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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130章
☆、ACT•257

  威克多沖進校醫院時就看見海姆達爾坐在靠窗的一張單人病床的床沿,一隻腳大咧咧的踩在貓腳方形腳踏上,一手捧盤,一手拿勺,埋頭拼命往嘴裡扒拉東西,臉都快貼到盤子上去了,一副八百年沒吃過東西的難民樣。

  威克多不在意這些,見到海姆達爾無恙,臉上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淺淺笑容,慢慢走了過去。

  海姆達爾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嘴裡使勁的嚼啊嚼。

  威克多見他吃得兩腮鼓鼓囊囊,像只小倉鼠,尤其此刻正目光清亮、笑容可掬的看著自己,眼神不由得更柔和了一分。

  海姆達爾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威克多掏出手絹給他擦嘴,餘光掃到盤子裡還留著一些原封未動的“威爾士綠龍”,於是朝海姆達爾抬了抬眉毛,海姆達爾裝作渾然不察,把盤子擱到床邊櫃上。

  一直趴在角落不吭聲的荒原突然立起來,走到床邊櫃前,海姆達爾趕緊彎腰給它遞盤子,荒原的牙齒輕輕扣住盤子邊緣的凹凸花紋,叼著盤子往外走,還反身用前肢掛帶上了門。

  海姆達爾揚聲囑咐:“我馬上就走了,你回教授那裡去吧!”

  門輕輕合上了。

  威克多就用眼神詢問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笑道:“它讓我受了驚嚇,還流了不少血,卡捷甯教授就說讓它給我跑跑腿,全當賠禮道歉。”

  荒原似乎明白自己理虧,被主人卡捷甯訓斥了一頓之後就默默跟在海姆達爾身旁。那些吃食就是它從食堂裡帶出來的,海姆達爾寫了張功能表,裝盤由家養小精靈完成,荒原負責遞送。

  要不是家養小精靈進出校醫院有嚴格的時間限制,海姆達爾就直接讓希娜幫他送飯了。

  威克多聽到“驚嚇”和“流了不少血”時臉色就有些發沉,一把抓住海姆達爾的右手手腕:“傷到哪裡了?”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掃動。

  海姆達爾抖了抖手腕。

  威克多低下頭,看見被自己抓著的右手手背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紅褐色疤痕,他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凸出的傷疤:“沒事了?”

  “沒事,福萊特先生給了瓶藥水,說再塗兩天藥就好了。”

  “你的手還真不太平。”原來是人魚,現在又是狼。

  威克多一邊說一邊用拇指指腹摩擦海姆達爾的右手掌心,海姆達爾的手掌掌心較大,而且肉呼呼的,手指頭稍顯短闊,指尖圓圓的,指基和指腹處有明顯的老繭,總的來說不是那種纖細修長的好看手形,更不是保養得宜的秀美柔荑,但是握起來很溫暖,心裡感覺很踏實。

  海姆達爾聽到他的話反而笑的更燦爛了,感慨的說:“還是巫師世界好啊,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普通人可麻煩了,傷的厲害又麻醉又縫針,還要注射狂犬病疫苗……一套治療下來不知道要多少錢,再碰上個黑心醫院……”

  說到這裡就老氣橫秋的一聲歎息。

  威克多笑著把他拉起來,兩人肩並肩走出房間,和校醫告別以後雙雙離開校醫院。

  臨行前,福萊特先生送給海姆達爾一副紫灰色的毛線手套,內層貼著深灰色絨毛,不知道是什麼毛皮,沒有花哨的裝飾,款式也不是當下時興的那種,而且略顯陳舊,但是海姆達爾很喜歡,因為它們戴在手上特別暖和,海姆達爾也不推辭,真誠的謝過後就笑眯眯的收下了。

  離開校醫院,二人沿著小徑往前行。

  海姆達爾又隨口的說了幾件麻瓜世界的趣聞,威克多靜靜聽著,偶爾發出幾聲疑問,他們在岔道前停下。

  “我那時候就不想給你添麻煩,結果還是被我耽擱了。”海姆達爾歉疚的說。“你趕緊去準備室吧,我等會兒和卡羅他們一起去賽場。”

