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33
一隻跟某部科幻電影裡的外星人有些形似,模樣古怪的蟹從海裡慢慢爬上岸,耀武揚威的揮了揮那對引以為傲的螯,還來不及邁動小腿爬向新窩,被突如其來的異響驚動,大片陰影籠罩過來,它頓時六神無主的來回穿梭,爬來爬去就是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來回好幾次愣是沒出固定的圈。沒辦法,人家天生只走一字步。
所幸讓它壓力倍增的龐然大物們眼下對玩弄小魚小蝦興趣不大,就在小海蟹像梭子似的來回奔波的同時,龐然大物們迅速從它的地盤上——它自己規劃的地盤——通過,晃了晃尾巴,沒留下一絲雲彩。
當小海蟹還無頭蒼蠅似的七上八下,龐然大物們早已不知去向。
不知過了多久,小海蟹終於平靜下來,顧不上顯擺它威風凜凜的螯了,一溜煙的鑽進岩石堆中,躲進了黑洞洞的縫隙裡。
麻麻,地球好可怕。
黑暗中,奶糖動了動耳朵,朝一旁的小麵包使了個眼色。小麵包壓下身軀,一點點挪出用來掩護的岩石後方,向外張望,四周除了澎湃的浪潮聲,沒有別的動靜。於是借助地形優勢與體積優勢,從這塊岩石的陰影換到下一處陰影,直至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了戰略位置。然後,不聲不響的埋伏了下來。
如果沒有1.5的眼睛外加高級夜視儀,很難發現小麵包躲在什麼地方。
小麵包行動以後,奶糖不再管它有沒有在規定時間內轉移到目標位置,不是奶糖不信任小麵包,而是完全沒有必要,它們的默契早在上個學年的晨間捕獵中就培養起來了。
同樣是狩獵小組成員的小八也已處於待命狀態,它是第一個抵達預定位置的。老實說要不是奶糖和它混熟了,大致瞭解小八的作戰風格,就是它這只客邁拉都很難察覺小八具體的藏身之地,八眼蜘蛛的夜間作戰能力可見一斑,而且它們的各項優勢也只有太陽落山以後才能得到充分發揮,所以奶糖現在也只是大約能猜測出它或許藏在什麼地方,畢竟它們之前還是有部署的。
大眼睛也在現場,就躲在奶糖邊上,跟狩獵小組的其他成員一樣,全神貫注,一觸即發。
離現場不到五十米的一塊高聳的岩石頂端,一隻白隼停在上方,關注著那邊的行動。
這是大眼睛被海姆達爾救回來以後第三次隨狩獵小組行動了,也是海姆達爾第三次夜間帶娃出來遛彎。
斯圖魯松室長覺得自個兒天生勞碌命,出門前還唉聲歎氣,豆莢吐槽他沒事找事,野生動物捕獵天經地義,你一個脫離了食物鏈山寨隼形目隼科隼屬中型猛禽的巫師去湊神馬熱鬧!
實際上奶糖它們幾個也不是很理解海姆達爾的行為,一開始以為要跟它們一塊打獵,奶糖小組長擺出一副海納百川的樣子,願意接納他並給他安排個合適的位置,還讓豆莢告訴他,一定要積極配合組織工作,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結果斯圖魯松室長直接往圍觀黨上對號入座了,奶糖鄙視了一下,到底沒攆人。
所以才有了勞碌命一說,還理直氣壯的認為海裡不比陸地,海裡多兇險,行動需謹慎,室長要監場。咱們來看看小組成員名單,倆客邁拉,一八眼蜘蛛,外帶一隻盧薩爾卡幼崽。
連續三個晚上監場熬夜,鐵打的都扛不住,高高在上的白隼琢磨,實在不行就動員老爺來兼職一天……無怪乎豆莢關照他好幾遍,洗洗睡吧。
斯圖魯松室長很詩人的舉頭望明月,不遠處,奶糖打響了戰鬥第一槍。
大眼睛出馬了,這幾次它被委派的都是這職務,看上去好像是偵察兵。它在黑乎乎的海邊摸索了一會兒,猶猶豫豫的徘徊著,下午踩幾下水,又馬上縮回來,“欲迎還拒”跟頭一遭上花轎的小媳婦似的。
奶糖它們也不催它,任它鷺鷥般左腳換右腳。
又耐心等了一會兒,海面終於出現了異樣波動,若放在以前,大眼睛早拔腿往洞穴裡跑了,眼下這情景正中下懷。大眼睛崗位的重要性立馬體現出來了,明面上是斥候,其實就是誘餌。
被它引誘出來的恰是上次把它捉了,但又被正忙著傷春悲秋的某室長外加深海人魚聯手趕跑了的怪物同志們。
