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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33章
☆、ACT•65

  「日記一九八零年一月十九日」

  我曾經嘗試給盧修斯寫信,每次一寫下他的名字,我的勇氣就會驟然消散。

  上個月我給西弗勒斯寫了信。我離開所在地,繞了一大圈,在愛爾蘭的一個小村莊裡寄出了信。

  我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我有丈夫,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我覺得很幸福。

  我的意識總是會提醒我,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我有一個可怕的預感,只要有一個熟面孔發現我,西裡斯就會離我遠去。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剝奪我享受幸福的權利。

  ***

  黑夜從天幕上撤離,萬道霞光爭相擠出地平線,畫出天空的輪廓,沖淡了夜之女神彌留的背影。今天頭頂上不再飄雪,而是綴著掛滿了彩帶的綠油油的松枝。糖耗子組委會聘請的魔法裝飾大師很有一套,那些虛幻的彩帶在橙色光芒的照射下猶如實物般閃閃發亮,五顏六色交織在一起隨風飄揚,煞是好看。

  在飛天掃帚速度競賽的積分排位元展示板前,人們沒有欣賞美景的興致,大家爭先恐後、議論紛紛,頻頻拿手隔空點著那一串串的姓名以及名字後跟著的分數。領頭的第一集團幾乎沒有變動,除了五至十名的順序略有出入,八輪比賽過去之後前五名仍舊牢牢把住自己的位置紋絲不動。

  海姆達爾忽略掉周圍的吵嚷,轉過身仰望蒼穹,然後,飄在頭頂上方的紫色彩帶劇烈甩動了一下,像是因突然受到他人的關注而扭捏害羞起來。海姆達爾為如此高超的擬人化嘆服不已。

  自告奮勇陪他來看榜單的師兄們咋呼開了,艾德蒙興高采烈的說:“真不錯,上升到第八位了。”

  貝爾尼克也很高興。“第九輪再加把勁,第七名和你的分數相差不大,趕超他應該不成問題。”同一塊看板前,左手邊數過去第三個人在聽到此番“預言”後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沒再逗留,一臉憋屈地急衝衝離去,臨走前順便向大放厥詞的某人免費奉送了好幾個白眼。

  興奮讓貝爾尼克•克魯姆一時不查,忘記了控制音量。

  海姆達爾心情愉快地走進了團體賽的比賽場地,這裡一如既往的只有選手和裁判,一如既往的如火如荼,一如既往的木屑紛飛、油漆四濺。

  “聽說你給行雲掃帚公司拍了廣告?!”蹲在地上給掃帚柄測量長短的亞當抬眼望向海姆達爾。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海姆達爾自動走到簡易木檯子邊繼續上次未完的工作——給每一根枝條刷油漆。“這家公司的產品挺好,價廉物美,我想應該能暢銷。”

  “有威克多•克魯姆幫忙造勢,即使是垃圾也會有人買的。”

  海姆達爾挑起一邊眉毛,然後又笑了起來。“我會把這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克魯姆先生的,沒想到您對他有如此高的讚賞。”

  短暫的沉默後,亞當把尺子丟到一旁,站起身大步走到檯子邊,拿起之前鋸好的長木杆子,然後轉身面對海姆達爾,臉上又掛上了那種氣人的嘲弄笑容。“別那麼看著我。”他說。“我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的,雖然有時候我確實想掐你的小脖子。”

  海姆達爾咽了咽嗓子,悶頭繼續塗他的油漆。

  夏比拿起圖紙擺弄了兩下,狐疑道:“不對啊。”他湊過身去看亞當一點一點刨去杆子上的不平處,使得整根掃帚柄越來越細長圓潤。“你做的造型跟圖紙不一樣,”夏比拍拍米黃色的紙面。“冠軍的設計明明是微微上拱的弓形,你怎麼弄成起伏狀了?!”

  亞當滿不在乎的說:“誰看得懂他那個是弓形?”

  夏比無語了。不止他看懂了,其它各隊也看懂了。“你不要隨意發揮行不行?!這不是沒有命題的比賽,你不按圖紙做就是跑題了,團體比賽不是個人表演秀,不要拖累隊友!”

