾結:“那麼斯圖魯松到底算通過還是沒通過?我們學校被選中了三個人還是兩個人?”這一點很關鍵啊,出去炫耀需要一個准數嘛,不能信口開河,他伊戈爾•卡卡洛夫還是很有原則地。
***
裡安使勁向那些交頭接耳的高年級同學甩眼刀子,他們臉上的幸災樂禍讓他很惱火。
“太可氣了!”裡安忿忿不平的拔回目光,轉頭之前又惡狠狠的瞪了幾眼。
“這種人多了去了,你瞪的完嗎?”雖然萊昂也想抽他們幾個耳刮子,但是他拒絕做缺乏效率的事情。
“我就奇怪了,校長也沒說裡格收到的通知書是假的,他們怎麼能嘲笑的起來。”卡羅做事講究真憑實據,無憑無據的東西在他看來不值一提,更遑論借題發揮了。
“嫉妒唄,還能是什麼。”裡安大聲冷哼,然後故意拿眼睛去掃那些師兄。“只有沒本事的人才老是去惦記別人的成果,妒忌別人!”
此言一出,食堂內的眾多高年級學生頓時有些狼狽,一部分人低下頭去裝聾作啞,另一部分片刻之後目露寒光,幾個高年級生趁著裡安他們眼下勢單力薄就站起來朝長桌那邊走去,估計是有了教訓人的念頭。
萊昂彎起嘴角冷笑,此舉頓時嚇阻了幾人。
沒出息!其他高年級生紛紛鄙視那幾個臨陣退縮的,剛一轉頭,就發現在食堂內滯留的二年級全部自發地站到了長桌前,把卡羅幾人擋在身後,並對他們怒目而視。
這群帶頭鬧事的高年級生髮出冷冷的嘲笑:“真沒看出你們還挺團結。”
凱恩等幾名一年級生一進入食堂就覺得氣氛有異,在看清了局勢以後當即跑到長桌前,也參與到拿眼睛鄙視高年級生的行列。
“你們要幹什麼!”凱恩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平日裡看不過去的事情他也會挺身而出加以指責,這是海姆達爾當初選中他的原因之一,一個心地良善,富有正義感的小子。
“這不是斯圖魯松的跟屁蟲嗎?今天怎麼沒跟著你的室長先生屁股後面轉悠?不會被開除了吧?這才幾天啊?”這群高年級生紛紛狂笑起來。
凱恩氣得滿臉通紅。
“一年級的滾一邊去!你沒資格跟我說話!”帶頭鬧事的高年級生斜眼道。
“那麼我這個當事人有沒有資格?我不是一年級,而且這兩天你們嘀嘀咕咕的就是在說我吧?”
凱恩眼睛一亮,激動的朝門口看去:“室長!”
海姆達爾面無表情的走進來,一邊走一邊摸口袋……
鬧事的高年級生頓時臉色大變,帶頭大哥更是慌忙後退好幾步,眼睛死死瞪著海姆達爾掏口袋的動作。
海姆達爾在長桌前停步,眉毛一揚,帶頭大哥又退了一大步。海姆達爾慢慢抽出手,摸出了一條深紫色的男士手絹,擤了擤鼻涕,淡定的自言自語:“這鬼天氣,好像要感冒了。”
鬧事的幾人剛才那如臨大敵的表現頓時成了笑話。
低年級的學生們確實笑得肆無忌憚。
卡羅十分肯定的點頭:“我們這才叫借題發揮。”
那幾個高年級生尷尬的想鑽地縫,帶頭大哥目光不善的剜了眼若無其事的海姆達爾,不敢再作逗留,帶人灰溜溜的跑了。
等他們跑出一百多米,其中一個高年級生才懵懵懂懂的問:“我們為什麼要跑?”
“不走難道等著吃斯圖魯松的黑魔法嗎?”帶頭大哥憤怒的咆哮。
“斯圖魯松的黑魔法很厲害?”
“你可以去試試!”帶頭大哥的眼睛都瞪紅了。
旁邊一人忽然道:“據說這次斯圖魯松被選上的原因就是黑魔法。”
那人繼續發揮他的求知精神:“啊?他真的被選上了?”
其他人紛紛翻了個白眼。
“對!他確實被選上了!是拉卡利尼先生說的,你不也在現場嗎?!你TMD再說斯圖魯松我就給你吃一個黑魔法!”帶頭大哥忍無可忍。
那人沉默片刻,在對方兇狠的目光下為難的對手指:“可是我還有個問題……”
帶頭大哥立刻去掏魔杖。
這人趕緊求饒:“不說斯圖魯松!”
帶頭大哥大手一揮:“講!”
“他不是沒選上嗎?怎麼又變成選上了?”