怪物同志們連著兩個晚上看到它,但就是沒逮到,今天是第三回了,看到它活蹦亂跳的,新仇加舊恨,眼睛都紅了。可見哥幾個自打深海人魚來了以後就沒過上好日子,人魚大多為群居,生孩子這麼重大的事情,當然是拖家帶口,就為了在孩子媽生產時搖旗呐喊,所以人(魚)多勢眾。
深海人魚懷孕期間,全族警惕性高漲,幾乎到了見誰都可疑的地步,怪物哥們的生活幾乎燦爛不起來了,原本它們還打著趁它孕要它命的卑劣主意,眼下它們求爹爹告奶奶的祈禱深海人魚大發慈悲,它們就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安分度日,決不輕易靠近人魚。
但大眼睛不是人魚,大眼睛勢單力薄,大眼睛還是根嫩蔥,大眼睛貌似沒有危害性,它們上次就輕而易舉的抓到手了。
怪物同志們被深海人魚迫害的小心靈頓時活泛開了,連著好幾日沒吃上人魚肉,無論心情還是肚子,都深深的憂鬱著,它們急需一個宣洩的視窗。
其中一個怪物按捺不住破水而出,剛舉起手裡的鋼叉,就被從天而降的一團東西牢牢黏住,它下意識用力拉扯,那東西卻越纏越緊,很快手腕就被裹的像被上了一層石膏似的。它察覺到不妙,準備下沉,蛛絲另一頭的小八哪裡會給它逃脫的機會,使勁一扯,稀裡嘩啦的水聲響起,這位打頭陣的怪物兄弟哀嚎著在空中劃出一條抛物線,擁抱了大地。
這些怪物平時靠山寨人魚誘惑獵物上門,之所以能夠屢屢得手,仰賴它們有拷貝人魚模樣的天賦條件,所以人魚的缺點它們自然也有,比如拖著條魚尾巴,上岸了只能蹦——這還要肌肉強健——沒法直立行走。
離了水的魚還不好對付麼,完成了第一波任務的小八飛快的蛛絲一裹,把那“木乃伊”直接捆一塊細長的礁石上了。
海中的怪物們一看這動靜,不敢輕舉妄動了,過熱的頭腦也冷卻下來了。吃過兩次虧的慘重教訓出現在腦海裡,任大眼睛在海邊抽筋似的左搖右晃,它們就是不肯再浮出水面。
小八繞著它的捆魚柱心有不甘的轉悠了好幾圈,對今晚的成績十分不滿,記得第一回狩獵那晚,它這根捆魚柱豐.乳.肥.臀,哪像今天這麼瘦骨嶙峋。
奶糖和小麵包都來不及出手,當然比小八還不滿,至少小八過過癮了,它倆什麼都沒撈著呢。
與海姆達爾所在位置正好呈對角的另一頭,深海人魚們悄悄關注著今晚的戰況,自然也看到了今天骨感的現實。狩獵小組第一次出現那晚,它們也恐慌過,隨後發現人家對它們沒有惡意,或者說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它們身上,謹慎到第二次後,人魚們終於相信狩獵小組就是沖怪物們去的,這才完全放心,不過到底心存顧忌,只是遠遠瞧著,從不主動靠近。
第二次狩獵那回,幾個深海人魚還幫忙趕過怪物,因為那次怪物們慌不擇路,直往深海人魚的臨時棲息地沖,深海人魚乾脆把怪物們往奶糖它們那兒送,但這回怪物終於學聰明了,人魚們不會上趕著去幫忙,因為不順手了。
又過去半小時,怪物們鐵了心的貓在水裡不出來,奶糖它們無法,總不能追到海裡去吧,奶糖幾個深知陸地戰對自己戰鬥力持續的重要性,沒腦殘的往水裡撲騰。好的獵手還要懂得認清形勢,守株待兔不是時時都能用上的。
奶糖低吼一聲,鳴金收兵了。
小麵包伸了伸懶腰,轉頭朝白隼所在方位奔去,急著回去賣萌。裹著浸過海水的海姆達爾襯衫的大眼睛,爬上奶糖的背,被一併帶向白隼。
小八大螯一揮,割斷蛛絲,扛著唯一的收穫撤退。
沒戲看了人魚爸爸們掉頭鑽回海裡,陪老婆順帶吹噓去了。
被生物鐘催醒的海姆達爾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又很快閉上了,第一堂課要十點多,他毅然決定放棄早飯,放棄抄作業,翻個身抱著被子又迷糊過去了。
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悄悄靠近他的床,猛地一擁而上,海姆達爾被壓的嗷的一聲跳起來,緊接著,一雙又涼又濕的爪子貼上他的臉,這下他是徹底醒了。第一眼就看見裹著自個兒襯衫的大眼睛揮動著兩隻爪子,一見他盯著自個兒,連忙後撤,被對它來說又大又寬的衣服絆的在地上滾成一團。
