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67
“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西班牙?”
“給人幫忙。”
“什麼人?”
“他來自法國魔法部,是一名探員。”
“幫什麼忙?”
“與麻瓜溝通,巫師們普遍不擅長這個,我與麻瓜打過交道,所以在這上面我恰好能派上點用場。”
不等隆梅爾再問什麼,另一道說話聲突然擠進來,肺活量強大,鏗鏘有力,回音綿長。
“法國魔法部的探員找你幫忙?為了什麼?”對方的聲音帶著些壓迫感,來者不善。
被搶了工作的隆梅爾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沒急著奪回主動權,顯得極有風度。
海姆達爾到底沒有辜負老爸的信任,即便對方高高在上,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觀察到他的臉部表情,海姆達爾還是十分敬業的一臉迷茫。
“為了和麻瓜說話啊,很多巫師連怎麼和麻瓜打招呼都不會。”
對方並沒有放棄,“法國魔法部的探員為什麼找你?”
“因為我知道怎麼和麻瓜說話。”
對方靜默片刻,或許感覺到了在兜圈子,於是換了種問話方式,“你和法國魔法部是不是達成了什麼交易?”
“叭叭叭”猶如汽車的喇叭聲陡然響起,一聲又一聲十分急促。
“抗議!你是什麼意思?!”喇叭聲停止後,又一道說話聲加了進來,從口音和言辭間不加掩飾的惱怒來判斷,八成是法國魔法部的代表。
先前那位慢條斯理的說:“我在問斯圖魯松先生。”
“叭”又來一聲喇叭響。
“抗議!”還是法國代表。“我認為西班牙代表有誤導的嫌疑。”
“你這麼氣急敗壞的跳出來,不覺得嫌疑更大嗎?”西班牙代表不甘示弱,也使勁按了幾下喇叭。
整個會場一時間成了亂哄哄的停車場。
隆梅爾把玩了一會兒羽毛筆,感覺吵的差不多了,站出來主持大局,“先生們女士們,請別忘記我們今天坐在這裡的初衷。”
倆代表以及唯恐天下不亂的其他代表紛紛停了唇槍舌戰,重拾一國代表該有的體面。
“如果各位不介意,我將繼續行使問話的權利。”隆梅爾的音量控制的恰如其分,代表們接二連三的表態。
“謝謝。”隆梅爾垂眸。“斯圖魯松先生,請您說說您在西班牙的那次經歷,請儘量具體些。”
海姆達爾略微組織了下順序,不帶絲毫情緒的敘述,以免這些老狐狸聽出他企圖掩飾的東西。平淡無奇的敘述很快走到尾聲,在座的代表們不是來聽說書的,故而沒人去計較。
敘述結束後整個會場安靜了一段時間。
海姆達爾忍住抬頭張望的衝動,就這個屋子的照明角度分析,即便他雙目視力10.0亦無法在逆光環境中看清代表們的臉,反而會讓別人把他瞧得一清二楚。得不償失。
又是西班牙代表率先打破沉默,他認為這事發生在他們國家,法國魔法部的探員事先不打聲招呼,鬼鬼祟祟的招來一群聖徒在西班牙的國土上大動干戈,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的西班牙巫師們的玻璃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換言之,他們為自己的被邊緣化感到由衷的不滿。再說的直白點,事後爭取存在感。
除了英吉利近年來諸事不斷,歐羅巴大陸已經消停了五十來年了,英吉利再風雨飄搖也是人家的家務事,有鄧布利多在那裡鎮著,外人最多近距離圍觀。這些個代表寂寞壞了,好不容易得來個起哄的機會順便展示存在價值,便挖空心思往裡鑽研,務必達成沒坑也要創造挖坑的機會。
言歸正傳。
那位西班牙代表說:“照您剛才的描述,那兩個聖徒輕易放過了您?”
“如果鑽心剜骨算是‘輕易’的話,那麼是的,我們被他們大發慈悲的放過了。”
西班牙代表一窒,不肯善罷甘休,“他們為什麼放過你們?”
“也許他們的下班時間到了,或者他們那天沒有殺人的心情,還有可能想早點回家吃飯?這個我真不知道,”海姆達爾說。“為什麼您會認為我能解讀聖徒的行為?您讓各國巫師司法部門以及聖徒犯罪行為研究機構情何以堪?”
