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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異鄉》第190章
☆、ACT•379

  海姆達爾聽了拔腿就往卡羅剛才站立的位置奔去,沒想到卡羅比他動作還快,簡直動若脫兔,眨眼間超過了他,簡直到了玩命狂奔的地步,然後非常衝動的……跳下去了。

  海姆達爾傻眼了,根本來不及阻止,現在可是近十二月的天氣,清晨和夜晚都有些凍手凍腳,霍格沃茨的這片湖水幽深不見底,一看就是那種很有內涵的湖泊,姑且不論它到底有多內涵,光水溫就能把小胖子凍成冰棍。

  果不其然,剛才還以非常亮眼的姿勢紮入湖水中的卡羅這會兒正忽上忽下的胡亂撲騰,海姆達爾以為他凍著了,結果卡羅喝了幾大口水後苦著臉哀嚎,“救、救命、我、我不會、不會游泳……”

  海姆達爾心裡咯噔一下,想都不想就跳入湖中去救人,入水後奮力往卡羅那裡靠,嘴裡不停的埋怨,“不會游泳逞什麼能?!”

  在水裡拼了老命狗刨的卡羅欲哭無淚,他不是個衝動的人,但一想到金蛋被他弄丟了,茲事體大,腦子“嗡”的一片空白,進入水中的刹那就被冰冷的湖水凍醒了,可有什麼用呢,都已經下來了不是。

  卡羅聽了海姆達爾的嘮叨也不敢吭聲,更不想白費這個功夫,努力狗刨延長自救時間,給海姆達爾的救援行動創造條件。

  眼瞅著就要夠到卡羅了,卡羅卻“啊”的尖叫一聲沉了下去,海姆達爾大驚失色,急忙潛入水中,卻看見令他大為驚異的一幕,一隻綠發灰膚身形魁梧的人魚正手持漁叉與一群面目猙獰且下.半.身形似章魚的多觸腕怪物搏鬥。那人魚一邊與怪物周旋,一邊還要分散精力照顧卡羅,每當卡羅要沉下去的時候它就抽空反手把他再頂上去,卡羅的存在給原本就處於劣勢的人魚增加了不少負擔。

  海姆達爾當機立斷,抽出魔杖一甩,魔杖杖尖在水中爆出一團金光,一根金色的繩索瞬間破光而出,如一條迅猛出洞的響尾蛇,發出嘶嘶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呼嘯而出,海姆達爾猛地一震手臂,朝不遠處的多觸腕怪物用力揮去,繩索在水中劃出一條晃眼的光芒,伴隨一聲沉悶的尖嘯,狠狠抽打在了那些怪物身上。

  金蛇如鞭,雷霆萬鈞,那些怪物發出刺耳的鳴叫作鳥獸散,那人魚趁機反手一托,把再度沉下來的卡羅舉了回去。

  鐘斯先生今天真夠遭罪的,真是上上下下的銷魂享受。

  覺得憋氣要到極限了,海姆達爾匆忙收住魔法,湊上去抱住卡羅,而後朝那人魚感激的點點頭,或許人家並不領情,就當他是代卡羅感謝它的救命之恩,他們快要破水而出時,海姆達爾情不自禁的回頭,看見那群賊心不死的怪物想要尾隨阻止他們,被那人魚一叉又一叉刺了回去,怪物們被激怒了,即使這條人魚兇悍無匹又如何,單打獨鬥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怪物們知道人魚大多抱團行動,只有在巡視領地邊緣期間才容易落單,趕在人魚救援到來之前,弄死一個是一個,怪物齊齊朝它撲去……

  ***

  湖面上,卡羅一邊咳嗽一邊貪婪的呼吸空氣,肉呼呼的圓臉又青又白,即使這樣了,嘴巴還閒不住,沙啞的說:“你是不是吃過什麼藥水啊?一口氣怎麼能憋那麼長?”

  “行了,少說兩句吧,本人天賦異稟。”卡羅隨口問,海姆達爾也是隨口答,二人均沒有在意。

  海姆達爾把他送到繩梯那裡,“還有力氣往上爬嗎?”

