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9 瑪律福莊園見聞錄
抱頭!!!
為毛這章明明按時發了卻顯示不出????????
***
男人回到家的那一刻確實有些驚訝。一個與其尊貴姓氏完全不相稱的表情,並且顯露在臉上。不單單因
為德拉科在門口迎接他,更因為陪同在兒子身旁的客人。
男孩默默注視他,臉上掛著矜持禮貌的笑容,就像面對成千上萬個別的什麼巫師一樣疏離。那雙藍灰色
的眼睛中看不見一絲半點的情緒,幾近滿不在乎。不該這樣,不應該只是這樣。他應該更……盧修斯突地咬
緊牙關,強迫自己甩開這詭異的念頭。
他不是什麼別的巫師,他是盧修斯•瑪律福,他要把握住心態。斯圖魯松家的新一代出現在瑪律福莊園
,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妥善處理好這段關係,瑪律福家或許將為自己贏得一個新同伴。一個針對未來的強有
力的保障。
“斯圖魯松少爺能來瑪律福莊園做客,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希望德拉科的款待沒有怠慢你,這絕非我們
願意看到的。”盧修斯扯出一抹微笑。平靜溫和不適合他,或許應該這麼說,這座“宮殿”裡的每一個人都
不適合。
“您太客氣了。”海姆達爾瞄了眼神情淡然的德拉科。“貴府如此勞師動眾實在讓我受寵若驚。”
盧修斯很高興,至少他的言行表現如此。
“那麼好吧,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你們準備怎麼打發?”
“能否請您給韋斯萊家送封信,告訴他們我正在貴府打擾,沒法趕回去吃晚飯。”
“當然,這是應該的。”盧修斯不露聲色的表示贊同。
德拉科適時□話題,“父親,我正打算帶裡格去畫廊。”
“這是個好主意。”盧修斯十分滿意兒子的安排,甚至自告奮勇擔當起解說,伴隨他們一塊兒去了畫廊
。
畫廊位於莊園右側,一條長長的筒形房間。不同於一般家庭喜歡亮化自己的祖先,瑪律福家的畫廊昏暗
厚重,甚至陰森。地上鋪設的煙灰色長絨地毯紋飾古老,牆壁垂掛著絲光面料的裝飾簾,天花板上的水晶吊
燈光線暗淡。與整座“宮殿”張揚出的富麗堂皇截然相反,這裡寒酸簡陋,完全不符合瑪律福家一貫堅持的
高調華麗的風格。
難怪要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海姆達爾嘲弄地勾起唇角。
“有什麼不對嗎?”一直暗暗注意裡格反應的德拉科問道。
其實這問題很突兀也很失禮,盧修斯卻沒有責怪兒子的失態,相反,他樂見其成。或許這已經證明了友
誼的搭建成效喜人。
海姆達爾笑嘻嘻地聳肩。“我當初以為只有我們家喜歡把老祖宗捂在地下室裡。”
兩個瑪律福神情一滯。
好半晌,男主人艱難地吐出話語,“這裡並非地下室……”
海姆達爾迅速斂去笑意,不疾不徐地欠身,“我明白了,非常抱歉。”
盧修斯被這話一堵,表情立刻有些不自然,顯然他不常碰到這類情況——之後他重又微笑起來,在看似
溫和的背面是這個古老家族所固有的殘酷和陰鷙。