會場內響起一陣竊笑,法國魔法部的代表笑的最大聲,西班牙代表的臉色精彩絕倫。
“您還有什麼好問的嗎?”本次會議主持隆梅爾.斯圖魯松先生乾脆不問別的代表,貌似友好的對西班牙代表微微一笑。
西班牙代表平復了情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根據您的敘述,他們還放過了那個麻瓜?我無法想像聖徒會放過麻瓜,他們曾經……”
法國魔法部的代表突然揚聲道,“據我們調查,那位被我們帶回來的麻瓜是卡雷爾.迪呂波的親戚,此前一直居住在法國,為什麼搬到西班牙不得而知,但如此行色匆匆,肯定與聖徒的窮追猛打脫不了干係,或者說即便他不知道聖徒,但是肯定在躲避什麼人。截至目前,那個麻瓜的精神狀態不甚理想,我們的工作沒法展開,他是否能承受得住攝魂取念也要通過進一步觀察才能下結論。”
法國代表願意把話頭接過去無疑是一種變相的保護,解了海姆達爾的燃眉之急,畢竟他不知道那位反法西斯鬥士後來的生活狀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法國魔法部把他帶走,在迪呂波事件未水落石出之前那位麻瓜老先生的安全將受到法國魔法部的高度重視。就是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否知曉魔法世界,假如不知道,希望他的承受能力跟他的腿腳一樣結實。
接下來的對話主要圍繞著法國代表與西班牙代表展開,雙方互不相讓,唇槍舌戰。為了最大限度的爭取自身國家的利益化身無敵凹凸曼,披荊斬棘,大殺四方,可著勁的發射凹凸曼光線。
聚集在會場正中央的疑似小怪獸身上的焦點隨之淡去,疑似小怪獸形單影隻的枯坐了一個多小時,頭頂上方由一對一PK變為團隊混戰的吵嚷聲貌似仍沒有消停的跡象,坐得屁股發麻的小怪獸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
時刻關注兒子動向的凹凸曼爸爸用力一按喇叭,尖利的提示音使得在場所有人虎軀一震,凹凸曼爸爸淡定滴提醒大家歪樓的同時順便告知與會者們會議到此結束。
半小時後,隆梅爾帶著兒子坐在金翅雀餐廳內等待用餐,金翅雀的經理精神抖擻的送上隆梅爾存在他們這裡的金酒。
隆梅爾倒了少許淺嘗即止,一般混到隆梅爾這樣社會地位的人已懂得把“克制“融進骨血。海姆達爾婉拒了金酒,點了一杯粉紅色的氣泡酒,別看這酒不含什麼酒精,價格高的令人咋舌。要不是老爸不給反駁的機會直接點單,海姆達爾自個兒來肯定不會點這個,上次過生日都沒捨得點這一欄的。
“你上次就在這兒給我打電話的吧?!”隆梅爾閑下來之後忍不住去摸雪茄,後想到什麼把盒子又揣了回去。對面的海姆達爾光注意那令人髮指的粉紅氣泡酒了,沒察覺到老爸的體貼之舉。
海姆達爾聽了點點頭,進門的時候經理霎時笑得春花爛漫,這爛漫不僅為了斯圖魯松先生,也為了小斯圖魯松先生。
“3月1日那天在金翅雀過的生日,”說到這裡斯圖魯松室長羞射ing。“那天威克多同意了我的求婚。”
老爸到底把煙摸了出來。
“你和法國魔法部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密切了?”也許隆梅爾知道些什麼,但他更願意聽兒子親自講給他聽。
“因為之前的幾次碰頭,我挺喜歡那位假裝聽不懂暗示,在暗地裡偷偷摸摸調查的4號先生。霍林沃斯先生說,法國魔法部的秘密員警是部長的直屬部門,為了聲張正義4號甘冒被革職的風險,作為國際威森加摩的一份子,以我的力所能及助他一臂之力,為什麼不呢?不管怎麼說正義女神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難怪今天早上法國魔法部的代表一進門就顯得很熱絡,我和他們部長關係一般。”隆梅爾吐了口煙。“說了半天你就是看不慣歐洲巫師世界拿迪呂波做文章,聽你那意思,你對法國魔法部長的所作所為也是嗤之以鼻。”
“嗤之以鼻這話太重了,我一個小人物怎麼敢對一國部長不敬,再說了,就算我真的對那位有意見,我的想法又算得了什麼?!”海姆達爾笑著摸摸鼻子,不禁擔憂道,“我剛才在聽證會上的表現還行吧?沒有露馬腳吧?”
“你現在問這個不覺得晚了點嗎?”隆梅爾感覺他這兒子的反射弧不定期會拉長。
“我知道我有時候很天真。”
“那倒不是。”餐點被送上桌,隆梅爾掐熄雪茄,等瓶瓶罐罐全部就緒,又道,“不是有時候,而是經常。”
海姆達爾苦笑,“我受傷了。”
“不過我很高興看到你仍然很天真,”隆梅爾拿起湯勺。“你的性情與你所處的環境存在必然聯繫,作為父親,我由衷的希望你的真性情能夠保持下去,保持到我再也看不見為止,這樣才會顯得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是那麼糟糕。”
“您給予我的一切我不曾忘卻,包括斯諾的也是,所以請您千萬別這麼說,”海姆達爾頓了一下。“尤其在吃飯的時候。”
隆梅爾愉悅一笑,之後他換了輕鬆的話題,席間氣氛很好,直到盤子全撤下去,隆梅爾意猶未盡的歎口氣,拿起餐巾抹抹嘴角,而後說:“你的上司應該告訴你這次的調查將會變得越來越熱鬧,今天聽證會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海姆達爾點點頭,“霍林沃斯先生說屆時會有多國不甘寂寞的參與進來,他們目的不一,行動瑣碎,甚至可能會給真正的調查添亂。他還暗示我將不止我一個代表IW介入這個案子,案件的最終結果可能與IW各成員的職稱掛鉤,大家都卯足勁全力以赴,而我要做的就是成為一個能夠撈到切實好處的聰明人。”說到這裡海姆達爾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這對我來說是一項嚴酷的挑戰,論資歷我肯定是最低的。”
隆梅爾欣慰的說:“看來你明白你即將面對什麼樣的挑戰。”
海姆達爾放下杯子,笑眯眯的說:“斯圖魯松主席,您有什麼消息可以提供嗎?”