  卡羅試了試,點點頭。

  海姆達爾不放心的說:“實在不行別逞強,在這裡抓著繩梯等會兒,我一會兒就來。”

  卡羅雖然精疲力竭,腦子還轉得動,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兒?”

  “別擔心,我就是去看看,金蛋還沒找到。”海姆達爾有點擔心那個捨己為人的人魚同志。

  卡羅一聽金蛋手就不自覺的鬆開了,等他反應過來想把海姆達爾拉住,海姆達爾已經靈活的反身下潛,瞬間不見了蹤影,凍得嘴唇發紫的卡羅想想不行,得趕緊回去報信,於是咬牙拽著繩梯往上爬。

  這時候的海姆達爾已經下潛了有段距離了,憑藉對周圍水景的印象,很快摸到了剛才被怪物圍困的位置,但是人魚和怪物都已經不見了。

  海姆達爾在四周找了一會兒,在一團縱橫交錯的黃綠色水草中看見一柄鋥亮的銀色漁叉,他猜測這根漁叉可能就是人魚同志的,據拉蒂瑞教授曾經解說的淡水人魚的情況來看,非到萬不得已淡水人魚是不會丟下手中的銀色武器的,淡水人魚不論公母,只要成年並且通過嚴苛的考驗成為戰士,就能從首領那裡獲得一柄銀色的漁叉或者短矛,人魚使用的銀色武器都是從前輩戰士那裡繼承下來的,是武力、精神和族群強大的象徵,銀叉在人魚在,銀叉斷人魚亡。

  至於釘在桅杆上的那柄黑色漁叉,那只是人魚族群裡最普通的武器,所以至今沒有想起來回收。

  想到這裡,海姆達爾心裡湧出了幾許不安,如果只是單純的人魚與怪物之間的鬥毆他自然不想管,基於神奇動物保護條例的某些規定,這屬於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人類不能干預,但人魚同志是為了卡羅孤軍奮戰而遭到不測,於是海姆達爾用力扯斷水草,把銀光閃閃的漁叉拔了出來。

  這個時候海姆達爾覺得氣不夠用了,也顧不上位置,趕緊上游換氣,出水時在大霧彌漫的湖面上尋找了一圈,隱約看見不遠處在白霧中若隱若現的三桅船,海姆達爾握著漁叉又一次下潛到了水下。

  因為環境陌生,再加上在置身水中,生理功能受到極大的限制,要不停上去換氣,給搜尋工作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海姆達爾一邊盲目的尋找一邊小心躲避那些怪物,腦中努力回憶拉蒂瑞教授上課時講解的關於人魚的知識,原來真不覺得學習神奇動物的知識有何用處,全當業餘愛好,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海姆達爾發現多觸腕怪物漸漸多了起來,剛才穿過一叢水藻時迎面撞上一隻,被海姆達爾一個石化咒僵住後又弄昏了,海姆達爾同時發現,這些怪物除了特定時間——比如剛才圍攻人魚採用抱團行動,平時都各自為戰,他剛才還小心翼翼的避過一場自相殘殺的群毆,可見這些怪物的本性有多麼兇殘。

  是不是快到它們的棲息老巢了?海姆達爾趁機上游到湖面上換氣,發現三桅船已經徹底看不見了,略略掙扎了一下,又一次潛了下去。

  不衝動就不是男人!海姆達爾對自己說,而後緊了緊手裡的漁叉,覺得從中得到了無窮的力量。

  眾所周知,人魚是相當排外的,尤其痛恨人類,人魚同志能放下傳統偏見,在性命堪憂的情況下始終堅持拯救卡羅,老實說,斯圖魯松室長被它捨身忘我的舉動感動了。

  斯圖魯松室長現在特別想當面對人魚同志豎大拇哥,贊它一句“真漢子!”就是不太確定到底是人魚小姐還是人魚先生。

  輕輕撥開簾幕般的水草,海姆達爾終於找到人魚同志,它正被一群怪物關在一個房型的石頭籠子裡圍觀調戲,籠子裡的人魚同志看上去灰頭土臉非常狼狽,低著頭,奄奄一息,雖然以人類的審美觀標準它本來就不漂亮,但是給那些怪物一折騰,就更沒法見人了。