奶糖一見這傢伙一點攻擊力都沒有,迅速頂替空位撲上去。海姆達爾大喝一聲,奮力跳下床,還沒來得及出手的小八發覺情況不妙,往盥洗室內撤離,海姆達爾撈起小麵包一同倒向被他帶到地上的奶糖,大眼睛好不容易站起來,看見他們又叫又鬧,也想加入,但圍著轉了一圈找不到入手點,不由得有些落寞。
海姆達爾放開奶糖和小麵包,坐起身,看向被白襯衣從頭裹到腳的大眼睛。
“喲,哪兒來的酋長啊?”說著撈起跟家養小精靈差不多大的大眼睛,順便掂了掂分量,貌似沉了,滿意的點點頭。
儘管襯衫是濕的,海姆達爾還是把它一直抱到了盥洗室,並送回浴缸裡,自從它在寢室裡安家落戶,這浴缸就成它的床了。浴缸裡不僅有珊瑚,還有海姆達爾給它的各種玩具,怕它弄傷自個兒,海姆達爾又找了些不帶尖角或者質地柔軟的玩具。
坐在浴缸裡的小盧薩爾卡抱著救生圈小熊,注視著海姆達爾刷牙洗臉,一雙冰藍色的大眼睛跟玻璃珠子似的清澈透亮。人類世界的一切對它來說都十分新奇。
大眼睛晚上會爬出浴缸,並想法爬上臺盆,拿著海姆達爾的牙刷對著鏡子比劃,還打開牙膏蓋子,擠出牙膏舔,又拿起架子上毛巾擰開水龍頭,學海姆達爾那樣搓洗幾下擦臉。
一次、二次發覺不了,時間長了總會露出端倪。
海姆達爾有天晚上起夜,留意到了大眼睛的行為,於是給它買了一把鱷魚頭兒童牙刷,一支柑橘口味的兒童牙膏,還有一條粉藍色的毛巾。經確認,大眼睛是個帶把的男娃。
海姆達爾刷完牙洗完臉,朝大眼睛招招手,它馬上放下小熊,被海姆達爾抱起來坐在台盆邊緣,像模像樣的刷牙洗臉。
海姆達爾趁它忙活之際,檢查它的鱗片、手指腳趾、指甲,還有眼周等部位,這些都是盧薩爾卡幼崽容易受傷感染的薄弱處,自從把大眼睛的消息帶給隆梅爾以後,父親就寄來了與盧薩爾卡有關的許多資料,海姆達爾這些天一直在研究。
隆梅爾在回信中並沒有提及要看一眼大眼睛,也沒有質疑海姆達爾的判斷。海姆達爾感覺父親不想把事情鬧大,或者說在暗示他不要鬧大,這與海姆達爾之前的猜測基本吻合,於是就心安理得的一邊翻看資料,一邊照料大眼睛。
唯獨盧薩爾卡吃人那條讓海姆達爾感到有些棘手,心裡琢磨,難不成它會把我吃了?!瞥一眼齜著小牙滿嘴泡泡的小綠娃,海姆達爾傷腦筋的摸摸頭。
後來他試著割破手指,在喂給大眼睛的魚肉糊糊裡滴了點血,誰知道這娃吃了一口就死活不吃了。從新鮮的魚身上刮下魚肉再混合進貝類和海藻,這是根據資料,再經過自個兒改良得出的食譜,大眼睛一直都很愛吃。
海姆達爾只好又換了一碗沒滴過血的,還自作聰明的把前面那碗弄熟了讓豆莢吃,差點被黑貓撓臉。
“為什麼他不吃呢?我的血不好吃?”海姆達爾大惑不解。“難不成它能吃出我祖先的血脈?不想自相殘殺?”
豆莢譏笑,[對,它肯定吃出來了!]
“我記得西格瑪就能吃出來,那時候它咬了我一口就看上我了。”海姆達爾忍不住強調。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這話從你嘴巴裡說出來特別有感染力。”
他又遭到黑貓的無情鞭撻。
[最大的可能是人肉不是盧薩爾卡唯一的選擇。]
“雜食動物?”
[你看它吃魚吃貝類,也沒什麼不適應,那麼它們為什麼還要吃人?對於動物來說,吃東西是為了果腹,不是為了口味。]
“……那些資料我還沒看到那麼深入的地方。”海姆達爾決定暫時不去想,反正大眼睛目前還不打算改變食物鏈中的位置。
吃中飯的時候托多爾把報紙翻得嘩嘩響,似乎沒找到心儀的內容,轉而翻開了第二份。
“你想看什麼?”耶爾不解道。
“我在找上次真菌炎的後續,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下文。”托多爾很快翻完了第二份,還是沒有。
“沒有後續報導說明沒事。”讓娜一向比較樂觀。
托多爾聳聳肩,丟下報紙,繼續吃飯。
“你在看什麼?”海姆達爾發現耶爾又看的目不轉睛了。
坐耶爾邊上的德拉科伸脖子瞧了一眼,不意外的說:“除了魁地奇,還能是什麼?”