隆梅爾悠然一笑,“你是在跟我套近乎嗎?斯圖魯松見習審判員?”
“不,這是父子之間再正常不過的對話。”海姆達爾拎起飛到身旁的咖啡壺,為隆梅爾斟滿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隆梅爾莞爾一笑,收下了海姆達爾的殷勤之禮。
“你認為今天的聽證會上誰最活躍?”隆梅爾並沒有直截了當。
“西班牙魔法部的代表。”
“你知道誰會成為西班牙魔法部的助力?”隆梅爾又問。
“根據地域以及過去的交情來看……義大利魔法部?”
歐洲巫師國家合作組織按照地域大致可劃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大塊,每個大區都會推選出一個國家作為本大區的代表,比如北歐就以挪威為代表;西歐過去以英國為首,但自打出了個神秘人以後內部紛爭不斷,攘外必先安內,英吉利逐漸淡出國際舞臺,法國後來居上,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西歐巫師世界的代表;南歐從前是義大利,酷愛興師動眾的拉卡裡尼部長“禪位”後,西班牙魔法部瞄準時機脫穎而出,成了南歐巫師世界的帶頭大哥。
隆梅爾笑了,別有深意的說:“當心你的義大利同事。”
海姆達爾隨即想到了阿黛麗亞.菲林,“拉卡裡尼部長的‘小姨子’?”
“現在不是部長了,但餘威猶存。他當年費盡心思為那位菲林小姐爭取到進駐國際威森加摩的機會,可不是為了什麼羅曼蒂克的原因。”隆梅爾端起咖啡杯。“想必那位菲林小姐工作積極性很高吧?”
海姆達爾說:“確實,雖然接觸的機會不多,但是個來事的人,也很有表現欲。”
海姆達爾就這一點曾設想過,假使菲林小姐給他使絆子——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但世事無絕對,假使真的發生了,他就向小皇帝拉卡裡尼教授告黑狀。正宮娘娘的孩子還對付不了偽小姨子?
隆梅爾心知肚明的揚起嘴角,“既然進了國際威森加摩的門,她就應該拋卻那些私欲,IW是沒有國籍的。不過話說回來,如今的事情她自己已經做不了主了。”
海姆達爾心裡一動,“霍林沃斯先生前不久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隆梅爾摸摸他的腦袋,“你跟了個好上司,好好幹!”
海姆達爾點頭如搗蒜,“我還等著上司加官進爵以後我也能跟著出息。”斯圖魯松室長這兩天一閑下來盡美好的腦補這個了,YY自個兒意氣風發,狂霸酷帥的場面。
兩天后,海姆達爾被國際威森加摩一封信召集到會議室時,果然在一群巫師裡看到了阿黛麗亞.菲林,可惜她在這群巫師裡並不多麼突出,因為她前面還有好些位法官。法官們自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在外奔波,尤其是IW的法官,更不能“與民爭利”。如海姆達爾這樣的見習審判員才是專門“跑業務”的,真的是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
主持會議的是輪值首席辦公室的斯格羅伊法官,這樣的場面吉倫特大法官不會出席,一是為了不想讓外人覺得IW過於重視;二也是為了避嫌。
菲林小姐八成是得了“姐夫”的什麼關照,自看到海姆達爾那一刻起就提高了關注度,海姆達爾那會兒考上見習審判員都沒能讓她多看自己一眼,“姐夫”的號召力非同一般。
所以當斯格羅伊法官討論大家分組行動時,菲林小姐第一個舉手要求與海姆達爾一組。可惜算盤落空。即便拉卡裡尼前部長在南歐呼風喚雨,IW的天氣卻不是他能夠一手掌握的,在霍林沃斯貌似無意的干涉下,對子沒結成。
菲林小姐沒有氣餒,迅速採取第二方案,在後來的與國際員警部隊的組隊選擇中,麻利的挑走了原本被霍林沃斯看好的,準備派與海姆達爾的優秀警探,畢竟IW也不是霍林沃斯一個人說了算,菲林小姐那邊也有其他法官撐腰。
海姆達爾雖然在員警部隊培訓多時,但給他培訓的都是IW的自己人,也就是IW下屬的員警部隊,而非正式的國際員警部隊。海姆達爾對於正式的國際員警部隊一問三不知,裡面有些什麼樣的人才同樣不得而知。所以也沒有像別人那樣急於爭取,等輪到他時就剩下最後一份資料了。
海姆達爾拿過來一看,跟自個兒一樣,也是個見習的,但是所屬那欄標的是IW下屬國際員警部隊。海姆達爾正納悶,霍林沃斯靠近小聲告訴他,這是IW的自己人,IW為了避嫌,不好派遣正式的優秀警探,因為國際員警部隊的老大哥地位擺在那兒,所以IW下屬的員警部隊只能象徵性的表示一下積極的參與精神,於是派了個見習警探。臨了,霍林沃斯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好自為之。
海姆達爾心想咱也是個見習的,再來一個見習更有共同語言。本來他的調查範圍就跟那些自以為盡在掌握或者本著來搗亂心理的人截然不同,如果真跟個了不得的探員,他的那些調查反而不好開展,這位“自己人”見習探員真可謂及時雨。
海姆達爾回了上司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二人在會議室門口分道揚鑣。
