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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204章
☆、ACT•407

  就是獨角獸媽媽那一聲哀慟悲鳴引起了馬人們的注意,馬人喜愛天底下所有的馬匹,他們認為屠殺馬駒是最可怕也最可恨的罪行。

  純潔善良的獨角獸能夠博得馬人們的寵愛,完全在意料之中。

  尤其幾年前禁林中發生過一次獨角獸慘死並被吸食鮮血的事情,深深刺激到馬人們的神經,極富正義感的馬人們破天荒的在夜幕降臨,仰望天際,探索天象奧秘之時,向無窮無盡的浩渺星空控訴自己對那濫殺無辜的神秘人的深惡痛絕。

  巫師們都說馬人在天文學上的造詣遠超人類,不知道他們對於詛咒學——與天文學一樣源遠流長的“小把戲”學科——是否也存在極高的建樹。

  如果是,神秘人同志,願梅林與你同在。

  海姆達爾在心裡默默念叨,上述這些不過是新年那幾天與卡捷甯教授聊天,聽教授說起的,當時純粹聽著好玩,沒有放在心上,誰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這一切。

  好吧,不管怎麼樣,馬人對獨角獸愛護有加不假,也許經過了神秘人事件之後,對獨角獸的安危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

  難怪獨角獸媽媽一叫喚,他們就集結武裝力量趕了過來,可惜,速度還是慢了一拍。

  細弱的哀叫斷斷續續的響起,海姆達爾想到自己未完成的工作,那頭在地上使勁掙扎的巨怪自有馬人接手,於是振翅飛向那群東倒西歪、哀號連連的小動物,有些小不點至今還無法從斷枝枯葉下掙脫出來。

  讓海姆達爾納悶的是,剛才還任自己“為所欲為”的小不點們突然集體抽風,只要他一靠近就死命朝旁躲,而且又因為無法動彈變得更加害怕,到最後居然接二連三的發出尖叫,看上去極度驚恐。

  要不是確定引發尖叫的貌似就是自己,海姆達爾會以為哪裡又冒出一個打不死的巨怪。

  海姆達爾本就不指望這些動物會對他心存感激——他是人嘛,不能和智力低下的動物斤斤計較——但是它們那好似撞見噴火龍一樣的張惶失措,還是讓他生出了些許鬱悶。

  鬱悶歸鬱悶,白隼裡格一點都沒有因為它們可憐兮兮的樣子而萌生退意。

  依然該幹嘛就幹嘛,把一個個尖叫不斷的小動物從一片狼藉下叼出來,再毫無憐惜之情的丟出去。海姆達爾可是看准了地方丟的,絕不會磕著碰著。

  海姆達爾在練習阿尼馬吉魔法時,翻閱過大量書籍做參考,其中有一本叫《高等變形術與精神分裂》挺有意思。

  該書的作者是一個阿尼瑪格斯,他在書中博征旁引,通過大量的走訪、統計、研究,以及融合自身不同尋常的變化和經歷,來詳細闡述阿尼馬吉魔法對一個巫師在各方面的影響,其中性格方面的影響最大。

  這位作者認為巫師通過阿尼馬吉魔法變成某種動物後,就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了,隨著魔法掌握得日益嫺熟,化形後的個性與原有的個性相差的越遠,直到最後拋棄人類文明的外衣,變成一個真正的動物。

  人在變成動物後,倒影在眼中的世界就不再是人類世界,而是動物的世界。

  這也是阿尼馬吉魔法為什麼被列為高危險等級魔法的主要原因之一,如果操縱不好,很有可能就此迷失,喪失人性,變得難以自拔,最終只好選擇隱遁山林,成為茹毛飲血的動物。

  書的最後,作者列舉了他在歐洲大部分地區走訪所得到的一個統計資料,這份資料展示了1850年到1950年間,無緣無故失蹤且至今下落不明的巫師。

  雖然這份資料至今沒有得到學術界的認可,專家們眾說紛紜,不過有一種說法得到普遍肯定,就是這本書帶有很強的主觀意識在裡頭,畢竟失蹤的巫師不一定全都因為阿尼瑪格斯而喪失自我。這個論斷未免過於兒戲,儘管作者本人在辭世前依然堅稱這些人就是回應自然界的召喚,回歸本我去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一個不小的資料,乍一看去,著實令人觸目驚心。