  “什麼麻煩耽擱的,沒那麼嚴重。”威克多不喜歡他這樣講話。

  海姆達爾但笑不語。

  威克多心裡一動,伸出手在他臉頰上輕輕撫摸,用指尖描繪他唇邊的淺淺笑紋。

  留戀的收回手。

  二人循著各自的方向離去。

  ***

  海姆達爾沒有把手受傷的事情說出去,福萊特先生是個謹慎的人,卡捷甯教授更不會到處宣傳寵物的輝煌事蹟。

  室友萊昂對他天沒亮以前就不見了蹤影感到十分好奇,被海姆達爾岔開話糊弄過去了。

  幾乎沒有人留意到他突然戴起了手套,這要歸功於德校的惡劣天氣,毛皮斗篷,帽子,手套,圍巾等等是學生們的生活必備品。

  裡安的衣櫃裡僅毛線圍巾就有三十多條……

  也許已經經歷過歐洲賽區決賽的熱烈和激昂,這次大家都表現得較為平和,雖然也是一副熱火朝天的人擠人景象,但是學生們進出更為井然有序,也更文明了。

  吸取了上一場比賽的教訓,這次學校給記者專門辟了一條進出通道,賽場出入口的人流量大幅下降,各通道壓力銳減,不滿的抱怨和質疑聲也比上場少了很多。

  經驗都是從罵聲中建立起來的。

  海姆達爾坐下來以後和周圍的學生說了一會兒話,猛然間想起什麼,忙從口袋裡掏出橢圓形的肖像徽章,肖像裡的人已經開始唧唧歪歪了——

  【你終於想起我了!】貝托吹鬍子瞪眼。

  海姆達爾訕訕一笑,不去和前校長爭辯,更沒有替自己解釋。

  貝托本來就是個容易來事的蠻橫性子,一見海姆達爾如此乖巧,馬上心情大好,十分大度的原諒了海姆達爾——貝托校長同樣也不喜歡拖泥帶水。

  海姆達爾趕緊把肖像別到斗篷上。

  卡羅幾人起初沒有注意到,等他們發現了說話聲都輕了不少,話題也“規矩”了很多。

  原本興致勃勃的聽學生們談話的貝托不由得面露黯然,只要自己在,這些孩子就會渾身不自在,連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海姆達爾沒注意到這些,坐下以後就埋頭書本,直到哈斯勒來了,兩人就聊了起來。話題主要圍繞哈斯勒對北歐的初步印象,大概是為了讓話題有一定的持續性,不至於冷場,他就撿逸聞趣事講,海姆達爾聽得認真,不時的發問,後來貝托也加入進來。

  整個談話場面說不上熱烈,倒也透著一股愜意。

  哈斯勒在心裡點點頭,雖然斯圖魯松主席什麼都沒吩咐,哈斯勒自己倒是有些不一樣的心思,他往後的生活就要紮根在斯堪的納維亞了,如果有了斯圖魯松家族的庇護那是再好不過了,他明白斯圖魯松主席無意給兒子施加壓力,可哈斯勒對海姆達爾的滿不在乎有些怒其不爭,明明有那麼好的先決條件。

  當然,哈斯勒不敢背著隆梅爾自作主張,只能用迂回的方式把海姆達爾的注意力一點點那裡引,希望能引導出一個好結果。

  海姆達爾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當聽八卦那樣。

  如果哈斯勒知道海姆達爾轉身就把他說的全丟腦後去了,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哈斯勒又說到有關坩堝的門道,看他眉飛色舞侃侃而談,海姆達爾調侃道:“不愧是古斯塔夫商店的少東。”

  哈斯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這時候,今天比賽的兩支隊伍入場了,二人的談話被震耳欲聾的尖叫中斷。