  這個地方可能就是怪物們關押看不順眼生物的監獄,海姆達爾悄悄打量四周,發現不少類似的籠子,它們或者像火柴盒疊在一起,或者東倒西歪的四處散落,初初掃了一眼,數量還真不少,讓海姆達爾心裡發毛的是有些籠子裡就剩下一堆森森白骨,看樣子這些怪物平時沒少和別的種族結怨,人魚骨架是裡面數量最多的。

  海姆達爾還看見形似人類的骨架,不過這些骨頭貌似年代久遠,大概是泡在水裡時間長了,表面覆蓋了一層黃綠色黏糊糊的東西,除了依稀能辨認出是人類的骨架,骨頭的顏色也看不清,大概年代也不可考了。

  海姆達爾一點點,一點點往前挪,在一個石頭籠子後埋伏下來,他發現除了那九隻怪物圍著關人魚的籠子打轉,很少有別的怪物出沒,主要是那九隻怪物似乎是一個固定的小群體,一旦有別的怪物眼饞人魚想要靠近,它們就會合力把人家趕跑,就像海姆達爾剛才發現的那樣,這些怪物習慣獨自行動,甚少抱團,形成固定小群體的畢竟少數,單槍匹馬自然鬥不過九人小隊,久而久之,別的怪物們就不敢正面對抗它們了。

  海姆達爾覺得情況對自己很有利,他就怕人家群起而攻之,如果在陸地上尚有一搏的能力——神奇動物沒有魔杖,但是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明槍好躲暗箭難防,還是偷襲比較靠譜,況且那九個怪物這麼為自己著想,海姆達爾決定用大招好好報答它們,不然真對不起它們的“善解人意”。

  當九個怪物調戲夠了,決定一起下口共用美食時,突然發現嘴巴咬不動了,身體就像眼前的籠子一般僵硬如石,然後那道令它們聞風喪膽的金蛇鞭子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把它們九個齊齊一圈,被瞬間抽離了原本的位置,並向某個方向彈了出去,九隻怪物驚恐的嘰喳亂叫,可惜周圍的同類都給它們自己趕跑了,即使聞聲而動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趁這些怪物驚慌失措之際,海姆達爾用轟轟爆炸炸開石頭籠子,把人魚從籠子裡抱出來,人魚可能不適應直接與人類接觸,不安的掙扎,被海姆達爾一魔杖指著眼睛,不敢再瞎動了。

  其實海姆達爾本想溫柔的對它,問題是空氣不夠用了,憋氣憋得眼前都開始發黑了,於是奮力朝湖面上游去,那九隻緩過勁來的怪物嘴裡發出刺耳的尖叫,張牙舞爪的朝他們襲來,海姆達爾不想戀戰,但架不住死纏爛打,對這些動物他不想痛下殺手,但是越這樣拖的時間就越長,終於,他渾身抽搐著放開了人魚,痛苦的用手捂住嘴鼻,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樣子。

  人魚見勢頭不對,從海姆達爾手中奪回漁叉,以一敵九,與九隻怪物正面為敵,竭力阻止它們近身,而後從專門插.放漁叉的龍皮肩帶上的一個插.袋內取出一枚珍珠色的丸子,趁戰鬥的空隙遞到海姆達爾眼前,海姆達爾已經頭暈目眩失去思考能力了,人魚見他毫無反應,就轉過身使勁掰開他捂嘴的手,又強行扒開他的嘴,把藥丸塞進他嘴裡,大概怕他潛意識的抗拒把藥丸吐出來,就緊緊捂住他的嘴。

  幾乎快要墜進無盡黑暗中的海姆達爾被一股令人作嘔的魚腥味以及在舌尖爆發的苦澀拉回了神智,的確像人魚擔心的那樣,他的頭一個反應就是要把這股又腥又苦的味道吐出去,無奈幾番掙扎後噁心的味道沒吐出去,反倒沿著食道吞到肚子裡去了。

  人魚鬆開手,眼前不再發黑的海姆達爾就見那些怪物如餓狼般惡狠狠的撲在它身上撕咬,人魚見他醒了,反手一震漁叉,不退不躲,勇猛的與撕咬自己的怪物們繼續搏鬥,此時此刻,海姆達爾對它高尚的品格和不屈的精神佩服到五體投地了。