  在海姆達爾看來,利用阿尼瑪格斯逃離紅塵,比通過信奉某種騙死人不償命的新新宗教來遠離塵囂,更能讓他接受,因為阿尼瑪格斯不會教唆巫師把信仰寄託於虛無縹緲之上,從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的心依然是自由的。

  ***

  案發現場四周的大樹上,被掛滿了熠熠生輝、大小不等的玻璃燈盞,這片區域被照得亮如白晝,這讓海姆達爾想起員警拉的閒人莫入的警戒線,或許這些光芒也有類似的警示作用。

  人多力量大的馬人們已經成功束縛住巨怪,正在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處理。

  面對環繞在四周的銳利箭頭,巨怪那顆發熱的腦子就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眼裡終於有了那麼點懼怕的意思,掙扎的動作也僵硬了很多。

  馬人在禁林擁有很強的威懾力,傻大個也知道有兩隻手的四個蹄子輕易不能得罪。

  “吵什麼!”一聲暴躁的吼叫如平地驚雷,炸得周圍鴉雀無聲。

  這傢伙平常說話嗓門就大,脾氣也是最急躁的,一旦放開了嚎,就跟耳畔落雷一般。

  小動物們被他吼得噤若寒蟬,連哆嗦都忘記了。

  對小動物們的“配合”感到非常滿意的黑色馬人貝恩點點頭,踢踢踏踏的踩著步子走來,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斷枝搬開。

  海姆達爾樂得輕鬆,飛到一旁的裸岩上,用喙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羽毛,變成鳥以後反而注重形象了,平時也不見他經常換衣打扮。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阿尼瑪格斯精神分裂”?

  突然感覺頭頂一沉,起初以為是小八眼,回頭一瞧,是獨角獸媽媽。

  與獨角獸媽媽那焦急的詢問眼神一對視,海姆達爾猛然間反應過來,發出短促的鳴叫,拍翅朝八眼蜘蛛隱藏的那棵樹上飛去。

  八眼蜘蛛在巨怪倒下的一刹那就溜回了樹上,撤得乾脆俐落,海姆達爾都不敢肯定馬人有沒有發現這裡有蜘蛛。

  龐洛克已經蘇醒,此刻正安穩的躺在蛛網上,看見白隼的那一瞬間,眼睛裡迸發出些許光彩。

  在搬運龐洛克的過程中,海姆達爾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小心。龐洛克對於它的接近貌似毫無隔閡,全然信任,即使海姆達爾尖利的爪子在它眼前晃來晃去,它也視若無睹般的予以配合,讓海姆達爾省心不少,從而對它的好感更強烈了幾分。

  把龐洛克放到地上後,掉轉頭再去接下一個。

  仰著脖子焦急等待的獨角獸媽媽垂下頭,用鼻子拱了拱龐洛克的頭頂,龐洛克圓滾滾的眼睛笑得眯縫成兩條線。

  獨角獸媽媽卻擔憂的望著它,儘管它恢復了神智,看上去還是十分虛弱,它的傷勢有多重,目睹了全過程的獨角獸媽媽心裡有數。

  沒有回到同伴那裡討論問題,落單在一旁的黑色馬人貝恩因為好奇獨角獸媽媽的舉動,跟著一塊兒抬眼,卻看見那只陌生的白隼把一個龐洛克從樹上提溜下來,不禁目瞪口呆,又看見一隻金色的獨角獸寶寶從天而降。

  貝恩忍不住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貝恩走到龐洛克邊上,隨即臉色一變,轉頭對羅南大聲道,“這只龐洛克傷勢不輕,我把它帶回去治療……”

  羅南阻止了貝恩,“首領正趕過來。”說著環視一圈,需要救治的何止龐洛克一個。

  馬人首領馬格瑞是部落裡醫術最高明的一位。

  羅南轉頭看向即使全身被縛,仍極不安分的巨怪,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巨怪一直是禁林問題的幾大來源之一,他們馬人並不打算替天行道,濫殺無辜一直被他們視作不可饒恕的大罪。