  他們同時仰頭向場內望去。

  不同於之前的所有比賽,不像對戰列支敦士登時的劍拔弩張,也非歐洲冠軍決賽那會兒的各懷鬼胎明爭暗鬥,今天的場內氛圍非常和諧。

  兩支隊伍像事先說好了那樣同時飛入賽場,而且每位隊員飛出來時正好能扣上對方的飛行節奏,給人一種攜手共進的感覺。

  新穎友好的出場方式贏得了觀眾們的陣陣掌聲,主席臺那方最熱烈。

  【裝腔作勢!】貝托不屑。

  貝托一發言別人就不敢講話了,故而沒有人附和,貝托頓覺沒滋沒味,今天真不該來,還不如待在城堡裡串門,就是和裴迪南吵嘴也比現在這樣“曲高和寡”要強。

  “我覺得今天就是場練習賽。”過了一會兒,卡羅就平靜的氛圍發表了看法。

  把稍顯憋悶的氣氛沖淡了一些。

  眾人紛紛附和。

  這下子貝托更不開心了,和海姆達爾吵著嚷著要回去,他不看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海姆達爾被他吵得頭都大了,猶豫片刻,叫出希娜,想讓她把校長的肖像帶回城堡,沒想到希娜卻神色慌亂的先開了口:“奶糖先生跑出去了。”

  海姆達爾一楞,“怎麼回事?”

  “希娜不知道……等希娜察覺到奶糖先生已經不見了……”希娜支支吾吾的低頭扭絞手指。

  【你還等什麼!】貝托比他還急。

  海姆達爾跟卡羅說:“我去看看。”

  不等卡羅說什麼,貝托又搶著發言:【對對對!趕緊去看看!】巴不得早點離開球場,貌似城堡裡發生的事情會更有趣。

  “知道奶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海姆達爾問希娜。

  “希娜去看看!”慌慌張張的跑了。

  海姆達爾見狀忙對著空氣喊了一聲“通知卡捷甯教授”,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

  之後海姆達爾也離開了賽場,哈斯勒意欲陪同,被婉拒了。

  學生們都去看比賽了,整座校園就顯得靜悄悄空蕩蕩的,猶如睡去一半。

  海姆達爾一路行去就聽貝托高分貝的嘰裡呱啦,想寂寞都寂寞不起來。

  沿路碰見幾個嘻嘻哈哈的義大利籍學生,在整個學校都在關注比賽的當下,他們依舊我行我素。

  海姆達爾與他們擦肩而過,兩邊好似都沒看見對方一樣。

  貝托校長出乎意料的沉默下來,依照貝托慣常的表現來看,海姆達爾以為他會當面喝斥那些學生,就算不給老鄉難堪,也會私下裡抱怨幾句,沒想到他卻一言不發。

  直到他們進了城堡,才重新活躍起來。

  【我去打聽打聽!】貝托按捺不住。

  他前腳剛走,豆莢貓就出現了。

  “怎麼回事?”海姆達爾也不多囉嗦。

  [奶糖氣勢洶洶地去找卡捷寧的寵物給你報仇。]豆莢跳到他肩膀上,語氣充滿了無奈——大人在面對調皮搗蛋的孩子時的那種。

  海姆達爾怔了一怔,哭笑不得的說:“荒原在哪兒?”

  豆莢對他抓重點的方式並不陌生,早就準備好了:[在卡捷寧辦公室,我估計奶糖這會兒已經過去了。]

  海姆達爾拔腿往樓上跑。

  越往上,牆壁上的畫像就騷動的越厲害,有些畫像甚至空空如也,很有可能跑第一現場看熱鬧去了。

  學生們都不在,平時忙於塑造軒昂氣質的畫像們沒了顯擺對象,三姑六婆四叔八公擠在一塊兒交頭接耳說三道四。一見到海姆達爾就立刻七嘴八舌的問這問那,有的還給他詳細指路,生怕他突然分不清東南西北。

  海姆達爾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想,十有八九就是這些多嘴的畫像說了什麼,讓奶糖聽了去,這才引發出這一連串的事情,畢竟學校裡的大活人們都還來不及知道。

  “卡捷甯教授來了嗎?”海姆達爾問“三姑六婆”。

  不等他們回答,後面有聲音傳了過來:“來了來了。”