“我掐死你!”帶頭大哥怒了。
那人一邊掙扎一邊委屈的大叫:“我沒有說‘斯圖魯松’啊!”
“你還講!!!”
***
當天晚上海姆達爾一下子收到了好幾封信,來自父親的,來自斯諾的,來自德拉科的,來自盧娜的,就連不喜歡寫信的羅恩也寄來了一封信……還有一封奧拉爾帶回來的班戈先生親筆書寫的回信。
幾封信的主題較為一致,都是為了這次雙委員會舉辦的考試。
隆梅爾和斯諾寫的是祝賀信,毫不吝嗇的表揚了海姆達爾一番。與此相反,後三封是安慰信,對他的落選表示驚訝和不信,尤其是德拉科——
“我把那張各校通過人員的名單反反復複看了三遍,上面居然沒有你的名字,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震驚嗎?我能入選我一點都不吃驚。但是梅林啊!那個泥巴種居然也能選上,為什麼卻沒有你?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德拉科的信到最後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看得出他是真的想不通,並為其“落選”感到不平。
海姆達爾笑眯眯的收好信,分別給父親、斯諾、盧娜以及羅恩寫了回信,至於德拉科……
“不給你表弟寫回信?”威克多好奇的說。
海姆達爾搖搖頭:“不用了,也許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就算不知道也不要緊。”
威克多把頭埋入他的肩窩,親吻他的脖子:“真是個壞孩子。”
海姆達爾拿起班戈先生寫給他的回信,嘿嘿笑了起來:“德拉科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我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望著他愉悅的側臉,威克多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白天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校隊那裡,雖然後來貝爾尼克帶人去找那幾個鬧事的同學聊了人生,威克多依然感到芒刺在身如鯁在喉。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是隆梅爾在學校,那些人絕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再度意識到了當中的差距,他不由得暗暗握緊了拳頭。
TBC
☆、ACT•226
“實際上這裡和霍格沃茨沒什麼兩樣,無非就是氣溫低點,積雪多點,女孩子少點,喔,不,不是少,一個女孩子都沒有,但是這又怎麼樣呢,這裡是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不是地獄……”
儘管這兒的環境和書中描述的地獄並無二致。
一陣風呼嘯而過,赫敏在凜冽的風中打了個哆嗦,她拼命對自己說:“別緊張,放鬆,放鬆,這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喔,赫敏•格蘭傑,別這麼沒出息……”
走在她身後的德拉科避無可避的把她的自言自語盡收耳底,幾次想張嘴說點什麼,幾次都放棄了。不經意的抬眼和身側的一名拉文克勞學生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他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濃濃笑意——顯然他也聽見了格蘭傑那妙趣橫生的悄悄話,該名拉文克勞的學生與德拉科對視不超過一秒鐘,而後二人同時拔開了目光。
德拉科迅速拋開這些,他不想讓不愉快佔據他的腦海,一絲一毫都不可以。他要把愉悅的心情一直保持下去,因為他馬上就能見到裡格了。
為了這一天,他忍受了種種磨難和艱辛,德拉科認為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瑪律福家族的奇跡,他覺得他很有可能開創了歷史,在此以前,瑪律福家的人絕不可能把自己置身於這種境地——不得不和泥巴種同坐一輛馬車。
或許是為了讓他們領略雪國風貌,從裡到外的感受一把德校風采,馬車只把他們送到了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大門前,他們身後是一架直通山區外沿的石橋,石橋下是終年不化的冰層。
這些來自外校的學生忍不住舉目四顧,透過紛紛揚揚的雪花,他們看見了被白雪覆蓋的模糊的黑色山峰,連綿的山巔像野獸的尖牙,透著絲絲猙獰和陰森,厚重的深灰色烏雲在山腰環繞堆積,明亮的閃電在雲層間若隱若現。隆隆的低沉雷聲仿佛是大山發出的咆哮,在刺骨寒風的吹送下響徹天際。
這裡沒有太陽,一切都被陰影所覆蓋,一個冰冷、灰白的世界。
德姆斯特朗的氣候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惡劣一百倍。
赫敏抬頭望去,高聳的門頭兩側各蹲著一隻張牙舞爪的有翼怪物,身形巨大,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騰空而起。赫敏想破了腦子就是辨認不出這是什麼神奇動物。
“聽說這兩個石像是德姆斯特朗的監視者,德姆斯特朗創立之日起就盤踞在此了,只有純血統的巫師才能從它們的監視下安全的走進門裡,非純血統的巫師一旦從下面走過,很可能就——”話語戲劇性的停頓,引發出一連串抽氣聲。
赫敏瞪大了眼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駭然,她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身後猛地響起一聲痛呼,赫敏又是一驚,刷地轉身,就看見德拉科•瑪律福一邊甩腳一邊對她怒目而視。
“沒長眼睛嗎?”德拉科眉頭緊鎖的低喝。
赫敏臉色發白的道:“對不起……”
“以後走路看著點!”德拉科一反常態的沒去為難她,而是目光一轉,冷冷的瞪著那個說話的男生。“你不要拿憑空捏造的話嚇唬人,欺負我們霍格沃茨的學生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那男生扯出一個冷笑,不再說話。
德拉科蹙了下眉心,發現這人的校服很陌生,認不出是哪所學校的。納悶的轉回頭,就看見赫敏•格蘭傑張口結舌的望著自己,德拉科覺得她的表情真是蠢極了,於是不快的丟了句:“幹什麼?”