  他們不能把這只巨怪如何如何……

  與憂心忡忡的羅南截然相反,貝恩一直是馬人部落內衝動派的代表人士,思考問題輪不到他,他也不去費那腦子,反正在他看來部落裡不差喜歡動腦筋的。

  馬人酷愛思考,標榜自己比人類有智慧,有時候甚至會莫名其妙的傷春悲秋,貝恩這樣的也算獨樹一幟了。

  貝恩對自己首領的醫治技術格外有信心,於是跑去對龐洛克嘀嘀咕咕,而後又和獨角獸媽媽嘀嘀咕咕,最後還一臉慈愛的抱起獨角獸寶寶逗弄。

  海姆達爾停在邊上的裸岩上,一邊縮著脖子眯眼歇息——盤算著他們什麼時候離開,他好去挖那些倖免於難的藥草,一邊看著貝恩毫無阻礙的與獨角□流,馬人聽得懂獨角獸的“語言”,這一點讓海姆達爾十分羡慕。

  除此之外他還很羡慕鄧布利多,不,應該說憧憬,因為鄧布利多會講人魚話。

  正要閉上眼睛打個盹,一片黑影籠罩過來,海姆達爾睜開一隻眼睛,看見貝恩把臉湊到自己跟前,一臉好奇的望著自己。

  海姆達爾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重新把眼合上。

  貝恩見了更稀罕了,事情的經過他已經聽獨角獸媽媽說了,就是這只白隼救了它孩子一命——可惜貝恩同志卻因此忽略了救命的方式。

  貝恩起初不太相信獨角獸媽媽的“話”,近距離的觀察過之後不禁嘖嘖稱奇,這大白鳥居然一點都不怕自己。普通動物不比神奇動物,膽子小容易受驚。說實在的,貝恩對那些動物都是抱著遠觀的態度,如非必要,絕不靠近。

  這只白隼卻當著他的面安安穩穩的打瞌睡,這個發現讓貝恩興奮不已。

  “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貝恩伸出粗糙的大掌,撫摸海姆達爾腦袋。

  海姆達爾避之不及,被重重拍了好幾巴掌,心裡叫苦不迭,這馬人下手也沒個輕重。

  一不留神,貝恩已經“猥瑣”到他的脖子了。

  海姆達爾忍不住咕噥一聲,嘴巴卻發出了“gehe-gehe”的警告尖嘯。

  貝恩遲疑的收回手,臉上露出充滿興味的笑容,小傢伙還挺有個性。

  實際上不是海姆達爾有個性,即使變作鳥,他也不習慣被陌生人撫摸。

  目睹了這段詭異互動的羅南,好幾次想開口說什麼,都被他咽了回去,表情變得越來越古怪,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馬格瑞到了。

  從羅南口中大致瞭解了情況,馬人首領當機立斷,讓族人們把製造混亂的巨怪弄走了,海姆達爾瞅了半天,覺得不是要放掉那只巨怪的意思,至於它會被送到哪裡,會不會受到懲罰,就不得而知了。

  後續發展八眼蜘蛛可能會知道,這些黑糊糊的傢伙們不止腿多眼睛多,還特別愛打聽,海姆達爾決定過段時間問問小八眼,這孩子挺多動症的。

  馬格瑞選擇的第一個救治物件就是龐洛克,海姆達爾對馬人首領的深明大義表示滿意,在他給龐洛克塗抹那些海姆達爾從沒見過的神奇藥膏時,海姆達爾飛到被龐洛克倚靠在背後的大石塊上。

  龐洛克的眼睛在看到海姆達爾時眯縫成了兩條線。

  馬格瑞一邊替它上藥,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白隼,洞若觀火的首領可不是一根筋的貝恩,和愛操心的羅南一樣,多少猜出了白隼的真實身份。

  實際上包括馬格瑞在內的絕大多數馬人,都發現了此刻正懸掛在頭頂上方某處枝椏間的八眼蜘蛛,為什麼能夠發現得這麼及時,也因為八眼蜘蛛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完全隱匿。