  難得看這位赫奇帕奇爆發,海姆達爾又吃驚又好奇,他一邊手不停地刷油漆,一邊默不作聲地觀察局勢。

  亞當做了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動作,他突然低頭去捂自己的鼻子。

  夏比雙臂抱胸,不為所動地斜睨著他。

  “我鼻子肯定是長歪了……你看什麼?想再欣賞一下你的傑作?”亞當抬頭發現夏比的目光。“真應該讓你看看當年的情景,我母親差點昏過去,就因為我的鼻子一直在淌血。以至於後來每次一聽到你扯嗓門叫囂我就感到鼻樑抽痛,那些庸醫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什麼毛病都沒有,儘管它總是會疼。”

  夏比嗤笑。“別以為我會因此受到良心的譴責。你活該。不過是流點鼻血就值得你咋呼到今天,會疼又怎麼樣,根本是你心理有問題,要不就是你的鼻樑天生敏感脆弱,一碰就碎。”

  亞當說:“你想和我吵架?”

  夏比把圖紙甩到他面前。“弓形!”

  亞當咕噥著拿起圖紙,過了一會兒他把圖紙丟還給夏比。“有點起伏更具美感。”

  夏比呻吟一聲,“我不管了!隨你怎麼樣吧!”他又對海姆達爾說:“做好心理準備吧,也許這次的團體賽咱們只能弄回去一張參與獎狀了。”

  ***

  第二輪團體賽比完以後,海姆達爾一身狼狽地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的校袍上沾滿了大大小小的油漆斑點,頭上和臉上也有。

  鄧肯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調侃道,“團體賽改內容了?變成潑油漆大賽了?”

  艾德蒙拿鼻子嗅了嗅,迅速皺起眉頭。“這是什麼味道?”又刺鼻又難聞。

  “事實上所有的油漆都很難聞。”海姆達爾扯了扯袍子,一臉麻木的說。“防惡咒清漆堪稱個中翹楚,這種油漆也不需要有其它作用,光用味道就能熏走不法之徒。”

  貝爾尼克和威克多對看一眼。“發生什麼了?”貝爾尼克問。

  團體賽選手們接二連三的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個都塗紅掛綠五彩繽紛,有些孩子像直接跳進了油漆桶裡,渾身上下粘乎乎的,幾乎看不出原貌。等在外面的人們張口結舌,都有些不知所措,許多孩子的家長不敢貿然上前,要觀察好半天,生怕一個不留神拐了人家的孩子。

  “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人弄錯了咒語。”海姆達爾歎氣道。“然後不知道怎麼了,放置油漆的架子突然失控,所有的油漆噴灑的到處都是,就像下油漆雨一樣。”說著他吸吸鼻子。“我覺得我的鼻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好像什麼味道都聞不出來。”

  “看起來已經做過措施了。”威克多發現海姆達爾身上的油漆斑正慢慢變淡。

  “這得歸功於偉大的裁判們。”海姆達爾讚美道。“這些油漆本身附帶魔法,所以會消失的慢一些,尤其是這個味道可能會消好一陣子,為了各位的鼻子著想,離我遠一點會比較明智。”他無奈的說。“裁判們還告誡我們,今天不能碰水,洗澡就更甭想了,因為油漆全部混在了一起,誰也說不清自己身上到底被灑了多少種,有幾種油漆沾水後會發生很可怕的後果,我今天註定要臭氣熏天的過下去了。”

  “我的梅林,這才離開了多久,你的品味就糟糕成這樣了?”

  海姆達爾楞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

  德拉科•瑪律福正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瞪著他,他看上去好極了,身高高了,身體也壯實了一些,頭髮還是那麼的一絲不苟,穿著仍舊昂貴而得體,嘴角掛著標誌性的假笑。海姆達爾覺得這不是一個久別重逢的好時機,尤其是在滿身惡臭油漆的包裹下。

  “你是來看我的嗎?”海姆達爾說。

  “不知道。”德拉科揚起一邊眉毛。“事實上在見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為何要到這裡來。但是媽媽堅持讓我來這裡過聖誕。”

  海姆達爾咕噥一聲。“要握手嗎?”他咧嘴笑道。

  德拉科也咕噥一聲。大步走上前,毫不避諱地給了海姆達爾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真的很高興。”德拉科低聲說。

  “即使我渾身發臭?品味糟糕?”