“火神隊輸了嗎?”海姆達爾發現耶爾眉頭緊鎖。
“輸了,上次就輸了。”耶爾大歎一聲,放下報紙。“這兩場都是克魯姆上的。”
“作為球迷來說,這不是更好嗎?”海姆達爾說。
“我不這麼看,”耶爾自詡資深粉絲,喜歡通過分析普通人不屑一顧的小新聞來獲得內部走向。“火神隊原來也不是沒輸過,但始終堅持不換球員,這次不僅找球手換了,守門員也換了。”
“說明他們的敵人很強大,需要全力以赴。”德拉科認為他小題大做。
“是嗎?”耶爾不慌不忙的說。“那麼為什麼把實力強的守門員換下,讓另外的人上場?輸球就沒有戰術可言了。”
德拉科也詫異了,轉眼看向海姆達爾。
“你那兒有什麼消息嗎?克魯姆什麼都沒講?”
海姆達爾這段時間忙著照料大眼睛,忽略了男朋友,被人家這麼一問,只能尷尬的攤手,心想明天去火神隊的訓練基地瞧瞧。
第二十點二十左右,他走出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樓,兜裡揣著國際威森加摩發給他的見習審判員執照。其實就是一個小本,上面印著一個金色天平。拿了這東西,名字進了正式編制,說明你是IW的正式成員了,斯圖魯松室長自接到小本後就一直捂在手裡,離開IW後,兩隻手都沒捨得從兜裡拿出來。
直到在大堂裡遇見行色匆匆走來的卡雷爾.迪呂波。
“迪呂波先生。”待對方走到面前,海姆達爾叫了他一聲。
迪呂波沒搭理,快與他擦肩而過時猛地一頓,回頭看來。
“哦,斯圖魯松啊,抱歉,在想事情。”
海姆達爾表示不在意,二人握了手。
“您有急事吧,我就不耽誤您了。”海姆達爾請他繼續。
“沒什麼,我就是來自我推銷的。”說著迪呂波又摸出那只藥瓶子,海姆達爾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只藥瓶了,迪呂波相當敬業,但凡說到新藥,他都要把瓶子摸出來顯擺兩下,然後再擰開塞子飲用。
果不其然,迪呂波下一步就拔掉了瓶塞子,往嘴裡灌下一大口,特生動的演示。
“看看,我都喝了這麼久了,一點事都沒有,那些人到底要檢測到什麼時候?”
“新藥入市總是要謹慎些。”海姆達爾說的是盡人皆知的廢話。
其實就他從蘭格教授那兒聽到的來看,國際巫師聯合會對待這種藥已經很客氣了,要不是看在迪呂波為巫師世界曾經作出的傑出貢獻的份上,上面早就把他拒之門外了。
蘭格評價道,“儘管這麼說對那位值得尊敬的巫師有些冒犯,但是迪呂波先生就是在肆無忌憚的揮霍他的名聲。”
估計迪呂波被上面敷衍得夠嗆,好不容易找到個可抱怨的物件,拉著海姆達爾不撒手。
“那您去吧,我還要趕回學校。”海姆達爾尋了個時機打斷對方的滔滔不絕。
迪呂波歎口氣,道別後走向電梯,但沒走幾步就被幾個滿臉焦慮的巫師叫住,並被扯住快步走開。
海姆達爾隱隱約約聽到“巫師”、“變化”、“真菌炎”這些詞,那幾個七嘴八舌的巫師可能意識到地方不對,不宜喧嘩或者說不宜大肆宣揚,連忙壓低聲音。
對照曾經的那篇報導,海姆達爾心底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TBC
☆、ACT•634
威克多背對著門坐在換衣間的長凳上,手裡拿著麂皮刷子,仔細的清理各種練習防護用具,並為它們上蠟刷漆和做防護措施。
換衣間的門被推開,他沒有回頭。
“教練怎麼說?”他用德語說,然後聽見來人在他身後坐下。
身後那人拿起一隻硬毛刷和威克多擺在長凳下等待被清理的一隻賽用靴子,輕輕刷去上面的污垢。
“怎麼不說話?”威克多轉過身,看見海姆達爾如臨大敵的盯著自個兒的靴子,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你怎麼來了?”