  這是兩方人馬在相互試探上的一次不謀而合,馬人因為這次的巨怪門事件選擇縱容八眼,八眼利用這次機會探到了馬人心目中由此而生的新底線。

  可以說雙方都有了不小的收穫。

  然而僅止於此。

  握手言和,言之尚早;把酒言歡,難於上青天。

  ***

  在確定龐洛克無礙後,海姆達爾振翅起飛,馬人沒有散去的跡象,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可揮霍,那些藥草只好等以後再來挖,反正他還要在霍格沃茨逗留至少半年。

  獨角獸母子默默目送,千言萬語化作一聲低吟。

  龐洛克依依不捨的張望著,直到白影沒入濃密的樹葉間,再也看不見。

  “哎?哎?怎麼,怎麼就這麼飛走了?”貝恩驀然反應過來,情不自禁的朝前追了幾步,然後在原地猛跺蹄子,在泥巴地上留下一個個淺坑。

  馬格瑞抿了抿嘴,以他又抽風了,把他的咋呼全當耳旁風,轉身去檢查別的動物。

  貝恩懊惱的奔回來,扯住自己的首領,“你讓禁林裡的動物幫我留意一下那只白隼的動向。”

  “做什麼?”馬格瑞使勁拔回自己的胳膊。

  “我想把那只鳥帶回去養。”貝恩興致勃勃的訴說著自己的盤算。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一臉容光煥發的貝恩,本來還打算把自己的猜測攤開講的首領和羅南一樣,突然決定守口如瓶。

  “我小時候就想養一隻又漂亮又聰明的鳥,最好是白顏色的。”粗線條的貝恩一如既往的粗線條,一點端倪都沒發覺,興高采烈的對首領緬懷過去,追憶自己天真爛漫的童年時代。

  “我想要白色的大鳥,那只白隼翩然而至,你難道不覺得那只白隼就是為我而來的嗎?”

  【他是為人魚來的。】馬格瑞忍不住在心裡吐糟。

  貝恩很堅定的說:“你一定要幫我留意,”一副勢在必得的口吻,接著話鋒一轉,滿腹憂慮,“萬一它覺得這裡不適宜棲息,又飛走了怎麼辦?”

  馬格瑞的眉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平時怎麼不見他未雨綢繆,嘴裡含含糊糊的說:“你不用擔心,今年7月1日之前他都會留在這裡……至少會留在霍格沃茨地區。”

  “你說什麼?”貝恩沒聽清楚,把耳朵往前湊。

  被馬格瑞一把推開,“夜裡去問星星。”

  正要轉身,尾巴一疼,馬格瑞怒目回頭,卻見獨角獸寶寶叼住自個兒的尾巴末梢,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望來,馬格瑞頓時哭笑不得,面對這樣的眼神,天大的脾氣都散了個乾淨。

  馬格瑞不得不再三保證,“他肯定還會出現的。”

  獨角獸寶寶好似咬上了癮,嘴巴不自覺的一嚼一嚼,一邊咀嚼一邊往下淌口水,不多時,馬格瑞的尾巴末梢就濕了一大片。

  馬格瑞好笑的搖頭,並沒有生氣,轉眼看見神態有些黯然的龐洛克,眉頭皺了皺,對獨角獸媽媽說:“你沒告訴它?”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聰明的獨角獸媽媽卻聽明白了,獨角獸擁有一種和貓狸子類似的天賦,能夠輕易識破偽裝類魔法,透過現象看本質。

  獨角獸媽媽遲疑的搖搖頭,實際上它不是故意不說,那時候沒功夫,後來又覺得無關緊要。

  馬格瑞看看在不遠處意檢查小動物的貝恩,又瞅瞅躺在地上的傷患,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決定把事實真相告訴它,至於貝恩……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而另一邊,再度坐在蜘蛛太子背上的海姆達爾正被小八眼的滑稽舉動逗得捧腹大笑。