菲林小姐離開時向他投來頗為憐憫的眼神,八成認為自個兒紆尊降貴賜予他一個機會,沒想到命運捉弄,海姆達爾這個小苦逼終究沒能抱緊她的大腿。自我感覺良好的菲林小姐一臉遺憾的離去。她的示好舉動很有可能來自“姐夫”的授意,但被不可抗力了。海姆達爾知道她其實心花怒放,巴不得他衰神附身一事無成。
海姆達爾瞅著那雙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踩的哢哢作響的紅色高跟鞋,腦補了會兒鞋跟被攔腰折斷後的諸多慘烈景象,等裡小格.黑鬼哭狼嚎的抒發完情緒,掉頭去找他的見習探員搭檔。
海姆達爾被告知他的新搭檔已經往這裡來時,他準備出去迎接,此時走廊上的喧嘩接近尾聲,所以不合拍的腳步聲出現時他很快就能發現。海姆達爾迅速看向走廊的另一頭,只見一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少年匆匆忙忙朝這兒奔來,身上穿著見習探員長袍,身份一目了然。
海姆達爾急忙笑臉相迎,少年從他身邊一陣風跑過。海姆達爾怔了一下,轉回身,見那少年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而後驚恐萬狀的瞪大眼,抱頭低低哀嚎,緊接著轉身往回跑,第二次與海姆達爾擦肩而過。
海姆達爾這回抓住他跑過的那一瞬間飛快揚聲道,“彼得.澤曼先生?我是海姆達爾.斯圖魯松。”
少年馬不停蹄的沖了出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盡頭。
一分鐘以後,他又跑了回來,途中差點崴了腳,被自身強大的平衡感挽救。這次他停在了海姆達爾身前,氣喘吁吁的伸出手,“你、你好,我是彼得.澤曼,你的新搭檔。”他的身高只到海姆達爾的鼻子下方。
海姆達爾伸手一握,“很高興認識你。”
“對不起,我來晚了。”彼得哭喪著臉。
海姆達爾不解,“你沒有遲到。”
“……我沒有參加會議。”
“IW的內部會議你也參加?”
彼得一臉迷茫,“不參加嗎?”
海姆達爾搖頭,“我沒看到國際員警部隊的探員們出席。”
彼得撓頭想了片刻,痛快的丟在腦後,興奮的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出任務。”
海姆達爾微笑,“請您多關照了。”
彼得想要謙虛一把,但沒成功,挺了挺乾癟的胸膛,“看我的吧,調查是我的強項,我就是吃這行飯的。”
海姆達爾笑著點頭,“讓人很有安全感。”
二人來到一樓,即將走出大門的時候,彼得突然回頭,“接下來去哪兒?”
海姆達爾以為他已經有計劃了,就說:“能不能先去見一見我的朋友?”
“什麼人?”
“法國魔法部的探員,也許他那邊有了新進展,去瞭解一下情況……當心!”海姆達爾睜大眼。
彼得轉臉“哐”的撞在了玻璃牆上,嗷嗷叫喚著彎腰捂住鼻子。
儘管沒有停留,進進出出的巫師們仍不約而同的瞟來幾眼,臉部表情隨之變幻莫測。
“你沒事吧?”聽剛才那聲動靜,海姆達爾覺得自己的鼻樑都有點發酸。
“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彼得挺直腰杆,右鼻孔下掛了道彩。
海姆達爾做了個擦鼻子的動作,彼得後知後覺的拭去鼻血。
二人結伴走出大門,來到馬路上。
彼得轉頭注視海姆達爾。
“怎麼了?”海姆達爾被他瞧的很不自在。
“哦,請別介意,我在努力記住你的長相。”
斯圖魯松室長不知道說神馬好,“……謝謝,費心了。”
“是挺費心的,不常接觸的人我總是記不住對方的模樣。”
這樣還能做員警?!海姆達爾震驚了。
“我叫海姆達爾.斯圖魯松,你叫我海姆達爾就行。”趕忙督促對方加深印象,這事太棘手了,他第一次遇上。
“名字我記得住,就是臉和人名對不上。”彼得理直氣壯的說,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
斯圖魯松室長憂慮了,“你可千萬別把我和敵人弄混了。”
“不會。”彼得忽然把臉湊過去,“我記住你的氣味就沒問題了。”說完還真專注的圍著他嗅來嗅去。
“你屬狗的吧?”
“你說什麼?”
海姆達爾揚起嘴角,“沒什麼。”
片刻後,彼得得意洋洋的說:“沒問題了,我記住你的氣味了。你養了不少寵物啊,身上有很多怪味道。”
怪味道?!海姆達爾使勁聞了聞,他今天早上剛洗過澡,出門的時候老爺還說他香噴噴的。
沒聞出任何不妥的斯圖魯松室長這下憂慮壞了。
TBC
☆、ACT•668
“……沒想到西班牙會這麼激動。”4號先生長舒一口氣,半小時前他剛送走今早開完歐洲會議的法國代表。
“他們也不怕別人知道他們很激動。我感覺他們勢在必得,一開場就竭盡全力的給我製造壓力,語氣尖銳,用詞犀利,專找看似經不起推敲的地方盯住不放,抓住每一個釋放機會,不怕和其他國家發生衝撞,不怕得罪人,顯得很有自信。”海姆達爾說。
4號的神情有些陰沉,誰都不想和他人為敵。儘管在這件事上法國魔法部沒有事先通告就越境調查,確實欺人太甚,不怪西班牙借題發揮,但經他們這麼高調的一攪合,本來還有些縮脖子的法國魔法部的愧疚之感頓時消了大半。
不過西班牙魔法部眼下完全不在乎法國魔法部的小心思。
“那位老先生沒有說什麼嗎?”海姆達爾問。“他的精神狀態真那麼糟糕?”