海姆達爾沒有把注意力從靴子上挪開,直到污垢全部清理完畢,才小心翼翼的放下靴子。
“來看看你。”海姆達爾很自然的湊上前。
誰知威克多往後一躲,“我剛完成了一場激烈的練習,我覺得你不會想接近現在的我,我身上的味道保管能熏死一頭噴火龍。”
海姆達爾噴了噴鼻息,“你放心,我的嗅覺不像噴火龍那樣靈敏,而且我也不是來檢查衛生的。”說著朝老爺勾勾手指。
老爺猶豫了一下,還是傾靠過去。
海姆達爾抓住他的領口,把他拉向自己,並吻上對方的嘴唇。他倆起初都沒想要加深這個吻,當海姆達爾張開嘴巴含住老爺的唇瓣時,老爺順勢把舌頭探了出去,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等二人察覺過來,他們已經吻的難捨難分,威克多甚至把海姆達爾壓在了長凳上。
“威克多……”有人打開房門,“哦,請原諒。”那人又把門合上,下一秒,他又推開房門。“抱歉,我就說個事,教練說今天就到這裡,比賽前這幾天好好休息。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善解人意的輕輕關上房門。
海姆達爾根本沒看著人,聽聲音有點耳熟,但臉對不上,等他坐起來的時候,人家已經“識相”的跑了。
“誰?”海姆達爾問。
“我們隊的追球手之一。”威克多擺出一臉遺憾的表情。“不繼續了嗎?”
“洗洗回去吧,克魯姆教授。”海姆達爾拉直袍子。“我還沒吃飯呢。”
老爺唉聲歎氣的退開,脫下外袍,貌似無精打采的走進沖淋房。
火神隊的訓練基地在硬體設施建設上遠不如鋼鐵鸚鵡,海姆達爾上次去鋼鐵鸚鵡參觀時在他們的浴室外溜達了一圈,據說裡面高聳寬闊,釉面磚跟水晶似的閃閃發亮,浴室不在參觀項目內,海姆達爾當時沒好意思進去開眼界。不過就他們那雕花木貼面電梯的佈置,不難想像浴室裡的富麗堂皇。
火神隊的浴室跟鋼鐵鸚鵡的相比簡直可以用簡陋來形容,15個沖淋龍頭,牆壁貼著已經泛黃的白色瓷磚,天花板就是水泥的顏色,蒸汽一熏,結著一層密密麻麻的水珠子,不時往下滴,落在身上就讓人激靈一下,跟外面的公共澡堂差不多,不,比公共澡堂還簡陋,公共澡堂的男浴室裡起碼有泡澡的池子,火神隊的浴室裡除了龍頭啥都沒有。
所以擱衣服的地方也沒有,見威克多沒拿換洗衣服進去,海姆達爾就從他的櫃子裡拿出乾淨衣服,等在門口。
換衣間與浴室相連的一道門是老式的木框折疊門,一用力就嘎吱作響,遮不嚴實,白乎乎的蒸汽從四角及閘中央的折疊部位往外滲,木框上鑲嵌的磨砂玻璃在燈光的照射下朦朦朧朧,隱隱綽綽看見人影晃動。
威克多迅速沖了一把,打開門。
海姆達爾看見一隻掛滿水珠的潮乎乎的手從半開的折疊門內伸出,拎起擺在乾淨衣服最上面的毛巾,還順道在自個兒的臉蛋上刮了下。
“要不要一塊洗洗?”老爺從門內伸出腦袋。
海姆達爾迅速轉換了下位置,讓自己正對門縫,眼睛雷達似的上上下下掃描,臉上的表情卻仿佛不懂男朋友在說什麼一般,然後不動聲色的把衣服遞了進去,接著趁男朋友接衣服的瞬間,摸上人家結實的肩膀,又極其不安分的撫摸到胸口。威克多剛想去抓他的手,他眼明手快的把身子往前一送,右手一轉,繞到人家背後再直線下滑,來到那又圓又翹的部位,並使勁一掐。
勾.引不成反被調.戲,老爺啼笑皆非。
得手後的斯圖魯松室長飛快後撤,猥瑣的虛抓了下右手,沾到水的幾根手指相互搓了搓,贊道,“手感不錯。”
他們在火神隊附近的一家巫師餐廳解決了午餐,海姆達爾問威克多接下來是否另有計劃。
威克多說:“我想去醫院看望隊友。”
之前已有猜測,這會算是得了准信了。
“他們都生病了?另一位找球手,還有守門員?”
“所以我才被找回去打比賽。”
“他們病的很嚴重?”海姆達爾沒直接問是不是得了那神馬真菌炎。
“一個是因為舊傷復發,高燒不退;另一個原本以為也是類似的毛病,但我到他就診的醫院去探望時,那裡的治療師說為慎重起見,已經建議他轉院了。”
“……懷疑他得了真菌炎?”海姆達爾遲疑道。
“你知道那個病?”