  人魚同志完全可以把自己丟給這些怪物爭取逃命的時間,但就像剛才拯救卡羅那樣,人魚同志非但沒有顧著逃命,而是救了自己一命。

  一股熱血沖刷過四肢百骸,湧向大腦,仍然身處冰冷的湖底,凜冽的寒意卻如滾水澆雪般驟然散去,海姆達爾感覺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但此刻由不得他多想。

  咬住人魚背脊的怪物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像一隻吹到極限的氣球,不堪負荷的轟然爆炸了,如一瓶倒翻在清水中的墨汁,怪物的血液把周圍的湖水染成了墨綠色。

  所有的動靜在那一瞬間戲劇性的定格。

  等到一聲驚恐的叫聲響起,餘下的八隻怪物迅速丟下人魚,像八隻受驚的兔子,慌不擇路的脫離了戰場,四散逃竄。

  這些怪物本性兇殘不假,同時還很貪生怕死,標準的欺軟怕硬,一看啃到了硬點子就忙不迭跑路。

  海姆達爾對它們逃離的方向唾棄了一番,一轉頭,看見那人魚瞠目結舌的望著自己,海姆達爾不解的想,咋了?難道我突然變帥了?

  【你不是人?】

  海姆達爾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才不是人!”

  雖然話語從嘴裡說出去變成了一串模糊的音符,但是基本能夠聽懂,人魚頓時表情一正,【我本來就不是人。】

  這回輪到海姆達爾張口結舌了,“你會說人話?”

  【我會講一點,不過我現在說的是我們人魚自己的語言。】這人魚貌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不過想想也是,人類的幽默感欣賞了能幹嘛?

  海姆達爾沒有說話,不是他不能說,而是他終於發現了一直沒有注意到的變化,首先,他能聽懂原本聽不懂的嘰裡呱啦了;其次,他在水裡居然能正常呼吸;再次,在不怎麼敞亮的湖底,海姆達爾清楚的看見手背上覆蓋了一層青綠色的細密鱗片,急忙卷起袖子,胳膊上也有,十根手指的指尖還長著讓他毛骨悚然的尖利指甲。

  他遲疑的摸摸臉,心裡頓時一片灰暗——

  毀容了,要被拋棄了。

  TBC   

☆、ACT•380

  【比原來漂亮多了!】人魚同志很肯定的說。

  海姆達爾這才發現原來他把心裡話講出來了,敢情在人魚眼裡他就是個醜八怪,虧海姆達爾一直認為自己將來有望長成塞德里克•迪戈裡那樣的帥哥。

  “這裡是那些怪物的地盤吧?不該長時間逗留。”海姆達爾想借此岔開話題。

  人魚同志點點頭,帶海姆達爾朝人魚的領地遊去,一路上目光始終徘徊在海姆達爾的臉上、身上,海姆達爾被它看得後背發寒,人魚可不懂含蓄。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海姆達爾實在招架不住了,被一帥哥這麼打量也就算了,人魚同志的尊容跟海姆達爾心目中的帥半毛錢關係沒有。

  【你是水族?】

  “我是人類。”海姆達爾斬釘截鐵,當然,頂著這麼一張鱗片臉很沒有說服力。

  人魚明顯是不相信的,它們說話做事喜歡直截了當,但是海姆達爾是它的救命恩人,有恩必報也是人魚崇尚的美德,它肯定不會和恩人計較。

  海姆達爾想了想,覺得這事也沒必要隱瞞,畢竟人家是人魚不是巫師,如果能趁機套個近乎不更好麼,於是說:“祖輩們曾經告訴我,我們家祖上和水妖盧薩爾卡通婚……”講到這裡海姆達爾突然反應過來,“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十有八、九就是那丸子惹的禍。

  【白帆船。】人魚倒是爽快。

  “白帆船?”