瑪律福家的歷史久遠得可以編成一本教科書。當然,它不可能同真正的歷史書那樣承前啟後發人深省,
它展現給世人的是家族利益的不可替代性和濃墨重彩的炫耀。
畫像裡的瑪律福們儀錶堂堂光鮮亮麗。
心高氣傲是這個家族的遺傳病,每一張臉上都能看見。
海姆達爾從他們面前一一走過,漸漸產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些自大的貴族同時也是他的祖
先,而現在他們只是冷淡地打量他:一個活著的陌生男孩;就像他看他們:一件件會動的擺設。當阿布拉克
薩斯•瑪律福的畫像進入視線時,他很難讓自己相信,畫中蒼白虛弱病態十足的男子會是自己的外公。瑪律
福家對他的死因含糊其辭,但人們有理由相信,阿布拉克薩斯是患龍疣梅毒死的。
遺憾的是,海姆達爾沒能看到艾薇•瑪律福的畫像。雖然明知庶出的女兒不可能享有此等殊榮,心裡還
是不免感到些許失落。他不是真正的裡格,卻已經接受了這位擁有諸多秘密的已逝女性為自己的母親。就某
方面而言,她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卻奪走了她兒子的身體。
飯桌上,盧修斯終於瞭解到海姆達爾為何出現在自己家中。答案並不令人欣喜。圓滑的瑪律福先生沒有
將它表現出來。他甚至建議海姆達爾經常來串門,如有必要,他可以親自去陋屋接送。
就在此時,一個家養小精靈出現,身上掛著一件骯髒的破布衫,大大的綠眼睛寫滿了怯懦不安,它畏畏
縮縮地走到莊園主人身旁,低聲說了什麼。
男人的表情有些驚訝和……不解?海姆達爾困惑地解讀。
少頃,男人平靜地朝它點頭。家養小精靈似乎松了口氣。之後桌上突然多了只盤子。裡面裝滿了花椰菜
、西芹、菠菜和青豆。海姆達爾驚恐地瞪大眼,猶如看到一條威爾士綠龍在對他怒吼咆哮。
“這是……”納西莎不解地眨眨眼,轉而看向自己的丈夫。讓她意外的是,丈夫的表情十分輕鬆微妙,
他技巧性地舉高酒杯——為了掩藏上揚的唇角。
海姆達爾用力叉起一根芹菜,塞進嘴裡惡狠狠地咀嚼。一邊嚼一邊咕噥,“芝士,你給我等著!”好像
為了迎合這番話,手邊多出一杯濃稠的番茄汁。
海姆達爾立時僵住,下一秒怪叫起來,“以前沒有這鬼東西!”
“這是主人的新吩咐。”芝士又一次神出鬼沒的顯形。
“我看是你的新發現吧!”聲音很是咬牙切齒。
“主人沒有反對。請您放心,芝士的每一個動作都得到了主人的認可。”
芝士的現身令瑪律福家的主人們很震驚。一個家養小精靈竟敢直接衝撞主人,而且是這麼的……不卑不
亢。難以置信。它居然穿著合身的衣服?!梅林啊!斯圖魯松家的人瘋了嗎?
芝士對飯廳內的所有人恭敬欠身,然後消失。
海姆達爾苦著臉往嘴裡送“噁心”的菜葉子,抬眼發現一雙外凸的又大又圓的綠眼睛正好奇地偷看他。
德拉科敏感地察覺到客人的新關注,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眉頭不愉快地蹙起。
恐懼從綠眼睛中滑過,之後,它們消失了。
晚餐後,海姆達爾拒絕了主人的挽留。離開前他答應與德拉科通信。男主人決定親自送他到莊園入口。