4號搖搖頭,“他的精神好得很。”
“你們的代表……”海姆達爾恍然大悟,對了,他怎麼忘了,別和玩政治的探究表裡如一。
“你們問出什麼了?”海姆達爾的身體不由得前傾。
4號瞄了眼始終沒什麼表情,眼神的專注的年輕新搭檔,然後說:“一跟他談卡雷爾.迪呂波,他就破口大駡。”
海姆達爾詫異道,“罵了什麼?他知道魔法世界的事?”
“他說的那些我們不是很明白,後來找了麻瓜研究部門的同事才知道,似乎是金錢方面的糾紛,卡雷爾.迪呂波當初承諾給他物質方面的各種補充大半沒有落實,所以他一直聲稱卡雷爾.迪呂波是個騙子,是個偽君子。”
“不能聽憑他的一面之詞,既然涉及到金錢就更不行了。”海姆達爾說。“卡雷爾.迪呂波先生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也許可以從別的親戚那兒打聽一下。”
4號為難道,“只有這個人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他曾經與卡雷爾關係密切,卡雷爾幾乎與他無話不談。”
“那就更應該再另外找人打聽了,從前關係密切一旦反目成仇,污蔑抹黑信手拈來不遺餘力,輕而易舉就能找到旁人不知道的薄弱點加以攻擊,結果往往會變得撲朔迷離,很像那麼回事。”
4號點點頭。
“這件事你就不用煩了,反正事情公開了,交給你們的麻瓜研究部門去操作吧。”海姆達爾見他一臉苦逼,基於一起吃槍子、唱國際歌的革.命友情,便安慰道。“可以裝扮成員警,弄個莫須有的小罪名,請卡雷爾的親戚協助調查。麻瓜對員警上門提問一般比較重視,只要與個人利益無衝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不會撒謊,且知無不言。”
“我明白了,回去以後和部裡的人商量一下。”4號說到這裡又滿臉不自在的瞥了眼見習探員。
海姆達爾看懂了,對彼得說:“我們點的飲料怎麼還沒來?”
“我去看看。”彼得跳起來,然後又坐了回來。“不行,我不能離開你。”
海姆達爾有些意外。
4號決定直言不諱,“你為什麼老盯著我看?”保羅.菲奈斯先生被人家那雙特別聚光的眼睛注視的坐立不安。
“我在心裡刻畫你的模樣。”彼得格外的詩情畫意,完了繼續高瓦數端詳。
4號的表情有點木。
作為搭檔,海姆達爾急忙做補充性解釋,“他不怎麼認臉,需要花點時間。”而後轉向彼得,“你不是說能記住氣味嗎?”言下之意,趕緊收斂一下,人家還以為你耍流氓呢。
“他不好記。”彼得癟癟嘴。
“我能記住他不好記?”斯圖魯松室長堅決不相信。
“你不抹香水啊,他渾身上下都被香水味牢牢控制著,我根本嗅不到他自身的味道。”
斯圖魯松室長悟了,對彼得來說,這才叫“香噴噴”。
4號惆悵了,牢牢控制?這種由香水產生的罪惡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另外,斯圖魯松的這位搭檔是個什麼來頭?居然通過嗅覺記人。
彼得當然不會跟他解釋來龍去脈,4號決定今天和他們一起行動,三人從巫師酒吧後門離開,並站定在屋簷下。
“我們下去去哪兒?”海姆達爾相信在查案上彼得的技能一定比自己嫺熟。
彼得陷入沉思。
酒吧後門外是一條人跡罕至的支路,被兩邊的高大建築夾在當中,陽光照不進來,即使在白天,路上的光線也很昏暗。
有個腿腳不怎麼利索的麻瓜老太太從另一條街拐了進來,或許是想抄近路。老太太手裡牽著一條狗鏈子,鏈子那一頭拴著一隻模樣不怎麼好看的吉娃娃,而且性子暴躁,一見到生人就使勁的吠。
老太太眼神也不怎麼好使,貌似沒發現仨陌生人近在咫尺,牽著寵物狗在他們身前走過,那只吉娃娃就像被人點著了尾巴似的窮凶極惡,那猙獰嚎叫的樣子仿佛要把仨人生吞活剝了。
正思考某重大問題的彼得被這只人來瘋的吉娃娃弄得心煩意亂,於是眼睛一斜,原本氣勢洶洶的吉娃娃猛打了個擺子,低嚎一聲掉頭拔腿就跑,腿腳不便的老太太連連□,“慢點,慢點……”
彼得心情大好,對海姆達爾說:“不知道!”
“……你想了半天就想出了這個?”