  小八眼用它那兩隻和成年人半截拇指差不多大的小鉗子,松松鉗起一小撮貌似藥草的植物,高舉過頭頂,對著海姆達爾左搖右晃,手舞足蹈間,是顯擺不盡的得瑟。

  TBC  

☆、ACT•408

  貌似今天什麼收穫都沒有……海姆達爾默默把懷錶揣回兜裡,眼角掃到小八眼剪短的那一小撮藥草,阿Q的自我安慰起來。

  面對明顯就在等他表揚的小八眼,海姆達爾只好扯出笑容,“幹得好!”對它豎起大拇哥。

  小八眼興奮的繞著海姆達爾團團轉。

  它越這樣,海姆達爾的欲吐之言就只好繼續噎在嗓子眼,整株入藥的藥草採摘時最好連根拔,不然不容易儲藏,這裡面的學問其實大著呢,有些藥草只有根須入藥,有些是莖,有些是花朵,有些是葉子……不一而足。

  如果采藥草像摘花那樣簡單,培育藥草也不會自成一門源遠流長的古老學科了。

  不過小八眼的心意讓海姆達爾十分感動,於是對著那一小撮蔫了吧唧的藥草莞爾一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皮囊,把藥草收進袋中,並紮緊口袋上的龍皮繩索。

  小八眼爬到海姆達爾的膝蓋上,好奇的看著這一切。

  海姆達爾就對它笑道,“我把藥草放進這個袋子裡,便於保存,等以後要用,再拿出來,這是你采的藥草,我會妥善保管的。”說著,把小皮囊塞回口袋,然後拍拍口袋外沿。

  小八眼又虛榮的搖晃上了,無論什麼生物,都喜歡自己或者自己的行為被重視,顯然,海姆達爾的這一舉動讓它十分開心。

  “嘿,太子殿下,咱們先不忙著去找朋友了,能不能先去尋摸點容易上手的?”海姆達爾拍拍蜘蛛太子的大鉗子。

  少頃,蜘蛛太子緩下了步伐,“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弄點東西回去交差。”海姆達爾同志對人魚大使的工作有著高度重視,想儘量做好,今天中午精神抖擻的出門,晚上一無所獲的回去,太掉價了。

  斯圖魯松室長是一個要面子的人。

  瞧瞧,人魚不一定有這花花腸子和心眼,他自己倒先糾結上了,人哪,活的就是這麼累。

  海姆達爾對人魚單子上列舉的東西如數家珍——感謝老天給了他不錯的記憶力,八眼蜘蛛的祖上雖然不是本地居民,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對這片林子早已了若指掌。

  蜘蛛太子也不含糊,很快搞明白了海姆達爾的心思,當即轉了方向,並在海姆達爾報出的一連串藥草中挑選出它認為容易上手的,帶頭朝其中最近的一處奔襲而去。

  海姆達爾見它的反應這麼快,不由得喜上眉梢,前方夜深如墨,他卻好像看見黑暗的盡頭,大片大片的珍貴藥草在和自己揮舞著柔嫩的小手。

  “你剛才說太子殿下?那個太子殿下說的是我?”在行進過程中,八眼太子問道。

  “你不知道為什麼搭腔?”海姆達爾有趣的反問,低落心情在YY中獲得了昇華。

  不等八眼太子回答,他自顧自續道,“沒錯,太子就是你。”

  “……那是你給我起的名字?”

  “準確點說那是你的職稱。”海姆達爾暗自琢磨,更進一步說就是儲君,等阿拉戈克……那個了以後,這個職稱就不適用了。

  “……”八眼太子沒再開口,海姆達爾的直覺回饋他,太子殿下貌似不太開心。

  至於為什麼,天曉得。

  接下來的情況也容不得海姆達爾繼續深入探討下去,他的心情隨之轉喜為憂,又轉憂為懼,再轉懼為囧。

  當幾個大傢伙被一群怒髮衝冠的刺佬兒追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蜘蛛背上的海姆達爾已經被顛得臉色發青,手腳抽搐了。

  這是第幾次了?一開始是莫特拉鼠,然後是巨尾獸,現在是刺佬兒,難以想像,敢和暴躁易怒的巨怪交朋友,敢和馬人正面對抗的八眼蜘蛛,居然會拿這些小動物沒轍,不僅如此,最掉價的是居然被追得毫無形象可言的落荒而逃。

  這讓把八眼蜘蛛視作不可馴服的兇殘肉食動物的巫師們情何以堪,想到誤打誤撞初涉八眼巢穴時發生的一系列驚心動魄、你死我活,海姆達爾淚流滿面。

  “你們平時就這樣?”當他們跑到安全的地方後,海姆達爾忍不住問道。

  “哪樣?”太子不解。

  “看到它們就直接往上沖?”