與斯圖魯松老宅類似,瑪律福莊園沒有聯入飛路網,而且周邊設有強大的保護魔法,無論是幻影顯形還是幻
影移形只有在莊園的最週邊才能成功。而如果你選擇在斯圖魯松老宅最週邊使用上述魔法,導致的後果是被
直接移送到祖先那裡——家族墓地中的每一間墓室竭誠歡迎您的光臨。
由此可見,瑪律福家的老祖宗要比斯圖魯松家的老祖宗厚道許多。
海姆達爾不認為這是值得死守的秘密,在入口等待之際,便與盧修斯玩笑般的說起這些。
男人僅客氣地笑了笑,內心卻無比驚訝男孩的坦率。
接他的人來的很快。盧修斯扯出個不是笑容的笑容。亞瑟的表情更加死板不耐。貧富階級間劍拔弩張的
演示全世界如出一轍。
“再見,裡格,萬分期待下一次的碰面。”盧修斯如一位慈祥長者般殷殷切切。
海姆達爾略過他伸出的手掌,大大擁抱了他一下。“再見,瑪律福先生。”說完便被亞瑟護在懷中,一
塊兒幻影移形離開了。
盧修斯四肢僵硬地立在原地。瑪律福家的人不擅長肢體接觸式的寒暄禮儀。他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
,莫名感到一股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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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陋屋時已經過了平時的睡覺時間,和氣的韋斯萊夫人以溫暖的擁抱歡迎他回來。在仔細詢問金妮的
傷勢並確定無礙後,他拒絕了韋斯萊夫人的宵夜提議。
海姆達爾上樓進到臥室。
羅恩的呼吸綿長均勻,看樣子是睡著了。
海姆達爾忿忿地坐在床邊,這傢伙居然什麼表示都沒有,就這麼睡了?!正壞心眼地盤算在他床上放幾
個袋蜘蛛以示報復,羅恩猛地坐起來,把動機不良的心虛男孩嚇個正著。
“我、我……”紅發男孩頻頻吞咽口水,神情很是驚慌,他搖搖擺擺又結結巴巴地說:“我不能睡,不
能睡……我要等裡格回來……跟他道歉……我不能睡不能睡……我不是故意沖他發火的……不能睡不能睡…
…”
海姆達爾急忙咬住下嘴唇。
“睡吧,我原諒你了。”
羅恩茫然地眯起眼睛,“裡格?”
“嗯哼。”
“你原諒我了?”
“沒錯,老夥計,睡吧,裡格原諒你了。”
“喔……太好了……嗯……”羅恩眼一閉向後倒去,須臾,綿長的呼吸聲再度傳來。
海姆達爾飛快地爬上床,然後才允許自己裂開嘴巴。他把臉埋進枕頭裡,讓棉花盡情吸收洩露出的笑聲
。整個過程——痛苦並快樂著。
快天亮時,他被尿意憋醒。眼睛張開一條縫,一張臉懸在正上方。他狠吸一口氣,一把推開那張可惡的
臉。“他娘的!嚇死我了!你腦抽啊?!”
羅恩瞠大眼睛,抖著手腕指控,“你罵髒話!”
他大爺的!“我還想殺人咧!”
羅恩委屈地低下頭。“裡格……我想說……我只是……只是……”
這小子睡著比醒著誠實。海姆達爾翻了個白眼,張手攥住他的領子把他拖到自個兒臉面前,眼對眼鼻沖
鼻地說:“有屁快放!”少頃,又推開對方,長長吐出一口氣。“你臉紅什麼?!有工夫臉紅,趕快把話說
一說,老子還要睡覺!”