“你有什麼想法就去做,我監督,保管錯不了。”彼得信心十足。
斯圖魯松室長越來越沒安全感了。
“如果你們暫時沒有計劃,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4號輕聲說。
“你說吧,我們參謀參謀。”彼得大手一揮。
海姆達爾給了4號一個哭笑不得的眼神,4號搖頭表示毫不介意。
“是這樣的,”4號說。“我來之前約了兩個人,他們在聖徒調查這方面應該能夠給予我們幫助,你們要不要一起來?”說完看向海姆達爾。
彼得也在看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表示受寵若驚,“好,一起去吧。”
兩個男人並排坐在魔杖博物館的休息長凳上,狀似悠閒的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坐長凳左端那位臉上的傷疤極具視覺衝擊力,襯的五官浮現出幾許煞氣,使得每個路過長凳附近的巫師都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右邊這位恰好相反,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表情一團和氣,可惜一張口就原形畢露。
“那邊那個妞不錯,紅色巫師袍的那個。”金絲邊眼鏡抬起胳膊搥了下同伴。
他的同伴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貌似積極性不高。
“哎哎哎,穿綠裙子的那個,看見沒有?你一定喜歡!胸部真大……”反正他的積極性很高。
他的同伴乾脆充耳不聞。
“啊,這個好,這個真的好!”金絲邊眼鏡突然激動起來。“注意腰部以下,快看啊!”
他的同伴被他鬧得不勝其煩,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納悶道,“腰部以下你讓我看什麼?”
巫師一套上巫師袍基本就沒腰了,但巫師們並非時時刻刻穿著巫師袍,雙目炯炯有神的金絲邊眼鏡捕捉到的這位就是,巫師袍搭在胳膊上,所以,有腰了。
“看他的屁股。”
“……屁股怎麼了?”
金絲邊眼鏡一副看土老帽的嫌棄表情:“看到如此性感的屁股,我會不由自主的聯想他在床上的樣子。別告訴我你不會。”
同伴起初表示費解,但在他的賣力解說下眯起眼睛打量,隨著腦補的逐步深入,別說,還真有那麼點……當那個性感的屁股越來越近,直至近在眼前,wow!
金絲邊眼鏡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怎麼了?”
對過三人朝他們走來,帶頭的4號眉開眼笑。
金絲邊眼鏡迅速掃過眼前三人,與同伴耳語,“你約的就是他們?”
“和我約的是打頭的那個,後面兩個可能是臨時加入的,不在約會物件內。”同伴說。
金絲邊眼鏡滑過一道興奮的閃光:“帶勁的小屁股……不是,那個金髮小子你認識嗎?模樣不錯啊,就是看著有點眼熟……”
“勸你別打他主意。”同伴冷靜的說。
金絲邊眼鏡不以為然。
“他是威克多.克魯姆的男朋友。”
“……和你聯手坑了面具男的海姆達爾.斯圖魯松?”
同伴點頭,“面具男至今還困在你的場子裡,所以坑人也有你一份。”
“原來是他。”金絲邊眼鏡轉眼就落寞了,貌似頗受打擊。
同伴再度告誡他千萬別一意孤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世界第一找球手。”單單那龐大的粉絲團就令人望而卻步,惹這樣的人不痛快後果不堪設想。
“杜瓦布先生。”4號站定後伸出手。
滿臉疤痕的杜瓦布站起來握住對方的手,“你好。”
金絲邊眼鏡繼而站了起來,在杜瓦布的介紹下與4號寒暄了幾句,而後又與4號的倆朋友結識。寒暄過後,金絲邊眼鏡依依不捨的鬆開海姆達爾的手,心裡反復念叨著“太可惜了。”
斯圖魯松室長壓根想不到一陌生人剛YY了他的小PP,也想像不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與“無手杜瓦布”不期而遇。最初的措手不及一晃即逝,在與杜瓦布握手問好時沒有露餡,並與對方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雙方配合默契,第一時間默認了假裝第一次相識的劇情安排。
海姆達爾簡單介紹了今天在會場內的情況,又在4號的建議下說明了那天他在西班牙的親身感受。
“所以我猜測他們不是聖徒。”最後他總結道。
“這只是你的個人想法。”金絲邊眼鏡說完,看向展示窗裡的古董魔杖。
海姆達爾也看了過去,“確實是我的個人想法。”
此時五人在魔杖博物館的1號展廳裡通過貌似隨意的參觀來達到隱秘談話的目的。
“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不是聖徒我們不奉陪。”金絲邊眼鏡直言。
杜瓦布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
4號神情緊繃,這群心無旁騖的清道夫眼中只有聖徒追擊令,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如果別人不小心礙了他們的道,他們亦會不假思索的剷除。彼得仍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參觀過程中又一次冒失的撞到了玻璃,發出“砰”的一聲,整塊玻璃抖了抖。
“與二位聯繫就是想弄清楚我的猜測是否準確,菲奈斯先生當初請二位時還有別的請求?”海姆達爾平靜的說。
金絲邊眼鏡與杜瓦布對視一眼,而後揚起嘴角,“你說的對。”
海姆達爾也笑了起來。
之後,五人沒有再做交談,走馬觀花的看完1號展廳。
金絲邊眼鏡說:“找個地方坐坐吧。”
其他人沒有異議。
十五分鐘以後他們在一家街邊咖啡館落座。
杜瓦布拿出了一本本子,並放在桌上,其他人不禁坐直了身子,注視著黑色封皮的陳舊本子。杜瓦布翻開硬實的封皮,翻到第一頁時4號驚訝的說:“難道這些都是聖徒的活動照片?”