  “即使你渾身發臭,品味糟糕。”

  海姆達爾也緊緊回抱了一下。“讓你小子說實話很不容易,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你的探望吧。”

  德拉科沒有發作,如果換成別的什麼人跟他這麼說話,他早就冒尖刺了。

  “這是我表弟,德拉科•瑪律福。”海姆達爾向幾位師兄介紹道。(德拉科的生日是6月5日,我給海爾定的生日是3月3日,純粹為了好記)

  德拉科與他們一一握手道好,在簡單寒暄之後,他向海姆達爾投去一個眼神。海姆達爾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急於和他交談,沒有其他人在場的單獨會晤。

  根本不用海姆達爾多費唇舌,幾位師兄早有覺悟。鄧肯說:“行了,你們自由活動去吧,小孩子的時間大人不便參與。”

  等兩個金髮男孩漸漸走遠以後,鄧肯突然道,“光從外形上來看很像,就是發色什麼的,但是五官差別明顯,氣質也完全不同。”

  貝爾尼克贊同的點頭。“那張麻瓜照片你們也都見過,他比較像他母親。”

  “像誰不像誰很重要嗎?他現在姓的是斯圖魯松,你的表兄是他的父親。”威克多覺得他們實在多此一舉。“而且,裡格就是裡格。”

  ***

  卡羅•鐘斯不在帳篷裡,估計又找他姐姐去了。海姆達爾把德拉科領到自己的房間,並在希娜的幫助下脫掉了外袍,那股子臭味似乎淡了一些。

  德拉科喝了一口海姆達爾極力向他推薦的聖誕特製果汁,依然面無表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不是想和自己談話麼?海姆達爾坐下來以後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德姆斯特朗怎麼樣?”

  “目前為止還不錯。”海姆達爾說。“至於能否一直好下去直到畢業,這就不好說了。”他反過來問他。“霍格沃茨怎麼樣?”

  “不盡如人意。”陰沉的假笑又一次浮上德拉科的嘴角。“除了斯萊特林。”

  “聽說哈利波特今年也上了霍格沃茨,他怎麼樣?”

  德拉科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咬牙親切的說:“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波特?偉大的哈利波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斯萊特林不關心該死的格蘭芬多!我更不想關心波特!”

  這個無妄之災海姆達爾遭的真是冤枉,在一陣緊張的沉悶之後,他平靜的說:“我們換個話題。”

  德拉科垂下眼瞼,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在的紅暈,他掩飾般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的父親和母親已經知道我的身世了。”海姆達爾說。“我想問的是你當初沒有把這事告訴瑪律福先生?”

  “別這麼叫他,他是你舅舅,我們應該更親密一些。”德拉科對此反應很強烈。“你沒有告訴我可以把這件事說出去,保守秘密不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麼。”說完,他迅速撇開眼,表情帶著一絲少有的溫和,因為疏於練習而顯得僵硬。

  “我們當然是朋友。”海姆達爾笑眯眯的說。“謝謝你替我保密,表弟。”

  這個話題仿佛為他們打開了話匣子上的鎖具,兩人很快融入了氣氛,交談也變得隨性起來。

  地板上的光陰緩緩移動變化,停在窗上煽翅的彩蝶也早已不知去向。

  海姆達爾默默聆聽著,他說的很少,只是聽。德拉科像終於找到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傾訴物件一般,一股腦把要說的、想說的、能說的全部倒了出來。各學院的學生,各科的教授,上課時的情況,還有學校裡那些有趣的東西,比如會隨時變來變去的樓梯、各種各樣的幽靈、勒令學生止步的禁林等等等等,綜上所述,提的最多的就是斯萊特林學院,還有……

  “你為什麼不和哈利波特成為朋友呢?”當話題暫告一段落時,海姆達爾這般問道。

  德拉科仿佛受到冒犯一般猛然震動了一下,他露出一個嫌惡的神情,瞪眼道,“你怎麼又提那個波特?朋友?和他?”聲音裡帶著刻薄的尖銳。

  “剛剛的談話中你一共提到了78次‘波特’;12次‘疤頭’;2次‘哈利波特’;1次‘救世主’。”

