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5
「日記一九七二年四月二十日」
我一直在慫恿西弗勒斯,慫恿他盡可能地去和伊萬斯套近乎,並不是一定要製造出火花什麼的,至少朋
友這個身份羈絆要讓它牢固下去。
伊萬斯漂亮、隨和、聰明,幾乎能夠想到的所有讚美詞都能往她身上套。她同樣也很受男生們的歡迎,
不管是哪個學院的。斯萊特林的男生一邊在背地裡惡毒地嘲笑她是泥巴種,一邊又不由自主地拿目光追隨她
的倩影。口是心非是蛇學院的通病,身為一個斯萊特林,我沒有置喙的餘地。
西弗勒斯說我比他更像一個斯萊特林,關於這點我從不懷疑,我是一個瑪律福。讓我懷疑的是分院帽明
顯把他分錯了地方,我認為他應該去拉文克勞……或者格蘭芬多。
***
六天后的早上八點整,海姆達爾在校餐廳的長桌上吃早飯時收到了斯諾的回信,這封信充分表達了斯圖
魯松主任一絲不苟的辦事態度,他要求經他之手的任何東西一定要達到心中的預計目標。因此,海姆達爾拆
開信封以後看見的是兩種顏色的信紙,普通的白色信紙上謄寫著密密麻麻的關於【奇洛】的事情——這是斯
圖魯松主任的回復;另一張繪有樹形家族徽章的高檔信紙上則寫滿了家長里短——這是斯諾對裡格說的話。
海姆達爾率先拿起了徽章信紙,開篇便是一大通抱怨之詞,抱怨他這個小沒良心的把可憐的上了年紀的
叔叔丟在孤獨的英國不聞不問,又抱怨他每次寄家書只有短短的隻言片語,有明顯的敷衍了事跡象,最後抱
怨隆梅爾這個極其不負責任的老子,把人往學校裡一送了事,一點都沒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抱怨歸抱
怨,斯諾還是幫他大哥說了不少好話。
通過斯諾的信件,與便宜老子分別八個多月以後海姆達爾終於對這個名義上的爸爸以及整個斯圖魯松家
族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斯圖魯松家族絕不是海姆達爾以為的那樣人丁單薄,事實上這個家族人口眾多,據斯諾信上透露,如果
把全世界與斯圖魯松家族沾親帶故的人全部聚集起來,絕對能填下一整個透天大禮堂。斯諾這一支,也就是
老斯圖魯松這一支算是家族正統之一,也就是與第一代先祖血緣最相近的一脈子孫。
斯圖魯松家族發跡於北歐的冰島,他們在冰島生活發展壯大,追名逐利盡心鑽營,直到後來勢力遍及整
個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當時冰島國內甚至稱其為【北歐第一巫師世家】。
就算現如今家族中人分散在全世界各地聚少離多,但沒有一個斯圖魯松會忘記自己的根在哪裡。老斯圖
魯松這一支也不例外,雖然他們的祖先14世紀時離開故土,漂洋過海來到大不列顛島,幾個世紀溫暖的西歐
生活並沒有令他們忘本。家族裡總有人會毅然捨棄英國的一切,去冰天雪地的北歐從零開始。隆梅爾就是一
個。
隆梅爾生在英國長在英國,與斯諾不同的是隆梅爾對英語有著天生的抵觸情緒,老斯圖魯松當年費盡心
機才讓他把英語繼續學了下去。他自己接納的母語是冰島語和芬蘭語。
老斯圖魯松似乎也看出大不列顛島將來留不住這個十分有主見的大兒子,羽翼豐滿以後英國魔法部並非
良棲。他迅速放棄了開先河的打算,遵循家族模式把大兒子送去了德姆斯特朗。(PS:老斯圖魯松原本打算
送隆梅爾去霍格沃茨,因為便宜爸爸背上小書包時正好趕上德姆斯特朗歷史上最倒楣的黑暗時期,如果已經
沒有這方面印象了,可以參考前文。)
很多年以後,老斯圖魯松回顧往昔之時覺得當年的當機立斷是正確的。隆梅爾•斯圖魯松是一個野心家
,他自己也從不否認這點,他在北歐政壇內混得風生水起,就連逐年銷聲匿跡、輝煌不再的北歐第一家族的
名號都借著他的脫穎而出又一次扶搖直上一飛沖天。
族長的位置他當之無愧,當年族長推選時家族內部全票通過。斯圖魯松家的老人們很清醒,資歷少又如
何,年輕就是資本,有衝勁才是關鍵,淡泊名利的人不適合做族長,愛權卻不戀權的隆梅爾才是良選。
斯諾在信的最後特別提醒海姆達爾,畢業以後如果想要從政,打算碌碌無為只為拿薪水混日子的,可以
選擇英國魔法部,這裡的上層酷愛內鬥,不投靠任何勢力的普通小職員一輩子升職無望,比較太平;打算幹
一番事業的,就去北歐諸國打拼,家族的關係網和隆梅爾的身份會助他在斯堪的納維亞順風順水一路高升。