這下,羅恩的臉和他的頭髮一樣紅了。
“行了,你別說了。”海姆達爾受不了的哀號。“我原諒你了。”吼罷,被子一裹倒回床上。
羅恩可憐巴巴地站在床邊,終於明白自己弄巧成拙了。他不敢再做別的什麼舉動,生怕把對方的怒火引
得更加高漲。紅發男孩揉著酸澀的眼睛,爬回自己的床上,再一次被困意打倒。
沒過多久,海姆達爾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他咕噥一聲,差點忘記尿尿了。
TBC
☆、ACT•10 “親子”會面
『德拉科•瑪律福寄給海姆達爾•斯圖魯松的信,1990年11月7日』
親愛的裡格,
請允許我加上這個首碼,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別的更合適的。媽媽告訴我朋友之間可以這麼稱呼,雖然我
不清楚你是否把我看做朋友。
你來瑪律福莊園做客的那天,我真的非常開心。家裡很少接待與我年齡相近的客人,大人們來拜訪莊園
時總有談不完的嚴肅話題,那個時候,我總是被隔離在外。只有家裡召開宴會,才能見到幾個讓父母滿意的
同齡孩子。
我要鄭重聲明一點,我不是在抱怨,瑪律福家的人從不抱怨。
因此,
由衷期待下一次的會面。你肯定也這麼想。
PS:就別管我家那只貓頭鷹了,我對你說起過的奧拉爾非常感興趣,請務必讓它送回信。
您誠摯的,
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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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達爾讀完信後簡直哭笑不得。就這麼一封簡短的信函,從口吻到字跡,無一不彰顯著瑪律福式的自
大。
好吧,回信。探頭張望一眼正在被羅恩餵食番茄的奧拉爾,它的成長速度令人心驚。
也許是該嚇唬一下自我感覺良好的瑪律福少爺,想到這,海姆達爾愉快地提起羽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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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寄給德拉科•瑪律福的信,1990年11月12日』
從不抱怨的瑪律福家的德拉科,
瞧,我就找了個別的不同。這很容易。我的朋友,別那麼死板板的套模式。這是兩個同齡男孩之間的私
人信件,不是威森加摩的庭審記錄。
那天貴府的招待令人印象深刻。但是,請原諒我實在沒法讓自己說出違背意願的恭維話:恕我敬謝不敏
。用麻瓜的話來說,就是磁場不和。改天請你去斯圖魯松老宅逛一圈,讓你瞧瞧我們家崇尚的格調,到時候
你就明白了。
PS:我的郵差可愛嗎?請善待它。對了,它喜歡番茄和袋蜘蛛。
您誠摯的,
海姆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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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用手支著下巴。桌上的信雖然已經看過無數遍,每一個字詞依然能生成新的趣味。
他必須承認,他被裡格的信使嚇到了。
想他德拉科•瑪律福竟然被一隻黑黢黢的怪東西弄得醜態百出,而奇怪的是他並不為此感到惱怒。
然而,奇怪的豈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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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瑪律福寄給海姆達爾•斯圖魯松的信,1990年11月15日』
也許已經錯過了什麼的裡格,
模式並非都是陳詞濫調,尤其對於高貴而古老的家族而言,某些套路無法避免而且至關重要。
你的信使讓我不得不對你的品味感到憂慮,甚至由此聯想到你口中的斯圖魯松老宅……好吧,我坦白,
我該死的好奇極了!你讓我像個沒教養的多動兒一樣整天冒冒失失心不在焉。
PS:你在上封信裡提到了麻瓜用語,這很不好。它們非但不能顯示出你的博學多才,更有可能讓你遭受
不必要的損害。魔法界不欣賞親近麻瓜的巫師,看看你周圍,那就是證據。你應該更審時度勢,作為你的朋
友,我認為我有必要提醒你。
您誠摯的,
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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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去十天了,依然沒有收到回信。這讓德拉科倍感焦慮。他反復回想上一封信的句式結構,自認為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他甚至還盡到了一個朋友應盡的義務,體貼地告誡裡格親近麻瓜的弊端。
我沒有錯。他這麼告訴自己。
那麼……既然如此……為什麼沒有回信?
德拉科看了眼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身倒影,挑釁般地一笑,陡然抄起桌上的墨水瓶砸去。稀裡嘩啦的碎
裂聲響起。刺耳尖銳。
他狂亂地走上前,瞪著一地沾染了墨蹟的玻璃碎渣嘶叫——
“該死的,都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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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達爾在手心劃出November(十一月)字樣,抬眼道,“這個詞沒有別的注釋吧?比如說還可以解讀
成十二月之類的……唉喲!”頭頂被敲了一下。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回來。”斯諾的話語舒緩平和,在有心人耳中卻陰氣十足。
男孩識相的閉牢嘴巴。
“聽說你不久前受到了瑪律福莊園的熱情款待?”
海姆達爾琢磨了一下,“你在責備我的多此一舉?”