  德拉科的表情一瞬間扭曲了,臉上浮現出恐慌的神色。

  海姆達爾同情的看著他,想了想後說:“其實和哈利波特做朋友對你的家族有很大的好處。”

  德拉科抬眼向他看來。

  海姆達爾續道,“他是救世主麼,光這個頭銜就很說明問題了。你可以針對這個好好想一下說辭,然後同瑪律福先……”在德拉科冷冷的瞪視下他立刻改口。“然後同舅舅好好談一談,我想他會極力贊成的。”

  德拉科默不作聲,在長久的沉寂之後他平淡的開口:“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裡格一人,這已經足夠了。”

  海姆達爾在心裡歎氣,卻沒再多說什麼。改變,談何容易。

  TBC

☆、ACT•66

作者有話要說:  咱要加快進度了,糖耗子確實拖了,反省之……

  他們不僅一塊兒過了聖誕,還一起迎接了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或許這是瑪律福夫婦留給獨生子的新年禮物,一份只有德拉科自己才能拆開的禮物,夫妻倆再也沒有出現過,無論是聖誕還是新年,仿佛是一種默認,默認縱容兩個年輕人培養出來的友誼,不摻雜任何利益、任何目的、任何成年人的標準。

  海姆達爾以為斯諾不喜歡瑪律福家的人,結果,整個過程他和隆梅爾都未露一面,他們勾了和瑪律福夫婦一樣的選項。

  一月一日來臨以前組委會沒有再安排比賽,平時的比賽場地全部改頭換面裝扮一新,有些成了飲料鋪子,有的變成魔法玩具商店,有的被打造成迷宮……裁判們脫下裁判服搖身一變成了小商店裡的售貨員、推銷員或者迷宮導遊。糖耗子也算是物盡其用,資源一點都沒有浪費。每一個孩子玩的都挺開心,湊熱鬧的大人們也挺樂呵,總之,賓客盡歡,眾□贊。

  德拉科玩瘋的時候就和普通孩子一樣失控,他會大笑,會叫駡,會為了一個糖果棒和別人爭得臉紅脖子粗,他也會學海姆達爾那樣和店家討價還價,看到店主露出為難的神色會得意的暗笑,甚至會耍賴。興致一起拉著海姆達爾比誰騎掃帚飛得更快,師兄們偶爾騎掃帚玩鬧時他會讚歎的瞪大眼。沒有了家族重負,暫時丟掉所謂的貴族教養,只是單純的德拉科。

  他對海姆達爾的教科書也很感興趣,經常翻看。魔藥學被翻得最多,魔法史被質疑的最多,黑魔法被偷看的最多,藥草學讀了中間部分,天文學只看了目錄……

  海姆達爾第一次發現他翻看自己的教科書挺驚訝,因為這些書都是德文版的。

  “我不能容忍別人在我面前說我聽不懂的語言。”海姆達爾因此發問時,他挑了挑眉毛,理所當然的回答。

  當海姆達爾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他學德語多久了,德拉科一時不查露了老底,之後他不好意思的承認,就因為海姆達爾入學那會兒寫信提到了德姆斯特朗使用德語做官方語言,他才下定決心去學。

  後來海姆達爾用德語跟他交談,發現他的吐字清晰流暢,書寫也沒有大問題,基礎學的很扎實,但因為缺乏鍛煉而生疏,很多字詞需要想一會兒才能說出來、寫下去。海姆達爾因而提議他們以後用德語通信,這樣可以加大訓練量,而且不需要額外花錢。德拉科很高興的答應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距離德拉科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一月一日淩晨,二人爬到一個小山包上,肩並肩站在一起面對太陽即將升起的地方。誰都沒有說話。德拉科繃著臉面無表情,青黑色的四野渲染出一絲沉悶,這份陰鬱爬上了他的眉梢唇角,逐漸蔓延全身,讓他整個人都融化在了暗色的背景中。