杜瓦布面無表情的說:“活動照片很少,大多出自麻瓜照相機的普通照片。”即使使用魔法處理,清晰度還是不盡如人意。
4號看著那一頁頁照片,表情變幻莫測。在魔法部就職的巫師總以為自己掌握的資料是全天下最齊的,沒想到杜瓦布僅小露了一手就全盤推翻了他先前的自以為是。4號注視著極其珍貴的資料,心思百轉千回。
海姆達爾沒功夫細緻入微的照顧4號的情緒,照片一出現他就目不轉睛,直到杜瓦布的手掀到某一頁,海姆達爾一把捂住貼了四張照片的那一頁,不讓杜瓦布繼續往下翻。
“哪個?”杜瓦布也不含糊。
海姆達爾指著左上方的那一張,“我見過這個人,不是西班牙的那次,四年級暑假曾經出現一夥人莫名其妙的對我攻擊,可能以為我知道些什麼,他們以聖徒的身份出現——至少那時候給我的感覺是聖徒,這群亡命之徒燒了我的魔杖,這傢伙當時就在現場。”
燒毀小蘋果的那一次因為之後的場面較為混亂,好些位巫師的斗篷在戰鬥過程中因各種緣由被掀開,儘管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模樣還是能辨別出。
杜瓦布的神情在那一瞬轉為讓人腿肚子抽筋的陰森。
“這傢伙還活著啊?!”金絲邊眼鏡咋舌。
“我看錯了?”海姆達爾遲疑道。
“不是那個意思。”杜瓦布不欲多談。
金絲邊眼鏡不在乎杜瓦布製造的低氣壓,為他們答疑解惑,“外人眼裡我們聖徒獵人的行動缺乏組織性,看似隨心所欲,給人的印象普遍不好。怎麼說呢,無論什麼圈子,總有一、兩個拖後腿的混帳,不過大多聖徒獵人本身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形象。我們以清剿聖徒餘孽為己任,別人怎麼想不在我們考慮的範圍內。”
4號不由得翹嘴角。同樣聽懂了的海姆達爾心想既然不在意,平白無故講這些做什麼?彼得這娃依然自由歪樓中,他的關注焦點向來與眾不同。
金絲邊眼鏡清了清嗓子,又道,“其實我們是包地盤的,也就是這個聖徒在你的地盤裡就歸你管,如果他去了其他獵人的地盤,在不打擾地頭蛇的前提下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方式繼續行動。”
海姆達爾指向照片中的那個一臉橫肉的光頭巫師,“你的意思是這個人跑到別的聖徒獵人的地盤去了?”
“我以為他死了。”杜瓦布突然開口。“那位夥伴是這麼告訴我的。”
聖徒獵人之間不管認識與否皆以“夥伴”相稱。
“以目前的情形分析,結果無非兩種:一,你被騙了,欺騙你的理由不明,不排除那位夥伴已經反水的可能;二,那位夥伴也上當了。如果是第二種,事態等級就要上一個臺階了。”海姆達爾摩挲著兩隻大拇哥。
眾人不禁陷入沉思。
彼得兄猛拍了下桌子,“好,分析的不錯,你基本說出了我的想法。”
其餘四人頓時一臉憔悴。
金絲邊眼鏡很快調整心情,問海姆達爾,“你認為是第幾種?”
海姆達爾想了想,“頭一個反應是第二種,但根據我對於西班牙事件的分析,第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我們從不無端懷疑夥伴。”杜瓦布悶聲道。
海姆達爾毫無芥蒂的說:“所以我不是聖徒獵人。”
杜瓦布更鬱悶了。
“能讓我看看別的照片嗎?說不定還有眼熟的。”海姆達爾提議。
杜瓦布把本子推給他。
海姆達爾從頭仔細翻閱,快翻到最後一頁時忽然停下,舉起本子對光照了半天,然後指著一張非活動照片的普通照片說:“這個人,上次燒我魔杖的時候在,西班牙的時候他也在。”新仇加舊恨,化成灰都認得出來。
杜瓦布急忙接過去,其他人也湊了上去。照片拍的很模糊,照片中的主角都輪廓不清,別說那些背景小嘍羅了。
金絲邊眼鏡眯眼睛看了半天,投降道,“我沒見過這個人。”
“小角色。”杜瓦布說。
從這人在照片中的位置就能看出,普通跟班,並非聖徒高層。
4號坐回椅子上,“我越來越相信斯圖魯松的分析了,一個是據說已經掛了的前聖徒;另一個是不入流的聖徒邊緣分子。”
杜瓦布看向海姆達爾,“其他呢?還有你眼熟的人嗎?”
海姆達爾遺憾的搖頭。
“能認出兩個已經很了不起了。”金絲邊眼鏡對海姆達爾的目測水準表示肯定。
等到分手的時候,金絲邊眼鏡握著海姆達爾手直說感謝他的幫助,海姆達爾用只有他倆能聽清的音量說:“您別再用那種眼神盯著我,就是對我的最大感謝。”
金絲邊眼鏡老厚臉皮的佯裝天真,“什麼眼神?”