  正是卡捷甯教授。

  二人沒有多言,繼續往目的地趕去。

  他們剛抵達二樓,就聽見響亮的吆喝起哄聲。

  二人面面相覷,同時舉步朝那方奔去。

  在一條三米寬的通道上,牧羊犬大小的奶糖和荒原撕咬著扭鬥成一團,牆壁上赫然掛著幾個窟窿,湖水藍的牆紙岌岌可危的耷拉在窟窿邊。花樣古樸的木地板也未能倖免於難,一塊塊翻起,木屑濺的到處都是。通道中央兩米見寬的佈滿黑色菱形方格的煙灰色地毯上血跡斑斑,兩邊牆壁上的畫像唯恐天下不亂的又是叫好又是拍案,更有甚者還頻頻吹起了口哨。

  熱鬧程度一點都不比賽場那邊差。

  卡捷寧的到來讓他們全部噤了聲,但沒有就此散去。

  卡捷寧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焦慮和擔憂,海姆達爾把他刹那間流露出的情緒盡收眼底。

  戰況十分明顯,北極狼荒原根本不是客邁拉獸的對手,閃躲的十分狼狽,幾乎就是奶糖在逞兇,幸好奶糖只有那麼點大,如果是原本的體型,後果不堪設想。

  海姆達爾大叫一聲:“奶糖!”

  奶糖依舊故我,眼中凶光畢露,殺氣森森,利齒間掛著鮮紅的血跡,透著血腥與猙獰。海姆達爾心頭一震,現在的奶糖儼然就是當初在黃昏之島上初遇的客邁拉獸,對周圍的一切無動於衷,眼裡只想著把對方碎屍萬段。

  海姆達爾又大聲喊了幾下,奶糖依舊不聞不問,荒原卻已經搖搖欲墜了。

  卡捷甯教授的手伸進長袍裡去了,海姆達爾不由大急,教授肯定以為奶糖徹底的凶性大發,收不住了。

  海姆達爾歎了口氣,幽幽的說:“客邁拉,你已經不耐煩聽我說話了嗎?”

  奶糖動作一僵,尖利的牙齒堪堪停在了荒原的脖子上。

  逃過一劫的荒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卡捷甯教授縮回手,大步奔了過去。

  奶糖對這些毫不在意,匆忙回頭,卻見海姆達爾直接略過它快步走向荒原和卡捷寧。

  奶糖不由得大急,拔腿就往前湊。

  TBC  

☆、ACT•258

  也不知道海姆達爾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還是故意為之,眼睛都沒往奶糖那裡掃上一眼,奶糖又把身子往前湊了湊,還是毫無成效,它都靠在海姆達爾腿邊扭來扭去了,海姆達爾就是不看它。

  奶糖急得團團轉,看向荒原的眼神就更不善了,尤其海姆達爾全神貫注的檢查荒原的傷勢,對它置之不理。

  “教授,我知道癒合如初的咒語原理。”海姆達爾抽出了魔杖。

  卡捷寧正一心一意地用他所知道的療傷咒語積極醫治荒原,沒有工夫理睬海姆達爾。

  荒原的傷勢比想像的還要嚴重,一隻眼睛被抓的鮮血淋漓,眼睛周圍的皮肉都翻開了,一隻腳斷了骨頭,森森白骨鑽開皮毛露出頭來,腹部被鮮血浸濕,都看不清傷到了哪裡,紅色的血液像開閘的洪水汩汩往外冒,不一會兒身下的地毯就變了顏色……

  [癒合如初的傷癒性太低,普通的骨折或者傷口還行,荒原的骨頭已經徹底斷了,幾乎被開膛破肚,不行不行,得換個效果更強的,不然就是白白浪費時間。]豆莢貓一邊打量荒原一邊提出看法。

  “我只知道癒合如初,而且還沒怎麼用過……”海姆達爾聽罷只得放棄,為了不給卡捷寧添亂,安靜的蹲在一旁,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糟糕了,他又一次體會到了自身的不足,就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你才二年級,很多高年級的學生還不如你。]豆莢貓開導他。

  “如果我沒有看過約爾夫•斯圖魯松的綜合指導,我會把你的話聽進去。”海姆達爾苦笑,有那麼一顆匠心獨具的珠玉在前,他還怎麼自欺欺人。

  豆莢沒有做聲,少頃,它翹起細長的尾巴勾挑海姆達爾的下巴:[看不出心還挺大,既然知道還去跟那最高峰相提並論。]