赫敏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吐出感謝的話。
德拉科鼻子一翹,大少爺的范兒又起來了。
赫敏一見他這樣反倒松了口氣,還是這樣的瑪律福比較正常。
“班戈先生!”一聲熱情洋溢的呼喚從門洞裡傳來,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校長伊戈爾•卡卡洛夫像迎接親人那樣飛奔了出來。握住班戈先生的手卻不等人家開口講話,他就急不可待的把頭一扭,對一行二十個來自不同學校的孩子興奮的喊道:“孩子們,歡迎你們來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
孩子們很捧場的露出了笑容。
卡卡洛夫的小宇宙燃燒的更加熾熱了。
莫名其妙的被晾在一邊的班戈抿抿嘴,把自個兒的手抽回來,一抬眼就看見記憶中那道桀驁不馴的身影正向他逼來,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眸光一緊,反射性的去掏魔杖。
卡捷寧淡定的對他說:“世界和平。”
班戈一怔,然後一臉的恍然。
卡捷寧笑呵呵的伸出手:“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面。”
班戈看著那只手,片刻之後慨然一笑,握了上去:“原來你還活著啊。”
“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比你早進棺材。”
班戈搖搖頭,他不刺自己兩句肯定不開心。
“我請你喝茶,對了,我有個朋友給我帶了一包威爾士的咖啡,要嘗嘗嗎?”卡捷寧擺了個請進的手勢。
“那還等什麼。孩子們,跟上!”班戈邁步走進德姆斯特朗。
身後的學生呼啦啦的跟著往裡走,卡卡洛夫的演說還沒發表完,只好訕訕住了嘴,無精打采的跟了進去,等待發揮餘熱的時機。
他們首先看見的是披掛著四家魔法學校徽章旗幟的魁地奇球場,可惜這二十名學生的母校都沒能享受到此等殊榮。
德拉科望著那一面面迎風招展的五彩旗幟,在親眼見到比賽場地之後,平復的心潮不受控制的翻湧起來。霍格沃茨的敗績讓他又是遺憾又是傷心,雖然嘴裡不肯承認,但他終究是霍格沃茨的一員。
這時,一群身穿德姆斯特朗校服的學生從球場中走了出來,德拉科頓時眼睛一亮,高聲道:“克魯姆先生!”
同行的另外十九名學生聞聲立刻看了過去,有幾個孩子當場就激動的叫了起來。
威克多和貝爾尼克同時轉過頭來,然後露出驚訝的表情,之後他們脫離校隊一前一後的走來。
站定以後,威克多和貝爾尼克向他表示了問候。
來自其他學生的豔羨目光讓德拉科暗爽不已,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笑道:“你們是剛剛訓練完畢嗎?”
“不是,現在的場地已經不可以隨便使用了,我們就是偶爾集合開個會議討論討論。”貝爾尼克輕描淡寫的說。
德拉科點點頭,他懂,肯定是在研究戰術。
“你們來的比預期的要早。”威克多說。
德拉科迫不及待的問:“裡格呢?”
威克多拿出懷錶看了一眼:“這時間還在上課。”
德拉科興奮的表情忽然消沉了下去,為難的開口:“他……嗯,我是說裡格,他還好吧?”
“今天中午一口氣吃下去一整只烤雞。”威克多說。
德拉科聽了頓時傻眼。
“午休結束前突然開始肚子疼,折騰了半天,終於肯去醫務室,把校醫開的藥吃下去以後才止住了腹痛。”
德拉科猶豫了:“這個……”
“你就當沒聽到,不小心說漏嘴也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德拉科點點頭,然後茫然地想,他這到底算好還是不好?
貝爾尼克忽然用胳膊肘推了推威克多:“哎,那小子是不是那個,想不起來了……就是鄧肯的那個一表三千里……”
事實上威克多也想不起來了,但是隱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原本是布斯巴頓的學生,後來被開除的那個?”