這話帶有強烈的嘲諷意味,海姆達爾笑著搖搖頭,現在想這些還早得很。感慨萬千地放下徽章信紙,拿
起了普通信紙。
斯諾利用職權之便,在魔法部專門管理巫師戶口登記註銷的部門查詢了一下,整個英國境內記錄在案的
叫奇洛的巫師一共89人,有姓有名,有男有女。他把這些人的資料列了個大概,也就是寫下了這些人目前做
何工作。這是海姆達爾的要求,他不想知道的太詳細,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更不想太麻煩斯諾。斯圖魯松主
任很體貼的沒有詢問海姆達爾叫他查這些的理由,為此,海姆達爾心懷感激。
這89個巫師工作紛雜,做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一個啞炮。海姆達爾還注意到,其中有一人甚至是霍格
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就因為這個教授身份,海姆達爾首先把他排除掉了。
在他心中,能夠當上教授本身就該是才華橫溢並且某方面受到肯定的人才,具備這樣名聲的人與信裡表
現出的唯諾彷徨無法統一?既然能夠當上霍格沃茨的老師,那就是說他是經過校長審批的,鄧布利多的大名
在英國家喻戶曉、倍受尊崇,海姆達爾也是久仰多時。這麼了不起的巫師審核了他並且聘請了他,如果此人
有古怪肯定會被發現並被立刻掃地出門……
之後,海姆達爾又陸陸續續排除了不少人,目光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叫達蒙•奇洛的人身上。這個人有犯
罪前科,但是情節較輕構不成大罪,沒有受到牢獄之災卻被沒收了全部家產,檔案上留有這方面記錄,或許
正出於這個原因,斯諾特地把該劣跡列了出來。問題是這個人如今一直在靠巫師救濟金生活,微薄的救濟金
能夠供他出國甚至去環遊世界?
於是乎,海姆達爾猜測,奇洛這個名字很可能是假名。為了與自己通信而起的筆名。什麼事啊都經不住
多想,越想就會越感到“可不是嘛”“確實如此”。
然後,海姆達爾把信塞了回去,拿起叉子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早餐。
***
大老遠他就看見了那個栗色頭髮的師兄,他抱胸靠在牆壁邊上,眼睛正往這裡看來。海姆達爾低頭抓抓
臉頰,這人總來總來的不煩嗎?腳下未停,隨著一年級同學一起朝魔法史教室走去。
那名師兄就那麼盯著海姆達爾,直他從眼前走過,進入教室。之後,這名師兄便逕自轉身離去。
這個師兄叫什麼名字,就讀哪個年級,海姆達爾一概不知。一年級每星期有三堂魔法史。自從那天人獸
大決戰以後,這位師兄總會出現在魔法史教室前攔截他。但全部被他回絕了。海姆達爾已經斬釘截鐵地告訴
這人,他不會再跟他走到任何地方去,因為能力有限他眼下只想認真讀書。話說的很明白了,這位師兄卻還
是雷打不動的每次都要來。只是最近兩次他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盯著自己,直到他走進教室。期間並未做
出刁難之舉。
可以說,這一個月是海姆達爾過得最像一年級新生的一個月。每天準時起床、準時吃飯、準時上課、準
時做作業、準時睡覺。課業穩定。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們教書也很有一套,除了變形課與魔法史的課後作業比
較繁瑣以外,一切都和煦平穩地進行著。
現在,唯一令海姆達爾感到擔憂的是實驗研究室。
一個月過去了,始終沒有人上門。隨著時間的推移,海姆達爾恍然大悟,一年級就接下這個職務其實並
不妥當,因為他缺乏眾室長的認可,也就是缺少所謂的群眾基礎。高年級學生在校時間長,接觸的人面廣,
無論課業還是某項長才都能受到諸多人的關注,幾年的讀書生涯能夠讓他培養出多方面的肯定。只要他真材
實料確有才華。海姆達爾雖然比其他學生早來半年,卻無甚用處,這不能證明什麼,那時候的實驗研究室還
是艾文•班森的天下。
“如果你不要就給我。”
海姆達爾猛然回神,忙轉頭看去,一個同年級的男孩正站他旁邊,砸吧砸吧眼睛看著他……手裡的櫻桃
派。海姆達爾看了看那櫻桃派,轉手把它放進男孩的盤子裡,男孩對他感激一笑,低頭掃蕩其他吃食去了。
左手邊忽然擠進來一個男孩,他看著海姆達爾盤子裡綠油油的“威爾士綠龍”,一臉好奇且不確定地問
,“那個好吃嗎?”