  “你不是要藥草嗎?這一片就長著你說的那個……那個什麼來著?”八眼太子表示遲疑。

  “梅惠草,這個不記得沒關係,”海姆達爾把話題迅速轉回去,“刺佬兒居住的地方有梅惠草不是什麼稀罕事,因為刺佬兒的排泄物有助於梅惠草幼苗的成長……我幹嘛跟你說這些,我想問你們為什麼要橫衝直撞?還有前面的巨尾獸,更前面的莫特拉鼠,不管不顧的往前沖有意義嗎?就算這些動物個頭小,不起眼,你們也不能這麼蠻幹啊,螞蟻急了還咬人哪!”

  “哦,現在知道了。”

  海姆達爾被太子輕描淡寫的回答噎得夠嗆,憋得滿肚子的教訓話無處發作,只好再咽回去,海姆達爾很抓狂,最終有氣無力的說:“你們不知道?”

  “嗯,原來沒怎麼和這些動物接觸過,不過現在知道了。”由此可以推斷出,八眼蜘蛛的朋友們都是些什麼類型,比如那一言不合就窮凶極惡的河流巨怪,真正是物以類聚。

  或許八眼蜘蛛根本不把禁林裡的小動物們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下面聽我指揮,我負責把這群刺佬兒引往某個方向,你們負責纏住它們。”說到這裡,海姆達爾頓了一下。“沒有問題吧?”

  八眼太子被言辭中的懷疑刺激到了,巨大的鉗子刷拉一聲開合,差點一刀切開海姆達爾的手腕,海姆達爾禮尚往來,一拳頭重重砸在太子的一隻眼睛邊上,只差寸許這眼睛就要不保。

  太子殿下僵住了。

  “沒有問題吧?”海姆達爾面不改色的攥了攥拳頭。

  太子舉起來的鉗子輕飄飄的落了下去。

  ***

  這群刺佬兒可能是一個族群,乍一看去數量不少,約有三十多隻,喜歡成群結隊的活動,基本上沒有落單的時候。

  雖然缺乏光合作用,禁林依舊土肥水美,物產豐富。

  到目前為止,他見過的小動物們都超過了平均身長,比如這刺佬兒,教科書上說刺佬兒體長最大不超過30釐米,這裡的刺佬兒明顯不止這個數。英國的刺佬兒種群是土生的英吉利種,一般說來氣溫低於8攝氏度刺佬兒就會進入冬眠狀態,英吉利是歐洲少數幾個不冬眠的品種,但禁林這一支未免太春天了吧。

  如此一來,信心百倍的海姆達爾反倒遲疑了,萬一書上說的辦法不管用怎麼辦?

  丟開片刻的猶豫,海姆達爾當機立斷的上了,斯圖魯松室長塵封已久的實驗精神開始蠢蠢欲動。

  窩在一棵樹後的海姆達爾小心翼翼的觀察前方窪地內的一群刺佬兒,這麼晚了居然不睡覺,不是好孩子啊。海姆達爾想到這裡,目光掠過這群刺佬兒朝後散開,就見窪地的那一頭,長著一片稀疏但茂盛的梅惠草,現在要做的是把窪地裡的刺佬兒們引誘出來。

  “準備好了?”