  “反正是學爬山,當然要給自己定個難以企及的遠大目標。”

  豆莢又用尾巴挑了下海姆達爾的下巴頦。

  海姆達爾的眉角抽動了一下,這貓總愛瞄著時機調戲他。

  一人一貓都沒有注意到,卡捷寧在治療期間不露聲色地抬眼,目光在他們身上兜了幾圈,眼神充滿了驚異。

  福萊特先生趕到。

  專業人士就是手法過硬,轉眼間就把荒原的傷勢穩定住了,卡捷寧頓時松了口氣,畢竟術業有專攻,其實療傷咒語他知道的也有限,看福萊特揮動魔杖如此乾淨俐落,剛才還難受的喘著粗氣的荒原好似舒服過來了,眼神朦朧的看了主人一眼,疲憊的睡了過去,卡捷寧徹底放了心。

  福萊特要把荒原帶去校醫院,卡捷寧當然不會反對,但想著自個兒是校長,還是應該去賽場坐鎮,剛才匆匆忙忙跑出來恐怕已經讓某些唯恐不亂的記者上心了。

  海姆達爾看出他的猶豫,忙道:“教授,我去校醫院陪荒原。”

  卡捷甯聞言略一沉吟,掃了眼一臉誠懇的海姆達爾,而後又看向立在他肩膀上的眼神刁鑽的貓,最後滑動到站在他身後的垂頭喪氣的客邁拉獸……

  “那就麻煩你了。”卡捷寧露出了進入城堡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不麻煩,應該的。”海姆達爾認真的說。

  卡捷寧失笑,“我會替你好好加油的,萬一找球手發揮失常可怎麼得了。”說著,朝他曖昧地眨眨眼。

  海姆達爾啼笑皆非,同時也放下心來,就怕卡捷寧因為這事心裡有疙瘩。

  ***

  海姆達爾跟去了校醫院,在進入校醫院之前喊出了希娜,這才知道奶糖是從神奇動物研究室裡破門而出的。神奇動物研究室的大門給它撞的稀巴爛,一堵牆還塌了一半,幸好有值班的室員在,再加上家養小精靈們的幫忙,才沒有出岔子。

  神奇動物研究室自從人魚事件以後就加緊了看護力度,讓白天沒有課的室員輪流蹲守,晚上則吩咐家養小精靈看管,此前,該研究室不太願意讓小精靈進出。

  換句話說那些“閒話”是在神奇動物研究室裡聽到的——神奇動物控們時常請奶糖過去玩,這就解了海姆達爾心頭的疑惑,因為實驗研究室裡是不掛畫像的。

  海姆達爾進了校醫院的大門,希娜悄悄離去。

  奶糖一直跟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他走它就走,他停它就停,一見他停下,就眼露慌張的探頭張望,卻又不敢上前,像根小尾巴似的吊在後面。

  [它是客邁拉獸。]豆莢不忍的輕歎。

  “你的心腸比當初可軟多了。”海姆達爾望著它笑。

  豆莢一頓,不再多言。

  海姆達爾反手要帶上門,外面的奶糖匆忙奔了過來,海姆達爾手一抽,轉身往裡走,奶糖就著沒合攏的門縫擠開門板鑽進校醫院。

  豆莢見了,在心底大笑,到底是誰心腸軟。

  奶糖從來沒進過校醫院,乍然進入一個陌生環境,野生動物固有的警惕心讓它下意識的停在原地不動,等它反應過來這裡不是野外,卻早已失去了海姆達爾的蹤影,頓時急得不行,一會兒跑東一會兒奔西,也沒有找到人,直到聽見樓上好像有說話聲傳來,就豎起耳朵聽了聽,然後沿著樓梯往上沖。

  站在二樓樓梯邊的海姆達爾轉過身,朝安置荒原的病床那方走去。

  奶糖奔上來舉目四顧,瞧見了海姆達爾才消停下來,立在那裡磨磨蹭蹭,一寸一寸的朝前挪,一路蹭到海姆達爾身後,蹭到海姆達爾腳後,蹭到海姆達爾腿邊……偷眼看了看,發現海姆達爾沒有不悅,立刻信心大漲,再往前湊了湊。

  海姆達爾的餘光早就掃到它的小動作了,裝作沒有看見,全神貫注的看著氣息平緩的荒原,實際上心裡正和豆莢貓說著話。

  [你不應該生它的氣,它不是人,沒有那麼多忌諱。]豆莢貓覺得這麼對奶糖有些不公平。

  【我不是生它的氣,我只是對自己當初的決定又有了質疑。】

  [懷疑什麼?]