  【對,我們自己製作的療傷丸子,我聽首領說白帆船能在一段時間內延長人類的屏息時間,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沒想到會讓你變成這樣。】

  “也就是說等藥效結束了就會變成原來的模樣?”海姆達爾比較關心他還能不能見人。

  【大概吧。】

  見它不那麼確定,海姆達爾無比糾結,“藥效能持續多久?”

  【我不知道,原來沒人吃過。】

  海姆達爾欲哭無淚,成試驗品了。

  【我應該如何稱呼您?】

  突然用起了敬語,海姆達爾很不習慣,“斯圖魯松,海姆達爾•斯圖魯松。”

  人魚遊動到他前方,舉起銀色的漁叉置放在胸口,一臉的凝重肅穆,不漂亮的五官愈發猙獰起來:【斯圖魯松先生,感謝您救了我的性命,我桑布一定會報答您的,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桑布的恩人,有事您儘管吩咐,只要是桑布力所能及的一定幫您辦到!】

  光看它這張臉還以為它要找自己拼命呢,海姆達爾咋舌,他都說是祖上,又不是爸媽,但是此話一經出口,海姆達爾明顯感到人魚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掉頭,如果說原來還心有顧慮想和他保持點距離,這會兒卻是上趕著投誠了,這水妖血統也太TM好用了。

  實際上這是所有水族不謀而合的的共識,在人類的活動軌跡包圍之下,在生存環境不斷被人類壓縮破壞的今天,高智慧水族對同類生物有著無與倫比的包容和熱情,可以說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心理而產生的惺惺相惜。

  而且現在的水族早已不再像古時候那樣以和人類通婚為恥,在觀念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古時候水族的自命不凡恰恰相反,如今的水族認為這是一種自我犧牲,就像獻祭,把自己獻給了巫師換取種族的興盛繁衍,水族並沒有白白“犧牲”,它的血液會在它的後代身上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直到某一代某一人某一年的某一天出現了祖先的形態,也就是所謂的返祖。

  水族們相信返祖是存在的,它們甚至相信總有一天,凡是帶有水族血統的人類都會返祖,拋卻陸地回到水中來,水族們在默默等待種族復興的這一天。

  在桑布看來,海姆達爾明顯就是一個返祖的水族——雖然桑布對滅絕的盧薩爾卡一無所知,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對同為水族的人魚來說這仍然是一件相當了不得的事情,換句話講它們數百年的等待是有價值的。

  桑布黃色的水泡眼亮的跟兩隻大燈泡似的。

  海姆達爾是人類,沒有切身體會過水族日益艱辛的生存之路,所以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且讓人難以消受的熱切,桑布的眼神讓他感到不適。

  “你剛才說‘有事儘管吩咐’?”海姆達爾開始挾恩了。

  【桑布言出必行,只要是桑布能夠辦到的。】手裡的銀色漁叉在水中劃動出一道道銀光,論皮裡陽秋,人魚同志當然不是人類的對手。

  “我不需要你去玩命,你只要把金蛋還給我就行了。”海姆達爾可還記得要找尋金蛋的下落,說實在的,其實金蛋才是第一,救人魚要排在蛋蛋後面。

  【金蛋?】桑布明顯一愣。

  海姆達爾以為他不知道,急道,“就是這麼大個的一個金色的蛋,”用手比劃兩下,“三強爭霸賽第一場結束後留下的道具,據說裡面有第二場考試的線索。剛才不小心掉水裡了,你沒有見過嗎?”

  其實海姆達爾很想對它吼,小樣,別裝了,那根斷子絕孫叉不就是你丟的麼!

  海姆達爾錯怪人桑布同志了,那根漁叉還真不是它丟的,人魚巡邏一般二人一組一前一後,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下一組人魚的前一隻會來接桑布的班,丟漁叉和送金蛋回族的都是同組的前一位人魚,後到的桑布和前一位組員交接了一下,上崗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了卡羅,可以說跟卡羅一點嫌隙都沒有,是名副其實的救命恩人。

  桑布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我知道您說的金蛋,大概已經被送回族裡了。】

  “為什麼要送回族裡?”海姆達爾不解道。

  【為了讓首領還給你們。】

  “為什麼不直接交給我們?”

  桑布猶豫了一下,【我們討厭人類。】

  討厭到寧願繞一個大圈麻煩自己的首領,也不願意直接與人類溝通?