  小八眼點頭,而後悄無聲息的從樹後鑽出,一點點朝刺佬兒那邊挪,海姆達爾看准小八眼的移動速度,而後舉起魔杖把一個變形術丟到小八眼身上。

  就見小八眼渾身劇烈一顫,一通古怪的扭曲後,一隻會走路的牛奶盤子出現在禁林的土地上,並不斷朝窪地挪去。

  小八眼移動到目的地後停了下來,窪地裡的刺佬兒起初見到牛奶盤子只是一愣,小八眼變作的盤子猛地一晃,白色的牛奶沫子從盤子邊緣潑了出去,灑在窪地裡,濺在最近的幾隻刺佬兒跟前。

  刺佬兒痛恨牛奶,一旦看見牛奶,就認為有人要謀害它們。

  這一下可捅到馬蜂窩了。

  刺佬兒們怒了,怒髮衝冠,全身尖刺林立,發出尖銳的嚎叫,齊齊邁開小短腿,朝那可恨的牛奶盤子沖去。

  小八眼何等的伶俐,捅好刺佬兒窩,拔腿就跑,八眼蜘蛛的行動速度比刺佬兒快多了,海姆達爾讓小八眼撒歡的跑了一陣,等那群刺佬兒徹底上鉤,不會半道兒放棄,小八眼再聽從海姆達爾的命令找個地方躲起來,即使現在是個牛奶盤子,該有的隱藏能力還是具備的。

  而那群被怒氣沖昏了頭刺佬兒早就跑的沒影了。

  海姆達爾這才從樹後走出來,小八眼也已經恢復成原貌,蹲在了海姆達爾頭頂。

  海姆達爾伸臂舉高魔杖,擺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雷人姿態,仰天狂笑,到底顧忌不能驚動四周功虧一簣,只是擺了個狂笑的樣子,沒敢做聲。

  然後伸出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弄了個貌似鉗子的造型,和頭頂小八眼的鉗子相互碰了碰,以示合作愉快,往後再接再厲。

  就在戴著手套的海姆達爾迫不及待的往小皮囊裡塞小心翼翼挖出來的劇毒梅惠草時,八眼太子從旁邊的樹上懸絲掛下,正好落在海姆達爾眼面前。

  幸好這些日子他習慣了八眼蜘蛛們的特寫,不然這猛一抬眼,肯定被嚇成半身不遂。

  “都弄好了?”海姆達爾淡定的瞥了它一眼,再淡定的低頭繼續挖藥草。

  八眼太子很人性化的發出嘖嘖聲,對沒有驚嚇到海姆達爾表示遺憾。

  “按照你的要求,布好的蛛網,粘它們半個小時不成問題。”蜘蛛太子說。

  為防止刺佬兒突然給他來個回馬槍,八眼蜘蛛們的蛛網就是他特意留的後手,這些天他已經徹底見識到了動物們的機智和反應能力,原本還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的是跳出食物鏈的高等級靈長類,眼下他可不敢疏忽大意了。

  光眼前這幾個八眼蜘蛛就能把他連頭髮帶衣服的活吞下去,人家也不在食物鏈中,可人家照樣喜歡吃人。

  海姆達爾一點都不客氣的把成株的梅惠草挖了個乾乾淨淨,其中幼苗沒碰,結子的梅惠草沒碰。梅惠草幼苗毒性小,可以作為刺佬兒幼崽的儲量,而刺佬兒一般只會吃掉三分之一幼苗,結子的梅惠草關係到這片梅惠草的可持續發展,這是巫師們在野外挖藥草需要遵循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胡亂採摘砍伐是不可原諒的,因為有時候一株草可能關係到一種動物的生存和滅亡。

  藥草學的博大精深也在這裡得以體現,如果你連藥草的採摘方式都不懂,別說遵守采藥規則了。

  臨走前,海姆達爾發現窪地裡散著一攤攤細長的尖刺,這些或灰或白的斑駁尖刺是刺佬兒們新陳代謝時,從身上褪下的厚皮老刺。

  海姆達爾把其中形狀完好的老刺撿出來,收了起來。

  ***

  “你來接我吧,順道帶點吃的來,你給我做的盒飯早就吃光了。”海姆達爾對著小鏡子叫餓,“我現在就往禁林邊緣去,太子已經派手下去接應你了,如果看到八眼蜘蛛冒出來,千萬別驚慌啊。”