  【不應該把它引入我的世界,就像你說的它不是人類,沒有那麼多顧忌,一旦懂得顧忌了就是在扼殺它的天性本能……】

  [想那麼多幹嘛,]豆莢不以為然。[既然如此,你就和奶糖說一說,這傢伙聰明著呢,能聽懂,再說了,它那時候是自己要跟來的,你是徵求過它的同意的。]

  海姆達爾笑了笑,換了話題:【它這次怎麼這麼暴躁?原來西格瑪咬我也沒見它有什麼反應。】那一回鬧出的動靜可比這次大多了。

  [你怎麼知道它沒反應?!]豆莢不答反問。

  海姆達爾一怔,【怎麼講?】

  [在知道你被咬的第二天,它就去神奇動物研究室遛彎了,那時候神奇動物研究室兵荒馬亂的,也沒人留意它,再加上那些學生喜歡它,巴不得它去,它很容易就溜進去見到了人魚。]豆莢貓又不厚道的大喘氣。

  【然後呢?】海姆達爾急著想知道下文。

  [沒然後了,它就回來了。]

  【差別待遇啊,它能把荒原咬得幾近殘廢,為什麼放人魚一馬?】

  豆莢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心裡不平衡?]

  海姆達爾沒理它的調侃,催促它往下講。

  [你想想,那人魚是個什麼模樣,荒原又是什麼模樣。]

  海姆達爾就想到那一次人魚對奶糖表現出的超乎尋常的濃厚興趣,有點明白豆莢的意思了。

  【那人魚已經被盧塞養的跟麻瓜世界裡的觀賞魚一樣,全然不懂野生環境下弱肉強食的殘酷。荒原野性十足,威風凜凜,看上去就有挑戰性。】

  [嗯,或許奶糖認為對人魚出手勝之不武,客邁拉獸的實力堪比龍,它們擁有身為強者的自尊。]

  這麼一想就全明白了,連之前一直留存於心的某些疑惑也解開了。難怪那次見到西格瑪奶糖會這麼乾脆俐落的給它一個大尾巴吃,這是前所未有的,奶糖自從跟了他以後鮮少這麼衝動,如此看來一方面確是警覺性造成的,另一方面是對人魚的警告和威嚇,西格瑪曾經咬過他,故而對西格瑪沒有半點好感,已經上了奶糖的黑名單了。

  可惜人魚不懂它的用意,反而對它越發的感興趣,奶糖沒轍,才鴕鳥似的埋在海姆達爾懷裡不做聲,不是它膽小怕事,而是不想理會那條缺根筋的人魚。

  【這點倒和我一樣,我也不是很喜歡人魚。】海姆達爾啞然失笑。

  [喜你之所喜,痛你之所痛,恨你之所恨,急你之所急。]豆莢慢慢晃了晃尾巴。[你認為這樣的奶糖會捨得離開你嗎?]

  海姆達爾沉默良久,感歎道:“你的道行越來越高了。”

  奶糖的耳朵刷地豎起來,半是渴望半是怯懦的看向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勾起嘴角,彎腰伸出手,奶糖眼睛一亮,撲了過去,海姆達爾忙掏出魔杖把它身上的血跡全部清理乾淨,然後發現它也受傷了,傷口一點點往外冒血,奶糖卻渾然不知,一心一意關注海姆達爾。

  原本還會在海姆達爾懷裡不老實的動來動去,現在連頭都不敢轉了。

  海姆達爾見它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在心裡歎口氣。

  抽出魔杖對著它身上的傷口使用癒合如初,此咒語使用起來並不得心應手,失敗了幾次才有了初步成效。

  奶糖對那點傷口完全不在乎,以前在黃昏之島上受過比這次厲害百倍千倍的致命傷,不也照樣挺過來了,客邁拉獸之所以能成為讓巫師們談之色變的第一凶獸,很重要一點就是它們的生命力堪稱世間一絕。