“對!叫什麼來著?”貝爾尼克想的眉毛都糾起來了。
威克多搖頭。
德拉科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們議論的就是剛才睜眼說瞎話的男生。
貝爾尼克拉回目光,看見德拉科也在看那個不知名,就靠上去小聲囑咐:“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還害的裡格受傷,平時離他遠點。”
德拉科面色一沉,暗暗記下,慎重的點頭。
“這幾個是你的同學吧?”貝爾尼克看著另三位與他同行的霍格沃茨學生。
德拉科猶豫片刻,禁不住兩雙期盼的目光包圍,替他們做了介紹。赫奇帕奇學院的蘇珊•伯恩斯馬上滿臉通紅的拿出一個相簿,細聲細氣的請威克多簽名。
此舉立刻引發一連串連鎖效應,威克多瞬息間就被這些外校學生圍的水泄不通。
德拉科瞄了眼默不作聲的格蘭芬多女孩:“你不去嗎?”
赫敏抿了抿嘴:“我對魁地奇沒有興趣。”
“是嗎?比賽的時候你在旁邊叫的挺歡。”
“那是學院杯!那不一樣!”赫敏理直氣壯的強調。
德拉科露出了瑪律福家標誌性的假笑。
短暫的寒暄結束以後,貝爾尼克一邊目送那些學生一邊轉過頭來對鄧肯說:“你怎麼不上去打個招呼?不是親戚嗎?”
“親戚也有想打招呼和不需要打招呼兩種。”鄧肯聳聳肩。
“瞭解。”貝爾尼克表示了共鳴。
***
海姆達爾一走出教室就看見等在門口的塔內斯塔姆朝。
“什麼事?”海姆達爾問。
“人已經到了。”副主席喜歡言簡意賅。
所幸海姆達爾不是反應遲鈍的人,“我們現在就去集合?”
塔內斯塔姆說:“等盧塞一起走。”
正說著,神奇生物研究室的室長就跑來了。
走前海姆達爾和從隔壁教室裡走出來的卡羅打了招呼,然後尾隨在二位元師兄身後去了集合地。
集合的地點被定在城堡二層的黑魔法實踐教室內。
三人一走進教室,二十幾雙目光刷地掃過來。
德拉科從驚訝,到狐疑,到恍惚,到回神,最終兩眼放光的朝海姆達爾招手,誇張的舉止引得旁邊的格蘭芬多女孩頻頻側目。
海姆達爾也向他招招手,然後坐在了盧塞身旁。
“那是你朋友?”盧塞輕聲問。
“也是表弟。”
盧塞“喔”了一聲,朝霍格沃茨那邊瞄了一眼。
臺上,卡卡洛夫校長又開始唱詞了。
值得一提的是下面坐著的學生不是久經沙場的德姆斯特朗老油條們,除了德校那仨人,二十位學生無不抬頭挺胸目光堅毅,看著這些孩子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卡卡洛夫感慨萬千,校長先生有些心酸的想,我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真正意義上萬眾矚目的感覺了?
一邊唏噓一邊更賣力的發揮了。
德校仨人一看他那副激情燃燒的模樣都暗叫糟糕,這下沒完了。
海姆達爾坐定以後沒過多久就發現頸子刺刺的,每當有這種感覺就說明有人在他沒察覺到的情況下盯著他。根據感覺器官的回饋,目光來自左前方。
海姆達爾抬眼看去,那道視線驟然消失。
海姆達爾摸摸鼻子,沒有放在心上,靜下心來假裝全神貫注地聽校長的嘮叨,實際上腦子裡正天馬行空。
然而,那道目光又回來了。
海姆達爾第二次抬眼,奇怪的是那人又把視線收回去了。
幾次三番以後海姆達爾自然而然就產生了逆反心理,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算什麼意思?
海姆達爾又一次抬眼望去,目光如期消逝。心裡嗤笑一聲,海姆達爾若無其事的垂眸,等目光又一次聚焦過來,他猛地抬起眼來。
視線的主人被逮個正著。
那人倒也不慌亂,短暫的錯愕以後居然還對他奉送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海姆達爾被他的熱情弄的措手不及外加一頭霧水,就只來得及瞪著對方,面無表情的瞪著。
幾秒鐘以後,對方的笑容也消失了,眼中甚至升起了一絲氣惱和責備,似乎在埋怨海姆達爾的冷淡。
“那也是你表弟?”早就不耐煩的盧塞開始溜號了。
“應該不是……”海姆達爾回答的很不確定。
盧塞奇怪的說:“認不認識還不確定?”
海姆達爾一本正經的說:“看他那個表現好像我們應該很熟,可事實上為了確定他是哪位我一直都處於回想狀態。”
盧塞瞄了眼左前方,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也越來越陰沉。
給人的感覺不太妙,看這樣子應該就是那種所謂的一頭熱吧,盧塞若有所思的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