  雖然海姆達爾打心底裡認為威克多不會大驚小怪,但還是忍不住嘮叨,在動物世界待久了,就特別想找人說說話,以證明自己的語言能力沒有退化。

  “嗯,我明白了,等會兒見。”威克多素來比他言簡意賅,一句話就擱下了。

  “那是誰?”八眼太子好奇道。

  “男朋友,你應該見過的,我第一次去你們巢穴時他也在。”海姆達爾把鏡子收好,一路朝禁林外奔去,沿路順手采了幾種在這裡遍地開花,但是在外面卻成株艱難、標價高昂的藥草。

  禁林真是個好地方啊,海姆達爾相信鄧布利多校長對於這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心知肚明,但是英國魔法部真的明白這片樹林的價值?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越不明白,這裡的生態環境就越安全。

  “你是母的?”

  在經過一段顛簸的路程時,蜘蛛太子猛丟來這麼一句,差點把海姆達爾震得滾下去,小八眼措手不及從他腦袋上翻了下去,幸好在滾落的那一瞬間吐絲掛住了身體,墜在海姆達爾的後腦勺蕩啊蕩,海姆達爾決定回去以後把頭好好洗幾遍。

  “……我一直覺得我的外貌特徵挺明顯的。”海姆達爾重新坐好,從來沒有被認錯過,當然,他的“從來”是指人類,不包括動物。

  “我記得人類所說的男朋友就是雌性的預備交.配對象。”蜘蛛太子等了等,始終等不到海姆達爾的下文,不由得愈發好奇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我說的不對?”

  “不是,我只是在感慨你的歸納能力是如此的精闢和不凡。”

  “那你還說你不是母的?!”蜘蛛太子表示困惑。

  海姆達爾苦笑,這要怎麼解釋?

  “人類的性行為並不一定為了傳宗接代,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海姆達爾遲疑的說,把性直接提出來應該更好溝通,他可不認為蜘蛛能弄懂人類說的“愛”。

  蜘蛛太子不以為然,“我明白,你們說的性行為就是交配,你們即使不繁育後代也交配?”

  海姆達爾有些僵硬的說:“是的。”

  “為了交配而交配?”

  “沒錯……”

  “那麼你們的交配……”

  “你別老是交配來交配去的好不好?!”海姆達爾暴走,為什麼他要和一蜘蛛探討人類性行為的價值?!

  “那我說點別的。”蜘蛛太子很是委屈。

  “講!”

  “你到底是公是母?”

  下一秒,海姆達爾一臉悲催的化形朝天上逃逸,這一回,小八眼機靈的往上一蹦。

  坐飛機了。

  在飛行過程中,海姆達爾聽見下方有喧雜聲傳來,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跟著地上八眼蜘蛛的行進方向,鬧哄哄的聲音很快被丟在後方。

  剛才經過的地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黑得發亮的身影乍現,“歐泊呢?在哪兒?在哪兒?”貝恩興奮的沖過來。

  這“歐泊”指的就是白隼裡格,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未雨綢繆”的貝恩同學連寵物名都想好了。

  馬人巡邏們被他不同尋常的興奮勁驚得呆了一呆,其中一位往天上一指,說:“飛走了。”

  貝恩上翹的嘴角立刻掛了下來,兩道濃眉倒豎,一臉的暴躁,剛才還春暖花開,這會兒就數九寒冬了。

  馬人巡邏們整齊劃一的朝後退了一大步,他們可是領教過這位大爺的脾氣。

  “往哪兒飛了?”就連聲調都往下調了好幾個音階。

  首當其衝的馬人巡邏淚流滿面,“沒、沒看清楚。”

  另一個巡邏機靈的把手一指,“我看見它往那兒飛了。”

  貝恩二話沒有,朝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被撇下的巡邏們不由得面面相覷,指路的那個頓時不安起來,“沿著那個方向就出林子了。”

  “也好,那只白隼大概覺得這林子不安全,飛離了貝恩就死心了。”其中一個巡邏眼睛一亮。

  “一點都不好。”別的馬人巡邏紛紛痛苦的抱頭,“到時候他的心情會變得很差,心情不好的貝恩很可怕。”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歐泊(Opal)是一種貴蛋白石,五光十色,賞心悅目,有興趣的筒子可以到度娘那裡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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