  不在乎歸不在乎,但看見海姆達爾眼中浮現出明顯的擔憂之色,就愈發乖巧聽話的趴著不動,間或發出幾聲哼哼,好像被弄疼了一樣。

  海姆達爾聽了魔杖揮動的更賣力了。

  豆莢嗤笑,連連發出喵喵的叫聲,奶糖又似鴕鳥一般埋頭不理。

  豆莢喵喵的更大聲了:[真不老實!得了便宜還賣乖!]

  ***

  大約兩小時以後,荒原醒了過來,一睜眼看見讓自己差一點命喪九泉的煞星就守在一旁,連忙要翻身立起來,被海姆達爾輕輕摁住。

  “別怕,奶糖沒有惡意,我帶它來給你賠禮道歉。”

  荒原雖然安靜下來,眼中的惶然卻絲毫不減。

  海姆達爾見了讓奶糖退後幾步,野生動物警覺性很強,不管是不是天敵,都會和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只有在攻擊範圍以外,它們才略有鬆懈,更何況對方比自己要強大。

  奶糖眼中劃過一絲不以為然,但海姆達爾都開口了,就往後退了幾步。

  海姆達爾時刻注意荒原的神色,直到奶糖退到它能夠接受的距離,才讓奶糖停下。

  奶糖定睛一瞧,離開海姆達爾這麼遠,後面就是樓梯口了,頓時兇神惡煞的朝荒原丟了幾個眼刀子。

  荒原大驚,又開始慌亂了。

  海姆達爾怎麼會看不出它們之間的小動作,回頭睨了奶糖一眼,眼神十分無奈。

  奶糖見海姆達爾沒有生自己的氣,還有點包庇的意思在理由,不由得心花怒放,老老實實的趴下來,再也不飛眼刀子了。

  荒原被成功的安撫住,但還是時時刻刻盯著遠處的奶糖,生怕它有別的動作。

  海姆達爾想下樓去請福萊特先生,他一起身,奶糖一動,荒原就慌神,又開始掙扎。

  海姆達爾只好重新坐下,一切又恢復平靜。

  “奶糖,去把福萊特先生叫上來。”海姆達爾頭也不回的吩咐。

  天知道福萊特先生能不能明白,也不知道校醫會不會被某客邁拉嚇到,海姆達爾把籌碼壓在校醫見多識廣上。

  不一會兒,福萊特先生一臉狐疑的上來了,奶糖立刻歡快的跑到海姆達爾跟前邀功,它不跑倒好,一靠近,荒原又不安生了。

  海姆達爾只好帶著奶糖到一旁去,但是他一動,荒原就掙扎著要立起來。

  幾番折騰下,奶糖又回到門邊趴著去了,在海姆達爾沒看見的角度惡狠狠的瞪了幾眼。

  荒原又掙扎上了,海姆達爾絞盡腦汁的安撫,好不容易才讓荒原再度平靜下來。

  一來二去讓海姆達爾頭疼不已,福萊特先生卻笑的不行,真不知道誰才是校醫。

  “都兩個小時了,那邊還沒比好嗎?”海姆達爾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渴望比賽快點結束,渴望看見卡捷甯教授。

  荒原需要的還是正牌主人的安撫,他這個臨時工根本不行。

  “今天的金色飛賊脾氣不好,一直躲著不肯見人。”福萊特先生剛得了消息。“恐怕一時半會兒完不了。”

  金色飛賊不願意見人也沒辦法,這東西鬧起脾氣來旁人根本無可奈何。

  “要不,奶糖,你就先回去……”

  海姆達爾試探性的建議還沒說完,奶糖就大驚失色的跑來圍著他又蹦又跳,一邊跑跳一邊瞪那“始作俑者”,可想而知,北極狼荒原上演新一輪的翻身運動……剛消停沒多久又雞飛狗跳上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撇開BG或BL不談,奶糖絕對是貌似活潑可愛實則肚裡黑黑的強攻^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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