  海姆達爾在心裡歎口氣,而後真誠的說:“你救了我的朋友,我救你一命,咱們算扯平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朋友,你是一個品格高尚的好人魚,值得人類尊敬。”

  桑布很開心,雖然那張臉生氣和開心貌似沒多大區別,它的激動還是顯而易見的,人魚不像人類那樣懂得掩藏情緒,也不崇尚謙虛就是美德那一套,它們開心就笑,難過就哭,被當面稱讚喜不自勝不加掩飾。

  激動歸激動,桑布搖了搖頭,【您救了我一命,桑布欠您一命,與您朋友不相干。】關於這一點人魚同志很堅持。

  海姆達爾無奈一笑,也不強求它改變觀念,“好吧,我明白了,那麼那只金蛋可以還給我嗎?我可以在這裡等。”

  沒想到桑布直接邀請他去人魚的巢穴——大帆船,海姆達爾本想拒絕,但是對人魚丸子很好奇,要是能弄到配方就好了,況且好不容易套近乎套到這程度,現在放棄實在可惜,本著促進交流、減少種族隔閡的光榮思想,海姆達爾十分虛偽滴推脫了一下,跟著一起去了。

  ***

  大帆船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座狀似帆船的灰黑色石山——也許千百萬年以前或者更早的一次地質變化讓它沉到了湖底,山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窟窿,這些窟窿就是人魚的棲息之所。

  站在湖底朝上看去,山勢陡峭,猙獰嶙峋,蔚為壯觀,一條條人魚在洞窟間來回穿梭,一派門庭若市的繁忙景象,一陣陣美妙的歌聲從洞窟間傳來,悠揚婉轉,令人迷醉。

  海姆達爾的到來激起了人魚們極大的好奇心,這片湖水即便廣闊也無法和大海相提並論,除了湖中的原住民,基本上見不到別的水族,海姆達爾這樣的幾乎稱得上千年難得一見,人魚們睜著一對黃橙橙的水泡眼上下掃描,淡水人魚尾巴上的鱗片有逐年退化的跡象,無論什麼東西都是越少越珍貴,所以對海姆達爾身上色澤鮮亮的鱗片稀罕的不得了,膽子大一些的就在他眼前游來遊去,順道偷摸兩把……

  海姆達爾有點明白西格瑪的感受了。

  如果他今天頂著一張人臉過來,這些人魚絕對不會這麼心平氣和,更不可能有閒心對他動手動腳,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桑布帶著他游向黑山上最大的一個窟窿,那裡就是現任首領科科斯的居所,據桑布介紹,科科斯首領曾經和桑布的祖輩一起對抗過水魔的侵略,為家園的和平立下過汗馬功勞,是一位驍勇善戰、不屈不撓的鬥士,在族裡很受敬仰,說話也很有分量。

  當海姆達爾詢問它見它們首領需要注意些什麼時,桑布說:【首領不會為難你的。】

  海姆達爾心想牛頭不對馬嘴嘛,人魚同志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聽了桑布的話倒也安下心來了。

  科科斯首領是一位體格健壯、目光淩厲的人魚,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一看就是那種身經百戰的老牌戰士,背在身後的銀色短矛比海姆達爾之前見過的人魚武器都要粗壯結實,矛鋒雪亮銳利,銀光爍爍,值得一提的是它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女性首領。

  海姆達爾覺得在它面前自己顯得很渺小,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面對比自己高大的“女人”男人總是有點小自卑。

  【盧薩爾卡?】聽了桑布嘰裡呱啦的耳語後,科科斯首領遲疑了一下。

  海姆達爾心想桑布同志又主次不分了,明明金蛋才是中心思想。

  【你是哪裡人?】科科斯問海姆達爾。

  “冰島。”

  【是斯圖魯松家族的人?】

  “對。”

  【你是怎麼知道盧薩爾卡的?】

  “聽家中長輩以及畫像裡的祖先說的,我們家第一代至第五代族長娶的都是盧薩爾卡妻子。”