“報紙上曾經有過這方面報導,比利時發現兩例疑似瓢甲真菌炎,但是一直沒有後續報導。”
威克多說:“應該還沒有最後確診,目前要做的就是排查。”
海姆達爾想到來火神隊之前,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大堂內的所見所聞,於是把這些告訴了威克多。
“莫非真的是瓢甲真菌炎?”海姆達爾不安的說。
“別擔心,”威克多握住他的手。“如果很不幸它真的發生了,你看到的情況說明國際巫師聯合會已經採取行動了,相信世界各地的著名治療師都得到了召集他們的消息。”
海姆達爾點點頭,“迪呂波先生這會兒肯定已經加入治療隊伍了,如果事情真的很嚴重。”
海姆達爾對迪呂波的醫術有種盲目的信任,人家經歷過大戰,治病救人不舍晝夜,甚至不分陣營,是一位相當了不起的治療師,信任的因素之一也許還和某老菜皮的推薦密不可分,斯圖魯松室長是不會承認這點的。
“你打算看望哪一名隊友?”海姆達爾問。
“先去看我們的守門員,他只是舊傷復發。”
結果他們抵達那家規模不大的巫師醫院時,對方告知他們守門員先生已經轉院。
“轉到哪家醫院了?”威克多問。
認出了威克多的那名小護理工雙頰緋紅,支支吾吾,看那迷茫的眼神,壓根沒聽清楚問題。海姆達爾一瞧這情況,十分乾脆的把老爺拉開。果不其然,一失去老爺的磁場,小護理工立馬耳聰目明了。
“請問我們的朋友轉去哪家醫院了?”海姆達爾笑得有容乃大。
“法國的聖梅曼巫師醫院。”小護理工的眼睛仿佛還粘在老爺身上,用小側臉和海姆達爾說話。
“謝謝。”海姆達爾這下變成皮笑肉不笑了。
離開醫院以後,威克多對他說:“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他根本不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眼裡,連一個詞都不提。
海姆達爾知道他擔心什麼,無非就是害怕傳染啥的,但是現在就開始恐慌未免杞人憂天了點,具體到底怎麼回事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於是挽住他的胳膊。
“去,怎麼不去。聖梅曼好像是專門收治疑難雜症的一家醫院。”
“鄧肯的父親是那家醫院的掛名負責人之一,你還記得他父親嗎?”威克多說。
海姆達爾眼睛一亮,有些小激動,“當然,至今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沒有之一。
老爺貌似隨意的瞥了他一眼,室長立馬就深沉了。
火神隊的守門員是一位老隊員,比威克多的入隊時間早,也比威克多大了近十歲,大賽經驗豐富,引得不少球隊爭相挖角,不過這位守門員同志與老爺的心思大致相同,就是把打球當職業而不是理想,所以在火神隊既不短他工資又沒潛規則的前提下,他不會挪窩。
“哎喲哎喲,真是太榮幸了,威克多.克魯姆居然來看我。”單人病房內,守門員舒舒服服的躺在雪白的床單上,一隻腳被擱在半空,讓人一看就明白他傷在什麼地方。
如果第一次見這人,海姆達爾會以為這傢伙不安好心,聽聽這話說的。
威克多一進病房就忍不住想笑,“我的關心是多餘的,你好像挺適應。”
病床兩側各站著一個長髮美女,一左一右的伺候著床上的人,一會兒剝水果,一會兒給他擦嘴,忙得不亦樂乎。那個據說舊病復發的傢伙在倆美人的噓寒問暖之下,快活似神仙。
“這二位?”海姆達爾低聲問威克多。
“女朋友。”
“……兩個都是?”
“兩個都是。”
“有本事啊。”
“據我所知,還有三個。”威克多飛快的說。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神人啊,比鄧肯還牛。鄧肯同學雖然也是個花花大少,但人家每次只和一個姑娘談戀愛。守門員同志這是在耍流氓啊,不過看那倆姑娘貌似也沒有不樂意,於是停了腦補,人家願打願挨。
“我們剛才去了原先那家醫院,他們說你轉院了,怎麼回事?”威克多刻意說的輕描淡寫。
守門員朝那倆姑娘輕聲細語的說了什麼,倆姑娘乖巧的點頭,放下水果和杯子,一前一後離開了病房。出門前還不忘朝守門員飛媚眼,守門員露齒一笑,舉起右手輕佻的揮了揮。
威克多習以為常。
海姆達爾看向窗外,聽說現在是秋天,院子裡怎麼花紅柳綠的?