海姆達爾學了個瑪律福式的假笑,收回手。
金絲邊眼鏡端詳著漸行漸遠的性感小PP唉聲歎氣,杜瓦布真恨不得套他一麻袋,果斷撇清關係,不是所有聖徒獵人都這副急色樣。
海姆達爾這邊,4號無奈的說:“本來指望他們給我們提供線索,結果反而是我們給他們提供了無償幫助。”
“和聖徒獵人打好關係對接下去的調查百利而無一害,今天實際收穫不小,短短幾個小時內,我們弄清了兩個敵人的身份。”海姆達爾寬慰他。
4號的笑容更苦巴巴的了,“怎麼老是你來安慰我,你才多大。”
海姆達爾總不好告訴他,咱是正太的身漢子的心。
三人在街頭分手。
海姆達爾與彼得轉彎,穿過一條胡同,來到另一條街上。
“你是不是怕生?”海姆達爾問。
“我?怕生?”彼得搖頭。
“你都不怎麼說話。”依海姆達爾原本的打算,也就是上司對他的耳提面命,他已經做好當綠葉襯托的準備,誰知道不僅4號不介意他自作主張,這位據說對調查案子很在行的正規員警同志始終諱莫如深,不發一言,海姆達爾心裡沒底了。
“你來之前,上司沒有交代什麼嗎?”海姆達爾又問。
“當然有交代……”說到這裡彼得步伐一頓,海姆達爾納悶的回頭,就見他刷地轉身,撒丫子跑了。
斯圖魯松室長恍惚了,這是要鬧哪樣?
別看彼得個頭不大,身材瘦小,跑起來一陣風似的,堪比百米短跑健將,轉眼消失在街道中段,轉到另一條街上去了。
海姆達爾感到不知所措,心裡琢磨,一般走丟了啥的不都強調要在原地等候麼,於是沒敢走開,按捺住前往一探究竟的念頭,在原地來來去去的徘徊。
大約過了小半個小時,彼得再度出現,朝這兒張望了幾眼,小跑過來。除了頭髮衣服有點亂,別的一切正常。經過一番劇烈運動,貌似也沒有上氣不接下氣,有點喘,但不激烈。而且對於海姆達爾逗留原地的舉動也沒什麼太大的感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斯圖魯松室長對他體力的可持續性表示由衷的羡慕嫉妒恨。
“你剛才那是……”海姆達爾不確定人家具體幹啥。
“追人去了。”彼得不在意的說。
“追什麼人?”
彼得看了他一眼,“有人跟蹤我們。不,應該說是跟著你。”
海姆達爾無比驚愕,“跟蹤我?”
“自從我跟你一起後我就發現有人跟蹤咱們,我敢斷言沒有人會跟蹤我,那麼原因肯定出在你身上。”彼得邁步朝前走。
海姆達爾急忙跟上,“是什麼人?”
“可惜跟丟了。”彼得懊惱的說。“那傢伙警惕性很高,也很機靈——嗷!”彼得吃痛捂臉,又撞在路燈柱子上了,疼的他直跳腳,才剛端起來的警探精英模式頓時蕩然無存。
海姆達爾連忙掏出手絹給他擦鼻血。
“沒事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彼得不在意,道謝後接過海姆達爾的手絹堵鼻孔。
海姆達爾見他確實沒事,便問,“你怎麼察覺到有人跟蹤我們?”
“我的嗅覺很好。”彼得驕傲的說。
海姆達爾沉默片刻,“我能察覺到嗎?”
“實戰經驗豐富的老探員或許行,你八成不行,那人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發現才保持了一個較遠的距離。”
海姆達爾不服氣的說:“你為什麼行?”
“我嗅覺比你好啊。”
海姆達爾感覺他倆溝通總懸在一個詭異的層面,可一想到有人跟蹤他,儘管不知道目的為何,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你放心吧,”彼得把擦完鼻血的手絹塞還給海姆達爾。“對方暫時沒有惡意,要不然不會離那麼遠,我已經記住他的氣味了,只要他還敢出現,我一定能把他揪出來。”
海姆達爾緊握沾著鼻血的手絹,說:“我很有安全感。”這回可是真心實意這麼認為的。
“你剛才不是問我上司交代了什麼嗎?”彼得說。
海姆達爾點點頭。
彼得霸氣側漏的一抬下巴,“上面派我來保護你。”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朋友提問關於拉卡裡尼家的三兩事,在這裡說一下。具體可參考ACT.469,由凹凸曼爸爸親自說明。
拉卡裡尼前部長畢業于德姆斯特朗,按照文中的現在進行時來算,60歲出頭,比凹凸曼爸爸年紀大。拉卡裡尼前部長入讀德姆斯特朗時正好趕上大戰尾聲,隆梅爾是大戰勝利後入讀的。
小拉卡裡尼,也就是海德格拉克的拉卡裡尼教授,是拉卡裡尼前部長原配的孩子,那位夫人已經去世。小拉卡裡尼是老拉卡裡尼將近四十歲才有的孩子,也是截至目前唯一的孩子。老拉卡裡尼在原配去世後宣佈不考慮再婚,一方面討好了岳家——岳家是幫助他登上部長寶座的有力支持者,可以把他抬上去,自然能再把他拉下來;另一方面,深情而又悲情的形象征得了部裡諸多女同事的好感,尤其是年輕的女同事……
老拉卡裡尼和原配的婚姻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大家一目了然。
老拉卡裡尼有一個相處了十來年的情人——阿黛莉亞.菲林的姐姐,而老拉卡裡尼確實沒有再婚的打算,所以就名分來說,膠片小姐是偽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