“不好吃。”海姆達爾斬釘截鐵地說:“比昨天的火龍蛋沙拉還要難吃。”
那男孩立刻變了臉色,看樣子昨天的沙拉讓他記憶猶新。
這是一個多月來的另一番變化,新生之間莫名其妙的排擠忽然消失了,多數同級生都願意和他打招呼說
兩句話,更有甚者還同他勾肩搭背,能夠比較親近的閒聊一番。
等左手邊的男孩轉身離去,海姆達爾坐到座位上,比他早一步坐下的萊昂突然說道,“昨天魔藥研究室
的室長批准了我的申請。”
“如果我是魔藥研究室的室長,我也會這麼幹。”關於這點海姆達爾毫不意外,萊昂在魔藥學方面所具
備的才華難以用言語表述,洛朗教授甚至私下詢問過他要不要填寫單科免讀的申請單,被他一口回絕了。
“這不是重點。”
海姆達爾聽言抬頭眯起眼睛看他,很少聽他操持這種謹而又慎的口吻說話,雖然平時言辭匱乏,但很少
這麼嚴肅。
“我昨天去了研究室,室長和我闡明了魔藥研究室的一些注意事項。”
海姆達爾趕忙點點頭,“這是肯定的。”
萊昂睨了他一眼,續道,“學校每一學期都要對各個研究室進行評估,評估結果會上報德姆斯特朗教育
委員會,由該委員會針對這些報告做出後續判斷。”
海姆達爾似乎有點明白了,便問道,“評估主要包括哪些方面?”
“研究室內部人員組成情況,各項物資的利用率,研究結果的多寡以及好壞,該研究室的得獎率等等…
…”稍許頓了一頓,萊昂又道,“不是我危言聳聽,你的實驗研究室再這麼無所作為下去,室長下臺是早晚
的。”
海姆達沉默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萊昂以為他又“半死不活”了,在心裡仔細措辭了一番,然後道,“這間學校注重的是名聲,以及由名
聲帶來的入學率。毫無作為的室長肯定要被取締,然後替換上能夠有所作為的人選。或許……你可以在研究
成果方面下點——”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海姆達爾陡然投射過來的古怪眼神令他後背好一陣發毛。
海姆達爾的眼睛裡閃動著銀色的星星:“萊昂親愛的,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我真是太感動了!”說著
便猛地朝對方撲了過去,死死抱住人家的胳膊不撒手。他這一手突然襲擊把布魯萊格先生嚇得不輕。
海姆達爾在貼至萊昂身上那一刻後便沒再搞怪,他輕輕說道,“其實我已經有所行動了。”
萊昂迅速安靜下來。
“真的謝謝你。”海姆達爾鬆開手退開一步,笑道,“非常感謝。”
萊昂盯著他的眉眼看了一會兒,然後道,“你做了什麼?”