門合上後,守門員收斂了輕浮,“比格勒轉到尚布利去了。”
威克多大吃一驚。
“尚布利?”海姆達爾說。
“收治巫師傳染病病人的治療所,在荷蘭。”威克多言簡意賅。尚布利,意為污濁之地。
“比格勒被診斷出……”威克多遲疑道。
“見鬼的瓢甲真菌炎,聖梅曼的治療師根本沒有進一步觀察,就迫不及待的讓他轉院了,好像他真的得了那病一樣!”守門員滿臉的不忿。“我之所以轉到聖梅曼就是因為我和比格勒幾乎同一天被送進醫院,我們又是一個隊的。”
“治療師們需要確認你有沒有被傳染?”威克多猜測。
“差不多就是那意思,但是你看,我好好的,但他們不肯放我回家,為確保無誤還要觀察一陣,就是比格勒不知道怎麼樣了。”守門員歎口氣。“尚布利拒絕外人探望,比格勒的家人昨天來找我,他們很想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我去打聽一下。”威克多說。
“你比我有門道。”守門員點頭。“你們也當心點,或者乾脆在聖梅曼做個篩查,不然晚上睡覺都不安生。”
“瓢甲真菌炎無法篩查。”
“據說現在能篩查了,上次爆發在世紀初,眼看快二十一世紀了,大戰勝利五十周年慶都過去了,那些狗屁治療師、攬錢一把手的巫師病症研究機構好歹拿出點成績吧?!”
“我陪你一起做篩查。”海姆達爾對威克多說,一副不得上訴的樣子。
“好吧。”威克多很快就答應了。
守門員嘿嘿一笑,剛有了那麼點玉樹臨風的氣質,馬上露出了猥瑣的內在本質。
二人告別守門員,離開病房。
海姆達爾琢磨是不是今天就去預約篩查,前方傳來一陣喧嘩,這在以幽靜環境著稱的聖梅曼十分罕見。吵鬧聲從一間病房內傳出,此時房門大開,二人走到病房門口時海姆達爾禁不住朝內張望了一眼,房內有個人正扯著嗓子高叫。
“……你來幹什麼?!維力呢?他怎麼不來?”
海姆達爾剛有些詫異,裡面又響起震耳欲聾的咆哮,“滾出去!”
一名護理工打扮的小姑娘慌慌張張的奔出,匆忙間撞了下海姆達爾的肩膀。
老爺急忙扶住心上人。
護理工回頭,“抱歉……”然後愣住了。
海姆達爾也認出她了,在冰島魔法部大堂接待台替人頂班的櫻桃紅姑娘。
“你好,在這兒工作?還是替人頂班?”海姆達爾友好的說。
有些狼狽的櫻桃紅姑娘趕緊摸了摸頭髮,又拉直衣襟。
“我在這裡上班,嗯,斯圖魯松先生。”
海姆達爾伸出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思嘉塔.紐曼。”思嘉塔握住海姆達爾的手輕輕晃動。
“我男朋友。”海姆達爾一指身邊人。
思嘉塔聽到“男朋友”怔了怔,隨後恢復正常,握住威克多遞過來的手。
“你好。”思嘉塔遲疑了一下。“請問您是……”
海姆達爾短促一笑,老爺見他那副小樣兒就有些無可奈何,思嘉塔頓時手足無措。
“我說錯什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驚訝。”
看小姑娘仍然一臉迷茫,海姆達爾面容一正。
“這位是威克多.克魯姆。”
小姑娘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跟平時沒什麼差別,對威克多禮貌的點點頭。
這姑娘八成不看魁地奇。
“斯圖魯松?”
海姆達爾回頭,發現是帕爾梅,他一身魁地奇標準賽服妝扮,似乎剛從賽場上下來。
“克魯姆。”帕爾梅看向威克多,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尊重之感。
後者平淡的回應,“你好,帕爾梅。”
“來看病?”海姆達爾這話問的很不客氣,有點咒人的意思。不過帕爾梅嘴巴臭,海姆達爾覺得沒必要跟他客氣。
一般說來只有關係太惡劣,或者關係太密切,才會口無遮攔。所以一向謹慎的海姆達爾這麼說話讓威克多有些驚訝,不過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太意外。
帕爾梅臉一沉,“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吐個象牙我看看。”海姆達爾好整以暇的說。
帕爾梅承認自己說不過他,只好轉移話題。
“有個認識的人住院,我來探病。”帕爾梅言辭含糊。
海姆達爾卻明白什麼意思,“就你身後那病房裡的病人?脾氣不小啊,走廊那一頭就聽到他的說話聲了。”
帕爾梅扯了扯嘴角,沒搭腔。
海姆達爾不打算深入談論,準備和威克多一塊告辭,於是轉向思嘉塔,病房內的聲音陡然放大,裡面那人氣勢洶洶的沖了出來。
“海姆達爾.斯圖魯松!”
背對著病房大門的海姆達爾向老爺投去一個死氣沉沉的眼神,而後轉過身來。
“哦,是你啊索爾傑爾,來探病?”
索爾傑爾冷笑,“少裝模作樣!你是來看笑話的吧!”