  當第一抹曙光躍出地平線,光線並不刺眼,微涼的空氣卻猝然升高了溫度,光線輻射出繽紛的虹光刺穿黑暗、劃破天空。

  晨光照亮了德拉科的臉,沖淡了眉梢間的鬱色。

  “下次就輪到我去看你了。”海姆達爾直視前方道。

  德拉科沒有說話,仿佛過去了六、七個世紀,他揚起下巴,傲慢地點點頭。

  海姆達爾發現,他又變回瑪律福少爺了。

  就和來時那樣突兀,德拉科走的時候也沒有拖泥帶水,他簡短而有禮的和幾位師兄打了招呼,感謝他們的款待。彬彬有禮的向威克多要了一張簽名照。說再見的時候他也沒有多看一眼海姆達爾,簡單的握了手,帶著克制的情緒離開了。

  “這位表弟活得真累,你可千萬不要學他。”那之後,鄧肯這麼告誡海姆達爾。

  ***

  即使跨了一年,糖耗子大賽還是叫糖耗子大賽,不會因此變成別的名字,就像飛天掃帚速度競賽,也依然保持它那時不時會無厘頭一下的風格,就像今天。

  所有的選手被提前帶進了比賽現場,不同與往日的路徑,這一次他們被帶進了一個巨大的倉庫內。之所以被海姆達爾認定為是倉庫,因為高至天花板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掃帚,除了飛天掃帚以外,還有琳琅滿目的掃帚工具,維護的保養的,甚至還有維修專用的,就連系帚尾枝條的龍皮帶子都陳列其中。

  當領路的場邊裁判告訴他們,這裡的東西隨便使用,大賽將放鬆對掃帚類型的管制,只要是這個房間的掃帚均可以選用參賽。給他們半小時的準備時間。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行動,直到有一個人拿起身邊架子上的皮護肘套到胳膊上,選手們才真正起了騷動。大家爭先恐後的沖向擺放掃帚的架子前,召喚梯子攀爬上去上躥下跳,忙活的不亦樂乎。

  走之前,裁判突然揚聲對他們說:“今天天氣不佳,可能會有雷雨,請各位提早做好準備。”說完以後就走了,也不管選手們到底聽見沒有。

  海姆達爾沉默了片刻,在翻找到心儀的掃帚後,順便拎了一桶防水清漆,並仔仔細細塗刷了一遍。刷防水塗料不是只有海姆達爾想到,一些孩子也這麼做了,無奈手藝不佳,不是塗抹的不夠均勻就是根本沒刷到位,拜團體賽所賜,海姆達爾現在對刷油漆這個活計十分得心應手。

  半個小時過去以後,選手們拎著自選掃帚進場,然後,他們傻眼了。比賽場地內風雨交加、雷聲隆隆,白色的閃電在厚重的雲層間來回穿梭,閃得選手們的眼皮都不由自主的抽抽。觀眾席上飄滿了花花綠綠的雨傘,它們是由裁判們事先佈置好的,為難誰也不能為難買票進場的觀眾。

  很多選手想沖回去刷防水塗料,無奈準備時間已過,走回頭路就是犯規,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塗刷過防水清漆的孩子雖暗自慶倖著,卻也存著一份擔憂,畢竟手藝不過關,不知道防水效果如何,一個個心裡都沒了底,故而臉色也跟著難看了幾分。不管是竊喜自己刷了油漆的,還是煩惱油漆刷得不地道的,或者是連油漆桶都沒摸過的,所有選手在那一時刻都意識到這比賽開始玩真的了。

  總之,新年開篇第一場飛天掃帚速度競賽的比賽場地內疾風驟雨、雷聲震天……愁雲慘澹。

  從海姆達爾以前查詢到的資料中可以看到,糖耗子大賽有所謂的加分制,也就是他們可能會在不經意的小地方設坎絆你一下,摔了也不知道疼;或者像今天這樣大張旗鼓的使絆子,讓你疼得追悔莫及。加分制不會倒扣總分,但是會影響總分,當兩個人的總分一樣時,加分就會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也就是說糖耗子大賽開始玩陰的了。

  比賽內容很老套,也算是回歸。跟第一輪那時候一樣,單純的比速度。裁判也還是那時候的裁判,場地也還是那時候的場地,用作警戒線的布條子也還是那些,選手也還是原來的選手,觀眾或許略有變動,唯一變化最大的就只有這個天氣。