海姆達爾坐回原位,從書本中拿出一封信並遞給他,“兩個星期前,我給國際魔法師聯合會下屬的未成
年巫師教育促進委員會寫了一封信,這是他們給我的答覆。”
萊昂拿過快速流覽起來,可能該委員會顧及到海姆達爾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回信是用德語寫成的。讓
萊昂驚訝的是,該信滿滿當當記述著當今巫師世界內仍在舉辦的各種未成年巫師競賽,籠統算一下大概有不
下一千個。涉及龐雜數量眾多,其中包括魔藥、魔咒、草藥學等大項,還有從大項分支下來的小項,比如從
魔藥學中分出來的真菌培養、蜘蛛毒汁攝取等單一專精的比賽。
有些賽事聲名顯赫,五大洲四大洋無一不曉,這些競賽往往競爭率極高,參賽選手一般都代表團體或者
某個國家地區出賽,德姆斯特朗從來都是這些大賽的擁護者和參與者。出動的學生都是各研究室的精英。
看著看著,萊昂很快發現了問題。這些比賽的報名時間大多已經過期,過期了今年就無緣參賽,更何況
很多賽事不是每年都有的。不過看海姆達爾胸有成竹的模樣,他知道對方已有良策。
“你報了哪個?”
海姆達爾從書本裡又抽出一封信,“這是主辦方昨天寄來的入圍通知,我現在就在等接下去的賽事安排
。”
萊昂發現這個信封不同尋常,像彩色拼貼畫一般奪目絢爛,沒有一丁點大獎賽該有的莊重肅穆感。上面
印刷的主辦方的落款也很有特色,彩色糖豆似的:【糖耗子基金會】
萊昂沒有打開信封就把信直接還了回去:“德姆斯特朗從前有參加過這個賽事嗎?”
海姆達爾搖搖頭,然後笑道,“實驗研究室的獎盃櫥窗裡沒有這個獎項,一個都沒有。”
萊昂點點頭,“雖然糖耗子獎在國際上名聲不小,但是跟那些大賽事比起來就顯得過於輕浮和沒有分量
了。如果出現賽程衝突,學校肯定會選擇別的對名聲疊加更有利的大賽。”
海姆達爾低頭看著手裡色彩繽紛的信封,滿懷希冀地說:“我不管學校怎麼樣,我本人對它十分的期待
。”
萊昂拿起託盤站起身:“那麼我等著獎盃櫥窗裡能夠看見糖耗子獎的那一天。”
海姆達爾聞言撓了撓臉頰,然後幹勁十足地點頭微笑起來:“為了你的這個願望,我一定盡力而為。”
TBC
作者有話要說:
☆、ACT•36
昨天喝多了,沒能上來更新,抱歉。
***
未成年巫師競賽規程的創辦初衷是培養和提高巫師世界未來棟樑們的動手意識、思考意識和競爭意識。
換句話說就是讓孩子們多看幾眼教科書以外的事物,不要教條式的鑽進書本裡不出來。
這都是大人們才能夠理解的深奧東西,也是大人們的一廂情願。因而,絕大多數的孩子並不真的喜歡參
加比賽,大人們已經把本該屬於他們的歡樂變成了爭名奪利的平臺,好比當今歐洲的三大魔法學校,好比德
姆斯特朗歷年來對於各大賽的熱衷。三大魔法學校公開展示榮耀的櫥窗內無一例外全是金燦燦的獎牌獎盃,
除了上面鐫刻的銘文不同,規格幾乎不相上下,當然,有些獎章略大略薄,有些獎盃的造型更像古希臘的帶
蓋雙耳罐。
把這些東西捧回學校就是英雄。至少是校長眼中的英雄。
德姆斯特朗建校以來,只有格林德沃執掌實驗研究室期間沒有為學校弄進過一塊牌子,就連張證書都沒
有。(證書是參與獎)也就是說這位黑巫師沒去參加過任何一項賽事,難怪學校會看他不順眼把他蹬掉。
“去比賽然後拿獎”是各個研究室室長的義務,這個說法雖然沒被上綱上線,整間學校卻是心知肚明的
。各個室長心裡也有譜,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會自發自地加大研究力度並且選擇合適的參賽人選。這已經
在德姆斯特朗形成一種模式,專門為去拿獎的集訓模式。
一般說來大型國際競賽的日期都是規定死的,就像麻瓜世界的奧運會,間隔幾年,在哪個月的哪一天開