“很遺憾我沒有這麼做的權利。”斯諾煞有介事地滄桑一歎,這個動作讓他英俊的臉顯得滑稽可笑。他
推開翻倒巷57號的房門,然後定在原地。身後的海姆達爾被堵得進不得門,只好用力戳他的脊椎,旋即作怪
的小手被抓住。他們一塊兒走進門內。
小小的客廳裡坐著一個男人。儘管背對著他們,海姆達爾還是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攝人的魄力。
斯諾搖搖頭,看起來很無奈。
“別用參加葬禮的表情面對我,我容許你有一分鐘的改正時間。”硬邦邦的平板聲線沒有半點友善情緒
,聽上去更像某種宣判。說這話時,那男人甚至沒有回頭。
海姆達爾全身肌肉都繃緊了。
斯諾卻表現得鎮定自若。他拉著海姆達爾大步上前道,“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大哥?”
男人坐直身子,並轉過頭來。
那是一雙野心家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銳利的鋒芒蘊含其中。他長得與斯諾極其相像,更為棱角分明
。他的五官融匯了北歐民族的獨特魅力,自信而張揚。就連本該柔軟的薑黃色髮絲都根根透著硬朗。兩鬢的
雪發稍稍弭除了周身的戾氣,憑添一份通達和睿智。
這就是隆梅爾•斯圖魯松?海姆達爾艱難地咽了咽唾沫。
男人好整以暇地交疊雙腿,上好的長袍布料傳出一陣窸窣摩擦聲,明明該是全身放鬆的休憩時刻,卻形
同一只枕戈待旦的猛獸:“我來參加國際魔法師聯合會成員國的定期會議。剛抵達魔法指揮部地下五層,這
些喜歡寒暄的英國人就一擁而上地談論天氣,我很直接的告訴他們,我對這個國家是否會被大風刮跑一點興
趣也沒有。你猜後來怎麼著,他們竟然喋喋不休地建議我應該讓兒子留在英國就讀霍格沃茨。”那雙冷硬目
光慢慢從海姆達爾身上滑開,他續道,“為此我甚至讚揚了自己,竟然還有辦法趕到這破地方來詢問你。我
的弟弟。或許你能替我挽救一下瀕臨崩潰的思維能力?”
海姆達爾充滿敬畏地瞪大眼,心道:這位“爸爸”絕對是個不能得罪的強硬派。在他面前,二十七歲的
成年人像個耍弄惡作劇卻被當場抓到小辮子的頑童一樣俯首貼耳。
“這是海姆達爾,”斯諾把男孩推到風口浪尖。“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小名裡格。”
“你在愚弄我麼?”
“別這麼‘幽默’,隆梅爾,他是艾薇的兒子。”
“艾薇?艾薇•瑪律福?”
“很高興你還記得她。照顧這個孩子源于她臨終前的託付。由於父親已經去世,所以她寄的信函輾轉多
日才落到我手裡。遺憾的是等我收到信時她已經不在了。”
隆梅爾陡然蹙緊眉頭,看起來很震驚。也許這和他當初的設想出入甚大。
“隆梅爾,裡格需要一個身份。對我們家來說,提供一個能讓他在魔法界安身立命的機會並不困難,前
提是現任當家的決定。”
“我的決定?”隆梅爾仰起臉,似笑非笑地說:“需要再重複一遍我來此的原因嗎?”
斯諾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如果不同意,我是不是就成了故意刁難年輕人的老混蛋?!”隆梅爾自嘲一笑,朝男孩勾了勾手指。
“過來見見你老子,便宜兒子。”
海姆達爾被動地走過去,任“老子”對他拽拽拉拉、又捏又揉,表現得十分逆來順受。就在他懷疑“老
子”是否想從他身上扯下點什麼時,所有折騰停止了。
“挺好,”隆梅爾說:“該在的都在。”
海姆達爾冷汗漣漣。
“小子今年幾歲?”