海姆達爾再度回頭看向老爺,一臉的憔悴鬱結苦,再次面對索爾傑爾時已經換上滿臉譏笑。
“對,你說的沒錯,我寧願蹺課被學校記過倒扣年末總分,也要跑來人生地不熟的法國看你的笑話!你真的太料事如神了!”海姆達爾煞有介事的點頭。“你不知道看到你倒楣我有多高興,你肯定也不知道我平常沒事就愛關注你,不惜花下重金就是為了打聽你的消息,聽到你好我怨天尤人,聽到你不好我晚上睡覺都能樂醒,專愛在業餘時間拿著打聽來的消息出壞主意,使絆子,只要你倒楣,無論怎麼倒楣,我都開心得不得了。”
索爾傑爾目瞪口呆,顯然被斯圖魯松室長的“坦然”嚇到了,或者,被他倆的“心意相通”震驚了。海姆達爾通過“自我揭露”昭然了索爾傑爾一部分內心世界,可惜心煩意亂的索爾傑爾少爺此刻沒品出那麼多滋味來。
“你、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半晌後,索爾傑爾從牙縫裡擠出這樣的話。
“我都說了,只要你倒楣,我就高興。”海姆達爾不以為然,上下打量穿著病號服的索爾傑爾。“對了,你怎麼了?”
索爾傑爾表情一僵,轉身走回病房。
思嘉塔忍不住嗤笑。
心浮氣躁的索爾傑爾眼下對周遭十分敏感,細微的動靜都不放過,他刷地轉回身,怒視貼牆站的小護理工。
“醜八怪你笑什麼?!”
思嘉塔驚恐的抿住嘴巴,低下頭。
“醜人多作怪!”難得索爾傑爾少爺也能說出如此“精闢”的語句。
思嘉塔頭低得更低了。
成功通過遷怒發洩了滿腔怒火的索爾傑爾滿意的走回病房,並用力合上房門,似乎想把所有的不如意掃地出門。
房外寂靜了大約三秒鐘。
“他生病了,所以情緒不太好。”帕爾梅對幫人收拾圓場明顯不在行,語氣有些言不由衷。
“中氣很足,應該沒什麼問題。”威克多評價道。
海姆達爾差點樂出聲。
帕爾梅表情訕訕的。
二人辭別了帕爾梅,小護理工與二人同行。行至樓梯口,思嘉塔準備告辭上樓。
海姆達爾叫住思嘉塔,“那位斯圖魯松先生為什麼住院?”
思嘉塔對索爾傑爾的怒喝心有餘悸,忘記“克制”乃護理人員的重要素質之一,聽到海姆達爾的問題,她撇了撇嘴,很有些情緒的說:“根本不是什麼大病還來占床位,他就是補過頭了。”
“補過頭?”海姆達爾不解。
“吃藥過量,”思嘉塔有些幸災樂禍。“他的病歷是保密的,我的一個同事在護理師組長那裡偷看到了一些,他每天吃很多魔藥,其中好幾種修顏藥是違禁藥。”
“修顏?用來祛疤的那種?”
“祛疤痕的是其中一種功效,大多修顏藥水主要用來駐顏,常保青春,或者讓自己變得更好看。”
海姆達爾驚訝的看向威克多,“還有這種藥水?”
“有啊,怎麼沒有。”思嘉塔說。“有好多女孩子吃呢,不過那種藥水很貴,效果越好的越精貴,那位斯圖魯松先生就是吃的太多,所以身體不舒服了。”
海姆達爾琢磨,那些藥水八成會對身體造成負擔。
他們與思嘉塔告別,下樓離開了聖梅曼巫師醫院。
“他幹嘛吃那種藥?”海姆達爾納悶。“我覺得他已經很好看了。”
威克多莞爾一笑,“你會覺得自己的存款太多嗎?”
“怎麼可能!”海姆達爾斬釘截鐵。
“那不就是了。”威克多牽住他的手。“也許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像,或者害怕自己不再像。”
“更像”,像誰?“害怕不再像”,害怕不像誰?威克多沒有指名道姓,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海姆達爾沉默片刻,“帕爾梅是從賽場上下來的?”
“今天鋼鐵鸚鵡有比賽,看他那副裝扮,可能是首發。”威克多說這話時沒什麼別的情緒。
“就那麼放棄了,他已經坐了很長時間的冷板凳了。”
二人同時想到索爾傑爾心心念念的維力.丹勒,現在大概被球迷的喝彩和掌聲包圍,在賽場上叱吒風雲。
“這是帕爾梅自己的選擇,不能怪任何人。”威克多緊了緊海姆達爾的手。
海姆達爾說:“有的人不經歷失去,就永遠不懂得珍惜。”
隨後,他們在一樓大堂預約了真菌炎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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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