賽,都有跡可循、有案可查,不會出現令人措手不及的變動。就因為如此,只要臨近某個賽程的時間段,學
校內將要前往參加的實驗室就會進入全員戒備狀態,閉門謝客不接受任何來訪。尤其是被點名去參賽的同學
,更是風聲鶴唳一驚一乍,多少顯得有些神經質。
海姆達爾曾經親眼見過這樣的學生,還沒正式啟程去比賽,就已經面黃肌瘦好不憔悴。無論是身體還是
精神方面都繃得太緊,用這種精神面貌去面對比賽,估計還沒進場自己就先崩潰了。
前些年不太清楚,近幾年德姆斯特朗的得獎率每況愈下,只有幾個得獎大戶仍然在□死撐,其它研究室
幾乎顆粒無收,前景不容樂觀。如果每位參賽者都是這般草木皆兵、精神恍惚,難怪總是拿不到獎。
在收到糖耗子基金會寄來的入選通知的第三天,餐廳門口貼出了參賽名單,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各參賽學
生的姓名年級、賽事名稱、比賽項目、比賽地點時間,以及將要出發的時間和賽程需要的時間等。所有的都
這麼寫,唯獨海姆達爾特殊,只有三個名稱:他的姓名年級,賽事名稱,比賽項目名稱——海姆達爾•斯圖
魯松(一年級),糖耗子國際未成年巫師大獎賽,飛天掃帚。就完了。關於該賽事的舉辦時間地點都沒有注
明。
一般說來,學生收到參賽通知以後就可以不管事,只等開賽了。那種向學校請假的事由歸該學生所參加
比賽的賽事組委會統一辦理,該組委會依據該學生的參賽專案寫信給學校,算是一種公開的公事交代。
糖耗子組委會一定已經替海姆達爾請過假了,學校一定也收到該組委會的通知信函,不然他今天不會榜
上有名。問題是組委會沒有告訴學校賽程的具體安排嗎?其他參賽學生能夠根據這個榜單知道很多事情,根
據此榜單合理規劃時間,海姆達爾卻和沒看之前一樣,仍是一問三不知。
要不是海姆達爾之前特地就糖耗子獎去校圖書館查閱過相關資料,眼下他一定會茫然不知所措,就和周
圍看過榜單的學生投向他的同情莫名的目光一般令人無可奈何哭笑不得。
糖耗子大獎賽創辦於1731年。是一項距今已有260年歷史的國際比賽。每5年舉辦一次。包含範圍之廣、
參賽人數之多、比賽項目之繁曾創下過前所未有的記錄。可以這麼說,當今世界沒有一個未成年巫師比賽能
和糖耗子的規模相提並論,但是與其他明顯帶有功利性的甚囂塵上的賽事不同,糖耗子明顯要黯然失色許多
。
它只在國際魔法師聯合會那裡存有檔案記錄,開賽比賽前例行告知。沒有轟轟烈烈的宣傳造勢,不涉及
任何國家或地區的魔法部,也不和任何巫師世家或個人掛鉤。基金會定出組委會成員,組委會負責統籌安排
關於比賽的一切事物,該賽事有獎品獎盃但不設立高額獎金。
每一屆糖耗子大獎賽的比賽項目並不一致,大賽組委會在比賽前一年制定出下屆大賽的比賽內容然後公
佈出來,根據內容選定場地,它不是規定死的賽事,沒有固定的項目和場所。對本屆比賽專案有興趣的未成
年巫師能夠獲得一年的準備時間和半年的報名時間。具體的賽程安排將由組委會統一發信通知本人,並不直
接經過學校。
讓海姆達爾有點奇怪的是,他在查閱歷年賽事安排時發現,1821年、1826年以及1831年連續三屆的比賽
專案都是一模一樣的門鑰匙製造。除了這三屆,其他年份雖偶有重複,卻沒這三年那麼離譜。難道19世紀上
半頁比較流行門鑰匙製造?
“嘿,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回頭:“嗨,魯克。”此人是一年級學生,同萊昂一樣也加入了魔藥研究室。或許他真的喜歡
魔藥學,以至於在參加過幾次魔藥研究室的活動後不再盲從地排斥害怕萊昂,反而對其極高的魔藥學天賦佩
服不已。因為萊昂在所有一年級學生中只和室友海姆達爾走的比較近,連帶著魯克也和海姆達爾親近起來。
魯克指著榜單,“你要去參加糖耗子大賽?”