“十歲。”
“明年就該上學啦。”隆梅爾挑眉看向弟弟,“霍格沃茨?”
斯諾輕鬆攤手,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隆梅爾銳眸一眯,旋即對海姆達爾說:“我們家的人都畢業於德姆斯特朗,雖然外界對它褒貶不一,我
倒是覺得挺好。”繼而邪氣一笑,“你會發現,他們教的東西非常實用。”
二人沒有注意到,某位“叔叔”臉色丕變。
海姆達爾聳聳肩,“我無所謂,去哪兒都一樣。”
斯圖魯松當家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溫暖笑容。這使他看來年輕了許多。
“隆梅爾……”斯諾欲言又止。
老謀深算的當家知道他裝不下去了,卻不理不睬繼續循循善誘,“我的兒子當然應該跟我住在一起。”
“他應該留在英國!”
“為什麼?”父子倆異口同聲。
某叔叔為此氣的牙根癢癢。又不是真父子,有必要搞得這麼默契嗎?
“他的朋友都在英國。”
“這根本不成問題。況且連麻瓜都說了,人類已經進入了資訊時代。年輕人應該多出去走走,到各個地
方認識更多的人,寬闊眼界增長見識。”
“他生在英國長在英國,別的地方恐怕難以適應,尤其是冷得要命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
“你在說你自己嗎?”
“哈——”
斯諾橫眉豎目地瞪向膽敢偷笑的忘恩負義的小混蛋,後者連忙咬住舌尖別開眼。
“別嚇著我兒子,當心我跟你翻臉。”隆梅爾開玩笑地恐嚇。“不能把大人的思想強加在孩子身上,這
有違我們家的祖訓。應該讓他自己選擇。”他從長袍口袋裡拿出一卷羊皮紙遞給海姆達爾,“所謂真相必須
親身經歷過才能體會個中含義。”
海姆達爾一打開羊皮卷,一幅超有震撼力的立體影像立現眼前,並伴隨三排大字——
讓子弟們盡心盡力地去自我培養、自我肯定、自我超越吧
因為你經歷,所以你相信
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
曾經獲得過的各種獎項、獎盃和榮譽證書車軲轆似的輪番展示。在該校任職的教授們接受嘉獎時喜不勝
收、熱淚盈眶的畫面,激情澎湃得讓所有見證過這些的人一同為之驕傲感動。音像效果下方是該校的文字說
明,包括建校史,學校規模、設施、場地,教職員工以及所授課程等等的詳盡介紹。
一幅急於證明自己的煽情畫卷。
“沒見過吧?”隆梅爾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霍格沃茨從沒弄過這種宣傳單,西元993年建校以來一次都
沒有。或許英國人認為他們的魔法學校已經盛名累累,不需要再畫蛇添足了。”
海姆達爾一眨不眨地盯著廣告單,隆梅爾笑得滿意而陰險。
斯諾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居然隨身帶著廣告單?!老奸巨猾的狐狸!
“行了,把你那套收起來,我明白你打的算盤了。”某叔叔宣告投降。
隆梅爾聽言無奈搖頭道,“虧你還是德姆斯特朗傑出校友,已故的前任校長們這會兒一定在墓地裡輾轉
反側。”
海姆達爾張大眼。“斯諾是傑出校友?”
“沒錯,讓你親愛的叔叔告訴你,親身經歷的感覺如何。”隆梅爾還嫌煽風力道不足,添油加醋地續道
,“我記得還有一個傑出校友獎章,快點拿出來給你侄子欣賞欣賞。”
斯諾陰陽怪氣地冷笑,“我們家哪個人沒有那玩意兒,別弄得好像有多稀奇似的,你不也有一個?!”
海姆達爾無比震驚:命中率這麼高?人手一個?
“我要去德姆斯特朗。”
倆大男人一瞬間聚焦過來。
只見男孩笑眯眯地捧著“大字報”,萬分期待地說:“我也想弄個獎章顯擺顯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