  當一個霹靂哐啷一聲砸下來時,選手們的臉色都變了,一條布帶突然起火,眨眼間化成了灰燼,被雨水沖刷的無影無蹤。

  觀眾席上傳來騷動,估計是被這景象駭住了。

  【不用擔心,】裁判長的聲音適時響起。【這個只是看上去可怕,其實跟真正的雷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海姆達爾瞪著那個剛剛還有布條攔住的空白處久久說不出話,“不值一提”就能把布條燒沒了,這還下著雨呐……他抬頭看向上空,在密密麻麻的雨水澆灌之下,他看見一道白光在雲層中閃了一下,像在和他SAY HELLO。

  ***

  真不是海姆達爾心眼不好,或者別有用心,當裁判告訴他們掃帚會另外配發,他們手裡的掃帚可以不使用時,他很失望。海姆達爾從來沒有見過掃帚若不刷防水油漆、但又不幸遭遇下雨天時所產生的後果,他沒見過,說實話他很想見識一下。從前跟在班森身後瞎轉悠的時候只見過他給全副武裝的掃帚做環境適應實驗,德姆斯特朗的飛天掃帚實驗室十分吝嗇,讓他們捐獻出一把來做毀滅性實驗簡直和要他們的命一樣。海姆達爾曾經領教過這些傢伙的壞脾氣。

  因此,當裁判問他要不要換掃帚時,海姆達爾一口回絕了。當然,不是他想不開,拿自己的比賽尋開心瞎胡鬧,他覺得自己選的掃帚很好,不需要再換更好的。

  不同於第一場,這一回他很鎮定地騎在掃帚上,平穩的飛到指定高度。滂沱大雨使得能見度下降到很低的水準,即使戴上防護鏡,視野仍然受到一定的阻礙。下雨天騎掃帚絕對稱不上享受,潮濕本來就會令身體不適,手會打滑才是關鍵所在。競技用飛天掃帚是為了速度而誕生的,為了把風阻降至最低,帚柄會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一些價格不菲的高檔貨簡直可用閃閃發亮、光可鑒人來形容。

  光溜溜的杆子,再加上雨水的沖刷,幸好海姆達爾此前選了一副賽用手套,不然日子肯定難過。前面就已經出現過因手打滑差點從掃帚上翻下來的險情,前車之鑒歷歷在目,海姆達爾這一組的選手愈發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留神摔斷了脖子。

  警示圖示也比平常大了亮了,在雨中也十分晃眼,當海姆達爾聽到【開始】兩個字響在耳畔時身體已經動了,出發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反應不慢,至少不是最後一個。左手邊的那一位和他飛得很近,海姆達爾搞不清楚到底是他越線了還是自己越線了,只是一門心思的憑藉本能往前走。

  飛天掃帚的加速度在惡劣環境的襯托下露出它潛藏的可怕一面,雨水化作兇器,砸在臉上十分疼痛,大量的水不止往領口裡灌,還不斷往耳朵裡鑽,除了“劈裡啪啦”的水花擊打聲幾乎聽不見其他動靜。不知怎麼的,海姆達爾心裡不安起來,沒來由的煩躁,而終點就在前方。左手的那位選手飛得比剛才更近了,海姆達爾本能的想要和他拉開距離,只是牽一發動全身,如果他讓開,他就咬不住飛在右邊的正與自己齊頭並進的選手,海姆達爾一直在和那位選手卯勁較量,如果這時候他選擇拉開距離,無疑於把大好局勢拱手讓人。

  其實他和那位選手一樣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第幾,只是咬緊牙關和能夠看見的敵人較量,至少,他們同時想:我要比他快!

  海姆達爾的不安變成了現實,左手那人突然一歪,掃帚一個大擺蕩斜斜沖了出去,海姆達爾飛的與他最近自然首當其衝,他咬牙用力向下一壓帚柄,失控的掃帚從他頭頂上方擦過去……

  就在這一組選手沖過終點的前一秒鐘,觀眾席上傳來驚呼聲,原來這組的一名選手不知怎麼飛歪了,竟然斜闖出去直直撞在球門柱子上。摔爛了掃帚,把自己也摔昏了。

  沖過終點以後,海姆達爾長長吐出一口氣,他扯掉護目鏡,用手抹了把臉。

  這與第一次比賽也不相同,他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名次了——本組的最後一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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