海姆達爾聳聳肩,“上面都有我的名字了。”
魯克仰頭又看了一回,不解地遲疑道,“但是上面除了名稱什麼都沒有……”
“只有繼續等了,組委會那邊肯定會有行動的。”海姆達爾一邊說著一邊和魯克走進大門,準備去吃午
餐。
海姆達爾對飛天掃帚並不精通,曾經跟隨艾文•班森去飛天掃帚研究室實地參觀過,這是他至今為止最
為感性的一次接觸體驗。老實說要不是別的大賽報名時間全部過期,他也不會選擇糖耗子。壓根就沒得選。
海姆達爾的想法是儘量多接觸外面的世界,瞭解一下國際水準,多去學習學習取取經,咱不能搞閉關鎖國那
套,實在不行拿個參與獎回來也比什麼都沒有強,至少本學期末面對評估的時候不會囊中羞澀什麼都拿不出
手。
“糖耗子大賽參與方式簡單,但是要在比賽期間脫穎而出卻很難。”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楞了一下,回頭看見幾個同學跟在他們後面走進了餐廳。
那個說話的胖學生看他們倆朝自己看來,於是趕緊續道,“我姐姐的同學曾經參加過,我是聽我姐姐說
的。”
“然後呢?你姐姐還說了什麼?”四周忽然湧上來一大撥人,全是早已瞄準他們這邊的一年級學生。這
些孩子一個個又焦急又好奇,看上去比海姆達爾更像要去參賽的選手,熱衷的不行。
海姆達爾簡直受寵若驚,他驚訝地小聲問著魯克,“他們這是怎麼了?”
魯克笑嘻嘻地回答,“因為你是一年級裡唯一一個要去比賽的,能參賽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光榮,不止他
們,我也很期待很高興。”
德姆斯特朗的現實就是如此,不參加研究室就沒有參賽資格,而一年級的學生根本不可能被選上去比賽
,一來缺乏資歷沒有經驗,二就是一年級人小勢微沒有發言權。眼下一年級裡好不容易出了個要去比賽的“
金蛋”,這等好事讓所有的一年級都想為海姆達爾鼓勁,貢獻出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在看過外面那張“極
其不負責任”的榜單以後,他們焉能無動於衷?
敢情他是正趕上實驗研究室的好處了,整個研究室室長是他,室員是他,打雜的是他,如果倒楣要被踢
掉,那肯定也是他。真是一人吃夠全家管飽。
那個胖同學吃驚于自己的言論竟引得那麼多同學的關注,也不敢再吊人胃口,連忙說道,“我姐姐不是
親身參與者,她也是聽她的同學說的,想要在糖耗子大賽上拿獎很難,我姐姐的同學也不過是個參與獎,她
那個同學在布斯巴頓可是出了名的三好學生,幾乎年年拿第一……”
餐廳長桌上坐滿了一年級學生,他們全都攏在一起聚集在那個發言者的四周,這番奇景自然引起了其他
年級的關注,不知不覺間也聚攏了為數不少的其他年級的師兄們。
德姆斯特朗從沒有派學生參加過這個比賽,好奇和新鮮感是引起注意的主要因素,再加上糖耗子獎曾經
名噪一時,雖然現在隱隱有被其他大賽壓過一頭的感覺,其本身卻並不輸於任何賽事,因而當有人說到該比
賽的事情,學生們不由自主地駐足聆聽。
長桌上,那胖學生仍在發言:“糖耗子大獎賽每一屆比的內容不同你們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眾學生們搖頭。
那胖學生做了個鬼臉:“因為比賽內容是靠抓鬮決定的。”
“抓鬮?”驚愕的叫聲此起彼伏,為這個“駭人聽聞”的真相呼號。
海姆達爾也很吃驚,比賽內容如何定奪書上倒是沒寫。突然想起那連續三屆的門鑰匙製造,心頭突生一
股無力感。原來如此。抓鬮也有聽天由命的意思,老天註定讓你三屆比一樣的,又有什麼辦法呢?即便15年
來比相同的玩意兒也絕不更改,結果什麼就是什麼,這個組委會倒是敢作敢為牛得不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隻陌生的貓頭鷹飛入餐廳並在海姆達爾上方投下了
一封信件。貓頭鷹完成任務後不做逗留直直飛了出去。
海姆達爾拿到信以後當場拆開,信封裡包著厚厚五頁信紙,迅速掃了幾眼第一頁的前幾行,四周圍的期
待眼神越來越灼熱,令他無法忽視,他也沒有遮掩,開口道,“是糖耗子組委會寄來的,具體的賽事安排出
來了。”
眾一年級們轟叫一聲,朝他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