  科科斯緊繃的面容放鬆了下來,少了些警惕和審慎,多了真摯的歡迎,海姆達爾心裡一凜,這位族長果然不好糊弄,看樣子它是知道斯圖魯松家族和盧薩爾卡的,就算瞭解的不多,至少比一無所知的桑布強。

  【歡迎,水族的戰士,桑布已經跟我說了,你救了他一命,我代全族真誠的感激你。】

  海姆達爾的身份扶搖直上,從需要戒備的陌生來客一躍成為水族的戰士了。

  海姆達爾道謝,而後說:“那個金蛋……”

  【金蛋?】科科斯首領茫然的看向桑布,桑布趕緊又是一通嘰裡呱啦,科科斯首領恍然的點頭,【我已經交給鄧布利多了。】

  啥?

  海姆達爾眨巴下眼睛,“也就是說金蛋已經歸還了?”

  【沒錯,對了。】科科斯首領想起什麼,又道,【他們正在找你,鄧布利多問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我當時說不知道。】

  海姆達爾一聽,也顧不上繼續套近乎了,忙說:“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人魚也不好留他,科科斯首領讓桑布把他送回三桅船停靠的那片水域,人魚是這裡的地頭蛇,比海姆達爾自己摸回去快多了。

  離開前,海姆達爾忍不住問,“我這個模樣什麼時候能變回去?”

  【不知道。】首領搖頭。【也許下一秒就變回去了,也許一輩子也變不回去了。】

  海姆達爾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感到很無力,他不知道,人魚可是巴不得他永遠都變不回去,到時候返祖回來成為一名真正的水族。

  有桑布在前面帶路,海姆達爾很快回到了原先的水域,桑布顯得依依不捨,它對海姆達爾的作戰能力推崇備至,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魚願意結交水族的戰士,這是一種實力的認可以及對力量的渴望。

  “我天天住在船上,想找我聊天隨時都可以。”海姆達爾安慰它。

  桑布點點頭,從龍皮肩帶的插袋內摸出一枚人魚丸子白帆船,【這是剛才答應你的。】

  “真的可以嗎?”斯圖魯松室長無恥的矯情上了,明明一副望眼欲穿,想要的不得了的樣子。

  桑布把丸子塞到他手裡。

  ***

  “不行!你不能再下去了!”三桅船的甲板上人頭濟濟,騷動連連,每個人的臉色都狠難看,尤其是想要再次下水的威克多,臉色煞白發青,體力消耗的很大,當他表示他還要再下去時,被卡卡洛夫強行阻攔。

  “你歇一下吧,我們去。”幾個自認為水性不錯的德校同學自願加入救人的行列。

  威克多搖搖頭,想要繞開卡卡洛夫,但下一秒被同學抱住不讓動了。

  “你不信任我們嗎?”同學們故意表現出被激怒的樣子,可惜這招對威克多沒用,威克多仍然不肯妥協。

  就在大家推推搡搡的時候,站在人群週邊的哭喪著臉的卡羅突然愣住了,他的眼角不經意的掃到船的另一頭,憑藉本能迅速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一幕。

  只見一個身穿德校校服的青綠色的人順著那頭的繩梯爬上的甲板,上來後十分人性化的使勁擰校服,擠出一大灘水,一邊擰一邊嘀嘀咕咕的,看著看著卡羅就熱淚盈眶了……

  前面的同學聽到他哭,以為他心裡難受,結果卡羅捶胸頓足的指向甲板的另一方,哭哭啼啼的嚎:“裡格你死的好慘啊,鬼魂都不成人樣了,我對不起你啊~~~~~”

  同學們頓時一臉黑線。

  前一秒還在拼命掙扎的威克多突然不動了,用力撞開抱住他的一瞬間愣神的同學,朝甲板的另一頭奔去,並在同學們驚訝的目光下緊緊抱住那突然冒出來的青綠色的人。

  威克多把住海姆達爾腦袋,在他的頭頂心上重重親了好幾下,而後如釋重負的長長吐出一口氣。

  青綠色的人,也就是海姆達爾,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心想,他一眼就認出我來了?看這情況,我不會被拋棄了?

  海姆達爾大喜過望的回抱住與自己一樣渾身濕透的克魯姆老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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